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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王甚慰-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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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天丽日下,马蹄搅动起尘雾。远远望去,蓝底金边的旗帜延绵一片,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初华看到那队伍正中一骑的时候,愣了一下。
  那匹马,跟秀秀一样,也是淡金色的皮毛。而马上的人,金冠金刀,威武而华丽。
  “拜见朔北王。”安色伽面带微笑,向元煜优雅地一礼,抬头时,褐眸在阳光下透着宝石般的光。
 


☆、第53章 情动

  安色伽?初华看着那张脸;这才认出来。
  那正是在沙邑琉璃馆里见到的那个西域商人;如今竟忽而摇身一变成为一个领军大将;着实令她咋舌。
  元煜却神色平静,看着安色伽;露出微笑。
  “安将军。”他还礼;一派自然。
  安色伽显然也认出了元煜身后的初华;见她一身男装打扮;目光微微停留,旋即收回。
  主宾在帐中坐下,两人都是见过面的,心照不宣。初华看着安色伽;身份的转变,并没有让他的装扮更含蓄一点。他盘腿而坐;身上精美的衣裳上绣着繁复的花色,手指上的宝石足有鸽蛋大小,更别提从头到脚的各种精美的金饰珠宝,但是看起来却一点也不庸俗,配上棱角分明的脸和健硕的身形,明晃晃的贵气逼人。
  初华想起她从前跟着祖父演戏时,曾在一户贵族人家见过一种叫鹦鹉的西域珍禽,鲜艳的毛色,高高的鼻子,安色伽与之相较,颇为神似。
  寒暄两句过后,元煜开门见山:“贵国远在西域,不知此来匈奴,所为何事?”
  安色伽笑笑,道,“殿下有所不知,匈奴王的母亲粟琵阏氏,乃是疏勒国的公主。在下此来,乃是奉过往之命,助匈奴王平复内乱。”
  “哦?”元煜莞尔,“原来如此。”
  安色伽道:“在下昨日途中接到急报,匈奴王攻打不力,反被左贤王逼得节节败退,如今已经退回了王庭,正火速赶往救援,不期遇到了殿下。”说着,他微笑,“在下有一策,殿下与我等同为援师,不若合为一路,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元煜道:“如此甚好,不知安将军手下有多少兵马?”
  “两万。”安色伽道。
  这话出来,帐中好些人交换了一下不以为然的眼神。
  似乎明白众人所想,安色伽笑笑:“兵贵精不贵多,安某并非夸口,我等从疏勒国出来,过天山,穿沙漠,来到此地亦不过五日。”
  众人皆露出诧异之色。疏勒国距此数千里,五日来到,可见神速。
  元煜莞尔,道,“我等既为援师,便是通道,安将军与我等会师,乃朔北军之幸。”
  *****
  王庭十万火急,议定之后,众人不再耽搁,即刻开拔,继续前行。
  初华骑着马走在元煜身旁,远远望见安色伽金光灿灿的身影,忍不住问,“那个安色伽,到底是什么人?他不是个马贩子么?”
  元煜看看她,一笑,道,“知道疏勒国安氏么?”
  初华摇头。
  “疏勒国安氏,是王室的分支。”元煜道,“这位安公子,可是个不折不扣的贵族。”
  初华讶然,片刻,了然点头,“原来是个贵族马贩子。”
  元煜:“……”
  “不过我还是觉得那疏勒王太小气了点,”初华道,“沾亲带故的才出两万人,你跟匈奴王不仅无亲无故还有仇,都出了十万人。”
  元煜没好气,指节在她的额头轻轻叩了一下。
  “讥讽我是么。”他似笑非笑,“这叫无利不起早。匈奴王那母亲早过世了,疏勒国不过卖个面子。我不一样,帮这个忙是一本万利。”
  初华瘪瘪嘴。她不太喜欢那个安色伽,看到他,就想起在琉璃馆的时候,他当着初华的面,邀请元煜去西域,说什么各色美人应有尽有……
  “卖面子?”初华想了想,又道,“那安色伽领军来,其实也没想着打胜仗?”
  “谁知道。”元煜意味深长,“兴许疏勒王把这差使给他,也是卖个面子。”
  风带着阳光的热气,从远处吹来。
  安色伽望望天空,未几,似乎听到些隐约的声音,轻轻的,好像马儿的铃音。
  他回头,远远望去,朔北军的队伍里,朔北王骑马走在前头,身姿挺拔。安色伽的目光却落在他旁边那个人身上,看着那少年打扮,脑海中浮起她穿女装的影子。长相和身段都说不上拔尖,但奇怪的是,近来安色伽听人谈起中原女子,总会想到她……心中不禁好奇,朔北王以风纪严明著称,他上回还听人夸奖这位皇子,说他出征从来不带伎乐女侍。更久以前,他还听说朔北王不近女色,疑是断袖。
  如今这评价,似乎要改写。那位不知名姓的美人,朔北王看起来是宝贝得很,就算易装也要将她带在身边,不知有如何的魅力?
  安色伽摸摸下巴,不禁神游天外。
  *****
  虽然不少人对疏勒国的两万人马存有小觑之心,但是第二日,这想法就被一场突袭扭转。
  大军逼近王庭,左贤王显然早有预备。夜里,一支骑兵从后方突袭而来。幸好元煜早有预备,云板的声音大作,军士将官即刻迎敌。激战正酣,疏勒人突然从侧翼袭来,将匈奴兵冲得阵脚大乱。疏勒骑兵甚为勇猛,马术娴熟精湛,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匈奴兵被朔北军和疏勒军分而歼击,未多时,留下一地伤残,落荒而逃。
  “殿下请看,我疏勒人不辱使命。”战后,安色伽风尘仆仆走入大帐前,将十几颗串起的人头扔在地上,那件漂亮的绣花衣服染满了血色,脸上带着优雅的笑容,犹如地府来的索命鬼君。
  元煜看看那些狰狞的首级,莞尔,让人取酒来,亲自倒了两碗,敬道,“将军勇猛,孤佩服之至。”
  安色伽接过,目光灼灼,忽而瞥了一眼元煜身后的初华。
  她被那些血乎乎的头颅吓了一跳,脸色煞白。
  “多谢殿下。”安色伽得意地笑道,将碗里的就一饮而尽。
  *****
  “他故意激你。”歇息时,初华对元煜说,“真是奇怪的人,杀了人以后还要把人头收起来,啧啧……”说着,想到那安色伽喝酒的时候嘴边好像还沾着血,就忍不住反胃。
  “人争一口气。”元煜摸摸她的头,将佩剑取下,“谁不显示显示能耐,如何取信于人?”
  初华还想说什么,看到元煜宽了外袍,眨眨眼。
  出来这么许多日,他们虽然都是共帐歇息,但是只有头一天是睡在一起的。倒不是初华羞赧,她觉得被元煜抱着睡,舒服极了,是元煜不愿意。
  他没有解释为什么,只笼统地说,每日都要强行军,夜里要休息好。
  至于为什么睡一起就不能休息好,他没有解释。
  过去的半个月,元煜总是在帐中议事很晚,他回来的时候,初华已经睡了。今日不一样,他们难得清醒地待在一块。
  初华从后面搂住元煜,把脸埋在他的背上,蹭了蹭。
  元煜回头看看她,无奈地笑了笑,目光浮起柔色。
  “怎么了?”他转过来,低着头,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
  “你……嗯,很久没有亲我了……”初华嘟哝着说。
  元煜面皮不禁一热。
  这只小兽是越来越大胆了……元煜颇有自己会被反超的危机感。
  不过,他很喜欢。
  元煜露出微笑,目光闪闪,轻轻抚着她的脸,“那……现在来?”
  初华一喜,红着脸,闭上眼睛。
  馨甜的气息在呼吸间缠绕,元煜低头,覆上那柔软诱人的唇瓣。
  情人间的亲密之事,在枯燥劳累的征途,无异于最甜美的调剂,令人渴望而悸动。好一会,二人才分开,初华喘着气,双眸好似两汪秋水,面若桃花,让人怦然心动。
  元煜在她的脸颊和脖颈间流连,初华还是有些怕痒,轻轻地笑着要躲开,元煜收紧双臂抓住她。
  自从那夜之后,他的确很久不曾与她这般温存。
  事务繁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而更大的原因是……
  初华笑着,身体与他贴得更近,突然,小腹碰到他的下体,被什么戳了一下。
  初华愣了愣,元煜却忽然抓住她的肩膀,后退些许。
  烛光中,他的脸上透着红,目光灼灼。
  “时辰不早,回你的榻上歇息去吧。”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摸摸她的头,声音有些不稳。片刻,他转过身去,捡了两件衣服,匆匆出去。
  初华立在原地,过了一会,乖乖地回到榻上。
  闭上眼睛,耳根有些辣辣的。
  那硬物是怎么回事,初华当然知道,也知道它是拿来做什么的,更知道男女做那事是如何光景,可是……
  那不是要做那事才会起来的么?
  心底探究地想。
  原来……不想做也会起来的啊……
  初华红着脸,突然想到先前自己跟元煜温存,也曾在双双倒在榻上。还有,那天醒来的时候,元煜是背对着自己的……
  凉水从背上浇下,元煜深吸口气,未几,又提起一桶,“哗啦”冲下来。
  身上的燥热好像火遇到了水,一遍遍的冲刷下,渐渐消退。
  头顶,夜空纷繁,明星闪亮。元煜仰头望着,拿起一块干布将身上的水珠拭去,唇边泛起一抹苦笑。
  玩火**什么的,说的大概就是自己。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很有自制力的人,对于初华,他一直很享受两人温存的感觉,觉得不必急哄哄地去做那更深入之事。但是他发现,自从情生意动,他就越来越无法控制内心的**,就像刚才……如果不是在这征途,如果不是在这军营,他刚才大概就会真的把那小兽办了吧?
  柳下惠啊柳下惠,元煜自嘲地想,自己竟也做了两回……
  “殿下不是不久前才冲洗过么?”
  不远处,两个士卒朝那洗浴之处望了望,疑惑地小声议论。
  “就是,天也不热啊……”
  “交头接耳什么,站好。”田彬路过听见,走过来训道。
  士卒们连忙站得笔直。
  “田彬!”这时,元煜的声音传来。
  田彬忙应了一声,却见元煜走过来,湿衣服搭在背上,“你那帐篷,睡了几人?”
  “三人。”
  元煜颔首:“今夜加上孤,睡四个。”
  田彬讶然,看看元煜的大帐,又看看他,“殿下,这……”
  “就这么定了,孤稍后过去。”元煜道,径自走向大帐,头也不回。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今天有事,回来晚了。
  话说,最近大家都不爱留言,鹅揣着一颗玻璃心好惶恐啊……
  

☆、第54章 酣战

  朔北军来到的消息;早已传传遍了匈奴。
  酣战的双方或惊或喜;左贤王却不慌不忙;拉开战线,一面对付匈奴王;一面迎候朔北军。
  左贤王显然认为元煜比匈奴王可怕;分出大半兵马来对付他。
  朔北军长途跋涉;匈奴人明显不想让他们得到喘息;徐衡引着先锋营在占据了一处坡地,后军急速跟进,摆开阵势。
  此时,更紧迫的消息却从西面传来。
  “西域联军?”大帐中;元煜接到斥候来报,眉头皱起。
  “正是。”军士道;“乌孙、车师、鄯善等国都派来了援师,支持左贤王。”
  元煜问:“多少人马?”
  “十万,已经与左贤王会师。”
  元煜的目光定了定,帐中的气氛倏而凝滞。
  一场匈奴内讧,即将演变成了诸国大混战,乃是众人始料不及。
  议论声嗡嗡而起,元煜没有说话,看向安色伽,目光多出了几分玩味。
  “看来西域诸国,与匈奴皆是密切。”他缓缓道。
  安色伽神色轻松,“殿下也知道匈奴人能娶好几个妻子,左贤王和他的儿子们,可几乎把西域各国都娶遍了。”
  元煜淡淡一笑,没再多言。
  将令很快下来,元煜亲自督阵,迎战匈奴人。战鼓擂起,朔北军士气高涨,彪悍的将士骑着战马,在山梁下整装待发。更为引人注目的,是阵前的百余辆战车。那些战车原本都是用以运输粮食辎重,临阵时,军士们把车上所载之物清空,覆上坚硬的犀甲和铜盾,周围装上几十支长矛。
  “那就是朔北军的铁壁车,”不远处的山坡上,一个疏勒人对安色伽道,“车内十分宽敞,可以装下十几弓弩手。此车专门对付马战,骑兵近前不得,却会被弓箭射死。”
  安色伽骑在马上,看着朔北军的军阵,兴致勃勃。
  “中原人说的守株待兔,就是这样吧。”有摇头道,“他们就那么喜欢守城,没有城,也要找几辆车来当城墙。”
  “中原人马战不行。”一人笑道,“只好靠这些歪门邪道。”
  “不能这么说,能打胜就好。”
  “将军,我等能打得赢么?”有人小心地问安色伽,“要是没有西域联军,此战倒也不难吗,可是如今……”
  “什么我等,是朔北军。”安色伽淡淡一笑,“传令下去,没有我的命令,疏勒人不许动。”
  战云密布,各营军士调动频繁,只有很少的人注意到,田彬和先锋营召回的徐衡,以及三万骑兵精锐,已经在前一天夜里消失不见。
  *****
  初华既然敢跟来,对即将发生的事情便早已经有所准备。
  她对那铁壁车十分感兴趣,看了一会,带着王阆找到元煜,提出想试一试自己新制的火器。
  “火器营的军士也会射箭,”她说,“每辆车中放一人进去,就能试验出来,也不会耽误正事。”
  元煜看看那些火器,又看看王阆,问,“此物可行么?”
  王阆点头:“殿下放心,此物我等试验多次,必是可行。”
  初华看元煜凝眉思索,正要张口再劝说,元煜却道,“就这么办,每辆车上放一名火器营的人。”
  王阆和初华听着这话,皆是一喜。
  见王阆兴冲冲地得令出去,初华心痒痒,道,“我也去……”
  “不行。”元煜打断,“你待在后方。”
  初华瞪起眼睛。
  元煜沉着脸:“别忘了你先前保证过的,遇到事情不对,不得顾虑,立刻逃跑。”
  初华撅撅嘴:“你说过不会输的……”
  话没说完,元煜横来一眼,初华忙噤声。元煜看着那张不情不愿的小脸,心中叹口气,看看左右,将其余人摒退。
  初华一喜,正要再说,忽然,元煜伸手过来,将她狠狠抱在怀中。
  他的气息温热,带着汗味,却一点也不讨厌。吻热烈十分,丝毫不给喘息的机会,初华觉得骨头要被他箍断了,用力推他,元煜才将她松开。
  初华红着脸,气喘吁吁。
  “不许再任性,别再让我担心。”元煜把头埋在她的脖颈上,低低道,“按我说的做,知道么?”
  初华犹豫了一下,元煜的手突然又收紧,她连忙道,“知道了知道了!”
  元煜深深吸口气,抬起头,看着她。
  “额上雪就在中军,你跟它待在一起,若情势不妙,即刻往东。那边虽有沙漠,但边缘都有水草,以你的本事,能走出去。”元煜神色严肃,“那十几名卫士,也是安排好的,能保你路上无虞。”
  初华看着他的目光,心中忽而有些发慌。
  “元煜……”她握着他的手,轻声道,“你觉得胜算不足么?”
  “出征在外,没有胜算十足的时候。”元煜看着她,苦笑,“而且,从前也没有你。”
  初华听得这话,怔了怔。心中涌起些莫名的滋味,片刻,她轻轻把头靠在他的胸前,不再说话。
  *****
  匈奴与西域诸国的骑兵,如同风沙,从空旷的地平线那边席卷而来,远远的就已经能听到呐喊之声。
  没有狼烟,因为此战深入匈奴境内,所有的兵力已经在这里。
  烟尘滚滚,匈奴人没有旗帜,但是那狼群般的气势汹涌逼人,朔北军中无论将官士卒,皆严阵以待。
  一声令下,鼓声擂起。
  朔北军前锋出阵迎敌,只见马匹拉着坚固的铁壁车奔驰在前,犹如铜墙,后面,跟着无数的骑兵。
  奔腾的万马将大地搅得黄沙弥满,天地为之混沌。
  将要接近之时,突然,朔北军的铁壁车中,有什么疾疾射出,影如惊鸿,神速似风,直直冲入匈奴人的阵中,未几,“砰”一声巨响,在奔跑的马群中骤然爆裂开来。
  火花四溅,如同晴天落下的霹雳,在白日里亦是刺目。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更多的火光犹如流星坠下。爆裂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联军中的不少马匹顿时惊吓万分,发作失控,或畏惧不前,或奔往别处,或发怒癫狂,前锋登时乱作一团。
  朔北军的骑兵士气大作,发出震耳的呐喊,铁壁车中亦放出无数箭矢,几轮之后,分而撤开。后面,无数的骑兵掩杀而来,马蹄声隆隆,如同海潮,将联军反扑。
  联军马战乃是强项,虽然几年来扰袭中原都被朔北军击溃,但是仗着此地是自家地盘,又是以逸待劳,无论西域人还是匈奴人,起初都没有太将朔北军放在眼里。而朔北军虽长途奔袭,却经验老道,途中作息紧而规律,临阵之时并无多少疲态。几日来被匈奴军骚扰,众将士早已积聚了一肚子恶气。如今一击得力,听着后方山响的鼓声,更是杀气十足,各处出击,如利刃一般,将敌阵割作碎块,分而歼之。
  这般情境,纵使在不远处观战的疏勒人亦目瞪口呆。
  “那……那些火光到底是什么?”有人不可置信地说。
  “管他是什么。”安色伽的目光兴奋,喝道,“擂鼓!疏勒人也去杀敌!”
  众人得令,鼓声大作。匈奴联军被前方的迎头痛击打得措手不及,侧翼又被横插一刀。安色伽一马当先,弯刀上的黄金和宝石闪闪发亮,却似披着美人皮的夺命恶魔,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迎面而来的敌人旋即首级落地,明晃晃的刀刃上染上狰狞的人血。
  *****
  初华在中军,眼巴巴地看着各路人马奔往前线,翘首企盼。
  正焦急地等待,一名士卒奔过来,兴奋地喊,“匈奴人被打退了!后撤了!”
  众人皆精神大震。
  初华亦喜出望外,即刻骑到额上雪的背上,想去看个究竟,可旁边的几名士卒却将她拦住。
  “殿下有令,公子无论如何不得离开此地!”
  初华心痒痒的,想到元煜之前说的话,强词夺理,“我这是逃跑,殿下说,见情势不对,我可以逃跑!”
  士卒讪讪地笑:“公子,殿下也说了,前方若无溃败,公子不得逃跑……”
  初华气结。
  可又在这时,西边忽然鼓声大作,众人皆诧异。
  不远处,一支刚从前方撤下来的队伍又匆匆上马,朝西边赶去。
  “兄弟!”一名军士拦住一人,问,“出了何事?”
  “西边发现了敌情!匈奴兵从那边包抄过来了!”
  *****
  匈奴联军兵分两路,一支从北面而来,一支从西面偷袭。
  与朔北军交战多次,匈奴人也学会了一些虚实之术。北面被打得溃败的联军留下一地的尸首,退回几十里外,只得将一切希望寄予南面。
  收到战报,元煜不慌不忙,亲自披挂上阵。
  他身上的战甲不似其他王侯那样闪闪发光饰金错银,纯铁打造,浑然透着凛然的杀气。战鼓隆隆擂起,西面,尘头蔽日,刚刚从战场下来的铁壁车和骑兵即刻重新集结。杀红了眼的军士们士气高涨,和着鼓声冲向敌阵,尖锐的矛头上仍带着鲜血。
  初华新制的那些火器,本是为了试验,做得并不太多,在前番迎击的时候已经用完。如今,铁壁车里的军士只得靠箭矢抵御,精良的箭簇上带着倒刺,杀伤力极大。西面来的敌军是左贤王的大儿子图浑亲自带领,带领的军队亦是左贤王麾下最精良的,铠甲从人身覆到了马身,铁壁车里的箭矢穿不透,前锋亦折损了好些兵马。
  元煜沉着面对,下令变阵。
  骑兵退开,露出后面的步卒盾阵。十数人一组,坚固的盾牌与铁壁车异曲同工,盾牌后面伸出的却是无数长刀,专砍马脚。而盾阵之后,弩兵列作十数排,在盾牌的掩护下,朝敌兵射击。
  一时间,冲入阵中的兵马,无论是否带甲,非死即伤。躺在地上打滚的伤兵,未多时就被箭雨夺取姓名。此时,撤出的骑兵神出鬼没,忽然又从两侧出现,迅速攻来。联军猝不及防,与朔北军陷入胶着。
  元煜亲自领军入阵搏杀,铁甲染血,一路直捣匈奴人的大纛之下。图浑亦是个勇猛的武将,见得朔北王送上门来,即刻领兵迎上。
  “铛”一声,他手中的长刀和元煜的戟相撞,二人对视,目眦欲裂。
  图浑一身猛力,元煜却武术高超,几个回合下来,不分胜负。激战正酣,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清喝,“小心!”
  元煜急急闪避,一支箭擦着他的后背堪堪飞过。说时迟那时快,图浑乘机挥刀朝他砍来,可那刀刃还未落下,突然迎面一阵白雾,图浑睁着眼睛定定,片刻,落下马去。
  旁人皆是大惊,匈奴人见主帅倒下,登时惊慌。元煜身后的士卒则是大振,趁机掩杀而去。
  图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却能看出没有死。
  元煜喘着气,没有再往前冲,却回头。
  王阆骑着额上雪,脸色讪讪,背后,露出初华偷窥的半张脸。
  见元煜那张脸登时变得黑沉,气势汹汹地策马过来,初华忙理直气壮道,“我没有添乱!我救了你!而且是他不仁义,他让人偷袭你,两个打一个!”
  元煜额角暴跳,正要训斥,忽然,远方传来一阵喊杀声,联军后方乱起。
  那些呐喊声与匈奴人不同,是朔北军的。
  “殿下!”这时,一骑飞奔到前方,兴奋地对元煜喊道,“禀报殿下!田都尉和徐司马回来了!奇袭得胜,已斩获左贤王及诸小王首级!”
  元煜望着那边,黏着汗水和沙尘的脸上,双目炯炯,终于展露出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双节快乐~咳咳,不好意思,情节进行到这里,木有肉~
  
  为了补偿大家,下面,放送一段小文,是鹅前不久写的~
  太阳出来,杭州城外的渡口,行人车马渐渐多起来。
  路边的一座查楼上,隔着细竹帘,又两双眼睛正不住地往街面上窥探。
  “看到那书生没?”
  “看到了。”
  “如何?”
  “挺白净的……”
  “别光看脸,看身上。”
  “嗯,身材也不错。”
  “不要那么肤浅!”陌香终于忍不住,对一脸无辜的阿嫣瞪着眼:“你的妖眼是做什么用的?我问的是阳气,阳气!”
  阿嫣嘟哝地应了一声,再看向那人群里的书生,眨眨眼睛。
  “阳气……”她想了想,分析道,“阳气充沛,其色精纯,嗯……”她支吾着,实在想不出别的什么好词了。
  陌香勉强地“嗯”一声,点评道:“这个还过得去,虽然长得差些,成色倒是不差。”
  “……这个就不行了,别看穿得金贵,那本事恐怕一刻都撑不到。”
  “嗯,那个撑杆的船夫倒是不错……”
  陌香尽职尽责,滔滔不绝地向阿嫣灌输知识。
  阿嫣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人,敷衍地应着,啜着杯子里的茉莉花茶。
  “别心不在焉,我刚才说的都听到了么?”陌香终于忍不住。
  “听着,听着呢。”阿嫣怕她又敲自己脑袋,条件反射地往旁边躲。
  陌香看着她,忧心忡忡地叹口气:“你这个样子,何时才能修炼起来,别忘了你要在八百岁之前修出九尾。”
  阿嫣哂然。
  她和陌香一样,都是妖白狐,在各种兽类中属于高等物种。
  它们生来就是妖,只要不夭折不出意外,每只都能活到八百岁。不过,也正是因为有这逆天的寿命,妖白狐的修仙之路比别的兽物崎岖。它们如果想活得超过八百年,必须付出比其他妖兽付出更多的努力,在八百年内修出九尾,变成九尾狐,方能够抵挡雷劫。
  阿嫣已经两百岁,按常理,应该已经修出了三尾。
  但是很不幸,她生下来就痴痴傻傻的,话都不会说,族里的长辈都说是投生时缺了魂魄。她母亲原本也认命了,打算养她一辈子。不料,去年,阿嫣突然会说话也会想事了。长辈们过来一看,又一算,啧啧称奇,说阿嫣母亲有了福报,这么多年潜心修行,终于感动上天,给阿嫣补全了魂魄。
  这事十分轰动,全家上下喜气洋洋。但是一个严峻的问题随之而来——阿嫣虽然通了智,但是对周遭、甚至对自己一无所知,懵懂得像个刚出世的婴儿。而因为痴傻的原因,阿嫣的身体已经两百岁,却一点修行也没有。
  阿嫣的母亲是长老,忙得要死。于是,作为唯一的同龄狐,并且是表姐,陌香被挑选出来,担起了贴身教导的责任。
  此番出山来,陌香就是要带她见见世面,教她修行的。
  “我真是为你操碎了心。”陌香痛心疾首地说。
  阿嫣讪讪一笑。
  陌香决心很大,一定要引导阿嫣上正道。
  走过繁华的水港,大河分出支流,水波平缓,两岸花树繁茂,恰是一派江南景致。这水边乃是名胜,天气晴好,不少穿戴斯文的男男女女出来游玩,江上画舫穿梭,隐约能听到丝竹声。
  “看到那画舫了么,其实就是一所青楼。”陌香指着江上一艘的画舫,轻笑道,“上面的都是鼠妖。”
  阿嫣望去,只见那画舫高大,几个长相妖娆的女子倚在窗边,纨扇半遮面,一边说笑,一边瞟着来往的人。江上的许多画舫之中,数那里最是热闹。
  她明白过来,道:“采补修炼,开青楼也不错啊,当个花魁,天天都有男人,还不用你费心去找。”
  陌香嗤之以鼻:“青楼?你以为去青楼的男人有多少好货色,大多是风月场中混惯的,阳精亏损,体气污浊,采来还要费心炼净,不如不采。”说罢,她自信地一笑,“姐姐来教你何谓正道。”
  江边风光绮丽,游人众多。
  陌香本生得漂亮,头上青丝堕堕,簪一朵花,引得不少钦慕的目光。她神色含羞带嗔,走起路来一摇三晃,裙裾轻摆,弯弯的唇角更显媚态。
  阿嫣觉得站在她旁边,自己就像一个丫鬟。
  “如何勾引猎物”这一课,陌香的秘诀是假装。
  比如在后面拍一下猎物的肩膀假装认错人啦,假装手帕飘到了猎物的脸上啦,假装低血糖在猎物面前晕倒啦,假装失散家人假装迷路假装失足等等等等。
  “老套。”阿嫣忍不住吐槽。
  陌香不以为然:“男人才不在乎什么老套,我失过手么?”
  阿嫣想想,觉得有理,却还是不服气。
  这时,清风徐来,阿嫣忽而听到有琴声。她望去,只见一只乌篷小舟,顺着水波缓缓而来。
  舟首坐着两人,一个是童子,正低头抚琴;另一个则是年轻男子,一身素服,姿态闲适地倚在几上。似在听琴,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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