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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前方有诈-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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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有王珏以家族相要挟,后有桓昱来夺杯,谢菀顾不上多想,退后两步躲开与她隔着几案的桓昱伸过来的手,举杯仰头,又是一饮而尽。
桓昱呆如木鸡,谢菀红了眼眶,看完一场戏的王珏,漫不经心地撇撇嘴:“你二人,还真是无趣。”
谢菀饮下的毒酒,并未使其当场殒命,因为她原本就计划着让王珏在宴席结束一段时间后因“急病暴毙”,再以时局为重做借口,劝说王珏手下秘不发丧,身为王珏心腹的桓昱肯定站她这边,由他从中斡旋,挺过这段时期,一切都会好起来……可惜啊可惜!
因为下定决心要取王珏性命,又考虑到王珏身边人才济济,所以谢菀选定一种无药可解的奇毒,二日后,谢菀在桓昱怀中毒发身亡,弥留之际,终于问出藏在心里多年的疑问:“九郎,你可曾爱过我?”
面容憔悴不堪,眼中血丝密布的桓昱,想也不想,脱口而出:“爱过——阿莞我爱你!”
看到桓昱这般表现,谢菀勉力提上一口气,伸手去摸桓昱的脸,但她实在力不从心,还是桓昱半空接住她的手,助她一臂之力完成这个动作,手贴上桓昱凹陷的脸颊,谢菀勾勾嘴角:“还在撒谎,你并非贪慕权势之人,倘若不是心里还未放下她,又岂会不肯带我走?”这段话她说得断断续续。
被噎住的桓昱,半天回了她一句:“阿莞,对不起。”
谢菀喘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但你能这样哄我,我真的很开心。”眼神涣散,气息越来越微弱,“九郎,你说我缘何如此的倾心倾慕你?甚至为你罔顾道义,铸成大错,倘若有来世,有来世的话……”
桓昱接过谢菀的话茬:“有来世的话,我会先来找你,爱上你,然后找到一个安定太平的地方,幸福快乐的白头到老。”
谢菀香消玉殒后,王珏扯着“鼠辈谋害我王氏主母”的旗号,借故清理掉谢氏族人中的异己,又红口白牙地攀咬桓氏和其他世家,搞得门阀贵族们也开始人人自危。
至于谢菀,她活着王珏都懒得看她一眼,何况变成一具尸体?但桓昱不忍心让谢菀就这样籍籍无名的死去,他要将她风光大葬,便同王珏商议,说既然因谢菀的身故而去大张旗鼓收拾掉一众借着士族威望,对他王珏指手画脚的匹夫愚妇,又岂能叫谢菀的后事贻人口实。
口实不口实的,王珏不在乎,他睥睨桓昱:“那日我说要谢你,确是真心实意,毕竟这些年有你作陪,叫我玩得很是顺遂,而今次阿莞也算帮了我的忙,罢了,你想怎样便怎样罢。”
谢菀的葬礼,是多年未见的隆重,至于其遗体,最后肯定是未被葬入王氏祖坟,究竟藏在何处,司马润便不得而知,此后桓昱向王珏讨得一个虚职,进到皇宫,镇日毒蛇一般紧盯郁郁寡欢的司马润,直至其驾崩……
说到最后,司马润直言不讳道:“这便是和桓昱和谢菀,他们前世虽开出恶花,不得善终;但今生潜心向善,到底修成正果,戗歌,你最是重情重义,肯定会留下来,亲眼见证你表哥和谢菀的婚礼吧?”
原来桓昱为她做的,远比她知道得多得多,他待她如此,今生他喜结良缘,只是邀请她做个见证人,又不是难于上青天的事,而且就算再过七天,也没超出她原计划的日期极限……就等几天再走吧!
沉浸在纷杂情绪中的卫戗,没有去看司马润,在他又一次追问后,含糊地应了句:“表哥大婚,我自然不会缺席。”
司马润放松地轻笑出声:“那真是太好了。”
卫戗蹙眉:“嗯?”
司马润:“我是说,那样我们就可以一道出境了。”
卫戗甚嫌恶,正要起身,忽听前方传来一声温柔轻唤:“卿卿——”
☆、礼义廉耻
从横眉冷对到笑逐颜开; 只是一瞬间的事; 看得司马润心底又是一阵刺骨的冰寒; 直觉反应就是要出手阻止,然而卫戗却机敏逃脱; 欢快地奔向那个偷妻贼; 笑盈盈道:“不都说让你歇着; 怎么又过来了?”
王珏冰冷视线携着显而易见的不满,扫过紧随卫戗身后跟过来的司马润; 连个虚礼招呼都懒得同他打; 低头对上卫戗; 霎时春花烂漫:“耽搁了这么久; 叫我如何不紧张,与其在家焦虑不安; 不如过来瞧瞧。”
被挂怀的卫戗心里涌起暖意; 但脸上却是滴水不漏:“我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什么好担心的?”
王珏伸手来牵卫戗的手:“再强大; 也终归是个女子。”
且不论说者有意无意,身为旁听者的司马润绝对是有心的——前世他一次又一次送她上战场,最初的时候确实有些不放心,到后期习惯成自然; 甚至隔三差五还因为种种原因给她拖后腿;而这个姓王的竖子; 在这样安定的环境中,因她回去晚了点就开始紧张,颠颠跑来; 两相比较,天差地别!
牵上手之后,他二人连句“告辞”都不说,失礼至极地转身就走。
王珏软语道:“到家后,我先带芽珈去吃了晚饭,估摸着你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来,我便到后厨要了一点生鲜食材。”
卫戗不解:“要生鲜食材干什么?我又不会做。”
王珏轻笑道:“没关系,我会。”
卫戗才不信他:“口出狂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家贵子会洗手调羹?”笑出声来,接着又抛出一句老生常谈,“连我都知道,君子远庖厨。”
王珏摇头道:“入其俗,从其令,这里非但没有君子远庖厨的说法,反倒推崇男人应该拥有一手好厨艺,翠娘同我说,想要要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并送了我两本烹饪书。”
卫戗眨眨眼,最后干笑道:“翠娘她——嗯,真是个好姑娘!”
长年带兵打仗,对食物并不格外挑剔,何况这会儿心里还揣着事,所以卫戗对于晚饭吃什么,并未抱持多少期待,倘若一个五谷不分的小郎君,看两本书就能做出美味佳肴,那么满腹兵法的赵括就不该遭秦军射亡,并带累四十万赵兵被坑杀……
被桓昱和谢菀前世震撼到的卫戗,转念就把吃喝抛诸脑后,更是完全忘记还有一个司马润在,自然而然地与王珏道:“先前我匀出一个月时间,现在才过去二十来天,表哥将在七日后成亲,所以我想喝完他的喜酒再走。”
王珏静默片刻后,点头道:“嗯,听你的。”
卫戗斜睨过去:“你都没有自己的主见么?”
王珏低笑一声:“我们家讲究妇唱夫随。”
卫戗疑惑道:“从未听过王家有这种规矩。”
王珏:“我们家——你我和我的家。”
脚下是开阔平坦的花路,两侧是流光溢彩的夜景,身边是情投意合的爱人,听着他的话,迎着习习夜风,卫戗心湖再次澎湃,半晌,眉目弯弯,憧憬道:“阿珏,等阿濛康复后,我们就去找一个像这样静谧祥和的地方,与世无争,平安度日。”
王珏听了这话,突然停驻脚步。
被王珏拽住的卫戗扭头看过去:“?”结果他却松开了她的手,卫戗,“??”然后她就他一把搂入怀抱,嘴唇凑近她耳畔:“好。”眼中万千星光,“戗歌,我爱你!”
好像饮下琼浆玉液,醉了一般晕陶陶的卫戗,在短暂的错愕后,遵从心意,抬手环抱住王珏腰身,喃喃回应他:“阿珏,我也爱你!”
始终跟在他二人身后的司马润:“……”默默劝慰自己:静渊,放往心里去,你又不是不了解戗歌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羞涩如她,要不是别有用心,又岂会做出这样的言行,这分明是因为你在,故意表演给你看的,你要为此伤心痛苦,可就中了他们的诡计!何况上辈子跟那邪魔斗了大半生,他是个什么东西,你不是最清楚不过,爱?戏言而已!
即便这样说,可看到已经抱作一团的二人还不满足,竟又得寸进尺地亲到一处,司马润还是红了眼珠,终是忍无可忍:“你二人可还知道‘礼义廉耻’?”
忽闻这鬼吼鬼叫的一嗓子,惊醒浑然忘我的卫戗,只见她打了个激灵,扭头看过来,不解道:“殿下怎么还没走?”
司马润眯眼细观察,确定卫戗并非作伪,而是当真不知他就在他们身后,心口那个痛,难以言喻……板起脸来:“公众之所,你们竟做出这等苟且之事,成何体统?”
王珏将卫戗护在怀,哧地一笑,眼底却亮起寒芒,歪头眄过去:“殿下初入此境,想来还不太清楚这边的规矩,在这里,情到浓时,做出亲昵举动,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举动,倘若哪个见此情景,跳出来说三道四,是会被大家诟病为不懂人情世故的老八股。”
自然,王珏这番话三分说给司马润听,七成是在安抚卫戗,要知道在他们初入此境时,翠娘领他们去看皮影戏,便曾对他们说过“公共场合,注意一下言行”,但卫戗好不容易任他予取予求,甚至可以当着司马润的面,全然放松地回应他的纠缠,要知道让一个保守矜持的女子做到这个程度,是何等不容易,可不能让那个家伙抡起礼仪大棒,三两下又给打回去。
看着司马润那怒目圆睁,却又不得不隐忍克制的模样,王珏被很分外窝心的取悦了,倒也生出再跟司马润扯几句的闲情:“我与内子,情深意笃,兴致来了,时常如此,殿下若是实在看不惯,转过身去便好,又何必非要为难自己呢?”
听听这个话,你说气人不气人?脸红脖子粗的司马润,怒极反笑:“未经父母,无媒无聘,何谈‘内子’?当真是昧着良心说话,诡诈小儿诓骗无知妇人的伎俩,不对,说错了,本就没长心的冷血妖物,何来昧着良心之说呢!”
卫戗心下一咯噔,错愕地看向司马润,“冷血妖物”是他在气头上,随口扯出来的气话,还是他知道了什么?他进入此境,当真是为了崔景铄等一众世家子弟,还是有什么其他目的?
心中惴惴,面上却还是一派冷静淡漠,卫戗斜瞟司马润:“殿下若当真恪守礼仪,便该明白谨言慎行的道理,即便下官胸无点墨,不曾研读圣贤书,却也知道出口伤人非君子之德行。”最后冷笑一声,“至于我与外子的婚姻之事,便不劳殿下操心了。”转向王珏,“感觉有点饿,我们回家吧,今晚一定要好好品尝我夫君的手艺。”
王珏爽快道:“好。”
他二人再次不告而别,将司马润撂在原地,携手走向牵引车。
司马润在原地木头一样杵了一会儿,眼见卫戗和王珏渐行渐远,到底心有不甘地追过去,在轨道车关门之前,凭借敏捷的身手钻上车,目光在车厢里一扫,看到卫戗和王珏坐在倒数第二排的双人座上,不做他想,直接迈步走过去,在他们身后的长排空座上坐下,并在王珏视线扫过去时,拱手笑道:“贤弟,愚兄今晚也未进餐,叨扰则个。”
简直就是一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卫戗翻个白眼,反正在后面,眼不见心不烦,但又不能当他不存在,说话还是要注意一些,譬如“阿珏”这个称呼,还是不要叫了……
回到公寓,打开房门,就见笑眯眯地芽珈站在里面,只是看到司马润,立马变脸,眨了眨眼,接着像只见到老鹰的兔子,嗖嗖跑回房间。
卫戗扶额:“我的小芽珈被吓到了。”看了王珏一眼,“我过去瞅瞅。”
王珏点头:“好。”但在卫戗迈步之前又补上一句,“哄好了就来厨房。”
卫戗:“嗯?”
王珏粲然一笑:“过来看你夫君的好本事。”
卫戗愣了愣,继而抿嘴笑起来:“好。”
司马润:“……”
卫戗追到芽珈房间:“怎么了?”
芽珈拍着心口:“不好……芽珈……不敢看。”
卫戗展臂拥芽珈入怀,轻拍她后背安抚她:“芽珈莫怕,莫怕,姐姐在这里,坏人不敢怎样。”
片刻后,芽珈不再战栗,抬起头来:“我好了……戗歌没吃……姐夫……要做饭……给你。”
卫戗明白芽珈是让她去找王珏,确定她当真没事了,卫戗步出房间,迈进厨房,然后目瞪口呆地看着梳着马尾,系着围裙的王珏,娴熟利落地操刀将砧板上的菜切成均匀的丝条。
王珏似乎有感应一般扭过头来:“过来了。”手下动作未停。
回过神来的卫戗盯着快速起落的菜刀:“你学过?”
王珏摇头:“不曾,初次尝试。”
方才是惊,这会儿是吓,卫戗三步并作两步,与站在门里的司马润擦肩而过,蹿至王珏身侧,按住他的手:“新手,不看刀还这么快,伤到自己怎么办?”
☆、人间烟火
王珏停下手上动作; 一双因微笑而弯曲的眼睛焕发着异样光芒; 明知故问道:“夫人是在为我担心?”
卫戗瞪了他一眼; 没好气道:“废话连篇。”边说边伸手去接王珏手上的菜刀,结果被王珏闪避开; “虽然都有杀伤性; 但切菜和砍人是全然不同的两套操作; 你还是歇歇吧,就站在这里看着我来就好。”
司马润:“……”我为什么要跟来?
卫戗又看了一眼砧板上的菜丝; 暗自评估一番; 上阵杀敌; 她惯用长戟; 平日里则是佩剑防身,像王珏手上菜刀这样短而宽的刀具; 倒是从未接触过; 怕是挥舞起来,远不如王珏这水平; 便不要添乱了罢,于是顺从地退后一步。
进入此境,听闻有超凡脱俗之人,用不食人间烟火来形容; 是说烟火等同于浊气; 被浊气所染,也便无法出尘如仙,但眼前被油烟环绕的王珏; 却让卫戗生出一种即将羽化登仙的恍惚感,到底忍不住,来到他身后,展臂环抱住他腰身,喃喃:“阿珏,你不会离开我吧?”
沉默半晌后,王珏才轻声回应:“戗歌,我们这一世,一定会白头偕老,宝贵双全。”稍顿,又补上一句,“非但此生,还要下辈子,生生世世。”
卫戗手臂施力,抱紧王珏,额头抵靠上他的背脊:“阿珏,我们一言为定。”
王珏温柔地拍拍她的手,坚定道:“好,我们一言为定。”
被彻底遗忘的司马润:“……”我站在这里干什么?
没多长时间,王珏便掂量出四菜一汤,坐在桌前,品尝色香味俱全的趁口饭菜,卫戗默默收回先前那番关于烹饪和打仗的评说——事实证明,世上当真有天纵奇材,就像她自己,肚子里没装几条兵法就敢承接军务,好像本能的就会排兵布阵,前世曾在一次大战后凯旋,庆功宴上,开怀畅饮的司马润曾当众点评她:“卫戗实乃为战斗而生的不世武将。”有夸说之嫌,然而由此可见,她在这方面确实有些能耐;而王珏在洗手调羹方面,悟性也是极高的……
王珏也为自己准备了一副碗筷,先前他带芽珈去食堂,但并未用餐,说是要等卫戗一起吃,这会儿有卫戗在,他便生出好胃口,与他同餐,卫戗也感觉饭菜更香,然而此刻却有些特殊情况,面对坐在她对面那个不请自来的家伙,还真是影响食欲,结果挨她坐着的王珏坏心眼地笑道:“时间仓促,只做了这几样,改天我在给你好好准备一桌,至于今天晚上嘛——”尾音拖出去老长,最后竟补上一句,“喂你可好?”
好屁好,她又不是重病患,连双筷子都提不起来,喂你个大头鬼……然而即将脱口的拒绝,在对上司马润锋利的视线,瞬间吞咽下去,卫戗转头看向王珏,含羞带怯点点头:“好。”
司马润拍案而起,在对上卫戗的冷脸后,克制地笑笑:“多谢款待,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卫戗不耐烦地掀掀眼皮,这个司马润,虽然骨子里宿着一条老黄鼠狼,可外头这副欺世盗名的臭皮囊却生嫩着呢,还在生长中,饭量本该不小,眼下却只草草吃了几口饭,依礼来说,即便他吃饱,身为东道主也该客套地劝上两句,何况这明显没吃好的情况……
然而卫戗目光冷淡地瞥过司马润面前和茶盏差不多大小的饭碗,没有剩饭,点头道:“殿下好走不送。”
于是司马润的臭脸更加扭曲,他咬牙切齿:“本王初来乍到找不到回去的路,夜已深,岂好劳烦二位送本王回驿馆?这里刚好有三间卧房,就请戗歌与芽珈挤一挤,本王在戗歌房间将就一晚便好。”
出乎司马润意料,卫戗并未坚持轰他走,反倒爽快道:“哦,殿下如若不嫌,便在此屈尊一晚吧。”
见卫戗不像先前那么排斥自己,司马润心下稍宽,表情也缓和了,结果高兴没到半个时辰,愕然发现洗漱完毕的卫戗自然而然走向王珏房间。
先前卫戗收拾碗筷,王珏去洗漱,司马润趁机踩盘子,确定芽珈始终躲在自己房间,并反锁了房门,而王珏洗漱完毕后,走向距芽珈房间较远的那间房,他还跟过去扫了几眼,结果衣衫不整的卫戗也往那房间钻,搞什么?
动作敏捷的司马润,闪身至王珏门前,堵住卫戗去路,抬手指着芽珈的门:“你妹妹房间在那边,你跑这儿来干什么,回去!”
卫戗抬眼直视司马润,坦然道:“夫妻二人同床共枕是合情合理的,殿下未免管得太宽了点。”
得到这个回答,比先前在厨房亲眼目睹她和王珏搂搂抱抱更扎司马润的心坎子,他的脸色瞬间煞白,结巴道:“你们,无媒无聘的……圆,圆了?”
含含糊糊,卫戗却听明白了,她面不改色反问道:“此乃下官与外子的闺阁私事,于情于理都不必与殿下言说吧?”又拱手,皮笑肉不笑,“劳驾殿下挪挪脚,下官疲乏,想早些歇了。”
即便是自己的幕僚家臣,依常理来说,多半都不会过问他们和谁睡觉的问题,何况卫戗并又不是他属下,哪怕搬出三从四德来,他个非父非夫的外人,又有什么资格阻拦她的儿女私情?
大道理都懂,可让司马润就这么偃旗息鼓,他如何甘心?仍端出一股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堵在门口:“好,我走还不行么,你回自己房间去休息。”
卫戗改拱手为抱臂环胸:“殿下堵着的,就是下官房间。”
司马润差点被卫戗气吐血,僵持不下之际,房门敞开来,衣衫比卫戗更不整,露出大片奶白色胸膛的王珏站在门里,歪着脑袋与闻声回头的司马润对视:“殿下还不去休息,挡在我夫妇二人门口作甚?”
观其形再听其话,司马润顿觉喉咙里泛起腥,这下真要吐血了。
卫戗趁司马润失神,凭借敏捷身手,蛇形走位蹿进门去,投入王珏怀抱,在司马润回魂开口前,王珏砰的一声甩上房门,差点没拍歪司马润挺翘的鼻梁。
此后,司马润一直蹲守房门口,确定里面没搞出什么不可描述的声音,直到半夜芽珈打开房门,又被他惊吓回去,他才讪讪地回到那间原以为属于卫戗的房间,进屋之后再次确认,才发现这里果然没有多少卫戗的气息,可见没他严防死守,而芽珈那个废物又管不住卫戗,让她肆无忌惮去跟那妖孽鬼混……哼,有她后悔的那一天!
翌日一早,卫戗和王珏都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而芽珈大概是被司马润吓到,气色稍差,但精神头最糟糕的还是司马润,可惜没人有那闲心对他嘘寒问暖,自然,王珏也是不肯再进厨房的——给卫戗做饭是在抓她的心,让司马润享用不过是为了炫耀,一次是稀罕,再次可就该算是伺候人,他才不干呢!
早餐去食堂解决,饭后芽珈还想回公寓,却被卫戗给拒绝:“芽珈,我准备带你去见个人。”
秉持“除去离别之外,戗歌说什么都对”信念的芽珈,乖顺点头:“好……听你的。”
卫戗抬手摸摸芽珈的头,笑道:“近来好像总是听到‘听你的’这三个字。”
芽珈朝王珏看看:“姐夫……总说,我向他……学习,因为……戗歌……喜欢……”
卫戗哭笑不得:“好吧。”
司马润眯起眼:“姐夫?”
惊得芽珈直往卫戗背后躲,也令卫戗刷的一下变了脸:“殿下这是作甚?”
司马润神色复杂地看着这对姐妹,上辈子卫戗这个脑子有毛病的妹妹,可是从未唤过他“姐夫”,当然,那个时候他觉得芽珈是个傻子,让她扮演琅琊王妃,怕她露馅,常年将她锁在王府后宅里,偶尔躲不开,必须到人前,便一遍又一边告诫她,万不得已的时候,她便唤他一声“殿下”,没事就闭嘴……久而久之,除去卫戗回府的时间外,芽珈基本上也就是个关在囚笼里的哑巴……
总不能实话实说吧?司马润在噎了好一会儿后,状似好心提醒道:“你扮作男子,让芽珈这么乱叫一通,给旁人听了去,不怕横生枝节?”
王珏轻笑一声,截过话茬:“殿下无须记挂,我既然让芽珈如此唤我,便是有十成把握能护她们姐妹周全。”
换个人来听这话,只会当王珏这是少年意气,当着心仪女人的面说些豪言壮语,但司马润心里有鬼,再听这话,就觉得像是专门针对他说的,又开始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沉默地生闷气去了,没人搭理他。
卫戗拉着芽珈去找桃箓,想让他帮忙引见一下鎏坡,结果听说桃箓一早就去找鎏坡了,又问鎏坡在哪里,大家便不知道了,不过这境内还有一个奇女子,好像无所不知——于是卫戗拉着芽珈,领着王珏去找翠娘。
翠娘很好找,一问之下确认,她果然知道:“可能是去络渊台了。”
☆、妄自尊大
卫戗心下打了个突; 一种异样的感觉向她袭来:这里竟也有络渊台?
络渊台不同于佛寺、道馆、城隍庙; 遍地开花随处可见; 前世她东征西讨,去过很多地方; 可见到的络渊台却也是屈指可数; 统共就那么几座; 到后来也因为种种原因而被铲平,连块基石都没留下……
卫戗憋了半天; 到底没憋住; 状似一无所知; 开口问:“络渊台; 干什么的?”
翠娘耸肩摊手:“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
卫戗讶异道:“怎么会?从我们进来第一天开始; 就由翠娘姐姐带着; 相处这些时日,让我感觉翠娘姐姐是无所不知的。”
翠娘双手摆了个打住动作:“得得; 别给姐姐我戴高帽,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用李叔他们的话说; 我就是个小丫头片子; 常规的东西大家都知道,那络渊台才修建起来没多久,映秀峰那片儿; 又不是能够随便游玩的地方,别说是我,怕是李叔他们也不清楚那台子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闻听此言,卫戗心下愈发不安起来,忙安慰自己:戗歌,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临沂的络渊台建成差不多快有十几二十年了,只是用作祈祷献祭,和相关庆祝活动的台子罢了,此地的络渊台,大抵也就那几个用处,至多再加一项“约会的新景点”,嗯,一定是这样的!
其实李逵回境,翠娘又要去读书,他二人便重新做过交接,现在卫戗他们的向导本该是李逵,然而找上翠娘,她照旧知无不言,并送佛送到西,直接将他们送到距离络渊台最近的岗亭。
站在岗亭前,翠娘向里面的工作人员介绍,说卫戗他们是“贵客”的朋友,劳请其帮忙给通个信儿。
工作人员听完翠娘的话,微笑着跟卫戗他们打了个招呼,说了一句:“那边有长椅,诸位请坐,稍候片刻。”然后转身回亭中,不知鼓弄了些什么便又出现,翠娘起身和对方辞别,又朝卫戗他们挥挥手,“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就不陪你们了。”
卫戗起身道谢辞别,接着坐下来等那个工作人员去报信,结果人家死守岗亭,就是不走。
就在卫戗忍不住,想要问问那工作人员什么时候去给报信之际,却有人先她一嗓子叫起来:“呦呵我的小蔷薇,师兄□□叨着你呢,还想着回头就去找你,没想到你竟先一步前来寻我,果然你我最是心有灵犀。”
卫戗站起来,王珏挡在她身前,皮笑肉不笑地面对说话间便闪到眼前的桃箓:“别误会,只是让你给鎏坡传个话。”
求人是这么求的么?卫戗嘴角抽抽,抬手推开王珏,迈步来到桃箓面前,拱手:“仙家……”
在卫戗站出来的瞬间,桃箓又祭出自己那柄招眼的羽毛扇,像个含羞带怯的小姑半遮了脸,笑得比临沂城中头牌花魁还妩媚,听到卫戗称呼后,移开羽毛扇,一本正经纠正道:“叫师兄。”
卫戗僵硬笑笑,含糊地来了句:“师兄。”一闪而过后,立马接茬,“可否劳烦师兄帮忙引见,我想见见鎏坡大人。”
桃箓嬉笑:“想见我师兄,随便找个人捎句话,坐家里等着便是,何必大老远专门跑这一趟?”
卫戗连僵笑都维持不住,索性不再折磨自己的小脸:“师兄莫要说笑,我有正经事,欲向鎏坡大人请教。”
桃箓撇嘴:“谁说笑了?即便你们不过来,我师兄也是要去找你们的。”
卫戗:“?”
桃箓挥挥扇子:“罢了,这附近有座观景阁,师兄就在那里,小生这便带你们过去。”
卫戗微笑拱手:“有劳师兄了。”
没走几步,拐过遮挡视线的树墙,便瞧见一座三层高的楼阁,底层最大,中间次之,上层最小,木质结构,飞檐斗拱,是境外常见的古朴形态。
桃箓像回自己家一般,径自开门走进去,感觉到卫戗三人没跟上,回过头,挑挑眉:“莫不是要我师兄亲自下来迎接?”
卫戗忙摇头:“岂敢岂敢。”忙不迭牵着芽珈跟上去。
没走几步,就见穿着藏青色贴身翻领短衣,搭长裤和革靴的鎏坡步下台阶走过来,卫戗定睛再看,他今天这身有点像胡服,虽然依旧胡子拉碴,但整个人却透出显而易见的精气神,反正怎么看怎么不像一把年纪的老人家。
鎏坡径直来到王珏面前,王珏在卫戗的眼神威逼下,冲鎏坡拱手一揖:“王珏见过鎏坡大人。”
“我知你已久。”鎏坡微笑回礼,“不敢妄自尊大。”
知他已久?卫戗愣了愣,转念一想,鎏坡也是魁母的高徒,而王家兄弟这些年一直受魁母照拂,所以鎏坡知道他们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待卫戗也和鎏坡打过招呼后,一行人上到三楼坐下来,卫戗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鎏坡对芽珈进行了较为细致地观察和测试后,确定芽珈是典型的“学者症候群”,说这是一种认知障碍……
卫戗心中一阵激动,忙追问:“可有医治之法?”
结果鎏坡绷着脸摇头:“此症多半是大脑遭受不可逆的损伤,请恕我无能为力。”
卫戗眼底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见她这模样,鎏坡又补充道:“我水平有限,帮不上什么忙,但家师不同……”顿了顿,“听说你们此行便是要去拜访家师,到时可一并给她瞧一瞧。”
失落确实有,但也只是转念之间,毕竟前世卫戗遍访天下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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