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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将军戏精附体-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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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语山醒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这样压抑的气氛之中,如同许久未曾下雨的闷热盛夏,云层越来越低,空气却稀薄,让人喘不上气。
她很想见见傅沉,虽然他如今似乎变成了狠厉弑杀之人,又对她说了那样凶狠的话,但她仍想见他,就如同这四年中时常期待的那般。
可傅沉却一连三日都没有出现,又特意给洛湘苑下了命令,禁止宋语山在养病期间出这院子。
她闲来无事,便裹着披风坐在院中树下看着小灵儿与二黄追逐打闹。
自从那天晚上小灵儿把二黄引来之后,二黄似乎忘记了自己巡视侯府的职责,经常吃饱喝足了便撒开四只脚跑来宋语山的院子。
小灵儿身形灵活,占尽了便宜,总是将二黄欺负得在地上打滚。
罗战曾来过一次,宋语山向他询问傅沉,他只是挠挠头,抿着嘴唇说道:“侯爷这几日很忙,过几天便会来看望姑娘。”
宋语山心生怀疑,有什么事情能绊着这位闲散侯爷的脚两三日的?
大抵是不想见我吧。宋语山心想。
但第四日,傅沉来了。
他依旧是一身黑色常服,领口和衣袖上有烫金的纹绣,月白腰带将他腰身缚紧,本就高挑的身量显得更加英挺,身上依旧交织着令人不敢直视的贵气与戾气。
只不过今日戾气似乎比往常更重些,他的脸色也较平时更为苍白,紧蹙的眉头像是数天都未曾舒展过一般。
宋语山小心翼翼地打量他,蓦地被他一个凌厉的眼神瞪了回来。
小灵儿也终于察觉了这个人与四年前的不同,在他衣摆处嗅了嗅,然后一头钻进了宋语山的怀中,只露出一双眼睛。
在四只眼睛的注视下,傅沉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润了润喉咙,方才说道:“好些了?”
声音有些喑哑,好像他才是那个得了风寒躺了许久之人。
宋语山点头,说道:“早就没事了,我底子好,这点伤风不算什么。云……侯爷,你好像也不大舒服?是不是也……”
“不是。”傅沉打断她,继续问道:“既然好了,打算何时走?”
宋语山一愣,马上想到罗战并未告诉他派人去寻婶娘和宋序的事情,她想了想,说道:“我想留在这里。”
傅沉抬起眼睛看着她,说道:“为何?你不怕我?”
宋语山心道,因为我想调查清楚你是不是在装失忆骗我啊但我不能说。
想了想说道:“医者父母心,父亲教导我“有医无类”,就是只管问诊,不看病人是谁,更何况,失忆是大事,在大事面前更不能有太多个人的情绪,因此没有什么怕不怕的。”
宋语山一口气说完,仿佛之前连续两日落荒而逃的人不是她自己。
“你也听到了外面的人是如何说我的吧。”
“略知一二……”
“你若是留下,便是以医女的身份留下,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医不好我,我就要你的命。”
“一言为定。”宋语山道,同时心想,一个月的时间,还证明不了你在装失忆,我就跑路。
忽然转念一想,四年前云廷是知道自己不懂医术的,并且那时还因此吃了个大亏,应当是终身难忘的,于是不禁计上心来。
“侯爷,我那日给你把脉之后,冥思苦想,终于从中找出了一些蛛丝马迹,今日想出一个方子,侯爷可愿意尝试?”
说完之后打量着傅沉的神情,然而他毫无波动,连眼皮也没有跳一下,朝书桌上的笔墨看了一眼,道:“鹿风,为宋神医磨墨。”
鹿风当即应下,手脚麻利地将笔墨纸砚伺候好。
宋语山亦是成竹在胸,挥手泼墨,写了大半页的鬼画符。
当真是鬼画符了,别说鹿风,就连傅沉都将一张纸颠来倒去看了无数遍,却仍旧连一个字都没认出来。
甚至看不出到底有几个字,因为全都是连在一起的。
“这是什么?”傅沉问道。
“药方啊,”宋语山朝他眨眼睛,又道:“噢,你可能看不懂,但没关系,这是我们宋家独创的撰写药名的方式,只要拿到大药铺去,有见识的郎中定然认得。”
也不知宋语山哪里来的勇气,在这个魔鬼面前撒起谎来简直一气呵成。
傅沉额头青筋直跳,他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宋序的亲笔批注曾被印刷成册,世人皆知,其文笔俊秀,何来这种诡异的自创字体?
“只怕……京城之中药铺掌柜皆见识短浅,不识得这样的文字。”
“那我就没有办法了,爹爹只教过我这种字体,别的我不会写啊。”
鹿风默默补充道:“那姑娘可以报出药名来,小的帮您。”
“我只会写,读不出来,只能把这文字和药材一一对应,要不,你们把这世间所有药材都取来,让我从中寻一寻?”
傅沉却由着她胡闹,将药方递给鹿风,道;“拿去药铺试试。”
宋语山泰然自若地吃着果脯,反正没人认得这字,最后肯定还是会原样退回来。
只是傅沉平静的反应令宋语山不大满意。
傅沉见宋语山精神很好,也便解了洛湘苑的禁足。两个时辰后,宋语山正打算去找罗战,谁知路过傅沉的小院时却问到了一阵药味。
她循着气味过去,见鹿风已经过滤掉药渣,把药汤倒入碗中,忙问道:“这药是给谁的?”
鹿风也疑惑:“这不是姑娘你刚才开给侯爷的方子吗?自然是煎给侯爷的,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吗?”
“这这这……”宋语山顿时慌了,语无伦次道:“再让我看一眼。”
宋语山不知道这药汤里到底有些什么,看着色泽深沉,苦气四溢,愈发不像是好东西。心中百转千回,不知该如何开这个口。
而鹿风见她立在那里若有所思,怕这药汤凉了,便径直给傅沉端了过去。
宋语山再抬头时,鹿风已经走得不见人影了,没时间想对策了,她匆匆忙忙地追了出去,慌乱之下还跑错了地方,待终于赶到了傅沉的房间,气喘吁吁地推开门后,正看见傅沉将那碗药一饮而尽,眉头都未皱起一下。
第10章
宋语山大叫一声,磕磕绊绊地跑进去,夺过瓷碗,结果碗内连半滴药汤都没有剩下。她额头冒出冷汗,当下再顾不得别的,连忙抓住傅沉的手要拉他出去。
而混乱之下又不知道是该先帮他催吐还是赶紧带他去找真正的大夫。
傅沉见到怪异的宋语山却没有过多惊讶,由着她拉了两步之后定在了原地,见这小丫头如同被烧了尾巴的小动物一般的样子,感到十分有趣,但面上仍维持着冷冰冰的敌意。
宋语山使劲拽了两下,发现傅沉纹丝不动。
她转过身来,顺了顺微乱的鬓发,深吸一口气,正要说话时,却看到傅沉眼中忽然现出迷茫之意,抬手摸着额头,忽然向后倒了下去。
“侯爷!”鹿风把手中的托盘一扔,急忙去接住傅沉,然而却被他高大的身躯砸在身下,不过好歹是护住了傅沉没有磕碰到头部。
屋外的下人们听见声音便赶了过来,鹿风又道:“快去通知罗管家!”
宋语山看着双目紧闭不省人事的傅沉,整个人完全傻了。
眼睁睁地看着鹿风和罗战一同把傅沉抱到了床上,看着他的面色愈发苍白,似乎陷入了某个可怕的梦境,纤长的睫毛不住抖动,带着宋语山的心也跟着颤抖起来。
“云……云廷……”
泪水难以抑制地涌出,打湿了眼眶,掉落在衣襟上,缓慢晕开。
她抬起手捂着嘴巴,害怕自己哭出声来,一种无助的情绪上下翻涌,接二连三地冲击着她的内心。
“云廷……对不起!我……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宋语山的声音溢出嘴角,罗战终于注意到她,先是一愣,随后说道:“宋姑娘,你冷静一点……”
“不!都是我的错,为什么我这么没用,我来这里有什么意义……”
宋语山终于崩溃大哭起来,没有注意到鹿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屋子的人都沉默地看着她。
罗战清了清喉咙,宽慰道;“咳,宋姑娘,这不是你的问题,我知道你刚下了方子,但是再神奇的药也得过一阵子才有效不是?你可千万别自责,否则过两日侯爷醒来了,瞧见你这样自暴自弃,不知会……”
“他还会醒来吗?”宋语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拉住罗战说道:“罗管家,你能想办法救他吗!”
陷入困惑的罗战听后恍然大悟,一拍脑门说道:“看我这记性,原来是我之前忘了告诉姑娘了,我们侯爷每月头痛发作之后,都会如现在这样与世隔绝地睡上两日,什么也听不见,等时辰一到,自然就醒了。”
宋语山如遭雷劈,脸上泪痕未干,尚且处于迷糊当中,恍惚间却想起傅沉来看她时面色苍白声音嘶哑,原来是头痛之症发作了?
所以此时他只是……睡着了?
不是因为那碗药吗?
宋语山仍不放心,说道:“可是,侯爷他方才喝下了我开的方子,这……我想着,也有可能是某些药材用错了?”
鹿风道:“原来姑娘在担心这个,没事的,先不说这是神医世家的姑娘开的方子,但凡侯爷入口的东西都是我先试药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再说了,侯爷才刚喝下去,就算是毒药,也不可能立刻就生效啊。”
罗战在鹿风的脑袋上拍了一下,说道:“什么毒药!宋姑娘怎么可能会开毒药呢!”
鹿风“哎呦”一声,当即不再说话了。
宋语山顿时感觉自己今日这糗可出大了,忙把脸上的眼泪擦干,看了看傅沉,他除了脸色苍白一些之外,呼吸平顺,似乎也没有别的问题。
“罗战,你说侯爷每月都会如此这般睡上两日?这两日该如何照顾他?”宋语山问道。
罗战道:“只需偶尔给侯爷喂些水就好了,宋姑娘不必担心,相信我,两日一到,侯爷马上就会恢复正常。”
宋语山松懈下来,像是自己在鬼门关走过一遭似的,手脚发软,又听罗战道:“那咱们就先下去吧,让侯爷好好休息,宋姑娘,你伤风刚好,也回去休息吧。”
宋语山点点头,见鹿风他们相继出门,忽然又摇头,道:“你先下去吧,这两日让我来照顾侯爷。”
刚才一事虽然有惊无险,但是她心里仍然十分愧疚,想要尽力弥补一二。此外,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在傅沉旁边盯着比较好,一旦他有什么异状,也好及时发现。
“对了,鹿风,”宋语山将他叫住,说道:“药渣可还留着吗?能不能拿给我看一下?”
鹿风停下,回到:“还留着,这就给姑娘拿过来。”
几人走出门去,鹿风不禁对罗战说道:“这位宋姑娘对侯爷可真用心啊,刚才都急哭了,还特意检查药渣,我真是自愧不如……”
而罗战则没有搭腔,他只当宋语山是在心疼自己要不回来的一笔银子,不由得叹了口气。
鹿风很快便将一些大块的药渣捡出,送给宋语山查看。
“这是从哪家药铺拿的药?”宋语山问道。
鹿风道:“善元堂,噢,就是前几日给姑娘看病的那位郎中那里。”
听说是他,宋语山心里便有几分不好的预感,这个郎中给她的感觉非常不可靠。
宋语山将药渣挨个拿起,细细看了一遍,又挑出一些闻了闻,她虽不通医术,但是家中常年晾晒着药材,问宋序药材的名字也会得到解答,因此大部分的药材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用处她还是知道的。
而这些药渣,则是黄芪、老参、白术一类常见的补药。
宋语山联想起此郎中的奇怪的性情和对宋序的崇拜,略一猜测,便想通了其中原委。
她猜的八九不离十。原来这位郎中认得鹿风,见他来抓药,原本以为是给宋语山的,可是一看药方,发现都是鬼画符,一问才知,原来竟是宋姑娘给侯爷开的方子,鹿风还特意强调了这是宋家独创字体,但凡江湖上有名有姓的大夫都该是认得的。
当时药堂里还有许多患者,这话一说出来,众人皆朝他看去,郎中面子上有些过不去,这要是直说自己看不懂,怕是间接承认了自己不是“有名有姓的大夫”,以后别人对他的信任定会下降,说不定渐渐地便没人来找他看病了……
郎中越想越觉得慌张,连手都颤抖起来,他脑子转了转,心想反正那傅侯爷身上背着几十万的人命,一两年的时间过去了都没人愿意为他看诊,宋姑娘天真烂漫不谙世事,这才上了他的当,自己若是把这方子换掉,也算是为民除害功德一件了。
同时尚且能够保全自己的面子。
想到此处,心下稍定,便有模有样的抓起药材来,但他也不敢乱抓,生怕出了人命自己担不起责任,便拿了些补血益气、强身健体之药,反正也吃不坏,胡乱凑上数去。
只是这可害苦了宋语山。
“这方子开了几副?”
鹿风道:“七副。”
宋语山看着傅沉唇色如纸,又有两日不能进食,恐怕醒来时难免气虚,便说道:“罢了,等侯爷醒了,继续给他煎上两日吧。”
鹿风退下后,宋语山以手撑着下巴坐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傅沉。
此时四下无人,她过了方才的惊恐阶段,此时开始心疼起他来。
四年前还好端端的人,精力充沛地能一口气在山上打十只兔子,怎么再见面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了呢?
这四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大抵是,吃了很多苦吧。
宋语山将他的手从被子下面拿了出来,搭上他跳动的脉搏,这一次准确无误地便摸到了,过了许久,又将手撤回,搭在自己的腕间。
重复几次之后,她发现傅沉脉搏的跳动与她竟然是不同的,虽然这一丝异样难以捕捉,却还是被她发现了。
可惜她并不知道这样的异样意味着什么。
十七岁的宋语山第一次为自己的不学无术感到羞愧,若是她能懂一些……若是她有父亲十分之一的本事,此时也便不必眼睁睁地看着傅沉躺在榻上而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但是她家中除了药材之外,没有半本医书。宋序也从未提起过自己是什么江湖神医,这件事还是她从婶娘口中得知的。
“爹爹……为什么不教我医术呢……”
宋语山悲伤而自责地轻叹一声,将傅沉微凉的手臂送回到被子里,自己则趴在了床沿上,瞧着傅沉的面容,这个人睁着眼睛时令人有些害怕,但是此时安静地睡着,却让人挪不开眼睛。
要说起来,傅沉十五岁起身上便是自带光芒的,显赫的家世、骁勇善战的威名以及俊秀的外表,是京城无数豪门闺秀梦中期待的完美夫婿。
他每次凯旋归来,都有无数鲜花相伴,都是姑娘们清晨踩着露水采来的,只为给她们心目中的英雄接风洗尘。
他曾经也是蓬勃张扬的少年,风光无限。
第11章 抗旨
两日后,傅沉悠悠睁眼,困扰了他三日的头痛终于消退,四肢百骸都处于舒适之中。但奇怪的是不如往次那般清爽,头上仍有重重的压迫感。
他伸手去按住太阳穴,谁知却摸到了满手温热的毛皮。
“呜……”
红色的小灵儿发现自己的坐垫醒了,十分高兴,开始在床上蹦来跳去。
傅沉闭了下眼睛,再次睁开,这才看清原来小灵儿身上多了一件大红色的衣裳,颇为刺目。
“醒了?”宋语山发觉了小灵儿的动静,于是放下手中的针线筐,来到傅沉身前,十分自然地将手搭在了他的额头上,问道:“有哪里不舒服吗?”
刚醒来的傅沉难得的神色柔和,额头上触感冰凉,他准确无误地捉住那只手腕,将宋语山拉近了些,看着她的眼睛。
恍然若梦。
“侯爷……怎么了?”宋语山被他抓的有些痛,却没有反抗,只是忍着。
傅沉被一声“侯爷”拉回了现实,手猛地松开,又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依旧又是不带半份感情的冰冷模样。
“你为何在此处?”
宋语山道:“我是侯爷的医女,自然要在榻前守着。侯爷稍等。”
她去了外面,唤鹿风将准备好的清淡饭菜端上来,傅沉果然十分守时,说两日就是两日,一个时辰都没有延误。
饭菜送来后,傅沉已经坐起,他看见宋语山的眼下一片乌青,问道:“罗战呢?”
宋语山一边帮他布菜,一边说道:“罗管家啊,好像在前厅吧,方才说是有人找他。”
“鹿风呢?”傅沉又问。
“在外面,”宋语山道:“怎么了?”
傅沉先喝了口茶,打量着宋语山道:“即便你是个医女,但你我皆未婚配,孤男寡女,你将我的部下通通支走,自己留在房中与我单独相处,这样合适?”
宋语山瞠目结舌,没想到他一觉醒来竟然最先在意的是她……哦不对,是他自己的清白?
“还是说……”傅沉俯身向前:“你本就惦记着本侯的枕边之位?若是如此,你大可直说,虽然给不了你什么名分,但至少现在府中尚无正室,本侯的恩宠,暂时都是你的……”
宋语山眼睛越睁越大,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话,但是脸上却实打实地渐渐红了起来,傅沉话未说完,宋语山便红成了一只煮熟的虾子。
她将手里抱着的软枕狠狠地朝傅沉扔过去,却被傅沉一抬手轻松拦下,垫在背上,甚至还向她道了声谢。
宋语山气得跺了跺脚,正要寻东西再丢,见傅沉张口又要说话,生怕再听见什么污了自己耳朵,便哼了一声转身朝外跑去。
刚一开门,一只绿色的二黄窜了进来,吓了宋语山一跳,猛地闪身到一旁,惊魂未定。
傅沉以为自己看错了,待二黄过来摇尾巴,才看清楚,原来是它身上穿了一件嫩绿色的衣裳,层层叠叠似乎颇为繁复,二黄热得直伸舌头。
这衣裳的做工、色泽,与小灵儿身上那件,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紧接着罗战又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看见宋语山便说道:“宋姑娘要走了?稍等片刻有东西要给姑娘,对了,侯爷醒了是吗?”
傅沉瞟了一眼罗战,忽然放下了手中的汤匙,扭头看看身边大红色的小灵儿,床下嫩绿色的二黄,门口姜黄色的宋语山,以及亮紫色的罗战。
他忽然觉得眼睛有点痛。
这一屋子人人狗狗,难不成是在唱戏吗?他醒过来这件事也没有这么值得庆祝吧,至于要在他的卧房里面搭戏台子?
傅沉看着他们几个,觉得这样实在没法子说话,但是他堂堂侯爷,总不能和两只动物计较,宋语山又是个姑娘。他想了想,对罗战说道:“你,把衣服脱了。”
罗战:???
半炷香后,两只动物被赶出了门,屋子里只剩下姜黄色的宋语山和一身白色里衣的罗战,傅沉感到十分满意,这才问道:“我睡着这两日,有什么事发生吗?”
罗战委委屈屈,说道:“皇帝派人来传话,让侯爷进宫一趟。”
傅沉听后神色一凛,道:“谁来传的话?”
“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张公公。”
傅沉把玩着衣角,说道:“我知道了。对了,过几日便是万寿节,你去准备一下贺礼,同去年类似就好。”
“是。”
“退下吧。”
“小神医,稍等。”
宋语山正要随着罗战一道出去,却被傅沉叫住:“外面那两只身上穿的东西,好像是你缝的?”
宋语山仍在气头上,听见傅沉不正经的称呼,愈发生气,道:“是我,怎么了?侯爷不喜欢?不喜欢的话,我定要再多做几套。”
傅沉道:“很喜欢,没想到小神医非但会医术,还懂裁剪,改日……也为罗战做几身吧。”
宋语山更加气鼓鼓地夺门而出。
门外,抱着自己亮紫色衣裳的罗战十分困惑:“侯爷今日是怎么了?为何平白无故嫌弃起我的衣裳来?他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宋语山尴尬地心想,那是因为以前没人会买色泽如此饱满繁多的绸缎,但她想了想,还是为罗战答疑解惑道:“我听说近来京城盛行断袖之风,此类人大多喜穿紫色,或许是侯爷介意这个。”
罗战顿时摇头:“不可能!我们侯爷一向宽容大度!怎会在意这点小事!”
“宽容大度?”宋语山问道,这和她看到的傅沉可不大一样,甚至截然相反。
而罗战却突然缄默起来,不再多说,只把宋语山叫到绣房,取了当时她叮嘱绣房做的几件衣裳,绣房直接送到了傅沉处,罗战瞧着不妥,问清缘由后还是想着先问问宋语山的意思。
“这些……就麻烦罗管家藏到侯爷的常服之间,最好是他能看到,却又常常看不到的地方吧!”
宋语山说完,抱着小灵儿便离开了。
留下罗战一人反复咀嚼,这样的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
*
第二日。
傅沉难得去上了个早朝,待退朝后,由大太监引着,到东边暖阁去。梁成帝倚坐在榻上,手中拿着一份折子,见傅沉来了,慢悠悠地放在一旁。
“臣傅沉参见陛下。”
梁成帝抬手示意他平身,抬头先道:“许久未见你了,身子如何?张公公说前两日你病着。”
傅沉在他面前最大限度地收敛了身上的暴戾,言语之间也柔和许多,道:“多谢陛下,只是照例发病而已,平时没有大碍。”
梁成帝沉默片刻,吩咐将黔南进贡的三棵千年老参悉数送去扶远侯府上。傅沉推却,却被梁成帝抬手打断:“当年是朕害了你,也只能靠这点续命的法子,聊作补偿了。”
“陛下言重了,当年之事,皆是臣的本分,还是莫再提了。”
随后又是一阵相对无言。梁成帝将右手边单独搁置的折子拿起,扫了两眼,道:“有一事朕想同你商议。”
顿了一顿,又继续说道:“百厌国打算遣一位公主过来和亲。”
些许惊讶之色在傅沉脸上一闪而过,他双手慢慢攥紧,指节发白,说道:“此事牵扯甚多,陛下有何打算?”
“元瑞已有了正室,元承年纪太小,太子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若是娶了别国公主诞下子嗣,日后未免多生事端。至于其他王侯子弟,也都没有合适的,也就只剩你尚未婚配,又到了年纪……”
“陛下说笑了,”傅沉垂着眼帘,面色比方才更加沉郁,道:“臣父亡于百厌国兵刃之下,臣又斩杀了他们不计其数的大将,如此深仇大恨,如何能成姻缘?”
“朕当然知道,”梁成帝道:“所以才为此头痛啊,那依你看,此事该当如何?”
傅沉不语,思量着高位之人的心思。
梁成帝手中拿着的奏折上已有批红,显然是已经有了定夺,此番又将此事拿过来询问他傅沉的意见。
大抵又是在试探他了吧。
傅沉心中顿时感到一阵无趣,他想了想,说道:“两国兵戈相向多年,如今他们真有借和亲息事宁人的意思,自然是该接受,臣虽记恨百厌,但是那位公主亦是无辜的,若真来到了我南晋,臣绝不会为难一个女子。只是兵不厌诈,这位公主,到底是来和亲,还是来渗透我国根本的,还需要谨慎探清为好。”
百厌四年前元气大伤,有退让之意,但是如今按理说兵马应当已经养足,那位狼子野心的国主为何偏偏选择这个时候请求和亲?
“同朕想到一处去了,”梁成帝道:“朕也不信他们是来求和的,至于公主嘛,留下她未必是件好事。这件事朕再想想。只是,傅沉啊,你年纪也不小了,还是应当早日成亲,到时我宗室侯爵的青年才俊中没有适龄未婚者,朕拒绝那百厌国的和亲,也更合情理不是?”
果然又引到了催婚上。
傅沉苦笑一声,道:“陛下,臣只有……”
“朕每次同你说起此事,你便要拿这个搪塞朕,正因为你时日无多,更要尽早留下子嗣,为傅家绵延香火。傅沉,你看幽云郡主如何?”
“请陛下三四。幽云郡主身世可怜,陛下切莫因为她孤苦无依,便这样欺负她。”
“放肆!”梁成帝有些动怒:“你说的是什么话!”
傅沉跪下,无声抗议。
作者有话要说:
大型双标现场
宋语山:侯爷侯爷要不要娶我呀?
傅沉:嗯?既然你主动提出了,虽然给不了你名分,但是收在房中做个妾室却是无妨,且你放心,日后该有的恩宠,一样都少不了幽云郡主:侯爷侯爷要不要娶我呀?
傅沉:郡主请自重,在下戴罪之身,且命不久矣,还是不耽误郡主大好年华了。
幽云郡主:……
第12章 郡主
张公公看着心急,忙上前解围:“陛下息怒,傅侯爷也是为陛下着想,侯爷的情况世人皆知,此时安排幽云郡主嫁过去,难免惹人非议,恐有些不开眼的大臣会埋怨陛下无情,不如还是先想法子把侯爷的身子养好,那时陛下再指婚,侯爷定然欣喜。”
梁成帝看着跪在地上默然不语的傅沉,忽然叹息一声,道:“罢了,下去吧。”
傅沉长拜退下,走出暖阁后许久,方才将口中的浊气缓缓吐出,苍白的指节也终于舒展开来。
他年幼时时常在宫里和皇子们玩耍,也常常见到梁成帝,年轻时的梁成帝不苟言笑,傅沉与他并不亲近,但自从几年前他拖着父亲的尸骨回到朝廷后,梁成帝对他便换了个态度,少了些严厉,多了些纵容。
但是依旧不亲近。
像是施舍一般地,偿还着自己的愧疚。
傅沉朝西华门走去,一队华服侍卫举着软轿迎面而来,细看却是太子。
傅沉停下脚步,有些不悦,他与太子一向互相看不顺眼,太子行事乖张,没有半分未来天子该有的气度,傅沉小时候便不喜他,曾抱过元承抱过元瑞,唯独从未抱过太子元德。
但他毕竟是陛下钦定的国君,故而傅沉虽然心中不喜,但表面上还是规矩客气的。
至于为何太子长大后亦看他不顺眼,傅沉没有深究,也不大在意。
只是今日迎面撞上,刻意绕路倒显得小气,傅沉只好立在路边,期望太子的轿辇快些通过。
然而事与愿违,轿中的太子仿佛在外面生了眼睛一般,到傅沉面前时,提着嗓子说道:“停——”
傅沉无法,只得上前行礼。
太子被人搀扶着从轿厢中出来,半眯着眼,抬手挡了一下阳光,一双掉稍眼十分不满地朝天上望去,似有把那刺目的太阳打下来的意思。
“侯爷身子弱,怎么独自走出宫去呢?好歹应当找辆轿子吧?”
傅沉今日穿了朝服,规整的裁剪将他衬的肩宽腰细,且他衣袍之下肌肉结实,身姿挺拔,睡了两日之后脸色也恢复了红润,怎么看都称不上“身子弱”。
太子是故意找茬了,他的音调一向比旁人高些,此时又故意阴阳怪气,倒像是要粘在人身上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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