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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养成攻略[重生]-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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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气,试图暖一暖僵硬的手指,好让它重新活动起来。
  第 21 章
  施婳暖了手之后,才从竹篓里翻出一把巨大的剪子来,这是专门用来剪药材的,有点费力气,但是胜在很锋利,成年人手指那么粗壮的枝干都能剪断。
  施婳挑了几只怒放的白梅,花枝形状看起来很漂亮,用力剪下来之后,又挑了一些含苞待放的梅花,两者各剪了几枝,放进篓子里,这才收好剪子,将竹篓背起,拎着灯笼,依旧原路往回走。
  天边泛起了白,再过不久天就要亮了,谢翎和林寒水也快起来了,施婳连忙加紧脚步,往前走去,她必须快一点儿赶回城里。
  这么想着,施婳脚下不停,过了木桥,但是在桥头的时候,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往下跌去!
  施婳心中一惊,她反应极快,下意识一伸手,一把抱住了桥头的横木,只听哗啦啦几声,泥土和着冰渣子落入河水中,溅起一片水花。
  灯笼滚落在一边,火灭了,施婳深吸一口气,低头看了看,黑黢黢一片,唯有水面折射出些许天光,她抱着横木的手紧了紧,这水也不知道有多深,若是掉下去,说不得就被冲走了。
  施婳咽了咽口水,总不能在这里吊着,想到这里,她开始挪动手臂,慢慢地往岸边蹭过去,只是她的手都被冻僵了,根本无法自如地移动,等好不容易挪到岸边时,已是一刻钟以后的事情了。
  施婳紧紧贴着河岸,那里有些凸出的石块,看上去不甚牢固,她的双臂酸痛无比,几乎要坚持不住了,一咬牙,试探着踩上石块,她身子很轻,竟然真的站住了。
  施婳心中一喜,就这么踩着那些石头,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岸,她趴在雪地上喘了一口气,回头再看那木桥时,就仿佛一只吃人的怪物似的,心中尽是劫后余生之感。
  天色已经很亮了,施婳赶紧爬起身来,拍尽了身上的冰雪渣子,拾起灯笼,脚步匆匆地往城里走去。
  施婳没有回医馆,而是去了城东,今日开市,天气虽然差,但是依旧有不少行人赶过来,有挑担子的,有扛东西的,形形色色,施婳背着一个篓子,在路上很不起眼。
  到了东市以后,施婳便拣了一个不错的位置蹲下了,把竹篓摆在面前,里头插满了新鲜的梅花,沾着晶莹剔透的雪水,含苞欲放,冷香扑鼻,一下子就吸引了不少行人的注意。
  一开始并没有人来询价,施婳心中还是有些急的,因为天已经亮了,她还得趁早赶回医馆去。
  就在她蹲到腿麻的时候,有一个妇人停下,问道:“这花怎么卖的?”
  施婳连忙起身,答道:“三十五文一枝,姐姐要买一枝吗?放在家里能养好几天呢。”
  那妇人听了,眉头一皱,又看了几眼,道:“这么贵啊?”
  施婳便从善如流道:“姐姐若是有心买,少几个钱也是使得的。”
  她还价倒也爽快,不像旁的摊贩抠抠索索,恨不得一个铜板要掰成两半才好,那妇人面色好了些,最后花了二十八文钱,买了一枝半开的梅花走了。
  施婳拿着那二十八个铜板,数了一遍,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气,有人买就好,她最怕的是这些梅花无人问津,现在看来,情况也不像她想的那样坏。
  铜板放在手心捂热了,施婳这才把它们塞进襟口的袋子里,后面又来了几个人询价,问东问西,最后都没有买。
  施婳心中颇有些遗憾,她腿蹲得麻了,天气冷,身子都被冻僵了,最后索性站起来,伸了伸腿,正在这时,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道:“那女娃娃,这些梅花可是你卖的?”
  施婳愣了一下,连忙转头去看,是一个体型微胖的妇人,她手里拎着菜篮,里面满满当当的,身后还跟了一个矮个儿男子,挑着担子,好家伙,里头也是装满了菜。
  施婳心头一动,脆生生答道:“是,大娘可要买么?”
  妇人道:“怎么卖的?”
  施婳报了价,她也不还,只是道:“这些梅花我们全要了,只是腾不出手来,能麻烦你帮忙送一送么?”
  施婳自然答应下来,拎起竹篓,跟着那妇人和男子走,出了东市,拐个方向,竟然是往城南去的。
  施婳来了苏阳城这么久,对于城内的一些大致布局还是清楚的,城东和城西都是市井之地,城北大部分是寻常百姓,唯有城南,多富贾,身家丰厚的都住在这里,就好比之前的苏府。
  城南大宅子多,路也长,幸而那两人腿脚便利,走了两刻钟,才算是到了一户大宅的后门处,那妇人付了钱,施婳这才背着空竹篓,捧着被冻得通红的小手呵了一口气,迈开步子往城北赶去。
  当第一缕金色的朝阳洒落下来时,施婳已赶到了城北处,她转头看向东边,灿烂的阳光刺得她眼睛有些睁不开,但是暖融融的,太阳点亮了天边的云彩,将一连数日积累的阴霾一扫而尽,令人心情大好。
  施婳步履轻快,回到了医馆,从后门进去,后院安静无比,房门都开着,但是没有人,她有些疑惑,扬声喊了一句:“谢翎?”
  没有人答应,许是出门了,这么想着,施婳放下了竹篓和灯笼,先去洗漱了,将沾了泥泞的衣裳换下,去了前堂,林老爷子正站在门廊下做五禽戏,动作慢吞吞,晃悠悠的。
  他一套五禽戏做完了,回头正好见了施婳,倒是唬了一跳,道:“你一清早去哪里了?把谢翎那孩子急的……”
  施婳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愣了一下,才道:“谢翎怎么了?”
  林老大夫呵呵一笑,道:“他一早不见你,饭也不吃,出门寻你去了,寒水怕他一个小娃娃不安全,也跟着去了。”
  施婳颇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出门办些事情……”
  她说着,又问:“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我去找找。”
  林老大夫摆摆手,一边进门,一边道:“无妨,他们两个男娃娃,有寒水带着,不会出事的,若是你一个女娃娃出去,我倒要忧心几分。”
  施婳听罢,连忙歉意道:“是我鲁莽了,早该与您说一声的。”
  林老大夫哈哈笑起来,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他道:“你别多想,只是天气不好,路上到处都是冰雪,城里又有河道,你一个小娃娃,别滑进去了,旁的倒是没什么。”
  他说完,又道:“还没用早饭吧?快吃些,别冷了。”
  施婳添了些碳,这才答应着去了一趟后院,林家娘子果然送了粥来,就着咸菜吃了后,她担心谢翎和林寒水回来时粥冷了,便又拎着那粥回了前堂,就放在炭火旁边温着。
  这一等便是日上三竿,今日天气好,久违的太阳出来了,便有病人来了医馆,林老大夫开始看诊,确诊之后,提了笔写方子,让施婳抓药。
  施婳正忙活间,前门进来了两个人,一高一矮,正是谢翎和林寒水,谢翎看见她,脚步立即一顿,倒是林寒水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施婳不是在这里么?别着急了,去把衣裳换下吧。”
  施婳这才看见谢翎一身泥泞脏污,就连小脸上都沾了些泥点子,也不知摔在哪里了,她连忙道:“谢翎,你怎么了?”
  哪知谢翎只是看了她一眼,也不答话,恍若未闻一般,自顾自往后院去了,留下林寒水一脸惊愕,好半天才道:“这是生气了?”
  他对施婳道:“谢翎一早找遍了整个医馆也没看到你,急得不行,非说你走了,要去寻你,我不放心,跟着一并去了,差点把整个苏阳城都转了一遍,他还要出城去,好歹被我拦住了,劝了半天才肯回来。”
  施婳听罢,点点头,歉然道:“我知道了,原是我不对,麻烦你了。”
  林寒水却笑道:“哪里的事?我就说了,你怎么可能会一声不吭地就走?他非不信。”
  施婳心中一动,抓好了药之后,听林老大夫道:“谢翎还未吃饭罢?施婳,你去叫他来,别让粥冷了。”
  林寒水也起身过来,道:“这些事我来做罢,你去叫他。”
  施婳点点头,拍了拍手,拎起粥罐子就往后院走,谢翎的房门紧闭,显然人在里头,她过去敲了敲门,叫了一声:“谢翎?”
  没有人答应,施婳又敲了一下,门却开了一条缝,原来是没上栓,分明是有人故意开着的,她心中好笑,故作不知,继续敲门,喊他:“谢翎?你在不在?”
  一连喊了四五声,谢翎依旧不回答,施婳自言自语道:“看来是不在了,我去后厨看看。”
  她嘴里说着,脚却不动,果然,屋里传来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门又没关,你不会自己进来么?”
  施婳想笑,但是忍住了,拎着粥罐子推门进去,正见着谢翎坐在窗下,板着个小脸,面无表情,也不看她,施婳走过去,把粥罐子放在他面前,道:“怎么不来吃早饭?”
  谢翎没回答,只是硬邦邦地问:“你早上去哪里了?”
  施婳早知道有这么一关,答道:“我去办事情了。”
  谢翎继续问:“什么事情?”
  施婳斟酌了一下,道:“有些小事……”
  谢翎紧追不放,抬眼盯着她:“什么小事,你要瞒着不肯告诉我?”
  第 22 章
  施婳沉默片刻,斟酌着该不该说,谢翎见她不说话,更加生气了,撇着个嘴,一言不发。
  施婳看他那模样,心里还不知怎么憋闷呢,遂叹了一口气,道:“我没有要走,你不要担心。”
  谢翎见她软了语气,紧追不舍地问:“那你去做什么了?”
  施婳回头看了看,见门外没有人,便过去把门关上了,才回过身,道:“我去摘梅花了。”
  谢翎愣了一下,像是没反应过来:“摘梅花做什么?”
  施婳把早上的事情说了说,道:“医馆虽然每月给我们一贯钱,可是若是要供我们两人使,恐怕不够花用的,再说日后你还要上学堂,便是一个铜板掰成两瓣儿都填不上。”
  谢翎听了,放下心来,又道:“那我与你一起去。”
  施婳自然不肯:“不行,你太小了,冬天路滑,若是掉河里去了如何是好?”
  谢翎撇了撇嘴,辩解道:“你不是也才大我一岁么?你去得,我就去不得了?”
  施婳自然是不想他去的,今日那木桥实在惊险,再说了,谢翎与林寒水住一个屋,若是他起得太早,势必会惊动林寒水,到时候又该如何解释?
  施婳不想让林家知道这件事情,他们两人叨扰得够多了,林家医馆一家子都是善人,若是他们开口,林家十有八九会伸出援手的,可是施婳不愿意如此。
  施婳拒绝了谢翎的提议,然后把粥罐子打开,还是温的,往前推了推,道:“你先吃粥,吃了就来前堂帮忙,今日耽搁久了,莫误了正事。”
  她说着,便回了前堂,料想今日天气晴朗,不少病人都会来求医,到了一看,前堂的椅子上一溜儿坐了五六个人了,在等着求诊,抓药的柜台前也等了两个人。
  施婳立即过去接过林寒水的活儿,道:“这里我来便是,你去给大夫帮忙。”
  林寒水应了一声过去,不多时,谢翎也从后院过来了,上来给施婳打下手干活不提。
  这一日站下来,施婳只觉得腰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又酸又痛,除了中午用饭那会,根本就没有坐下来过。
  到了晚间,最后一个病人才看完,林寒水伸了一个懒腰,感慨道:“这天气一好,人都要忙坏了,连偷个懒都不行。”
  林老大夫笑着骂他:“猢狲,就你坐不住,明日你去抓药,换施婳来,我看她心思细,人也聪慧,比你顶用。”
  林寒水笑眯眯的,欣然答应:“好,让婳儿来。”
  听到这个称呼,施婳正在抓药的手猛地一抖,没留神一把麦冬洒了下来,超分量了,她连忙仔细将麦冬一粒粒拾起来,再次分类称好,才把所有的药用纸包起来,一一捆好,交给客人。
  婳儿……
  施婳忍不住捏紧了手中的称杆,才把心底浮现出来的恐慌压下去,在方才的那一瞬间,她几乎能感觉到自己浑身都在发热,就像是有灼烫的火苗扑面而来一般。
  “阿九?阿九!”
  有人推了推她,施婳才懵懵然回过神来,看向面前的人,谢翎看她神色不对,不由担忧地小声问道:“你怎么了?”
  施婳很快就冷静下来,道:“没事,我方才在发呆。”
  谢翎觉得不对,但是他年纪小,也看不出什么来,只是应了一声,又道:“要用晚饭了。”
  施婳答应一句,慢慢地把柜台收拾好,谢翎陪着她,把贵重的药材都一一上了锁,此时的施婳已经从方才的阴影中摆脱出来,她摸了摸谢翎的头,道:“走罢。”
  入了夜,大概是因为白天病人多的缘故,夜里反倒没有人来求诊,难得睡了一个好觉,一夜无梦,到了凌晨时候,施婳醒了过来,远处传来几声鸡鸣,她起身穿好衣服,推门出去,冰冷的空气霎时间围了过来,将她包裹在内。
  她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她拿了灯笼,背起竹篓从后门出去之后,又照例把门虚虚掩上,哪知才一转身,就看见旁边的墙根处看见了一道黑影,冷不丁吓她一跳,心都差点蹦出嗓子眼了。
  施婳退了一步,那黑影动了动,她很快便意识到那是什么人,拧着眉头叫了一声:“谢翎?”
  走近借着月光一看,果然是谢翎,他也不知在这里等了多久,一张小脸冻得通红,施婳简直无奈了,压低声音道:“你怎么在这里?”
  谢翎抬头看着她,张开口便呵出白气来,固执地道:“我要跟你去。”
  施婳心里来气,感情她白天那些话都被当成耳边风了,她低声道:“你不听我的话?”
  谢翎低着头,一言不发,又是这样,施婳简直无奈了,谢翎的沉默不是默认,而是抵抗,不听从,他不辩驳,但是不愿意接受你的安排。
  再拖下去,很快天又要亮了,今天绝对不能如昨天那般忙乱了,否则很快就会引起林家人的注意,施婳紧了紧竹篓,懒得再劝他,只是冷声道:“你要跟就跟吧,掉进河里的话,我是不会管你的。”
  她说完,便提着灯笼大步往前走去,很快,身后响起了脚步声,谢翎跟上来了。
  施婳心里憋着气,一路上眉头紧皱,谢翎很少会有这么不听话的时候,她去摘花卖,又不是去玩儿,总是跟着她做什么?没断奶么?
  她心里不悦地想着,也不说话,闷头就走,然而施婳也忘记了,她自己如今也就只有九岁而已,尽管这具小小的身体里,已经住了一个二十多岁的灵魂,但是在谢翎看来,施婳只是一个大不了他多少的女孩儿,他说什么也不会让施婳一个人去的。
  这种事情,只消几句话就说开了,但是两人脾气都执拗得跟牛似的,一路上没有半句话交流,各自沉默着往城外走,一前一后,借着月光,踩着冰渣子,倒也还能看清路。
  等到了桥边,施婳停了下来,灯笼在她手里,若是摸黑走,谢翎很有可能掉进河里去。
  谢翎见她停下来,心中不由高兴,紧走几步,才一走近,便听施婳叮嘱道:“我自己过去就成,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谢翎的高兴立即就像潮水一般褪去,他不答应,固执地道:“我跟你一道去。”
  施婳心中的火腾地蹿起来,道:“你不怕掉河里去?”
  谢翎看了看那木桥,上面残雪未化,经过一夜的霜冻,上头结满了冰,在月光下闪闪发亮,这一脚踩下去,没留神就会滑河里去,但即便如此,他还是道:“我会小心的。”
  施婳却冷冰冰地道:“你不怕死,我还怕死呢。”
  谢翎被这句话刺到了,他仿佛瑟缩了一下,沉默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可怜,黑亮的眼眸也暗沉下来,施婳的心倏然又软了,放缓了语气道:“我就在河对岸,去去就来,你在这里等我就是。”
  冷风嗖嗖吹来,谢翎吸溜了一下鼻子,低声道:“我……我不会拖累你的,你别丢下我……”
  那风迎面吹着,就像是吹到了施婳心里头去了似的,霎时间一股子寒意窜上来,她忽然想起来,谢翎对于她来说,是拖累么?
  还是她今日这番表现,让谢翎误会了什么?施婳扪心自问,她对谢翎已经足够好了,仁至义尽,掏心掏肺不过如此,可是当真如此吗?
  她现在做的这些事情,是因为未来的谢翎,还是因为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个谢翎?
  如果他不是将来的探花小谢郎呢?
  霎时间,施婳心头千回百转,这些念头令她心情复杂无比,过了许久,冷风吹得眼珠子都疼了,她才伸出手来,摸了摸谢翎的头,叹了一口气,妥协道:“好,你跟着来吧。”
  谢翎一下子就抬起头来,黑亮的眸子看着她,像某种小动物一般,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我会小心的。”
  施婳把灯笼交给他,从竹篓里拿出麻绳来,一端绑在桥边的树上,另一端绑在自己腰上,然后敲掉桥上的冰,带着谢翎一步步小心踏过去。
  此后的一路上,谢翎都表现得很高兴,甚至哼起小调来,就像是馋嘴的孩子吃到了念念不忘的糖果一般。
  两人顺利摘了梅花,远路返回,因为足够小心的缘故,什么意外也没有发生,等回到城里时,天还未亮,远处传来鸡鸣阵阵。
  谢翎道:“我们还去东市么?”
  施婳摇头道:“今日不去了,我们去城西。”
  城西比东市更加繁华,这里有戏园子,酒楼,茶馆,柳巷,当铺等等,各式各样,不一而足,云集于此。
  清晨时分,天蒙蒙亮,施婳背着竹篓,牵起谢翎走在路上,有些铺子已经开门了,路上也隐约可见行人来往,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施婳清了清嗓子,扬声喊道:“卖花嘞!”
  孩童声音清脆,就仿佛冻过一夜的梨似的,脆生生的,口齿清晰,吆喝起来,声音在中间微妙地停顿了一下,有一种特别的韵律感,谢翎直觉这吆喝声与旁的摊贩不同,但是不同之处在哪里,他却又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很好听,像……像唱戏那样!
  施婳喊了两声,感觉到谢翎扯了扯自己的袖子,便疑惑看过去,道:“怎么了?”
  谢翎指了指自己,小声道:“我也要喊。”
  第 23 章
  谢翎想学,施婳便停下来教他,如何提气,如何开腔,如何转音,都一一仔细说清楚了,一边教,一边喊上一嗓子,谢翎听罢,自觉掌握了技巧,点点头,煞有介事地道:“我懂了。”
  施婳狐疑:“真懂了?”
  谢翎答道:“真的,不信你听听。”
  他说着,便学着施婳那样喊:“卖花嘞!”
  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来,转音更是没有,但是胜在音质清脆,足够响亮,一声吼出去,半条街是听到了,施婳顿时扑哧笑出声来。
  正在这时,她听到了另一个笑声,就在头顶响起,施婳立即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半开的窗扇旁,站着一个青年,正低头看着他们。
  方才笑的人大约就是他了,施婳见了,也并不窘迫,冲他一笑,反而落落大方道:“叫这位公子见笑了,可是打扰到您了?我们这就离开。”
  那青年听罢,摆了摆手,笑吟吟道:“无妨,小孩儿,你们卖的是什么花?”
  施婳转过身来,好让他看清楚背上的竹篓,答道:“是梅花,公子可要买上一两枝?若是用水盛着,能放好几日呢,香气也好闻的很。”
  青年闻言,爽快道:“好,你的花我全要了。”
  施婳怔了一下,却听那青年又道:“不过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不知你答不答应。”
  施婳很快回过神来,并没有露出喜色,只是谨慎道:“请公子道来。”
  青年道:“你再喊一声给我听听。”
  施婳没明白这意思,有点发蒙:“喊什么?”
  青年悠悠道:“卖花嘞。”
  竟是学着她那一声喊出来的,施婳恍然大悟,仔细打量了他一眼,定了定神,道:“原来是这一句,请公子听好了。”
  她说着,便沉住气,开口喊了一声:“卖花嘞!”
  声音清脆,又夹着几分女童的柔和,调子优美绵长,在清晨寂静的街道间传开去,好似歌声一般,十分好听。
  那青年笑了,抚掌赞道:“好!”
  不多时,便有一个身着青色衣帽的少年小厮下来,给了施婳一个锦袋,把那些梅花抱走了,施婳掂了掂袋子,心中有了数,叫住那小厮道:“小哥哥等一等,这钱多了。”
  那小厮还没说话,楼上那青年又出来了,声音带笑道:“多出来的便送你了,小孩儿,你以后若是要卖花,可以来这一带,想买的人多着呢。”
  施婳点点头,认真向他道了谢,拉起谢翎的手,背着空竹篓沿街远去了。
  没多久,房门被敲响了,那少年小厮进来,怀里抱着满满的花枝,霎时间冷香盈满了房间,他道:“公子,这花要插起来么?”
  青年听了,道:“插起来吧。”
  小厮在屋角找了一个天青色柳叶瓶,把梅花都插上了,才道:“公子平日里不爱这些花花草草的,怎么今日想起来买了?”
  青年慢悠悠地道:“不是看着挺美的么?”
  他说着,又叮嘱道:“若那小孩下回还来,你不必知会我,买下便是了。”
  小厮心里犯嘀咕,也不知他家公子又撞的哪门子邪了,但是嘴里仍旧是答应下来了。
  话说施婳和谢翎回了医馆,天还未全亮,所有的房门都紧闭着,想是林寒水与林老大夫还未起,施婳问谢翎道:“你今早是如何起的?竟然没有惊动寒水?”
  谢翎老老实实地答道:“我让他睡里边,我靠外边睡了,到时候若惊动了他,就说我要起夜,他自然就不会怀疑。”
  这还连后路都想清楚了,可见是认真筹划过的,施婳心中好笑,又道:“你现在若回去睡,恐怕要惊动他,到时又如何解释?”
  谢翎答道:“我若跟着你去,回来时必然与你一起,就不回房睡了,在你这里挤一挤。”
  施婳故作生气道:“你就不担心惹恼了我,我把你赶出来吹风?”
  谢翎却道:“那我就站在你房门口吹。”
  这是拿准了她没办法,施婳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最后只能敲他的额头,道:“进来吧。”
  谢翎立刻高兴起来,一溜烟跟了进去,施婳把那锦袋往桌上一倒,霎时间银色的小珠子洒了开来,谢翎睁圆了眼,道:“这是……银子?”
  施婳一开始也被那一片银色晃花了眼,自打她重生以来这么久,她都快忘了银子长什么样了,冷不丁一下子看到了这么多,也惊了一跳,但是很快她就冷静下来,那些都是碎银,状若珠子,看起来虽然多,但是实际上每一粒只有半两左右。
  尽管如此,这么多也实在是一笔大钱了,那青年出手好大方,施婳大致估算了一下,这么多碎银,大概有五两之多!
  五两,足够一户普通的农庄人家过一年半载了,施婳心里盘算着,反倒是谢翎皱起眉头来,看着那些碎银子不说话。
  施婳见状,不由好奇道:“怎么了?你不高兴么?”
  谢翎却思索着道:“阿九,他为什么要给我们这么多银子?”
  施婳随口道:“不是买了我们的花么?”
  谢翎摇摇头,道:“这么多钱,能买好多花了吧?”
  施婳的动作略微一停,她将那些银珠子都收起来,仔细放妥当,才道:“是,他吃大亏了。”
  谢翎想了想,对施婳道:“阿九,明天我们不去城西卖花了吧?”
  施婳转过身来,看着他,点点头,道:“好,就不去城西了,我们依旧去东市。”
  果然,自第二日起,他们就再也没有去过城西,两个人一起的话,摘花便快了许多,那路他们也走得熟了,基本上半个多时辰,施婳和谢翎就能把花全部卖完,回医馆时,天才蒙蒙亮,是以林家人一直都不知道此事。
  偶尔也有花卖不出去的时候,两人便会去城南转一转,也能卖出去。
  最惊险的是有一回,施婳正站在竹篓后头,却听谢翎扯了扯她,低声道:“蹲下!”
  施婳虽然不明白,但还是蹲下了,两人就这么挤在竹篓后头,繁杂的花枝将他们的身形掩盖住,旁边紧挨着还有摊贩,施婳小声道:“怎么了?”
  谢翎答道:“我看见林伯母了。”
  闻言,施婳心里一跳,小心地从花枝间隙里头偷眼看,果然见到林家娘子挎着个竹篮,在人群里挤过去,不由吐出一口气,幸好谢翎眼尖。
  最后两人怕被林家娘子看到,背起竹篓一溜烟跑了,到了城南几户常买花的人家宅子侧门转了转,花就卖出去了。
  自此以后,施婳和谢翎便愈发小心起来,便是卖花,也只捡街角站着,一有不对就准备跑,生怕被林家娘子发现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那几株梅花树快被摘秃了的时候,施婳也已经攒了不少钱,她去了东市一趟,给谢翎买了几本书回来,还有笔墨纸砚等一应物事,谢翎没事的时候,就继续练字。
  如今施婳不许他照自己的字迹抄了,一定要按照字帖来,字帖是她精心挑选过的,谢翎还有些不满意,说没施婳写的好看,被她训了几句,心中虽然还不服气,但是他并不敢真的惹施婳生气,老实了许多。
  谢翎学习的事情没法遮掩,林家人很快就知道了,林老大夫摸着胡子,很是赞许,拿着谢翎练过的字,左看右看,十分满意,还道,若是日后他看诊,就让谢翎来记方子。
  林寒水也把自己读过的书都寻了出来,全部贡献给谢翎,他反正是不需要考功名的,学堂早就不去了,这些书放在那里也是积尘,倒不如给谢翎看,还省了施婳一笔钱。
  果然不出施婳所料,林家娘子道:“若谢翎来年入学堂,我们倒是可以为他帮衬一二。”
  施婳连忙婉拒了,道:“伯母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我去打听过了,城西有一家义塾可以去上,到时候给先生送一些束脩便是,不须多大的花费。”
  林家娘子又道:“即使如此,那笔墨纸砚总是一笔大开销,你们如何应付得来?”
  施婳笑道:“我们不是每月有一贯钱的工钱么?足够用了。”
  她语气坚持,林家娘子说她不过,便只得道:“那日后你们若有难处,千万要与我们说才是,你们开口,自然没有不帮的,我把你们当成寒水的亲手足看待一般,有事就说,莫要见外。”
  她说的乃是肺腑之言,施婳心中很是感动,道:“伯母一家的恩情,铭感五内,此生不忘。”
  林家娘子一哂,嗔笑道:“傻孩子,这有什么,来,都先吃饭罢。”
  一行人便收拾碗筷,正在这时,却听门前传来辚辚的车轴声,停在医馆门口,林寒水突然跳起来,道:“可是爹回来了?”
  他说完便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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