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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大人的娇表妹-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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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呀,是个很俊俏可爱的小姑娘呢,当时,很多小内侍喜欢他的。”太子妃笑了起来。
  “母妃为了什么事如此高兴?”一个小少年大步进了殿,穿着宝蓝色团花箭袖锦袍,俊眉修目,气宇轩昂,进来先给太子妃行礼。
  太子妃招招手,“来,恒儿,这是你小师叔的表妹,徐四姑娘。”
  小少年看了过来,徐幼珈知道这是皇孙,太子殿下的儿子,忙起身行礼,“见过郡王。”
  萧恒摆摆手,“既然是小师叔的表妹,又不是外人,徐姑娘不用多礼。”
  太子妃睨了他一眼,“你倒是会大方,论辈分,你该管徐姑娘叫小姑姑的。”
  徐幼珈吓了一跳,连连摆手,“不敢当,不敢当,郡王万万不能这么叫。”
  “看,她不让我叫,定然是怕我把她叫老了。”萧恒两手一摊,一副无奈的表情。
  “罢了,”太子妃笑道:“她只比你大了一岁,叫小姑姑确实有些怪,随你吧。”
  几人说了会儿话,徐幼珈看太子妃露出疲态来,忙起身告辞:“时候不早了,娘娘这里事务繁忙,我就不耽误您了。”
  太子妃看看时辰,唤了个宫女过来,“如锦,你送徐四姑娘出去吧。”
  萧恒也起身告辞,三个人出了殿门,走了一段,萧恒道:“正好我也要出去,顺便送徐姑娘就好了,如锦姐姐回去吧。”
  如锦迟疑了一下,停下了脚步。
  徐幼珈跟在萧恒身后,低着头默默地走着,突然感到身边多了一个人,抬头一看,才发现萧恒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身边来,见徐幼珈看他,嘴角一扬,露出一个讥诮的浅笑,低声说道:“小师叔是个笨蛋。”
  徐幼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瞪着眼睛想要反驳他,又想起他可是皇孙,太子殿下唯一的儿子,堂堂的郡王爷,不是自己能骂的,直气得脸色涨红,鼓着脸颊又不敢开口。
  萧恒的目光越过重重宫殿,看向虚无的远方,叹道:“留在外面做个闲云野鹤多好,逍遥自在,无忧无虑,他偏偏要回到这波云诡谲的朝堂上来,有些人是想走走不了,他却上赶着要进来。”
  徐幼珈茫然地看着他,他的语气萧索,目光悲凉,一点都不像个养尊处优的皇孙,也不像十二岁的小少年,反倒像饱经风霜的落拓之士。
  萧恒看她刚开始气鼓鼓地瞪着眼睛,敢怒不敢言,随后又是不知所措的茫然,心情突然变好,眨眨眼睛,道:“怎么样,吓到你了吧?还敢做别人的小姑姑吗?”
  他风格突变,一眨眼又变成了淘气小子,徐幼珈更是茫然了,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他,刚才那沧桑之感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萧恒不再理她,负手走在她前面,带着她去了宫门处。
  春叶正是等得心焦,不知道自家姑娘在里面是个什么情形,眼见徐幼珈走了出来,忙迎了上去,“姑娘,你还好吧?”
  徐幼珈笑道:“没事的,等着急了?”她回身看去,萧恒已经不见了身影。


第39章 
  徐幼珈和春叶坐着马车回了徐府; 刚进二门就看见母亲站在哪里,徐幼珈忙快步走过去; “娘,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在屋里待着。”
  顾氏一整日都在提心吊胆,娇女儿还小; 又从未去过东宫那种地方; 皇宫大内住的可不是普通的达官显贵,一不小心触怒贵人; 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等得心焦; 在屋里根本就待不住,走着走着就到了二门这里,在此处徘徊了半天。
  眼见徐幼珈回来,顾氏拉起她的手; 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番; 确信自己的宝贝女儿毫无损伤,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她拉着徐幼珈的手; 一边走一边问道:“娇娇,没遇到什么事吧,东宫的人可还和善?”
  “没事。”母亲定然是担心她被人为难; 徐幼珈笑道:“太子妃特别好,很是温柔,和娘差不多。”
  “胡说。怎么敢拿娘和太子妃比。”顾氏知道她没受罪,悬了半天的心这才掉到胸膛里; 不过,只片刻,她又有了新的忧虑,“你说太子妃对你很温柔,她不会是想要把你……”
  徐幼珈知道她担心什么,忙道:“不会的,太子妃娘娘说了,我是个小孩子,和她的儿子差不多大的。”肃表哥和太子的关系是机密之事,她虽然猜到了,也从太子妃口中亲耳听到了,但是,却不敢告诉别人,就像肃表哥那日说起自己儿子的事时嘱咐的,就算是娘亲也不能说。
  顾氏这才彻底放了心,眉开眼笑地看着徐幼珈,“可不是个小孩子嘛,我的娇娇还小呢。”
  大太太王氏听闻徐幼珈回了府,忙跑到二房来探听消息,可是,顾氏和徐幼珈对她都十分冷淡,大房此招实在是用心险恶,她们已经不想再虚与委蛇了,大太太坐了半天,连徐幼珈有没有见到太子都没有探听出来,只好灰溜溜地走了,不过,她也不急,反正,如果太子真的看中了徐幼珈,她难道还能逃得掉?
  王氏没疑虑多长时间,下午,太子妃就派人送来了一套祖母绿的头面,说是和徐四姑娘甚是投缘,特别赏她的。徐府中顿时热闹起来,王氏盯着那套头面眼睛都直了,哎呦,这套头面得值不少银子吧,瞧瞧那颜色绿的,沁人心脾,她都没见过这么好的首饰,不过,这不是正说明,徐幼珈肯定会进东宫了嘛,真是太好了,今晚,他们就可以提出过继的事了,早点定下来,早点拿到顾氏的财产。
  徐幼珈心中也有些不安,委实是这套头面实在是价值不菲,从钗、簪、分心,到耳坠、手镯,无一不精美,太子妃这手笔也太大了。不过,对上顾氏惊疑不定的眼神,她还是努力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娘,太子妃那可是将来的国母,什么好东西没有,咱们看着奢华,也许在娘娘的眼里只是平常呢。”
  顾氏想了想,也暗笑自己小家子气,嘱咐徐幼珈把这套头面收好,千万不能磕着碰着。
  徐幼珈看着春叶把这套祖母绿的首饰收好,抱着小梨花去了青竹院。
  “肃表哥。”一进书房,屋里暖烘烘的,周肃之早就猜到她会来,提前就加了两个炭盆,免得她来了怕冷。
  小梨花自己跑到炭盆旁边卧着,周肃之帮她把斗篷解下来,“娇娇,去了东宫见到太子妃了吗?”
  徐幼珈点点头,“肃表哥,太子妃说了,太子殿下是你的师兄。”
  “娇娇是不是早就猜到了?”周肃之笑道。
  “猜到了。”徐幼珈眨眨眼睛,“太子妃还说,肃表哥小时候在东宫住过一段时间的。”
  周肃之愣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羞窘,耳根略略发红,黑眸转向一边,不再看徐幼珈,“那是很小的时候,师傅要去东宫给师兄调理身体,我就跟着去住了几天。”
  徐幼珈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饶有兴致地紧盯着他,又坏心眼地加了一句:“嗯,太子妃说了,肃表哥当时扮成一个小宫女的样子,穿着宫女的裙子,俊俏可爱,很多小内侍喜欢你呢。”
  周肃之的脸更红了些,大手握拳,手背抵在唇边轻咳了几声,赶紧岔开了话题,“娇娇,听说太子妃给你送了一套头面来?”这事在徐府都传遍了,他在外院都听说了。
  说起这个,徐幼珈才想起自己来青竹院的目的,“肃表哥,那套头面是祖母绿的,做工又十分精美,一看就价值不菲,这会不会太过……”
  “无妨,娇娇尽管收下。”周肃之的神色恢复了淡然,太子妃这样做,一是告诉徐府众人,她喜欢徐幼珈,这样徐府就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欺负她,二是,太子妃定然察觉到了他对表妹的不寻常,赏了表妹贵重的首饰,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当初,他在买下来的废宅中挖出的惊世财宝,绝大部分都送给了师兄,要知道,培养势力那可是个烧钱的事,就是太子也不是那么轻松的,有了他送上的这一大笔财产,想必师兄已经是游刃有余了,前阵子师兄还专门来见他,说是让他写信去苏州,把留在家里的孩子送到京都来。
  徐幼珈见他神色平淡,完全不把此事放在心上的样子,也就不再纠结了。
  用过晚膳,顾氏和徐幼珈去了寿安堂,徐琇一脸艳羡地看了看徐幼珈,东宫啊,太子殿下啊,这些她想都不敢想,要是徐幼珈真的进了东宫,将来不就是皇妃了吗。她虽然最怕像生母杜姨娘那样做妾室,但若是皇家的妾室,还是不一样的,可惜,她已经和王继业定了亲,此生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徐瑛坐到徐幼珈身边来,担忧地看了她一眼,低声道:“你去东宫见到太子殿下了?”
  徐幼珈摇摇头,“没见到殿下,太子妃很和善,问了我几句家常的话,没说什么。”
  “那太子妃是什么意思,太子殿下都已经年过三旬了,你可不能糊涂了。”徐瑛在她的胳膊上轻轻掐了一下。
  徐幼珈笑着躲她的手,“太子妃娘娘和我母亲的年龄一样,她说我和她的儿子差不多大,她看我就是看小辈。对了,你这额头怎么还没好啊,是不是那玉雪膏不管用?”隔着薄薄的刘海,还是能看见红红的一条疤。
  徐瑛摸了摸额头,“管用。我是按照你说的,等结了疤才开始用的,这才用了没多少天,疤已经淡了好多了,估计继续用下去,一两个月就看不出来了。”说起这个,她就很感激徐幼珈,这玉雪膏母亲说是想求求不到,可见是好东西,她却送给了自己。虽说刘海能遮住,但是,哪个姑娘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啊,更何况有这一条疤就被人说成是破相了。
  “璋哥儿,来,坐到祖母身边来。”老太太朝着徐璋招招手。
  徐璋扭了扭身子,不情愿地起身,坐到了老太太身边。
  “璋哥儿过了年可就九岁了。”老太太拉着徐璋的手,突然伤感起来,“老大家有两个儿子,唉,可怜我那小儿子,年纪轻轻就去了,连个继承香火的人都没有。”
  徐幼珈顿时警觉起来,和顾氏交换了一个眼神。
  “老二家的,”老太太看着顾氏,“这事你得有个打算才行啊,老二去得早,没有留下个儿子,可是你还在啊,你得想法子让二房的香火延续下去才行啊。”
  整个堂屋里顿时安静下来,顾氏平静地说道:“老太太多虑了,我有珈姐儿就够了,有没有儿子,并不重要。”
  老太太关切地看着顾氏,一副沉痛的样子,“将来珈姐儿一出嫁,整个二房就只有你一个妇人了,岂不是孤单凄凉。我百年之后,两房总要分家的,到时候二房连个祭祖的人都没有。说得再远些,将来你也去了,二房的香火彻底断了,珈姐儿若是想要回个娘家,都无处可去啊。
  “老太太这话说的,我自幼在徐府长大,就算分家了,难道大伯父大伯母就把我当外人了,我怎么会无处可去呢,我若是回徐府来,大伯母,你难道会把我赶出去吗?”徐幼珈真诚地看着大太太。
  王氏扯了扯嘴角,“我怎么会把你赶出去呢,老太太的意思是,二房的香火不能断啊。”
  “对啊,老二家的,就算你不在乎有没有儿子,可是,我的老二却不能没人祭拜,香火不能断,不管你愿不愿意,二房必须过继个儿子。”老太太拍了拍徐璋的手,徐璋脸色发白,嘴唇紧紧抿着,猛地用力,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顾氏和徐幼珈对视一眼,幸亏她们早就商量过如何应对过继的问题,顾氏道:“若是过继,倒也可以,不过,既然是过继到二房来做我的儿子,得孝顺我才是,年龄必须三岁以下,他不记得自己的亲身父母是谁,只会记得是我把他养大的,这样,他将来才能真正把我当成母亲。”
  徐璋的眼睛一亮,老太太的脸瞬间阴沉下来,“你这是故意推脱!咱们家哪有三岁以下的孩子,难道要老大家再给你生出来一个不成?”
  顾氏道:“咱们家没有,别人家有啊,既然是继子,那只要咱们族里没有出五服的人家都可以,我记得有好几户人家,家里条件不好,孩子又多,养起来很是困难,若是过继一个到咱们家来,做父母的肯定愿意。”
  “不行!”老太太怒视顾氏,“怎么能过继一个外人进来,要过继就是璋哥儿!”
  顾氏还没有开口,徐璋已经站了起来,大喊道:“我不过继!我是大房的儿子,才不要去二房!”
  顾氏笑道:“老太太,你看,璋哥儿自己也不愿意呢,还是不要强人所难的好。”
  “璋哥儿,不许喊,大人说话,你不许插嘴!”王氏沉着脸训斥道。
  “你们不要我了,还不许我说话!”徐璋脸色苍白,眼睛里都是泪,滚来滚去,终于掉了下来,他用手背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你们不要我,我走!”
  徐璋怒气冲冲地跑了,王氏焦急地给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忙追了出去。
  “弟妹啊,老太太希望你过继璋哥儿,璋哥儿又不愿意去二房,”王氏开口说道:“要不这样吧,咱们开了祠堂,在族谱上把璋哥儿记到二房,但是,咱们先不让他知道,等将来他明白事理了,咱们再告诉他。”
  徐幼珈心中冷笑,这是把徐璋名义上过继了,实际上还是生活在大房,依旧管大伯母叫母亲,只是将来继承二房的财产而已,真是打的好算盘。
  顾氏道:“莫说璋哥儿不愿意,就算是他心甘情愿,我也不同意,他已经八岁了,和我又从不亲近,就算是过继来了,在他心里,大嫂还是他的母亲,将来我老了,也不能指望他侍奉我。再说,璋哥儿对过继之事如此难过,强行把他过继到二房,将来只怕他是要怨恨我的。”
  王氏看了看老太太,老太太沉吟片刻,“今日才刚提起此事,你也没个准备,这样吧,你回去好好想想,咱们家的门是不能让别人家的孩子进来的,将来难道你要自己一个妇人生活,连个支应门庭的人都没有?好了,你们都散了吧。”
  徐瑛看了看徐幼珈,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从心底她觉得二婶的话有道理,过继来的孩子如果一心记着自己原本的父母,是不可能和二婶亲近的,将来也不可能有多孝顺,再说,看二弟哭着跑出去,她心里也不好受。
  徐琇有些同情地看了徐幼珈一眼,眼看她就要进东宫去了,留下二婶一人,那还不是大房的盘中餐嘛。徐瑛不明白母亲的意思,她却很是清楚,二婶的嫁妆,父亲母亲和老太太早就看在眼里了。
  其他人都走了,王氏留了下来,“老太太,要是弟妹她死活不愿意,该怎么办啊?”
  老太太一脸阴鸷,“她要真是不愿意,先拦住不让她过继别家的孩子,等琇姐儿的婚事办完,我做主,两房分家,她们孤儿寡母的,让老大找上几个无赖恶棍去吓唬吓唬她们,她们还不是得乖乖地回来求庇护,到时候,无论咱们提什么要求,她都得乖乖地答应。”
  大太太眼睛一亮,“老太太真是英明!”


第40章 
  徐幼珈和顾氏回了院子; “娘,咱们不能过继璋哥儿; 大伯母的算盘也打的太精了,名义上让璋哥儿过继,实际上还是管她叫母亲,将来; 只管继承母亲的财产; 却不会尽到任何职责和孝道。”
  顾氏给她的手里塞了一杯热茶,“娇娇放心; 娘无论如何都不会过继璋哥儿的。若是老太太非要逼着咱们二房过继; 就按咱们先前商量好的,从族里找个小孩子来过继好了。”
  青竹院
  周肃之坐在大书案后,听着长安复述着从寿安院偷听来的话,他本意是想知道那老太太有没有什么把表妹送到东宫去的后招; 没想到却听到了她们为了逼二房过继而要提前分家的事。
  周肃之不禁笑出声来; 这老太太和大老爷还真不愧是母子,对二房是满满的恶意; 却总是坏心办好事,分家好啊,分了家; 他就可以让表妹住到他的大宅子里去了,那宅子已经收拾好了,粗使的仆人也已经齐备,随时都可以入住的。只可惜; 老太太要等到徐琇出嫁后再提分家,他还要多等些时日。说起来,表妹的闺房他还要再仔细地检查一番,看有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长安警惕地退了一步,主子好像很不对劲啊,那老太太明明是在商量着找无赖恶棍欺负主子的姨母和表妹,他怎么不生气,反而高兴地笑了?
  ……
  腊月初十,整个徐府一大早就开始热闹,虽然是庶女出嫁,亲朋好友却也都来了。
  徐琇天不亮就开始准备,沐浴过后,有喜婆来给她开脸梳妆,从里红到外的衣服一层层套上。她这婚事来的突然,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要准备的东西太多,嫁衣根本就来不及绣,是从外面成衣铺买来的,府里的针线房又照着她的身材略略改动了些,她自己在上面象征性地绣了两针,这就算是她亲手绣制的了。
  任由喜婆在自己脸上一层层地擦着脂粉,徐琇的心中一片平静。自从她见到了大姐出嫁,她就开始考虑自己的婚事了,长久以来,她最担心的就是像生母那样给人做妾,最害怕的就是嫡母在她的婚事上刁难,如今尘埃落定,一切已成定局,虽然错失了黄有荣那样的好人家,不过,王继业是家中独子,她嫁过去是正妻,这个结果对她来说,不好不坏,完全能够接受。
  喜婆给徐琇梳头,她半垂着眼眸,开始思考王家的事。
  王继业的父亲算是徐琇的正经舅舅,王家她也是去过多次的,并不陌生。这个舅舅还算是个很有才干的人,年轻时勤劳肯吃苦,靠做工攒了些小钱,又做起了走街串巷的货郎,慢慢开始做些小本生意,手里有了余钱后,开了一家杂货铺子,因为为人诚信,价格公道,生意越做越好,铺子越开越多,到如今已是颇有些家底。
  舅母是个勤俭持家的女人,在舅舅还是个穷小子的时候就嫁到了王家,夫妻两个一起努力,才有了后面的好光景。可惜,她的性格有些软弱,舅舅染上了赌瘾,她却什么都不敢做,只是小声地规劝,连吵架的勇气都没有。
  至于王继业,就是个纨绔,虽然没有金山银山,从小到大却没吃过苦,每日里游出逛进,既没本事读书科举,又不肯踏踏实实地学着经营,一年四季地摇着把折扇装潇洒。
  嫁进这样的人家,应该不难立足吧?徐琇默默地想着。
  吉时一到,鞭炮齐鸣,王继业来迎亲了,徐琇蒙上了大红的盖头,在喜娘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听了大老爷和大太太的几句教诲,由徐璟背着送上了花轿,晃晃悠悠地朝着王家而去。
  即便坐在轿中什么都看不到,徐琇还是回头看了看徐府的方向,离开了这个她生活了十四年的地方,她没有伤感,反倒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从此,她再也不用担心谁捏着她的命脉了,到了王家,她就是少奶奶,过得是好是坏,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徐琇坐着花轿走了,徐府的宾客开始欢宴,大老爷和徐璟在外院待客,大太太王氏在内院招待女眷。到了未时,天气变得阴沉沉的,似乎酝酿着一场大雪,宾客纷纷告辞而去,等到将宾客都送走,已经是申时了。
  顾氏和徐幼珈从待客的大花厅出来,穿过花园,回自己的院子去。
  “娘,你也累了吧,回去歇一会儿,晚上还得去寿安院定省呢。”虽然只是帮着陪客,一天下来,徐幼珈也觉得有些腰酸背痛的。
  “嗯,娇娇回去也歇会儿,天气变得好阴沉,让春叶在屋里多加一个炭盆,别着凉了。”顾氏嘱咐着,突然,她停下了脚步,“大伯?”
  徐大老爷不知何时站在她们前面几步远,阴恻恻地盯着顾氏。
  徐幼珈直觉他的样子有些不对劲,唤道:“大伯父,您这是要去哪?”
  大老爷的脸红红的,“嘿嘿”笑了两声,一张嘴就是一股酒气,“弟妹,你冷不冷,要不要我给你暖暖?”
  他显然是喝醉了,顾氏不欲生事,给徐幼珈递个眼色,两人回身朝来路走,想着绕远一些,避开大老爷。
  刚走了几步,顾氏的袖子就被人拉住了,她回头一看,正对上大老爷酒气冲天的脸。徐幼珈刚想喊人,声音还没出喉咙就被她憋回去了,如此情形,若真是被人看见,恐怕母亲就没法做人了。
  顾氏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她没有做声,用力去推大老爷的手。
  “嘿嘿,弟妹,都这么多年了,你寂寞吧?嘿嘿,别急,有我呢,我想了你,好久了,嗝,来。”他说着话,一手去摸顾氏的脸,一手握住了她的肩膀。
  顾氏拼命阻挡,徐幼珈焦急地左右看看,好在没人经过,天色又黑,此处又有树木,不会被人发现,她扑上去想用力推开大老爷,没想到他喝醉了,力气还很大,胳膊一挥,徐幼珈被他甩了出去,她踉跄着退了几步,脚下被路边的石头一绊,跌坐在地上,手上传来一阵疼痛,她顾不上看,眼见着母亲被大老爷强行抱住,她抓起地上绊倒自己的那块石头,朝着他的后脑砸了下去。
  大老爷两眼一翻,身子一软,倒在地上,顾氏险些被他带倒,歪斜了两步稳住身形,母女俩都胆颤心惊地看了看徐幼珈手中的石头,见上面干干净净没有血迹,料想大老爷不会死,只是晕过去了。
  徐幼珈慌忙把石头扔到路边,两人拉着手,一路疾行,回了顾氏的院子。
  徐幼珈的心尚在怦怦跳个不停,看一眼母亲,也是气喘吁吁,脸色苍白。芸香有些疑惑,挥挥手让堂屋的丫鬟都退下去,她倒了两杯热茶,送到两人手边,也不询问,只守在门口。
  顾氏抚着胸口平息了一会儿,一把揽过徐幼珈,“娇娇,别怕。”
  徐幼珈靠在母亲的怀里,总觉得她的衣服上似乎沾了大老爷的酒气,“娘,换衣服。”她微微抬起头。
  顾氏低头一看,袖子竟然被扯得裂开了,她站起身来,芸香已经去衣柜里取一套裙袄过来,麻利地帮顾氏换过。
  顾氏嫌恶地看了看换下来的衣服,皱眉道:“把这衣服悄悄地烧掉,别让人看见。”芸香默默地把衣服收了下去。
  徐幼珈这才重新靠进母亲的怀里,顾氏揽着她的肩膀,“娇娇,这家里是住不成了。”大房不仅算计她的嫁妆,妄图塞个儿子过来夺财产,还算计女儿的婚事,现在又多了个觊觎她的恶心大伯。
  徐幼珈点点头,“娘,咱们想个法子,搬走吧。”
  顾氏拍了拍她的背,“好,让娘想一想,最好能提前分家,咱们娘俩自己过。虽说父母在世,子女分家的不多,但是也有这样的,咱们族里就有好几家是父母做主分家的。娇娇,以后只有咱们娘俩,你怕不怕?”
  “不怕。”徐幼珈摇摇头,“这府里尽是些恶心人的糟心事,要是只有咱们娘俩,那才叫清净自在呢。”
  顾氏摩挲着她的肩膀,沉思了一会儿,“娇娇,住在徐府,你还算是正三品京官府上的姑娘,要是搬出去,你就是丧父的普通民女了,这婚事上只怕要大打折扣,将来能和你议亲的,恐怕都是些商户子或者寒门学子了。这样的话,娘怕委屈了娇娇。”过完年,宝贝女儿就十四岁了,正是要开始相看人家的时候,她不担心财产,也不害怕别人怎么看自己,唯一担心的就是女儿的婚事。
  徐幼珈抬眸,认真地看着母亲,“娘,咱们又不缺银子,不必去攀附什么高门大户。若是商户子或者寒门学子,只要人品端正,将来能照看娘,就算家里条件差些也没什么。反倒是留在这个府里,大伯父整日盘算着把我送入勋贵之家做妾,那才叫糟糕呢。若真按他想的那样,我进了东宫,一个身份低微的侍妾,连和家人见面的资格都没有,咱们母女此生都再也见不着,那才是最可怕的事呢。”
  其实按照她心底的想法,只希望此生不用嫁人,就和母亲相依为命就好了,不过,这话说出来肯定会吓到母亲的。
  别说是真的再也见不到面,只要一想那种情形,娇女儿在高门大户做妾,任人轻贱,她在家中日日忧虑,却再也见不到她,顾氏的心里就已经难受得不行了,她揽紧了徐幼珈的肩膀,坚定地说道:“我的娇娇绝对不能给人做妾,皇帝老子都不行!”大房的心思实在是太恶毒了,为了自己的好处,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嗯,不做妾!”徐幼珈笑道:“娘,要是咱们娘俩儿不分开多好,要不咱们招个上门女婿?”
  她是开玩笑说的,顾氏愣了一下,倒真的开始盘算着招个上门女婿好不好。
  娘俩儿倚在一起,默默地想了一会儿,徐幼珈起身道:“娘,我也回去换身衣服,这衣服待客穿了一天,全是饭菜味和脂粉味。”
  顾氏道:“去吧,等会儿晚膳后,娘去你的院子,咱们一起去寿安院请安。”
  徐幼珈点点头,出了院门,走了几步就是自己的院子。她一进屋,就抽了一口凉气,低头一看,左手的食指已经又红又肿,比别的手指粗了一圈。她轻轻揉了一下,一阵钻心地疼,这是刚才大老爷推她,她倒地的时候,手指在地上戳了一下伤的,她和母亲一路惊慌疾行,她也没顾上,刚才平静下来才觉得疼得厉害,为了不让母亲担心,一直忍着没吭气。
  “姑娘!”迎上来的春叶惊叫一声,“姑娘怎么受伤了!”
  “没事,小点声。”徐幼珈忍着疼,“去拿药油来帮我揉一揉。”
  春叶飞快地从柜子里找了药油出来,小心地给徐幼珈的手指涂上一层,轻轻地揉着。徐幼珈倚在大迎枕上,默默地想着,该怎么样才能分家呢?
  手指疼痛,加上心事重重,徐幼珈晚膳用得不多,没多会儿,顾氏来了,两人一起去了寿安院。
  进了屋,徐幼珈发现大老爷没有在场,也不知道他晕倒在花园,有没有自己醒来或者被人发现,她凝神听着大太太和徐瑛说话,好像是说大老爷醉酒在花园摔倒,在地上睡着了,幸亏有下人从那里经过,发现了他。大太太派人把他扶到屋里,灌了醒酒汤,他醒了会儿,直说头疼,又睡着了。
  “咳咳,老二家的,”老太太清了清喉咙,“今天琇姐儿也出嫁了,家里最近也没什么要忙的事了,你看什么时候把过继的事办了?”
  顾氏道:“过继可以,但是只能过继三岁以下的孩子。”
  老太太生气地说道:“我说要过继璋哥儿,你非要三岁以下,你是一定要和我对着干不成?”
  顾氏神色平静,“毕竟是过继到二房来的,要唤我母亲,将来要侍奉我,怎么也得按我说的挑人吧。老太太只是为了让二房能香火不断,那为什么一定非要是璋哥儿呢?”
  “好,好,我的话你也不肯听,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媳妇!”老太太生气地指着顾氏,“明天咱们就分家,你和珈姐儿自己过去吧,我是管不了你们了!”这是她和大房早就商量好的,如果顾氏不同意过继璋哥儿,就分家,让她们孤儿寡母的自己住,到时候再找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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