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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素裹,倾城女知县-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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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018:屠城

  第二日一早,她睡眼惺忪地醒来。
  身上虽然又酸又痛,可因为想着要赶路,她不敢赖*,只好慢慢坐了起来。
  梁逍还在酣睡,嘴角挂着的一丝笑,似是满足,却更像期待。看着他孩子气的睡容,她不禁会心一笑,便轻轻在他颊上印下一吻。
  没想到却惊醒了他。
  他揉了揉眼,还赖在*上就随意问道:“小麟,什么时辰了?”
  她还未说话,却听到小麟忍着笑的声音从窗外传进来:“皇上,已快午时了。”
  她虽然大窘,却也吓了一跳。昨日还说要一早出发,如今却睡到日上三竿。这叫她怎么出去见人!
  急急忙忙地要翻身下*,却被梁逍压住了身下的衣衫。一个没留意,她就朝着地面跌过去。
  没想到却跌入一个强壮有力的怀中。脸贴着他光洁的肌肤和温热的胸,头上响起慵懒的笑声:“皇后这么急干什么?不会是想趁朕没睡醒就溜掉,好对昨晚的事不认数吧?!”
  只见他早已清醒了,墨眸中一片精光闪亮,正含笑看着她。
  “你说谁想溜掉?!”她又好气又好笑,本来已经迈出去的脚却又收了回来。
  他却一把将她扯入怀里,使劲吻着她的脸上、额上、唇上,那力气大得仿佛害怕她从此都不在他身边了一样。
  她轻声叹了口气,微微推开他,道:“你究竟在担心什么?是担心我又不见了吗?”从清濡山庄回到京城少则十日,多则半月,难道他是担心途中出事吗?!
  他摇了摇头,眼中清明一片:“这次,我断然不会再让你出事。”她如今已经是他的人,他怎么可能再让她在他眼皮子底下有事?!
  她笑了,随手披上中衣,然后走向梳妆台拿起衣服细细扣好。
  回过头来,却见他还怔怔地看着自己发呆。这都快午时了,外面一大群人还等着上路呢,若他还不快些,天黑就不用走了。
  她有些不满地嗔怪道:“你还想坐到什么时候?快些穿衣,我也好赶路。”
  说着,她转头就要叫人进来服侍他更衣。没想到他却一把拉过她,狠狠地吻住她的唇。
  良久,他用额头轻轻碰着她的额头,轻声叮嘱她说:“尽快回来。”
  她心里忽然涌起一阵不舍,鼻子有点酸,眼眶也开始泛起温热。可这不是伤感的时候,她醒了醒鼻子,刻意笑道:“你在这里,我自然尽快就会回来的。”
  他点点头,随手披了上衣,这才唤人进来。
  进来的是觉茗,满脸含笑,为她细细梳妆。
  她嗔怪地对着镜中看了一眼,道:“你这小蹄子笑什么?”
  觉茗细细为她梳理那头乌黑长发,含笑说道:“奴婢。。。。。。”
  话没说完,只听到后面的梁逍重重地咳了一下,觉茗顿时不敢说话。
  苏清雨好笑,这蹄子现在居然怕梁逍怕到这个地步,恐怕过些时日,在她心里连自己这个姑娘都没有了。她笑着瞥了觉茗一眼,却没有说话。
  却在无意中发现,他始终在后面看着镜中的她,视线没有挪开过一分。她从镜中看向他,却笑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看你。”他很认真地说道,却让觉茗终于忍不住扑哧笑了。
  她脸上大窘,剜了他一眼,说:“你快去吩咐阿飞准备好,我们就上路了。”
  话虽这样说,心里却开始一点一点地有了离愁。这人做起事来没日没夜的,自己不在他身边,可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记得准时吃饭休息?
  他应了,唤小麟进来吩咐说:“睿国公何在?”
  小麟微微笑着说:“早已与左相在外厅等了一上午了。”梁逍点头,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吩咐更衣。
  可这话让苏清雨想死的心都有了,感情昨晚的事是人所共知了。她开始有点怀疑,他挑这么个时候来做这样的事,究竟是不是故意的。
  好不容易,一大堆人终于出了门。
  宁焕之一脸笑意,看梁逍牵着她的手走出来,他与莫飞拜道:“臣等参见皇上,见过姑娘。”她脸上又是一阵绯红,连话都不敢多说,立时上车躲了起来。
  坐在车厢中,却听到梁逍吩咐莫飞,清朗的声线不怒而威:“你要亲自照看她的药,不可假手于人。若她不肯喝,你便用这东西与她交换就是了。”
  听到纸包摇晃的声音,她忽然明白,那是他特意为她带着的红杏脯。
  从宫中到这里,他始终记得。心里一暖,刚升起的羞恼顿时消失。
  莫飞恭敬应了。
  梁逍顿了顿,却又补充道:“朕已命凌天诺和曹默一路随行。你怎样带她回去,便要怎么将她带回来。”
  她听了,眉头一跳:凌天诺?眼却不由自主地瞥向那个满脸通红的觉茗。可小丫头手里绞着帕子,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丝毫没有留意她的注视。
  外间,只听得莫飞再次恭敬应了。
  梁逍的声音凝重了起来:“朕将她托付与你。路上且处处当心。。”
  噗通一声,似乎是莫飞跪下了。只听他也凝重对梁逍说道:“请皇上放心!臣一定不负重托,定会将姑娘安然带回皇上身边。”
  她在车厢中不禁无语凝哽,他如今贵为天子,论理底下人也不会怠慢,他却居然这样谨慎,连吃药这样的小事都叮嘱到了,这叫她如何不感动?!
  这样想着,她再不顾脸上羞涩,掀帘下了车子,站在梁逍面前道:“阿瀛,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回来见你的。”
  一句“阿瀛”,让梁逍笑着为她掠好耳边散发,墨眸却似乎有丝水汽划过。
  宁焕之见二人都有些伤感,忙笑着打圆场道:“姑娘若还不走,那不如就多呆一个晚上好了。”
  这话惊醒了对视的二人。
  梁逍笑了笑,深呼吸一口道:“好了,启程吧。”
  说着,便伸手将她扶上车去。
  坐在车厢中,她还是一直伸出头来看着他站的地方。虽然那挺拔高大的身影渐渐模糊了,但她知道,他依然站在远处目送着自己离开。
  摇晃中,她开始闭上眼睛休息,等待着那不可知却即将发生的一切。
  梁逍,放心,从今以后,不管什么样的路,你都有我伴着一同走过。
  一路上,风平浪静到大家都有点不习惯。可是,当真什么都很顺利。
  第四天晌午。
  昨晚住的那个客栈她很不习惯,*都没睡。可她知道如今不应该为了这些小事挑剔,所以凌天诺歉然地对她解释,沿途的客栈受到战火的牵连都关闭了,而他们就只找到这一家,她也就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让他安心。
  可是,她也有些担心,为了那不够争气的身子。
  自从用了莫然那日留下的药方以后,她只觉得身子日渐好了。可就在出发前的几日里,她竟然发现自己又再次会偶尔咳血了。
  当时虽然心里疑惑是不是药性的问题,但眼下梁逍他们自顾不暇,她不能再添乱了。于是,她偷偷扔了那沾血的帕子,连觉茗香儿都不教知道。
  也许是坐了几日车,也许是昨晚睡得不够好,那种血气翻滚的感觉,如今随着摇晃的车子,再次升上了胸口,让她好生难受。
  车子一直往前走,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远,她只是在摇晃的车厢中闭目养神。
  忽然听到前面嘭地一声巨响,顿时让她清醒了过来。接着便听到曹默在外面喝着什么人:“如此不小心,惊扰了主子可怎么办?”
  她刚瞥过去,觉茗早会意地掀了帘子问:“曹副将,怎么啦?姑娘正休息呢!”
  虽然觉茗在苏清雨面前还是一派孩子气,可当了其他人的面,她早已是个老练持重的大侍女。加上当今圣上对苏清雨情深一片,三番四次深入险境而不悔,虽然还没有正式加封皇后,却早已定下名分。人人都知道觉茗是未来皇后身边第一得力的大侍女,这样还有谁敢得罪?
  所以,不要说曹默这样的侍卫长,如今就算是其他大将军也要让她三分。
  因此,见是她问,曹默不敢怠慢,忙回道:“前面的车夫不小心把马惊了,轮子撞在坑里,车子出不来呢!劳烦觉茗姐姐费心照料姑娘,很快就好了。”
  听了这样的话,苏清雨站了起来往车外走去:“既然这样,我们下车走走。”
  刚跨出车厢,她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因目之所及,地势平坦宽广,却满目苍夷,尽是荒无人烟的废墟。从剩余一点点金碧辉煌的残桓败瓦中,隐约可见这里曾是极繁华的一个城池。
  觉茗皱了眉头劝道:“姑娘竟是别下来的好,省得污了衣裙。”
  “我且走走。”摆了摆手,她下车朝那片废墟走去。这里肯定经历了战火,不然那一排排崭新的屋舍断断不会被烧成这样。
  知道她的脾气,此时绝对劝阻不了,觉茗只好连忙跟上。
  曹默与闻讯赶来的凌天诺对视一眼,忙招来几名随行侍卫,一起跟了上去。
  步子没有停,但是越往里走,她越心惊。
  没走进去时,便已经看见城外道路极其宽敞,而且四通八达。路面上甚至有深深的车马辙,可见往来车马之多。
  等过了城楼,入了中心大街,她便惊讶地发现,这里丝毫不啻于当日的兴州。不仅酒馆、店铺、客栈、仓库、马场,一应俱全,而且街道纵横交错排列有致,就连深幽之处也尽是百姓的屋子,一排排的,星罗棋布。
  虽不知道具体地理名称,但之前一定是个十分繁华的城镇。
  只是,这里却是一个死城。
  看着路边被烧毁的马车、推车不计其数,她断定这里应该是以商贸为主的地方,如今被烧得片瓦不留。除了无数冒着青烟的房梁和随处可见的半壁墙土,没有人,没有完整的房屋,甚至连野狗都没有,就只有秃鹰盘旋寻找食物。
  只是,这里连半个人影都不见,这实在让她有些疑惑。难道是在战火烧来时都走掉了吗?怎么连具尸体都没有?这么大的地方肯定百姓不少,总不可能一瞬间都跑得无影无踪吧?!
  虽然这里死寂得恐怖,可她依然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理会觉茗劝她的话。
  走到似是一个类似晒谷场的地方。地方很大,周围都有树木,却不像城里的树那样被烧得枯黄焦黑。但她却本能地发现了很奇怪的一点:地面上的泥显然都是新翻过的,有些地方,泥土潮湿着还没有干透。
  这样的地方,连人影都没有了,谁还会过来翻地?难不成是刚翻了地就跑了?
  刚跨入一步,她却被闻讯赶来的莫飞拦住了:“姑娘,这里不要进去了。”
  “为什么?”她奇怪地问着莫飞,他一路都没有拦自己,怎么来到此处,却忽然这样说呢?
  正奇怪着,脚却似乎踏到了一个硬中带软的东西。
  低头一看,她吓得倒退了三四步。要不是莫飞及时伸手拉住,几乎摔倒。
  那是一只从压得平整的土地里伸出来的人手。那只手,手指细细的,指甲青紫,皮肤死白一片。就这样搭在地上,不细看真的没法子发现。
  一只这样的手忽然出现,他们一干人顿时都吓坏了。即便连曹默这样出名大胆的人,脸上也不禁顿时变色。
  “请恕微臣失礼了。”见她脸色不太好,莫飞顾不得什么礼仪,急忙扯了她的袖子转身就走。
  她眼前尽是晃动着那只手,早有点慌,人随莫飞呆呆地走回去。
  及至回到原处,她方才觉得回过神来。
  看向一脸担忧的莫飞,她问:“阿飞,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是岗城。”莫飞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
  她瞪大了眼:“岗城?此岗城可是彼岗城?”
  天下素有“北岗城,南兴州”的讲法。这两个城池都是以贸易闻名,每年在这两个地方运转的货物不知凡几,它们的城中有尽天下各大商号的店铺。曾经有人说,每日在这两地中流转的金银,好比倾泻而下的瀑布一样。
  因为有了这两座无比富庶的城池,也就让俞国的商业强盛于别国。
  当日她虽然在兴州的时间不长,可是也早已知道兴州的繁华盛况不输给前世的任何一个发达城市。想来,岗城也应该是这样的。
  但与兴州不同的是,岗城是北边的城池。饶是这样,但每日来往商人还是不计其数。光是岗城每年进贡的各种税款,就足足占了国库的十分之一!
  可如今眼前的这座死城,莫飞竟说它就是被誉为“万国店铺”的岗城?!
  看着她惊讶的神色,莫飞缓缓点了点头。
  她倒吸一口冷气,随即而至的却是排山倒海的愤怒。
  不用说,这里是经历了郝国军的洗劫。不然俞国中,无论是任何一派势力,哪里有人会舍得对这里动手?
  毁了岗城,简直就等于砍断了俞国的臂膀!楚瑜其心,可见之。
  那刚才踩到的?她猛地抬头看向莫飞:“那地里埋着的,是岗城百姓?!”
  虽然莫飞点了点头,可她心里还是疑惑重重。
  只因,光看街道便可以知道岗城当初是何等繁荣的一座城池,常年居住的百姓人数自然不少。若说是战死、烧死,甚或是病死,也不应该绝迹到连一个人都没有。可刚才竟真的看不见一个人。
  若要全城的人一下子都死光,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屠杀。极其残忍的屠杀。
  她知道,当初的南京大屠杀中,不论妇孺,全城都杀了个清光。
  她摇了摇头,死命忍着已经快要滑落的泪。
  不会的。楚瑜即使再狠,他这样飘逸出尘,不应该会对手无寸铁的百姓下这样的毒手。
  看她脸色不太好,莫飞有点担心了,便吩咐觉茗扶她上了车。
  她心里带了一丝期待,刚一坐下,她便急急地看向莫飞问:“他们都是战死的,是吗?”
  “你明明已经猜到了,何必再自欺欺人?!”车帘忽然被人一把掀了起来,淡漠的声音在车厢中响起,但那直射的阳光刺得她的眼睛想流泪。
  刚用手挡住了阳光,却听到莫飞拜了下去道:“见过皇上。不知道皇上为何到此?”
  只见莫然正站在车外,无比清隽的脸淡漠如初。他对莫飞点点头,却看着苏清雨,神色凝重地说:“既然你已经猜到了,又何必再为他开脱?”
  这人总是这样,似乎对什么都是如此冷漠淡然。
  看着那张风过无波的脸,她却本能地想把真正的想法隐藏起来:“我并不是为他开脱。我只是疼惜那些无辜的百姓。”
  他眼神虽然淡漠,却没有从她身上挪开过:“攻陷岗城以后,他就让人烧城,足足烧了四天。那些烟,一百里外都能看见。他还下令屠城,无论老幼妇孺,父子母女夫妻都被捆在一起,活生生地埋下去的。这些,梁逍都没有告诉你。”
  她惊恐地看着他。
  屠城。
  楚瑜,真的就是你做的么?!百姓有什么错?辛苦一辈子竟被战火烧身,落得个无辜冤死的下场。你那么出尘那么飘逸的一个人,竟会做出这样灭绝人性的事吗?
  眼不自觉地飘向莫飞,带了点询问的意味。
  莫飞见她看来,默然点头。
  她的心,便随着莫飞的动作,一直沉了下去,沉向那不知名的漆黑深处。
  不知道为何,当初医王的话忽然在她耳边响起:“如今看三国的战事,他的为人手段与雪霁庄主比起来,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纵然不再爱他,她依然希望他不会是那样的一个人。
  可如今,那个死城,那些烧焦的车辕店铺;那只从地下伸出来如冤魂一般的手,都仿佛是对她诉说着他不为她所知的一面。
  也许从一开始,她所认识的贺临风,就根本不是他本来的样子。

☆、VIP019:咳血

  看着她的沉默,莫然心里也不禁沉了一沉。
  听到梁逍要她回宫寻求徐太后的帮助,他当时想也没想就出来了。
  既是为了对她的思念成狂;也是担心她一路颠簸会熬不住,却没想到,一来就碰见眼前的一幕。
  看着她逐渐苍白的脸,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直言对不对。可他私下觉得这些日子以来,梁逍把她保护得太好了,却忘记了她其实从不是那样脆弱。
  除却她失忆的日子,莫然从不认为她会如宫中女子那样动不动就晕倒,娇气脆弱得令人生厌。
  有些真相总是要让她知道的。若她日后才知道他们一直故意瞒着,只怕会更接受不了。
  只是没想到,她会以这样的方式来看见残忍的真相,仿佛是从伤口直接撕开般的鲜血直涌。
  不过,虽然她沉默了,但他有信心,即使受到再大的打击,她依然会如那木槿一样,坚强地再次站立起来。
  他一直爱着的,就是这样的她。
  沉默半晌,她忽然对莫然说道:“先生,我求你一件事。”
  “你但说无妨。”他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真的为自己猜中她而惊喜。
  深呼吸一口气,她咬牙说道:“求你尽快与梁逍打败楚瑜。”
  他忍不住惊讶:“难道你竟真的对楚瑜一分情意都没有了吗?”
  苦笑一下,她咬牙说道:“这与情意没有关系。若他一日不败,百姓则一日不得安宁。此次回宫,我自当尽力游说徐太后,早点帮上你们。”
  是的,若说之前她还因为自己爱上梁逍而对楚瑜有所亏欠的话,那么这次看到他屠城的证据,她的心终于死了。
  看着莫然眼中划过一丝愕然,她苦笑道:“我如今只求快些打败了他,好还天下一个安宁!”
  战争虽是莫然和梁逍挑起的,但要打要杀与无辜百姓何干?即使是攻陷城池,他也根本不需要屠城!人命在他眼中,难道就真的这样不值一提吗?
  点了点头,莫然却定定看着她那秀美的线条在阳光下显得出奇地柔和。
  忆起她与他在药庐的日子,每一日,她都是一早就这样坐在阳光下,仰着一张灿烂的笑脸,等着他把第一次的药和早点送过去。
  那时的他们,没有这么多的东西横亘在中间,关系这样自然而单纯。
  也许是因为莫然的眼光,她感到有些不自然,便扭头看向身后的莫飞,问道:“岗城如今为何没有郝国军队在此驻守?”
  这一扭头,却让莫然生生地僵住了,淡漠的脸色顿时变了。
  她脖子上那白希细腻的肌肤,竟还带着斑斑点点的痕迹。
  莫然虽没有妃嫔,但身为皇子时也早就在宫中经了人事,身为九五至尊,他哪里会不知道这是欢好时的痕迹?!
  一眼之间,心情跌宕起伏,几乎连呼吸都维持不住了。
  想当日,她虽答应了做自己的皇后,可却也要约法三章,不等她来请,自己不许过去见她。可是一见了梁逍,就什么都不一样了。
  无论身在何处,她始终是将梁逍放在心上的。虽然她并不自知。
  也许留她在梁逍身边,是正确的。只是不知道梁逍有没有能力保护好她。若他不能,自己肯定要将她带回来身边的。
  这些事情本来就预备着会发生。可为何心里还是这样的痛?
  她没有注意到莫然的异样,莫飞却注意到了。
  前因后果合起来,莫飞心里明了,却不动声色回道:“本来是驻守着,后来我们又发了兵夺了回来。可经过了这一件事,如今这里连士兵都不敢巡逻。”
  好好的一座城,本来是闻名天下的商贸之地,如今却变成这样,她心里更是无尽的滋味都说不上来。一扭头却瞥见了莫然淡漠的脸。
  看他的眼光定在自己的脖子上,她忽然忆起曾在镜中见过满脖子都是昨夜留下的痕迹。
  顿时,她羞得什么似的,忙装作无意地拉拉领子,扯开话题道:“既然这样,我们也快赶路吧。只是不知道先生来,所为何事?!”
  莫然也觉得自己似是有些失态,敛了心神,回头吩咐:“去云!”
  去云早已经一大包东西放在手上,随时候着。如今见吩咐,便呈了上来。
  觉茗忙接了。包裹一打开,竟是一剂剂精心包好的药,药香清幽扑鼻,让人顿觉怡神醒脑。
  仿佛间,她回到离开药庐的那个日子,他也是这样要去云送上包好的药。
  他的药从来都是不带一丝苦涩,闻着淡然,喝着甘平。正如他的人一般,看上去似是冷漠难忍,可实际处处体贴,总在你没有察觉时就已猜透了你的心。
  见她盯着药,他知道以她的性子肯定不愿意就这样受他的情。他忙说道:“梁逍与朕是师兄弟,如今更是在一条阵线。你若有事,他必不能安心战事。刚好听说你要回宫,那朕不如让先将药送过来。你好了,他就安心打仗了。”
  这神情像极了那次他将方子硬塞给梁逍时的样子,可她却无言地笑了笑。
  这话说得纰漏百出。他一个帝皇,要做什么事用得着这样亲自过来?若说他和梁逍是师兄弟,可他既把方子给了梁逍,宫中要什么药没有?若说自己是他的病人吧,那他治过这么多的人,岂不是天天送药都还没送得完?
  但有一点她倒忽然想清楚了:梁逍之所以会挑那晚来做那些子事儿,也许本来就是预料到莫然会半途过来见自己。
  若他只是关心自己的病,为何梁逍会这样防着他?
  莫然见她神色不明,自然知道她不会相信,但此时若再解释倒显得此地无银了。于是他便扯开话题道:“既然来了,朕就顺便帮你把把脉,好歹也知道那药是否对症。”说着,他便自然地将手搭在她伸过来的手腕上。
  见他们要问诊,莫飞知趣地先行退下。
  沉默想着自己的心事,她只觉得心里难受。米需 迷 言仓 土云一来为了岗城的事,二来为了莫然那不知名的到来,三来为了对楚瑜那深深的失望。
  正左思右想间,忽然听到莫然说了一句:“你二人都退下。”说话声音不大,但足够威严,去云自不必说,就连素来大大咧咧的觉茗也立时退了下去。
  她也回过神来。正想问他,抬眼却见他眼神有些凌厉,靠近了她说道:“你好好坐着,先别动。”
  他这样一句,也没有说为什么,她自然不敢动。
  只见他先是轻拉她的发梢看了,再一一查看了玉白的指甲,然后掀了眼皮细看一回。
  她正疑惑,忽然见他停了,便问:“怎么了?”
  他素日一向淡然无波的脸上,如今竟有些担忧。细想了一回,他问她:“我那日给梁逍的方子,你可有每日都吃?”
  见她点头,他倒摇头叹气说:“只是昨ri你又咳血了。”
  这话让她蓦地一顿,他医术世间第一,她虽然没有说,但绝不可能瞒得过他。
  无奈之下,她只好承认了:“咳血也有些日子了。大概就在这十天前开始。”
  他盯着她的眼,道:“那你肯定没有对梁逍说,是吧?!”若说了,梁逍怎么可能放她独自回宫?幸好自己来了,若她这样瞒着,恐怕熬不到回宫去!
  她默然点头,说:“如今兵荒马乱的,我不想再给他们添乱了。”
  埋怨地看她一眼,他叹气道:“你这人啊,总是只会为别人想的。”
  她接着追问道:“我究竟怎么了?先生当初不是已经解了毒吗?为何会一而再地复发?”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挥笔在去云早已铺排好的纸上写下方子。
  完了,他唤去云和觉茗进来,一边将方子递给去云吩咐赶紧换了那些药来,一边极其自然地吩咐觉茗:“觉茗,你去找睿国公来,就说朕有事找他。”
  觉茗不作他想,恭敬答应着就赶去了。
  想来他与觉茗也没有相处过,但二人对答极其自然,觉茗更连自己这个正经主子的意思都没问,就直接照他意思去办了。她心里又是一阵说不出的奇怪。
  但他回过头来打断了她的思路,说:“前方战事那边,朕可以将事情交给宗隼暂代几天,但你如今这个情况,朕不能坐视不管。既然这样,就权当朕陪你们几天。”
  见她想反对,他却说:“你如今已经咳血了,若不赶紧治,恐怕都熬不到回宫了。你回宫是为了想帮梁逍,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若有事,他怎么办?!”
  苏清雨心里虽然觉得不妥,可是却也找不到话来反驳他。
  莫飞听觉茗说永昌帝找他,猜想也许跟苏清雨的病有关系。当日他们都在山庄,自然知道他与苏清雨的事,一听到叫,便急匆匆地赶来了。
  刚在车厢外求见,就见去云便掀开帘子让他进去。
  只见永昌帝眉头紧皱,全然不见了来时的淡然自若。他心中一沉,忙问:“陛下可是有要事吩咐?”
  莫然点头,去云便递给他一封已经封好的信。
  他不明所以地接过,便听到莫然说:“姑娘的病又有了变化。朕俱已写在信中,你立刻找人送去你们皇上那里。只是姑娘的病必须有人一路跟着了。这一路,朕就与你们同行吧。”
  莫飞愕然地抬头,看到永昌帝一脸坦然看向他。两相比较下,反倒显得自己刚生出的想法有些小人之心了。
  但是他想了一回,终是觉得不妥,试探问道:“陛下何必如此辛苦?依微臣看,不若陛下先开了方子让姑娘吃着,然后微臣每日让人将姑娘的情况送过去给陛下,陛下再斟酌着开方。这样也许无妨?!”
  没想到话没说完,莫然就怒得一拍桌子,指着他斥道:“若你们有办法缓解她的病,你以为朕想这样?朕何尝不知道你们皇上早派了御医一路跟着,但是有用么?若她出了什么事,你们用多少条命都抵不过!”
  被他这样一喝,满车厢的人顿时都不敢再说话。
  自从知道了鬼医就是永昌帝以后,她暗暗留意过他的传闻。如此,她便知道了这个少年天子,虽然看着温和淡漠,可一旦拿定了主意,也是说一不二的。自他继位,皇权威严、执政有方,倒是个颇让臣子惧怕、却又建下不少功勋的君主。
  就如之前,听说他为了那一见钟情的女子,将劝阻的臣子先后斩的斩,罢的罢,即使弄得朝中一片萧杀之气,也定要将那女子扶上后位。由此可见他的性子手段,不动则已,若动则极。
  要不是那女子早逝,恐怕他也早得了龙子。
  她也曾深为叹息:不知是什么女子,竟得他深情如海。这样早逝了,实在福薄,却也真可惜他的用心了。
  如今见他大怒,她忙劝道:“先生好意,我心领了。想来睿国公也是担心先生清名,才加以劝告的。先生不如将我的情况告知御医,他们虽不及先生医术精湛,但也是国中圣手,想来应该无妨的。”
  这一番话急急忙忙说下来,本是她担心莫飞顶撞了他,没想到倒让自己有些吃力喘气。一口气上不来,那口腥甜忽然冲口而出,眼前昏黑一片,人便直接倒下。
  车中顿时都乱了套。
  觉茗惊叫着抢上来想扶起她那摇摇欲坠的身子,没想到,一脸黑气的莫然抢在前,拦腰就抱了起来。
  将她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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