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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前方有诈-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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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戗没理他们,吃完之后,掏出一把五铢钱买到可靠消息,让大家留守客栈,她只带上裴让、祖剔和乔楚,四个人直奔目的地。
  就在他们策马而去的同时,客栈三楼一间客房的窗户微微敞开一条缝,露出一只狭长的丹凤眼,盯着卫戗等人,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街角。
  出乎祖剔和乔楚的意料,卫戗见到那三具烂肉似的残尸,非但没现出一丝一毫胆怯或作呕表情,反倒大步上前,一把掀开盖尸的白布,就着敛房墙壁上的油灯仔细查验起来,看那神态,完全不像在咬牙强撑,倒是叫他们刮目相看。
  他们当然不可能知道,她曾在尸山上扒过人头,血河里捞过断指,那些可都是她曾经并肩作战的伙伴,相对而言,这三具陌生残尸真是小意思了。
  “他们应是活着的时候被拗断四肢,然后由善啮之物咬破肚皮,掏食内脏而亡,死后被拧下头颅。”卫戗查验过后,总结道。
  乔楚好奇追问:“何以见得?”
  卫戗指着眼前断臂:“被活着啮噬肚腹,疼痛非比寻常,此人曾不顾断肢剧痛,甩动断臂驱逐聚在他身上的东西,而这些挣扎的痕迹,不是死后所能产生的。”她还翻动残尸指给他们看:“而且你看这里和这里,全都是剧烈的翻滚挣扎所造成的。”
  乔楚:“呕……”
  祖剔伸手拍拍乔楚:“行了郎君,您就别刺激乔老弟了。”扫了一眼那密密麻麻的血洞,也不由捂嘴,咕哝道:“我等知道您不愧为南公弟子了!”
  卫戗白了他们一眼,绕到尸身正上方,指着脖颈上参差不齐的皮肉:“如果不是猛兽所为,那么拧下他们脑袋的家伙,手劲非同小可!”
  乔楚强撑着凑过来:“杀人总要有个理由吧……”因为对境魑心存怀疑,所以有什么疑点都往他身上扯:“难道是身份被揭穿,所以老羞成怒杀人灭口?”
  祖剔看也不看,随手指向那被掏的干干净净的腹腔:“杀人灭口需要搞成这样?”
  乔楚也不看:“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祖剔撇嘴:“变态杀人不需要理由,或许他们只为了杀着好玩!”说完之后,却转头看向卫戗:“郎君,你怎么看?”
  卫戗沉思片刻:“我们明早还要赶路,没时间在此研究他们三人究竟因何而亡,只要确定这件事和那个境魑有没有关系便好。”
  祖剔皱眉道:“但要确定他们的死和境魑有没有关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来之前他们也都去打探过,他们死亡地点有点偏僻,没人目击他们死亡的经过,甚至连惨叫声都没人听到。”
  卫戗皱眉道:“他们死后不久就被人发现,所以说那里也不算十分偏僻,而且他们死亡的过程很漫长,竟没人听到惨叫,莫非是被拔了舌头?”
  乔楚啧啧有声:“不管怎样,这哥仨死得可是够惨了!”
  祖剔伸手比比他们人头的大小,抬眼看向乔楚:“你说,那装神弄鬼的家伙背着的三个东西,是人头的可能性有多少?”
  乔楚模仿他之前的神情撇嘴道:“你不说寻常的宵小之徒,背着都嫌浪费体力么?”
  祖剔耸肩摊手道:“而今祭祀,多用猪羊牲畜,但保不齐有些偏远地区还保留着人牲的祭祀习惯,那厮本就是个邪门歪道,弄三个人头当贡品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啊!”
  乔楚想了想,提议道:“不如这样,你想办法把他引出去,并拖延一段时间,我进去瞧瞧,他那竹笈究竟装的是不是人头?”
  祖剔用眼角余光扫视他:“撂倒三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身手可不一般,我功夫不好,乔老弟是新任平西将军的心腹侍卫,定有过人之处,此等手脑都须了得的重任,还是由乔老弟出马,而且乔老弟你见着尸体,脸都白了,万一他那布里裹的真是人脑袋那种恶心玩意,你也受不了,所以还是由你引他出来,我进去查看吧。”
  乔楚也没逞强:“呃……我功夫也不好呢!”
  他这话是真的,卫戗知道,乔楚几人出自贫寒,少年时期跟着落魄游侠学个一招半式,没什么体统,即便被司马润收到门下,可他资质有限,再怎么训练,勉强够上三流水准已算难得。
  “我去。”裴让挺身而出。
  卫戗摇头:“还是算了。”
  祖剔呲牙道:“万一他是打算把我们骗去当人牲呢?”
  卫戗想也不想:“此三人如果死于人手,那么凶徒定有驱动鼠兽之法,真是那个境魑所为,你进去打草惊蛇,只会叫他提前下手,没准还会觉得你比那三个家伙长得俊,把你脑子也这么拧下来,换掉一个长得格外丑的,背你上路。”
  祖剔摸摸自己的脖子:“那还是算了吧。”
  卫戗又细细查看一番,没发现什么有利线索,时间不早了,把敛房恢复原样,也便退出来了。
  回到客栈,留守者没发现异常,卫戗洗洗干净,躺在榻上将思路整理一遍,慢慢睡去。
  翌日天不亮,卫戗便起了身,就着昨晚预留的净水简单洗漱一番,背上行囊,开门出来,裴让和祖剔等人具已整装完毕,恭候着她,而那边乔楚等人也都穿戴整齐,匆匆走来。
  卫戗点点头:“吃完饭就走。”
  迈进客栈大堂,背着竹笈,戴着帷帽的境魑坐在显眼处,见到他们,立刻抬手招呼道:“这边——”
  周遭景物都处于迷蒙状态,他还打扮成这样,虽然卫戗理解他应该是担心被狂热的信徒们发现“境魑真君”的身份,继而围追堵截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才会刻意伪装起来,但他这样更扎眼好吧!
  更叫卫戗惊奇的是,周围明明有不少人,竟没一个侧目的,看来大家果真都是走南闯北见识广泛的淡定人。
  卫戗给众人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走上前来,拱手道:“境魑真君,看你这装扮,想必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去处理,昨日是我等考虑不周,商量过后,决定还是不劳烦真君。”
  境魑帷帽的帽群很厚,加之此刻光线不好,别说他的表情,是连眼睛鼻子嘴在哪里都不分明,不过他声音却如昨晚一般平稳:“既然如此,那佣金……”
作者有话要说:  外出归来,看见喵星人,开口唤它,它叫着跑过来,但到中途,却突然停住,扭身往回走,我再唤,它往前蹭两步又转过身,于是我调头就走,它又在后面狂追而来→_→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欲迎还拒啊~~~~

  ☆、临阵脱逃

  
  单纯以貌取人的话; 看这位“境魑真君”; 还真是九成九的道骨仙风; 没想到被婉拒之后,他首先想到的竟会是钱财问题; 这实在是出乎卫戗意料的。
  但她转念又想到; 如果要她假扮成什么人; 肯定也会为了配合身份而伪装成贪财或者好~色模样;退一步来讲,如果只是她多心错疑他; 瞧瞧这厮之前干的事; 搞个机关就出来招摇撞骗; 冤大头给钱少了他都不乐意……
  总而言之; 这厮就不是个好东西,思及此; 卫戗皮笑肉不笑道:“昨日我等坏了真君一整天的生意; 以真君能耐,那可不是区区一片金叶子可以抵消的; 既然真君都不与我等计较,我等若是得寸进尺,那可就是不识抬举了。”
  听她这样说,愉悦都从他嗓音里满溢出来:“以施主之意; 我们算是两清了?”
  境魑不纠缠; 卫戗也轻松,说清楚之后,他酒足饭饱再去支他的诈骗摊子; 她吃饱喝足继续找她的诡异前程。
  一行人解决早饭,卫戗去结账,回头却发现境魑的位置空了,她连他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没注意,正好与他们比较熟识的酒保从那位置旁边走过来,卫戗随口问他一句:“小哥,那位客人什么时候离开的?”
  酒保愣了一下:“哪位客人?”
  卫戗也愣了,伸手指向境魑之前坐的位置:“就是之前坐在那里,戴着帷帽的客人啊?”
  酒保以一种十分奇怪的眼神打量卫戗:“客官,那个位置从小的起来忙时,就一直空着。”嘴角抽了抽,小声咕哝道:“再者说,天都没亮,怎么会有人戴帷帽来吃饭呢?”
  “我之前进来时,还和他交谈过的。”
  酒保信誓旦旦摇头道:“诸位客官从后院进来后,直接点餐吃饭,没和任何人说过话!”
  “是不是你在后面忙没注意到?”
  酒保梗着脖子道:“你们这么一大群人,走到哪里都不可能不引人注目,何况从诸位客官进店,便一直是由小的伺候着,小的怎么可能不留心呢?”
  卫戗看酒保这架势不像说谎,放他去忙,但她仍不信邪,回头问掌柜,结果得到相同回复,一头雾水回到座位旁。
  祖剔察觉异常,追问道:“郎君,出了什么事?”
  卫戗指着那位置:“你们有谁注意到那个境魑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祖剔顺着卫戗视线,僵硬的一点点转头看过去,半晌才转回来,笑容牵强道:“郎君,我压根就没看见过境魑。”
  卫戗挑眉:“之前他就坐在那里冲我们招手喊‘这边’,我还给你们递眼神,让你们原地等我。”
  祖剔与乔楚等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摇头道:“没有,绝对没有。”
  卫戗拧紧眉头,转向裴让:“哥哥,你也没留意么?”
  裴让收回盯着那空位的视线,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好像……有点印象。”
  卫戗思考片刻,果断决定:“算了,出发。”
  祖剔迟疑道:“那个境魑……”
  卫戗道:“已经说清了。”抬手揉揉太阳穴:“真要带着这么个主一起走,才更麻烦罢!”
  一行人迈出客栈,天边已现鱼肚白。
  客栈旁边还有一家食肆,门外支着露天大灶,灶上架着几层高的蒸笼,旁边有个棚子,棚下案板上放着一扇笼屉,笼屉内是才出锅的,热腾腾的包子。
  乔楚身后心宽体胖的墨松摸摸鼓鼓的肚子,想了想:“我们买点路上吃吧!”
  卫戗手下的杂牌军纷纷侧目,乔楚尴尬的笑笑,低声训斥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都肥成什么样了还想着吃。”对上墨松委屈的表情,又不忍心了,但语调还是一样的严厉:“快去快回。”
  得令的墨松颠颠跑过去,可叫了老半天都没人应,想着耽搁不得,于是他自己动手,尽管没问过别人想不想吃,但他本着有福同享有饭大家饱的理念,将整屉包子一份一份分装起来。
  文竹和砚梅见他一个人忙活的吃力,也过去搭把手。
  他们这么多人,一屉包子哪里够,又喊了几声,仍是没人应,文竹和砚梅看蒸笼上的大盖已掀开,知道包子好了,便自己动手,又抬下两扇笼屉。
  都是穷苦出身,知道讨个生活不容易,尽管没人守着摊位,但他们也不会贪这不义之财,留下足够的钱财压在笼屉下面,一人拎着十来份包子归队,然后逐个分包子。
  卫戗手上自然也被硬塞了一份,她拎着包子,却望着空空的摊位出神。
  祖剔牵马过来,将踏雪的缰绳递给卫戗,也不满的咕哝:“这客栈的马童也太懒了,添了半槽草料就跑没影了。”
  卫戗接过缰绳,眯眼道:“你难道不觉得,这街上实在太冷清了么?”
  祖剔闻声望向街面:“难道他们全都没有早起的习惯?”嘟哝完,自己立马否定了这种可能性:“方才客栈里明明有不少人啊!”
  卫戗飞身上马:“从我们踏出客栈后,这里给我的感觉就和之前不同了,反正我们马上就要离开,有什么问题,等回来有时间再慢慢研究吧。”
  大家十分赞同,纷纷上马。
  天逐渐亮了,可他们却连几丈之外的景物都看不清了——因为起雾了,很大的雾,触目所及,白茫茫的一片。
  宽敞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就好像他们无意间闯入一座空城一样,纵马狂奔,都已经跑了将近两个时辰,竟还没看到城门,跑在最前面的卫戗减缓马速,直至彻底停下,纵身下马,翻出司马寻找方位。
  一直紧跟着她的裴让和祖剔也下马,三人凑在一起,卫戗盯着司南道:“在我印象中,我们所在的这条街应该是南北走向,可你们看,街的走向和司南的指向出现矛盾。”
  乔楚也凑过来:“这座城郭并不大,以我等速度,至多两刻钟便能走完,但现在已经走了这么久……”抬头看看天:“按理说这个时辰,雾气早该散了,可这雾非但没有散的意思,似乎还更浓了!”
  卫戗抬头看看前路,正考虑着要不要折返,忽然听到一阵若有似无的笃笃声,她惊疑的看向众人:“你们听到什么没有?”
  众人一脸茫然。
  卫戗将司南塞给裴让,做了个让大家噤声的动作,接着伏地仔细聆听起来,确定她当真没有听错,在一座空荡荡的安静小城中狂奔这么久,终于听到除他们之外的人或物发出的声音,怎能不叫人激动?
  刚站起身,又听到有节奏的叮铃脆响声,卫戗再看众人:“这回你们听到什么没有?”
  众人连连点头:“好像有铃铛声。”又过了一阵,乔楚补充:“还有马蹄声。”
  大家站在路边,循声望去,本是先有的马蹄声,后又传来铃铛声,没想到首先拨开浓雾出现的不是骑马的,而是步行的,定睛再看,头戴帷帽,身背竹笈,赫然就是那个一身古怪的境魑,“叮铃”声就是从他身后竹笈下吊着的铃铛发出的。
  卫戗嘴角抽了抽,她这次学明白了,先出声问身侧众人:“你们这次看到戴帷帽那厮没?”
  众人再次点头:“看到了,看到了!”
  周遭的一切都是混沌的白,只有他是多彩的,随着“叮铃、叮铃——”的脆响,悠然徐行在这诡异的街道上,自有一股别样风流,但看在卫戗眼里,却不觉得多么赏心悦目,反倒感觉毛骨悚然,不由呢喃出声:“不是人啊!”
  踌躇间,境魑已到卫戗眼前,揖礼道:“得人钱财,与人消灾,贫道受了诸君的金,却什么也不做,为实于心有愧,幸得诸君并未走远,还在这里等着贫道。”
  卫戗深吸一口气,缓缓情绪后,居然绽开笑容:“真君昨晚与我等言说,今晚天黑之前可到达那处无名山脉,但此刻我们连城都还没走出去呢,如果现在麻烦真君,敢问,我等何时能到?”
  境魑想也不想:“天黑之前!”
  祖剔凑过来:“郎君……”
  卫戗头也不回,抬手制住他的话,稍作斟酌便笑道:“那就拜托真君了!”
  境魑笑应道:“好说。”
  话音方落,便见两人骑马穿出浓雾,直奔他们而来。
  卫戗眯眼看过去,身边乔楚一声欢呼:“是殿下。”
  她的视线对上他的,的确是司马润,虽难掩风尘,但笑得特扎眼——重生后卫戗痛定思痛,总结出一套经验,一旦那货笑得太过温柔灿烂,肯定就是不安好心的前兆,每每如此,她必遭难,所以如今再看他笑成这样,她岂能不觉扎眼?
  “戗歌,让你久等了!”他跃下马背,蹿到她眼前,难掩激动道。
  卫戗冷眼看他,虽说防他之心不可无,但此刻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身为一名武将,惯性思维令她首先想到:“殿下乃平西将军,擅离职守,一旦羌人来犯,军中群龙无首,贻误军机,这罪名该由谁来承担?”
  他脑袋搬家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关键是身为主将的他临阵脱逃,万一羌人趁机作乱,叫他们一败涂地,到时候圣上追究起来,即便她救回父亲,可论罪责罚,主要原因还是她那个身为护羌校尉的爹没有按时回返,在如此紧要关头,她爹的司马和长史也相继跑没影,这才让“没什么经验”的司马润前来顶替,主要责任还在她爹头上,所以司马润万万不能败,一旦败了,他们卫家轻则发配,重则杀头……
  “你放心吧,那边已经没事了。”他言笑晏晏道。
  既然活了两辈子的狐狸精这样说,那羌人的问题便是真的结局了,但解决的这么容易……卫戗斜眼睨着他,忍不住问了句:“殿下是何时知晓家父失踪的消息的?”
  司马润倒是坦然:“比令堂早上几日。”
  他的坦然出乎卫戗意料,不过她揪住话柄顺势问道:“殿下从何而知?”
  司马润理所当然道:“卫家与我琅琊王府交情匪浅,近年来西羌频频动作,而令尊又为护羌校尉,本王必将多加留心,是以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获悉令尊失踪的消息。”
  前世司马润就秘密组织起四通八达的消息网,在这方面他绝对是个斫轮老手,这辈子再织一张消息网,还不是轻车熟路,所以他的回答也说得通,不过她又随口问了句:“既然一早就接到消息,为什么不跟我们说一声?”
  他叹息:“怕你担心,所以不曾相告。”
  司马润的贴心话,一向说的比唱的都好听……
  随后乔楚给司马润引见境魑。
  跟着司马润赶来的梁逐一脸讨好的跟卫戗打招呼:“少主……”她扮作少年,他自然不能当着大家的面称她为“女郎”。
  卫戗冷然道:“不敢!”抬起下巴冲司马润努努:“你的主子在那儿呢!”
  梁逐搔着一头鸟窝似的乱发,嘿嘿笑道:“一样一样——都一样!”
  卫戗翻个白眼打算上路。
  没想到梁逐携着一股臭烘烘的味道凑过来,神秘兮兮的卖主求荣:“少主我和你说呀,你别看殿下这会儿干净清爽,其实之前搞得和小人也没什么区别,昨天早晨路过一条河,他特意扒得光~溜溜跳进去洗的。”说着说着还打俩寒颤,啧啧有声道:“我用手一试,再看殿下,都替他起鸡皮疙瘩!”
  卫戗冷哼两声:“喏,你那主子盯着你呢!”
  梁逐循声转过头去,吓了一跳,是真的跳起来,一蹦老高的那种跳:“殿下,殿下,您听属下解释,殿下……”
  卫戗已上了马,回头看向境魑:“此地没什么宝马良驹,就委屈真君与我等轮流共乘。”又看向他背后的竹笈:“两人共乘,真君背着竹笈恐怕多有不便,不如摘下来,由在下替真君背着。”
  境魑一口回绝了她:“又不重,贫道背着不碍事。”
  司马润看看境魑又看看卫戗,眉开眼笑道:“不如这样吧,本王的坐骑让于真君,反正卫家小郎单薄瘦小,没多少重量,本王也还算纤细,而小郎的坐骑又是这里最上乘的,驮两人完全不成问题,本王便与小郎共乘一骑罢!”
  

  ☆、抵足而眠

  
  一席话说得卫戗油然生出一股要吐血的冲动——这是何其无耻的一个败类啊!为了占便宜; 脸都不要了; 一个老男人竟自诩“纤细”; 他哪里细了?
  纵观他全身上下,也就那套花花肠子算得上细; 呵……细过筛子眼!
  回头看看自己的马:“殿下所言极是。”
  司马润笑容更灿; 胜似餍足的黄鼠狼; 呲着满口大白牙朝她伸出手来:“那……”
  卫戗冷眼对上他,皮笑肉不笑道:“然; 卫某出自山野; 粗鄙无礼; 而殿下身娇肉贵; 共乘一骑恐多有不便。”冲他晾在半空的手慎重的揖了揖,转向裴让:“哥哥; 殿下言之有理; 你暂时将骆生让与境魑真君,我们共乘踏雪。”
  那耀眼的大白牙瞬时隐没; 不等裴让吱声,司马润跃前两步,横插一脚挤进她和裴让之间:“这绝对不行!”
  卫戗冷淡反问道:“这怎么就不行?”
  司马润脱口而出:“男——男授受不亲!”
  理智及时回笼,但话头已起; 无法收住; 所以硬生生的拐了弯,就出现了这种效果,连他手下都没给他留面子; 此起彼伏:“噗——”且还不约而夸张后退,他平日里实在太惯着他们了!
  卫戗快慰的微笑:“我们‘兄弟’二人自幼亲厚,抵足而眠都是常有的事,共乘一骑又如何?”
  先看裴让,他的脸,红了,嘴唇几不可察的翕张:“那是她五岁的时候……”
  再看司马润,他的脸,绿了,他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他此刻最在意的还是那句“抵足而眠”,张口结舌道:“眠、眠了?”
  “诸君,再拖延一会儿,贫道可不敢担保天黑之前准到了!”径自爬到卫戗的马背上的境魑,高高在上道。
  阴云笼罩的司马润有气没处发,逮到个主动往枪尖上撞的,哪能不戳他:“这马也是你能骑的,下来!”
  境魑疑惑道:“殿下方才不是说,此马是这里最上乘的,贫道不骑这个,要骑哪个呢?”
  竟还给他火上浇油,司马润的脸绿得发黑:“本王……”
  卫戗截断他,笑容明媚:“既然真君喜欢,便骑着它罢!”说完就打算往裴让的骆生那边走。
  “施主不与贫道同乘么?”
  司马润眯眼盯住境魑,默默抬手攥住腰间佩剑的剑柄。
  卫戗驻足抱拳:“不才区区凡夫俗子,恐亵渎真君,还是与我哥哥同乘为宜。”
  境魑点点头:“说的也是!”
  卫戗呵呵干笑两声。
  境魑抬手一指:“喏,你的马跑那边去了!”
  众人循着他的指引望过去,果然看到从旁边小巷里跑出一匹马,赫然是卫戗的踏雪。
  再看看境魑骑着的马,与踏雪竟是一般无二,这种情况,就连见多识广的司马润也呆住。
  卫戗在短暂愣神后,探手入马鞍旁的革囊,从中摸出一块麦芽糖,送到踏雪眼前晃了两晃。
  就见踏雪打了个响鼻,接着在原地似跳舞般踏起优雅的小碎步。
  卫戗微笑点头,将麦芽糖塞进它嘴里,拍拍它的脸:“真乃我爱将也!”接着飞身上马:“真君,启程罢!”别说招呼,连眼角余光都没分给司马润一小撮撮,就那么扬长而去。
  司马润咬咬牙,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乔楚,压低声音道:“你说……”
  乔楚见状赶紧凑上前:“殿下?”
  司马润下意识的摸摸脸:“今日本王看上去是不是不够好?”
  乔楚:“(⊙o⊙)……”
  迷雾始终不曾散去,卫戗等人跟在境魑身后,一路狂奔,天黑之前果真抵达。
  卫勇下马盯着那条丈宽的水渠激动道:“没错,就是这里!”抬手指向水渠对岸那条宽阔平坦的山路:“当初我们就是从这条路进山的。”用询问的眼神盯着卫戗:“少主?”
  卫戗翻身下马,来到水渠边蹲下,观察片刻后便得出结论:“这是人工开凿的。”
  跟在她身侧的祖剔闻言,也蹲下来,歪头看看,随即伸手剥掉渠堤上的绿苔,露出里面的石砌堤坝,点头附和:“果然是人造的。”
  司马润也要凑过来,但裴让眼疾身手快,抢在他前面蹲在卫戗另一侧,他也不研究,只是干干的蹲着。
  司马润斜他一眼,然后沉着脸从卫戗身后绕回去,挨在祖剔另一侧蹲下了:“来此之前,本王翻阅大量典籍,并未发现一丝一毫关于这处无名山脉的记载,而这山脉地处我国境内,又是人工开凿,不该出现这种情况才是!”
  卫戗探手入怀掏随身携带的舆图,展开来盯着看:“殿下大约是没找对地方罢!”
  司马润又站起来,绕到卫戗正后方,双手拄膝俯身来看,看了两眼,一只手自然而然从自己膝头移到卫戗肩头,用她前世最喜欢的温柔腔调低缓道:“本王听闻卫家小郎的二师兄是个制图高手,想来此图便是出自二师兄之手,果真是无可比拟,本王日前曾打算正式拜谒南公,不想出了差池,所以等此番卫校尉安全返回后,想来卫家小郎也想回去探望师父,你我正好同行,到时候还要请小郎帮忙引见几位师兄呀!”
  那狼爪子搭也就搭了,它还不安分,几句话工夫就从肩头爬到她颈侧了,真叫她忍无可忍,在另一只爪子也要搭上来之前,卫戗豁然起身,重重顶上他弧度美好的下巴。
  心猿意马的司马润措手不及,被撞出好大一声响,他条件反射捂住下巴,旁边的梁逐等人呲牙咧嘴——都替他觉得疼!
  卫戗一手拎着舆图,一手捂头,没什么诚意道:“哎呀,卫某鲁莽,殿下没事吧?”
  司马润俊脸通红,勉力挤出云淡风轻的倜傥笑容:“本王无碍!”视线飘向她捂着的头顶:“你疼么,快过来让本王瞧瞧!”
  在她替他挡刀挨箭时,他没问过半句她疼不疼;
  在她咬牙苦撑三天三夜,差点力竭而死,好不容易产下诺儿时,他也没问过她一句她疼不疼;
  在她为救他心爱的珠玑家人,带着累累新伤出现在他眼前,珠玑却剥了她爱宠的皮时,他别说问个“疼”字,甚至在看见她被流箭划破的脸颊,连个好脸色都没给她……
  如今不过这么不痛不痒的撞上一撞,他反倒关心起她疼不疼了——矫情得她都感到胃不适了!
  卫戗冷冷抛出一句:“多谢殿下关心,我没事!”懒得理他,转身拎着舆图走到境魑身前:“劳请真君给过过目。”
  境魑微笑:“好说!”
  卫戗掏出炭条,将图贴在马腹部,让裴让帮忙按住,将炭条递给境魑:“望请真君帮忙画出这处入口的所在。”
  境魑将炭条揉来捏去,搞得一手黑:“施主之前只是让贫道带路!”
  卫戗给祖剔递了个眼神,他默契的掏出金子递上来:“佣金!”
  境魑眼睛一亮,盯着金子看了一会儿,莫可奈何的摇摇头:“还是不行呢!”
  卫戗不耐烦道:“还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出来。”
  境魑笑笑:“其实……贫道看不懂。”
  卫戗疑惑道:“什么?”
  境魑坦然解释:“施主这图,贫道看不懂。”
  祖剔攥住金子抬起另一只手,一把揪住境魑的脖领子:“耍我们呢!明明是看过图之后带我们来的,这会儿又看不懂了?那你还‘好说’个鸟?”反正入口找到了,他也没必要再跟这阴阳怪气的家伙客气。
  境魑高举双手无辜道:“贫道可从没说过能看懂你们的图,只是猜你们大概要来这而已。”
  祖剔搡他一把后放手,回头看卫戗:“勇叔说这附近有个小村子,不如我们去那边歇一晚,顺道打听一下情况,明天起早进山?”
  不等卫戗接茬,境魑好奇插嘴道:“你们确定要找的就是这条路?”
  卫戗心里咯噔一下,面上不动声色道:“真君此言何意?”
  境魑耸肩摊手:“贫道意思是说,要进山就趁早,兴许你们住一晚再来,这路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呢!”
  乔楚也凑过来:“这位道长真会说笑,在下从未听说路还会跑了。”
  境魑漫不经心瞥他一眼:“今早施主不就在跑了的路上一连跑了两个时辰!”
  乔楚一愣。
  缓过来的司马润走到卫戗身旁,与她肩并肩排排站,朗然笑道:“本王素闻有得道之人可移形换位,却从未亲眼见到。”抬眼环顾一周:“真君不但能令我等同时移位而浑然不觉,更能做到只手遮天,果真乃不世高人,本王今日结识真君,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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