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皇家媳妇生存手册-第4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这院子朝西,光照最好,通风最好,厢房尽头几间屋子给他爹做了书房,书房一推开窗子就能瞧见后院里种的百合月季牡丹。
姜如意的怒火往上窜,把嬷嬷搀扶起来,问现在是谁住?
嬷嬷看着后头的何诗娟,动动嘴唇没出声。
姜如意没继续问下去,嬷嬷说老爷太太住到姑娘的小院子里去了,姜如意转身就往小院去,何文娟前呼后拥地跟着七八个丫鬟,却没有让一个人上去搀扶一瘸一拐的姜如意。
她解释道:“外公外婆太挂念小姨了,这才搬到小院去了。”
小院里,大姜氏正跪在纪氏床前侍奉她喝汤药,纪氏把头别过去,眼泪一直顺着脖子根流到衣领里头。
大姜氏跪着给亲娘把眼泪擦干净:“娘,大姐说的在理,小妹那样的身份,要真住进来,咱们全都成了反贼。到时候都得被吊在城墙上”
纪氏得的是心病,头晕心慌四肢无力,这病从姜如意被绑走那天就开始发作,人瘦了一半儿不说,还开始咳血,夜里睡不着,咳血能咳到天亮,有一回大姜氏端着早饭过来喊娘起身。
看见枕头上全是干了的血沫子。
纪氏这还算好的,姜元直接中了风,下半身瘫痪,嘴也歪了,手指头不能动,没法儿看书没法练字,画也画不了了,成天活死人似的躺在床上,吃喝拉撒也全在床上。
纪氏头几天还硬着头皮要亲自下床去伺候老伴儿,可她端着一碗粥洒得满床都是,糟了丫鬟的白眼,赶鸭子似的用抹布把太太赶出去:“您就别在这儿添乱了。”
纪氏呵斥不出声音来,再愤怒的语气从她嗓子里冒出来,依旧细弱蚊声。
丫鬟强行把老两口给分离开来,让姜元住在北屋,让纪氏住在东屋,正屋则是管事嬷嬷住了进去。
大姜氏知道之后大发雷霆,可是下人们没一个听她的,各个还多说的满嘴道理。
“北屋凉快呀,老爷一天下不来床,总在被窝里捂着,要是住在别的屋子,还不得捂出一声痱子?”
“东屋多好!第一个瞧见日头出来,一上午都晒着太阳,对咱太太的病好着呢。”
大姜氏让下人们把正屋腾出来,她们说没工夫啊,得给老爷太太熬参汤呢!要是耽搁了火候,白白浪费一株千年老参!
大姜氏气得扯嗓子要动家法,那些施刑的嬷嬷躲在屋子里不出来,装没听见。
大家都知道姜家换主子了,姜家不该姓姜,改姓何了。
何大姑娘别看她慈眉善目,有个丫鬟不听她的,偷偷推着姜老爷去小院子外头晒太阳,北屋太阴冷了,潮气又重,姜老爷说不出话,嘴里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小丫鬟心软好心肠,她说老爷一定是骨头疼,出去晒晒就好了。
别的丫鬟说:“你别淌这趟浑水了!”
丫鬟下午刚把老爷推到外头接触点阳光,就有丫鬟把话传到了何诗娟耳边,何诗娟也不罚她,只是让人喊她过去回话。
丫鬟进了屋子,不知道是打碎个杯子还是上的茶不合口味,出来的时候血淋淋的,人还有口气,就是成了两个人,一个是肉,一个是皮。
可怜的姜老爷晒完太阳骨头刚活络些,太阳就下山了,来来回回都是丫鬟走来走去,却没个人瞧见他,让他晾在那儿吹北风。
之前丫鬟怕老爷被太阳晒得出汗,就解了件衣服,现在老爷冻得浑身哆嗦,浑身起鸡皮疙瘩,竟然活生生地冻了一夜。
也不知道半夜是谁把老爷给偷偷送回了屋子的,听说何诗娟还因此大发雷霆,要抓出园子里的小人,要彻查到底是谁把老爷送进北屋,不让老爷晒太阳的。
姜家大小奴才一开始各个都是菩萨心肠,不敢真的虐待老爷太太,可后来谁都视若不见了,他们有了新主子,姜家两个老东西不行了,半截身子进了棺材板儿,谁要是敢跟何大姑娘叫板,才是真的活腻了。
前几天,秋萍的那一棍子没有戳在姜如意身上,一口气憋在心里头出不来,她就到太太床前说:“好消息啊,二姑娘找着了!”
还没等纪氏露出个笑追问她,她皱着眉叹口气:“可惜人没了,就死在咱家门口,身上没一块好皮,也不知怎么回来的,这一路上又受了些什么。”
吓得纪氏咳出整个枕头面的血,秋萍还是觉得不解气,又跑到姜元的屋子里,她说:“老爷不是喜欢晒太阳吗?”
她把姜元的衣服脱得只剩一件褂子,薄薄地挂在身上打晃,然后推到院子里背阴的地方吹冷风,一边吹风一边欢快地转述姜如意的死状,说二姑娘惨啊,下身像是被狗啃烂了似的,血块儿也不知道是从肠子里出来的还是哪儿出来的。
她欺负姜元说不出话,就一个劲儿地瞎说,让老爷子呼哧呼哧大喘气,脸憋得通红,眼里全是泪,纵横交错地铺满一张脸。
秋萍说过瘾了,拍拍屁股转身就走,顺便忘了把老爷子推进屋子。
姜如意来到小院的时候姜元还坐在椅子上,身上打着哆嗦,人已经冻成了紫色。
“你们都眼瞎了吗?”姜如意尖叫着扑过去,姜元看见闺女,一张脸才恢复人该有的模样,滚烫的泪从眼眶里往外淌,姜如意解了外衣披在自己爹身上,姜元看见她露出来的左胳膊,胸口的起伏更加明显。
里头大姜氏听见动静出来,一看到院子里的人,呀一声:“爹!你怎么在外头?!”她是真没瞧见,这些天进进出出一大帮子下人跟着,她竟然没注意到院子角落还坐着个人
只能怪秋萍挑的地方太偏僻了。
大姜氏百感交集,对上小妹的脸,最先说的话竟然是:“咱爹爱晒太阳,你别着急。”
“穿着件褂子晒十一月份的太阳?”
姜如意一句话顶过去,不让下人帮手,自己推着姜元一路进了正屋,正屋里几个婆子炒了几斤西瓜子,正盘腿坐在炕上摸牌九,屋子里一阵酒菜屁味儿,姜如意推开门,一个婆子一只牌砸过来:“不长眼的蹄子!敢来打搅你奶奶了?”
姜如意放稳姜元,冲上去把牌九砸在地上,把桌上摆的西瓜子掀翻在地,揪住眼前最近的那个婆子的头发,一下把她扎得油光水滑的头发扯散了,婆子吃了半斤高粱酒,走路都打晃,炸一下被人揪住脑袋,挥手乱挠,只挠到了空气。
姜如意揪着她的头发一路拖到地上,其他几个婆子看见姜如意身后的何诗娟还有大姜氏,想要冲上来厮打,又全都退了回去,矮下身子勉强地蹲了个万福。
姜如意气得胸口猛烈地上下起伏着,她让所有婆子全部到地上跪下,婆子们看看何诗娟,心不甘情不愿地曲下膝盖。
姜如意质问是谁让她们住在这儿的,又是谁把姜元放在院子里吹冷风的。
大姜氏躲在角落里,心里涌上来一股痛快,儿大不由娘,大姐她早就管不住了,府里的下人没能欺负到她的头上,她都谢天谢地,怎么敢向小妹这样替爹娘做主强出头?
何诗娟这时候上来拉了姜如意,好像是姜如意胡搅蛮缠似的,她轻描淡写地说:“嬷嬷们都是府里的老人了,一时半会儿的疏忽,小姨当心气坏了身子。”
姜如意扭过头,拿手指着何诗娟:“是你是吧?是你指使这些狗奴才干这些事儿是吧?”
她揪着身子底下那个婆子头发,要拽着她们去报官:“主子管不住奴才,那就拿着你们的卖身契去问问官老爷,看这天底下有没主子住偏屋,奴才住正屋的理儿!”
第一百一十六章小妹你以前可不这么心狠
这下一屋子的婆子全都吓破了胆,关起门廖下锁,咱一家人不打一家人,天大的事儿也是小事。可要把事情捅出去捅到外头去,凭谁听了他们这群做奴才的话,都得说他们不占理儿。
难道能跟县太爷说,不是奴才们的主意,是小主子让咱们这么做的。那县太爷说不定还给她们判个期满朝廷命官的罪。
婆子们哭爹喊娘,抱着姜如意的大腿说:“奴才们狗眼不识人,有眼认不出金镶玉,您二姑娘大驾光临,奴才们认不出来,冲撞您了!”
姜如意冷笑着睨着她们,真是一个个都是忠心的狗,这会儿还死咬着不肯把后头的人招出来。
她回头看何诗娟:“这就是你当的好家!”
何诗娟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一点不露怯,反而笑了,上去亲亲热热地挽着姜如意的胳膊,她早就听秋萍说过,姜如意右边胳膊烂了块肉,血呼啦的皮还没长好呢,她专挑她没长好的肉掐下去。
她脸上笑眯眯是笑面佛,手里可是毫不留情,恨不得再在姜如意手上揭下一层皮。
姜如意没让她挽住,一巴掌推开,往纪氏住的东屋走了去,这东屋原本一直是空着的,因为只有上午能进来一道两道阳光。
上午的太阳又不热,晒了等于没晒,等太阳到了正午,屋子里就一点儿光亮都没有了,窗户是怕冬天吹冷风,纸糊了一层还不够,还糊了几层厚厚的羊皮毡子,所以姜如意进去的时候屋子里还点着蜡烛。
姜如意掀了帘子进去,来到窗前,看到床上的纸片儿人。
一屋子都是酸臭味、血腥味,各种稀奇古怪腐烂潮湿的味道,姜如意把脑袋偏到一边,用肩膀擦擦眼角眼泪。
纪氏眼神呆滞地看着面前这个瘦瘦黑黑的人,她往床里面躲了躲,见风就咳的肺,被帘子给带进来的风刺激了,抓着被子角,又是一阵狂风骤雨的咳嗽。
姜如意上去搀着她的胳膊,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纪氏眼眶也慢慢红了,她觉得面前这个人好熟悉,她认得这个人,但是想不起她是谁。
大姜氏闷声闷气的,用帕子捂着红了的鼻头,也跪到纪氏的床前:“娘!她是小妹啊。”
纪氏眼神发直,蓬头垢面下的眼珠子黑溜溜的闪着光,亮晶晶的样子,和姜如意一样的杏仁眼,像是瓷白色棋盘里镶嵌的两颗黑色琉璃珠子。
也就是两颗珠子了,眼睛里头的东西不像是个正常人。
这双眼睛里没有畏惧,惊讶,高兴,这已经不像是个人该有的眼神。
大姜氏没日没夜伺候了纪氏三天,这会儿才觉察出不对,她凑到纪氏耳朵边又喊了一声:“娘?!”
纪氏没反应,过了半天,才慢悠悠的回魂似的把脑袋偏向她,一脸陌生地看着她。
大姜氏哇地一声扑在娘身上哭了起来,姜如意打断她,让她要哭丧滚出去哭,别在这儿招晦气。
这时候何诗娟突然又炸了,她说:“小姨这话我可不爱听,母亲好歹是你长辈。”
大姜氏哭着瞪了一眼何诗娟,把她还要接着往下说的话瞪回去。
姜如意扶着纪氏又躺回去,用床边的帕子给她擦擦嘴角上的血,帕子硬得成了一块铁,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清洗了。她还没动怒,屋子里伺候的几个丫鬟婆子全都齐刷刷矮下身子,咕噜跪成一排在她面前。
一副听之认罚的模样,在姜如意看来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你能拿我怎么办?
这叫法不责众,一个人虐待主子她是不敢的,可要是一群人犯了事儿,他们就胆大妄为起来。就算主子想要追究下去,谁都不出头,一问三不知,谁也不把谁推出去捱第一刀。难不成,主子真能把她们大家伙儿全都给收拾了?
大姜氏一双手发颤地抚着亲娘的脸,低声喃喃着:“之前娘还好好的啊?”语气里倒像是怪上了姜如意,你一来,娘就成这样了。
何诗娟添油加醋地说:“怕是一时受不住,见了小姨太高兴才这样了。”
这是把姜如意的罪名给坐实了。
姜如意问怎么还不见人去叫大夫?
何诗娟这才幡然醒悟似的,催促着下人去叫大街上找大夫,下人说找哪个大夫啊?
姜如意嚯地一下站起来,拿眼神逼问着何诗娟:“不是三天一只人参喂着吗?怎么?连个大夫都没请过?”
何诗娟脸微微一红:“小姨,人参是人参,大夫是大夫,这一码归一码。”她朝刚才回话那个丫鬟狠狠瞪了一眼,那丫鬟身子一哆嗦,脸都吓白了。
何诗娟骂她道:“不中用的废物!”又抬手胡乱指了另外一个丫鬟去请大夫。
姜如意摆摆手:“不用了。”她指指何诗娟,又指指大姜氏:“你们俩,加上那个小的,赶紧收拾东西给我滚蛋!”
何诗娟在人前做惯了大家闺秀的模样,一时倒不知道该怎么撕破脸露出泼妇的模样了,她气得牙咬切齿,脸成了紫色黑色,喉咙里翻滚着一肚子的恶毒词语。可是姜如意底牌亮在那儿了,甭管你说什么再怎么折腾,反正你们娘儿三都给我滚!
一直没开腔的秋萍这时候插着腰扭出来:“二姑娘这主子派头可真足。”
姜如意势单力薄,可是力气还是够,出来一个她打一个,一巴掌把秋萍打得摔在地上,腮帮子瞬间肿起来,秋萍愣了一会,抓着椅子腿儿拍拍屁股爬起来,她对何诗娟道:“主子您是斯文人,跟这种泼妇下贱人说话是降了您的格儿,什么小鬼妖精,让奴才来帮您收拾。”
她叫一声朝着姜如意扑过去,身后的何诗娟一副吓着的模样,夸张地捂着嘴。
大姜氏站起来把秋萍推开,让她又重新坐回了地上,屋子里还咯噔一声,不知道秋萍那只骨头给摔坏了还是摔折了。
这回秋萍站不起来了,红着一双泪汪汪的眼,委屈地看着何诗娟,一副主子你要给奴才做主的模样。
大姜氏对姜如意说:“是我对不住姜家,小妹你放心,我们娘仨儿待会儿收拾完就走。”
姜如意垂着两只手一声不出地站在原地。
何诗娟不干了,她顾不上身上穿的绫罗绸缎,头上戴的步摇玉坠,她不敢直接呛声姜如意,她对着自己的亲娘咆哮:“凭什么咱们走?姜家成了这样,不都是她害得?”
大姜氏让她住嘴,揣着她出去,何诗娟力气没有亲娘大,这只能怪大姜氏干了小半辈子农活,就算歇了,气力还没有消失多少。可何诗娟从小就偷弹耍滑,偷偷去村子口偷寡妇家的胭脂往脸上抹,背过脸反而说是寡妇欺负她,要抢她的新衣服穿。她撒谎变脸的本事学了一身,可是偏偏就缺了男人似的那一身蛮力。
她跺着脚尖声骂着跪在地上的奴才们:“都是些吃里扒外的白眼狼!白给你们好吃好喝的了!”
还是没有一个人站起来帮她。
不知道哪个多事的婆子把二姐也牵了过来,二姐小小的人,一张稚嫩粉色的嘟嘟脸,她小跑着过来,听奶娘教的,跑到太祖母的床前,小手拉着纪氏的纵横交错只剩下皮的老手,软软腻腻地喊着:“太婆婆,太婆婆你起来啊,太婆婆我娘和姐姐要被人赶出去了。”
姜如意的愤怒和恶心感瞬间上升到了极点。
她分不清她们一家三口到底是演戏还是什么别的,她让她们赶紧滚!
她对着大姜氏说:“看看,看看你嫁的是什么人,生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她带着一半姓何的人的血,她骨子里的性子就是姓何的那副贪婪的模样!”
大姜氏眼泪吧嗒吧嗒成股地往下坠,像是被穿成一根线,可是很快一根线又被新砸下来的眼泪给打断了,然后再重新穿成一条线。
何诗娟终于感觉到了威胁,即便她鸠占鹊巢了这几个月,给足了这些支持她的下人们好处,可她还是成不了姜家的主子。
除非姓姜的全都死绝了。
断了这帮软骨头奴才的后路。
她被大姜氏赶回自己的屋子里,二姐被奶娘也牵了过来,奶娘扔下二姐的手,然后逃命似的窜出了屋子。好像这一屋子里都是吃人的猛兽,像她们娘仨儿染了什么骇人听闻的恶疾。
二姐呜呜哭起来,她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和颜悦色,教她说话的奶娘突然翻脸不认人了。
大姐冷笑:“她忙着去给姜家的新主子磕头赔罪上茶呢!”
大姜氏一巴掌飞到她脸上:“姜家就算只剩下一根木头,一粒米,也没有你们两个姓何的份儿!”
大姐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她咬咬牙,硬是把苦涩的泪珠给咽了回去,她盯着自己的亲娘,用一种从未有过的语气娓娓道来:“娘你可别忘了,她姜如意的男人这会儿还挂在城墙上呢。”
大姜氏警觉地看向她。
大姐笑笑:“反贼的娘儿们要是让外头那些当兵的知道,你说会是个什么下场?”
大姜氏说你要做什么?你别乱来,你要敢出去胡说,我现在就打断你的腿。
何诗娟说:“要不是你当年不要脸爬上爹的床,能弄个我出来气你?”
大姜氏浑身哆嗦着,脸成了紫红色,左右看着找能上手的东西来打她:“那也是我欠你的,现世现报,你讨债来找你短命的娘,你去祸害你外公外婆干什么?她们欠你什么了?”
何诗娟脸皮子比城墙厚,她向来都是比他娘魔高一丈:“她们就是欠我了,他们把你这个祸害生了出来,然后再让你把我生出来祸害我。”
母子俩脸对脸鼻对鼻,大姜氏吸了口凉气,大彻大悟的一副模样:“我说呢,打小气我就瞧你眼不是眼,比不是鼻,你从头到脚就没沾我姜家人的血,你可真是你爹的种!”
何诗娟呸道:“这得问你了,看我到底是爹的种还是外头谁的野种!”
大姜氏找到个鞋拔子,挥起来朝闺女身上拍,何诗娟昂着脖子插着腰,露出嫩生生的粉脖根儿:“来,往这儿来,把我打死好让我下去伺候爹和奶奶。”
大姜氏把鞋拔子扔回地上:“你是你爹的好闺女,你奶奶的好孙子,你不是赔钱货,你现在要给他老何家挣家业了是吧?”
何诗娟道:“这本来就是我的,要是你没走,就没小姨的事儿了。”
屋子里吵得不可开交,外头秋萍颠着小脚轻悄悄地扒在门边,隔着帘子道:“二姑娘出去了。”
何诗娟问:“她又去找外头哪个相好啊?”
秋萍说墙上挂着的那个。
何诗娟呸道:“还是个有情有义的!”
秋萍早就溜墙根把刚才屋里人说的话听了个遍,她扶着摔折了的尾椎骨,把大姜氏从头骂到脚,老妖婆,亏我端屎端尿伺候你,喊你一声主子,你倒是不留情面,打起人来可是一点情分不讲。
她听见大姜氏不让何诗娟去告发姜如意,她心道:“福你享完了,现在又端起来要做菩萨了?”你们不去是吧?姑奶奶我去!
秋萍换了身外出的衣服,趁着月色悄摸着出了姜家,到了驿站门口拍下一锭银锭子:“套车,我要出城。”
伙计嘻嘻笑着把银子收进去,眼皮子活动者把秋萍的身份看了个一清二楚,陪笑道:“好姐姐这么晚了要往哪里去发财?”
秋萍白他一眼:“挣你的银子!成天咸吃萝卜淡操心,姑奶奶我上哪儿挣钱也没你份儿!”
套好车,秋萍扶着自己摔折的尾椎骨,歪着脸龇着牙哎哟哎哟叫着,爬上车扯着缰绳要赶骡子,伙计在旁边瞎操心,扶着空气在那儿比划半天,嘴里说着:“姑奶奶您可当心,城外没灯,骡子眼睛又瘸,我看今儿不宜赶路啊!”
秋萍说:“放你娘的狗屁!老娘的事儿轮得着你操心!”
伙计提着盏灯挂到车上,跟秋萍说:“正好我这儿有个兵爷也要出城,不然你俩搭个伴儿?别到时候出了人命,衙门里的大人还得找我去说话。”
秋萍说:“你嘴里吃着粪怎么这么臭?老娘怎么就要出人命了?”抬头看看黑漆漆的天,月亮藏在云里头,散出来的光是青白色的,秋萍哆嗦一下肩膀,有点怕了。
她想,不如明天再去告密?
伙计趁机赶紧说:“您不如天亮来再来,我干点活儿不容易,可不敢摊上事儿。”
秋萍说:“狗肉上不了桌的东西,给你银子也不挣!”说话间拍拍骡子屁股,意思是腾出块地方来了,赶紧把兵爷给扶出来吧。
等等,秋萍一拍脑门:“你说是兵爷?哪里来的兵爷?”
伙计看看里头,生怕秋萍这没大没小的话惹怒了里头的人,把手掌放在嘴边压着气息说:“您说哪里的兵?”
秋萍乐了,那感情好,你今儿还真是倒霉运,你的车我不要了。
伙计宁肯少挣钱也不想摊上事儿,索性让底下人把车赶紧解开,乐得她不用。
秋萍进去问兵爷在哪儿呢?伙计指指里头歇脚的一个茶屋:“在里头醒酒呢!喝高了!”
秋萍掀了帘子进去,里头人被突然灌进来的冷风一吹冷风,抖一下机灵酒气散了一一大半儿。
当兵的没怎么见过娘儿们,成天搂着的就是自己媳妇,看见娇娇俏俏的秋萍,桃红色的小袄里堆着一张白嫩嫩的小脸,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当兵的腮一下就成了驼红色,赶紧摆手说:“他嫂子进错门儿了吧?”
秋萍三两步扭过去,把帕子抽出来挥着手:“没错!找的就是您!”
她借花献佛用桌上了茶壶给当兵的倒了一杯茶,端起来喂过去,当兵的站起来虎头虎脑地挠着后脑勺使不得使不得啊!
秋萍见是个不开窍的木头疙瘩,也收起了面上的浪荡,认真起来说有要事禀告。
当兵的摸着脑门说好奇怪,你有事儿找县太爷去,找我做什么。
秋萍说:“衙门不开张啊,等明儿一早,指不定贼人就跑了!”
当兵的觉悟高,警惕性重,他道:“什么贼!?”
秋萍反而怀疑起他来了,问你是哪里的兵?
当兵的指指自己身上配的刀,又指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再把腰上的牌子亮出来给她瞧,秋萍不识字儿,但是心里觉得估计差不了。
“就是一点,你既然是北军的人,咋说的不是北方话?”
当兵的哈哈笑:“我是南方的人,咋?南方人不让当兵?南方的兵说话不好使?”
秋萍有点儿害怕,说我没话说了,我要回家去了,当兵的也不拦她,远远对着她后背说:“成,我再在驿站里等你一天,要是明儿你还要告发贼人,就过来找我。”
秋萍转过身子问兵老爷的名字。
兵老爷说:“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仇单一个三字。”
秋萍微微一福身:“得称呼您一声仇爷了。”
仇三赶紧摆手:“不敢不敢。”
秋萍一个人在街上老鼠似的缩头缩脑绕了一圈,总觉得自己兜不住,万一她告发了姜如意没讨人好,岂不是把自己给卖了?
她还是得听听大姐的意思。
这边屋子里大姜氏已经朝自己亲闺女跪下了:“做人不能没有良心,你告发你小姨,回头老天爷要来收你的命!”
何诗娟慌手慌脚地扶着娘,大姜氏不肯起来,膝盖长在地上了,说你不答应我就一头碰死算了。
何诗娟也跪下,这时候哭出眼泪了:“娘这不是我要害她,是她逼我这样的。”
大姜氏说:“咱们还是回你爹的家,娘现在有银子了,你也有这么多的头面衣裳,你的嫁妆这么厚重,咱不愁找不到个好人家。”
何诗娟不出声,大姜氏说:“你娘我一意孤行了一辈子,怨过你外公外婆,也恨过你小姨,可是你娘我想明白了,这事儿谁也怨不得,只能怨命。怨你娘我命贱!”
何诗娟搀着她:“娘你先起来。”
大姜氏道:“你小姨她不欠咱们什么。”
何诗娟只好说:“行,我不告密了,但咱们得在姜家住下来。”
大姜氏连连点头:“好,好,等你小姨回来我就去求她,这事儿她掂得住轻重的。”抹干净泪爬起来,何诗娟露出个笑,帮自己娘擦擦眼泪:“行了,什么事儿明儿咱们再说吧,娘你去洗洗睡下,我就不信小姨她能大晚上的把咱娘仨儿赶出去。”
第二天,姜如意让人过来催她们走,大姜氏着急忙慌地梳洗都顾不上,随便套了件褂子就朝姜如意的小院子去了,她一夜没睡,眼窝瞬间就出来了,整个人看起来老了十岁,又成了她当初还没住进姜家的模样。
到了姜如意院子一问,丫鬟说姑娘去库房了,大姜氏只好追到库房,姜如意挑挑拣拣一些外伤内伤的药,拣得差不多了,提着篮子出来,旁边的丫鬟跟在后头要把她手里的篮子接过去,姜如意摆摆手,这些要直接给钱昱上身的东西,经别人的手她放不下心。
大姜氏看她出来,连忙迎上去,眼泪先飞出来,可惜眼泪对于姜如意已经没有任何杀伤力了。
姜如意说:“阿姐还没走呢?我今儿没空送你们了,我着急出门。”
大姜氏噗通跪下,她的膝盖在姜如意面前也没有任何意义。
姜如意冷淡地看着她:“当这么多吓人,阿姐自己不想做人,我拦不住你。”
大姜氏最怕自己跪下别人没反馈,昨天这招在女儿身上起了作用,她没想到小妹的心能这么狠。
她说:“我们孤儿寡母,没田没地,我们出了姜家,你让我们怎么过活?”
“那就去庄子上,姜家庄子上吃床不愁,还有奴才给你们使唤。”姜如意完全就是打发的口吻。
大姜氏说好啊,庄子上好。
转念怕大姐不答应,她现在心气可高呢,怎么会看得上庄子。
姜如意对几个嬷嬷说:“让人去套车,留大姐她们用过午饭再走。”
大姜氏愣了一会儿,姜如意已经挎着小篮子往灶屋去了,她今天确实有很多事儿要做,除了去看钱昱,还得去铺子上转转,谁知道乱成个什么德行了。
大姜氏又追上来,语气变了:“小妹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心狠的人啊。”
第一百一十七章给我滚蛋!
姜如意哧哧一笑,扭过头看笑话似的瞪着大姜氏。
大姜氏豁出去了:“这事儿原本就不怨我的,小妹,你要是真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咱们谁也别想好过!”
那边何诗娟趁着娘出门,赶紧把秋萍喊进来,摘了自己的头花首饰往秋萍怀里混乱一塞,这会儿开始说软话好话了:“我平日里最疼你,等我去了外头,这些花里花哨的东西都带不出去了。”
秋萍没敢接,趴在地上磕头,暗地里往自己大腿根儿的嫩肉狠狠掐了一把,硬是把鼻涕眼泪掐出来。
何诗娟看在眼底,微微一笑,把她搀起来:“好秋萍,你什么时候跟我这么见外了。”
秋萍瓮声瓮气话都说不整了,她这模样七分真三分假,昨儿个二姑娘的气焰她瞧见了也受过了,要是面前这尊靠山大佛真走了,她秋萍这辈子也算到头了。
“主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