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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养成攻略[重生]-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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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喊了几声,老人才像是慢慢醒转过来,睁开眼睛,眼珠浑浊,转了过来,吃力地道:“是……谁……来了?”
不等村长儿媳答话,施婳便上前一步,声音清晰地答道:“是我,村长爷爷,我是阿九。”
“阿九……”老村长像是在吃力地在脑海中搜索这个名字,只是他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慢慢地道:“老了……老了……”
施婳耐心地提醒道:“我是庚子家的小女儿,您还记得吗?”
老村长听了,喉咙里发出了嗬嗬的声音,浑浊的眼睛逐渐亮了起来,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吃力地道:“是……是你,是阿九啊……”
他的声音虚弱无比,然而其中竟然有几分喜悦,施婳听着老人的声音,不知为何,喉咙一梗,顿时有酸楚涌了上来。
老村长伸出手来,抓了抓,嘴唇颤抖着道:“凤儿,扶……扶我起来……”
村长儿媳连忙上前去,托着他的肩背,让他坐了起来,随手拖过旁边叠着的厚被褥,垫在他身后,口中道:“您慢点儿,别急。”
老村长的手抓了抓,施婳连忙伸手握了上去,只觉得触手冰冷,瘦骨嶙峋,就像是握着一把老柴枝一般。
老村长喘了一口气,一双浑浊的眼睛盯着她,慢慢地道:“阿九……爷爷……对不住你啊。”
施婳忙道:“村长爷爷怎么这样说,没有的事情。”
老村长吃力地挥了挥手,施婳安静下来,听着他道:“当年的事情……我一直都记得……”
他说着,又喘了一口气,像是接不上来似的,继续道:“我们一起逃荒……当时把你抛下了,我心里后悔啊……我近些年来,总觉得这病,是报应……我没脸去地下见你爹啊……”
老人说到这里,竟然已经老泪纵横,眼泪顺着眼角的皱纹淌了下来,表情痛苦不堪,施婳眉头也跟着蹙起,看着面前泣不成声的老人,她心里叹了一口气。
若说当初心里不怨是假的,后来她带着谢翎,两人几近濒死之时,她还曾经埋怨过,为何村长会抛弃他们,若她是个普通的孩子,恐怕早就饿死在荒郊野外,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但是后来熬过来了,施婳心底的埋怨也逐渐淡了下去,也想通了,却万万没想到,这个老人竟然将那件事记了这么多年,缠绵病榻之时,依旧还想着。
老人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当初是我的错……若是、若是再等一等你……就好了。”
施婳笑了,轻声安慰他道:“您别多想了,我现在不是好好儿回来了么?”
闻言,老人面上也浮现出几分欣慰来,道:“是啊……阿九也长大了。”
他说着,又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吃力地道:“你与我……说说,后来……怎么了?”
于是施婳便拣了些事情告诉他,只说她没走多久,就碰到了一个商队,商队的东家人心好,捎着她去了南方,被一家医馆收留了,还学了医术。
听到这里,老村长十分高兴,竟然精神都好了几分,连连道:“好、好,你是个有福分的……肯定是你爹在保佑你,当年……当年要不是你爹给你托梦,我们就走错了路……”
他说着,表情又黯然下来,道:“你家的房子……被你叔婶一家给占了,是爷爷没用,对不住你啊阿九……”
一旁的村长儿媳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劝道:“公公,您已经尽力了,要不是庚二那一家子太过分,您也不能被气得病倒了啊。”
施婳听了,表情倒很是平静,只是笑道:“不说这些了,村长爷爷,我先给您把把脉吧,还是治病要紧。”
第 95 章
村长儿媳惊喜道:“你会治病?”
施婳将手指搭在老人的脉上; 笑了笑; 答道:“跟着收留我的那家医馆大夫学了几年,虽然不精,但是看些小病小痛倒还可以。”
她说着; 便凝神听起脉来; 村长儿媳不敢说话; 又见门口有孩子在探头探脑地张望,生怕惊扰了她; 连忙将孩子们赶了出去; 屋子里终于彻底安静下来,空气中只能听见老人艰难的呼吸声。
施婳听了脉,问道:“什么时候开始咯血的?次数多不多?”
村长儿媳想了想,道:“一年多以前,大概两三日总会有一次,以前我们没注意; 公公总是咳嗽; 后来才见了血。”
施婳点点头,又问道:“咯血的时候会发热吗?除了咯血之外还有什么?有无带痰?”
村长儿媳摇头道:“没有痰,也不发热。”
她顿了顿; 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道:“之前公公总说胸痛; 是不是与这咯血之症有关?”
施婳道:“不无可能; 还得慢慢诊治。”
闻言,村长儿媳语气苦涩地道:“公公操劳这么多年; 怎么就得了这个病。”
施婳安慰了几句,又问道:“之前是什么时候请的大夫,大夫怎么说的?”
村长儿媳连忙道:“头一次咯血的时候,我们就请了大夫来,他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就让我们抓药吃,现在还在吃着。”
“方子在吗?”
“在,在,”村长儿媳道:“我去取来给你看看。”
她说着,便转身走了出去,正在这时,老村长又开始低低地咳嗽起来,他竭力想要止住,但是偏偏没有办法,瘦削的身子一颤一颤的,仿佛十分痛苦。
施婳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背,道:“村长爷爷,您别忍着,咳出来。”
老村长咳了一阵,伏倒在榻边,吐了一口血,施婳低头看了一眼,血色紫暗,倒像是淤血。
她略微松了一口气,仔细查看老人的手和指甲,进来的村长儿媳惊呼一声,赶紧过来扶起老人,连声问道:“您怎么样了?我给您倒水来。”
她说着,把药方子递给施婳,道:“这是那大夫写的方子,您看看。”
说完便匆匆去倒水了,施婳拿着那方子,一目十行地扫过去,眉头微微蹙起来,待村长儿媳端着水过来时,便告诉她道:“这方子暂时不要吃了。”
“啊?”她愣了一下,迟疑道:“怎么……这方子不对么?”
施婳道:“对症下药,那大夫既然连村长爷爷是什么病都没有瞧出来,也敢开方子,简直是误人性命。”
村长儿媳顿时惊了,有点无措地道:“可、可是都吃了一年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她说着又问道:“那您刚刚看了,公公他是个什么病?”
施婳答道:“老人家年纪大了,早年操劳过甚,气虚血寒,血行不畅,导致淤血积塞于肺中,咳出来倒是好事。”
听了这话,村长儿媳松了一口气道:“原来是淤血,那、那要怎么治?”
施婳道:“瘀阻于肺,以至于胸痛,咯血,这是必然的,只需破除淤血,此症自然可解。”
村长儿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施婳又道:“我写个方子,伯母去照着抓药来给村长爷爷吃,过不了多久,病就会有所好转了。”
村长儿媳连连点头,感激道:“那好,那好,多谢你了。”
施婳笑笑,道:“伯母不必客气,可有纸笔?”
“有,有,我去给你取来。”
不出片刻,施婳便挥笔写就了一张药方,交给了村长儿媳,仔细叮嘱道:“抓来药之后,早晚各煎服一次,另若家中有黑豆大豆,也可以煮一些给村长爷爷吃。”
村长儿媳接了药方,连声道:“好,好,我知道了。”
正在这时,外头传来一个男子声音,道:“孩他娘,听说咱们家来了亲戚?”
紧接着,那人从外头进来,四方脸,看上去一副老实憨厚的模样,他进屋就先冲着榻上的老村长喊了一声爹,随后目光就落在了施婳身上,愣了一下,似乎觉得这门亲戚自己不认得,便试探着问媳妇,道:“你娘家的亲戚?”
他媳妇好气又好笑道:“我娘家的亲戚你不都认识么?”
于是他愈发迟疑了:“那这……”
旁边的老村长开口道:“是阿九,庚子家的阿九……咳咳咳……回来了……”
老村长的儿子顿时恍然大悟,道:“想起来了,是从前您常念叨的那个女娃娃,不过怎么……是个男的?”
施婳忍不住笑,开口道:“旺伯,出门在外,这样穿方便些。”
阮旺听了,也呵呵笑起来:“是,是。”
他媳妇道:“你先陪着阿九说说话,我去县里走一趟,抓点药来。”
阮旺疑惑道:“怎么又去抓药?前天不是才抓了回来么?”
他媳妇笑着道:“方才阿九给爹诊了脉,说从前那方子的药不能吃,她给重新开了方子。”
一听这话,阮旺更加惊讶了,转头看着施婳,道:“你还会看病?”
施婳答道:“是,旺伯,我如今在东江苏阳城做大夫,已经给人看了几年的病了。”
阮旺惊奇地睁大眼了,道:“你一个女娃娃……做大夫?”
闻言,施婳忍俊不禁道:“旺伯,女娃娃怎么就不能做大夫了?”
“不不,不是,”阮旺连连摆手,也跟着笑起来道:“瞧我说的这话,我只是觉得很意外罢了。”
旁边的村长一边咳,一边开口道:“甭理他那张嘴……咳咳咳……他媳妇,你去抓药来就是了。”
阮旺连忙道:“我去抓就行了,你在家做午饭吧。”
他说着,便拿过药方,往外头去了,阮旺媳妇对着施婳笑笑,道:“那你先坐坐,我去做午饭。”
施婳点点头,阮旺媳妇走了,她才坐下来,老村长闷闷地咳嗽着,她伸手替他拉了拉被子,老村长长叹了一口气,一双浑浊的眼睛仔细打量着她,道:“你长得……咳咳,像你娘。”
施婳笑笑,老村长精神似乎好了些,他慢慢地开口与施婳说起了从前的事情,都是她爹,或者施婳年幼的事,那些在施婳听来已经太过久远了,她几乎完全没有印象,听着老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偶尔接上一两句话。
过了一会,老村长望着她,道:“当年的事,我一直后悔了许多年……”
他说的什么事情,施婳自然心里清楚,老村长慢腾腾地继续道:“那时候大家都难……咳咳咳,又死了两个人……大伙儿心里都慌的很,偏咳咳咳……偏你那个婶婶,庚二他媳妇,天不亮就起来闹腾,非说是见了鬼,一哭二闹……大伙儿都信了,吓得卷了铺盖……”
他说着,大喘了一口气,道:“我……我点了人数,发现你不见了,就说要去找……你婶婶说你被鬼拖走了,她亲眼见着的……我若是去寻你,害死了大伙儿怎么办……”
老村长说到这里,骤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整个人都竭力了,施婳连忙伸手替他抚背,他才道:“大伙儿一个个的,都信了她的鬼话……便是我……当时也有些信了,只是、只是事后再想起来,咳咳咳……便觉得荒唐无比,你婶婶那种人,说的话鬼都不信,我当时怎么就信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我害了你啊……我这些年来,一直记着这事情……”
施婳深吸了一口气,轻拍着老人的肩背,安慰道:“我这不是好端端长大了么?您就别想这些了。”
老村长闷闷地咳嗽着,吃力地道:“你家的那屋子,前年被你叔婶占去了……咳咳咳,你放心,我会让旺子帮你要回来的……你叔婶这一家子,阿九,不是爷爷背后道人是非,你须得防着他们些。”
施婳点点头,道:“我知道了,爷爷,您休息休息。”
老村长却不肯,还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话,只是老人家精力不济,说着说着,声音便小了下去,施婳见他合着双眼,陷入了浅眠中。
她轻轻站起身来,替他掖了掖被角,将屋门带上,院子里,阮旺他媳妇正坐在矮凳上择菜,见她出来,连忙想站起身,施婳摆了摆手,轻声道:“村长爷爷他睡着了。”
阮旺媳妇点点头,道:“老人家是这样,上一句还跟你说着话呢,下一句就睡着了。”
她进屋拿了一条凳子来,道:“坐,你坐。”
施婳就着凳子坐下来,一边替她择菜,一边与她说起话来,聊了几句,两人之间的生疏感便去了,话题自然而然扯到了施婳她家里,阮旺媳妇道:“说起来,你叔婶那一家子,做人做事是真的过了些。”
施婳低头择着菜,认真地听她说:“前些年的时候,他们家给阮宝娶了媳妇,人多屋子小,就打起你家房子的主意,那时候公公他身体还算硬朗,愣是拦着没让,说除非等你或者你哥回来,亲口答应把屋子给他们,不然谁也别想住进去。”
闻言,施婳微笑起来,阮旺媳妇继续道:“那时候闹了好大的动静,隔壁村都知道了,我公公也厉害,有时夜里不睡觉,带上你旺伯,拄着拐棍去你家屋子面前转悠,就怕庚二他们一家子不讲脸,趁着夜里搬进去,还别说,真叫他俩逮着一回,连夜叫人过去,把他们放进去的锅碗瓢盆都扔了出来。”
说到这里,她笑了起来,施婳几乎能够想见当时的场面,她那个小气精明的婶婶估计都要气到翻白眼,也跟着笑了。
第 96 章
阮旺媳妇说到这里; 继续道:“这一闹就是半年多; 庚二他们一家子主意一直没打成,后来到了前年梅雨季节,一连下了一个月的雨; 他们家那老房子倒了; 这下他们有了理由; 只说自己家没地方住了,你们那屋子空着; 先住一阵子; 等房子盖起来了再说。”
她叹了一口气:“这下我公公也没奈何了,总不能叫他们一家大大小小睡在外头,只能让他们搬进去,不过请神容易送神难,他们一旦赖上了,别说盖新房子; 他们那倒了的大半边屋子到现在都还没打理呢。”
施婳认真地听着; 道:“后来呢?”
阮旺媳妇道:“后来我公公看他们家迟迟不动工盖房子,便上门去问,哪知庚二他媳妇; 啧啧,可了不得; 当着大伙儿的面就撒起泼来; 还要往门上撞,说公公要逼死他们一家; 大的小的一齐哭嚎了半天,把我公公直接给气得病倒了。”
她语气有点黯然地道:“公公这一病,咱们也就没有功夫去管别的了,只是他一直记着这事,总觉得亏欠了你们家,说没脸下去见你爹,当年害了你,现在连你们家的房子都没保住。”
施婳沉默片刻,笑笑道:“村长爷爷想多了,房子么,总归是死物,人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阮旺媳妇听了,表情也轻松了不少,道:“是这个理,后来公公他管不得事了,大伙儿又推举你旺伯做村长,他也去催过你叔婶,但是每回你叔都不说话,你婶一哭二闹,他也没有办法了,不过这次你回来了,他们家也没道理再赖下去,你旺伯给你做主,肯定帮你把房子要回来。”
施婳笑了,道:“那就先谢过伯伯了。”
阮旺媳妇也跟着笑,道:“说什么见外的话,这都是应该的。”
她站起身来,擦了擦手,端起择好的菜,对施婳道:“这么多年没回来,你可以去村子里转转,认认门什么的,等到了晌午时候,菜饭做好了,我去叫你。”
“麻烦婶婶了。”
施婳也不客气,她出了院子,外面便是一条青石砖铺的巷子,此时正是中午时候,左邻右舍都升起了炊烟,带来了几分烟火气息。
鸡鸣狗吠之声,孩童嬉闹的笑声,还有大人呵斥的声音,混在一起,倒真让她想起童年那些久违的记忆,虽然已经模糊不清,但是总能找到几分似是而非的影子。
施婳顺着巷子往前走去,走到尽头,拐了个弯,过了几户人家,才看见了前方一堵破败的土墙,那是她叔婶从前的老屋,果然是倒了大半,只剩下一小间土屋摇摇欲坠,被一根横梁歪歪斜斜地支撑着,眼看着也要倒了。
那破败的土砖上攀爬着一大片瓜蔓,竟然还有人在这废墟上面种菜?
施婳有点好奇地转过土墙,听见里头传来一个咳嗽声,像是一个中年人,正弯着腰,拿锄头除草,大概是见了人来,他直起身,施婳看清楚了对方的脸,忍不住挑了一下眉,那竟然是她的叔叔庚二。
显然过了这么多年,她的叔叔早已不认得施婳了,见了有一个陌生的少年人站在土砖上,好奇地打量他几眼,以为她是哪家人的亲戚,便也没说话,兀自弯下腰,继续去锄草。
施婳站在一旁看了看,之前还没发现,现在走上来一看,这上面一大片,全部都是瓜蔓,浩浩荡荡,也不知到底种了多少,这架势,看起来倒真不像是要重新盖房子的模样。
施婳在心底里笑了一下,她忽然开口道:“这位大伯,这是你们家的地么?”
庚二听了,转过头来,半眯着眼打量她,太阳将他的脸膛晒成了古铜色,眼角已有了深深的皱纹,他道:“是我家的,怎么了?”
施婳又问:“种的什么瓜?”
庚二虽然不解,但还是答道:“南瓜。”
施婳笑笑:“怎么把宅基地拿来种瓜了?不盖房子么?”
似乎盖房子这三个字刺到了他,他皱了一下眉,别过头去,闷声道:“现在还没盖。”
施婳却不放过他,追问道:“不盖哪来的房子住?”
庚二握住锄头的手顿住,直起身来,回头又盯着施婳看了一眼,慢慢地道:“这不关你的事,去别的地方玩,别打扰我做活儿。”
施婳轻轻笑了一下,从突起的土砖上跳下来,道:“常言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好好的宅基地不拿来盖房子,大伯偏在上面种起瓜来,怕是以后也只能收到瓜了。”
庚二猛地抬起头来,少年人却已经转身走远了,很快便消失在那堵破败的土墙后面,只是那身影,似乎看起来总觉得有几分熟悉。
施婳在村子里又转悠了一圈,竟然见到了不少与记忆中相符的地方,顿时生出几分乐趣来,她突然想到,若是谢翎也在这里,会是如何?
谢翎是邻村的,他若是也回来了,又该是如何的表现?是与她一样,觉得一切都陌生,还是觉得亲切熟悉呢?
施婳这么思索着,眼看时候不早了,又转回了村长家里,里面传来了炒菜的声音,还有香气,院子里几只小鸡追逐着,啄着一根小菜梗满院子疯跑,充满了农家的气息。
不多时,阮旺也拎着抓好的药回来了,他身后跟着一个年轻人,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着话,听着倒像是阮旺在数落他。
等进了院子,阮旺一抬眼看见施婳,露出一个笑来,道:“怎么在这里站着?阿九,进屋坐啊。”
施婳笑笑,道:“刚刚去村子里转了转,才回来。”
阮旺爽朗地笑了笑,道:“怎么样?这么多年没回来,觉得跟以前有没有变化?”
施婳摇摇头,答道:“似乎没什么变化。”
阮旺嘿了一声,笑道:“大家伙儿都是老样子,不爱动弹。”
他说着,拍了拍身后那年轻人的肩,道:“阿九,这是你楼哥哥,还记得么?”
施婳盯着那年轻人看了看,只觉得他与阮旺长得有些像,但是却没什么印象了,遂歉然摇摇头。
阮楼打量着她,小声问他爹道:“爹,这谁啊?”
阮旺道:“你庚子叔家的孩子。”
阮楼表情惊讶道:“是亮子哥么?回来了?”
“不是,是他的妹妹,叫阿九。”
阮楼显然是想起来了,长长地哦了一声,又打量阿九几眼,道:“跟亮子哥长得不像。”
他说着,笑了起来,道:“阿九,我是你楼哥哥。”
施婳笑笑,也跟着叫了他一声,这时,阮旺媳妇从灶屋里出来了,道:“先收拾收拾吃饭吧,我去把药熬上。”
吃过饭,阮旺自然而然提起了施婳家房子的事情,道:“阿九你放心,等下午我就去找你叔婶,让他们给你一个交代,看看什么时候搬出来。”
一旁的阮楼接道:“爹你这话说的,肯定要现在就搬出来啊,那是阿九他们家的房子,他们不搬,阿九现在回来了住哪儿?”
阮旺一听,也觉得有理,却又迟疑道:“可他们房子还没盖……”
阮楼笑了一声:“那关咱们什么事儿?两年还盖不起一座房子来?他们就是不盖,我跟您说,前阵儿我路过他们那老房子的时候,庚二婶儿还在那择南瓜叶子呢,您看看他们像是要盖房子的样儿吗?”
“不像话,”阮旺也有点生气:“我都催过多少次了。”
阮楼道:“您就是心软,庚二婶儿一打滚撒泼您就没法了,看看爷爷当年怎么做的?锅碗瓢盆都给他们扔出去了。”
阮旺被儿子这么一挤兑,瞪着眼,道:“那你说说,现在这事怎么整?”
阮楼理所当然地道:“这还要怎么整?左右是他们没理,叫上父老乡亲还有几个长辈老爷子,找上门去就是了,看着他们搬!”
下午时候,村西的阮家院子里,一个男童正站在屋檐下吃鸡蛋,一边剥,一边将鸡蛋壳儿往院子里扔,引得小鸡们争相啄食,好不热闹。
另外还有一个稍微大他一些的女娃娃,正坐在旁边搓洗衣服,身子瘦小,看上去似乎随时会掉进面前那个浸泡衣服的大木盆里去。
年轻妇人正在挑拣豆子,一边叮嘱道:“贵儿,鸡蛋快点吃了,冷了吃进去会闹肚子的。”
男童大声嚷嚷:“我偏不!就慢慢吃!”
年轻妇人无奈,宠溺地笑笑:“好好好,你慢慢吃。”
她正说着,把挑出来的瘪豆子往地上一扔,目光落在了自家院子外头,透过不高的院子篱笆,能看见不少人正成群结伴地往他们家的方向走过来,打头的正是他们梧村的村长,阮旺。
妇人连忙把怀里的簸箕往旁边一扔,站起身来看了看,不由一惊,来的不止有阮旺,还有几家德高望重的长辈,有的背着手,有的拄着拐棍,正说着话朝这边走。
她看了一眼,立即对旁边的女童道:“别洗了,丫头,去田边叫你爷和你爹回来,就说村长他们又来了,还有几个老叔公,估计又是来讨房子的。”
“哦,”女童答应一声,手也来不及擦,一溜烟出院子跑远了。
年轻妇人又转身进了屋,堂屋的竹榻上,刘氏正在躺在那里午睡,妇人上前将她推醒,小声道:“娘,您起来,村长他领着人过来了,估计又是为了房子的事情。”
刘氏坐起来,没好气道:“叫什么叫?你有个什么用,这种事情也要叫我?你不会拿扫把赶他出去吗?”
她骂骂咧咧着,一边从榻上下来,穿着鞋子往外走,她儿媳妇咬咬唇,声音弱气道:“还有几个老叔公也跟着过来了。”
刘氏更气了,嘴里恶狠狠骂了一句:“一群老不死的,整天就知道寻我们的晦气……”
第 97 章
到了村西的房子外头; 人群中的施婳一眼便看见有人从屋子里出来了; 是个中年妇人,即便是隔了这么多年不见,她还是一眼就能认出那张脸来; 她的婶婶刘氏。
刘氏个子不高; 生了一张精明干练的脸; 尖鼻子尖下巴,颧骨有些高; 这让她看起来有些过分的刻薄了; 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这个妇人有些厉害。
这个厉害是贬义的,意为不好惹。
刘氏也确实不好惹,否则当年她也不能硬生生把老村长给气得一病不起,新任村长也奈何不得她。
此时她正站在屋檐下,冷眼看着阮旺带着族里的长辈叔公们走过来; 开口道:“怎么大伙儿今天有空来我们家了?”
“庚二媳妇; ”阮旺上前一步,道:“我们今儿个来,是有一桩事情要与你们家商量。”
刘氏硬邦邦地道:“商量什么?我男人和我儿子还没回来; 你也不先打个招呼,是欺负我一个妇道人家没人撑腰吗?”
阮旺向来脾气和善; 听了这话; 也不生气,就道:“那行; 那你现在就去叫庚二和阮宝回来,我和几位老叔公就在这里等着。”
他说着,率先进了院子,有坐的就让长辈们坐了,年轻人们就都站着,把个院子挤得满满当当的,刘氏的脸霎时间就黑了下来,声音里带着火星子:“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儿做活了,说不定是去邻村帮忙了,那你们就等着吧。”
她说着,转身要进屋子,正在这时,眼睛一扫,却见着院子外的小路边走来两个人,一高一矮,前边还有个女娃娃正在带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冲进院子里来,高声喊道:“娘,爹和爷爷回来了!”
刘氏顿时惊了,果然见她男人阮庚二和儿子阮宝正进了院子来,随即她扭过头去,以眼神狠狠剜了自己儿媳妇一眼,忍不住骂道:“蠢货!”
年轻妇人吓得退了一步,整个人贴在门槛边上,半声不敢吭,只能去瞪自己的女儿,女娃娃被这么瞪上一眼,瘦小的身子顿时瑟缩了一下,眼睛里还带着茫然,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那头阮旺看见庚二和阮宝进来了,便开口道:“庚二,你回来得正好,我和几位老叔公都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庚二点点头,目光转了一圈,对自己媳妇道:“怎么叔公们来,连碗茶都没有端上来?”
阮宝媳妇听了,慌忙去了灶屋,刘氏冷着一张脸,嘴唇抿得紧紧的,这让她看起来愈发刻薄了。
阮旺笑道:“都是自家人,不要这么客气。”
庚二说:“几位叔公都是长辈,礼数还是要有的。”
不多时,茶也端上来了,庚二拣了一张凳子坐下,道:“什么事?说说。”
听了这话,阮旺也不绕弯子了,直接道:“是这样的,还是关于你哥这房子的事情,你看这都两年了,是不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刘氏尖声打断了:“什么房子的事情?这房子不是姓阮的?!”
她瞪着一双眼睛,下巴紧绷着,这让她看起来更加刻薄了,说话都带着唾沫星子:“我们老庚家的事情,怎么谁都来插一脚?到底碍着你们什么事了?你们就是见不得我们好是吧?看看我们这一大家子,老的老,小的小,连拖带拉的,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去地里累死累活做一天,一年到头也寻摸不出两个子儿来,你们还上门说房子房子,非得逼死了我们一家子是吗?”
这时,旁边一个老叔公开了腔:“庚二他媳妇,话不是这么说的……”
刘氏又尖声打断他:“那三叔公您说说,这个话要怎么说?一笔写不出来两个阮字,乡里乡亲的,大家伙儿低头不见抬头见,他阮旺这么逼我们,您给说句公道话!事是不是这么做的?总不能他是村长他就说了算?”
阮旺张了张口,他身旁的另一个老叔公拉了他一把,慢腾腾地对刘氏道:“那庚二媳妇,还有庚二,你们俩说,到底是怎么个打算法,毕竟这房子是你们哥哥的,挂的也不是你们名下,旺子是村长,总得有个名正言顺,他才好做事嘛。”
一直没吭声的二叔公也开口了:“说,今儿就把话都说清楚,这房子到底怎么处理,都说明白了,以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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