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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养成攻略[重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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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家娘子一哂,嗔笑道:“傻孩子,这有什么,来,都先吃饭罢。”
  一行人便收拾碗筷,正在这时,却听门前传来辚辚的车轴声,停在医馆门口,林寒水突然跳起来,道:“可是爹回来了?”
  他说完便兴奋地跑出门去,林家娘子和林老大夫也甚是惊喜,林家娘子擦了擦手,神色难掩激动地道:“前阵子收到信,说是这几日到,恐怕真是回来了,我也去看看。”
  施婳和谢翎对视了一眼,跟在林老大夫的身后一起去了前堂,见着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门口,一手搭在林寒水的肩头,正笑着与他说话,回头见了林老大夫,笑着喊了一声:“爹,我回来了。”
  第 24 章
  对于林不泊的归来,林老大夫十分高兴,连连点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路上可还顺利?”
  林不泊答道:“一切都好,就是北边儿太冷了,路上下了一阵雪,我还道赶不及过年了,幸好这几日放晴,紧赶慢赶,总算到了。”
  他说着,又注意到施婳和谢翎两人,不由道:“这两位是……”
  林寒水连忙解释了几句,林不泊看上去是个和善的性子,听了便连声道:“好好,咱们医馆可缺人很久了,寒水也有个同伴玩,省得日后变成一个木楞子。”
  林不泊是去购买药材的,这一去一回就是四个月之久,但是药材总算买回来了,指挥着随同的伙计,一家子人都出动,搬的搬,抬的抬,等弄妥当之后,晚饭时间已过了。
  幸好林家娘子把菜饭都热过一遍,大伙儿就着吃罢,施婳和谢翎几人帮着林家娘子收拾碗筷,林寒水一边忙,一边问他爹路上的事情。
  林不泊摆了摆手,道:“下回不能再去了,起码这个时间不能去,北方太冷了,半路上还能看到流民,商队都不敢走大路,更别说我们这些赶路的了,当真是哪里偏僻往哪儿走,好容易到了怀州,已是十月下旬了,怀州已下起了雪,早上起来,牛蹄子都快要冻住了。”
  林寒水纳罕道:“路上还有流民?”
  林不泊叹了一口气,道:“都是临茂和青江那一代的,不是大旱么?去的时候,路上皆是流民,不敢从官道走,捡小路去,一个月的路程足足走了两个月之久,回来时倒是不见了。”
  林寒水不解:“怎么了?”
  林不泊苦笑一声:“回来时已是十一二月时候了,大雪不断,哪里还有流民?”
  要么冻死,要么饿死了,施婳把筷子放进竹篮中,心里默默地想,要不是他们这回选择了南方,恐怕如今还不知在哪里苦苦挣扎,又或者已被淹没在大雪之中了。
  众人唏嘘不已,谢翎忍不住往施婳身边靠了靠,林家娘子收拾好碗筷,又沏了热茶来,一家人便围在火炉旁,听林不泊说路上的见闻。
  直至深夜时分,林寒水和谢翎都泛起了困,这才各自散去,施婳拉着睡眼惺忪的谢翎去了后院,正在这时,谢翎揉了揉眼睛,道:“下雪了。”
  片片雪花漫天飘舞着洒落下来,如同花瓣一般,纷纷扬扬,在暖黄的烛光中折射出晶莹剔透的光芒,落在青砖地上,很快就化成了水。
  林寒水不知何时也出来了,站在门廊下,道:“好漂亮,这是一场大雪,明天可有的玩了。”
  施婳望着暗沉的天空,夜色下,无边无际的都是鹅毛大雪,争先恐后地扑向大地的怀抱,将整个世界都覆盖成一片白色。
  年关将近了。
  十二月又称腊月,随着一场大雪下来,年味渐浓,不时能听到鞭炮声音,从远处传来,因为靠近年关的原因,医馆也渐渐清冷下来,人们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大概觉得过年来医馆不吉利罢。
  悬壶堂一天到晚也没几个病人来看诊,也没人抓药,林寒水也不知去哪里了,施婳和谢翎守着火炉边,林不泊见了,便笑:“你们两个小娃娃,怎么比老人家还不爱动,既没有病人,就出去玩罢,外头下了雪,好玩着呢。”
  施婳不太想玩,天寒地冻的,还不如在火炉边坐着暖和些,她看了谢翎一眼,却见谢翎虽然也没动静的,但是一双黑亮的眸子里头带着几分跃跃欲试,也不知忍了多久了。
  施婳好笑之余,对他道:“你想去就去,莫靠近河边。”
  谢翎犹豫了一会,还是摇摇头,不肯去,施婳见了,便收起书册,起身道:“好吧,你既然不去,我就自己去了。”
  听了这话,谢翎连忙站起身来,拉住她道:“我与你同去。”
  施婳由他拉着,两人一起出门,然后站在门廊下大眼瞪小眼,施婳道:“你想去哪儿?”
  谢翎摇摇头,道:“你呢?”
  施婳想了想,目光扫见一个六七岁的小娃儿,舔着根糖葫芦从门前过,小小的脸上满是欢欣愉悦,十分满足,遂道:“我们去东市玩吧。”
  谢翎自然答应下来,两人便一齐往城东走,年关近在眼前,东市热闹得很,到处都是行人,街道两旁都是摊贩,挨挨挤挤,卖各色瓜子零嘴的,卖胭脂水粉的,卖小孩儿玩具的,各式各样都有,吆喝声此起彼伏,嘈嘈杂杂,热闹非凡。
  施婳好容易找到了被挤在街角的糖葫芦小贩,掏钱买了一根,递给谢翎道:“你吃。”
  谢翎眨巴了一下眼睛,似乎有点惊讶,他看着那红彤彤的糖葫芦,道:“给我吃么?”
  得到施婳的肯定之后,他才伸手接了,小心地举着,看起来有点难得的傻愣感,谢翎拿着那糖葫芦,也不吃,一手牵着施婳,把举着糖葫芦的手放在身前,避开来往拥挤的行人,生怕被挤掉了。
  两人逛了一圈,看了戏法表演,还听了茶馆说书,一个下午转眼就过了,都玩得十分尽兴,正欲离开时,施婳忽然想起了什么,对谢翎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买点东西就回来。”
  谢翎问道:“买什么?”
  施婳指了指对面的糕点店,道:“我想起寒水和爷爷喜欢吃云片糕,人太多了,你就在这里等我。”
  谢翎这回没有执意要跟着去,应了一声,又道:“那你快些回来,小心些。”
  施婳点头去了,那家糕点铺子生意很是红火,熙熙攘攘都是人,大多还是成年人,施婳一个小女娃挤在里头,好似一根小豆丁似的,发绳都差点被挤掉了。
  好容易买到了云片糕,施婳又费力从人群中挤出来,长舒了一口气,连忙跑开了,等她回到之前的地方时,谢翎还等在那里,只是手中的糖葫芦已没有了,施婳随口道:“糖葫芦吃了?”
  谢翎轻描淡写道:“吃了。”
  先前怎么样也不肯吃,宝贝得跟要收藏起来似的,怎么就这一会功夫给吃光了,施婳心中狐疑,道:“全吃了?”
  谢翎唔了一声,施婳道:“抬起脸来,低头做什么?找钱么?”
  谢翎只得慢慢抬起头,脸上赫然三道血印子,衣襟口也扯破了些,像是跟人搏斗过一回似的,施婳哭笑不得地道:“怎么我就去了这一会,你就跟人打了一架?”
  谢翎闷闷地道:“是他们先动的手。”
  施婳敏锐地注意到了他话里的意思,道:“他们?谁?”
  谢翎顿了顿,才答道:“是苏府的人……”
  听了这句,施婳不由皱起眉来,道:“是苏妙儿?”
  会上手挠人的,她认识的也就一个苏妙儿了,谢翎点点头,道:“她挤掉了我的糖葫芦,不但不道歉,还骂我们,我一时没忍住,就打了她一下……”
  他避重就轻,没说他那一耳光可重,毕竟在医馆做活久了,每日捣药磨药的,几个月下来,手劲比一般孩童都大许多,一巴掌甩过去,那苏妙儿都被打懵了,隔了好一阵才嚎啕大哭起来,她是带着奶娘和丫鬟的,谢翎不及逃走,就被按住,苏妙儿冲上来挠了一把,登时见了血。
  谢翎气得不行,又见那糖葫芦在她们脚下被踩得稀烂,立时大怒,拼命挣扎,像是发了疯一般,两眼都气红了,仇恨地盯着苏妙儿看,那奶娘和丫鬟竟然按不住他,几乎要被挣脱开来,苏妙儿看得心中害怕,生怕又挨上一耳光,连连后退,叫那奶娘抱着她走了。
  糖葫芦是不能吃了,裹着糖浆的山楂都破了,上头沾满了泥泞,吹也吹不掉,竹签儿也断了,谢翎心里有些难过,这种难过一直持续到了晚上,闷闷不乐,尽管他掩饰得很好,但是施婳还是看出来了。
  在大多数时候,谢翎是一个异常懂事的孩子,他从不轻易在外人面前表露出自己的情绪,无论是高兴或者不高兴,除非是实在忍不住,否则大多数时候,施婳要从他的眼神中,才能判断出他的想法。
  一顿晚饭吃得没滋没味,谢翎帮着收拾了碗筷,施婳轻轻扯了他一下,小声道:“别不高兴了,我明日再给你买一根新的糖葫芦。”
  谢翎摇了摇头,道:“我不是为糖葫芦不高兴。”
  那就是因为苏妙儿了,又或者是因为整个苏府,施婳心头了然,自打那件事之后,苏府大概就是谢翎的心头刺,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们如今的力量太小了,于苏府来说,就是蜉蝣和大树之间的区别。
  谢翎不开心,施婳只能转移他的注意力,大过年的,还犯不着为那些人扰了自己的心情,遂道:“明日若是空闲,我们还去玩。”
  听了这话,谢翎果然精神了几分,一双黑亮的眼睛在烛光下熠熠生辉,这是高兴了,他点点头,应道:“嗯!”
  第 25 章
  第二日,医馆愈发清冷了,从早上到中午开始,就没有病人上门看诊,就连抓药的都没有了,林老大夫索性给施婳和谢翎放了假,道:“去玩罢,寒水早不知去哪儿疯了,你们也去,每年都是这样,年前没有事情可做的,别拘着自己。”
  施婳道了谢,便拉着谢翎出门去了,去了东市,直奔街角的小摊,买了一大卷红纸,花了不少钱,谢翎看得都有点肉疼,但见施婳似乎并不在意,也就放下了,于他来说,阿九喜欢就好,再多的钱都是舍得的。
  买了红纸以后,又请摊贩帮忙裁了,路过文玩店时,进去买了一枝狼毫,不是平常写的那种,而是大一号的狼毫笔,谢翎看了看,对施婳道:“阿九,这是要写对联么?”
  施婳应道:“对,我们去街头卖对联去。”
  如今已是十二月十七八了,再过几日就是小年,眼看年关也不远了,但是大多数人家的对联还未揭下来,施婳逛了两日东市,也没见到卖对联的,便觉得这是一个赚钱的机会,当机立断,拉着谢翎来了。
  两人在入市口的位置,勉强占了一个摊位,笔墨纸砚都摆好,两个小娃娃做这事情,不免引起了来往行人的注意,甚至有好事人围过来看,道:“小孩儿,你们是要卖对联么?现在贴对联还早着哩。”
  施婳笑笑,取了一张红纸用镇纸压住,道:“大叔说的是,所以现在买对联便宜着呢,等过几日,价钱就贵啦。”
  那大叔听了,一想也是这个理,不免顺着话头问道:“你们这对联怎么卖?”
  施婳道:“今日开张,只卖二十文一副。”
  那大叔调侃道:“难不成明日就不同了?”
  施婳不答,但笑不语,那大叔便道:“好,既是如此,你们若写得好,我就买两副回去贴上,只当给你们捧场了。”
  施婳应下,让谢翎磨墨,大叔看了半天,还不见大人来,道:“你家大人呢?写对联的人还不来么?”
  施婳舔了舔狼毫尖儿,头也不抬地答道:“写对联的人是我,没有大人。”
  大叔一听,顿时懵了,眼看着施婳要下笔,急忙阻止道:“哎……等等!”
  这一笔已经下了,哪里有半途停下的道理?浓黑的墨在大红纸上划出一道漂亮饱满的弧线,大叔哎了几声,没阻止成,不由大是叹气,他也是疏忽了,没注意就这两个小孩儿在,还以为是有大人来写的,这才说要买对联,两个□□岁的小娃娃,能写出什么字儿来?他家那小子如今都十二了,学堂去了两年,写的一手字也还跟狗刨似的呢。
  这么想着,大叔心里一阵后悔,安慰自己,二十文就二十文,只当扔进水里听个响儿算了,便守在摊前,不太抱希望地看着施婳下笔。
  他仔细端详着,第一个字看起来还挺端正,大概是运气好,正这样想着,却见一旁磨墨的小孩儿抬起头来,对他道:“大叔不要担心,若是写的不好,我们不收您的钱就是。”
  这话说的自信满满,大叔却没搭理,他惊奇地看着施婳动笔,那笔当真像是自己长了眼睛似的,每一笔每一划都是极其漂亮的,一个个字写下来,如行云流水一般,浓浓的墨衬着那大红纸,看上去喜庆无比,每个字大小就仿佛用尺子量过,一丝不差,便是看不懂字的人都觉得那字写得好。
  因着这一阵子,已有不少旁观的人了,一张对联写下来,甚至有人喝彩,大声叫好。
  最后一笔落下,施婳搁下狼毫,笑着念道:“喜居宝地千年旺,福照家门万事兴,大叔看看,可觉得还好?”
  大叔见了,哪里有不满意的,越看越高兴,高声道:“好!写得好,再替我写两对。”
  施婳自然答应,旁边也有人询价,二十文一副对联,自然是不贵,放在往年,都是三四十文往上,甚至更贵,如今二十文就能买,傻子才不买。
  施婳写了一下午,手都酸了,但是成效也是显而易见的,他们两个小孩儿写对联,远远比其他人更有噱头,也更引得旁人争相来看,人都有从众心理,看到大伙儿都掏钱买,自觉不能吃了亏,一来二去,生意就多了,他们这摊前人头攒动,黑压压全是一片脑袋瓜子凑在一处,好不壮观。
  到了暮色四临,实在看不见了,两人才收了摊,还有人没买到,不死心地问他们:“小孩儿,明日还来不来?”
  施婳笑着整理物什,脆生生答道:“还来,依旧在这里。”
  人群这才心满意足地散开,施婳和谢翎两人收摊回了城北,还没到晚饭时候,他们便一头钻进了房间,关上了门,谢翎把装钱的袋子往桌上一倒,只听叮里哐啷一阵乱响,满桌子都是铜板,足足有好几百个。
  最后两人凑在窗下,数了一阵,一共有四百八十个铜板,换算成银两的话,这里都快半两了,是他们在医馆半个月的工钱!
  施婳颇有些遗憾,道:“可惜只有年前这一阵子,不过,也足够了,我们赚了钱,明年就送你去学堂。”
  她说着,又把铜板收起来,和以前卖花赚的钱放在一起,藏在床铺的夹缝里头,这个地方只有她和谢翎知道,轻易不会丢的。
  到了晚饭时候,林寒水才踏着夜色回来,一身寒气,精神气却很足,想是玩了一天,林家娘子摆好碗筷,招呼吃饭,一众人吃过之后,沏茶上来,林不泊才问林寒水道:“今日去哪里玩了?”
  林寒水答道:“和几个同窗爬山去了妙空寺,山上的积雪半点儿没化,好玩得很。”
  林不泊又问谢翎和施婳,去哪儿玩,玩得高不高兴,谢翎唔唔点头,只说高兴。
  施婳问了医馆今日的情况,林老大夫摸着胡子笑道:“清闲了一日,倒有些不习惯了。”
  看来医馆果然没有生意做,施婳这才放下心来,看来明日还能去东市一趟。
  两人第二日果然又去了东市,哪知一到市口,却发现他们原本那个摊位被人家占了去,施婳倒是没说什么,两人一路找过去,只在最后的街角找到了一个空位,依旧摆好笔墨纸砚,等着生意上门。
  不出多时,果然有人寻过来了,大概是昨日没买到的客人,点名要了两副对联,施婳却道:“今日的对联要二十五文一副,客人还要么?”
  那人一听,纳罕道:“怎么一日不见,就涨了五文钱了?”
  施婳笑道:“昨日是生意开张,只需二十文。”
  那人听了,抬脚就走,一边走还一边嘟囔,施婳也不留他,放下狼毫依旧坐下,对上谢翎的眼神,以为他在忧心,遂以眼神安抚。
  没多久,又有不少人来询价,施婳没有把话说死,只说“今日的对联二十五文一副”。
  二十五文一副也不算贵,大多数人都掏得起这个钱,一年才买一次呢,图个吉利喜庆,很快,他们的摊位前又挤满了人,有的就算不买,也要凑过来看个热闹。
  正在施婳埋头苦写的时候,她依稀听见人群中传来一个惊诧的声音:“婳儿?谢翎?”
  骤然听到这个称呼,施婳手又是一抖,好好的一捺岔了一笔,长出了尾巴,这张写坏了,她心中遗憾,把写错的纸揉了,静立片刻,方才那种颤栗的恐惧感渐渐消散。
  施婳这才抬起头来,果然见林寒水站在人群后,踮着脚尖往这边看来,他显然也意识到自己打搅了施婳,面上不免露出几分不好意思来。
  施婳冲他招了招手,他便奋力地从人群中挤过来,谢翎有点不高兴地看着他,但是他的情绪很内敛,除了施婳,几乎没有人看得出来,更别说林寒水了。
  林寒水万万没想到施婳和谢翎会在东市卖对联,他今日本是来逛逛的,见着二人,遂起了兴,也参与进来,只是他的字不大好看,也就是帮着收一收钱,铺纸磨墨的活儿轮不上他,谢翎都打点得妥妥帖帖的。
  这么一日下来,三人都累得腰酸背痛,回到医馆时,已是上灯时分,林寒水喊了一日,嗓子有些疼了,话都说不出来,林老大夫随口问了几句,他便把事情和盘托出了,林老大夫一听,低声叮嘱了几句,林寒水连连点头,表示记下了。
  到了晚饭后,施婳和谢翎两人照例点钱,今日赚的比昨日还多些,谢翎叫了林寒水过来,施婳将其中一堆推给他,道:“这是给你的。”
  林寒水见了便笑,拒绝道:“不必了,我只是凑一凑热闹罢了,怎么还能分你们的钱?”
  施婳却道:“便是凑热闹,也是帮了我们大忙的,哪有要你白做工的道理?”
  林寒水不肯拿,不及他们阻拦,便溜出门去,扒在门框旁朝他们笑道:“我做兄长的,不说照拂你们,如今还要分你们的钱,叫我爹娘和爷爷知道了,少不得要揭我一层皮下来,你们可千万别叫我难做了,我还想囫囵个儿过年呢。”
  他说完,便笑着跑了,施婳拿他无法,只得作罢。
  第 26 章
  到了这一日腊月三十; 一早起来; 到处都爆竹声声,空气中弥漫着鞭炮特有的烟火气息,年味正浓; 除旧迎新; 施婳和谢翎把医馆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 又写了几副新对联贴上,便是后院的门都没有放过; 大红的纸映衬着浓黑的墨字; 显得十分喜庆漂亮。
  林不泊对施婳两人道:“今日不必坐馆了,我们直接回去过年罢。”
  施婳却道:“若还有病人来求诊怎么办?”
  林不泊一笑,道:“城东也有医馆,再说了,都是街坊邻居的,若是真急了; 能找上咱们家门去; 都是凡夫俗子,谁还不用过年了?我们今日不必在这里守着。”
  他大手一挥,悬壶堂就落了锁; 三人关了医馆,回了林宅; 林寒水正在帮着往外端菜饭; 见了他们进来,眼睛顿时一亮; 喜道:“娘,爹和婳儿他们回来了。”
  林家娘子闻声从后院出来,擦了擦手,利落道:“已供过祖宗了,先摆桌吃饭罢。”
  几人一齐动手,很快桌席就摆好了,林老大夫坐在上首,左右两旁分别是林不泊和林家娘子,再下来就是林寒水和施婳谢翎三人的位置,外头响起一阵爆竹声,噼里啪啦的尤其响亮,林寒水裹着一身寒气从外头奔进来,喜滋滋地宣布道:“开席啦。”
  或许是因为过年的缘故,林老大夫看起来十分高兴,他甚至让林不泊拿出了酒来,道:“这是你们伯娘去年泡的梅子酒,甜得很,你们几个小娃儿也能吃一些。”
  他说着,指挥林寒水给一桌人倒酒,末了举起杯来,笑道:“往年一家只有四个人,颇觉冷清,如今又多了两位,甚是欢欣,但愿常有今日,福禄永驻。”
  其他人也说了几句吉祥话,施婳这才拿起酒杯来,喝了一口气,差点没吐出来,但是好歹她一贯有涵养,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姿态,镇定地把那梅子酒喝下去了,即便如此,舌尖还残留着那一股子酸涩的味道。
  她喝完那一口之后,又去看谢翎的表情,只见他眉毛一抖,显然也是被酸到了,愣是没吱声,硬生生咽下去,施婳甚至能听见那努力吞咽的咕咚声音。
  紧接着,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林寒水,他笑眯眯地拿起那酒杯,喝了一口,表情立即扭曲起来,就仿佛喝到了毒药一般,好悬没当即喷出来,道:“娘,这酒……”
  林家娘子疑惑道:“酒怎么了?”
  她说着,端起杯来喝了一口,登时喷了出来,惊诧道:“怎么这么酸?”
  说完便连忙冲施婳两人摆手道:“可别喝了,这酒酸了,大过年的,别喝坏了肚子。”
  反倒是林老爷子和林不泊不紧不慢地尝了一口,林不泊慢悠悠地道:“不是酸了,怕是你没有放糖罢?”
  林老爷子喝着酒,满足地啧道:“我倒觉得正好嘛,不酸。”
  大伙儿:……
  到了夜里守岁,一大家子人就围在火边,听外头爆竹声声,传开去,喝着热茶,吃着瓜子,天南海北地说话,林寒水忽然道:“外面下大雪了。”
  施婳与谢翎一同转头看过去,果然见那窗外下起了大雪,将窗纸映得蒙蒙发亮,大片的雪花簌簌落地,将整个世界衬托得静谧无比,慢慢地将一切事物掩盖起来。
  林老爷子慢腾腾地道:“这是一场好雪啊,瑞雪兆丰年,明年又是新的一年了。”
  施婳这才恍然发觉,今年竟然就这么要过完了,明年她即将年满十岁,九岁这一年是她上辈子最难熬的一段时光,竟然就这么轻轻揭过一页,就像那一片雪花,落地时,无声化成了水珠,消失无踪。
  仔细想想,从邱县逃出来那一段路程,似乎早已遥远无比,恍如隔世一般。
  一行人守岁到了深夜,耳听得那鞭炮声音越来越稀疏,整个苏阳城都仿佛昏昏欲睡了,大家也不免有些困乏,林不泊和林老爷子分别给施婳三人发了红包,说是压岁钱,林寒水困得不行,早打起了瞌睡,林老爷子大手一挥,说今夜不守了,大家都睡觉去。
  众人如释重负,起身各自打着呵欠去睡了。
  年就这么过了。
  过了年之后,天气也渐渐好了起来,严冬看似还未过去,但是春天已悄悄来了,街角不知名的树枝一夜之间爆出了新芽儿,嫩黄嫩黄的,一簇簇凑在一块,上头还裹着冰渣子,但是它们完全不惧寒冷一般,齐心协力地往外钻。
  直到过了几日,施婳才知道那不是嫩芽,而是花,长叶子还早得很,但是春天一旦冒了头,就完全压不住了,冬天就仿佛一只漏了孔的筛子一般,春天的气息到处往外漏,积雪早已完全化去,几朵桃花、几枝李花悄然绽放,没多久便覆盖了整座苏阳城。
  春天终于来临了,施婳决定让谢翎去上义塾,她和林家商量之后,表示以后工钱只需半贯就可以了,谢翎不在医馆做活,吃住仍旧在这里,但是施婳会给林家补钱。
  林家拒绝了,林家娘子失笑道:“谢翎他人小,能吃几口饭?又与寒水同住,多他一个又不挤,我们一直把你姐弟二人当成亲生儿女来看,你这么分的一清二楚,反倒见外了。”
  林家不收,施婳只得作罢,过了几日,学堂要开学了,林家娘子安排了几条腊肉腊鱼并一贯钱,交给谢翎,叮嘱道:“这是给先生的束脩,你拿着去,先生收了,你就能上学了。”
  谢翎答应下来,又看了看施婳一眼,见她点头,这才接过腊肉和钱,背着装了纸笔和书的布包,往学堂的方向去了,小小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街角的桃树后。
  林家娘子擦了擦手,欣慰笑道:“倒是忽然有了几分当初送寒水上学的感觉了。”
  她说着,见施婳站在门边,只以为她心中不舍,便安抚道:“谢翎是个好孩子,读书必然会认真,你放心便是了。”
  施婳点点头,却听里头林老大夫唤她名字,急忙转身进去了,林老大夫正在看诊,林寒水也候在一旁,见她进来,便问道:“你们俩都看看,这位病人,是有哪里不适?”
  林寒水仔细地观察一会,才迟疑地道:“可是左眼有异?”
  林老大夫欣慰地摸了摸胡子,道:“正是,病人翳膜内障,要用哪一味药?”
  这对于他们二人来说,确实是难了些,林寒水与施婳面面相觑,不过林老大夫没有问方子,只是问一味药,两人便绞尽脑汁地搜寻起记忆来。
  林老大夫呵呵地笑,提笔写起药方来,口中安慰道:“不急不急,你们慢慢想,想好了再告诉我,为医者,要谨慎郑重才是,啊,要慢慢来。”
  他说着,就写起药方来,施婳两人就站在旁边,也不往那药方上瞟,只是苦苦思索着,突然,施婳眼睛一亮,与林寒水对视了一样,同时开口道:“空青。”
  “曾青!”
  林老大夫的笔略微一顿,顿时哈哈笑起来,他搁下笔,称赞道:“还真叫你们想到了,不错,不错。”
  林寒水却道:“爷爷,到底是空青还是曾青?”
  林老大夫抚了抚胡子,道:“按理说来,这两味药都是可以明目去翳的,只是用法不同罢了,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是曾青无毒,性寒,而空青则是有小毒,大寒,入药需要谨慎注意。”
  他说着,又道:“这位病人肝火旺盛,血热气逆,空青性甘寒能除积热,兼之以酸,则火自敛而降矣,热退则障自消,目自明,这都是医书上有记载的,虽然两味药都能明目去翳,但是要依据病人的情况来才好对症下药,所以在这里,我们要用空青这一味药。(引自《本草疏经》)”
  施婳与林寒水都点点头,林老大夫才继续写方子,口中道:“好了,你们先忙去吧。”
  去年林不泊从北方运了药材回来,堆在库房,如今春天到了,气候潮湿,恐怕药材都生了霉,每隔一阵子就要去翻一翻,今日天气晴朗,正好把药材都搬出来晒晒,免得生虫子了。
  施婳和林寒水去了库房,花了一早上的时间,才把药材都整理完毕,晒在后院,摊开来,密密麻麻的簸箕挨在一处,差点没地儿下脚了。
  林寒水还打趣道:“这若是下起雨来可就糟糕了,全得泡成药汤。”
  这话叫从前堂过来的林不泊听见了,没好气地笑骂道:“就你那张嘴,没个把门的,今日若真下了雨,叫你一天不许吃饭。”
  林寒水吐了吐舌头,不说话了,一上午无事,哪知到了下午,天气阴沉,太阳也不见了,林寒水连忙与施婳去搬簸箕,口中道:“完了完了,今日没得饭吃了。”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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