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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倾城(难得)-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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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阵前不遵令者,管代往下,可递级顶替。管代犯错,副管代可顶替,副管代犯错,副将可顶替……”以此类推。他目光扫向一众铁卫,肃然道,“这是云帅昨夜下的严令。”
  “是。”众铁卫都是一凛,齐声应。
  云扬站在台上,眼角发红。他想到云逸重病在榻上,还在为此筹划,心里疼。
  “诸位都是元帅最得力的部下,既由我的手派了出去,便是云扬的责任。”云扬转目,看着身边这些熟悉的面孔,“云扬重托各位。咱们此役是以杀制杀,以仁抚众。云扬盼各位凯旋。从此还大齐西北一方太平,大齐全境至此再无兵乱。”
  “是。”
  猎猎北风,从西北山口横卷过来。校场上铁压的乌云,肃然。一声令下,众人上马,唿哨着,数十道烟尘,驰去。远处,烟尘分道,投进不同的山口。
  ……………………………………………………………………………………………………………………………………………………………………
  入夜。
  刘诩在前营和王爷他们刚议完了军情。散了帐,带人回到自己的帐子里。见帐外,云扬正在熬药。
  很小心地把药液澄进盏里,云扬又认真地把盏装进提盒里。
  “给元帅送过去。”云扬吩咐身边一个内侍。
  “是。”那小太监象得了宝似地,双手小心地捧着,一溜烟地送药去了。
  云扬回头,看见刘诩正站在不远处。
  “参见陛下。”
  “嘶。”刘诩见他叩在地上,自己都替他疼。过来把他扶起来,挥退跟着的人。
  进了帐子,她替云扬拧了湿手巾,擦了脸,替他宽了外袍,中衣,想了想,直接退干净了内裤,才安置在床里。
  云扬这一天累得不轻。背上的伤血肉淋漓,躺下了,才忆起疼来。唇都咬破了。
  刘诩一边替他上药,一边叹气。
  喂完了药,见云扬终于缓过气来,眼皮又开始打架。刘诩叹息道,“药都熬了,怎不就亲自送去?怕你大哥见了又生气?”
  云扬累得都迷糊了,打着精神,撩起眼皮,“嗯。”
  “哎。”明明挂心,却又这样,让她心疼。
  “熬药,是给大哥尽孝呢,可不是就以为为大哥能就此原谅,就消了气。”云扬换了个姿势,疼得咧了咧嘴。
  “还以为你一散了帐,就去他床前守着了呢。”
  “要照从前,就是这样。”云扬默了好一会儿,怅然叹气,“从前,我若犯了错,只觉得大哥打完了,就会原谅。我也就心安了。所以,总是缠着他。有时大哥气急了,打完也不理我。我就整夜跪在他门外,再不行,就变着法地折腾自己……”
  “只要我一这样,大哥定会软下心。次数多了,我就觉得有了依仗。”
  刘诩知道云扬身世,明白他对云逸的依恋。无言地轻拍云扬缩紧的肩,轻轻安抚。
  “犯了错,就得自己承担。不该因为自己要得安心,就全加诸在别人身上。”云扬眼睛全湿了,哽道,“有了这样的心思,人就总也长不大。怎能不让大哥生气,失望?”
  “扬儿……”刘诩搂紧他。
  云扬转目看着自己的爱人,也回抱住她,“对不起,对你,对大哥,是我要得太任性。”
  “扬儿呀……”刘诩心疼又欣喜,紧紧搂住他。人都说浴火重生,扬儿经历了这许多事,没有行差走偏,反而尽心努力,一天天长大。这样努力的孩子,这样倾心的恋人,让她怎能不欣喜。
  

☆、真心

作者有话要说:  又更一章。感谢大人们的热情回复。潇洒的动力就来自这里。只是有些大人的回复怎么也看不见,说是要审核,不知什么原因?有明白的大人告知一二。
感谢炫烟大人的地雷,大人的鼓励,支持着潇洒,努力更文,高质量,高速度地,更文。
  两日后,第一批战俘送下山口中。
  云扬正侧卧在床上喝药,闻讯直接披衣而起。
  刘诩正在案前坐着,听见动静,忙掷下笔从桌后绕出来。“才喝了药,不好好躺着,淘什么呢。”
  “裘荣他们解战俘下来了。”云扬眼里亮亮的。几日来殚精竭虑,担心不已,终于在见到这第一批俘虏时,云开雾散了。
  “哎……”刘诩一把没拉住,云扬已经跑出帐去。
  “这小子。”刘诩赶紧扯了件外衣,追了出去。
  “刚喝了药,见了风看落毛病。”刘诩在帐外追上了他,亲手给云扬披上,系紧,“午时回来用膳,还得换药。”
  云扬停下步子,伸手握了握刘诩的手指。两人在朝阳下依偎了片刻,依依不舍地分头处理公事去了。
  ……………………………………………………………………………………………………………………………………………………………………………
  随着越来越多的战俘遣送下山,铁卫们也基本都回来了。此回扫山,双方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基本达成云扬早先定下的战策。郊外十几座容留所里,不断住进新居民。除了叛军将官仍暂押外,其余兵士,皆与家人团聚。云扬几次颁布指令,又亲到容留所,细致安排,让一乡、一寨的人也能近邻而居,最大可能是消除这他们心中的不安。最大程度地保存住得来不易的胜利。
  这日,云扬与老王商议,如今还能留在山上的,定是最悍死的家伙。如不除尽,恐死灰复燃。于是,他又把刚下山的铁卫重新集结,分做十队。这次上山只用铁卫,下了绞杀令。
  又一次站在铁卫营的校场上。云扬与裘荣同立高台。
  猎猎晨风,吹拂云扬玄色长衣,年轻英气的面容上,挂着成竹在胸的沉稳锐气。裘荣侧目看云扬,只觉每一回再见云扬,都有不同的观感。尤其这一战下来,云扬快速成起来。在他看,这小子,从骨子里,肖像云逸。
  真的长大了。云逸元帅十年苦心培育,终成。这想法,让裘荣唏嘘不已。
  入夜。
  云扬亲捧着药盏,站在云逸帐外。
  “大哥醒了没?”他略局促地看着从帐子里出来的军医。
  “云参军。”军医忙见礼,“刚醒。”见云扬端着药,踌躇,军医也迟疑,“要不,您亲自送进去?”
  云扬眼睛亮了亮。多日未见到大哥,他也想念得紧。但也终是想一想,他叹了口气,把药盏递过去,“大哥的病刚有起色,别再让我气着了。有劳军医送进去吧。”
  云逸被亲卫扶着,正倚靠在床边。药盏送进去,还腾着热气儿。
  “元帅,您喝药吧,趁热儿。”那亲卫小心接过来。
  云逸这一病,竟似倒下了一座山。当日激愤下吐了血,气脉不顺,连累着多年征战亏空的身子,一下子病势如排山倒海般,铁铸的将军,无奈在病榻上缠绵。
  他接过药盏,尝了一口,又苦又涩。云逸皱了皱眉,抬目看了看军医,“无事了,你歇着去吧。”
  “是。”
  “元帅,喝尽了。”亲卫在一边劝药。
  云逸出了会神,“扬儿,是否在帐外?”
  “呃?”亲卫吓了一跳,胡乱应,“呃,没,没在……”
  “这些日子,送药来的皆内监。今日却是军医代劳了。想是这回是他亲自捧来的。”平时服药,那内监都要候在一旁,睁大眼睛,盯着自己喝药。估计是那小子细细嘱咐的。
  “哎,”亲卫再瞒不下去,涎着脸笑着打岔,“元帅真是明察秋毫。”
  云逸一边喝药,一边抬目扫他一眼,亲卫缩了缩脖子,不敢再打诨。
  “自您病了,云参军每日都要亲自给你煎药。就自己蹲小炉子前巴巴守着,身边一大堆内侍、亲卫,谁都不让伸手。等煎好了,又不敢就送进来,说怕您砸了药碗。”
  “胡说,我是那样的?”再气,也没糟蹋过东西。这可是云家家训,一粥一饭,都要思来之不易,何况辛苦熬制的名贵药材。云扬这小子!云逸掷下空碗,唇角却微微翘起。
  “晨昏两刻,都如从前一样,来给您请安。又不敢进。”亲卫叹气。有时,看见云扬一边低头看战报,一边就走到帐前了。很自然地就想撩帐帘就进,手触到帐子的那一刻,才回过神来。口中还喃喃,“这脑子,还当从前呢。”又怅然叹气,在门口磨唧好半天,才悻悻而去。
  这亲卫口才极好,声音又很脆,说着说着,就入了情。云逸靠在床上,无声。
  帘一动。两人都抬目看。却是副将送进当日的战报来。
  云逸眉簇了簇,眼睛越过副将,看向门口。帘微动,不知是风吹的,轻轻地荡着。云逸看了好一会儿,眼睛也射不穿那厚厚的一层遮挡,颓然叹气。
  那副将一边把战报翻开,一边低声念。事分大小,缓急,一条条列录下来,甚是清晰。
  云逸听了一会儿,止住他,“拿来我看。”
  “……是。”那副将双手把战报递了过去。云逸垂目,看见纸上那金钩铁划的字迹。正是云扬亲笔。
  “云管代说您病着,不能太劳神。每日都是把战报先给理顺了,再录出来,给您送过来。”
  “……放着吧。”云逸出神地看了一会儿,掷下,闭上了眼睛。
  送药的,送饭的,送战报的,一拔拔人进去又出来。云扬巴巴地站在帐外,从日落磨蹭到了月牙初上。
  月上中天。云逸从浅睡中醒来。他自己撑起来,披了件外衣。如水的月光,从窗外洒进来,一室光华。云逸试着下了床,头重脚轻。这一病,自己才知道,身子早似掏空般。多年从军,到底伤了根本。他缓了缓,清醒了些,
  掀帘子,走出帐外。晚上的风很硬,凉意一下子袭遍全身。云逸身子正虚,紧了紧袍子。就看见不远处大树下,云扬正站在那里。
  两人一照面,都是猝不及防。云扬先反应过来,跑过来惊喜,“大哥,您身子大好了?能下床了?”又絮絮地劝,“外面正凉,您出来干什么。大夫说您可不能着了风寒,我扶您回去吧。”
  云逸看着云扬欣喜地扶着自己,眼里透出的光彩,让他的心也莫名雀跃。
  “嗯,行了。大哥又不是纸糊的,不过是病了一场,不至于……”云逸甩开云扬的手,“倒是你,大半夜不休息,守在大哥的帐外做什么?莫不是又不爱惜自己?”
  看着云逸又严厉起来的眼神,云扬忙道,“不是不是,是刚散了晚会,合计着到大哥帐外呆一会,就回去了。”
  云逸不相信地看着他。
  云扬忙把一叠纸捧出来,“看,新制的计划,墨还没干呢。真的才散了会。大家都是这样。估计老王爷这会儿还得吃宵夜呢。”
  云逸接过那叠纸,就着月光看了,“将豫南和岭南及西北一片,划成一郡?”
  “嗯。郡守的城防规格最高,还可派下重兵,二十年内,抚平此地战争的创伤,时间足矣。二十年后,改郡为州。”大齐律,郡是战地,可派兵亦可许郡守征兵,可保西北安定。二十年是一代人的时间,到时战争的伤痛早已经在一片安居乐业的蒸蒸日子中抚平。到时,西北定是人丁旺盛,百业振兴。再顺势改郡为州。从此,大齐又多了一处天下钱粮之仓。
  云扬侃侃道来,眼里,含着对未来的希翼。
  云逸出神地看着自己的弟弟,欣慰,欣喜。
  “扬儿,果然……”云逸心中点头,云扬从出手发兵,到制订兵策,着眼的不是一城一地得失,不是一次战役的胜败,而且数十年后,此地的民生民计,国家的长治久安。这样的人才,不是将才,不是帅才,若说是阁臣的料子,不如说是有帝王胸襟。云逸不禁设想,若当日楚淮墒不是昏了头对云扬犯下那样的过错,如果云扬此刻仍是大秦的太子,那么他治下的秦,定已经称霸中原。大齐恐怕都在岌岌可危中也不一定。
  可那只是假设。秦已灭,楚淮墒封了王,永远圈禁在京城。楚洛的名字早已经随着秦灭而消散。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英气内敛,温言笑语的,是自己的弟弟云扬。
  “伤可好些了?”云逸温和地抚了抚云扬肩。
  云扬垂下目光,眼睛已经湿了。大哥的气息,仍温暖和煦。可毕竟缠绵病榻多日,语气里全没有力气。他心疼地哽住喉咙,撩衣跪下,“扬儿不孝,累大哥生气,担心。”
  云逸叹气,揽住云扬,“别怪大哥。”
  “扬儿不怪。”云扬顺势搀住云逸,“大哥,风紧得很,扬儿扶您回去。”
  两兄弟相互扶持着,慢慢走回帐去。
  远处,刘诩压着低低的风帽,望着二人的背影。
  “皇上,没大事了。咱们回去吧。”连升在一边躬身。
  “行了。回吧。”刘诩松下口气。听说王爷帐前散了会,却等不见云扬回帐来。她就知道这小子肯定跑来这里。忍了这些日子,到底忍不住了。想见大哥的心,到底有多急切。索性就让他兄弟二人谈开也好。刘诩想来想去,又不放心,远远地站在这里看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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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云逸醒来。就见一个欢脱的身影,在他帐子里正忙进忙出。
  “大哥,您醒了。”温温的水立时送了上来。云扬明亮的笑脸,在眼前绽放着,让人心里无端开朗。
  云逸被他服侍着起了身,收拾停当,又用了膳。
  “今天不升帐了?”云逸瞅着云扬明亮的小脸儿,“不议军情了?没事做了?”
  云扬听出话音不对,忙陪笑,“今天小弟休沐呢。”
  “喔,休沐了。”云逸点头,“这么欢实,休沐也得免了,多干活才是正理儿。”
  云扬哭笑不得,“大哥,扬儿这还伤着呢。”
  很疼的。云扬腹诽。
  “……过来,我看看。”云逸沉下声气,眼里透出心疼。这么些年,每每打了他,都是自己亲自照顾的。这次……想到宝帐里的那位,云逸又怅然。小弟终于心有所属,以后怕是疗伤这类事,不再轮着着自己喽。
  云扬走过来,按着腰带不让看,“不妨事了。不过是皮外伤,没什么好看的。”
  “真不妨事了?”云逸吟了口茶,抬目看他。
  “真不妨事了。”云扬忙正色保证,“行动自如。”
  “嗯。”云逸放下茶杯,点头,指了指脚下地面,“那就跪下吧。”
  “哎?”云扬意识到中了云逸的诱敌深入之计。无奈不敢惹大哥,只得退后一步,屈膝跪下。
  “军法已毕,咱们算算家法吧。”云逸以茶盖脸儿,神情淡淡。
  云扬愧疚垂头。
  “可当自己是云家的孩子了?”云逸掷下茶盏,低喝。
  云扬颤了颤。无媒无聘,无父母之命,那便是苟合了。云扬愧疚,求恕的话一句也说不得。
  “大哥生气,也就罢了。回家去,如何向父亲交待?云家老爷,是大齐读书人的表率。我作为大哥,就为云家教出个这样的弟弟?我也是愧对父亲,愧对云家。”
  “大哥,扬儿……”一句知错,哽在云扬喉咙里,“扬儿与圣上,发乎情,却不能止于礼,是扬儿没把持得住。却累得云家……”
  “扬儿,大哥心疼的是你……”云逸痛惜地打断他。
  云扬眼圈都红了。
  云逸拉起云扬手臂,撸起袖子,手臂上那枚红点比先前更娇艳。云逸闭了闭眼睛,沉痛道,“当日她给你种下这个,其居心……”血煞,何其霸道。一旦种上,便终生属于血煞之主。若与之外的人交合,就会立时毒发。虽说是为了治毒救人,但皇上的居心,真如她表现的那样,纯爱?
  云扬脸色微白,看着自己的手臂出了会儿神。
  “大哥,她……是皇上……”
  云逸目光一闪,厉声,“所以,你便要被迫至此?”想到自己一手带大的弟弟,在荒郊野外的茶肆里……云逸眼睛都红了。
  “不,不是的。”云扬抬目,坚定地看着云逸,“她是皇上,从小就生长在世上最阴晦的阴谋之地。皇宫里,何谈真情?付出了,便万劫不复。扬儿在那样的地方住过,所以知道她的心境。她是皇上,虽富有四海,心里却不能有一处能留给自己的私密。她是皇上,所以天下公心,亲人也好,爱人也罢,都是臣子,是她治下的人。一人一事,都要她细细经营。”
  “所以,扬儿理解她的决定。”他展示出手臂上的那枚红点,娇艳欲滴,昭示着他刚承的圣眷,云扬英目含泪,郑重道,“这难得的真情,正是她想保住,想留下的,所以,她才会不安,辗转反侧,思虑谋划。所以,这枚血煞,是设计也好,强势也好,便都随她。扬儿既然选择了她,便能受得住。”
  云逸震动。
  

☆、驾驭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人们的留言,潇洒一一认真读过,非常感动。
感谢妞大人的地雷。破费了。潇洒会努力更文的。
  京城,相府。
  大齐帝师,当朝一品相梁席廷,坐在书案后认真地看着军报。
  看了一会,梁相舒紧皱的眉,久病失神的眼睛里,露出光彩。他抬起花白的头,击案喝彩,“好,好,好,做得好。”
  候在一边的侄子梁成候不解道,“叔,皇上剿了咱的兵,您咋还这么高兴?”
  梁席廷瞟了他一眼,“那是大齐的兵,不是咱们的。”他转而又看战报,喜道,“上万兵士,身后是十万住民啊。平稳过渡,顺利招安,不易不易,干得好漂亮。”
  梁成愕了半晌,也没理解梁席廷为什么这么高兴。
  梁相撑着站起身,有些头晕。病了这一大场,还要挂心时局,他已经是灯油将尽。
  “你去吧。管好自己那摊,告诉礼监司,户管司,赶紧加紧筹备,春播节,皇上大婚之事,全国大庆。不得有半点疏漏。”
  “是。”梁成一头雾水地走了。
  等下面的人走净,梁席廷身后的屏风里绕出一人。四五十岁年纪,身形高大健壮,一身便装却掩不住的威严,正是户海。
  “相爷。”户海眉皱很紧。
  “贤婿,”梁席廷看着自己的女婿,慈祥地笑道,“春播节,锦儿便会大婚了。到时,你便是国丈了。南边,肯定是回不去了。便在京城熙养。咱爷俩一起钓钓鱼,品品茶,再把素儿接过来,咱们一家团聚。”
  户海想到自己的妻子梁素儿,心头动了动。
  “岳父大人,皇上已经剿了西北的兵,设郡守。西北事定,她缓下手来,难道不会……”想到自己的儿子户锦,户海心里难受得很,“锦儿性子刚烈,从不愿受拘束。那深宫,不适合他。不如,让锦儿抽身吧。”
  梁席廷默了一会儿,摇头笑道,“贤婿,你可知我朝初年,也出过一位女帝?”
  “呃。知道。”户海没跟上梁相思路,搜索了一下记忆,才想起来,那位女帝在位时间不长,十二年。好像也没干出什么绩政,不高不低。
  “女帝在位十二年,为大齐诞下子嗣五人……”
  户海震了下,“那这十二年里……”她岂不是都在怀妊,生养,再怀妊,再生养……
  “是啊。女帝再怎样,也是女人。她最大的责任不是治理国家,而是为皇室留存血脉呀。”皇上后宫佳丽三千,也不都是为了享乐。多子多孙才是最终目的。若皇帝换成女人,那这责任就得由这一人承担,“你说,这责任重不重?”
  “饶是这样,这五个孩子里,有三女二子,若说为帝,可挑选的余地,也是太小了。”女帝最后一次怀妊,身子已经禁不住了。她立下遗诏,将位传给皇次子,皇长女赐往封地。皇次子和长女于帝驾崩当年起了争执。发生了不小的宫变。史书已经把这一笔抹掉,可结果却掩盖不住。最后五个孩子中,只有皇五子留存。国君年幼,君弱臣强,这也是大齐皇室走向势弱的开端。
  “若有可能,再不能让女子为帝……”这是女帝临终前挣出的最后一句。
  惊心动魄的皇权之争,让户海心惊。
  “女帝后宫有皇后一名,六个侍君。”她却独宠其中一个侍君。两人相携长住京郊行宫。所有国事,皆交给皇后打理。五个子女,都是这个侍君的孩子。
  “那皇后不怒?”户海奇道。
  梁相默了片刻,哈哈大笑,“皇上在忙着生养,理不了国政,皇后一人当朝,那不就是太上皇了?”男人追求的,到底还是权利,是至高无尚的君权。情爱,无非是镜花水月。握得住权柄,才是最重要的。
  “那位女帝真的是死于难产?”户海想了一下,惊道。
  “未到四十便殁命,难说……”梁相也迟疑。后宫争斗,何其险恶,女帝知道厉害才避居行宫,却也逃不脱被害的命运。
  “……”两人都沉默想心事。
  “锦儿也会像早年那位皇后?”
  梁相摆手,“不会。当今皇上,不是那位女帝。”正因为有了前车之鉴。她不愿自己如那位女帝般,名不符实,傀儡一般。权利被架空,还不到四十,就被害殁命。这才要这样殚精竭虑,步步筹划。西北之战,女帝试炼,稚嫩的龙爪,已经越磨越厉。
  “锦儿文武兼备,为人赤诚,忠心又纯孝,这样的人送上中宫之位,我才放心。如今趁着我还有力气,扶持着他们小两口一程,能得见帝后同心,我百年之后也可瞑目了。”
  “岳父大人……”户海揪心不已。
  “只怕锦儿心里定不下来……”
  “你呀,人说知子莫若父,你却一点也不了解锦儿。”梁相摇头,怅然而笑,“我也同你一样,有时也看不透咱们的皇上。”一手教出来的孩子,已经成长为一国之君,心思沉,权谋重,这样的女帝,是不是真的能开创大齐盛世?梁相想得出神,混黄的老眼里,全湿了。
  “这是锦儿的解药。”户海奉上一个白玉脂的小瓶子,“今天就带进宫让他吃了?”
  梁相瞟了眼,苦笑,“如今锦儿的事,你我还做得了主吗?”
  “呃?”户海省悟过来,心里空落落地难受。
  “皇上对锦儿下的心思,绝不比你我少。他的事,我们已经不必再操心了,一切交给皇上去磨吧。”
  “那也不能放着锦儿又伤又毒地……”户海真着了急。
  “这京城里,皇上的线报网织得密密实实的。什么事皇上能不知道?恐怕这会儿已经找着解药了。”梁相苦笑摇头。
  “户忠出事了?”户海大惊。
  “蓝墨亭本在南海,为什么星夜赶回京里来?你没细想想?”
  “哎,”户海叹气。上回户忠设计,献药给平太后,下毒害了云家的人。蓝墨亭是云家侍君,又在南海呆过,能不警醒?这回又让户忠出手毒了自家儿子。计不能用老,他的确犯了兵家大忌。
  “都过去了,皇上不会追究。”梁相淡淡道,“只要锦儿的事,咱们从此再别插手。便可无虑。”龙鳞不能再触,刘诩的底限他估计得出。
  “春播节将近,锦儿大婚,他娘亲也该接来了。”梁相伸手按了按户海的肩,感伤道,“贤婿,这些年,素儿为妻为母,都未尽心力,亏待了你和锦儿。你多海涵。把她接了来,咱们一家人就在一起,你也过过舒心的日子吧。”
  “岳父大人……”户海苦笑。大半辈子都过来了,对未来,还会有什么奢望。不过,毕竟是锦儿的娘亲,锦儿他们是亏待了,春播前,让他们相聚,算是给锦儿一些补偿也好。
  ………………………………………………………………………………………………………………………………………………………………………………………………
  侧卧在床上的户锦,看着一碗药,递到唇边。
  “喝药。”蓝墨亭站在一边,看着他喝药。
  “什么?”户锦动了动腰,刑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疼了,不用。”
  “啧。”蓝墨亭拿眼睛示意,“不是那药。”
  “哪药?”户锦奇怪,坐起来,拿鼻子闻。
  “能闻出药方来?”蓝墨亭气笑了,走过来挥退内侍们,“是从户忠那弄来的解药。”
  户锦端着碗的手一顿。
  蓝墨亭见他不动,伸手推了一下碗。
  “陛下知道?”
  “不知道。”蓝墨亭大大咧咧地摆手。
  “呃?”户锦挑眉,“她不知道,你还要我喝?”
  “怎么?不然还等皇上来喂?”蓝墨亭坐在桌上催,“赶紧喝,我还有事,看你喝完就得走。”
  户锦脸一下子全红了。跟蓝墨亭这浑人没话说,气得他狠狠地仰头,把药一下子灌进嘴里。
  “别呛了。”蓝墨亭笑。
  户锦缓了口气,苦涩的药有回甘,他垂着头,眼睛有点湿。
  “好了,”蓝墨亭跳下来,按着他肩,“南海那边事不没了,你这边没事了,我就走了。”
  户锦抬起头,“蓝……大人,谢谢你。”
  “我也得谢你呢。”蓝墨亭明朗笑道,“南海那些大小帮派,都邪门得很,这回把你府上户忠也带去,我可有恃无恐了。”
  户锦失笑,“户忠能干,忠诚,定是父亲发了话,他才肯替你办事的。”
  “没你这层,户侯肯割爱给我?”蓝墨亭摆手笑道,“还有个好消息,尚老侠要离京回西北去,这下京城里,就只你武功最好。可称王称霸喽。”
  户锦笑。
  默了会,叹气道,“大人,锦有一事相托。”
  “户忠是我半个师傅,年纪比父亲还大,转年,就六十了吧。他后半生,全在户家效命。风烛残年,还要千里远行。恐吃不消。到了南海,便请大人善待吧。”
  “……好。”蓝墨亭明白他顾虑,用力按了按户锦的肩,“到了南海,便不再让他回来了。”他下手害过云扬,户锦这是怕刘诩事后下手。
  “谢大人。”
  “还有别的事没?”蓝墨亭等他。
  “没了。”
  “……”连户忠都想保,却不问自己的父亲?
  “梁相、父亲,还有朝中一众老臣,他们都经历两朝,甚至三朝,都是能臣。”户锦知道蓝墨亭话里的意思,缓缓道,“可是,君弱臣强,能臣便也成了权臣……专横也好,独断也好,莫不是为了大齐兴盛。大齐的中流砥柱,若是皇上驾驭不了,便是臣子死路了。可据我看,皇上深谙帝王之道,胸有沟壑,容得下天下的,还有什么是容不下的呢?”
  户锦抬起目光,“西北事定,皇上回朝,春播节后,新旧交替,一切便分晓了。我信皇上能处理得好。”
  蓝墨亭点头。面前的户锦,再不似当日竹林里那样焦躁,痛定思痛,浴火重生。这样沉稳、睿智又通透的少年将军,的确堪以大任。
  ……………………………………………………………………………………………………………………………………………………………………………
  行宫。
  慎言坐在案后。案上摆满了京城密报,他一条一条理出来。
  许久,慎言放下笔,起身走到窗前。窗外不远处有棵桃树,桃花已经露出粉色的花苞。慎言出神地看了会儿。
  “大人?”身后,一个身形高挑的男子挑了挑漂亮的眉,沉不下气催,“您倒是拿个主意。”
  慎言回过神。
  那男子急道,“红姑探过户锦,赤身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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