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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桐-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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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最心爱的人……
    他也不想冒险,可他不冒险怎么办?他心爱的儿子怎么办?顾氏怎么办?这满府上下怎么办?怎么就没人替他想想?
    他是没办法,他不得不如此,都是他们逼他,是他们把他逼到了这条绝路上!
    姜焕璋按着胸口的手更加用力,仿佛这样才能说服自己,他都是不得已,一切的一切都是不得已,他不得不那么做,他没有错!
    他哪能想到太子死了,死都死了,秦皇后竟然发了疯,竟然疯成了那样!
    太子都死了,她再发疯,又能怎么样?她只有太子这一个孩子,她再疯,又能怎么样?难道太子还能活过来?
    姜焕璋再一次看向皇宫方向,浑身颤抖,眼里全是恐惧。
    他没想到秦皇后能疯成那样,他没想到秦家兄弟竟然疯成那样,他们竟真敢扬起屠刀,竟真敢屠杀了半个朝廷,他们简直要屠尽这京城的活人!
    他们,竟然真的,造了反!
    姜焕璋仿佛又看到了满眼满眼的鲜血,粘稠的,缓缓流动的鲜血,到处乱滚的人头,横七竖八的尸体上那涌血的脖腔……
    姜焕璋打了个寒噤,又打了个寒噤。
    他怎么能想到,秦家人都是疯子呢?
    就是在这里,好象……就是现在这个时候,姜焕璋仰头看向天边的晚霞,那天的霞光,也和今天一样,灿烂的出奇。
    无智大和尚来了,他告诉他,他能送他回去,回到几十年前,回到能改变一切的时候……
    姜焕璋怔怔的看着霞光,从霞光,又看向皇宫方向。
    他能有什么选择呢?屠刀已经砍进来了,无常已经站在他面前了。
    无智大和尚在他身上贴满了符纸,额头那张,挡在他眼前,却没能挡住他的视线。
    那股子生魂抽离肉身的惨烈剧痛暴发前,在他感受到那份无法形容的惨烈痛苦前,他仿佛看到了皇宫上空腾起了无数道霞光,两团完全不同颜色的霞光交织在一起,仿佛在撕打,在奋力纠扯,那霞光盖过了晚霞,亮丽的让人不能直视……
    他不知道那霞光是他生前的最后一眼,还是魂魄离体后的第一眼,那万道霞光的亮目绚丽,让他现在想起来,还一阵阵心悸!
    抽离生魂的痛苦仿佛还没消散,掺夹着浓烈的血腥,痛的姜焕璋弯腰想呕,这是他回来之后,头一次回想那最后一幕,他得仔细想想,李氏,是怎么回事。
    是了,霞光之后,他就看到了李氏,看到了年青时候的李氏,象一团柔白的光,他看着她,她仿佛对他笑了笑,然后转个身,就消失在霞光中,然后,那霞光扑向他,或者是他扑向霞光,那霞光融化了他。
    他再次睁开眼时……他竟然真的回来了!
    姜焕璋深吸了几口气,他竟然看到了李氏,醒来之后,他纳闷过,都说回光返照时,看到的都是自己最牵挂的人,可他怎么会看到了李氏?
    看来,那不是他回光返照时,那是他的魂魄,看到的,是李氏的生魂……他是被无智大和尚抽离了生魂,李氏……是了,那两天,李氏好象正在弥留之际,大概正正巧,无智大和尚施法时,李氏正好魂魄离体,阴差阳错,她也回了魂,她沾上他,也回来了……
    姜焕璋用力闭了闭眼,努力要强压下去从心底深处喷薄而出的愤恨。
    李氏!她就不能放过他吗?她缠了他一辈子还不够,还要再缠他一辈子吗?
    不对!
    姜焕璋的额头嚯嚯的痛,他猛的站起来,双手撑着栏杆,面向湖面深吸深吐了几口气,他得镇静下来,他不能生气,暴怒会让他失去理智,他必须冷静!冷静!
    上一世,她缠了他一辈子,困了他一辈子,害了他一辈子,这一回,她好象……她不是要缠死他,她现在就要动手了,她已经动手了,她要害死顾氏,害死这个家所有的人,或许,还要害死他!
    一念至此,姜焕璋只觉得额头突突一阵猛跳,痛的钻心,捂着额头跌坐在鹅颈椅上。
    这个毒妇!她怎么能这么恶毒!
    她跟他同时回来,那就是她摔伤那天,怪不得只不过摔破了皮,她却不肯好,怪不得出了那些事,怪不得这个家里事儿一件连着一件不得消停,怪不得!
    那些事,那一场场的事,都是她的手笔!她在算计他!他不防她,她却在算计他,一步一步算计他!
    这个贱人!这个恶妇!
    他哪一点对不起她?她出身商户,她贪财粗鄙,她心地恶毒诡计多端,她不贤不孝不慈不仁,她一无是处,就是那样,他都没有怎么样她,他让她享了一辈子荣华富贵,做了一辈子超品命妇,甚至这个家,他都让她管,她还想怎么样?(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七章 佛珠锦

一辈子,她在他的光辉下荣华享尽、威福并重,死了,她还借他的光返魂重生,不思感激,先是瞒着他,之后又诡计迭出……她想怎么样?她还想怎么样?
    他哪一点对不起她?
    姜焕璋怒火雄雄喷涌,只觉得额角一阵又一阵跳动,痛的他直不起腰,抬起手,用力扯下幞头,额头一侧已经湿了一大片,血又涌出来了。
    姜焕璋扶着柱子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往顾姨娘院子过去。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要镇静,要冷静,不能生气!
    可那股子恶气无论如何压不下去,姜焕璋的头一阵比一阵痛的厉害,眼前昏花一片,脚下虚浮,渐渐眼前翻天倒地,姜焕璋扑过去抱住棵树,象离水的鱼一般,大张着嘴,一口接一口的用力吸气,他不能晕在这里,他的绥宁……侯府,还在微时,还不是从前的绥宁王府,这园子里空无一人,他晕在这里,说不定就要死在这里,他不能……
    满眼昏花中,姜焕璋远远看到几个恍恍惚惚的人影,精神一振,竟然叫出了声,“来人……”
    刚喊了两个字,姜焕璋就撑不住了,顺着树瘫软在地上。
    小径另一头,青书和秋媚正嘀嘀咕咕说着话,听到叫声,急忙跑过来,正看到姜焕璋顺着树杆滑下去,秋媚兴奋的瞪大了双眼,青书一声惨叫,提着裙子扑上去。
    清菊送走大乔,急急忙忙回来和李桐说了大乔的话,李桐面沉如水,水莲皱眉困惑道:“大爷问宁海干什么?他怎么知道宁海?要不,我去问问宁海?”
    “不用了。”李桐垂着眼帘,端起茶杯慢慢抿了一口,既然问起宁海,必是起了疑心,这个,早就请文二爷的时候,她就想到了,只等着看他怎么办。
    “跟万嬷嬷说一声,让她往那府里传个话,看着姜焕璋和顾姨娘,有什么不对,不管大小,赶紧来说一声,别怕麻烦。”
    “嗯!我去吧。”清菊答应一声,急步出去寻万嬷嬷了。
    李桐站起来,踱到廊下。
    天已经黑了,微风拂过灯笼下垂的流苏,摇出细细碎碎的阴影,落在一盆盆垂挂下来、生机勃勃的佛珠锦上。
    李桐抬手拂着佛珠锦,总是在廊下挂满佛珠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好象是阿娘走后……
    现在,她还是喜欢这佛珠锦,圆圆的、象碧透的翡翠一样,阿娘最喜欢翡翠,她也喜欢。
    李桐手指划过垂若珠帘的佛珠锦,顺着游廊慢慢往前走,这也是不知道多少年的旧习惯了,想心事,或者难过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绕着游廊一圈圈走,垂下来的佛珠锦陪着她,仿佛阿娘在看着她。
    今天一天的事,她要好好理一理、想一想。
    今天文二爷和大哥见了姜焕璋,看样子,姜焕璋和文二爷没什么渊源,这一条,她暂时可以松一口气了。
    可文二爷的到来,肯定不是因为她去请了他,他为什么会来?这件事,还是得想办法查清楚,不过关着文二爷的事,第一要小心,第二必定不容易,先放一放。
    只要文二爷不会投进姜焕璋怀里,别的,就没什么大事。
    姜焕璋对大哥,果然如她所想,他恨了大哥半辈子,这是打算接着恨下去了,这样,很好。
    李桐嘴角挑起丝丝笑意,她已经想明白了,从前一切种种,只能当作一场梦,还没有发生的仇,现在就恨,太早了,她在学着从梦里抽身退步,可姜焕璋……李桐想着姜焕璋养尊处优了几十年的傲慢和自信,他是个聪明人,他也会明白,他也能学会,只不过,等他明白过来,大约要很久以后,久到她不用再理会他。
    这会儿,姜焕璋必定已经猜到了,她和他一样,他会怎么做?
    李桐脚步微顿,手指顺着佛珠锦拂下去。
    他肯定很愤怒,肯定恨极了她,肯定会把他回来这些天所有的不顺,都归结到她诡计多端的算计上,他一向如此,他的一切不顺不幸,都是源于她……
    他会怎么做?
    李桐紧蹙着眉头,有些茫然,她想不出来,从前,她没跟他过过招,她一切都顺着他,处处顺着他。外头,朝廷那些事,几乎都是文二爷的主意和计划,也许有些是他自己的主意,可她没留意过,她知道文二爷的阴狠果断,可她不知道他行事的风格是怎么样的,也许他从文二爷身上学到了很多,已经学成了第二个文二爷……
    那么,要是文二爷,会怎么做?
    李桐的手下意识的抓在胸口,紧紧攥着胸前的珠链。
    要是文二爷,头一件,就是毁了大哥的前程!一念至此,李桐只觉得呼吸都有点困难,现在的李家,现在的大哥,赤手空拳,戒心全无,铠甲全无!
    这事,得找机会和阿娘说一说,明年,大哥无论如何得考中,否则,再等一个三年……
    等不得一个三年了,四年之后的现在,晋王就会立为太子,姜焕璋就会炙手可热,到那时,他再要阻止大哥考中,甚至把大哥打入尘埃,简直是易如反掌!
    大哥春闱的事,她得好好想想办法,大哥一定得考中!
    李桐低着头,围着游廊越走越快,又由快而慢,转了七八圈,渐渐压平心绪,把那份惶恐不安和惶躁压了下去。
    不能急,阿娘说过,就算天崩地裂了,也要先镇静。
    这一回,跟上一次总是不一样,比如,宁远到京城来了,而且,还没进城,就先闹了个鸡飞狗跳。
    姜焕璋跟了晋王之后,她曾经很用心的打听过皇家诸人,特别是诸皇子,自然也打听过宁皇后家。
    宁家父子四人,宁镇山和长子宁威、次子宁武都是当世少有的良将,只有这个宁远,那时候只听说不成器,
    宁皇后死后,她就没再多关心宁家了,只听说宁皇后死后隔年,宁镇山夫人就病故了,接着听说宁镇山出了家,宁家老大宁威袭了爵,朝廷的军报以及军功薄上,常有宁威和宁武的名字,可宁远,全无消息,不是她没记住,就是全无消息,死活都不知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八章 一个都不好惹

她只记得白老夫人说过,宁镇山三个儿子,个个出类拨萃。这话让她不解,宁威和宁武的出类拨萃她知道,天下人都知道,可宁远,全无消息,为什么白老夫人说他出类拨萃?她记得她问过白老夫人,可白老夫人只是笑,之后,再也没提过这个话题。
    这个宁远,做过什么出类拨萃的事?
    现在,这个在白老夫人眼里同样出类拨萃的宁远,到京城来了。
    不知道文二爷怎么看宁远和宁远的进京,以及今天这一场大热闹,可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一个极大的变数。
    李桐在上房门口站住,目无焦距,怔怔的出神。
    变数何止宁远,大哥的过继,难道不是变数么?自己搬出姜家,难道不是变数?甚至她和姜焕璋的黄梁大梦,难道不是变数?
    李桐仰头看着满天的星空,她觉得她想开了,可她还是太拘泥了,谁知道今世是不是往世,谁知道眼前的大千世界是不是从前的大千世界,也许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定数,也没有什么变数,也许一切都是未知呢……
    顾姨娘觉得她快要疯了。
    姜焕璋一头的血被人抬回来,昏迷不醒,她急的哭都哭不出来了,赶紧让人去请大夫,大夫请来了,可大夫开了方子留了膏药,没等人家出门,青书就发作上了,“这是大爷,是大爷病了!不是府里哪个阿猫阿狗,怎么就请了这么个蒙古大夫?大爷那样待你,连心带肺都掏给你了,你就这样待大爷?”
    “就是,咱们府上主子们病了,回回不都是去请胡大夫、赵大夫,还有孙太医这几个,怎么到了你这儿,连给大爷看病,都请上这种大夫了?”秋媚立马帮腔,春妍跟在后面点头,“就是啊,看都看过了,大爷还没醒!”
    “这样的大夫,不当场治死人就算不错了,能醒得过来?”青书的口水喷了顾姨娘一脸,“就给大爷请这样的大夫,你想干什么?大爷有个什么不好?你能得什么好处?”
    “你不当家……不知当家难,就不要胡说!从前府里有人生病,请的都是这位大夫!这是吴嬷嬷说的!”
    顾姨娘气的嘴唇哆嗦,上一回她倒是让人去请胡大夫、赵大夫他们了,可一个都没请来,这事她们又不是不知道,吴嬷嬷当场给她没脸,说她一个当家姨娘,连这位大夫才是绥宁伯府常请常来的大夫都不知道,这会儿,她们又拿这事来挑她的刺!
    “呸!”青书不客气的啐了顾姨娘一脸,“我问你,大奶奶病着的时候,请的哪几位大夫?怎么到大爷病了,反倒请起蒙古大夫了?怪不得大爷头上那么点小伤,不见好还越来越重了,你请的蒙古大夫,是来治病,还是来害人的?你想干什么?害死大爷,你能有什么好处?”
    “好处这事,那可说不准!”秋媚抱着胳膊,斜斜的瞄着顾姨娘,“说不定人家也打着过继的主意呢,正好,一个哥哥,还有个弟弟。”
    “你放屁!”顾姨娘被秋媚一句话气的晕头,没等她往下说,青书冲前一步,朝她脸上又啐了一口,“原来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做你的千秋大梦吧!还真以为好事都得落到你们姓顾的头上?我不跟你这个贱人多说,我去找夫人说话!你想害死大爷,你就做梦吧!秋媚,你在这儿看着,别让她害了大爷,我去找夫人。”
    青书一阵风卷了出去,秋媚一把拉过春妍,两人一头一脚,双手叉腰护在姜焕璋床前,虎视耽耽盯着顾姨娘。
    “把她们拉开!赶紧去抓药,先把药膏拿进来,把她们拉开,大爷的伤口得赶紧换药。”
    顾姨娘决定不理会这三只泼妇,可她叫了半天,除了她自己新挑上来的丫头迎兰往前挪了几步,别的人都仿佛没听到一样。
    这谷兰院的人,原本就是青书一手挑选调教出来的,再加上顾姨娘抄了全府下人的底,招的人人恨不能咬她一口,有机会拆她的台,那绝对是争先恐后。
    顾姨娘喊了半天没喊动人,有心自己上前,看着气势汹汹的秋媚,又实在不敢,憋的急了,只好冲秋媚和春妍曲膝哀求,“两位姐姐看我不顺眼,要为难我,以后有得是机会,你们怎么为难我都行,可你们不能拿表哥的性命儿戏,表哥的伤不能耽误,两位姐姐要是不放心我,让迎兰,或是两位姐姐给表哥换上药,表哥的病……表哥……”
    顾姨娘哀哀哭起来。
    秋媚腻歪之极的斜着她,春妍看看秋媚,又回头看了眼仰面躺着、一动不动的姜焕璋,犹豫了下,挪到秋媚旁边拉了拉她,“要不……”
    “那药是她拿来的,你知道那是什么药?她都坏到肠穿肚烂了,你看看,她自己不动手,让咱们动手,我告诉你,回头真出了什么事,她两只爪子一摊,眼泪一淌,清白无辜,错都是咱们的,要杀要打的,肯定就是你和我,你看看她那张脸、那张嘴,你能说得过她?反正我不行,你要是有胆子不怕死,你去,我肯定不敢!”
    春妍脖子一缩,半声不敢吭了。
    秋媚抱着胳膊,斜着顾姨娘,半丝要妥协的意思也没有。还一口一个表哥,真不要脸!她这个五通神表哥,要是就这么没了,那可真是太好了!只可惜,看他这样子,也就是晕一晕,睡一觉……
    顾姨娘被秋媚说的面皮紫涨,羞恼急怒之下,破口大骂。
    她骂,秋媚可不让她,别说骂人,就是打架,她都半点不怕她!若论骂人这事,春妍更是一把好手,顾姨娘指着秋媚,秋媚和春妍指着顾姨娘,三个手指点着手指,越骂越兴奋,越骂越投入,床上的姜焕璋悠悠醒过来,三人骂的投入,谁也没看到。
    秋媚和春妍背对着床,姜焕璋躺要床上,看的最清楚的,是顾姨娘。
    姜焕璋愣愣的看着一手叉腰,一手轮流指着秋媚和春妍,污言秽语和口水一起喷薄而出的顾姨娘,只觉得自己好象还在噩梦中。
    这不是顾氏,这不是他最心爱的顾氏!(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九章 诊金

青书和吴嬷嬷一人一边扶着陈夫人,捧云跟在后面奔进来时,三个人还在恶泼大骂。
    “都住嘴!成何体统!”不用陈夫人吩咐,吴嬷嬷一声暴喝。
    秋媚和春妍背对床面对门,帘子一动就看到了,在吴嬷嬷暴喝之前,已经住了嘴,相当谦让的,让顾姨娘多骂了最后几句。
    陈夫人从进门起,眼里就只有儿子,见儿子虽然睁着眼,眼神却直直呆呆,顿时魂飞魄散,一声嚎哭扑了上去,“我的儿……我的儿啊!我的命好苦……”
    “世子爷!”吴嬷嬷也是一声惨叫,紧跟在陈夫人后面扑上去,“您这是怎么了?今天早上不是说好多了?这是怎么侍候的?怎么不赶紧跟夫人禀报?请了大夫没有?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请大夫!”
    “已经请了,方子也开了,还有药膏,可秋媚拦着就是不让抓药,她这是要害死表哥,请的就是前儿你让人去请的那位黄大夫,你说过,那是咱们家常请的大夫,只能请黄大夫,我就没敢请别人。”顾姨娘嗓子微哑,满腹忐忑。
    “我让人请的大夫?我什么时候说只能请黄大夫了?姨娘,咱说话得摸着良心,你不能这样坏了良心说话!”
    吴嬷嬷一听就急眼了,“那天大爷半夜三更摔伤了头,胡大夫那几位,都是上了年纪的,不出夜诊,这是规矩,也不是没请,既然没请来,那就只能临时请一个!大爷那天伤成那样,是能耽误的?姨娘没法子,我只好担待下来,黄大夫走后,我跟你说,让你等天亮了再让人去请胡大夫过来看看,这是大爷!伤的这是大爷!”
    吴嬷嬷越说越气,自从这个姓顾的进了门,这个府里就接二连三全是倒霉事!
    “照理说,姨娘是当家人,用不着我嘱咐,我年纪大了,我多嘴!我是看在世子爷面上,看在夫人面上!我嘱咐姨娘了吧?跟你说了吧?等天亮了,再让人去请胡大夫和赵大夫过来看看,这是大爷,多小心都不为过,怎么就成了我让你请的黄大夫了?怎么就成了只能请黄大夫了?这是哪个王八蛋胡说八道的?”
    吴嬷嬷的指责夹着陈夫人高一声低一声的痛哭,显的分外理直气壮。
    “我知道姨娘,肩膀上四两责任不肯担,有好事你自然要抢那个尖儿,要担事儿了,你那脖子缩的比谁都快,可这会儿,你可是这府里的当家人,您往哪儿缩?你想往哪儿缩?”
    吴嬷嬷憋了不知道多少恶气,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一句接一句,连气都不喘。
    “顾氏刚刚接手……有些疏忽的地方,嬷嬷……往后多提点她。”姜焕璋一张脸惨白,先接了话。
    吴嬷嬷干笑几声,“那是自然,我这番话,也就是提点提点姨娘。世子爷放心。姨娘,你就是瞧在世子爷待你这一片赤诚真心上,就请你多费点心在咱们这个府里吧,你那娘家再好,你也进了姜家门了,这姜家才是你的家,别再光想着娘家,一天几趟托人往你娘家送东西……
    “谁往娘家送东西了?我是让人回去拿东西。”顾姨娘顿时急眼了,不时瞄着姜焕璋,急急的辩解,她真没往家里送东西,她就是打发人去看看玉墨。
    “回去拿东西?哟,拿银票子吗?”吴嬷嬷一脸讥笑,不再理她,上前一步扶起陈夫人,转头吩咐捧云,“先拧块湿帕子来,给夫人擦擦脸,青书呢,赶紧让人去请胡大夫,还有赵大夫,世子爷这伤,怎么好象又厉害了?”
    “我去我去!我去让人请胡大夫!”秋媚急忙抢着道,吴嬷嬷应了一声,青书冲秋媚使了个眼色,秋媚冲她眨了眨眼,擦过顾姨娘,肩头一斜,撞了她一把,一溜烟跑出去,直奔门房去寻大姚媳妇,这一回,无论如何也得把胡大夫和赵大夫请过来。
    大姚亲自跑了一趟,很快就请来了胡大夫和赵大夫,胡大夫看了伤口,换了药,赵大夫诊了脉,开好方子,大姚送两位大夫出去,大姚媳妇寻到顾姨娘,“姨娘,两位老先生的诊金还没给呢!”
    这事还要她过来要,这让大姚媳妇心情相当不好,话说的就不怎么客气。
    顾姨娘一个怔神,都怪秋媚那个贱人,跟她吵了那一架,她有点晕头。“这我早想到了,正想着你怎么没来要,我还想肯定是你忘了……迎兰,你去拿……一人一吊钱吧。”
    “姨娘这是打发要饭花子呢?”不等顾姨娘说完,大姚媳妇脸就沉了,“一吊钱,从来没有这样的例,这一吊钱,姨娘自己去给吧,我可丟不起这个人!”
    大姚媳妇甩手就走,顾姨娘气的嘴唇哆嗦,一个一个,都是这样态度对她,她这个当家人……多难!她们什么时候把她放眼里过?
    “你回来!叫你回来呢!那你说多少?你又没说多少!刚才请的那位黄大夫,才不过五百钱。”顾姨娘忍着气,紧跟在大姚媳妇后面,追着问。
    大姚媳妇理也不理她,掀帘进了里屋,冲半躺在床上,就着青书的手喝着碗清粥的姜焕璋,和坐在姜焕璋床头的陈夫人曲膝道:“回夫人,回世子爷,两位老先生的诊金还没给呢,刚才婢子寻顾姨娘拿诊金,顾姨娘说先前那位黄大夫才五百钱,这两位,姨娘一人只肯给一吊钱,请夫人和世子爷示下。”
    “一吊钱还不够?”陈夫人惊讶的皱起了眉,一吊钱呢!她确实觉得不少了,当然,她对银钱的概念一向模糊不清,一吊钱是大钱,一百万银却不算多。
    “照常例该怎么给?从前大奶奶请这几位大夫的时候,都是怎么给的?”吴嬷嬷扫了眼沉着脸的姜焕璋,瞄着跟在大姚媳妇进来,一脸羞忿恼怒的顾姨娘,先开口问道。
    “胡大夫和赵大夫都是咱们京城数一数二的名医,诊金是有定例的,若是到医馆看诊,一人五两银子,若是象咱们这样请上门,二十两最最少,往常大奶奶请这几位老先生,包过三十两,也包过五十两,看病的急不急,除了这些,逢年过节,都要备一份厚礼送上门的。”
    大姚媳妇扫了眼姜焕璋一眼,垂下眼皮答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教导

“咱们这回不算急,可也不算不急,得照三十两,再少了,脸面不脸面先不说,往后再要请这几位上门,怕是难请,大爷这伤,只怕还得请几趟才能好呢,大爷的伤是大事。”
    吴嬷嬷和陈夫人低低道,陈夫人连连点头,“你说的对,我也这么想,哥儿的伤最要紧,别的……不过几两银子,多点少点,有什么好计较的?我最烦这什么阿物儿的事,这没什么好说的,该多少就是多少,顾姨娘呢?你这个家是怎么当的?这点子小事还得烦到我跟你们爷面前,不过几个小钱的事,你连这个都计较,也不嫌丟人,也是,你连脸都不要了,丟不丟人,反正你也没脸。”
    “这可是关着绥宁伯府脸面的事,再说,苛扣下人也就算了,总不能连大爷也苛扣上了吧?”吴嬷嬷凉凉的接了句。
    陈夫人顿时更恼了,“我就知道你这贱人没安好心!我告诉你……”
    “行了!”姜焕璋疲惫而厌倦,烦躁的打断了陈夫人的话,“赶紧把诊金送出去,让人家一直等着,成什么样子?”
    他的头一直在痛,赵大夫刚才说,要他清心静心……
    顾姨娘委屈万状,汪着满眼眼泪,低低答应了一声,退出来就发了愁,她手头只有两张一千一张的银票子了,哪有这六十两?赶紧让人拿出去换零碎银票子,可这个时候,银庄早关门了,到哪里换去?
    大姚送走胡大夫和赵大夫回来,顾姨娘这边还没换到那六十两银子。
    让青书送陈夫人回去,又打发走众人,姜焕璋示意一脸泪痕的顾姨娘坐过去,顾姨娘这半天先被青书指责,又和秋媚恶骂时被姜焕璋瞧见,再到吴嬷嬷、陈夫人的指责,以及这到现在还没兑回来的银票子,还没送过去的诊金,一颗心早就缩成一团,肝儿抖个不停。
    姜焕璋叫她过去,她忖度再三,只敢坐到了床前脚塌上。
    姜焕璋看着畏畏缩缩坐在脚塌上,仰着头,胆怯无比的看着自己的顾姨娘,看的出了神。
    她年青的时候是这样的吗?不对,不是这样,肯定不是这样,她一直气质清华,她的背、她那修长的脖子,她的头,一直都是高高昂着的,他曾经画过无数幅幽兰图给她,她就象雪中的幽兰,看似柔弱,可再大的雪,李氏再多的欺压,都不能让她弯腰低头……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呢?姜焕璋一阵恍惚。
    “表哥。”见姜焕璋盯着她,光怔怔的出神却不说话,顾姨娘更加不安了,哪里忍得住,抖着声音叫了句。
    “喔,别怕,你不要怕。”姜焕璋伸手握住顾姨娘搭在床沿上的手。
    “表哥!”顾姨娘的眼泪夺眶而出,“表哥!我不是要害你,我没有……前儿夜里我真让人去请了,请了好几趟,都不肯来,他们一个都不肯来,是吴嬷嬷说的,咱们府上都是请的都是黄大夫,不让我去请胡大夫和赵大夫,说那是大嫂娘家才请得起的大夫,这些都是吴嬷嬷说的,我这才……”
    “我没怪你这个。”姜焕璋听的一阵接一阵的烦躁,闭了闭眼,深吸了几口气,压下那股子烦躁,耐着性子道:“我不是怪你这个。你听着,你是当家主妇,是这绥宁伯府的当家人,吴嬷嬷,不过一个下人,她的话,当听则听,你要是觉得她说的不对,就不要听,你才是当家主妇!”
    “可是……”顾姨娘神情有些怆惶,她是当家主妇,可是,她不听吴嬷嬷,那她该怎么办?她不是没有办法么!
    “没什么可是!”姜焕璋的额头猛跳了几下,痛的他顿了顿,“你听着,我问你,你是不是觉得该去请胡大夫和赵大夫?”
    “嗯嗯嗯!”顾姨娘拼命点头,她对表哥这一片赤诚,天地可鉴!
    “既然你觉得该请,那就让人去请!别人……你要管谁?这府里,这满府上下,从进了二门起,连我都得听你的,你要管谁?你要自己作主,当家作主,这才是正理,你得记住,你是当家主妇!这府里,这二门以内,就是你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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