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剔骨为凰,王爷你输了-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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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沉一叹,往楼下走去。
沈婉珺也好,尉琰炽也罢。霓裳虽不知未来会如何,但她知道,有些事一旦开了头,往后就算是万劫不复,也拦不住了。
虽说想要好好休息,可是沈婉珺到底也没有睡得很安稳。
这一晚上也不知怎的,就是睡不好,总是会醒过来,意识也只是浅浅的休息。
经过这么一晚上辗转反侧,直到天色大亮,她才起床。
沈婉珺依旧是换了一身男装,她最初来到阎火圣殿时是被尉琰炽所救,路上倒也省去了带包袱的麻烦。
整理妥当之后,沈婉珺才出了房门,昨日决定今日启程回北陵,她得去和尉琰炽辞行。
沈婉珺站在二楼的长廊里,明媚的阳光洒在沈婉珺的衣袍上,微风轻拂,给她携来了一片好心情。
二百六十五:今儿算是正式辞别
一楼院场中央那一抹火红色的身影吸引了沈婉珺的目光,她唇边不经意间微微勾起一抹笑意,抬步走下台阶,朝那个红色身影一步步走去。
她站在他身旁停下脚步,转头盈盈一笑:“尉大公子今日起的好早,竟然在这儿看弟子练功,不在屋子里歇着了?”
“那是自然,毕竟人偶尔还是要活动一下,给人留点可以称赞的优点的。”
尉琰炽垂眸眼尾微弯看着沈婉珺,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沈婉珺,突然一笑,指尖轻佻地从沈婉珺下巴滑过:“丫头,怎么又是这么一身男装?在阎火圣殿里丫头可以放心恢复女儿身。”
“不是,因为我准备回北陵了。”沈婉珺看着尉琰炽的双眸,她看见他眼尾的笑意仿佛僵了一下。
她将眸光移向别处,环顾着阎火圣殿笑了两声:“在这儿住了一阵子,突然觉得这种惬意还真的是令人留恋。”
“丫头如果留恋这种悠然的感觉,可以永远住在这儿。”
尉琰炽垂眸看着沈婉珺,他眸中并没有预期设想中那般平静,更多的是一抹黯然与不舍。
他唇边泛起一抹淡笑,薄唇开合的小心翼翼、一字一句清晰:“我保证,能许丫头一世无忧。”
“谢谢你,尉琰炽。若我孑然一身定然留下,但我还有没做完的事,必须离开。”
沈婉珺突然觉得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酸楚,尉琰炽算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尽管没个正经又满身江湖气,可是他却从未亏待过她,反而事事护她周全。
“是你救了我的命,我永远不会忘的。若是哪日闲了,我一定回来看你。”
沈婉珺抬眸笑吟吟的看着他,故意朝他咧了咧嘴,看见尉琰炽眸中突然的笑意,她才继续笑嘻嘻地道:“哎,对了,尉琰炽,咱俩的账先记着,这样也好有由头下次来你这儿蹭吃蹭喝!”
“丫头,你知道吗?有时候我很后悔,为什么有些事不做的绝对一些。”尉琰炽伸手捏了捏沈婉珺的脸颊,努力用唇边的笑意压制着心里的不舍。
他看着沈婉珺,对上她眸中的一抹疑惑,他低声道:“比如为什么不能治好你的内伤。”
沈婉珺一脸的不在意,她踮起脚很是意气风大地拍了一下尉琰炽的肩膀,豪迈地笑看他:“多大事儿?大不了我重新习武!”
尉琰炽只是笑了笑,沈婉珺不会知道,他后悔的事,只是为什么封住她内力的同时,不一同封住她的记忆。这样她便能留在他身边很久很久了吧?
尉琰炽将头瞥向一般,笑出了声,眸中恢复了以往没个正经的笑,他俯身搂着沈婉珺脖子,眸中闪过一抹狡黠:“丫头,我跟你说,你副凶巴巴的样子,要是回去以后没有男人敢娶你,你就回来,他们不敢,我敢。”
“你敢娶,我还不敢嫁呢。”沈婉珺拍掉了尉琰炽的手,冲他翻了个的白眼。
美眸中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抬眸笑嘻嘻看着他:“对了,尉琰炽,你得好人做到底,顺便再赊我一匹快马吧?”
“丫头,从前没发现,你竟然也是一只糖公鸡,临走竟然还要拐走我一匹马。”
尉琰炽故作受了惊吓,一脸肉疼的模样,遭得沈婉珺正大光明的一个白眼。
他伸手指向马厩的方向,唇角微勾,挑起一抹吊儿郎当的笑:“不过我这个人对女人是很大方的,来,公子请。”
这么几日相处下来,沈婉珺已摸透了尉琰炽的脾气,她装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秀眉一挑,笑出了声:“算你聪明。”
二百六十六:偏是末路出转机
尉琰炽正打算带沈婉珺去马厩时,霓裳从阎火圣殿外走进来,拦住了尉琰炽,她垂首行礼,淡淡道:“尊主,刚才北漠之人送来了邀函。”
北漠?
这轻飘飘的两个字落进沈婉珺耳朵中,就好似在她心里激起千层涟漪,她霎时止住了脚步,转头望去,霓裳的手中确实拿着一封红色的信函,沈婉珺的目光紧紧落在尉琰炽脸上。
尉琰炽的眸中闪过一抹疑虑,伸手打开了邀函,垂眸静静扫过纸上一行行字迹,片刻后,他眉心微蹙,抬眸看着霓裳:“阎火圣殿与北漠没什么交往,何故破阵节要邀请我们前去?”
沈婉珺知道破阵节,她曾经了解过,这是北漠一年一度的大节日,一般是由北漠王亲自拟定邀请的人名单,会被北漠视为极为尊贵之人,借此节日来感谢上苍赐予他们牛马丰盛的日子。
沈婉珺站在尉琰炽身边没有说话,静静将目光移向了霓裳,霓裳摇了摇头,眸中带着几分谨慎:“属下不知,不过属下调查过,北漠在江湖中也有人在。属下猜测,也许是尊主这次武毒之会锋芒太过,所以才会有让北漠有了拉拢之意。”
“霓裳,我们身在江湖,朝廷之事,我不愿意阎火圣殿蹚浑水。”
尉琰炽将手里的信函云淡风轻地折好,重新放回信函里交给霓裳,薄唇轻启吩咐:“全当没看过这封信函,去处理掉。”
“哎,等等!”
沈婉珺眸光一闪,突然叫住了尉琰炽,将信从霓裳手里拿过来,指尖轻巧地拆开了信函,将上面的字尽数收进眼中。
沈婉珺猜的没错,如果北漠想要与北陵为敌,一定会借助外力,原来他是想动用江湖力量,这信上的意思分明是希望尉琰炽能去参加破阵节与他们北漠为伍。
北漠王这只老狐狸!
沈婉珺眸中微不可见地阴沉一瞬,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她装作看信,在心里思虑对策。其实,若能利用这次机会,倒不失为是个足以痛打北漠的良机啊……
这么短短片刻,沈婉珺心里便有了筹划,她抬眸笑意盈盈地看着尉琰炽:“我看了一下这封信函,不就是邀你去过节吗?我听说破阵节是北漠最盛大的节日,你为什么不去啊?”
“丫头,你不知这其中深浅。”
尉琰炽淡淡地蹙起眉,这大概是沈婉珺认识他之后,看见过他最正经的一个表情,他垂眸正色看着沈婉珺分析:“你可知,若我答应前去,北漠若是伺机提出一些要求,则会对阎火圣殿不利?”
“兴许人家只是觉着你这个阎火圣殿的尊主名气大,想与你走的更近些呢?”
沈婉珺眸中清澈,抬眸看着尉琰炽,将信函重新交还给他,笑嘻嘻道:“尉琰炽,你才智无双,绝对能以不变应万变。我听说北漠辽阔,美景堪称天下一绝,你不想去瞧瞧?”
“去了也是我一个人,没什么趣儿。”
尉琰炽摇了摇头,偏眸看着沈婉珺唇角轻勾,眸中有一抹异样的神色闪过:“丫头可是想去北漠瞧瞧?”
二百六十七:这算盘若是打好,定能如意
“北漠风光绮丽,我若是有机会自然想去瞧瞧。”
沈婉珺落落大方抬眸看着他,突然神秘一笑,凑近了尉琰炽低声与他商量:“你面子这么大,去了北漠一定亏待不了我。不如……你借着这次机会带我去瞧瞧?”
尉琰炽沉默了片刻,眸中的笑意似消减了一些,他垂眸带着三分正经看着沈婉珺:“丫头,这一路颠簸辛苦,你当真想去?”
沈婉珺点点头,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挑眉间美眸中划过一抹狡黠:“你到底带是不带?”
霓裳在一旁看着尉琰炽眸中的犹豫,她的十指在袖中攥紧,因为她知道尉琰炽为什么犹豫。她抬眸看着尉琰炽脱口道:“尊主,刚巧北漠来信说尊主可带亲信,不如便圆了姑娘这个心思吧。”
“我在这里,何时轮到你说话了?”
尉琰炽云淡风轻地吐出这句话,脸上没有过多的神情。
他抬眸看了霓裳一眼,虽然没有什么寒光,却足以让霓裳脊后一阵阵发凉,霓裳的眸光有些躲闪,垂下眸没再说话。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喜怒无常的?”
沈婉珺蹙眉看着尉琰炽,拿胳膊肘轻轻撞了他一眼,她装作正儿八经的一声轻咳:“怎么样?到底带不带我去?”
“丫头若是想,那我便带你去。”
尉琰炽勾唇伸手挑了一下沈婉珺的下巴,戏谑笑敷衍在双眸中。
他与沈婉珺四目相对,一字一句从口中而出:“路上辛苦,希望丫头千万不要后悔啊。”
“好歹我也是个习武之人,虽没了武功,也不会太过娇气,放心吧。”
沈婉珺美眸明艳,望着尉琰炽挑眉一笑,伸手拍了一下他胳膊,转身往楼上走,一边走一边继续道:“记得早日启程啊。”
“丫头,我已经给过你选择的机会了……”
尉琰炽抬眸静静看着沈婉珺上楼远去的背影,一句轻声的呢喃从口中飘出。
他偏眸看着身后的霓裳,眸中划过一道森寒:“霓裳,对这事儿你最好不要太过。”
霓裳的身子微不可见地颤了颤,膝盖一软便跪在了地上,眉心深深地蹙成了一个结:“属下知错了,请尊主降罪!”
尉琰炽没有再多看霓裳一眼,即便是一袭火红色衣衫也没能遮掩住这周身的森寒,他薄唇开合,毫无温度地吐出一句话:“领杖一百,退下。”
“谢尊主……”霓裳的额头上一层细密的冷汗,她小心翼翼地抬眸看见尉琰炽走远方才松了口气,转身去了刑室。
这件事虽然冒险,但是沈婉珺便深信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句话。如果她想要为北陵争取到更大的利益,那么这次可以前去北漠的机会则是一个不可放过的良机。
沈婉珺回到房中坐在书桌前暗暗思忖着去北漠这件事,她知道凡事都会有两面性,这件事若是如她期盼的发展,那自然是一个天赐良机。若是稍有不慎被北漠察觉……那就吉凶难测了。
现在皇兄该是四下都找不到她的踪迹吧?
沈婉珺的眉心深蹙了蹙,看着书桌上的笔左右思量,不停拿起又放下。
再三犹豫之后,她还是放下了笔,因为这封信还不能写。
二百六十八:趁着熟睡戏弄你
虽然尉琰炽没有害过她,可是若这封信在途中被拦截的话,后果将是不堪设想的。与其这样,倒不如不写。
事情过去这么久,皇兄不会对她不管不问,若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她的踪迹,皇兄也不会轻举妄动。
想到这儿,沈婉珺的指尖落在桌面上微微松了一口气。
不知为何,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了萧湛轩的脸,想必西盛这次成功的筹谋,也给予了他一份莫大的殊荣吧?
难怪师父曾说,世间不懂是人心,呵……
沈婉珺长长一叹,她美眸中看不出有什么情绪,仰着头看着蔚蓝色的天空,兰指轻捻,算算日子,青云的玉骨银针也到日子撤下来了。
沈婉珺起身推门朝青云那里走去,她轻扣门之后缓缓推开,正好迎上霓裳诧异的目光,她落落大方地走到青云榻边,垂眸淡淡望着昏迷的青云:“他可以撤下玉骨银针,静心休养了。”
霓裳没有说话,她的眸光中有些躲闪,很识趣的给沈婉珺让了一个地方。
沈婉珺坐在榻边,将霓裳每一个细微的神态都尽收眼底,她没有多说什么,抬手垂眸,动作利落熟练的一一将银针拔出,不消片刻,所有银针均尽数放在了青云的枕边。
沈婉珺习惯性地抚上青云的脉搏,一番细细检查后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起身理了理衣袍,抬眸看着霓裳:“他没事了,估计今明两天就会苏醒,好生照顾吧。”
“霓裳替青云多谢姑娘救命之恩。”霓裳退后了一步,很是疏离地行了一礼,从始至终垂着头,轻声地说了一句。
“不客气。”
沈婉珺随着霓裳简单地敷衍客套了一下,她美眸微抬看了看青云。
转头又看了看她,唇边浅浅地勾起一个弧度:“有个人愿意这样为你的安危以命相搏,在这样的大争之世,霓裳,你该好好珍惜。”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霓裳这副闪避的模样,沈婉珺的心里总是有一抹疑惑的影子,却怎么也抓不住,这种感觉总能让她感到有些不安心。
“姑娘。”
沈婉珺转身正打算离开时,耳边传来霓裳的声音,她偏了偏眸,望着身后的霓裳。
霓裳垂眸犹豫了片刻,轻声道:“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沈婉珺心里很清楚,霓裳一定知道些什么,可是她不愿意说。
她转身打开门,莲步大方跨出门槛,抛出了云淡风轻的两个字:“无碍。”
沈婉珺路过尉琰炽偏殿时,一时来了兴致。她像只猫一般穿过长廊,蹑手蹑脚地溜进他的偏殿,眸光直直就落在了躺在榻上闭眸熟睡的尉琰炽身上。
尉琰炽这个人还真是嗜睡啊……
沈婉珺站在门边,借着红纱帐当掩护,一步步朝尉琰炽靠近,她轻手轻脚地绕过红纱帐,弯腰站在他的榻边,撑着头静静看着他。
不得不说,尉琰炽这个人的相貌确实是无可挑剔,一等一的好。
怪不得上次武毒之会,有不少姑娘的目光都不停在他身上打转。
二百六十九:又是一条不知吉凶的路
沈婉珺突然唇角微勾,眸中有一抹狡黠划过,她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尉琰炽的双唇,尉琰炽蹙了蹙眉,将头轻轻偏向一边。
这一反应将沈婉珺埋藏已久的恶作剧癖好重新勾了起来,她拼命的忍着笑,正想伸手去捏住尉琰炽鼻子,突然一阵力道,沈婉珺觉得眼前一花,还没来得及反应,再抬眼时,整个人便已经被尉琰炽压在了身下。
“丫头,你这样可不好。”
尉琰炽望着沈婉珺,眼尾轻弯微挑,唇边渲染开一抹戏谑的笑意,一张脸显得更是妖异无双,就连这么一双眸子,似乎都带着一抹异彩,好似跳动的火焰。
“你压根没睡?”沈婉珺盯着尉琰炽,眨了眨美眸,除了这么一点点的吃惊以外,并不见什么慌张羞怯的神色。
“丫头此言差矣,半眠而已。”
尉琰炽的眸光直直望着沈婉珺轻抬的双眸,微挑的眼角中好似划过了一抹狡黠,俯身凑近沈婉珺的耳边低声耳语:“不过……刚才我睡觉的时候,丫头盯着我在瞧什么?”
“尉大公子此言也差矣,你既然半眠,必然早已知道我进来了,何来睡觉一说?”
沈婉珺挑眉一笑,躺在枕头上调了个舒适的角度,美眸轻抬,一副惬意的模样望着尉琰炽,慢悠悠开口:“至于瞧什么嘛……瞧你长得好看呗。”
“丫头,你眼光不错。”
尉琰炽真心实意地夸赞了一句,他牵过沈婉珺的手,将她从榻上扶起来,顺势揽过她的肩并排而坐,侧头轻佻一笑:“怎么样?后悔之前说不想嫁给我了吧?”
“去,长得好看和嫁你是两码事。”
沈婉珺朝他故意咧了咧嘴,动作敏捷地拍掉了尉琰炽搭在她肩上的手,清了清嗓子,抬眸正色望着他:“我是来找你说正事的,你有没有想过,这次去北漠,如果北漠王真的拉拢你,你打算怎么做?”
尉琰炽懒懒地靠在榻边,偏眸看着窗外,薄唇淡淡开合:“我是江湖中人,对这些权柄之事,并无心争夺。”
沈婉珺很合时宜地打住了刚才的话题,既然尉琰炽没有这个意思,那么她就专心于想找的东西好了。
她抬眸笑嘻嘻地拍了一下尉琰炽的肩膀,一脸正经地看着他:“北漠常年苦寒,尉大公子千万不能省了厚衣服,我的嘛……嘿嘿嘿,暂且赊账吧。”
尉琰炽伸了个懒腰,唇边噙着一抹笑,指尖挑了一下沈婉珺的下巴打趣儿:“漏了谁的也不能没有你的,安心吧。”
沈婉珺很是嫌弃的瞟了他一眼,起身理了理长袍,故意行了个礼:“成,您老人家继续睡吧,小生告退。”
还不等尉琰炽说话,沈婉珺便极轻一笑,转身出了他的偏殿大门。
尉琰炽看着沈婉珺走远,眸中突然黯淡了一些,面无表情地转身躺下,合上了眼帘。
北漠的破阵节是十日之后,从阎火圣殿到北漠都城少说也要九日,尉琰炽简单地准备了一些细软之后,带着沈婉珺还有霓裳以及一些殿中的弟子便上了路。
青云虽说已经苏醒,可是还不宜外出,所以负责看守阎火圣殿。
与武毒之会一样,沈婉珺还是与尉琰炽同坐一辆马车。不同的是,沈婉珺这次是一袭女装。尉琰炽也曾问她为何这次不穿男装了,对此沈婉珺只是敷衍回答与他参加盛宴自然要女装更为妥当,总不能再露断袖之嫌疑。
但其实她不过是想倒是行动的时候更加方便一些罢了,毕竟没有人会对女子上心提防。
这条路是沈婉珺走过最漫长、最忐忑的一条路,如今她失去了内力,也不知北漠内部情况如何,她能做的就是一一设想,若是失败,尽量做到全身而退。
这一路上尉琰炽同她说什么她都漫不经心,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到后面索性两个人都各对一面窗,默默不言了。
尉琰炽虽说只是江湖中人,可是他的队伍与沈婉珺训练有素的精兵相比的确是只在伯仲之间,说九日到北漠都城,果真第九日的清晨沈婉珺与尉琰炽就到了北漠都城门外。
这里果然不负万年冰霜飞雪的名号,一眼之外尽是茫茫白色之地,与北陵的繁华、西盛的婀娜全然不同,这里的冰雪严寒更多了一些金戈之意。
这天恰逢北漠落雪纷飞,沈婉珺着一袭深紫色狐裘坐在马车内,指尖挑起衣角窗帘,雪光透进马车,衬得沈婉珺皮肤越发白皙。窗外从天际落下雪随着风的方向肆意垂落,犹如一场带着颜色的瓢泼大雨。
这一场洁白的落雪拼命飞舞,不一会儿地面便盖上了一层银妆。一片片白雪从沈婉珺的美眸中划过,好似一场无言的汹涌。
就连风中,都带着一抹生寒。
终于是到北漠了。
二百七十:十里寒霜不知能得些什么
沈婉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温热的呼吸在这冰寒中氤氲出一层缥缈而散的雾气。刺骨的寒冷一会儿便冻红了沈婉珺水葱似的指尖。
尉琰炽一袭暗红色狐裘坐在沈婉珺身边,拉过她的手握在掌心,唇边勾起一抹笑意:“丫头,指尖若是冻久了可是会生疮的。”
“常听人说北漠寒冷堪称天下唯一,今日领略之后,方知此言是真。”
沈婉珺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神态自若地将手从尉琰炽手中抽出,放进了膝上的狐裘臂套中,抬眸望着他:“今日到了北漠都城,要如何安排?”
尉琰炽的手微不可见地僵了一下,将手放回臂套中,抬眸看着沈婉珺弯了弯眼角,不自觉便勾勒出一抹惑人的妖异:“丫头不用担心,这封邀函足以让我们进入北漠皇宫。”
“尉琰炽,我问你个事儿。”
沈婉珺美眸轻抬,偏了偏眸看着尉琰炽,唇边余留着一抹盈盈笑意,开口便好似一句玩笑:“若是这次北漠之行出了意外,你的阎火圣殿,可还有退路?”
沈婉珺静静地看着尉琰炽,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其实她心里也很纠结,她如果要窃取北漠的军事情报和地图,无论成败,只怕都会拖累尉琰炽。若他没有退路,这件事怕是很有可能会要作罢。
尉琰炽看着沈婉珺的美眸顿了片刻,他唇边扬起一抹弧度,声音轻轻淡淡落进沈婉珺耳中:“若我没有退路,又怎会带着你来北漠应邀呢?”
沈婉珺的眉心微不可见地松了一些,她挑眉一笑,伸手撑住头看着尉琰炽打趣儿:“果然是鼎鼎大名的阎火圣殿尊主啊,事事想的周全。”
“丫头,我这么好,你可以考虑嫁给我。”
“我不着急。”
尉琰炽的队伍凭着一张邀函顺利进入了北漠都城,顺着这么一路白雪纷飞走去,路过了北漠杂乱的街市,尉琰炽和沈婉珺终于是到了北漠皇宫门口。
沈婉珺这一路上都装作看着窗外风景,素来传闻北漠民风彪悍,果然不凡,街市上杂乱混沌不堪。
行至宫门口时,沈婉珺看着霓裳上前去递交了邀函,很快门口的两名士兵便给予了尉琰炽的马车队伍放行。
一路上沈婉珺的打量着北漠宫内的情况,也许是太过寒冷的原因,宫中稍有行走的婢女宫人,都是巡逻的蛮夷之人。
北漠皇宫的归置有些不同,一共分两道门,外门与内宫门,尉琰炽的马车行到内宫门时便被拦下来。因为内宫不允许马车进入,所以沈婉珺只能随着尉琰炽下车步行进入内宫。
这一路上皆是畅通无阻,偌大的北漠宫中,除了带路的宫胡人之外,就只有三三两两步履匆匆路过的婢子宫人。
沈婉珺与尉琰炽带着霓裳等一行人,一红一紫两道身影显得格外扎眼,引得偶尔路过的宫人纷纷侧目窥望。
沈婉珺的心思并不在这些宫人的身上,她从一进北漠宫殿开始,就在不动声色地观望这里的每一条路。
二百七十一:一看就是老色鬼
她必须在明天之前找到去军机处最隐蔽的一条路,因为破阵节就在明天,到时候酒醉人心,气氛一定最适合窃取军情与地形图。
沈婉珺与尉琰炽跟着那宫胡人一道往正殿走去,难怪说北漠乃蛮夷之地,不懂雕栏玉砌,这一路上,宫殿七拐八拐,凌乱不堪不说。就是木楼青瓦都比寻常北陵百姓家少了几分美感,尽显的是粗狂蛮野之气。
随着沈婉珺在心里腹诽北漠的鉴赏,大概走过了三四道弯,沈婉珺终于看见了这北漠宫中最大的一所楼宇所在,想必这里应该就是政殿,只见那宫胡人突然停住脚步,转身朝尉琰炽恭恭敬敬施了一礼。
尉琰炽轻抬了抬手,示意他退下,修长微红的手放下时,顺势握住沈婉珺的手,侧眸看她,眸中勾起一抹娟邪的笑:“丫头,过会儿若是怕的话,站在我身后就好。”
“行,我知道了。”
沈婉珺美眸微动,扬起下巴笑吟吟地挑眉看着尉琰炽:“走吧?尉大公子。”
沈婉珺静静跟在尉琰炽身后,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一步步靠近宫宇大门。沈婉珺如同寻常闺阁小姐一般双眸微垂,只是静静看着脚下的路一言不发。
她心里明白,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露出任何马脚,若是被察觉到异样,则会功亏一篑。尉琰炽牵着沈婉珺抬步跨进宫殿大门,霓裳带着几十名阎火弟子跟在沈婉珺身边一同踏进殿中。
从尉琰炽一行人进门开始,北漠王以及殿中一行朝臣便目不转睛地看着殿中央的每一个人。
尉琰炽站在殿中央微微颔首,眸光直直看着王座上的北漠王,启声一笑:“我阎火圣殿一行人,受北漠王相邀前来,实乃荣幸。”
沈婉珺微微挪了挪步伐,站的更靠近了尉琰炽一些,眼帘微抬打量着北漠王。这个北漠王大概年余五十的样子,双眸狭窄,满是阴谋算计的神色。满脸胡须凌乱,肥头大耳,一身狐皮貂裘将他原本就肥胖的身子包裹的越发臃肿。
果然是一副贪得无厌样儿。
沈婉珺将心底泛起的阵阵厌恶掩藏的不留一丝痕迹,随着尉琰炽的话聘婷屈膝一礼。起身时,尉琰炽将她的手攥得更紧了一些。
那北漠王坐在王座上,挥了挥手,朗声哈哈大笑起来:“本王早闻先生威名无双,先生等人来我北漠哪需要如此见外?不必多礼!”
尉琰炽抬了抬手,墨丝从肩头垂落于胸前,他望着北漠王轻笑,眸中虽静,却深不见底:“萍水相逢,该要的礼数总是不能免的。”
“先生一路远道而来辛苦了!哈哈哈!”
北漠王还没有和尉琰炽客套两句,便将目光放在了沈婉珺和霓裳等一行人身上,尤其是看向沈婉珺与霓裳时,沈婉珺虽未曾与他对视,但是余光依然能感觉到他满眼充斥的猥琐。
那北漠王突然回过神来,色眯眯地笑了笑,声音里透着一抹觊觎,放轻了声音笑道:“不知……先生身边这两位美人儿,与先生是什么关系啊?”
二百七十二:这个嘛,是我的女人
“尊下可是说这两位?”
尉琰炽的唇边的笑意渐深,一手牵过沈婉珺,与霓裳站在一起,抬眸看着北漠王:“这位一袭青衣的,是我阎火圣殿右使,名唤霓裳。”
沈婉珺将目光投向霓裳,只见霓裳静静垂首站在那里,且不说身份,单看她这冷若冰霜的模样,虽不似寻常女儿家软玉温香,倒也美得足矣牵动人心。
那北漠王将霓裳从上打量到下,伸手擦擦口水,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边大笑:“霓裳姑娘,真是好名字啊,哈哈,长得也标致。”
尉琰炽薄唇微挑,似是起了一抹戏弄的意思,深不见底的眸子看着北漠王,语气中更是带着几分神秘:“霓裳是我最得力的手下,经我一手调教,她可不止人美名好。”
沈婉珺听着尉琰炽说话,隐去了唇角一抹笑,这话落在她耳中自然没什么不对的地方,霓裳一身武艺确实得尉琰炽一手调教而成,若说可独步半壁武林也无不可。
只是……不知道落在这北漠王耳中,是不是话里的意思就变了味道了。
“哦?”
那北漠王一听此言立刻坐了起来,一双狭小的眼睛似乎都泛起了绿光。
他摸了摸络腮胡子,嘿嘿笑着:“那尊主说说,霓裳姑娘到底有何特别之处啊?”
“这可不是说就能说出来的。”尉琰炽轻轻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话,眸中闪过一抹诡谲,眼帘微垂,偏了偏头微不可见地向霓裳使了一个眼色。
霓裳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上前了几步,抬眸看着正座上的北漠王。
只见她眸中寒光一现,随着剑影一闪而过,她便已从正殿中央到了北漠王面前,这众目睽睽之下的速度快的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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