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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为君妇-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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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二夫人自然是明白大女儿的意思的,这后宅妇人,不论夫君是行商的,还是从文行武的,结交旁的夫人们都是因为有利可图,不但她们自己,连同她们的儿女,也是如此。像梁静笙这样的母亡父疏的在她们眼中,兴许还比不上父母双全的破落户。
知道归知道,说却是不能说的,被禁足在屋子里的这一个多月,慕容二夫人想明白了很多事。小女儿的急性子,大部分是随了她的。这样的性子,最多图一时的痛快,却最是吃亏。
“从今天开始,你们要把梁静笙当做亲妹妹看待。”慕容丽雪正待开口,慕容二夫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听娘说,你们要知道,在这家中,不论是你们祖父、祖母,还是大房,甚至你们的父亲,都很看重梁静笙。娘亲不争气,生不出给你们撑腰的弟弟,咱们母女三人就只能缩着脖子做人。可是出了这慕容府,旁人的看法,咱们就没办法左右了。”
梁静笙并不知晓慕容二夫人被禁足磨了磨性子后,想出了‘面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做法,只看着赵掌柜送来的两套头面发呆。当时觉得反正是自己的铺子,送一套头面出去也没什么,若是真能入了方小姐的眼,这生意好起来了,就什么都值了。现在却觉得不大妥当,这么大方的送法,并不适合她。先不说她本不在被请之列,不过是沾了二舅母的光才能上门,送礼太重一则太过突兀,有刻意讨好之嫌,二则若是比二舅母她们送的东西贵重,岂不是打了她们的脸。
还有便是,开铺至今那生意的清淡给了她很大的打击,她严重怀疑,那位方小姐的眼光会不会高的超乎她的想象,让她的这份‘厚礼’蒙尘。若是以后去一家的宴会送一套头面,却总是出不了头,那么她那铺子能撑多久呢?想的越多,梁静笙的眉头蹙得越紧,这事儿真是想的越细致就越多细枝末节,可是还能怎么办呢,梁静笙轻轻地抚过跟前的红宝石额坠,当它从图样变成实物,没有人能比她更清楚当初心尖涌起的那股子满足感,她确实是真心喜欢这些的,就只能尽力做好了。
睡到后半夜,董文烨半睁着眼睛出门往茅房去,猛地瞧见一个黑影戳在不远处,董文烨瞬间感觉到了蓬勃的尿意,差点儿全交待在裤裆里,董文烨捂住肚子颤声道:“何方小贼!”这话儿其实不是真心对着那道黑影说的,董文烨是说给傅昭听的,傅昭的身手好,睡的从来不熟,他那嗓音应当足够惊醒他了。
可憋了好一会儿的尿,傅昭并没有什么反应,那道黑影倒是有了动作,他站了起来,朝着董文烨的方向过来。董文烨想,一会儿不管如何,他一定要先把尿给撒了,万不能带着满裤子尿去见阎王。他此刻的处境太过尴尬,几个可能性都很不好,先尿了再打?边尿边打?打完再尿?
傅昭很快走到董文烨跟前,借着月光看他的眼睛,这半睁着的眼睛到底算不算梦行之症?因为月光本就不甚明亮,傅昭又背着光,董文烨看不清他的脸,他只感觉这小贼凑近了他。此刻董文烨脑子转的飞快,想着,这个小贼靠他这么近了,为何不动手,只是凑近了看他的脸呢?然后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他立马紧紧地扣住了自己的衣领,本来是两只手的,后来一只手很快向下攥紧了裤腰带,整个人也往后蹦跶了几下,退出数步,大吼一声:“士可杀不可辱。”
傅昭看董文烨目光贼亮,动作迅速,声音洪亮,怎么也不像是冼大夫提过的梦行之症,说了一句在董文烨耳中就是‘恶人先告状’的话,“你半夜不睡觉出来做什么?”
一听是傅昭的声音,董文烨瞬间就松了口气,然后身子猛地一僵,猛地往茅房的方向冲。出了茅房又很快回了屋子,很长一段时间之后,董文烨在屋中悲愤地大叫:“傅昭你个混蛋,大半夜不睡觉你装鬼还是装采花贼啊?”
傅昭还未开口,一道洪亮的声音响彻夜空,“你们两个混小子,再多说一个字,都给你们毒哑了!”
第三十七章
第二天天刚擦亮,院子里就隐隐地传来了‘刷刷刷’的动静,那声音虽透着些小心翼翼,却终究因为周遭太过平静而凸显出来。
冼大夫年纪不小了,觉短,即便昨晚被吵得醒了一回,这一到老时辰,他就醒了,一听到这诡异的动静,冼大夫起了身。
院子里,董文烨正轻手轻脚地将裤子从水盆中捞出,然后抬起木桶准备往盆里倒水,不是惯常的直接一个倒个儿把水倾倒进盆里,而是倾斜了一个极小的角度,让水慢慢流进盆里。
“你这偷偷摸摸地做什么呢?”
虽然是一句再通常不过的问话,不过对于心虚的董文烨来说,无意于晴天闷雷,他一惊,这手中的桶就带着大半的水直落地上,‘砰’的一声,水花四溅开来。
“我我我……我洗裤子。”
冼大夫和蔼地笑了笑,“我长着眼睛呢。”虽然眼神没有早些年好了。
眼见‘没瞎’的冼大夫有刨根问底的意思,董文烨眼睛慌乱地转了几转,突然眼神落在了院子边上的一块石头上,他急中生智,“昨个晚上去茅房,一时没注意,把个石头踢进去了,弄脏了裤腿。呵呵,是裤腿脏了。”似乎是为了取信于冼大夫,董文烨还特意把裤子腿儿拎了起来,指着某一处说道,“就是这里。”
听董文烨这么一说,冼大夫往后退了几步,“以后这个木盆你自己用,记得再去买个新的回来。”
傅昭本也没有睡好,听到院子里两人似乎在说话,虽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也跟着起了。
这一天里,面对着傅昭这个罪魁祸首,董文烨的眼神是十分复杂的,里头最为显见的情绪,一是悲愤,二是憋屈。可他终究什么也不能说,都到这个年纪了,即便只湿了指尖点儿大的地方,依旧是丢人的。这样丢人的事,只能天知地知自己知。
到了晚上,平日里惯爱说话的董文烨终究还是没有能憋住,率先开了口,“昨晚上那么迟了,你不好好睡觉,坐院子里干什么?喂蚊子吗?”
“想些事情。”傅昭说的隐晦,勾起了董文烨的好奇心,“想什么想到那么迟都睡不着?”难不成是女人?
忽视了董文烨那带着隐隐探求的猥琐目光,傅昭干脆道,“没什么。”
傅昭想的是梁静笙铺子的事情。不是没有想过花银子将那铺子里的首饰陆续都买下来,可傅昭终究没有这么做,就怕将来又被她看破,她有她的骄傲,他明白的。可不用这样直接的办法,依旧还是可以用一些间接的。傅昭在考虑,怎么才能更自然,更容易让她没有疑心地认同。
春生堂之所以能突然这样有名气,绝大多数原因自然是因为冼大夫的高明医术,可冼大夫此人是个淡泊名利的,从他到了这把年纪,依旧游历到哪儿,看诊到哪儿,居无定所就能知晓。傅昭做的,只是着人了解了冼大夫原先看诊过的某些妇人的情况,而后寻一些唱作俱佳之人到铺子里来送红蛋。
于医术方面,冼大夫记忆超群。但凡经手过的病例,只要一点儿提示,他都能完整回忆,可患病的那些个人,冼大夫却印象不深,是以当那些‘感恩’的人上门叩谢的时候,冼大夫倒是也能与之说上两句话,那对话在旁人听来简直再真实不过,这么陆续上演了几回,不大的云州城内几日就传了个遍,只这个传言到了最后多少有些神化了冼大夫,现在云州城内说起这位冼大夫,那就是‘送子神医’四个字。这个‘子’是能传宗接代的那个儿子的子。
冼大夫确实擅长这一块,不过他所擅长的,只是让不易有孕的新妇,或者因前一胎难产而不易再有孕的妇人们顺利地孕育子嗣,至于这生出来是男是女,却是无法保证的。面对慕名而来的,口称‘大夫一定要让我生个儿子’的诸多后宅妇人们,冼大夫面上虽不显,内心其实是郁闷之极的。在‘偶然’得知这些都是傅昭的‘功劳’之后,傅昭除了炮制某几种当年倒背如流的药材之外,还要负责熬药。来看诊的人越多,傅昭就越忙碌,看着灰头土脸的恨不能长出八只手的傅昭,只在一旁动口的冼大夫终于轻扬嘴角。
冼大夫的事,因为他居无定所,所以这世上知道的人还真不多,傅昭算是那不多中的一个。傅昭当年为了梁静笙,是让人查过诸位大夫的来历的。即便是神医又如何,男子汉大丈夫一个,却研习这些,总让这方面心眼小的不行的傅昭不由得多想,生怕漏查的那一个便是想凭借医术占便宜的心术不正之人。
冼大夫年轻的时候是个医痴,只要是疑难杂症,他都尽力研习,因为对医术过于痴迷,早年差点儿定给他的表妹旁嫁。若不是那个表妹后因无子被休而悬梁自尽,冼大夫大约会是个名扬天下的神医,因为擅长疑难杂症,而不是默默无名地精于女科。
自春生堂开业,傅昭总是很忙碌,忙着让春生堂在云州出名,忙着学习如何炮制药材,忙着学习如何煎药,作为好兄弟的董文烨也没有能闲着,冼大夫的许多医案,都是董文烨帮着誊写的,因为冼大夫的眼睛愈发不好了。对此冼大夫倒是豁达的,毕竟年纪渐渐大了。
这一个多月忙忙碌碌的,突然闲了下来,一天无所事事,董文烨早上还只顾着生闷气,到了晚上就有些闲的发慌了,于是问傅昭,“今个儿休息了一天了,明天还继续歇业,这样要歇业到什么时候?来看诊过的妇人自然是不急的,那些没有看诊过的呢?看咱们铺子不开业,她们却找不着咱们,不得急死啊!”
听了董文烨的一席话,傅昭突然笑了起来,“你说的对,咱们铺子歇业,却总该给那些个着急求子的妇人留个能找着咱们的地方。我去重新写个告示。”
被傅昭留在院子里,只有一群热情的蚊虫为伴,董文烨咬牙回了房,不一会儿就沉沉入睡。
梁静笙倒在床榻上之后许久,依旧不能入眠,不是因为明天方府的生辰宴,而是因为今日二舅母和两位表姐的突然示好。
她本来还想让墨兰或者墨菊她们去二舅母她们的院子里打听打听,她们都准备给方家小姐送什么礼,这府中是否是有惯例的,可在她吩咐她们之前,已然跟着二舅母院中的丫鬟去了二舅母院中。
不论是慕容丽妍还是慕容丽雪,待她的那股子亲热劲儿,都仿若她是她们失散了多年好容易才寻回的妹妹,便是二舅母,看着她的那眼神,也慈祥的很。梁静笙本就是个情绪内敛的,突然碰到这样亲热的场景,顿觉不知所措。回春晖院的时候,还有些晕晕乎乎,只能看着整齐摆放在桌上的一盘盘点心和数个锦盒发呆,突然就想起二舅舅说过的‘她们本性不坏’的话。
从二舅母和两位表姐口中,梁静笙对方府有了一定的了解,方家也是从商的,与云州城中旁的商户不同的一点,方家在京中的亲戚好似是个皇商,至于更详细的,二舅母却点到即止,没有多说。关于梁静笙送什么礼的事,二舅母也给了较为中肯的建议,礼无需太重,随大流就行。不是因为她是个‘添头’,只是因为这礼过重了一来容易惹人猜疑,二来于对方来说也多少是个负担。重礼不还,是容易被人在背后说道的。他们两府相交本就没有谁家高谁家低的,没有必要以送重礼讨好。
二舅母所言,倒正是梁静笙所想,所以她倒是没有太多异议,与人相交本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很多事情,欲速则不达。
“姑娘,这些是……?”在梁静笙去慕容二夫人院子里的时候,墨竹几人都是担心的,毕竟在她们印象中,这慕容二夫人就是个泼辣的,生怕梁静笙受了什么欺负,却因为辈分的关系只能生生受着。这会儿看着梁静笙平安归来,还收了那许多东西,只纷纷觉得梁静笙是不是被黄鼠狼给盯上了,虽然离过年还早。
“这些是吃的,至于这些……”梁静笙将锦盒一一打开,“是二舅母给我准备的,明天去方府穿戴的。”那盒中,是一席淡粉色为主的齐胸襦裙,还有配套的桃花簪,桃花钗……“都是长者赐。”还有一个盒子,是二舅母以防万一替她准备的送给方小姐的生辰礼品,是一支做工精细的蝶恋花金钗。
二舅母想的实在周到,梁静笙能做的事,似乎就只剩下了好好休息,到时候换装出行。
第二日一早,换好了衣裳,由墨竹给梳了个她这个年纪常梳的双髻,用上了二舅母送的两簪两钗,梁静笙给自己多加了一对儿珍珠耳珰,拿着贺礼,便出了门。
马车就侯在府外,梁静笙未曾看见二舅母和两位表姐,只听马夫说她们已然等了有一刻钟时间,梁静笙望了眼二舅母她们坐的马车,转身上了属于她的那一辆。
第三十八章
梁静笙捏紧了手中的锦盒,因为她连请帖都没有,只是随行,所以并没有带着墨竹她们。一个人待着,多少容易多想。梁静笙将锦盒打开,又阖上,如此反复,走了会儿神,马车就停了下来,马夫在外头说已然到了。不知道该不该庆幸,云州并不太大。
第一回穿襦裙,不大习惯的梁静笙好容易下了马车后,看向了在一旁等着她的二舅母和两位表姐,只一眼,就让梁静笙觉得浑身都有些不舒服。慕容丽妍和慕容丽雪姐妹二人娇俏地站在慕容二夫人身边,她们今日都穿着淡绿色的齐胸襦裙,乍一看去,两件襦裙有八分相似,只在细节的地方略有不同,而她身上的这件,除了细节,只在颜色上有所区别。
梁静笙很快明白过来,她身上这衣裳或许还有一件‘一母同胞’的。
慕容二夫人朝着梁静笙笑了笑,那笑中有几分真诚梁静笙自认是看不出的,她现在有些笑不出来,因为从来没想过会是现在这般状况。慕容二夫人倒是十分自然地牵起了梁静笙的手,“我就知道,阿笙适合这样的颜色,这么看着你们三个呀,好似我一胎生了三个女儿似的。”
被二舅母牵着,梁静笙有些木然地进了方府。二舅母都把亲生女儿的衣裳送给她了,她还能有什么不满呢?
慕容二夫人很善交际,在云州城中,不认识她的夫人真当不多,与之亲近的也不少。她这一进园子,很多夫人都带着女儿凑了过来。
“慕容夫人,有些日子未见了,身子好些了么?我看着你气色不错,该是大好了。丽妍和丽雪还是这么好看,这个是……”
“是张夫人呀,您看着丽妍和丽雪好看,还不是因为你家茗珊这会儿不在么,要是茗珊往这儿一站,我家这两个闺女啊,可不立马被比下一大截去?”而后慕容二夫人看向了梁静笙,笑道,“这是丽妍她们的表妹,前些日子刚来云州,老夫人怕她在宅子里闷坏了,让我带她出来走走。这不正巧碰上颜菲生辰……”
介绍梁静笙的这番话,之后大约半个时辰之中,慕容二夫人说了不下二十遍,但凡有个对梁静笙的身份好奇的人,慕容二夫人就主动提及,完了就让梁静笙叫人,有些夫人不好意思,还给了梁静笙见面礼。
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慕容二夫人觉得有些口干,看着已然与其他府的小姐们里聊了好一会儿的女儿们,慕容二夫人终于放开了梁静笙的手,“静笙啊,这各府夫人们你也认识的差不多了,去你表姐们那里吧,都是些年轻小姑娘,去认识认识,很快能说到一处去。”而后对着身边的夫人们说,“咱们糟老婆子对糟老婆子吧?”
她这话儿马上就被众人一口一句地反驳,然后很快,夫人们都笑到了一处。
梁静笙笑着转身,也并未去两位表姐那里,只寻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反正礼也送了,人也见了,其它的,她暂时不想理。
慕容二夫人眼见着梁静笙走远,暗哼一声后,转头和身边的夫人们聊了起来,她们这个年纪了,聊的无非是好女婿、好儿媳的人选,很多人言谈之中还向她隐晦的打听了慕容浩鑫和慕容浩然,慕容二夫人后牙槽都快磨平,嘴里却道,“我那两个侄儿啊,不论家世、人品、学识……各方面自然都是极好的,可我那位大嫂……”慕容二夫人欲言又止了一会儿,生硬了转移了话题,“怎的这么些时候了,还不见方夫人?”
慕容大夫人嫁了个武将,武将大多直来直往,这嫁鸡随鸡,武将的夫人们也大多不爱交际,是以了解慕容大夫人的人并不多,听慕容二夫人这说了半句的话,各位有了心思的夫人们都各自有了想法,大多数夫人都以为二夫人是在隐晦地表明,她家大嫂不是个好相处的人。这若是婆母厉害,女婿便是再好,女儿恐也得受一番磋磨。很多人顿时熄了心思。
慕容二夫人提起方夫人只是因为她恰巧不在,她只以为方夫人是看重女儿的生辰宴,这会儿正在某处忙碌,却不想,还真当有人知道方夫人的行踪,且还是个‘吓人’的传闻。
这个妇人夫家姓宋,下有两子一女,今个儿是带着小女儿赴宴的,她与方夫人未出阁时关系极好,知道很多旁人不知道的事,这会儿见慕容二夫人问起来方夫人的行踪,怕夫人们误会了方夫人是故意慢怠她们,只有些迟疑地透了些话儿,“阿芙她最近身子有些不大好,正是要好好休养的时候,不是故意不出来待客的。”
其他夫人们大多都知晓宋夫人与方夫人的亲近,听她这么一说,忙问方夫人是得了什么病,是否要紧,宋夫人说的支支吾吾,有些后悔提及的模样。夫人们都是人精,怕是其中有什么私隐,便很快转了话题。
这旁人不关心,慕容二夫人却是极关心的,因为她心里存了些与那方夫人比较的心思。两人的夫君都是行商的,她们两人年纪相仿,都只有两个女儿,唯一的区别是她一胎生了两个,方夫人是五年抱两。
知道宋夫人家的那个最受宠的小女儿对慕容浩然有意,慕容二夫人便借着这个由头和宋夫人单独去了一边,稍稍提了几句慕容浩然的事,慕容二夫人很快就将话题转到了方夫人身上,她想确定确定,这方夫人是不是如她前些日子一般,明明是被禁了足,却对外称病。
宋夫人本不想说,慕容二夫人于是淡淡道,“我家夫君与他大哥感情极好,这将来浩然的婚事,我家夫君也是能说的上话儿的。”
想起痴心一片的女儿,宋夫人眼中的挣扎之色渐淡,只极小声地说,“我若说了,你可不能到处去宣扬。”
“自然不会。我保证,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阿芙没有病,只是有了身孕。”
听到前半句话,慕容二夫人心里叫嚣的是,“我就知道。”听了后半句话,慕容二夫人只觉得大晴天地遭了雷劈。“怎么可能?”慕容二夫人喊了这几个字之后,很快掐着自己的掌心转了语气,“我的意思是说,方夫人不是比咱们还大三四岁么?是不是弄错了?”
“阿芙本也是不信的,可方老爷把咱们云州的大夫都请了个遍,还去临城请了好些个大夫来看,每个都确诊了,只是才刚一个月,金贵的很,才没对外说。这事儿你可千万守口如瓶,这月份小的孩子特别娇气……”
宋夫人后头的话,慕容二夫人都再听不进去,她满脑子满心都是一句话:我输了。可便是再失了心神,‘儿子’二字作为慕容二夫人的心结所在,她还是能一下就反应过来的。
“你刚说了什么?你说方夫人这一胎一定是个儿子?”慕容二夫人觉得有些可笑,这送子观音还男女皆送呢,就没听说过还能包生儿子的。
宋夫人这才想起,慕容二夫人是没有儿子的,“那位冼大夫是真的厉害,自从他开了铺子,每天都有好多人千里迢迢地给他补送红蛋呢,那千恩万谢的,也是可怜见的。”
“冼大夫?咱们云州城的?”
“可不是,就这一个多月,全城哪儿有不知道冼大夫的呀。”随后宋夫人想起,“对了,你这一个多月刚巧生了病,自然不知道咱们城中新开了医馆叫‘春生堂’的,大家都说啊,这春生堂三个字取的‘春风吹又生’的意思,就是有了冼大夫啊,保证一年生一个大胖小子。”
“可笑。”慕容二夫人想起她当年延请的那些个名医,神医的,哪个不是说了包生儿子,可轮番吃了那许久的汤药,她却怀都没怀上过。“那春生堂开了才一个来月,这方夫人就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那位冼大夫恐怕不是神医,是神仙吧?”她和方夫人都属于生产的时候亏了身子的,没个半年一年甚至几年的调养,哪里能怀得上。便是运气好怀上了,能不能怀的住还是问题。
宋夫人这会儿倒是明白了,敢情她刚说了半响,这位只听了个话头,可顾忌自己女儿的终身大事,她终究还是又再说了遍,“阿芙的事,想必你也是知晓的,她这些年只要打听到了哪儿有好大夫,便是再远,她都会去瞧一瞧。那药啊,喝了不知凡几,大约去年的这个时候,听说万县有个擅女科的神医,便巴巴儿地去了……”
这一回,慕容二夫人听的极认真,听到最后,“你是说,方夫人一年多前开始看的就是这位春生堂的冼大夫?”
“可不就是的,且不管阿芙怀的是男还是女,这终归是怀上了,月份虽小,可看过的大夫都说胎像极好……”
第三十九章
从方府回到慕容府后,梁静笙愣了好一会儿,才在墨竹她们的询问下回过了神,方府之行让她看清两件事,一,人贵有自知之明,二,有些事还是要靠自己。
“姑娘,今天还顺利么?”
墨竹这话中带了些忐忑,似乎是怕她应付不来那样的场面,毕竟在奉城的时候她也鲜少出门赴宴,这到了云州,认识的人比在奉城还要少。
不想让墨竹几人担心,梁静笙只强笑着点了点头,“挺好的,就是有点儿累。”
赵妈妈在一旁听了这话,立马松了口气,“墨兰、墨玉,你们快去给姑娘准备热水,让姑娘解解乏。”
泡在浴桶里,梁静笙望着放在一旁架子上的那套襦裙发呆,这会儿回想起那些小姐们看见她时候的诡异眼神,好似也没有什么,至少她们十分实诚,表里如一。也许嫁人前和嫁人后终归还是不同的吧,出阁之后就不能如在闺中那样自在了。
想起了悦己斋,就不免想到春生堂。本来还想着,今天一同赴宴,能跟二舅母更亲近些,趁着她心情尚好的时候跟她提一提那位冼大夫的事。现在看来是不必了,不管什么人去提都比她提出来强,不然二舅母恐怕会误以为她是故意戳她的痛脚。
梁静笙最后往自己脸上泼了把水,自嘲地笑了笑,悦已斋呀,看来真的只能让自己高兴了。
从方府回来之后几天,梁静笙大多数时候都猫在自己的静心居中,最远也就去外祖母的春晖堂走走。
墨玉匆匆进屋的时候,梁静笙正提笔完善一个牡丹花形状的额坠,只单单一朵花,似乎单调了一些。
听到脚步声,梁静笙暂时搁下了笔,回头以眼神询问墨玉何事。墨玉平日里并不大爱吭气,这会儿不知道是急的狠了还是跑的狠了,半天没能说出话来,好一会儿,才将手中的东西递给梁静笙。
“账本?”梁静笙眼中闪过疑惑之色,前些天不是与掌柜的说过了,因为生意并不太好,以后一季或者半年看一次账本就可以了。
“姑娘快看。”这是墨玉酝酿了老久的话。
梁静笙只觉得手中的账本沉甸甸的,每回看到它,她总是觉得心情沉重,那多进少出的账本,比她做傅夫人的时候惨烈多了,亏她一直以为她于经商还是颇有些天赋的。
翻开账本之后,梁静笙有些不敢置信自己所看见的,悦已斋开张一个多月,连账本的第一页都没有填满,只这短短几天,居然已经记录到了十来页之后。
“怎么突然?”梁静笙本来是想问墨兰的,可想到墨兰也和她一样,最近都在宅子里,具体发生了什么,恐怕她也是一头雾水才是。“墨玉,给我梳头,我要出门。”
今个儿的悦已斋与前些日子都不同,客人的数量终于比铺子里本身的人多了。看着掌柜的和两个伙计忙着招呼客人,梁静笙没有上前打扰,只站在一边儿静静地看着。高兴自然是高兴的,因为这些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外祖母请来的,看着就特别真实,选样式,讨价还价。。。。。。
好容易静了下来,掌柜的抬眼看到梁静笙,立马就迎了过来,“东家,您来了?”
“赵叔,辛苦了。我看到您着人送来的账本,一时没能忍住就来了。最近生意怎么突然好起来了?”明明铺子看起来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最终,梁静笙还是问出了她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梁静笙问起这事,赵掌柜脸上的神色看起来似乎有些惭愧和难以启齿。
“咱们这生意能好起来,还是多亏了隔壁春生堂的福了。”
“啊?这话怎么说?”
跟随着赵掌柜的来到春生堂门口,看着那红底黑字的大幅告示,梁静笙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一刻的心情。明明,他们两家并没有太大的交情,除了比邻,除了差不多时间开铺。
依赵掌柜的说法,他见到头一个妇人的时候其实是拒绝了的,因为他知道他们两家铺子并没有什么交情,可那妇人百般恳求,说是从临县来的,也不求什么,就根据规矩,留个名儿,至少也有个希望,还几番要跪,他一时不忍心,就给登录了,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至于那些买了首饰的,都是家中富贵的,想要让掌柜的把她们的排名往前挪一挪。
梁静笙从来不知道,原来生意还能这样做。可同时她也很是惴惴不安,这事儿透着古怪,他们若只是帮着留个名还好,到时候等春生堂再开了,他们把这本子往春生堂一递,结个善缘,这事儿也就算完了,这靠着他们卖了不少首饰出去,似乎有点儿不好。君子爱财,这取之也要有道。
翻了翻那单独的本子,登记的人还真不在少数,哪儿冒出这么多求子的妇人来?又再看了眼春生堂紧闭的铺门,梁静笙叹了口气,这事儿只能先这么着,等春生堂的人回来再说。不过,暂时歇业的理由居然是冼大夫身体不适,这样任性的理由真的好么?
梁静笙静默间,又陆续有人来询问隔壁春生堂的事,看着赵掌柜的和两个小二应付自如,梁静笙觉得自己和墨玉木墩子一样站在铺子里,好似有些多余了。于是悄悄与赵掌柜的打了个手势,就先行离开了。传到桥头自然直,这会儿还没看到船呢,她急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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