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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将军戏精附体-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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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打在他脸上,盈盈笑意绽放开来,无拘无束的模样,是少年人的恣意飞扬。
他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勒马远行,很快便成为了目光尽头一个暗色的小点,最终消失不见。
宋语山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错愕之中还带了几分羞赧和期待,她不自觉地抚上了发尾的剑穗,指尖微微发烫。
她看着傅沉离开的方向,第一次对山外的世界产生了期盼。
第43章 摊牌
傅沉从久远的梦境之中醒来。
室内光线明媚,打在眼皮上,令他不情愿睁眼,而是先抬起手来向头顶摸去。
摸了两下,皆是空的,他俊秀的眉宇略微皱了皱,有几分尚未完全清醒的茫然,没能找到自己想找的东西,神情之中又带着些不满。
忽然手中被塞进一个温热柔软的东西,傅沉抓住捏了捏,感觉不太对劲,终于悠悠睁眼。
恰巧看到灰头土脸的罗战半蹲在床边,瞪着眼睛惊慌地看着他,尴尬惊疑甚至羞涩的眼神轮番出现在这个人浅褐色侧瞳孔之中。
而他的一只手,正被傅沉牢牢抓住,五根手指僵硬宛如鸡爪。
傅沉眼中惊疑一闪而过,随后若无其事地松开了手,佯装伸了个懒腰,并一手搭在自己额头上轻轻按着穴位,淡定地问道:“为何没回府?”
方才他扫视了一圈便看出这里仍是郊外那户人家里,而自己这一觉睡得十分舒爽,想必时间不会太短,于是对罗战便又几分责备之意。
罗战经历了漫长了几个呼吸之后才从方才的错愕之中回过神来,连高兴都忘了,呆愣着说道:“宋……宋姑娘不准啊,她说侯爷您的身子不能再耽搁了,来不及回府去。”
傅沉按着额头的手顿了一下,清了清喉咙,又道:“她不在?”
“在外头和这家的亦薇姑娘说话呢,我去叫她进来?”
“嗯。”傅沉淡淡地应道,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肺腑之间弥漫了三日的血腥气已然消失不见,沉重的压力也缓和了许多,他攥了一下手臂,熟悉的力量又回到了身体之中。
很快,宋语山掀开门帘进来,傅沉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想起昏睡之前自己所说的那句话,心里便不受控制地一紧。
“你醒了?”宋语山说道,坐到床边来不由分说地抓过他的手臂,搭上了脉。
“嗯。”傅沉闷声应道,心里急切地想解释些什么,但是偏偏宋语山只字不提,甚至表情都与此前完全相同,反倒让他意外。
“傅侯爷,既然你醒了,我便要与你说道一番。”
傅沉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正色道:“你尽管说。”
谁知宋语山却道:“我倒是要问问你,大家同样都是只有一条命,你的命反倒还更值钱些,怎么你反倒把这玩意当做街市口上两文钱一斤的大白菜一般,说不要就不要的?”
“……嗯?”傅沉面露茫然,难道宋语山不是想问自己失忆的事?
“嗯什么嗯?要不是我知道你爹娘都不在人世了,你也是个没人照料的小可怜,我才不会救你这样随便把自己送上绝路的人。我可全都知道了,你让柳郎中给你开那种虎狼之药,真拿自己当神仙了?再有下次,我就眼睁睁地看着你送自己上路,顺便给你拍手叫好……”
傅沉沉默地听她说完,并且还帮她倒了杯茶,送到她手边。
过了半晌,等宋语山把话本上学来的段子都用尽了,陷入词穷,不知还能怎么骂这个差点为了她弄死了自己的混蛋。
于是就着傅沉递过来的台阶,把那杯茶接过来喝了。
正喝道一半时,忽然听见一声低沉的笑声,随后傅沉凑近了说道:“你在紧张?”
虽是疑问的语气,却带着不容辩驳的肯定。
宋语山闻言,手一抖,茶盏滑了一下,差点掉到地上,她脸颊飞上几朵红霞,羞恼道:“我紧张什么?你有没有听进去我说的话?现在该紧张的人是你吧?”
傅沉反而愈发坚定了自己的看法,他坐进椅子里,长腿向前伸展开来,带着几分不怒自威的非凡气度,初醒之时朦胧的眼神十分清冷。
他说道:“好好好,是我紧张,我紧张得不得了,生怕我醒过来,你便来找我兴师问罪,质问我为何装作不认得你,还装得这么像。”
此言一出,宋语山僵硬的嘴角有了松动,好似松了口气的模样。
却听傅沉继续说道:“……谁知你却没问这个,怎么,你不问我缘由?”
宋语山咬着下唇,垂下眼帘,眼尾微微跳动着,半晌才道:“不问。”
傅沉有些意外,但想了想,很快便心下了然,回想起四年前银装素裹的山岭和洁白如雪的少女,语气不由得温柔了些,说道:“……我下山后,直奔千歌城,当时我父亲是钦定骠骑大将军,原本身边带着上万人马,却不料中了敌人奸计,被困在城中,我原以为即便父亲据城自守,也能坚持数月。然而,等我到了城外,你猜我在城墙上看到了什么?”
宋语山抬头说道:“……敌军的帅旗?城没守住?”
傅沉目光之中带着几分压抑的沉痛,悠悠说道:“他们未挂帅旗,城头上的,是我父亲的首级。”
宋语山倒吸一口凉气,身子有些僵硬,她不敢去想象那个画面,当年傅沉不过才十八岁,便遭此变故,不知当时是何等的气血翻涌。
“那你……”
“我冲进城去,和敌军打了个头破血流,杀了个痛快,拼上自己性命为父亲报了仇……”傅沉斜眼看了一下宋语山惊愕的神情,笑道:“骗你的。罗战一直冒险逗留在城外等我,我正提着剑要进城,被他发现了,强拉了回来。我只是和他打了一架,他现在脖颈侧边的一道疤痕,就是当年被我误伤的。”
宋语山长舒一口气,一边对傅沉关键地方还要逗自己一下表示不满,但又为当年那个少年傅沉感到心疼,两相交错,话便咽进了肚子里。
“后来,我回到军中,方才得知,父亲是为了保护千歌城的平民才死去的,然而他死后,敌军挂起他的首级,却将尸身弃置与街市之上,任人踩踏,整整三日,都没有一个敢出头为他收敛遗体……我那时也在想,父亲他若是知道自己保护的是这么一群贪生怕死忘恩负义之人,他可会觉得后悔?”
“……他战死后不久,母亲也跟着去了。圣上亲自写来讣告,母亲她性情刚烈,且我已经成年,便随夫殉情。”
“于是我回京守孝,这在期间,百厌没了劲敌,又有卷土重来之势,也是朝廷中再无良将,好不容易收回来的几座城池,又相继失守,眼看着我南晋便要被人踩在鼻梁上了。当时我孝期才过半,但国家危亡摆在眼前,便顾不得小家孝道,于是我提前代替父亲,担起了这个沉甸甸的担子。从此眼前便只剩战火硝烟,尸山血海里滚了几年,没想到最后竟和父亲一样,又栽在了千歌城里。”
宋语山忽然想起什么,问道:“我不久前,在马车里问你,是不是真的屠了千歌城,你说你不记得了?”
傅沉皱眉想了片刻,说道:“确实是不记得了。决战那日,我们攻打千歌城,出奇地顺利,还没怎么打敌人便弃城而逃,然而没想到人去楼空的城里居然飘着毒雾,我一时大意,吸进了不少,很快便没有意识了,等醒来以后,城已经空了,满地平民百姓的尸首。我的部下,但凡进城的,大多也死了。”
十万平民。
也许是他做的,他化身为恶魔,杀死了足足十万人……
也或许不是他。毕竟没有人能证明这些无辜百姓究竟亡于何时,或许他们在傅沉带兵攻入城前,便已经死了。
毕竟他们是南晋的子民,在百厌将领看来,不过是棋子或蝼蚁罢了,一旦弃置,便能毫无愧意地将其踩死。
但在当时,消息传到朝野,上下震惊,却无一人提出这一点。众人只知晓,傅沉,他的父亲亡于千歌城下,因此他不仅憎恨百厌,还对这座城池、对这座城池之中无辜、懦弱、躲藏在后的百姓也怀着同样的恨意。
他不过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将领啊,在朝中文臣的眼中,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罢了,但偏偏这样的孩子品阶比他们高、圣宠比他们强。
凭什么?他凭什么?
这些文臣,一面大肆享受着傅沉流血打下的安稳现世,一面挥毫泼墨,上书大肆讨伐傅沉的罪行,字字千钧,口诛笔伐之风吹遍整个朝野。很快远在前线、受迷雾影响好不容易从鬼门关转了回来的傅沉,就这样被套上枷锁,成为了万夫所指的罪人。
傅沉在回京的囚车上,双目通红,他原本想着,城里死去的百姓,分明是死于毒雾,至于这毒雾,在场的军士都能作证,是敌军放出的。
无论怎样都不该把这盆血泼在他的头上。
然而进京之后他却懵了,大理寺的仵作倾巢而出,验明千歌城内百姓并非死于毒雾,而是死于刀剑。
随后傅沉身边侥幸存活的士兵纷纷倒戈如出一辙地承认是傅沉进城之后凶性大发,下令无论敌军还是百姓均格杀勿论。
傅沉最初还辩解一二,但是在绝对的证据面前,他沉默了,甚至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是他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大开杀戒,最后反而借着毒雾篡改了自己的记忆?
他从未如此茫然无措过,仿佛全世界都是假的,仿佛所有人都在骗他,包括他自己。
第44章 情定
傅沉低下头去,似乎仍旧沉浸在旧事之中,声音沙哑地说道:“你看,自我下山后,这才过了几年的时间,天地都变了颜色,我成了戴罪之身不说,反倒,还莫名其妙中了毒,或是蛊,再比不得从前了。你说,这样的我,怎么还好回头去找你?”
宋语山心头一颤,说道:“我并不在意这些……”
傅沉却摇头继续说道:“即便后来阴差阳错地将你抓进了府里,你看到的也不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对未来满怀报复和希冀的我了,况且我还知道,自己只剩不到三年的时间,我不能害了你,不能给自己挖出一个火坑来之后还要让你也跟着一同往下跳。所以,既然众人皆知我记忆有损,那便不如,也这样让你以为好了。”
他盯着窗外的一片云目不转睛,原本是字字泣血的经历,却被他讲成了家常,那些剧烈的痛楚和无奈全都被掩饰起来,几乎无处寻觅。
宋语山不知该用什么方式去接下这个故事,强大如傅沉,绝不是沉湎过去之人,他不需要安慰,甚至不需要理解,宋语山抬起一只手来,在空中停顿片刻,随后扯了一下他的衣袖,说道:“可我不这么想,无论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与过去有多大的区别,我仍旧相信一个人的本心是自始至终不会改变的,且人总要成长,云廷也好,傅沉也好,这两个人加起来才是完整的你。我所钦慕的,也是这样完整的你。只是我没想到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我还以为,你是因为与幽云郡主有婚约,所以才不愿意跟我谈起以前的事情……”
傅沉闻言哑然失笑:“我什么时候和她有婚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她来府中那一次我就已经和你解释过了,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可我知道,是皇上要给你们赐婚,这岂是能拒绝得了的?况且,她年轻貌美又地位卓然,而我……”
“你就不年轻貌美了?”傅沉挑眉道:“等我娶了你,你便是二品夫人,地位超出旁人一大截,等过上几年,我若是能再添功勋,说不定还能封你为诰命,其他夫人见了你都是要行礼的……扯远了,当然,或许我再也没这个机会……”
宋语山听出他的自嘲之意,忙道:“你当然可以!你不会只有三年的生命,傅沉,你刚醒来大概还不知道,罗战刚和我说,你出府后,我爹传来一道消息,所以他们才耽搁了来的这样晚。”
傅沉果然不知,问道:“什么消息?”
“父亲说,他想起一个人来,或许能解你身上的蛊毒。不对,是一定能解!”
“谁?”傅沉问道。
宋语山道:“我娘。”
傅沉茫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以前好像说过,令慈已然仙逝?”
“我一直也是这么以为的!”宋语山咬了一下下唇,说道:“我爹一直都是这么跟我说的,所以听见了这个消息之后,我也非常惊讶。但是爹他只传来了一个口信,只是大概解释了一下他和我娘当初大约是因为感情不和,自我出生后,两人便各奔东西,打算老死不相往来,而他也再也没有听到娘的消息……”
“所以我们现在要想办法找到令慈的踪迹?我在江湖上倒是有些人脉,只是终究有限。”
宋语山忙摇头道:“不必,我爹说他有法子找到我娘的所在,只是现在不方便说,待半月后,他回京城再议。”
傅沉道:“原来如此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让你们为难……”
宋语山打断道:“怎么会为难!我不管我爹是出于什么缘由,反正我得知娘还活着真的太高兴啦,就算没有你的事情,我也一定要去找到她。说起来,还要多谢你,否则凭我爹的脾气,恐怕真有可能一辈子都瞒着我。不过你别羡慕我,你若是不嫌弃,我爹娘便也是你爹娘,我分给你。”
傅沉嘴角一抬,在她洋洋自得的头顶上揉了一把,说道:“胡说什么,这也是能分一半给别人的么?那可是我岳父岳母 。”
宋语山红着脸还要与他争执,忽然门外响起两声轻轻地敲击声,宋语山探出半个身子,张望着说道:“请进。”
石亦薇推门而入,她看到傅沉还有点畏惧,学着京城姑娘的模样行了个礼,站到宋语山身边,拉着她的手臂,欢喜地说道:“宋姑娘,我爹爹能下床走动了!”
“真的吗?”宋语山也十分高兴,但她轻咳了一声,又克制住自己的喜悦和激动,说道:“嗯,算起来,这么多天确实也差不多了,有本神医在,都是意料之中的,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对了,手到擒来!”
傅沉疑惑地看着两人,对宋语山乱用成语一事感到十分无奈,想要纠正却发觉石亦薇根本没在意她说了什么,反倒一脸崇拜地看着她,说道:“宋姐姐太厉害了!”
宋语山愈发骄傲,却故作谦虚地摆了摆手,说道:“一般一般吧,叔叔这会儿在哪呢?我去看看他,对了,双腿才恢复知觉的话,还是不要用力过度才好。”
“是了是了,娘亲和我高兴了一阵子,便把阿爹押回床上歇着去了,我方才便想来告诉宋姐姐的,可是罗战说你们两个在谈重要的事,把我拦下了。现下,可谈完了?谈了什么?”
石亦薇只是单纯地好奇,她觉得傅侯爷冰冷又可怕,要是换做她,和这样一个人在房中独处,别说半个时辰,哪怕半炷香的时间,她都受不了。
宋语山低声道:“没什么没什么,已经谈完了。你先回去,我去取一下银针,随后便去找你。”
石亦薇笑着应了一声,随后蹦跳着几步离开了房间。
待房门再一次虚掩上,傅沉拦住去拿银针的宋语山,略微不悦地说道:“你怎么又给人胡乱看病了?这是什么毛病,我一个人,还不够你祸害的不成?”
宋语山立刻不悦,她“啪”地一声把银针盒子拍在桌上,插着腰说道:“什么叫祸害,什么叫胡乱看病?我是有真才实学的,你出去问问,石婶的腰酸,隔壁张二婶的失眠之症,还有张二婶家铁蛋的落枕,都是我给医好的!还有你!你也不想想,我若是胡乱祸害你,你能从鬼门关平平安安地走回来?恐怕早就半路被什么女鬼给虏去了,这会儿连丧事都办了一半了!”
傅沉并未介意她最后那句调侃,仍道:“你怎知这几人不是个巧合?你治好了他们,不过是运气好,若万一运气不好,除了什么事,被人拉去官府,可莫要来求我。”
“胡说什么,我靠的是运气?我分明是靠的实力!”
“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
“你知道的那是过去的我!现在不同了,我爹在洛湘苑同我住了这么久,你以为我每天都在玩泥巴晒太阳吗?我可是在缠着爹教我医术呢,绝对得到了宋大神医的真传。”
两人说着说着,气氛愈发激烈,说起来傅沉也是担心宋语山惹上多余的事情,关心则乱。他顿了顿,定神又道:“神医的真传,这固然不假,但是你才学了多久?几个月,你是天才吗,几个月的时间便能出师问诊了?”
宋语山听后正色道:“对啊,你也发现了是不是?我最近也在想,我大概在医术上,是个天才吧。”
傅沉哑口无言,尴尬地沉默起来。
然而宋语山浑然不觉,她仍为自己正名道:“你还不信我。回头你去问问柳郎中,若是全靠你自己恢复,能只用了一晚上的时间便能气血平顺、力气充沛吗?”
傅沉听后,诧异问道:“才一夜?”
“当然啦!你以为呢?”
傅沉没有说话,他想着自己全然恢复,怎么说也得三五天吧,当时柳郎中也是这样说的,若是幸运的话,便能挺过来。
谁知现下才用了不到一天?
他重新打量着宋语山,见她不像说谎 ,便道:“你怎么做到的?”
宋语山清了清喉咙,道:“父亲以前教过我,说你的身体底子很好,阳气强盛,而偏巧那蛊毒也性属阳,便易与你冲撞,故而不能强行压制,要引导你将多余的气引出……我根据爹的这个思路,重新想了个施针的法子,能管用最好,没用的话也没什么坏处,罗战同时已经去请别的大夫过来了,所以我便放手去医,最后居然还真成了。你肺腑间的淤血吐了出来,便已经好了大半,于是很快也就醒来了。”
随着她的讲述,傅沉看向她的目光便愈发复杂,他当然知道宋语山是有天赋的,只是没想到,她的天赋居然强大到了这样的程度,不禁令他刮目相看。
同时也想着,或许宋语山真是他命中的福星。
偏巧这个福星此时正好不掩饰地散发着自己的光芒,一双清澈的眸子之中带着几分灵动与骄傲,仿佛一潭山谷之中欢快流淌的溪流,令人想要下去一探究竟。
于是傅沉忽然向前一步,将宋语山揽入怀中,紧紧抱着她,并歪头在她瞬间发红的耳廓上落下一个羽毛般的亲吻。
“宋姐姐!你好了……没……”
石亦薇从虚掩的门缝中探进头来,在看到这一幕后脸上欢脱的神色顿时凝固,又默不作声地退了回去,将房门牢牢地关紧。
第45章 解释
宋语山顿时臊成了一颗成熟的桃子,她连忙将傅沉推开,歪着头佯装气恼道:“我记得四年前的云廷至少是个发乎情止乎礼的正人君子,怎么如今一言不合便要动手动脚?”
傅沉借着她的力道退了两步,笑得像个偷到了糖果的孩子,说道:“方才你还说,你钦慕的,是云廷和傅沉加起来之后的那个完整的我,既然如此,我怎能总是让你面对规矩守礼的云廷?”
“你!你怎么能如此狡辩!”宋语山气结,万没想到傅沉居然用她的话来堵她的口,同时又觉得这句话从傅沉嘴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道,好像不大正经,于是她气鼓鼓地飞快拿过银针盒子,从傅沉身侧走过,故意将他撞得一歪,才道:“我是说不过你的,你把云廷和傅沉都放出来,自己跟自己玩吧,我去看一眼石叔叔。”
兀自气鼓鼓地走了几步,却发现傅沉散漫地跟在她身后,并在她回头的一瞬间抢先说道;“我也去。你看诊,我去向他们道谢。”
“哼。”宋语山一扭头,没有理会他。
两人一同来到了石大叔的房里,亦薇和大婶在帮他按摩双腿,亦薇瞧见宋语山两人,神情还有些不自在,同他们打了个意味深长的招呼。
宋语山与之前几天一样,在石大叔小腿和颈椎处施针,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她将银针拔下消毒,说道:“先观察看看,若是继续好转,便也不必再施针了,若是有什么变故,便让亦薇来找我。”
“你要走了?”亦薇说道。
宋语山看着她,点了点头。随后傅沉也想石家夫妇道别,石大叔行动不便,便由大婶和亦薇送两人出门。
走到院子里,正巧罗战满头大汗地端着一碗药汁走过来,对傅沉行了个礼,道:“药刚刚熬好……”
傅沉道:“我的?”
“是。”
于是他端过来如同喝水一般一饮而尽,随后道:“收拾一下,我们回府。对了,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罗战立刻了然 ,低声说道:“您来这里的消息怕是藏不住,那位应当已经知道了。可否需要属下先去清一清道路?”
傅沉道:“不必。趁着天色尚早,去把马车赶来。”
说完他余光瞟见宋语山拉着亦薇的手,两个姑娘正依依不舍。这也难怪,石亦薇是宋语山长这么大以来第一个遇见的同龄人,性情又有几分相似,见面便已经有了三分熟,再加上养伤这几天来是亦薇对她精心照料,两人感情更甚。
“你们两个倒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不如亦薇姑娘和我们一同回去,小住几日如何?”
宋语山听后眼神中闪出几分期待,道:“可以吗,亦薇?”
神奇的是,傅沉身侧的罗战同时也露出了相同的表情,本就神采奕奕的眼睛更加明亮了。
石亦薇对这个提议十分向往,但她看了一眼娘亲,又回头看看父亲的屋子,还是遗憾地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是留下照顾父亲吧,等过段时间,宋姐姐 ,我去找你玩儿。”
“这丫头满脑子就想着玩儿,”大婶闻言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宋姐姐都成家了,你看看你,等你爹康复了,我就先把你嫁出去,让你收收性子。”
石亦薇努了努嘴巴,当着外人的面,没有反驳,而是悄悄给宋语山递了个眼色,将她送到门口,又道:“宋姐姐,说来你也不够意思了,怎么从未和我说过你成家的事情?下次再见面,我可要好好和你算一算。”
宋语山道:“……好,下次一定原原本本地讲给你。”
随后又瞪了傅沉一眼,似乎在用眼神说道:“你看看撒了这个谎,我怕是要圆不回来了。”
然而傅沉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向石家人道别后,护着宋语山上了马车。
罗战落在最后,他和石亦薇低声说了什么,随后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过来,却有些心不在焉,连马车门上卡着一截帘子都没有发觉,木然地推了几次门,最后还是傅沉看不过去,推开了车门,一脚把他踹了下去,将车帘拨开。
“侯……侯爷恕罪,属下……方才走神了。”
傅沉瞟了他一眼,道:“反正你不走神的时候脑子也不大灵光,我已习惯了。待会儿路上警醒点,要想什么人,也等到回了侯府安全了再说。”
罗战惊诧地抬眼,见傅沉已经回到车里,于是咬了咬牙,道了一声:“是。”
其实傅沉原本最为讨厌乘马车,嫌里面憋闷,速度又慢,然而顾虑到宋语山,还是陪着她一并坐了进去。
他坐回到宋语山身边,歪头说道:“石家姑娘可否和你说过,她有没有定亲?”
“啊?”车内空间狭小,两人几乎肩并肩地挨在一起,傅沉歪头说话时,混合着药味的浓烈气息打在她的脸上,令她有些心猿意马 。
“……你问亦薇?她……她没和我说过,大概是没有吧。怎么了?”
傅沉向前方扬了扬头,宋语山马上会意,有些激动地说道:“噢!原来你也看出来了!我这两天也觉得罗战看她的眼神不对劲,没想到罗战这个小傻子,居然也会动心。不过他眼光着实不错,亦薇漂亮又可爱,自然是招人喜欢的。”
傅沉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你方才走神了,在想什么?”
宋语山仿佛又闻到了那阵药香,说道:“我是在想,两个月前我胡乱给你开药方的事情,既然你没有失忆,知道我是唬你的,为什么还是喝下去了?你不怕把自己毒死?”
“原来在想这个,”傅沉神情之中浮现一丝玩味,道:“那碗药,其实是不温不火的补品吧?这个味道我闻惯了,太熟悉,知道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闻惯了?”宋语山从中捕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心酸,问道。
“是啊,当年在千歌城里,中毒的有成百上千人,别人的毒相继都解了,唯独我的总也解不得,全太医院都束手无策,每天换着法子给我开没用的补药,吃得久了,自然就把那些味道记在了心里。”
宋语山又道:“说到这个,你分明不是中毒,当时肯定能看出中毒和中蛊的差别的,除非……”
她顿住了。
除非,整个太医院的人都在骗他。
傅沉悠然说道:“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所以为我驱蛊的事情务必不能声张,他想瞒着我,我就让他一直如愿。”
宋语山皱着眉吞咽了一下,慎重地点了点头。隐约间猜到了那个“他”是谁。
傅沉觉得她此时的模样十分乖巧,心下满足,向后靠在软垫上,说道:“这父子两人,一边算计着我,一边还要与我维持着面子上的关系,倒也真是虚伪至极。罢了,不提他们,小神医,你可还有什么别的要问的?今天给你个机会,一次问完,免得时不时地便要走神一下。”
而宋语山确实还有些疑惑的事情。她想了想,问道:“千歌城那件事,或许确实无法向世人解释,但是除此之外,外面还另有一些过分的谣言,你为何也不制止呢?”
“比如?”
“比如……”宋语山想了想,道:“有人说你性情暴戾,经常听见侯府上传出惨叫痛哭的声音。”
傅沉好像听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说道:“嗯,惨叫痛哭好像是有的,是有个送菜的货郎,二黄看他十分不顺眼,每次都守着门口见他便咬,偏偏那货郎怕狗,哭叫得好似有人刨了他家祖坟。”
“那……外面还说你喜欢杀人,曾有人半夜三经见过大量尸体从侯府里运走。”
“哦,这是真的。”傅沉淡淡地说道。
宋语山听到了如此不得了的事情,侧过身来盯着他,却听他继续说道:“只不过这些尸体,在进府的时候就已经是尸体了。”
“什么?”
傅沉回忆了一下,说道:“还记得我说过从千歌城回来后,活下来的士兵所剩不多,但他们都指认我下达了屠城的指令。我回府后,觉得蹊跷,想找这些人问上一问,谁知他们,全都陆续死了。”
“所以你就把他们的尸体给收集起来了?”
宋语山愈发惊诧,收集尸体的癖好和“杀人”的癖好同样令人瞠目结舌。
“是啊,”傅沉道:“是有缘由的,我无意间看到了一个人的脸,且这个人,我不认识。”
“那又如何?”
“你或许不知,但罗战知晓,我向来对手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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