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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媳妇生存手册-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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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捧着脸,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他有点忘了自己这么一路走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起先他只是想给姜家一个下马威,姜如意从来没有给他一个正眼,如果不是因为她瘸了一条腿,姜家的女儿能便宜到他头上?

    他就是捡人挑剩下的,他只是不想把这口气咽下去,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而已。他不一定会纳妾的,他说说而已,吓唬吓唬姜家,只是让姜如意过门的时候,能先夹着尾巴熬三年。

    他有什么错?

    如果姜家不退婚,不当众那样羞辱他,之后的事儿就都不会发生了。

    他从来就是个孝子,他一直认为自己走的这条路没错。

    为了老娘能过上好日子嘛,他要出人头地成为人上人,他要当大官,让娘跟前跟后都围着一圈人,让那群官太太围着娘转。

    他一下没了目标,他不知道自己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过去午夜梦回,看见那些他害过的人,看见王家死掉的那个小孙子,他要人钱财,还要取人性命。多少个日夜那些冤魂在他的床前徘徊不散,要取他的狗命。

    但是他只要想到自己还是个孝子,他做着一切都是有苦衷的,他就能心安理得地接着睡。

    谁都不是圣人,孔子还要追求名利呢,他有什么错?

    只是他天生贱命而已,没有一个好爹,没有一个显赫的出生。

    他哭着哭着渐渐平息下来,看着面前两个鬼一样的女人,尤其是他的女人,下盘又圆又撞,上身的松松垮垮,二十岁不到的人,脸就已经往下垂了。

    他记起来这门亲事是娘给他定下来的,女人也是他娘给挑选的。

    他想起来自己这条命也是娘给的,要不是她给了他这么一个不堪的贫苦出生,他何以用这种非人手段,去谋取那些公子哥儿唾手可得的机会?

    钱昱,钱三爷,他有什么本事坐在那儿称爷?他有什么本事号令几万人的大军?

    科举是什么?凭什么他要童声试会试乡试殿试?而那些京城里出生的生来就自带品级的子弟,就能入京师学堂免去了童生试和会试,直接乡试?

    如果他生来就有德高望重的老师教导,不用担心送的礼金不过而被老师扫地出门,他也能摇着扇子,风轻云淡地斥责那些不折手段谋取功名的下贱之人。

    他没得选。

    他娘把他生得如此卑贱,把他教得如此的自私残忍。

    顾沂用袖子把脸上的泪渍一点一点擦干净,站直身子,看见妹妹胸前缠了一个襁褓。

    他走上前,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这个笑让小顾氏后背发凉。

    他说:“什么时候生的?男孩女孩?”

    小顾氏说:“女孩。”

    他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仇三的坟就在老太太旁边,两个人有个伴儿,立个牌子不至于太凄凉,也免得过路的人瞧不见,到时候在坟头撒尿,让人走都走得不安心。

    小顾氏抱着女儿在坟头守了七天,风雨无阻,她抱着女儿哭,女儿被太阳晒得脸上掉了一层皮,但是照旧壮得出奇。

    小顾氏突然爆发了奶水,之前奶水不足,仇三死了之后她就像是新生了一样。

    都不用喂米糊,她的血化作奶水,滋养着他们老仇家唯一留下的血脉。

    “你放心,我会好生养大姐儿。”

    顾沂让杨岚过来劝她:“妹夫也不想看着你这个样子,好歹回去换身衣服,你病了是小,孩子病了可怎么办?”

    小顾氏不肯走,拽都拽不走,仇三死了她才舍不得。

    活人她不珍惜,人死了守着一头坟。

    顾沂没办法,只好在仇三的坟前把自己的计划说给小顾氏听。

    他把皇榜递到小顾氏面前,小顾氏一手打开:“我不识字。”

    顾沂奇怪道:“你上过私塾啊。”

    小顾氏说:“忘了。”

    顾沂读给她听,小顾氏背过身子不听。

    顾沂说:“整个金陵城,除了姜如意,就只有你伺候过他。”

    小顾氏身子崩得笔直:“我没有。”

    顾沂笑了笑:“你说没有就没有,你说有就有。”

    小顾氏没说话。

    顾沂说:“你说这孩子是他的,就是他的。”

    “啪!”

    顾沂没想到妹妹的力气会这么大,一巴掌直接把他打翻了。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他一下摔进了一个大泥坑。

    顾沂说:“走不出来了,我们长在泥坑里,以后就只能沾着泥巴活下去。”

    小顾氏说:“那是你,不是我。我就乐意活在泥坑里。”

    第二天夜里,小顾氏从山上下来,抱着女儿先摘下她头上的小竹帽,就听见旁边一个婆子道:“好俊的丫头!”

    小顾氏往后退一步,把女儿藏在怀里不让她瞧见。

    人牙婆子怪叫道:“他家大爷,孩子他娘不乐意呢!这强买强卖的买卖我可不做!”

    顾沂走出来:“怎么就强买强卖了?怎么说都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换你你舍得下?难受几天的功夫,过了这个劲儿就好了。”

    婆子拿手比了个数:“不能再便宜了!”

    顾沂看了眼边上有些失控的妹妹,眼珠子转了一圈道:“你刚才还说娃娃俊呢,你先别看娃娃,就看我这妹子,一等一的模样,以后孩子大了,只能强过她。”

    婆子还真的上去拉住小顾氏的手,上上下下看了一会儿,满意道:“模样是好模样,就是瘦了点,孩子怕是不好养活吧?”

    小顾氏把她的手甩开,顾沂摆摆手让婆子先出去,自己跟着妹妹进去。

    杨岚在里头摆饭菜,抬头看了眼,继续忙活手里的事儿:“小妹回来了?”

    小顾氏扭头道:“你连畜生都不如!”

    顾沂道:“我这是为你好。”

    杨岚拉着小顾氏:“你大哥这回真是为你好,他给你相看了几户人家,我都过了一遍,跟仇三比,那是只好不差。你嫂子我,你还信不过嘛?”

    杨岚说:“小妹你是个人才不错,可是到底嫁过人,你大哥过几天又要回营子里去了,你总不想真的一辈子守寡吧?”

    杨岚心里还挺高兴,顾沂这么开明,没想着让小妹一辈子守着块贞节牌坊过日子。

    小顾氏说:“我自己的事儿谁也别想做主。”

    顾沂坐下,把手里的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拍:“要吃就坐下,不吃就给我回屋待着去!”

    小顾氏转身就往屋里去,后背听见她大哥的声音传过来:“头一回怎么让仇三娶的你,这回当哥哥的我,照样能把你抬进别人家的大门。”

    杨岚看着场面不大对,推了把顾沂:“你这说的什么话,肚子里灌了几口黄汤就不知道谁是谁了,能怎么说自家妹子的吗?”

    顾沂往自己被子里倒了杯酒慢慢喝,眼睛眯起来,盯着小顾氏的背影。

    杨岚拉着小顾氏过来坐下:“好妹子,我也是当娘的人,自己身上割下来的一块肉,哪里会不心疼。你大哥这也是没法子。你要真带着这么个娃娃,可没人愿意做这冤大头。”

    小顾氏的身子渐渐冷下来,心也跟着冷下来。

    她像是不认识面前这个在自己床前忙前忙后的嫂子一样。

    杨岚说:“要是个哥儿也就算了,回头改了人家的姓,养大还能帮人养老。说句不中听的,丫头是你亲闺女,你肯定心肝儿宝贝蛋儿疼,可是人家瞧着就是个赔钱货,拖油瓶。活干不了多少,还得给她置办嫁妆。”

    “小妹,你是个明白人。到外头谁要是敢说一句仇老三的不是,我做嫂子的第一个不答应,非得上去撕烂他的嘴。可是人到底是走了,他拍拍屁股不用想事儿了,可你不是还得活着吗?女人身边没个男人,下半辈子该怎么过?你能靠谁?”

    “就算丫头养大了孝顺你,以后还不是要嫁过门去伺候公婆?你能把自己脸皮子撕下来,跟着女儿女婿一块过去当个累赘?”

    杨岚苦口婆心地说,她以为小妹怎么都会被她说得掉几滴泪,这辈子投生做了个娘儿们,她娘骂她的时候总说:“怀你的时候我就该吃两个大西瓜,活活让你落了胎,也省得生出来这么个赔钱货来糟蹋家里的口粮!”

    给她置办嫁妆的时候,她娘说:“我咋不把你脑袋按在尿盆里给溺死!”

    送她进顾家的时候,她娘扒在门栏旁边,眼圈都红了嘴上还要骂:“你出痘那一年我就不该给你喂药,让你发烧死了算了事!至于这会儿伤这心!”

    她娘把话说得跟刀子似的,她娘舍不得她。

    再舍不得她也成了别人家的媳妇,她要是敢没事会娘家走动走动,脊梁骨都能被邻里街坊给戳穿。

    杨岚说:“小妹,咱就这命,认命算了。孩子总会有的,丫头现在还小不认人儿,你把她送走,以后她也不会怨你。”

    没把小顾氏说哭,杨岚先把自己说哭了。

    她背过身子用衣袖擦了擦眼角,正想转过身子接着往下说,却看见小顾氏站了起来。

    这辈子她都忘不了小顾氏那一刻的表情,脸是雪一样的白,眼睛是血一样的红,蜡黄色的豆油灯照在她的脸上,都没能把她的脸给照黄。

    她听见小妹说:“我听大哥的。”

 第一百三十八章京城三爷府上

    杨岚当然不知道顾沂和小顾氏私底下的官司,她还以为小顾氏说的是把丫头送走,然后找个老实人家给人去做续弦的事儿呢。

    第二天她欢欢喜喜把帖子摆了一桌子,打算挨个儿跟小妹介绍一下,她看重的是西四街口买油的那个鳏夫,年纪不到四十,老婆死了三年,留下两个儿子都是七八岁大,家里缺个媳妇伺候公婆和管教孩子。

    她是看重卖油郎的人品,媳妇死了三年,她打听了一圈没听说他半夜去敲过哪个寡妇的门,也没逛过窑子。好歹是个重感情的,小妹嫁过去总不会再多受一层苦。

    她蹦着小脚,把卖油郎的帖子放在最上头,隔着门轻轻地喊里头的人:“小妹儿?今儿咋还没起啊?病了不是?”

    等把门推开,杨岚看见屋子被收拾得整整齐齐,里头却空无一人。

    就像是屋子里从来没有住过人一样,柜子里的衣服,大人的,小孩的全都不见了。

    小妹八成是跑了!

    真是傻丫头,她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一路上靠什么吃食?现在到处在打仗,当兵的那都不是人。小妹又长成这样,让那群孙子看见了还不是饿狼瞧见了肉,不知道被撕成什么样!

    她正要转身出去叫顾沂一块儿出去找人,突然后心窝一痛,她扭过头。

    顾沂把刀拔出来,看见她一张脸疼得扭曲了。

    她看见他满脸的厌恶与鄙夷,杀她都像是脏了他的手一样。

    可是她跟他生了一个儿子啊!

    顾沂索性朝着她胸口正前方又捅了一刀,杨岚眼珠子瞪圆了,瞳孔睁满了整个眼睑,眼眶变成了沉积的黑色。

    她唔一声吐出一滩血。

    顾沂在她面前的一张小椅上坐下,然后掏出手帕,左边一下,右边一下地擦拭着刀刃上的血渍。

    顾沂的模样越来越模糊,杨岚发不出一点声音,她的眼皮越来越重,她临死前最大的疑问不是相公为什么会要了她的命,而是他会不会狠心到手刃自己的亲生骨肉。

    一把火,顾家被烧了个干干净净。

    从此刻起,他顾沂孑然一身,干干净净的底子,他的起点就是姚大将军底下的顾千总,他还会节节高升。

    小顾氏靠坐在马车上给女儿喂奶,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嫂子。

    走上这条路,要么活成人上人,要么死无葬身之地,多一个人,多一张嘴都是坏事。

    她攥紧了手里这一张皇榜,是老天爷逼她走上这一步的。

    顾沂说不能这事儿不能上报朝廷,他让小顾氏自己雇辆车自己去京城,等到了京城就去打听钱三爷府邸,要亲自见到三皇妃才行,不然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你抱着的是钱三爷的遗孤,无论私底下如何,三皇妃面上总要给你个体面。”

    顾沂千防万防,防过了太子的耳目和追杀,毕竟他没去过京城,不知道任何一个皇子的府邸周边都是静街,四周都是侍卫把守。就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想挨点儿皇家的气儿,在皇子府邸旁边做点小生意啥的,那也没门儿。

    更何况小顾氏这么个外地弱女子了。

    寻常命妇侯夫人想拜访皇妃,还得提前个三五天下个帖子报备一下,问问人家有没有空啊?要不要出门?方不方便我过来跟你坐坐?身子方不方便?

    小顾氏的骡车停在厚厚的城墙外头,墙这头人声鼎沸,那头静谧无声。

    车夫光头操着一口古怪的官话,说了半天,旁边的一个卖泥人糖的小贩才听明白,小贩一脸鄙夷,不答光头的话,只是上下打量着他:“外地人?”

    光头脸一红,这一路一张脸被烧成个木炭,红了也看不明显。

    京城人可真白净啊,街边卖糖人的都细皮嫩肉的。

    光头挠着脑袋,指着那道城墙:“那是钱三爷府邸吗?”

    小贩切一声,一副看乡巴佬的模样嘲笑他道:“远着呢!还得往里头走三四条街。”

    光头惊讶道:“那怎么划墙都划到这儿了?不是说京城的地界可跪着呢吗?”

    小贩看外星人一样的看着光头,心说南方人现在都时兴剃光头?

    他说:“肃清街道啊,咱本事再大,能把生意做到皇子皇孙跟前儿去?咱北京城的地儿是贵,可到了手里,就是砍了一座宅子专门拿去种地,咱都没话说。”

    光头惊叹:“阔气啊!”

    小贩得意道:“那是!天底下哪个地儿的爷们也咱们京城里的阔气啊!”小贩说:“糖人要不要?十文钱一个,准保你吃了还想吃。”

    光头说:“刚才那人买你算他五文钱。”

    “扯丫蛋!你哪只耳朵听见了!”小贩摆着手赶人了:“爱买卖,不买滚蛋!”

    光头有点过意不去,毕竟跟人打听了这么多话,就买了两个孙悟空大闹天宫的糖,一只自己捧着舔,一只小心翼翼地握着送到骡车边上。

    小顾氏说不吃,让他把刚才问得都再说一遍。

    光头嘴里嚼着糖,咔擦咔嚓吃得满嘴流香,心里说这二十文花得值!

    小顾氏听完光头的话,心里后悔应该在身边买个丫鬟伺候,来回传话好歹也方便一些,她让光头再去跟小贩打听打听。

    小贩看见光头过来,笑嘻嘻说:“好吃吧?还要么?”

    光头看着虎头虎脑,嘴皮子不算笨,他换了问法,说是他有个亲戚在府里头当差,他就是来跑亲戚的。

    小贩拿扇子赶着糖人上头嗡嗡飞的苍蝇,听完这话,手里动作停了,脸上挤出来一堆多余的笑,语气带了巴结,问光头怎么称呼。

    “李爷啊!”小贩心里过了一遍:“你等着。”

    小贩让光头帮他看会儿摊子,自己盯着热辣辣的太阳呼哧呼哧地往一边儿去了,光头心里想着,京城里的人还真不怕热。

    太阳把整条街都烤得白森森的,摊子上的糖不少化成了水,光头又吃了几块,心里算着钱,他可不能白占人便宜。

    吃到第三块的时候小贩带了个矮胖壮汉过来,小贩哈腰走在一边,手往前伸着给壮汉带路。

    两个人站定了,小贩介绍说:“这是祝爷,平时府里买卖蔬菜瓜果,府里的主子想尝个什么鲜儿,都是往祝爷这儿拿货。”

    光头就要拜,祝老二摆摆手:“小本买卖,还是靠主子们赏个面儿。主子们一年能想起来吃那么两口子小青菜,就够咱一年的生计了。”

    在这条街摆摊的都得到祝老二这拜山头,孝敬数目,不然你就等着卷铺盖滚蛋吧。

    其实府里各大食材多半还是宫里送过来,但是内务府得先紧吧着宫里个的各位主子,万岁爷和太子爷是头一份,接着是得宠的娘娘,然后是各宫娘娘,最后才轮到外头的份额。一来二去,食材都不大新鲜,还是人家挑剩下的。

    所以外出建府的皇子们都不大碰宫里送出来的吃食,说是宫里的沾了万岁爷的皇气,其实到了嘴边好不好吃才要紧。

    主子们面上不说,底下人却不好让上头吃得不开心,就只能偷偷在外头采买,一来二去,上头吃吃就吃出来了,手稍微一抬松松账数,银子就哗啦啦地往采买太监那里留。这个肥差各个都争着要,不仅能吃府里一层红利,还能吃外头商贩的一层回扣。上头吃着鲜味了,自然就不计较这些,不过是喂肥了自己顺带喂肥了地下一帮人而已。

    在这种默认的规矩下面,自然就横生了一批专门给这些府邸供给的商贩。

    祝老二只是千千万万中的一个,他还只负责送些蔬果,就够他在京城郊外置办一座三进的宅子了。

    但凡跟府里有点儿牵扯的事儿,祝老二都不敢马虎,多一条线就是多一条财路,听小贩说完光头的事儿,他就在心里盘算钱三爷府上有哪位姓李的公公。

    还真有一个。

    祝老二一看光头的模样,嫩鸡头似的,毛都没长齐的样子,他盘算着这小子是李公公在外头认得干儿子?还是远房亲戚?

    光头只好把话一直往下编,祝老二听完,手拍拍他肩膀,探口气说:“老弟,钱三爷府上这些日子不太平,你刚进城怕是不知道。”

    光头一听有戏,接着装孙子,赶紧问怎么回事儿。

    祝老二就喜欢在这些小弟面前充大爷,平时没少受府里头那些乌龟孙子臭阉人的气,他在光头面前充前辈,他掏出根烟枪,小贩摊子也不摆了,凑上来划了火柴给他点上。

    祝老二吸一口,吐出来,美得很,眼睛眯成一条缝,光头眼巴巴看着,被烟屁股味儿呛得打了好几个喷嚏。

    祝老二哈哈笑,他人长得矮但是长得宽,一只巴掌伸出手能有光头的肩膀这么长,他重重在光头肩膀上拍两下:“小老弟,没尝过女人滋味吧?脸嫩成这样。”

    光头说:“怎么没尝过!”

    祝老二:“哈哈!”

    小贩:“哈哈!”

    祝老二说:“晚上找个地方,让大哥带你去开个苞!”

    光头耳朵红得能滴出血,刚好太阳光正照在他脸上,照得他头重脚轻,两只脚像是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

    金陵城上哪儿去找这么阔气的大哥啊。

    祝老二说:“老弟你放心,你在京城的这几天,吃喝拉撒老哥我全包了!”

    光头真有点想留在京城了,不用混成祝爷这样,在他跟前做个小弟都成!

    不过祝老二后面那句话让他整个人一哆嗦:“回头,你在李公公面前提点几句,让他让两分利给我就成。”

    果然,天底下没有白吃的买卖。

 第一百三十九章“那丫头的心可真毒!”

    光头这是赶鸭子上架,硬着脖子也只能往上顶了。

    祝老二喝了几杯荤酒就开始口不择言了,他说:“老子还不是舍不得裤裆里头这个,不然老子吃香的喝辣的,有那帮孙子什么事儿?”

    光头用筷子夹着花生米,一颗一颗往嘴巴里送,祝老二说的啥他都呵呵说好,祝老二推一杯酒过来,他掩着袖子假装喝上一口,等没人看他了赶紧吐掉。

    一圈儿黄汤灌下来,桌上各个都唇红齿白说话大舌头走路打晃,光头脸还是青白色,头上一粒汗珠子都没有。他还纳闷儿呢,屋里怎么这么凉快,原来是里头搁了两块冰山,好家伙,那两块冰山就贴在他后脑勺后头,凉气丝丝地往他后背心里蹿。

    他心里说京城里连窑姐儿都比别的地儿金贵,来这儿的嫖客还有冰山伺候着,怕是价钱不便宜。他低着脑袋喝酒,把眼皮子翻起来,一个一个去偷看那些陪酒的窑姐儿,我的乖乖,那都不是人,个顶个的仙女儿下凡。

    就这样,祝爷还把自己说得跟个孙子似的,也不知道他嘴里的那些公公该是过着什么皇帝日子。

    祝老二喝了一圈重新到光头这儿,端起一个海碗给他敬酒:“兄弟,你喊我一声哥哥,你大哥我就罩着你。”看着那个大碗,光头心里叫苦,偏偏旁边陪他的那个小娘儿们没眼力劲儿,还专程给他碗里舔得满满当当。

    祝老二盯着他咕咚灌下去,心里落了听,想在爷爷面前装,拉倒吧你!

    祝老二拉着光头跟桌上的弟兄们介绍:“今儿这桌专程就是给李爷接风的,哥几个认个脸熟,以后瞧见你们李爷可不能不给面子。”

    桌上的人挨个儿站起来给光头敬酒,祝老二心里打赌这小子过不了三碗,结果到第二碗光头就给喝趴了。

    “孙子!”祝老二对着光头的耳朵吼了几声,趴在桌上的人没反应,祝老二又喊一声:“老弟!”光头身子一挺,爬起来,脚底打滑走路都是飘的,他四周看看:“我还能喝!”

    祝老二亲亲热热地拉着他,说:“好兄弟,你告诉哥哥,这么远从南边跑京城来钱三爷府,到底是为的啥事儿?”

    祝老二早就让人去查了,李公公是在外头养了个干儿子,可人家是正儿八经的京城人,年级也对不少,这小子看着不过二十,人家都三十好几,李公公都抱两孙儿做爷爷辈儿了。

    祝老二底下人挤眉弄眼:“爷,让咱废了他胳膊,再把他舌头给割了,看他还敢吹牛!”

    祝老二说使不得,就摆了这么一桌鸿门宴。

    “我就是个赶车的,我哪里巴的上这儿的贵人!要有这福气,那用得着等到这会儿啊!”

    “哦?那你是给谁赶车啊?”祝老二摆摆手,让奏乐的人都停下来,大家伙儿划拳的敲筷子赌色子的全都停下来,秉着呼吸听光头说话。

    光头说:“娘子带着娃来找娃她爹啊!”

    祝老二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感觉天大的一个馅饼就要往自己脑袋砸下来。

    “娃爹是谁啊?”

    “娃他爹死了!”

    祝老二“啪”一巴掌拍在桌上,脸上闪烁着狂喜,对着身后那帮人咧着嘴说:“妥了,我看八成跑不了!”

    祝老二接着问:“娘子姓啥啊?”

    光头说:“姓姜!”

    “孩子呢?”

    “孩子姓钱!”

    当天夜里,祝老二提着一盏灯笼敲开了三皇子府邸北角门,门房是个脸嫩的小太监,十二三岁的样子,精神头足,大半夜不睡觉蹲在地上玩石子儿。祝老二见着他还得喊哥哥,小太监还挺不乐意,哼了一声,头都没抬一下。

    祝老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荷包,沉甸甸地塞进他手里,喊了千万声好哥哥,小太监才站起来,不甘不愿地拎着盏羊角灯,跟祝老二说:“你等着,我可拿不准,要是李爷爷歇着了,银子我可不退给你!”

    祝老二一张脸笑成一朵花,慈眉善目的模样像是儿子跟老子说话:“那就是孝敬您的,劳累您跑一趟!”

    小太监穿过二道院子,先去北角挨着外头的膳房,穿过一片小花园,又过了三道门,才到膳房的正门口。他掀了帘子进去,挨个儿哥哥问好请安,当值的人都轮了一遍,才有人说:“你小子今儿不是值夜?”

    小太监说:“李爷爷在吗?”

    一个正盯着火的太监说:“师父刚走,给夫人送点心去了。”

    小太监一跺脚:“那可完了?”

    盯着火的太监看了他一眼:“哟?什么天大的事儿把你急成这样!”

    小太监才不说,他说了荷包里的银子就少了一半儿。

    “好哥哥,李爷爷去的时候,说了啥时候回来没?”

    那太监说:“那你可有得等了,夫人点的是凉拌面,这活可精细着呢,得师父亲自伺候着,面捞出来要是老了,塌了,糊了,生了都不好。”

    小太监也不急了,弓着身子说:“那我等着,不耽误哥哥们干活吧?”

    那太监嘁了一声,舀了勺酸梅汤塞给他:“瞧你这一头的汗!看了就让人膈应!”

    小太监赶紧抬手抹了一把,再抬头跟那太监道谢:“哥哥你瞧现在还有吗?”

    外头祝老二等到天快亮,李公公才被小太监给搀着过来,李德伺候完夫人的夜宵就直接回了自己的住处歇息,没再去膳房。小太监等着等着觉得不对劲儿了,跑过去一打听,才知道这事儿给整岔了。只好就在李公公的屋子外头守着,一直等到了起的时辰,听见屋里有了动静,他才轻轻敲了三下门。

    李公公慢条斯理地洗漱好换好衣服才出来,他看见祝老二,心里说这鳖孙平时可吃了爷爷不少油水!脸上笑眯眯和煦道:“久等了吧?”

    祝老二抹抹脸上湿漉漉的雾气,凑上来一张笑脸:“不久不久。”

    李公公还想拿乔,接着祝老二就说了一个让他当场跳脚的消息。

    “这事儿几分真?!”李公公五十岁人,再干几年就要告老了,之前本来还想撑着跟着三爷熬两年,熬个郡王亲王什么的,自己的份例再提一提。结果一眨眼,三爷人就没了。起先他有些不把夫人当回事,一过门就大刀阔斧地换府里的老人,以为三爷眼睛瞎么?回头三爷回来,有你苦头吃的。

    谁能想到,还真让人做成了土霸王,如今府邸上上下下全都由她说了算。

    大半夜的突然想吃凉拌面,他一把老骨头也得往前上啊,总不能让那些脸皮子嫩的小太监徒弟们抢了先。

    李公公以为到临了,也就这样了,没想到告老钱竟然还能立一大功!

    说实在话,三爷遗孤这事儿最上心的不是府里的夫人,而是宫里的那位。指不定夫人心里怎么恨呢,面上却要做足了样子,孩子没找着,屋子先给安排妥当了,就连那孩子娘的品级都给求来了,只要人找着了,过门就是庶妃,有自己的独门小院,还有七八个丫鬟十几个小太监伺候。这些还不都是做给宫里娘娘看的?

    娘娘儿子没了,能抱抱孙女儿也好啊。

    李公公觉得娘娘的大腿有的抱。

    明面上夫人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嘛,占够了便宜,他就赶紧撤。

    第二天,一顶小轿从客栈接走了小顾氏。

    钱三爷遗孤觅得的消息瞬间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大江南北,金陵城张贴得大街小巷到处都是的告示也全都撕了下来。

    钱昱听到这个消息比姜如意要早一些,那个时候他正在地里干活。

    姜如意说他闲不住,他确实闲不住,开春的时候看见屋子外头不少汉子扛着锄头耙子下地,他坐不住了,说成天坐在屋子里都快坐成咸菜了。

    姜如意说:“爷,你的腿脚还没好利索了,开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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