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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养成攻略[重生]-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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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有手心的岑岑冷汗,显示着她并不平静的内心,施婳脑子里反反复复地回放着刚刚看到的那一块铁牌,便是焚成灰她都认得,那是太子府里才有的东西。
  李靖涵偶尔面见下属的时候,并不避着施婳,每次他下达一些特殊的命令之后,都会扔出一块这样的令牌,施婳见得多了,所以方才一眼就认出了,殷朔的那一块令牌,正是出自太子府。
  甚至有可能是李靖涵给出来的!
  施婳拿着药方,开始抓药,她表面看似平静,实则只有她自己知道,手心里的汗意冰冷,无数的疑问在她脑中纷纷扰扰地闪过,所以殷朔是太子府的人?李靖涵派他来苏阳做什么?
  找人?找什么人?
  第 75 章
  过了许久; 施婳才把药抓好了; 再三确认没有问题之后,她才把药包好,交给许灵慧; 请她帮忙煎煮。
  施婳把药柜收拾整齐; 忽闻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道:“请问一下施大夫。”
  施婳的动作略微一顿; 然后回过身来,只见殷朔正站在药柜前; 一双眸子盯着她; 施婳在心里慢慢地吸了一口气,道:“殷公子请讲。”
  殷朔直直地望向她,问道:“叨扰了贵医馆这么久,请问诊金和药钱一共是多少?”
  施婳想了想,答道:“诊金五十文,四剂药; 一共二百一十文钱。”
  似乎对于这个价钱感到有些许吃惊; 殷朔愣了一下,才道:“没有算错?”
  施婳笑了一下,道:“没有; 悬壶堂的诊金一直都是如此收的。”
  殷朔拿出一块碎银子来,放在药柜上; 道:“多出来的; 就算作酬谢你们的恩情。”
  施婳拿起那碎银子掂了掂,没有说话; 待找给了他多余的钱,认真对他道:“行医治病,讲究的是一个良心,我们既然救了你,收诊金与药钱便足够,酬谢就不必了。”
  听了这话,殷朔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施婳的表情,伸手将那些铜钱都收了起来。
  施婳又叮嘱道:“殷公子的伤口有些严重,至少一个月不能沾水,每日换一次药,若是不方便……”
  她说着,顿了顿,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才把接下来的话继续若无其事地说完:“若是不方便换的话,可以来我们医馆,请大夫帮忙换药。”
  殷朔点点头,道了一声谢,施婳只以为他说完了,心里稍微吐出一口气来,但是那一口气还没吐完,便听见他问道:“请问哪里有客栈可以投宿?”
  施婳想了想,答道:“城西和城东都有。”
  “多谢。”
  他说完,便礼貌地颔首,转身走开了,这一下是真的问完了,施婳那一口气却一直没有松下来。
  殷朔在试探她,方才施婳看见令牌的那一眼,令他有所察觉了,这个男人敏锐得如同鹰隼一般,令施婳心中不安。
  李靖涵为何会派这么一个人来苏阳城?他要做什么?
  一想到这个问题,施婳就难免忍不住生出几分慌乱来,慌乱只持续了片刻,她就镇静下来,仔细地分析着,现在的李靖涵根本不认识她,肯定不会是冲着自己来的,方才听他与林寒水交谈,自己是来苏阳城找人,那么那个人很有可能与朝廷有关,应该是当官的,东江省的巡抚衙门在苏阳城,不止如此,还有布政司,按察司,总督衙门……
  所以,无论李靖涵给殷朔下达了什么命令,都绝不会与她有关,施婳这么想着。
  到了中午时候,殷朔便告辞离开了,按理来说,他重病未愈,这时候都不应行走,若是换了往常人受了他那么重的伤,恐怕没个六七天都爬不起来,但是施婳心知肚明,对方不是一般人,处于某种私心,她并没有出言挽留,看着对方慢慢地离开了悬壶堂的大门。
  等到林家父子回来的时候,得知殷朔已经走了,都大是惊讶,林不泊皱着眉想了想,道:“走便走了,我看他病情恢复得很快,若是坚持服药,不出十天就会大好了。”
  施婳没有说话,仿佛是默认了他的说法,林不泊都这样说了,林寒水就更没有什么意见,只有施婳,看似如常,实则心事重重,她不自觉地会去思索一些事情。
  等到傍晚时候,谢翎照例来接施婳,这几日天气不大好,快到十一月份了,气温有些寒凉,路边桥头的柳树早就落光了叶子,堆积在地上,被冰冷的雨丝浸润得柔软,一脚踩上去,软绵绵的,一丝声音也无。
  施婳望着灯笼昏黄的光芒,然后抬眼,目光投向远处,灯火阑珊,今日因为那块令牌,她突然想起了很多事情来,都是有关于前世,像是一池平静的水,被搅动起来,那些沉淀在池子底部的泥沙都翻腾上来。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谢翎敏锐地转过头,开口问道:“阿九心里有事。”
  他用的是陈述句,施婳与他对视一眼,然后别开视线,慢慢地道:“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她说到这里,声音顿住,那些话都堵在了喉咙口,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谢翎手里提着灯笼,一边耐心地等待着下文,好一会儿,才问道:“什么事?”
  “不,”施婳从茫然中回过神,摇摇头,道:“没什么。”
  她不愿意说,谢翎也不再追问,灯笼暖黄的光芒映照在他清隽的面孔上,隐约流露出几分失望之意来。
  施婳自然有所察觉,她莫名生出几分愧疚,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种情绪从何而来,沉默片刻,才慢慢地问道:“谢翎,你有没有很害怕的事情?”
  谢翎嗯了一声,转头看了看她,似乎知道她的意思,少女的眼睛里倒映着暖黄的光芒,却带着几分茫然无措,令人心疼,他想了想,道:“没有。”
  施婳愣了一下,便看见谢翎笑了,眼神里带着温暖的笑意:“有阿九在,我就没有害怕的事情。”
  他声音轻柔,像是在说着十分动听的情话,令施婳呼吸不由一滞,她别过头,不再去看那双笑意隐隐的眼睛,觉得自己问谢翎这种问题真是傻透了,他怎么可能老实回答?
  恰在这时,谢翎骤然停下脚步,施婳莫名之余,也只好跟着停下来,然后她看见谢翎收敛了笑意,认真地道:“我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失去你。”
  轻飘飘的一句,却仿佛重逾千斤,压在了施婳的心头,沉重之余,却莫名让她有了一种着地的感觉,奇异的安心。
  谢翎深深地望着她,嘴唇动了动,施婳下意识别过视线,仿佛在逃避他接下来的问话,过了一会儿,谢翎却什么也没有问,只是道:“要下雨了,我们先回去吧。”
  那一句话到了嘴边,却再次咽了回去,阿九,你如此不安,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日子平静地滑过几日,第三日下午,施婳正在替一位老妇人诊脉,她轻声问道:“老人家常常咳嗽么?”
  老妇人忙道:“去年年底就开始咳嗽了,一咳便接不上气来,总觉得心口又闷又痛。”
  她说着,又开始咳嗽起来,施婳点点头,凝神感受指下的脉,又问道:“夜里常常出汗?”
  “是是,”老妇人连连点头:“不管天气冷热,总是出汗,几乎每夜都要起来换一身衣裳。”
  施婳又问:“您方才说咳嗽时有血,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老妇人心有余悸地答道:“就是昨夜的时候,咳了一宿,三更时候,就咳出血了,大夫,我这是什么病?还能治吗?”
  施婳笑了笑,安慰道:“老人家从前操劳过甚,此乃肺虚之症,慢慢养一养,病情会转好的,我开一张方子,您照着先抓药吃一些时候。”
  老妇人连声道:“好,好,麻烦大夫了。”
  施婳取过一张纸笺,开始写方子,正在这时,一点影子在纸上掠过,有人进来了,许是来看诊的,她一边写药方,一边头也不抬地道:“请稍等片刻。”
  片刻后,一个略显低沉的嗓音道:“不着急,施大夫慢慢来。”
  施婳手中的笔微微一顿,墨汁便浸透了纸笺,幸好她反应极快,将那一捺按下,才没有毁了一张药方。
  她抬起头来,果然见殷朔站在桌案旁,低头看过来,赞道:“施大夫一手好字。”
  施婳神情如常地笑了笑:“过奖了。”
  她搁下笔,拿起方子抖了抖,笑着对那老妇人道:“老人家稍等,我替您抓几副药来。”
  老妇人连忙应声道:“好,好,麻烦大夫了。”
  施婳起身,经过殷朔身旁时,虽然没有看他,但是仍旧能够感觉到对方的目光随着她的步伐而移动,意味不明。
  施婳竭力让自己不受那一道视线的打扰,她照着药方,开始认真抓起药来。
  不多时,药便全部抓好了,施婳将那些药都包好,递给老妇人,细心叮嘱道:“老人家,三碗水煎作一碗,一包药早晚各煎一次,先吃上三副,到时候再来复诊,不收您的诊金。”
  老妇人忙起身接了药,连连道谢,付了诊金便蹒跚着离开了,施婳看着她略显佝偻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顿了片刻,才回过头来,正对上殷朔的目光,她勾起唇角礼貌地笑了一下,问道:“殷公子有什么事?”
  殷朔答道:“上药有些不方便,思来想去,唯有前来劳烦施大夫了。”
  施婳点点头,道:“殷公子请坐。”
  大堂正对门靠墙的位置,放了一套竹制桌椅,专门给等候看诊的人坐的,椅子对于平常人来说,或许刚刚合适,殷朔坐在上面,那椅子看起来竟然有些矮了。
  施婳想,这人长得倒是高。
  她取了剪子来,让殷朔将左臂的袖子挽起来,上面的棉纱布缠得松松垮垮,看起来有些凌乱,显然上药的人十分敷衍。
  施婳道:“这几日是殷公子自己换的药?”
  “不是,”殷朔顿了顿,才继续道:“是请投宿客栈的伙计帮忙。”
  那伙计估计是个耐性不大好的,施婳应了一声,抄起剪子,利落地将棉纱布剪开了,剪刀十分锋利,寂静的大堂中只能听见棉纱布被剪裂时发出的咔嚓声音。
  剪刀冰冷而尖锐,贴着皮肉擦过时,令殷朔不由皱起眉来,他动了一下,施婳十分平静地道:“别动,小心剪到了伤口。”
  闻言,殷朔便不再动了,但是他似乎仍旧不习惯这种感觉,英挺的眉头皱着,直到棉纱被完全剪开,才松了开来。
  看着他那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施婳放下剪刀,不知为何,心中竟然舒坦了不少。
  第 76 章
  棉纱剪开之后; 施婳看见了殷朔手臂上的伤口; 看起来仍旧有些狰狞,但是总算是比几日前要好很多。
  施婳替他大致清理一下,便听殷朔问道:“施大夫是苏阳本地人么?”
  语气看似如寻常闲谈一般; 但是不知是不是错觉; 施婳仍旧从中听出了几分探究的意味; 她的手指微微顿了一下,然后才答道:“算是吧。”
  殷朔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好奇:“算是?”
  施婳平静地解释道:“我在苏阳住了有快十年了。”
  殷朔道:“十年是有些久了。”
  施婳应了一声; 她将药粉均匀地洒在伤口上; 这药粉对于未愈合的伤来说,会因为过于刺激而带来疼痛,不过殷朔倒是半点没反应,就仿佛那根本不是他的手臂一般。
  施婳麻利地将棉纱缠上去,照例叮嘱道:“伤口千万不要沾水,药还在服吗?”
  “药?”殷朔愣了一下; 像是没有反应过来。
  施婳看他那模样; 解释道:“伤口除了外敷以外,还开了几副药让你煎水内服的,怎么?殷公子忘了吗?”
  殷朔这才想起来; 道:“不是忘了,我本是住在客栈; 当时请客栈伙计帮忙煎药; 但是几次都焦了,便索性忘了这回事了。”
  施婳听罢; 只是委婉提醒道:“出门在外,是有些不便,殷公子请人煎药时,可略施小恩,或许会更好些。”
  闻言,殷朔立刻明白过来,道:“我知道了,多谢施大夫提醒。”
  施婳礼貌而疏离地笑了一下:“不必客气。”
  正在这时,门口有人进来了,正是下学过来的谢翎,他一眼便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殷朔,而对方也正好转过头来,两道目光相遇,不知为何,谢翎总觉得对方的眼神里有几分锐利的意味,就像是夜色里一闪而逝的寒刃,尽管那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但是莫名的,他引起了谢翎心底的警惕和戒备。
  施婳正在收拾桌上的剪刀等物件,她见殷朔与谢翎对视,心中微微一紧,下意识略略侧过身子,将谢翎挡在自己的身后,待收拾完毕,才转过身,道:“今天这么早就下学了?”
  谢翎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动作,心里不由一突,但还是答道:“下午几个师兄要去酒楼,便没去学斋了。”
  他才说完,林家父子便说着话从门外进来了,两人各自背着药箱,显然是出诊回来的路上遇见了。
  施婳心里微微一松,便和他们道别,带着谢翎离开了悬壶堂。
  深秋时候,淡淡的余晖自天边洒落,映着深黛色的天幕,不甚明亮,却自有一种寂寥之感。
  谢翎忽然停下脚步,回过头去,施婳见状,下意识也跟着回头,只见距离他们三丈之外的地方,一个人正在不疾不徐地走着,是殷朔。
  他抬起头看过来,叫了一声:“施大夫?”
  或许是因为隔得远,施婳总觉得他的声音有些冷,殷朔走路很快,转眼就到了他们近前,笑了一下:“施大夫也住在城西?”
  施婳还没答话,反倒是谢翎骤然警惕起来,再加上之前施婳挡住他的那个小小的动作,他对这人的不喜便从八分直接升为了十分,心里隐约泛起敌意来,像是某种本能。
  他看向施婳,只见施婳点点头,表情自如地答道:“是。”
  殷朔道:“巧了,我正好与施大夫顺路,不如一起走?”
  闻言,谢翎只觉得心里的警钟响起,他几乎可以断定了,这人对阿九抱有某种目的。
  意识到这件事情之后,谢翎一路上都很沉默,听着殷朔低声和施婳说话,聊的话题也都是漫无边际的,有一搭没一搭,谢翎就在一旁面无表情地听着。
  “施大夫一直都在苏阳城吗?”
  施婳应了一声,道:“是。”
  “没有去过别的地方?”
  “没有,”施婳想了想,反问道:“听说殷公子是从湄阜来的?”
  “是。”
  施婳好奇问道:“湄阜在京师以北的地方,殷公子去过京师吗?”
  殷朔顿了顿,才答道:“去过。”
  “听说京师十分繁华,比苏阳城要大许多?”
  殷朔点点头:“是。”
  还没等他说点什么,施婳又紧接着问:“有多大?”
  殷朔思索片刻,才道:“大概有十个苏阳城那么大,其繁华盛况,非其他地方所能相及,施大夫若是有机会,可以去京师看一看。”
  施婳笑了笑,道:“不了,我觉得苏阳就挺好。”
  殷朔还欲说话,她的脚步停下,抬头望着前面灯火通明的街市,提醒道:“殷公子,客栈到了。”
  殷朔只好又把话咽了回去,望着面前这个女子,他一路上话里话外试探了半天,什么都没有来得及问出来,就被岔开了话题,不知不觉间,城西竟然就到了。
  施婳微笑回视他,道:“殷公子,再会。”
  殷朔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略作颔首:“再会。”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人群中,暮色很快便将他的背影吞没了。
  直到这时,施婳才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来,心底的紧张渐渐散去,对谢翎道:“我们回去吧。”
  殊不知谢翎将她方才的一番表现都看在眼里,竟然误会了,只以为她对着那个名叫殷朔的人十分紧张,心里升起了几许淡淡的酸意,方才聊得这么热络,完全不像阿九了。
  而施婳现在满心都在思索着殷朔的目的是什么,李靖涵要在苏阳城寻人,寻什么人?寻她,还是谢翎?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施婳就觉得脊背泛起了一阵凉意,咬紧了下唇,思索着应该如何应对,此时的她,完全忽略了谢翎的情绪,以至于误会就这么悄无声息地造成了。
  接下来一连两三日,谢翎去接施婳的时候,都能见到殷朔,要么是在悬壶堂,要么就是在去城西的路上,一看到他那张脸,谢翎就觉得心里郁闷不已。
  甚至林家人都觉得殷朔来得太过勤快了,虽说是换药,但是每回都能挑在施婳不出诊的时候过来,换好药之后,又跟着施婳与谢翎顺路一同回城西客栈,怎么看都不得不让人多想。
  于是林家娘子把林寒水拉到一旁,小声问道:“这个殷公子,是哪里人士?”
  林寒水作为一个大男人,不大清楚他娘问这个做什么,只是老实答道:“上回问了几句,他说他是湄阜的。”
  林家娘子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湄阜在哪里,林寒水便耐心解释道:“我爹从前不是出远门购买药材么?他去的地方是桐城,桐城往北,就是京师,京师再往北,就是湄阜了。”
  “啊呀,”林家娘子惊叫一声,表情颇有些忧愁:“那么远啊?”
  林寒水不明就里,但是也十分赞同:“是挺远的,也不知他来苏阳城做什么。”
  林家娘子想的却不是他那一回事,想了一会,道:“还是太远了。”
  “嗯?”林寒水疑惑道:“远是远,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你懂什么?”林家娘子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探头望向施婳那边,语气有些发愁,道:“这殷公子人虽然看起来不错,就是太远了些,婳儿若是真喜欢他,嫁到那么远的地方,要多久才能回来一次啊?”
  说到这里,表情满是不舍,林寒水顿时惊了,道:“娘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
  林家娘子白了他一眼,反问道:“怎么不可能?我瞧着那殷公子,每天来得这么勤快,就是冲着婳儿来的,你看看,婳儿出诊的时候,他就没来过,他让你给他换药了没?”
  闻言,林寒水不由哭笑不得,道:“那只是碰巧吧?娘,你想到哪里去了?”
  “跟你说不清,”林家娘子懒得跟他争辩,摆摆手,道:“我瞧着就是不一般,你个大男人懂什么?”
  林寒水苦笑:“好好好,您说得对,不过,”他顿了一下,道:“娘,这事儿您别掺和,除非婳儿亲口说了,否则您别插手。”
  “娘知道,”林家娘子叹了一口气,道:“我就是替婳儿着急罢了,这孩子,这些年过得也苦,前些年那么多人来说媒,她都给推了,说谢翎还在读书,如今谢翎也考中了解元,她总算是能为自己做打算了。”
  林寒水犹豫了一下,回过头去,正看见施婳低垂着眼,替殷朔上药,两人偶尔说上几句话,大概是因为殷朔常来,两人之间也熟稔了些,需要做一些抬手,或者递剪刀之类的小动作,都不必施婳说,殷朔自觉送上,十分体贴细心。
  但是不知为何,林寒水总觉得这两人之间的相处,不太像是他娘所想的那样,至于为什么不像,林寒水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能劝林家娘子道:“您别想了,婳儿自己有主意。”
  林家娘子还是叹气:“她一向是个有主意的,我就是着急罢了,不过这事也急不来,罢了,湄阜还是远了点,看看婳儿怎么想。”
  端的一番操碎心的慈母心肠,林寒水简直无言以对。
  却说渊泉斋里,时间还早,谢翎便起身来收拾书和笔墨,他对面的杨晔见了,惊讶道:“你这么早就走了?”
  谢翎把书合上,放回书案,简短地答道:“家里有事,我得先回去。”
  杨晔表情颇有些奇异地道:“你除了每天去接你那位小媳妇,还有什么事情?”
  谢翎不搭理他,正在这时,钱瑞和晏商枝从门外进来,晏商枝道:“夫子回来了。”
  杨晔整个人仿佛被针蛰了似的,连忙直起身来,将书捧着手里,一边张望,慌张道:“在哪儿?”
  晏商枝嘲笑道:“瞧你那老鼠胆子。”
  钱瑞也笑:“夫子在家里呢。”
  杨晔这才舒了一口气,把书往桌上一扔,道:“唬我一跳。”
  晏商枝对谢翎道:“明日下午我们一道去拜访夫子。”
  谢翎点点头,答应下来,与几人道别,离开了渊泉斋,去了城北悬壶堂,还未进门,便听见了里面传来人声,果然不出他所料,那个姓殷的,又来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第 77 章
  “可以了。”施婳在棉纱上打了一个结; 开始收拾起剪子和药瓶等物事来。
  殷朔点点头:“多谢施大夫。”
  施婳想了想; 道:“殷公子的伤口结痂了,已经好了大半,再过几日就不必外敷药粉了。”
  言下之意就是; 以后你大可以不要来悬壶堂来得这样勤快了。
  也不知殷朔听明白其中的意思没有; 他只是点点头; 表示听到了,见他这般; 施婳心底不由升起几分忧虑; 殷朔找的人到底是谁,其实她最担心的不是她自己,而是谢翎,甚至她认为殷朔每天这个时候来悬壶堂,不过是因为谢翎下学后会来接她罢了。
  于是施婳颇是忧心忡忡,等到殷朔离开; 她问谢翎道:“这几日学斋里怎么样?”
  谢翎想了想; 答道:“会试将近,几个师兄都很勤勉,尤其是杨师兄; 听说他昨夜还挑灯夜读了。”
  施婳知道杨晔,性子急躁; 平日里又懒散; 据说考乡试的时候,他连四书五经都没有背全; 如今竟也开始努力了,想来压力定然颇大。
  她犹豫了片刻,道:“不如你明日别来接我了。”
  听了这话,谢翎猛地偏过头来看她,像是没听清楚似的,轻声问了一遍:“阿九刚刚说什么?”
  施婳心里有事,并没有细想,只以为街上人声嘈杂,谢翎没有听清,又耐心地道:“你读书这样辛苦,就不必每日来悬壶堂接我了,城南到城北路程又远,太累了,到了傍晚,我自己会回去,不会有事的。”
  天色已经黑了,街市上的灯火远远照了过来,只点起了一丝悠悠的光,照亮了一小片角落,谢翎的大半个身子仍旧淹没在夜色之中,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有些冷然。
  他轻轻地道:“你真是这样想的?”
  谢翎的声音没有什么情绪,施婳本能地觉出有些不对,但是哪里不对,她却又说不上来,细想一下,自己确实是这个意思,谢翎若是不来悬壶堂了,殷朔就没有机会再与他有任何接触。
  施婳点点头,恰在此时,他们转过了街角,那一丝光倏然灭了,嘈杂的人声也消失了,巷子安静无比,空气瞬间清冷了下来。
  施婳开了院门,谢翎一伸手,门吱呀一声被大力推开,撞上了院墙,谢翎的脚步却没有丝毫停留,大步跨过院子,进了自己的屋子,他鲜少这样明白地表达出自己的不悦,施婳站在原地,一时愕然极了。
  冷战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拉开了序幕,施婳做晚饭的时候,谢翎依旧会来帮忙,但是他的情绪很明显异于往常,不会跟施婳说笑,也不会与她说起今日在书斋发生的趣事,说他今日又读了哪些书,师兄们又做了些什么事,也不会如往日那般,没事儿叫一声阿九,等施婳应下,问他什么事情的时候,他就笑了,道,没有事情,就是想叫你一声。
  这些事情在从前看起来稀疏平常,今天却只有沉默,施婳反倒十分的不习惯了,就像是缺了点什么东西一样,令她有些不舒服,她不自觉往谢翎的方向看过去。
  他正微微低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修长的手指随意捡起一根柴枝,扔进灶膛,暖黄的光芒映在他的脸上,却没能将他暖化半分。
  施婳心里莫名升起几分烦躁来,她知道谢翎为何如此,并不仅仅只是因为她不让谢翎去悬壶堂,而其中的原因,两人都心知肚明。
  施婳冷冷地想,现在就这样了,日后自己还得嫁人,成家,岂不是要直接吵起来?还是说他以为日后就可以一直这样吗?不必娶妻生子,也不必成家立业,僵持着看谁熬得下去?
  在施婳看来,他们两人虽然并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但是这么多年的相依为命却不是假的,她也是真正把谢翎当做了最亲近的亲人,可是现在,两人之间似乎变成了一个难解的僵局……
  施婳心里有些难受起来,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做事向来就十分有主见,也很冷静,但是一旦面对谢翎,这些都变成了不知如何是好,冷静似乎也丝毫不起作用了。
  正在这时,滋滋作响的锅里突然发出了啪的一声爆响,油溅了起来,施婳只觉得手背上骤然一阵剧痛,她惊叫一声,退了一步。
  “阿九!”
  谢翎立即起身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道:“有没有事?”
  他的声音十分紧张,还带着懊恼之意,施婳紧蹙着眉头,下意识挣了一下,道:“没事,只是被烫了一下而已。”
  但是谢翎却并不放松,反而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将烛台拿过来,凑近一看,白皙如雪的手背上已经烫出了一道指甲大小的痕迹,以肉眼看见的速度变红了。
  谢翎马上道:“我去打井水来,阿九你不要乱动。”
  施婳张了张口,刚想劝他不必小题大做,这伤口看起来也不大,顶天了也就起个水泡而已,又是在手背位置,平日里不会磕碰,过两日自然就好了,但是没等她说出来,谢翎就转身出去了。
  不多时,他便端着一个木盆进来了,带着一身寒气,谢翎将木盆匆匆放在桌上,过来又抓住施婳的手,动作轻柔地翻过来,柔软细白的掌心向上,将被烫伤的手背贴在水面上。
  十一月份了,井水其实并不冷,相反还带着轻微的暖意,但是当手背贴近水面的时候,施婳没来由地颤抖了一下。
  不是因为烫伤的地方痛,而是因为谢翎的太凉了,大概是刚刚出去了一趟的缘故,手指冰冷,紧紧贴着她手腕的皮肤,简直像是一块冰似的。
  但是很快,那冰冷的温度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点点温暖,像是刚刚燃起的炭,慢慢的,越来越暖,最后她竟然感觉到了烫。
  施婳惊奇无比,她从来不知道,人的温度竟然可以如此多变,方才还是极其冰冷,转眼便滚烫起来,为什么会这样?
  她忍不住伸出手指,去碰了碰谢翎的手背,触手依旧冰冷,与他握住施婳手腕时的温度完全相反,就仿佛只有两人之间接触的那一片皮肤,才有那样灼热的滚烫。
  在施婳触碰到的那一刹那,谢翎的手明显抖了一下,差点把施婳的整只手按到水里去,他的表情竟然难得地有些窘迫,这种情绪施婳还是头一回在谢翎的脸上看到,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谢翎的嘴唇动了动,声音低而且有些哑,他小小地叫了一声:“阿九……”
  然后便是长久的沉默,他微微抿着唇,目光落在少女纤白的手指上,眼神克制且忍耐。
  因为他低垂着眼,施婳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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