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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为君妇-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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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小子又犯了什么错,惹怒了夫人么?”

    这话说的极不中听,慕容浩然虽然不满,却不敢正面反驳,只悄悄撇了撇嘴。那一头,慕容大夫人把慕容浩鑫不满她的逼婚,半夜翻墙离府的事说了。说到最后,终究是心疼大儿子的,只有些落寞地说,“他这突然说也不说一声就走了,可他这头一回出门,这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

    慕容大夫人说着,眼中渐渐有了些泪光,慕容大老爷轻轻搂住了她的肩膀,低声安抚了几句,之后,他那迫人的眼神瞬间就落在了慕容浩然身上。慕容浩然略有些心虚地避开了他的眼神。

    “你哥的事,你知道多少?”

    慕容浩然知道,这事儿就算知道,他也要装作完全不知情,于是连忙否认,“不知道,我一点儿都不知道。您也知道我哥的,做什么事儿都可有自己的主张了,哪会跟我商量啊?”

    “昨晚上……”

    慕容大老爷刚开了个头,慕容浩然就接了话,“我昨晚睡的可熟了,那个,其实我最近每夜都睡的很熟的,虽然父亲不在府上,可我每天都十分用功读书的。”这话,慕容浩然说的特别的真诚,主要是不够真诚的话,若是被看出什么破绽,一顿家法恐怕难免。

    “哦。”慕容大老爷伸手掳了掳胡子,“为父的不在府上你都这样用功,这下为父的回来了,你要更用功才是了?”

    想着以后也许一整天都要面对那些拗口难懂的四书五经,慕容浩然顿时就急了,“父亲,您常教导我,做人要言而有信。我前些日子答应了沈小陌要帮他看一段时间的铺子的,时间也不会太长,就几个月时间罢了。”

    “沈陌?他又离开云州了?”慕容大老爷微微皱了皱眉,很快,他转了话题,“几个月时间你都不看在眼中,这么说,你对明年的秋闱很有把握了?”

    慕容浩然想说,自然是没有把握的。可他看着父亲大人,就觉得屁股疼,那挨家法的滋味儿真是……让慕容浩然没有想到的是,慕容大老爷似乎突然开明了起来,“若是你真的不想读书,想要从商,不如跟在你二叔身边学点儿真本事,比自己瞎琢磨要强多了。”

    二叔?慕容浩然想起了那天二婶面对娘亲时候的声嘶力竭,小声嘟囔道,“就二婶那小心眼,我若真跟着二叔从商,她不误会我们大房要抢占二房的财产,我就……”把脑袋卸下来当球儿踢。

    “其实吧,沈小陌的那个铺子,也不是我要管的。我就是挂个名儿,静笙表妹对从商有些兴趣,但是她一个女儿家,不方便抛头露面的,我们俩就是那个……哦对了,挂羊头,卖狗……”觉得自己的语无伦次让父亲黑了脸,慕容浩然忙道,“父亲,您还没见过静笙表妹吧?听祖母说,她长的可像小姑姑了。”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情,慕容浩然努力提醒他亲爹,他早些日子盼望着的他小妹妹唯一的骨血已经住在这慕容府中了。

    慕容大老爷点了点头,“这么多年了,是该见见了。”

    梁静笙当年是见过她大舅舅的,当时的他一脸的胡子拉碴,这会儿见着了他刮掉胡须后的模样,梁静笙觉得十分亲切。因为大舅舅长的极像外祖母。梁静笙以为,十来年后,大表哥大抵就是大舅舅此刻的模样,有着岁月沉淀了的儒雅。

    “静笙拜见大舅舅。”

    慕容大老爷初见梁静笙,就如他娘一般,以为见到了年轻时候的小妹,一时间种种幼时回忆涌上心头。直到慕容大夫人碰了他一下,他才忙道,“快起来,快起来。一转眼,你都长这么大了。”言语之间,不乏感叹意味。

    问了问梁静笙在慕容府里的生活后,慕容大老爷道,“听你二表哥说,你想开间铺子?”

    闻言,梁静笙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她确实是有这心思的,可从未对旁人说起过。于是,她看向了慕容浩然。

    本来努力缩小自己存在感的慕容浩然这会儿不得不站了出来,“父亲,表妹不是要自己开铺子,是我暂时帮着沈小陌管铺子,表妹给我搭把手,顺便练练手。”

    梁静笙正想说不,慕容大老爷已然开了口,“沈陌的铺子姓沈,你们一个两个的,既不是沈家人,就不该管沈家的事。”

    对于父亲突然转变了的态度,慕容浩然有些蒙了。他和沈小陌,小白那是一块儿长大的,虽不是亲兄弟,和亲兄弟也没差别了,这看铺子的事儿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怎么听着父亲的意思,好似是不同意这事的呢?

    慕容浩然还没想到怎么说服父亲,就听他对梁静笙道,“想好开什么铺子了吗?”而后似乎觉得自己给不了什么中肯的建议,转而言道,“若你真有这心思,就去寻你二舅舅讨教讨教,他从商多年,极有经验,你能少走不少弯路。无需多想些什么,只要记得,你的母亲,是我和他嫡亲的妹妹。”

    梁静笙狠狠点头,大舅舅和二舅舅待她好,这是她从前世开始便知晓的事,只是当时终究辜负了。

    见两人突然就达成了共识,慕容浩然一时冲动张了嘴,“表妹若自己开铺子去了,那沈小陌的铺子怎么办?”若是表妹不帮着沈小陌看铺子,两人没有接触的机会,沈小陌和表妹的婚事怎么能有机会成?

    慕容大老爷摸了摸光洁的下巴,声音有些泛冷,“依照旧例就是,你既不愿从商,就好好在家读书,给自己搏一个前程出来。”

    慕容浩鑫离家的事已成定局,因为不知道他的去向,慕容府只对外说,大少爷出外游学,归期不定。

    慕容浩然么,从父命,一天十二个时辰,一大半儿耗在了书房之中。要说他有多用功?据说看书看的头晕眼花腿软,所以每天都是扶着墙进书房,又扶着墙出来。

    至于梁静笙,在二舅舅的帮助下,有了自己的第一间铺子。让梁静笙惊讶的是,近来新开铺子的不止她一个,她那‘悦已斋’隔壁,是一间名为‘春生堂’的医馆。

 第三十四章

    平常人但凡看见‘悦己斋’三个字,大约都会想到‘女为悦己者容’,诚然,不论是待字闺中的还是已然出阁的女子,之所以不遗余力地打扮自己,大多数原因都是为了取悦她们的心上人,可梁静笙之所以这样命名,却只是单纯地喜欢这两个字本身的含义,悦已,让自己高兴,只为自己,不为旁人。

    这么想着,梁静笙又再看了眼这‘春生堂’三个字,一个医馆取了这样的名字,多少让她觉得有些怪异。因为她的第一反应是:春风吹又生。这病若是反反复复的,医馆的生意大约不会差,可病人来的会不会依旧是这家医馆,恐怕就难说了吧?梁静笙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想的太多,名字好坏其实跟生意好坏并没有什么必然的关系,她自己不也刚开了家首饰铺子么?这云州城内的首饰铺子不知凡几,也不知道她这铺子能不能撑着,能撑多久,她自顾尚且不暇,又如何能管旁人的事。

    有了全心全意想做的事,时间过的极快,悦己斋不知不觉也开了一个来月,正如梁静笙所隐隐担忧的那般,悦己斋的生意并不大好,甚至可以说,很不好,门可罗雀。就跟当初二舅舅说予她知道的一般,这云州城中早已有了很多家比较出名的首饰铺子,其中几间擅长钻营的,甚至还会为成套的首饰头面配相称的衣裳、绣鞋,若是城中有些身份的人家,那些铺子还会派专人把东西送到她们府上供她们挑选,服务不可谓不周到。

    枯候了许久,一个进门的客人都没有,梁静笙与同样男装打扮的墨竹、墨兰相视苦笑,她倒是也想送东西上门让人挑选,只是那些府邸门槛虽不是特别高,却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进的。

    本来梁静笙是特意来送图样,顺便看看铺子的生意有没有比前几天好转一些的,可翻看赵掌柜的递过来的账本,看着那寥寥几笔的记录,梁静笙此刻的感觉,大约就是寒冬时节喝了一大杯凉水,从内到外都觉得冷。

    与悦己斋的冷清相比,一墙之隔的春生堂则是一幅门庭若市的场景。这对比之下,梁静笙顿时有些泄气,与赵掌柜的又寒暄了两句之后,梁静笙准备回府想想办法,却发现墨兰不知什么时候没了踪影。

    墨兰那活泼好动的性子,梁静笙是实在说不出什么话来了,这会儿好似除了在铺子里等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因为根本不知道她去了何处。

    过了大约两刻钟,墨兰略有些狼狈地回来了。

    “主子还在这里呢,你怎么不说一声就到处乱跑?”墨竹的语气有些严厉。

    “我没乱跑,我就是去隔壁打听打听,明明咱们两家的铺子是差不多时候开的,为什么他们的生意就那么好。”

    闻言,梁静笙失笑,“隔壁是医馆,咱们这儿是首饰铺子,怎么能一样呢?你便是不去问,我也大约能猜到,恐是那位坐堂大夫医术了得,仁心仁术,药到病除。”

    “小……”墨兰正待开口。

    “咳咳。”墨竹听见那个‘小’字连忙假装咳嗽,只怕那个‘姐’字随之蹦出来,墨兰的那把大嗓音,这一吼,只怕这附件一排的铺子都要知道这悦已斋的真正东家是个姑娘家了。

    墨兰反应极快,很快就改了口,“主子,您说的也对也不对,隔壁那位老大夫呀,旁的什么病症都不看,只看诊一种人,求子的妇人,这是活的送子观音啊!”

    “别口无遮拦的乱说话。”这话,是针对墨兰最后的那句。之后,梁静笙望着从隔壁铺子门前一直排到她铺子门前的熙熙攘攘的人群微微有些愣神,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牵涉到子嗣大事,难怪医馆的生意那么好。也不知道与她当年情况相似的人又有多少呢?

    只是就看了这么一会儿,梁静笙就发现了不对劲,“怎么这么快?”她记得当年她去医馆看诊的时候可是要费不少时间的。

    梁静笙的意思,墨竹没明白过来,包打听的墨兰有些贼兮兮地说,“我知道我知道……。”

    墨兰解释了一通后,梁静笙微微有些惊讶,原来春生堂这热闹的场面不是日日都有的,只是她们恰好碰上了。这些妇人们排队也不是为了当场看诊,只是为了留下一些基本的情况:年纪,住址等。具体的,还要那位大夫安排时间上门问诊,听其中一位慕名而来的妇人所言,那位老大夫极厉害,这妇人生不出孩子,或者生不出儿子,他不光给妇人本人看诊,还要给她夫君一块儿看看,还会察看他们的住所,询问他们的平日惯用的膳食……

    “还有更奇怪的,听说有的妇人生不出孩子,有可能是她夫君的原因呢!”最后,墨兰悄悄在梁静笙耳边这样说到。

    梁静笙脸上淡淡的笑意滞了一瞬,而后道,“既然都打听清楚了,咱们就回府吧。”她不能生,绝不会是他的原因。

    自从铺子开起来之后,梁静笙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想图样,绘图样,这会儿铺子里头堆积了太多的图样,已然成了册,一时之间,梁静笙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让人去光顾她那铺子,抬头看了眼天色,换了身衣裳,让墨竹随意绾了个简单的发髻,梁静笙转身去了厨房。

    “外祖母,今日睡的可好?”慕容老夫人有午睡的习惯,这会儿起来大约有半个时辰了。

    “阿笙啊,快,过来坐。外祖母老啦,每天不睡会儿,就觉得累得慌。可真睡下去了呢,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你又煮什么了?这味儿闻着倒是熟悉。”

    “阿笙今个儿回来的时候,看见一只蜻蜓,它飞啊飞的,就落在了一截刚露出荷塘的荷叶尖儿上,我听它与我说,荷叶这时候吃,最嫩了,所以……”

    “荷叶粥?你这丫头……府里的荷塘可不浅,边上滑溜,你……”

    “没事的外祖母,阿笙会泅水的。今个儿也不是阿笙自己采的荷叶,我手短,是让墨竹代劳的。”说着,梁静笙用手试了试碗边的温度,“外祖母您快尝尝,看看阿笙的手艺如何。”

    “我们阿笙的手艺自然是好的。”慕容老夫人用完一小碗荷叶粥,漱了口后,拉着梁静笙的手问,“你刚说你从府外回来,可是又去铺子里了?”

    梁静笙默默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淡了许多。

    看她的表情,慕容老夫人也知道不需再细问生意如何了。“阿笙啊,不如……”

    “外祖母,您要再像上回那样,我可要生气了。”梁静笙微微板起了脸,如果忽略她一块儿嘟起的嘴,倒真有些严肃的意思。

    说起这上回,便是半月之前的事了,那日铺子里突然来了一个人,出手十分大方,一人便买了五六套首饰头面,赵掌柜的还遣人来说那人还要订更多,让梁静笙好生准备。梁静笙刚开始自然是高兴的,后来么……从两位表姐那儿听说了真相,全是外祖母的‘功劳’。当时有多高兴,后来就有多失望。即便外祖母再三地夸她,说若是她再年轻个十几二十岁,定要戴着那些头面出门参宴,她也只敢信上两三分。若是真有那么好,又怎么会乏人问津呢?

    慕容老夫人拍了拍梁静笙的手,拿出了手边的一叠来自各府的请帖,这是这一个多月以来外府的夫人们送给她那不省心的二儿媳妇的,因为二儿媳妇正在禁足,所以这帖子都送到了她这儿,慕容老夫人拿起了最上头的那张,对梁静笙道,“一会儿你二舅舅回来,你把这张拜帖给他,就说我说的,解了她的禁。”

    “外祖母……”梁静笙自然知道,这事儿本来并不需要经她的手,那是外祖母想让她卖二舅舅一个人情,二舅舅是个明白人,定不会亏待她。

    “嗯,别撒娇。这方家呀,在云州有些地位,你跟着你二舅母她们去一趟,多结识些人,这人认识的多了,生意自然不会难做。”

    “我会好好做的。”梁静笙认真地说。

    “也别急,当年你二舅舅也摔打了好一阵子。”

    梁静笙点了点头,她自然知晓,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人天生就会做的,可她却莫名心急,总想着要做些什么事,证明自己还活着,且活的不错。

 第三十五章

    “又在忙活啦?”

    “嗯。”

    “唉,我就不明白了,你这么用功做什么?”

    “技多不压身。”

    “你不学望闻问切,就学个炮制药材也就算了,你只学这几种药材的炮制,是什么意思呀?世人只生一种病,世上只有这几种药材啊?”

    “在精不在多。”

    “嗤,傅昭,骗谁呢,就是冼大夫不说,我也明白的很,这药材是咱们这铺子里常用的。该不会……”董文烨突然有了一种猜测。

    还未等他说完,董文烨就被傅昭眼中的冷意给震慑住了。他马上抬起手做屈服状,“好好好,我不说,我什么都不说。”嘴里虽然不说,董文烨心中却百转千回,若是他猜测的那般,傅昭究竟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长年趴在人家墙角上?呵呵,除非他是墙角成精的。

    “你走远点儿。”

    “啊?为什么?”

    “脏。”

    “你……狠!”董文烨想,随着傅昭到云州来,是他今生做的最错误的决定之一。走就走,他的两条腿又不是摆设!一步一个重重的脚印,董文烨大踏步地往门外走。

    董文烨出了门之后,傅昭抬起了头,看着一个方向有些愣神。董文烨突然从他跟前的窗户下冒出来,“看什么看,人早都走远远远远……的了。”

    “砰。”窗户猛地阖上。

    “啊!”被窗户拍中鼻子,那种酸涩……

    冼大夫从药芦出来,看着只敢在门口蹦跶着小骂的董文烨,扬了扬嘴角,这两个后生,闹腾的有意思。

    “小董啊,你要实在闲着没事儿,就进屋去帮我把这些誊写一遍。”

    董文烨很想说他其实有事要忙,白天晒一晒太阳,晚上晒一晒月亮,可现实是他鬼上身一般乖乖接过了那一叠纸,安静转身去抄抄写写去了。直到坐在桌前蘸墨提笔,他才狠狠拍了拍桌面,完全弄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听话。

    冼大夫轻轻叩了叩门,傅昭道,“不是说……”待他看清来人后,道,“师傅。”

    “不是早说了,不要叫我师傅,我也没教你什么东西。咱们之间,也迟早要散。我就是来看看我的药材怎么样了。”仔细辨别了会儿,冼大夫满意地点了点头,“先头那些药材总算没有白浪费。”一句话说的傅昭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几变。

    看着假装低头忙碌的傅昭,冼大夫哈哈笑了几声,随后扔给傅昭一个略显扁平的包袱,“这是你要的东西,里头有用法和要注意的事。”

    傅昭反应极快地接过,“谢谢师傅。”

    “啧,固执。你继续,我走了。对了,这回多歇业一段时间吧,最近人太多了,老夫有些累。”

    “抱歉。”

    冼大夫再没说什么,只是摆摆手,出去的时候还帮傅昭掩上了门。

    傅昭叹了口气,低头继续。

    晚上的月色不错,董文烨在月光沐浴下伸伸胳膊踢踢腿,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傅昭,董文烨有些好奇地问,“你天天弓着背炮制那些药材,你腰就不酸?背就不痛?腿就不麻?”他就抄写了一个半时辰,浑身都不对劲了。

    傅昭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真汉子,来,跟兄弟喝一杯。”

    傅昭推开了面前的酒盅,“我从今天开始不能喝了。”

    “为什么?难不成是因为……”

    傅昭点了点头。

    “好,那我喝着,你闻着。”喝了好一会儿,董文烨似乎有了些醉意,“傅昭啊,你说,为什么月亮晒着一点儿也不暖和呢?”他一边说,一边伸出手,似乎在感受月光的温度。还未等傅昭给出答案,董文烨又继续说,“你也不知道吧?不知道就对了,你不知道咱们就还能当兄弟。”突然,董文烨狠狠拍了自己一巴掌,然后嘟囔了句,“敢咬我,放你的血。”很快,他就趴在桌子上打起了鼾。

    傅昭无奈摇头,董文烨正属于那种又容易醉酒,又爱喝酒的。把醉倒的董文烨弄回了屋子,傅昭暂时睡不着,独自坐在了院子里头,想起了梁静笙。他的阿笙,今天打扮的就像一个俊秀的少年郎,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他知道她或许尽了力,却也最多不过只是三四分像,她或许不知道,她的破绽从头到脚都是。

    且说梁静笙,虽然知晓若是有宴,这帖子一般都会提前至少十天送达,却不知这帖子在外祖母那里压了多久,又具体是个什么宴,只有这些都知晓个大概才好应对,于是梁静笙回屋之后便打开了帖子,看了眼时间和宴会由头之后,梁静笙心尖的暖意更甚,外祖母是真心为她着想的,方家这帖子是方家大小姐的生辰宴,时间就在后天。

    外祖母说过,这方家在云州有些地位,交游定然广阔,这位方小姐又是嫡长女,正常来说,必然十分受宠,豆蔻年华的少女,正是爱打扮的时候,她跟着二舅母去那方小姐的生辰宴,定然要单独备份生辰礼,若是那礼能入了方小姐的眼……

    想到这里,梁静笙迅速提笔写了封信,待墨迹干透唤了墨竹进屋,“差人把这信给赵掌柜的送去,速去速回。”

    估摸着二舅应当也快要回府了,梁静笙拿着帖子等在了府中的观荷亭之中。观荷亭,是慕容府中赏荷的好去处,这会儿荷叶虽都还未完全展开,可看着那露出水面的密密麻麻的尖尖角,已然可以想见盛夏之时满塘荷花盛开时候的美景。待荷花开败,那嫩绿的莲蓬,清甜的新鲜莲子……

    “静笙,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二舅舅,是外祖母让我来的,这是……方府给二舅母送的请帖。”当二舅舅站在她跟前,梁静笙突然觉得,她这样做,好似是算计了二舅舅一般。其实她若是直说想要跟着二舅母去赴宴,二舅舅应当也是会同意的。这么想着,梁静笙的脸渐渐红了,因为自己的拐弯抹角。

    慕容二老爷知道慕容二夫人的帖子一向很多,几乎隔几天就要出门去赴宴,他也知道最近的那些都送去了哪里,“你二舅母她……”

    知道二舅舅要提禁足的事,梁静笙只能硬着头皮接话,“外祖母说,也一个来月了,二舅母也该解了禁足了。”

    慕容二老爷将帖子翻开看了眼,又看了眼有些局促不安的梁静笙,了然地笑了笑,“时间不多,你好好准备准备。”

    被一下点穿,梁静笙的脸因为尴尬更红了几分,她急急道了声,“二舅舅……”而后终究哑然,所有的解释都那么苍白,不如不说。

    此刻的梁静笙,像极了多年前犯了错却不知道如何致歉的小妹,慕容二老爷眼神一暖,伸手拍了拍梁静笙的头,“不是什么大事,你既来了云州,是该多出去认识认识同龄的闺秀,你大舅母膝下只得两个儿子,也不善交际,你这事儿让你二舅母帮衬着却是最合适的,只是……”慕容二老爷顿了顿,语气颇有些无奈,“你二舅母脾气不大好,你两位表姐也任性了些。”

    梁静笙慌忙摇头,“阿笙知道的,她们的心都是好的。”这话说的多少有些奉承,那位二舅母和那两位表姐,可不是刀子嘴那样简单。

    二老爷只微微颔首,柔声道,“你先回去吧,这事儿二舅舅会办好的。”

    梁静笙静静地望着窗外,略有些苦涩地想,她终究不是真的十四岁,对待身边的人做不到当年那般单纯无防备。仔细回想她回来之后做的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似乎多少都带了些算计,算计的还都是她最亲近的人。那十年的生活终究让她心中多了股子防备,不敢完全相信会有人无缘无故地待她好。相信着,若要得到一些好,她便该要付出更多,若是可能,尽量做到两不相欠,那样她就不会有负担。梁静笙闭上眼睛,只因为突然觉得这样的自己有些可怕。

 第三十六章

    慕容二老爷进屋的时候,慕容二夫人正在刺绣,二老爷一眼望去,都是字,凑近细看,才发现是心经。

    慕容二夫人被禁足的事,慕容二老爷并没有明说,对下只说慕容二夫人抱恙在身,要好生修养。慕容二夫人所谓的禁足地,就是她和二老爷平日住的那间屋子。

    这一个多月以来,慕容二老爷几乎天天回府,却并不回房,只是在离屋子门口几步远的地方稍稍站一会儿,便转身去往对面书房,晚上也睡在那里。

    在二夫人心里,最重要的还是她的夫君。所以即便没有人看守,她依旧听从吩咐,静静地待在房内,只等着有一天她的夫君能再踏入这间屋子。

    大约这一个多月以来失望过太多次,听到有人进门,慕容二夫人也并未抬头,依旧专注于手上的动作,直到听到一声叹息,她才猛地抬起头来。刺绣的时候分神,被绣花针扎手指似乎是很难避免的事。二老爷帮妻子挤出伤处的血,抬起了头静静看着她,慕容二夫人最近没有出门赴宴,天天待在房中,二老爷又久未踏足,因而此刻的她并未施粉黛,发髻也比往日随意了许多。

    “夫君,你回来了?”二夫人脸上的惊喜一闪而过,之后想起了什么,慌乱的想将脸捂住。只是一只手被二老爷紧紧扣在掌中,另一只手也很快被制住。“夫君您能不能容妾身……”

    知道妻子要说什么,慕容二老爷摇了摇头,“这样挺好看的,让我想起当年的你。”二老爷这话发自肺腑,相比满身贵气的妻子,二老爷更喜欢现在的她,虽然已经能隐约看见她发间的银丝,眼角的细纹,可这样的她,更真实,更像当年刚刚嫁给他的她。

    “夫君您又哄我,今早妾身刚照过镜子,眼角又多了几道细纹。”双手挣脱不出,慕容二夫人干脆低下了头。

    “巧了,为夫的今早束发的时候也发现多了好些根白发。”

    。。。。。。

    当天晚上,为父亲和母亲担忧了一个多月的慕容丽妍和慕容丽雪愕然发现,她们的娘亲弃了往日浓重的妆容,只轻扫娥眉,淡抿口脂,正和她们父亲一道坐在桌前,等着她们一道用晚膳。两人之间那融洽的气氛,一看便知道是和好了的。

    两姐妹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的都是惊喜。

    慕容丽妍开口道,“父亲。”

    她身边,慕容丽雪也连忙叫了声,“母亲,您……”

    “今个开始,一切照常。”

    慕容二老爷这话,也就是解了慕容二夫人禁足的意思了。听了这话,慕容丽雪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她今个儿还在与姐姐说,遗憾后天没法去贺方家大小姐颜菲的芳诞呢。这会儿,倒像是心想事成了。

    用完晚膳后,慕容二老爷回书房去看刚送来的账本,也是为了留些时间给她们母女三人谈谈心。

    他一走,慕容丽雪立马就凑到了慕容二夫人身边,“娘,您真的和父亲和好了?”

    慕容二夫人淡淡地笑着点头。

    “娘亲,既然……既然您不禁足了,那颜菲的生辰宴,咱们能去吗?就是后天。”外头的人都以为慕容府的二夫人最近身子不好,母亲生了病,她和姐姐肯定要在家中侍疾的,不然脊梁骨恐怕都会被人戳断。

    说起这事,慕容二夫人脸上的神色顿时就冷了几分,“自然是可以的,那方府送来的帖子,已经在娘亲这里了。”

    “真的?祖母真好。”这帖子都送到老夫人那儿去的事,她们姐妹也是知晓的。

    慕容丽雪这样一说,慕容二夫人看着她的眼神顿时就有些不对劲起来了。

    慕容丽妍一直未曾开口,这会儿看出母亲的神色有异,很快反应过来,“祖母在这个时候松了口,可是因为方府的宴会?”

    明明是一胎双生,大女儿却明显比小女儿聪慧了许多,慕容二夫人暗叹之后赞许地点了点头,“你们祖母打的好算盘,让我带着梁静笙一块儿去呢。”

    “那是方府给咱们二房的帖子,凭什么要带梁静笙去啊?”慕容丽雪反应极大,立马出声反驳。倒是慕容丽妍,似乎早就猜到了是这个结果,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捂住了妹妹的嘴,“你声音可以再大点儿,父亲就在对面的书房,你是想继娘亲之后被父亲禁足吗?”

    被捂住了嘴的慕容丽雪瞪大了眼睛,狠命摇头。

    很快,慕容丽妍笑了,眼角眉梢都是得意之色,“梁静笙既然想去,就让她去好了。也好让她知道,她究竟是宝还是……草。”

    慕容二夫人自然是明白大女儿的意思的,这后宅妇人,不论夫君是行商的,还是从文行武的,结交旁的夫人们都是因为有利可图,不但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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