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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地一家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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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在镇上草草的用了些饭食,便要回新安村去。
“阿瑶,我们就要到了。”穿过小镇,不过二十来里,就到了新安村外。近乡情怯,看着既陌生又熟悉的村庄,儿时的情景一幕一幕的出现在眼前,不由得有些紧张。
瑶光静静的握了握他的手,同他一起看看这个陌生的村庄,整洁却狭窄的小路,一排排的房屋围成一个小小的聚居地,进出的路口还有用篱笆编成的大门,村子是这样的么?跟她养病的村子完全不同。
感受到她无声的安慰,郑钧低沉的声音缓缓的为她介绍这个他也有些陌生的他在这里出生长大的小村庄。
新安村地处安山脚下,村子里不过百十户人家,山上才狼虎豹时有下山的,为安全起见,聚居于一处,远离大山,故而,从新安镇去新安村须得先走二十里不太平整的山路,说是山路,虽说不太平整却是跑得马车的,就是有些颠罢了,进村是先进的村民聚居地,再往里走才是田地,田地里面就是大山了,白日子村民守望相助,在田里耕种,夜里闭门不出,即便这样,也时有小儿被狼所伤的事发生。
☆、第七章 安家
郑钧和瑶光在新安村安家了。
还住在郑家的旧宅。郑家旧宅就在大山脚下,离村民聚居地不远,也就一里地的样子。院子围墙是石砌的,除了墙根地下的荒草高了些外,都还尚好,只是屋子塌了,几乎不能住人。此时正是农忙的时候,村子里没有闲人,郑钧从镇上找了些做短工的把屋子院子收拾出来,该补砖的补砖,该加瓦的加瓦,到能住人的时候瑶光已经在马车上住了十来来日了。
屋子打扫干净,家俱被褥一一布置妥当时,瑶光轻轻捏了捏有些酸软的手臂,打量整个屋子,这里虽然没有豪华的摆设布置,却是自己磨粗了手一样一样打扫布置起来的:
正房里,一张桌子靠着南墙摆在正中央,桌上一个白瓷瓶里插着一束月季花,这月季原是院子里就有的,是婆婆生前的栽种的,不想十来年无人打理,竟还活着,开着拳头大小的粉j□j的紫色的花朵。
桌子两边两把椅子,椅子上是淡青色的坐垫,是瑶光这十来日马车上缝制的,做的有些急,没有绣花,东西墙边各摆着两把椅子,椅子中间是一张小几,同铺着的淡青色坐垫。东间是卧房,三个四尺宽六尺高的深色雕刻梅花图案的衣柜靠着南墙并排放置,东面离衣柜四五尺处一架同样雕刻梅花图案的架子床上挂着浅紫色的纱帐,床上铺着粉蓝色床单,淡紫色薄被,窗下是三尺宽六尺长的小炕,因着这炕是才砌的,还未完全晾干,是以炕上只铺着一张席子。
西间做了书房,书架上放着几本郑钧常看的兵书,窗下一张大案,案上笔墨纸砚摆设整齐。这些家俱摆设具是今天上午才从府城拉回来的,小镇上原也有木匠,只是一来,家俱什么的都是现做,没有成品,二来瑶光郑钧嫌弃那些家俱做工粗糙,样子老旧,是以从府城现买回来不过半天就布置妥当了,环视房间,看着这些熟悉而又陌生的家俱摆设,前尘往事俱都过了一遍,心里不由叹息一声,这便是自己今后几十年里要和夫君儿女生活的地方了,想到丈夫、将来的儿女,不由回头看看院子里收拾杂物的丈夫,身材高大健壮,光裸着上身,黝黑宽阔的脊背上几道狰狞的伤疤,羞涩里带着心疼:这男人不知经历了怎样的浴血奋战,九死一生才活下来的。
郑钧收拾了院子,转头看见屋檐下怔怔发呆的妻子,荆钗布裙难掩她的绝色容颜,换下绫罗身着布衣的她一样的貌美如花。如今却是他的妻,看着他以前那些沙场杀敌,马革裹尸,同僚倾轧,自相残杀俱都远去了,从今后只有这个娇俏美貌的小女子和自己生儿育女,长相陪伴,想至此间,不由得他心里一阵的满足:她是他的妻了。
他是郑钧,曾经纵马驰骋沙场,曾经九死一生,驱除鞑虏,保家卫国,守卫边关,近十年来心无旁骛,本以为这一生都要如此度过了,却怎知昨日还浴血奋战,生死与共,同仇敌忾的同袍兄弟转身便斗得个你死我活。数万将士的性命在那些人眼里如同儿戏,昨日还生龙活虎,叫嚣杀敌的壮士,今日却身首异处,不是死在与敌人拼杀的战场上,而是死在你死我活的阴谋诡计之下。心灰意冷之下,卸甲归田。
他原本无意婚配,却因缘巧合遇见这个出身豪族,却遭逢巨变,被家族遗弃,几近走投无路的女子。她不似他,原就出身微贱,世间百态,人生疾苦尝遍了的,死人堆里,名利场上趟过来的。她出身名门,千娇百宠的深闺女子,一夕间,辗转逃命,几乎被辱;几经生死,又被家族父母遗弃,那柔弱的肩膀却没有垮下来,娇弱的脊背挺得笔直,不卑不亢,没有痛不欲生,没有哭天抢地,没有献媚讨好,挺直了脊背,思寻退路,他都不由得为她暗暗喝彩,这样的女子就是豪族里用心培养的可当家理事的未来一族之当家主母吧,李家嫡子真是有眼无珠,放下这样耀眼的女子去将就菟丝花一样的女子……
直到她答应他,才发现心不知在何时早已陷落,无数次的感激上苍,使他能遇见她,帮助了她,倾慕她,与她结为连理。这一世既然有缘,她合该是他的,疼她爱她,与他相伴度过余下的悠然岁月。
“累么?”将她揽进怀里,轻抚她娇嫩的脸颊,却见自己粗糙的手指过处,她白嫩的肌肤上便有些红痕留下,讪讪的收回手来,又见她娇艳如花,心下麻痒,俯身轻吻她的面颊,狂热的心就有些收拢不住,成亲月余,亲亲娘子还未入口,今夜怎样也不能虚度才是,转头看看西天半空里还有些炙热的骄阳,强自按下乱窜的心神,耐心些,还有两个时辰呢。
瑶光被他这样又糅又亲的,早就羞红了双颊,伏在他的怀里,灼热的胸膛里有些淡淡的汗味儿传来,听着他一声快似一声的有力心跳,心念一动仰首吻了一下他的下巴,趁着他呆住之际蹭的一下窜进厨房去了。
郑钧怔怔的看着窜进厨房的身影,摩挲着下巴麻痒之处,傻愣愣的笑了,抬腿跟着进了厨房。
晋地,土壤贫瘠,树木不是很多,石炭却出产丰富,且价格低廉,是以晋地多数人都用石炭煮饭,取暖。
烧石炭的锅灶与别处烧柴的锅灶不同。烧石炭的灶用青砖或石头或土坯垒成,灶台上留一个不大的口用于添加石炭或柴火,两边各两个灶位放锅,其中一个位于灶膛侧上方,锅下留出过烟的空挡,烟从灶膛里顺着锅下方留出来的空隙沿着砌在墙里的烟囱冒出去,火苗也顺着烟走,就能煮饭炒菜了,另一个灶位借着灶膛里的热气,用来热水。灶膛靠下的地方横插三两根铁棍,能架着成块的石炭不掉下去,又有足够的风助燃,石炭烧成灰了自然掉倒下面的坑里,这个坑一般开在厨房外面的院子里,方便除灰。
郑钧用铁质的火棍捅开灶火,这种灶火做晚饭不用时便用石炭末混着水和烧土糊上,便能坚持四五个时辰不灭,等做饭时捅开,添些柴或者石炭进去便可,不用再生火。
捅开火,加了两块不大的石炭进去,盖好盖子,防着灰尘,碳烟冒出来,不大会锅里本就温热的水嗤嗤作响,瑶光将米淘干净,待水开了之后倒进去,小火熬上一个时辰,香浓的很,她喝过小米粥尤其是晋地的小米粥后,便再也不愿意喝别的粥了。晚上小米粥,配馒头,炒个青菜便可。
十来日了,她还是不会弄这样的灶火,当然了,别的灶火她也是不会的,从来下厨只是动动嘴,看着厨娘做的,真到自己动手时才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切菜差点切了手指,烧火几乎将自己点着,额,真是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呢,想来种田也一定不易吧,额,会不会更难?陶渊明的田园隐居生活想来也不是诗里那般风光霁月吧。
不过十来日的功夫,她已经能够娴熟的煮饭做菜,几道之前听她说过的菜做出来,令吃惯了军营里的大锅饭菜的他惊叹不已。
饭菜熟了,尝尝自己亲手做的饭菜,嗯,虽然比家里厨娘做的差些,也还好,不着痕迹的观察自家夫君,吃的很香,嗯,应该对她的手艺比较满意吧。
饭毕,洗涮了碗筷,郑钧提了凉水兑了热水给瑶光洗漱,自己在院子里用凉水三下两下洗涮干净。
夜幕姗姗来迟。
郑钧有些急迫的轻扯瑶光手里正在缝制的他的衣衫:“阿瑶,别做了,仔细伤了眼睛。”声音一本正经,双眼灼热有神,看得瑶光红了双颊,“咳,我们早些歇息吧,明日早起再做也不迟的。”说完轻轻拥着瑶光起身,进了屋子。
☆、第八章 种菜
种菜很难!瑶光闷闷的瞪着看着自家院子里蔫了的青菜叶子,用手扶起来,刚一放手,就又软趴趴的趴那了,跟睡着了一样。
昨天才从王嫂子家拔来的青菜,拔的时候青翠精神,种菜的步骤都是按王嫂子教的来的,可人家的菜精神抖擞,她的才过了一晚上就全趴地上了。
农书她也看过好几本,把看过的内容在心里翻腾了个遍,也没找出原因,为啥她的白菜刚来第一天就大白天的趴在地里睡觉。
郑钧一进院子就看到自家娘子蹲在菜地边上,低垂着头,不知在摆弄什么,心念一动,放下手中的猎物,悄无声息的走到她的背后一看,又有些哭笑不得,他家娘子竟然用手扶着两颗蔫了的青菜苗,嘴里还念叨着:起来,起来呀,醒醒吧,不要睡了……
轻咳一声,强忍着笑意,从后面抱住自家娘子:“阿瑶,你在忙什么呢?”
听到咳嗽声,又被人从后面抱住,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气息随着呼吸进入心肺,心跳快了好多,顿时面如朝霞,微微后仰惊喜道:“三郎,你回来了?”还以为下晚才能回来呢,忽然想起什么,沮丧道:“咱家种的菜怎么跟睡着了一样啊!”
呵呵……哈哈哈……郑钧憋不住笑起来,越笑声音越大。
“你,你笑什么?”瑶光气恼地瞪着郑钧,带着些泥土的小手毫不客气的在他腰间拧了一下。
见夫人恼了,强自把笑意憋回去,装作正经道:“阿瑶,嗯,这个种菜呀,咳,得浇水呢!”
“昨天栽进去的时候不是浇过水了吗?王嫂说水不能浇太多,会把菜淹死的。”又被她一脸我也是合格农妇,我也很专业的表情逗笑了,哈哈哈哈……
“咳,嗯”见自家娘子脸越来越黑,忙止了笑,轻咳一声,有些讪讪的说道:“咱家虽然是猎户,菜还是种过的,刚刚移栽的菜苗根还没扎进土里,昨天浇的水今天一天就晒干了,再浇些明天早上,你再看,肯定都醒着呢。”想到自家娘子关于菜苗睡觉的说法,不敢再笑,嘴角却不受控制的上翘。
“嗯,那浇一点吧,不能多浇,睡着总比淹死强些。”郑钧闻言终于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
瑶光横了他一眼,脸颊有些潮红,“挑水去。”
“得令!”郑钧‘啪’的一声,向瑶光行了个军礼,笑嘻嘻的挑水去了,水井就在厨房和正房之间的空地上,离菜园不远,不过二十几步路。
每个菜窝里舀了半碗水,连月季花也浇了一遍,菜还是耷拉着,花却越发的娇嫩了,近前粉紫色的花朵上沾着几颗水珠更显得晶莹剔透,娇艳欲滴,瑶光轻捶着有些酸涩的腰背,欣赏着这绕了菜园一圈开得正好的月季花:虽不如兰花精致,牡丹华贵,这月季几近天生地养,却也别有一番风景。
郑钧洗了手,上前帮她轻轻揉捏腰背,瑶光被后面伸过来的大掌揉的的有些麻软,轻轻后仰靠上身后男人坚硬灼热的胸膛,脸颊有些发热,目若星辰,一眨一眨的看着郑钧的侧脸,这男人,眼睫毛快要比她的还长了,心里不服,便动手去揪,只是哪里揪得住,几次下来气馁,不高兴的哼了一声。
郑钧见她孩子气的小动作不由轻笑出声:“累吗?”
“不累,并没有做什么。饿了吧?菜已经好了,水是开的,直接下面便好。”
晋地人喜面食,这里的面食主要是捞面,面煮熟了,来出来加上炒好的菜和醋一类的作料拌匀了吃,郑钧及其爱吃,瑶光也觉得别有风味,二人便一顿米饭一顿捞面隔着天吃。其实这里主要的口粮还是小米和高粱,捞面是年节时才有的吃食,穷些的几年吃不上一顿也不稀罕,便是镇上的地主也不敢像郑家这样天天白面,更不用说大米这种他们几乎不曾见过的吃食。
“嗯,还不饿,等会儿再吃,阿瑶自己在家怕不怕?”他上山打猎,山上时不时的有狼嚎,偌大的院子只她一人在家,怕她害怕,今天半上午才出门,半下午就回来了。
“不怕,这是我们的家呢,院墙还这么高,就是有狼也进不来。”白天偶尔才有狼嚎,自家墙高,别说野兽就是人也轻易进不来,晚上多一些时,他就在身边,不习惯是有的,却是一点都不怕的。
“对了,王嫂子家的地今天就能锄完,她说明天过来找我说话。”
王嫂子是村里张大牛的媳妇王氏,张大牛和郑钧同龄,两人还是儿时的玩伴,郑钧回来整修房子时就来帮过忙,王氏生性热情,早晚间来过几次,还教瑶光种菜,并把自家种的有些稠密的白菜苗拔了些给瑶光种,也是瑶光在这里结识的第一个朋友。
“嗯,王嫂子人很好,至于村子里其他人,好便好,不好也别勉强自己,不来往便可。”郑钧沉吟道,他虽是本村人,但在外十来年,比外来的不强多少,村里人一般排外,有些不好相处,说话难听的也不稀奇,他们并不需要依靠谁,是以,不好处的,不处便罢。
“我晓得的,不用担心。”白玉般的小手安慰似的轻拍他的大掌。
“我去下面吧,你累了一天了,早点吃饭也能早些歇息”他们也学着村民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好,我给你烧火。”郑钧轻搂着妻子,一起进厨房。
“呵呵,不用,那点炭火下面足够了,你把猎物收拾进来,就能吃饭了。”瑶光笑着把郑钧推出去。
今天出去半天,没有多少收获,只不过三只兔子,两只野鸡罢了,这些东西都已经在山上扒皮,拔毛洗干净了才带回来的,现在只要再涮涮,抹些盐,挂起来,就能放好几天不坏。
吃过晚饭,天还大亮着,二人坐在院子里纳凉。新安村地处大山脚下,冬天怎么样不知道,夏天却很是凉快,除了正午时分,别的时候都不会太热,就是蚊虫多些,点上艾草熏一熏,倒是还好。
“阿瑶,这几天,我得出去一趟?”郑钧握着一把蒲扇给瑶光扇风,赶蚊子。
“嗯?有事要做么?去哪?”瑶光放下手里快要做完的郑钧的鞋子,有些疑惑的看着郑钧,家里该置办的都置办齐了,米粮也能吃到过年,就是买米也要等到秋天再买新米。
“嗯,我在军中时有两同乡,他们家离咱们不远,我想过去看看”郑钧面色有些沉重。
“他们也都回乡了么?”见郑钧面色沉重,瑶光感觉很不好,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声来。
“没有,……他们都阵亡了。”郑钧面色肃然,目光冷厉,似是想起了什么。
“三郎”瑶光有些担心,伸手握住郑钧的大手轻摇。
“嗯,无事。”郑钧回过神来,反握妻子的小手,对上妻子担心的目光,心里一暖,微微笑了。
“他们皆是我手下的校尉,战死沙场,我既然回来了,就想去看看,尽些同袍之力。”
“带些银钱过去吧。”瑶光心思一动,“你在京城郊外也是去看望同袍家属么?”京城与他从边关回家的路相距甚远。
“嗯,有几个素日亲近的同袍家属就在京郊,离我们停歇的那个村子不远。”郑钧目露赞赏,自家娘子心思转得够快!
“ 带四百两去吧,一家二百两,也能买些田地耕牛过活。”家里银钱还有六百两,剩下二百两防身,也尽够了。
“不用那么多,一家一百两,有二百两就够了。”一百两银子足够买十几亩田地,一两头耕牛的,自家还剩多少银钱他是知道的,断断没有阔了别人委屈自己的道理。
“什么时候去?”这事他应该惦记很久了。
“后日一早吧,明日王大嫂过来,请她后天陪你一日,我下晚就能回来”
“嗯,好。”瑶光微笑地看着自家丈夫,知道他不放心自己,也不反驳,听他安排。
夜里,二人自有一番旖旎纠缠,略过不提。
☆、第九章 王氏来访
第二日一早,王氏领着一双儿女过来郑家,郑钧笑着打了招呼就上山去了。
瑶光追出来,踮起脚把一包还热乎的葱花饼,和装满水的水囊放进郑钧的背篓里“自己小心些,不必担心家里。”
郑钧屈膝等妻子把东西放进背篓里,转身捏着她的小手,低声道:“快回去吧,关好大门,留王嫂子陪你一日,我与大牛说好了的。”说完趁她不注意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转身大步而去,“我天黑前回来。”
瑶光不妨被他偷袭,抚着被他亲过的脸颊,伸手便要捶他,又被他转身大步不着痕迹的躲了过去,心里恨恨的,跺了跺脚,瞪了他的背影一眼,这个人哪里还有半点初识时的老实样?再听到他越来越远的低笑,更是气恼,等下午回来要他好看!只是微微翘起的嘴角和红扑扑的小脸却泄露了她的娇羞。
转身,却见王氏笑嘻嘻的领着一双儿女站在院子里看她。
额,瑶光心里将那人啐了千遍,面上却不显,恍若未知般大方的招呼王氏母子进屋。
王氏不过二十几岁,微黑的脸普普通通,不甚出挑,一双眼睛却极有精神,个头高挑,身材结实丰满,属于老人们极为满意的好生养的女子,据说当初说亲的时候也是一家有女百家求的,性子爽利,为人热情,瑶光与她很投缘。
“才一出门,两个小的就哭闹着要跟来,打死不听。”王氏见瑶光不提,也不开她玩笑,一来交情不到,二来也怕她羞恼,三来谁家新婚夫妇不黏糊?只不过郑家更黏糊罢了,遂岔开了话头,说着又把两个孩子从身后拽出来:“给婶子行礼去!”
大些的男孩张小虎有六七岁的样子,虎头虎脑的,面上憨直与其父张大牛有八分相似,只一双闪亮的大眼睛出自王氏,小些的女孩四五岁模样,粉团一般,眉眼精致,据说与张大牛去世的老娘年轻时一模一样,长大了定是个俏丫头。
张小虎拉着四岁的妹妹被自家娘亲拽出来,有些害羞,腼腆却规规矩矩的向瑶光躬身问好:“婶婶好!”声音不大,却清晰可闻。
瑶光笑着应声说乖,一人怀里塞了一个荷包,两人扭头看王氏,王氏见了忙阻止道:“弟妹这是做什么?快收回去,弄得嫂子倒像是专门带着孩子要东西来了。”
说是孩子闹着要来,其实她心里也想着要带孩子过来,倒不是为着些个银钱东西,自家虽不富裕,却也吃穿不愁,在这新安村也算得上是数得着的好人家。
只是羡慕郑家娘子仙女一般的容貌,还有那通身的气派,一样的说笑,一样的喝水吃饭,到了她那里就有说不出的端庄大方,真要说去,说不好,也说不明白,只是知道别说是镇上的地主家的小姐,就是县里大户人家的姑娘都没有郑家娘子这样通身的贵气。
她也曾和丈夫说起过郑家娘子,必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只是人家不说,他们便也不问,各过各的日子,没有刨根问底的。
私心里却是想着孩子们能多与郑家娘子亲近些,能脱一脱山野乡民的粗鄙之气,便是一桩大造化了。
瑶光笑道:“看嫂子说的,当婶子的头回见着侄子侄女还不当给份见面礼么?这回见不着,下回见着也定是要给的,嫂子可不许拦着。婶婶最喜欢这个小娃娃了。”说着用额头去蹭小姑娘的脸蛋,痒的小姑娘咯咯直笑,原来的腼腆不翼而飞,又用手捏捏小男孩的红脸蛋:“大的婶子也极喜欢。”
王氏见状才笑道:“婶子给你们,就拿着吧,还不谢谢婶子。”
瑶光拦着不让孩子们行礼,抱起小丫头,招呼王氏母子进了屋子,端出些糕点给两人放在小凳子上:“自家做的,吃着玩吧。”大人看着孩子,说些闲话,主要还是王氏向瑶光介绍些村里的人事,田里的庄稼,园子里的菜如何之类。
“想不到弟妹这样的大家小姐于农事也精通的很。”王氏指着院子里已经很有精神的小白菜。
大家小姐?
从前是,如今她只是郑三郎的妻子,一个猎户家的妇人。
她笑着摇头:“哪里有什么大姐小姐的,只是我笨些,劳嫂子教了我,三郎也帮着弄的,这还多亏了嫂子给的菜苗精神壮实呢。”
见着菜园只种了两畦白菜,其他的地方还空着,便问道:“弟妹,那些空地也要种菜么?这么白放着可惜了,嫂子家里倒是还有些菜种,白放着倒也可惜,不如明日拿来种下,不过两个月就能拔来吃了。”农人习惯,见着空地就觉得浪费,说完了又觉得冒昧,只得再想些话来圆场,不由得有些讪讪。
“嫂子说的很是,正要向嫂子求些菜种呢,有些不会的,还得劳烦嫂子教我。”笑着向王氏福礼。
王氏笑着摆手“妹子太客气,嫂子别的能耐没有,种田种菜却是打小就会的,咱新安村里也算数得着的,有什么只管说,就那块菜地别看不大,栽好了,保管让妹子家缺不了菜吃。”又说些种菜的经验给瑶光。
王氏带着孩子陪了瑶光整整一日,下晚郑钧回来,才见张大牛来接,知道是郑钧安顿过的,瑶光心里过意不去,把郑钧的猎物里的一只肥兔给王氏带回去,王氏推辞不过,定好第二日再来,一家子回家去了。
夜里,瑶光枕在郑钧胸前,听着他稳健有力的心跳声,轻抚他有些粗糙的脸颊,趴起身,水润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他:“三郎,咱家很安全,一点危险都没有,我自己在家一点关系都没有!王嫂子家里也忙,怎好让人家总过来?”知道他疼自己,舍不得自己孤单一人,总请王嫂子过来陪她,可农家妇人哪有空闲的时候?她心里过意不去,也不愿意像菟丝子一般只知依附着男人,她要与他比肩而行,打理好他们的小家,在他累了的时候也能给他依靠。
郑钧蒲扇般的大掌轻握她放在自己脸上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深邃的眸子带着灼人的目光,仰头轻吻她的唇角,声音暗哑道:“知道了,以后不会了。阿瑶,夜深了,早些歇息吧。”说完扬手熄了窗前的烛火,翻身径直带着怀里的阿瑶亲赴巫山行云布雨去了。
第二日戍时天大黑了,郑钧才回来。
☆、第十章 遇狼
将马牵回马棚,添了草料和饮水进屋。
吃过晚饭,郑钧洗了澡汲着鞋出来,穿着瑶光新制的夏衫,是这里乡人爱穿的上下两件的短褐,用得是淡青色的细棉布,坐在离瑶光最近的椅子上,湿漉漉的头发还滴着水珠,眼巴巴的看着瑶光,瑶光无奈地白了他一眼,不就是没有陪他吃晚饭么?刚和王嫂子吃过不到一个时辰,谁还能吃下。
起身那条干毛巾要给他绞干头发,郑钧反身站起来,半扶半抱的把瑶光抱至床上坐下。
瑶光气恼,瞪了他一眼,伸手捶他。
郑钧握住她捶过来的小手,坐在床前的脚踏上:“阿瑶!”舔着脸,小狗似的,把头伸过去让瑶光给他擦头发,瑶光被他逗乐了,轻笑着,捏了他脸颊一下,逗小狗似的:“三郎乖,阿瑶给你擦头发。”用毛巾将他的头发一缕一缕的绞干。
郑钧靠着床,长手长脚的向后抱住她,俊朗的面庞仰视着她:“阿瑶,我想你了,你有没有想我?”低沉的声音带着些暗哑,颇有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慨。
瑶光有些无语,白了他一眼,才不过几个时辰没见好不好?给他绞干了头发,用梳子梳开,拿缎带松松的系好,刚一松手就被他铁臂一绕抱至膝上,瑶光不防被他吓了一跳,恼恨的轻捶了他一拳,郑钧握着她的小手,低头伏在她的脖颈间,深吸一口她芬芳的体香,半响不动,“二郎”瑶光有些担心,莫不是今天遇到什么事了,轻抚他的颈项。
郑钧搂紧怀里柔软躯体,有些心猿意马,低沉暗哑的轻笑道:“阿瑶,夜深了,我们歇下吧。”瑶光一窒,在他腰间恨恨的掐了一把:又不正经,这人真是,害她担心。
郑钧轻笑着,依旧伏在她的发间,舔舐着她的玉颈,大掌在她柔软的身体上游移着。
脖颈间被他灼热的呼吸和湿漉的舌头弄的全身麻痒,不由得身子一软,靠在他身上,“三郎……唔!”
还想问问他出门的事可顺利,被他不安分的手搅得失了神智,有什么话只得等明天再说。
七月十五是鬼节,这天下午,郑钧带着瑶光去爹娘兄长坟上祭拜一番,郑家祖坟在新安村西头山脚下的一片山林里,离村子不远,与郑宅之间隔着新安村的大片田地。上完坟,郑钧扛着培土的铁锹,铁锹上挂着装供品的篮子,一手握着瑶光柔软的玉手顺着林间的小路走出林子,瑶光怕人看到,几次挣扎都挣不脱,恼恨的要掐他,郑钧见妻子恼了,连忙陪笑道:“这山路不好走,拉着点,小心摔倒,别怕,这一片一般不会有人过来,等会有人就放开,放心,你相公的眼好使的很,一准儿不让人瞅见。”
瑶光无奈,白了他一眼,倒是不再挣脱,任他握着手,转头去看路边的风景,新安村地处大山脚下,景致很是不错,密密的山林,兴许是石多土少的缘故,树木都不甚粗壮,林间的鸟儿叽叽喳喳,声音清脆悦耳,出了林子,山脚下还有一条小河,河水清澈,河底白色卵石密布,稍稍走近就能听到哗哗的流水声。
瑶光驻足河边,顺着河流看去,怎么看怎么眼熟,不禁拉着郑钧说道:“这条小河真眼熟,遇见你那日我就是沿着这样一条小河跑出来的。”
郑钧自然知道,想起那天晚上同手同脚越叫越跑的小妻子,心里笑翻了天,只面上不显,还做出倾听的模样,让她继续讲。
“三郎,我觉得这世上定是有鬼怪的!”说起那晚河边惊魂,不由得打个寒战,反手握住了他握着自己的手,温热的触感似乎缓解了刚刚升起的些许寒意。
回过神来,郑钧却半响没有什么反映,扭脸去看他,却见他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有些扭曲的脸,有些担心,有些疑惑。
“三郎,你怎么了?”
“哈哈哈哈哈哈……”
郑钧再也憋不住了,开怀大笑,笑着笑着,瞥见自家媳妇越来越黑的脸,讪讪的止住了笑,给她解释那晚遇见她差点被狼吃了,又同手同脚跑路的事,说着说着,又咧嘴要笑,被媳妇一瞪,轻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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