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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将军戏精附体-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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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行!
古樾双手紧握,他有把握,此次行动定然是密不透风的,宋语山二人作为仅有的知情人,被看管的有多严密,他自己最清楚。
那么,此时,他决定不再耽搁下去,前锋发生了什么,等他夺下白州自然清楚。
“全军——”
古樾抬手示意敲响战鼓,“咚”地一声后,他正待发布冲锋的指令。然而就在此时,不远处一阵更为浑厚的战鼓声响彻天边,如潮水一般将他的喊声淹没,所有人都只能看到他们的国师大人开合的嘴唇,以及他瞬间冰冷到极点的凝重神情。
百丈之外,千军万马,自东北方向,踏着黄沙滚滚而至。
宋语山心中一阵激动,兀自感慨,我南晋官僚体制也并非养了一群闲人,至少在这边陲之地,就有能够看穿百厌国师阴谋之人。
她在黑暗中眯起眼睛,透过黄沙试图看清对面带军者是何人。
身边的亦薇忽然拉住她的手,宋语山收回目光,发觉亦薇正发抖得厉害,于是安慰道:“别怕,别怕,一会儿打起来,我们就躲在战车下面……”
谁知这么一句小声的叮嘱竟被古樾听见了,面对如此场面,他还是分心对两人说道;“两位大小姐,等打起来了,这战车是会动的,我劝你们还是别躲到下面去了。”
宋语山不言,拉紧亦薇的手,看向越来越近的浓烟。
远处的战鼓仍旧没有停下的意思,对方以骑兵冲锋,转眼间便冲杀进来,将百厌的兵马切割开来。
古樾且战且退,像是在等待些什么,宋语山嗅着愈发浓郁的血腥气,心中着急,在一片兵器交戈中对他喊道:“你们被人返将了一军,还不快撤军,在等什么?”
“急什么,”古樾双眼盯着前方,说道:“你难道不想看看,对面领军的是谁?”
他并非有勇无谋之人,此时虽不甘心,却也不得不面对这场失败,但撤走之前,趁着还能抵抗片刻,他还是忍不住想要看看到底是谁打乱了他的部署,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悄无声息地在此处静候他羊入虎口。
对方没有让他等待太久,前锋的侧翼并拢,从后面缓缓露出中军的面貌。
战车旁,一位弩手被当胸挑起,长矛尖利的顶端洞穿他的胸膛,带着血淋淋的碎肉横陈在宋语山和亦薇的面前。
宋语山托着亦薇向后一退,急忙先捂上了她的双眼,道:“别看,跟着我就好。”
听着亦薇小动物般呜咽了一声,双手环上她的腰身。
宋语山也害怕,她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场景,她也是第一次身处地狱,周遭尽是生命尽头的哀鸣。可是当她身边有一个年纪更小、更需要保护的人时,便不得不让自己强大起来。
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在这般紧张的时刻,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远,她在想,当年只有十三岁的傅沉,第一次站在这样的战场上,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他也会害怕吗?
还是激动与振奋呢?
她想起自己刚来到侯府时,为了确认傅沉肩膀上是否有那颗痣,而偶然发现的他伤痕累累的身体。
那是战场为他留下的痕迹,是罪孽,亦是荣耀。
他此时正在赶来的路上吧。
希望他不要再受伤了……
宋语山闭上双眼,一手握拳压在胸口,像是在默默地祈祷。
但紧接着她便听见身旁古樾的战马长嘶,他恶狠狠地骂了句什么,宋语山朝他看去,却见他盔甲下方的眼中交织着恐惧与激动。
渐渐地竟转变为运筹帷幄。
明明身陷囹圄,为何忽然有了底气?宋语山不解。
电光火石之间,古樾身前的几人被接连掀翻,一人一骑以不可思议地速度冲至阵前,几乎不废什么力气便斩断了古樾周围的防守,剑尖直抵他的要害。
第69章 重逢
面对凶狠凌厉的攻击,古樾却全然未当回事,反而轻描淡写地笑了一下,生出几分异样的违和。
这一丝违和是如此的明显,但是他身侧的宋语山却全然未发觉,因为她的目光牢牢锁定在那个单枪匹马冲杀进阵的人身上,感到肺腑之间升起一股热气,瞬间烧上她的双腮。
傅沉,身着铠甲,手执长剑,坚毅的眼眸里映照着敌人的剪影,然后再将那剪影一一斩断,他剑上鲜血淋漓,身上却丝毫未被污染,俊美的面容一尘不染,宛如神祗。
“战神”的名号,果非浪得虚名。
宋语山看着他的身影,心中升起两种截然相反的想法。
她的第一反应是自己终于有机会脱离苦海了,她希望傅沉看到她、希望趁乱回到南晋军中,她不会再和傅沉生气争吵了,她也不会追究他将自己独自扔在渝州的事情了,她只想到他身边去,只想回到自己的同族身边。
可是渐渐地,另一种想法却占了上风,她虽然与傅沉近在咫尺,可是此时却穿着百厌的战甲,站在他的对立面,若真被他认了出来,是不是,会给他添麻烦?
分秒必争的战场却没有给她深思熟虑的机会,几个呼吸之间,古樾便明显露出不敌之态,而傅沉的副将亲信,也已经跟了上来。
古樾深陷危机之中。
但他不慌不忙,挡开傅沉一个剑招之后,忽然使了个假动作,绕到战车旁边,一剑挑开了宋语山头上的护甲。
长发瞬间倾泻,她有些茫然地抬头,被古樾一把拉下战车,随后冰冷黏湿的剑尖抵上她的脖颈,令她全身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战场中央有个姑娘,且,是个貌若天仙的姑娘。
百厌士兵一早便知此事,虽不知道国师此举是何用意,但终归没那么惊讶,短暂停顿了一下便该怎么打还怎么打。
但是南晋这边的人却都懵了,不知百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偏偏许多人曾在京城见过宋语山,对她有那么一丝印象,却一时想不起究竟是谁,更是加深了疑惑。于是众人纷纷小心翼翼起来,攻击也没有那么凶狠了,战局有些凝固。
此时以傅沉、古樾、宋语山三人为中心形成了一个空荡荡的包围圈,古樾挟持宋语山,身后是黑压压的百厌兵将,傅沉垂手而立,身后跟着数十位精锐。
宋语山看到了罗战,他与平常在侯府中巡逻、扫地、洗狗的罗管家仿佛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此时他眼中坚毅的神采不输傅沉,只是偶尔飘忽不定,像在寻找什么。
“傅将军,幸会啊!”古樾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渍,口气像是街市上遇见熟人一般的寒暄,道:“你这是打算以身作则三军之中直取敌方统帅首级?未免太冒险了吧?”
傅沉道:“废话少说,受死吧!”
说完便挥起长剑,古樾连声道:“哎哎哎!等等啊!我说,别急着打啊,你看清楚我手里的人是谁?”
宋语山挣扎着说道:“国师你这就太傻了吧?你挟持我有什么用啊?我就是个普通的南晋小姑娘,傅将军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被你牵着鼻子走?”
古樾笑道:“是不是普通的小姑娘,不是你我说了算的,得由傅将军来说啊。”
宋语山心里一紧,暗道一声糟糕,原来古樾已经知道她的身份,那是不是……也知道她和傅沉之间的关系了。
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呢?又知道多久了?
那她这些天来藏着掖着不是都没有价值了?
她下意识地看向傅沉,但傅沉的目光一直锁定在古樾身上,没有丝毫的下移,如同看不到宋语山一般。
他……不打算救我?
宋语山一愣,随即想着他不救自己反倒才是对的,如此大好的局面,若是傅沉为了一个姑娘就拱手相送,那么他岂不是要变成罪人。
况且,他当初在渝州时便说过,若是上了战场,便保护不了她。
竟是一语成谶。
傅沉手腕一抖,剑尖上挑,直取古樾咽喉,但古樾未躲,抱着孤注一掷的心态,将抵在宋语山脖颈上的剑刃向前推送了些许。
宋语山感到一阵刺痛,两缕液体顺着她的脖子流了下来,是她自己的鲜血。
她闭上双眼,想着若是真能以自己姓名换百厌国师的性命,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可是,她等了许久,剑刃并未再向前推动,反而稍微松了一些。她睁开一只眼睛,迎着火光,看见傅沉锋利的剑尖停滞在古樾身前,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牢牢抓住,剑尖轻颤,冷硬的光泽之中带着几分温柔暖意。
宋语山抬头,两人的目光终于在半空中交汇,温情款款地缠绕在一起,难分难解,其中情意喷涌而出,任谁都无法视而不见。
于是古樾将剑尖松开了一些,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蓦地,傅沉收剑、退后,带着几分无奈地说道:“交换吧。”
古樾来了兴致,道:“用什么换?我手上这个,是值钱的啊,你是拿白州和我换、还是拿自己换?”
傅沉朝后面摆手,随即几人压着只剩一口气的穆将军来到阵前。
“拿他换。”
傅沉说道。
众人都被穆将军夺去了注意力,但宋语山的眼神一直留恋在傅沉身上,她看的很细,甚至看到了傅沉额头上细密的汗水,以及他眼下的乌青、眼皮上的三层褶皱。
她心中一动。
傅沉这个人,一旦通宵达旦不眠不休,眼皮上便会起三层褶皱,只有细看之下才能发现。而且,那种疲劳感,不仅是傅沉身上有,从他身后的精锐士兵身上也可隐隐窥见端倪。
宋语山有了一个猜测,算算时间,傅沉或许赶回京城后,便立刻被派往前线,且路上绝对极少休息,说不定想今日这般走夜路。
这倒不奇怪,毕竟战事紧迫,奇怪的是,前线多座城池均报失手,他怎么偏偏赶来了白州?埋伏在此,打了百厌一个措手不及?
而且,傅沉作为统帅,亲自杀入敌军阵中是大忌,但他还是这么做了,带着一意孤行的意味。除非……他知道宋语山就在这里!
她猛然想起此前频繁看到的那只盘旋的鸽子,之前明明存在感极强,但自从进了照城便不见踪影。按照蛛丝马迹进行推断,通风报信的……莫非就是它!
看来傅沉是先知道了宋语山在照城,而后根据其他种种信息,推断出百厌下一步的目标是白州,故而蹲守在了此处。
“这不太好吧。”漫长的沉默后,古樾出声打断了宋语山的思绪。
紧接着罗战大声喝问道;“一个对你们极重要的将军,换一个姑娘,怎么算都是你赚了!”
古樾看了他一眼,摇头道:“我的意思是,落在你们手里的穆将军已经奄奄一息了,可是这个姑娘还是完好无损的,所以,不公平。”
罗战道:“你这是什么歪理!哪有这么算的!”
傅沉以眼神制止他,自己说道:“你待如何?”
古樾装作冥思苦想的样子,宋语山以为他会提出什么放行一类的条件,谁知半晌后他说道:“这样吧,这小姑娘娇滴滴的,我也不好意思伤她,要不傅沉你替她……断自己一条手臂,我就饶过她,如何?”
“呸!你做梦!”罗战大声骂道。
傅沉面无表情地说道;“国师,我过去没有同你打过交道,听传言,你是个理智的人才对,但如今看来,传言不可信。”
古樾也道;“传言可不可信,要看是谁传的、目的是什么。你看,我也是听到传言,才知道你傅沉有个弱点,就是一个名叫宋语山的姑娘,偏巧我又听说她落在了起义军手里,后来辗转到了我身边。你说,这是不是有些宿命的意味?”
傅沉身边另一部下皱眉说道;“傅将军,别听他废话了,谁知道他有没有后手、是不是拖延时间!”
傅沉道;“你把她交出来,我让你们走,否则,今天你有命来,恐怕没命回去。”
“将军!”方才那位部下急切喊道。
古樾哈哈一笑道:“好啊,那我就带着她,一块儿上路。”
他的目标明显从白州城转变为傅沉,毕竟如此兴师动众,不拿走一些重要的东西,他自己都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这时,被押着跪在地上只剩半口气的穆将军忽然醒了,他眼前皆是血泪,朦朦胧胧地发现了自己竟成了人质,看见对面的古樾,当即便以为百厌要因为他而做出多么大的退步,顿时心里激起一阵爱国情怀与民族大义,他咳出一口血沫,大声吼道:“国师!百厌千秋大业便交付给您了!不要为了我绊住手脚!”
话音刚落,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他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大力,挣开身后的钳制,猛地撞在前方的锋利刀刃上。
刀刃穿破身体,他发出一阵风箱式的模糊喘息,一头栽倒在地上,喷涌而出的鲜血让众人不由得后退半步,全都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
他……死了?
半晌后,古樾低沉而不带感情地说道:“傅将军,现下,你还拿什么和我换?”
第70章 等我
宋语山因为离古樾很近,敏锐地察觉到在穆将军就义的那一刹那,古樾瞬间紧绷的全身,和随即散发的森冷气场。
故而,虽然同样是轻轻松松的语调,但还是让她觉得,古樾生气了。
对傅沉来说,局势急转而下,他手中甚至连一个张可用之牌都没有了。罗战沉不住气,急急说道;“拿我去换!我去替宋姑娘当人质!”
方才那部下反驳道:“你肯去,他们也得肯同意啊!傅将军,这是战场啊,方寸必争的地方,怎么能为了一个人一退再退呢!”
他们这边的争吵被宋语山看在眼里,她见傅沉沉默着没有说话,只当他是在为难,又受了方才穆将军的影响,一时间竟也情绪激昂,心里涌起一阵慷慨悲壮之情。
回想进京之后的这段时光,虽然琐事缠身、麻烦不断,幸而万事化险为夷,细想之下,都是多亏了傅沉在背后的帮助,而宋语山自己学习医术、努力成长,不也是为了某一天能站在傅沉身边,成为他的支撑、不拖他的后腿吗?
她忽然坚定可看了一眼傅沉,她怕疼,但还是闭上双眼,抬起头来迎向古樾的剑刃。
“语山!”
傅沉失声喊道,语气之中是难得一见的慌乱,他朝她伸手,不顾一切地想要阻止某件事的发生。
但是太慢了。
剑尖距离她仅仅半寸,但是傅沉却觉得,自己离宋语山,足有百丈千丈那么远。
宋语山屏了一口气,但是臆想中的那阵疼痛没有袭来,她在倒下去的途中睁眼看去,发现古樾慌忙收剑,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同时愠怒道:“你们作为人质,就没有点人质的自觉吗!争着抢着朝别人剑上冲,都这么迫不及待想死吗!”
宋语山心中遗憾又懊恼,她颇为自责地想道,怎么自己事事都不如别人,想做什么都做不好呢?
——她扑在了地上。
傅沉上前救她,古樾也反应过来,两人兵器“叮”地一声撞在一起,这仿佛一个猛然炸响的信号,两人身后的士兵再一次战作一团。
若是单打独斗,古樾自然不是傅沉的对手,况且他不久前才受了重伤,难免体力不支,于是一交手便落了下风,但他看出傅沉的目的非常明确,于是便故意围在宋语山身侧攻击,看准了傅沉束手束脚,却又无奈救不了宋语山。
再次谈判已经不现实,古樾一边强撑,一边下达了撤退的指令。
一时间兵败如山倒。
宋语山微微放松了一口气,看来古樾是打算明哲保身了,谁知这个念头刚起,古樾便突然调转攻击的方向,一剑刺向战车上发呆的亦薇。
恰巧此时战车移动,正是朝着古樾的方向。
“亦薇!”宋语山喊道,同时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从地上站起来便去强行拦战车,试图使其调转一个方向。只需要稍微偏转那么一点点,亦薇便能躲开!
傅沉没来得及拉住她,但战车终究庞大,她单薄身躯,终究还是徒劳,并被撞得摔向一旁,离傅沉更远了。
亦薇尖叫一声,摊倒跪坐在战车上,而在她身前,罗战背对着她,挡住了火光和剑光,投下一片安全的阴影。
“罗战……”
亦薇难以置信地小声叫着他,但她的声音却被宋语山盖过。
宋语山在罗战的左前方,眼睁睁地看着那柄剑插入罗战的胸口。
罗战一手握着剑刃,硬是将那剑从胸口生生拔出,他眉头紧皱,却带着快意和满足。
鲜血淌下,他豪不计较,忽然发狠握着古樾的剑刃朝着自己的方向拉过来,一掌拍在他身上,将他打下战车。
这一掌用尽了力气,他以武器撑着地,缓缓滑了下去。
他被人接住了,鼻尖萦绕着一丝香气,是他曾远远嗅过的味道。
战车继续向前移动着,将宋语山和傅沉隔绝在两端。傅沉堪堪躲过战车,再转身时,古樾已趁机将宋语山再一次带走。
宋语山拼命挣扎,招招打在古樾受伤的胸口处,但古樾除了脸色愈发黑青外,没受到任何影响,拳头仿佛打在了棉花上。
她看着越来越远的傅沉,抬起手来,无限温柔地隔着空气抚摸他紧皱的眉宇,一下一下地想要将其抚平。
她听不见声音,只能隐约看到傅沉开合的双唇,好像是在反复说着“等我,等我。”
没有更多的时间细看,她渐渐地被围拢上来的百厌士兵遮住了视线。
傅沉仍不甘心地继续追击,然而百厌众人逃起来如同一群兔子,任凭他追得快要吐血,却还是没能追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古樾带着宋语山进了照城,只能斩杀一些虾兵蟹将泄愤。
这一战,百厌损失精锐近两万,战车移动不便,几乎全部留在了战场上。
还有骁勇善战的穆将军。
一败涂地。
照城很快也没能保住。这本就不是个抵御战火的城池,古樾也知道,所以他只留了小部分人镇守,带着他残留的精锐回到了安庆。
*
宋语山被囚禁了三日,她脖子上的伤口还没有处理,结成了一道惨兮兮的痂,血迹蹭到衣领上,触目惊心。
她在担忧之中度过了三天,为亦薇、为罗战、为傅沉……她活着、活在百厌人的手里,对傅沉来说,就是一颗随时可能会被引爆的炸弹。
她不害怕自己可能遭遇的事情,却自己的遭遇演变成她所爱之人的麻烦。
到了第四日,古樾来看她。
他脸色不好,还挂了彩,手掌缠着绷带,估摸着是又吃了败仗。古樾带着食盒,进来之后先拿出四个菜碟和两碗米粥,邀宋语山一道用饭。
宋语山想了想,没有赌气甚至没有情绪,端过晚来便吃。
这里有毒才好呢。她想着。
但饭菜不仅没毒,味道还十分不错,她饿了几天,此时终于感到恢复了一些体力。
这时古樾一手撑着下颌,叹了口气,说道:“哎,我打不过他。”
奇怪的语气,像个在撒娇的孩子,令宋语山毛骨悚然。
她心里默默想着,你当然打不过他了,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能打得过他的人。否则,战神的称号从何而来。
但口上却说:“你这是和我诉苦来了?可我听着这话,开心还来不及。”
古樾摇了摇头,缓缓说道;“瞧你这牙尖嘴利的模样,也不知道他们都是怎么想的,一个两个地想要你。”
说着用手里的折扇挑起宋语山的下颌,认真端详了片刻,加上一句:“也就是长得不错罢了。”
宋语山挥手将他折扇打到一边,手背和扇骨碰撞,有些疼,但她浑不在意,怒道:“你这是何意?什么叫一个两个?”
一个是傅沉,两个是谁……
古樾却忽然神秘起来,笑着说道;“你不知道?可我知道。来给你个提示,这两个人,一个想救你,一个想杀你;一个是我的敌人,一个有求于我……”
宋语山听后心神大震,到现在仍锲而不舍想杀她的,也就只有太子了,但是……太子有求于古樾?这怎么可能呢?
他是南晋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犯得着央求别人?
况且这个别人还是敌国国师,这两人甚至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私底下的联系。
“你说的那个人……”
“停,”古樾打断她,道:“你猜到了?别说,也别问,我不会告诉你的。反正,我必须帮他杀了你。想想还怪为难的,要不然这样,你求求我,再叫我一声樾哥,咱们当年也是有过患难与共的情义的,说不定我一时心软就不帮他了。”
宋语山仿佛被一双无形之手扼住了咽喉,她再一次从古樾的口中窥探到了两国之间的某种隐秘内情。
但是她上一次听到秘密,代价是被带上了战场,差一点没能逃生,而这一次……
“你是南晋的敌人,是傅沉的敌人,就永远都是我的敌人。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什么情义了,那人要你杀我,你动手便是。若是以后他让你动手杀你们的国主,你也能如此爽快便好了。”
“你挖苦我?”古樾眯起眼睛说道。
宋语山毫不示弱地与他对视,道:“国师大人,通敌叛国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罪,你以为你自己就能摘得清吗?或许现在能,那么以后呢?”
古樾道:“宋语山,女孩子,还是别太聪明的好。”
宋语山笑道;“多谢夸奖,论精明,比不过国师你。那句聪明反被聪明误,还是送给你更合适。”
古樾勃然怒道:“你是在找死!真当我不敢杀你吗!别以为你救过我一次便可以肆意妄为,这里是我说了算!”
宋语山正色道:“你弄错了,我并非挟恩图报,只不过……就是不怕死罢了。”
她说的轻快,却令古樾心头一颤,眼前再次浮现出战场上她朝自己剑刃撞去的那个场景,心里升起一阵空荡荡的慌乱。
他不知这种情绪意味着什么,但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告诉他:“我要宋语山活着。”
他一开始以为那个声音是傅沉,可是随着一声接一声的心跳,掺杂在其中的半真半假的声音,愈发像是他自己的声线。
古樾没有缠纱布的那只完好的手抵着眉心,低声说道:“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随后,他成功地在宋语山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波动,但这丝波动却撩拨得他分外烦躁。
古樾站起来走到窗前,又走了回来,站在宋语山身边,强迫她抬头看向自己,说道:“他就这么好?让你愿意为了他去死?你为何不看看我?他有的,我都有,他能给你的,我千倍百倍的给你。”
第71章 暗查
宋语山被他突如其来的一番话惊得差点咬到了舌头,她不知道这个人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前一秒还说着要杀自己,后一秒就开始……与傅沉攀比起来?
“你说啊!你想要的是什么?”
面对古樾直勾勾的目光,宋语山竟然心虚起来,方才的勇气一扫而光,她定了定神,挑拣着说道:“自由。”
“什么?”古樾问道。
“我想要自由。你能给我吗?”
这便是个悖论了。若是古樾说能,那么便是同意了不囚禁她、不勉强她,若是说不能,那不就是承认了傅沉能给的东西,他给不了。
古樾无奈地后退两步,摇着头咬牙切齿地说道;“所以我才说,最讨厌和你们这种聪明的女孩子打交道。”
他转身,一甩衣袖走出房门,在门口处审视着自己的领地,片刻后微微回头,自信和沉着又回到了他的身上,仿佛一层镶嵌在其上的铠甲,他郑重说道:“如你所愿。”
宋语山再次震惊不已,并在他离开后掐了下自己的脸,感受到疼痛后更加疑惑不解。
而古樾国师果然是一言九鼎之人,当日下午他便撤掉了宋语山周围的禁制,允许她在营中随意走动,只要不外出,随便她上天入地,去哪都行。
而说是“营地”,其实是不大准确的。
古樾好似对南晋官眷的私人府邸格外感兴趣,当时在照城时便占了人家太守的府邸,如今到了安庆,依旧是老样子。
宋语山抓紧机会在府中四处游走,她不知道古樾这一次犯浑会持续多久,也清楚说不定哪天自己就会成了谁的刀下亡魂,但她既然能活一日,便要尽其所能,做些有用的事情。
更何况,那个和百厌有牵扯的南晋人,究竟是不是太子,若是,他们交涉到了何种程度,如此种种,实在是太令人在意了。
宋语山一边思量着这些事情,一边漫无目的的闲逛,转了小半圈之后,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发现古樾正在她身后。
他手上的伤加重了,正被绷带吊在脖子上,但这丝毫没有给他造成困扰,他完好的那只手拿着几只无花果,一口一个吃得津津有味,见宋语山回头,还问道:“要么?”
宋语山无语得很,自然没有接,质问道:“国师大人,你很闲哦?傅将军都打到你家门口了,还这么闲真的好吗?”
古樾反问:“你这话说的不对吧?我们现在分明是在你们家门口打架呢。”
宋语山不想和他做这种无聊的语言游戏,又问道:“不是说给我自由么?跟着我做什么?”
古樾道:“是啊,给你随意行走的自由,但我自己也同样有随意行走的自由,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此时不过是恰好走到一处去了,你生什么气?”
宋语山原本没有生气,但这一番话听下来,却不得不生了气,这个人真是个狡辩能手。
她灵机一动,说道:“既然你现在没事,不如给我讲讲这宅子……啊,不对,这军营,每个院子都是做什么用的?免得我以后误入了不该去的地方。”
古樾点头道:“可以啊。”
随即竟真的大大方方地带着宋语山四处走动,一边简单说着,很快一圈转下来,宋语山就变成了一位内部知情人员,连他们的兵器、火药、粮草等等致命弱点放在何处都一清二楚。
她到了最后颇有些无奈,道:“你看上去也不傻啊,怎么全都告诉我了?万一,我是说万一,我就跑了呢?”
古樾自信地一笑,道;“不可能。你就只了解傅沉的本事,却不了解我的本事,我告诉你,除非他把安庆给攻下,否则想把你救走,半分可能都没有。”
宋语山嘴角一抽,道:“这么有把握?”
古樾道:“有时候,一个人的对手,会比他的朋友更加了解他。你就放心吧。”
宋语山假笑一声道:“呵,好,我放心,放心。”
她何尝不清楚,在百厌军中这些天,即便没有可以打听,光是道听途说,便知道古樾有勇有谋,作为百厌的国师,平时便以神算闻名,他有把握的事情,除了在照城意外被起义军抓住和照城外意外被傅沉击败之外,再未曾出过错。
想来……那两件事,或许是因为他和照城气场不合,走背运吧。
“国师,”短暂的沉默后,宋语山主动说道:“照城附近,好像有一处水泽吧?”
古樾想了下,说道:“好像是。有又如何?你还想去不成?我说过了出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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