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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幼子的从容人生-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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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嗣一事上也比他那些兄长强多了。大婚不满两个月就传出了喜信儿,真真是个有本事的。
这几天,蒋氏都快把三房给折腾散了。原本儿媳妇是个能干的,主动接下了年关这个大摊子,收拾后宅里许许多多的事务,她还以为自己今年能偷回闲呢。结果啪叽一声,大孙子来了,那后院这些琐碎自然不能再让儿媳妇沾手,万一累着她乖孙呢。所以,蒋氏现在一边打理着玉函院,一边着重看顾回文院,若是没有沈氏搭手,说不定得忙成什么样子。
虽说又累又忙,但蒋氏的精神头却一日好过一日,她与沈氏已经开始盘算着孩子生下来该如何养育的问题了,在她们的意识里,让邵媛馨一人操持是绝对不稳妥的,毕竟三五两房的传承都系在她的肚子上,一胎可不够使。
两位婆母整天嘘寒问暖,指手画脚,搁在旁人身上绝对是要大作一场的,但邵媛馨没有,一甩手把三房所有账目都交了出去,自己安心养胎。赵秉安每回进房都能听见媳妇跟母亲婶娘亲近,心里别提多舒坦了。也因为这个,无形中小夫妻的心就靠得更近了。
蒋氏是个耳朵软的人,很多时候主见都不坚定,俗称说风就是雨,邵媛馨不同,她是典型的外柔内刚,表面上她一切听从蒋氏的吩咐,实际呢,每每把她这位单纯的婆母哄的找不着边。
沈氏目光如炬,什么看不透彻,只是三房里的情形就是如此,安儿媳妇的性子要是立不起来,这一房内眷日后有的折腾。再说,邵媛馨对蒋氏是真心还是假意,她与秉安都看得分明,一家人之间,有些事挑明了反而不美。
东宫之中,太子伫立高台,远眺津门处黑压压的一队人马,心情不由自主的激荡起来。虽然都还是些毛头小子,但这些人背后蕴藏的势力足以让他掌控小半个京城,他这个太子,总算是要有自己的班底了。
不过,这五千宿卫的军需,也是个大麻烦啊。
“明诚这小子就会逃懒,名单一交就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孤原本还指望他能居中调停这些武勋之子,现下看来是不行了……”个个都想争大头,太子先用谁后用谁,都得细细考量。
一提起赵秉安,连带着旁边的荣宝公公脸上都冒出了笑意,想想小黄门传进来的喜信儿,赶紧接上了主子的话头。
“公子估计脱不开身呢,太医院前日刚诊出来,说是府上有喜了。”
“是吗,这可真是……”太子一转头,脸上的惊讶怎么都压抑不住,对于赵邵这门婚事,他如今越来越不满意。那邵氏女子未婚之前就闹得满城风雨,明诚若不是因为她,在河北也不会屡屡受难。在东宫殿下的心里,赵秉安是他未来肱骨,要共享山河之人,岂能儿女情长,为祸水所累。
“以明诚用情之深,恐怕乐坏了吧。”太子再不满意这桩婚事,孩子也已经怀上了,再说东宫目前正需要沈邵两位阁老的支持,他此刻也不便做些不合时宜的举动,留待日后吧,只要他登了基,不愁没时间把明诚这点小毛病掰过来。
主子的脸色虽是瞬变,但荣宝时时留心也看到了点上,没敢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细扯,忙不迭报起了太子妃的起居。
孟氏这一胎不很稳,她早期有些操劳过度,还稍带着忧思过甚,太医现在时时盯着也不大好。太子自然知道孟氏的症结在哪,可这个节骨眼上,元澈是绝对不可能接回来的。
自打上次乾封帝脱口要封皇太孙之后,就连东宫都不怎么敢接触自己那个嫡子。从大朝议之后,乾清宫频频流露出要插手教养嫡皇孙的意思,乾封帝甚至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谈论皇孙将来入阁读书的安排,太子心如死灰却还要在一旁强颜欢笑。
国无二主,难不成储君就能立两个吗,乾封帝将未满周岁的嫡皇孙高高抬起,就是隔空在太子头上狠踩一脚。甭关自己儿子如何表忠心,在这位圣上眼里,那是时时刻刻都不忘敲打。
太子为何敢豁出去要兵权,因为他已经觉出味来了,靠熬,他到死不见得能登上帝位,就算最后勉强上去了,也不过是父皇棋局里一个权力过度的工具罢了,想真正的君临天下,还是得靠自己。
孟氏再傻,也察觉到了丈夫对于儿子异乎寻常的态度,这种情况下,她几乎是拼了命的想把孩子从宫内带回来。但无奈夏皇后是个神级猪队友,她心里对太子与寿康宫的亲近一直耿耿于怀,到了孙子这,却又忍不住诱惑,极力东施效颦。太子妃和坤宁宫之间的情谊现在薄的像张纸,轻轻一戳就破,在这个关头有孕,对孟氏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至少两年之内,她对长子在宫内的成长都有心无力。
而且,谎撒多了自己都信,太子自觉孟氏腹中的孩子怀在了好时候,于他运道有加,每日再忙都要抽空关爱,脉案衣食更是时时关注,与元澈那时的撒手不管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孟氏每日吃着山珍海味,内里却如滚油灼心,她从来都不敢相信太子还有如此温情的一面,让人沉迷的同时却没有一丝安全感。
东宫听闻凤仪殿又召了一回太医,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这母体郁结,吃亏的可是腹中的胎儿。太子妃往日里也是极为得体的,怎么最近愈发任性了起来,看来她腹中的孩儿该当是个好折腾的。
“去孟家传孤的谕旨,将孟夫人请进宫小住些时日,协助太子妃养胎。”有了娘家人陪着,兴许就不会胡思乱想了,太子手上还有很多事务要忙,没有多余的精力在后宫里浪费,孟氏想不想得通,那都是她自己的造化,太子看重的只是她肚中这块肉而已。
“夏家的款项到了吗?这宿卫开年便要建起,户部再不拨款,届时东宫拿什么养兵。”太子凝望着宫墙外散去的身影,口中的语气很是不善。
苏家倒向康王,导致财政大权被人夺去大半,太子在户部里的势力刚刚成型,便被苏袛铭拆了个七零八落,何家准备年后再冲一次,但错过了上回的好时机,就算进了户部恐怕也难有什么作为。
太子眼下急需大笔银子救急,户部那边却一直不松口,东宫被逼无奈,只能请夏国丈前去通融,好歹苏夏联姻,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吧。
可这都好几天过去了,户部、夏家,却一点音信都没有。
荣宝在一旁装死人,夏国丈是登了苏府的门,最后不欢而散殿下也是清楚的,夏家当初拍胸脯保证能要来银子,现在却被亲家打了脸,自然不敢回东宫交差。要他说,夏家还是太小气,区区两十万两,挤挤不就有了,何必让太子如此为难呢。
“要不,奴才往永安侯府递个信儿,公子对这种事一向最有办法了。”赵十公子在司礼监里头有着小财神的美名,区区二十万两,人家肯定不放在眼里。
太子斜了一眼,眼中的厉芒让荣宝脊背一抽,随即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奴才多嘴!”
“哼,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话了,孤这东宫也就清静了。”
“传信夏府,年初十五之前,孤一定要见到银子!”手上有兵,心里才能不慌,太子现下是一刻都不想等了。
“是……”
第181章 牙行
大年初一,正是走亲访友的好时候; 永安侯府今年众多分家进京; 都没有好好聚过; 老侯爷趁着年三十连开了一夜大宴; 就这还不尽兴,一大早又让膳房里多多备上佳肴,今儿上门的人恐怕海了去了……
赵秉安一动不动,任由媳妇打理衣衫,等都收拾利索了,赶紧将人搀到软榻上靠着。
“外头积雪未化,我实在不敢带你出去; 待过两日放晴; 咱们再回邵府可好?”
瞧着絮絮叨叨的小丈夫; 邵媛馨笑得心暖,“得了,得了,我又不是三岁顽童; 哪来的那么多脾气; 你且去前面应酬吧,记得少喝些,这几日你都快成酒葫芦了。”
“晓得了,晓得了……”都是交际,人情皆在杯盏里,哪是能推脱得了的。
对着腹中孩子又念叨了几句; 赵秉安才不情不愿的出了院门。永安侯府这些年的人脉网错综复杂,二伯父亲五叔各成一脉,不同衙门就得打不同的交道,赵秉安觉得这功课倒是不难做,只是太容易疲累了。
好在今日不必那么麻烦,能在初一上门的都是姻亲,几家府上时常走动,彼此之间的关系不怎么联络也十分亲厚,大家齐坐一堂,开口必然都是好消息。
姚鼎诚也来了,他借着小舅子的光,拿下了沉都这趟肥差,父亲叮嘱他出发前跟小舅子通通气,有些事得心里有数。
赵秉安一个眼神安抚住了姐夫,定海侯长孙一房还在旁边,瞅着那脸色就知道此次上门恐怕是有难言之隐。
永安侯府尚未分家,想亲近一点,赵秉安大可以称呼一声姐夫。但这关系要是攀近了,待会人家开口求帮忙可就不好推托了。三房几人在一旁糊涂装傻,只当没见着这堂姐夫纠结的脸色。
定海侯世子清了一把嗓子,示意长子赶紧出声,这七千兵马立时就要抽调了,此刻再不争取,他膝下几子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定海侯府子嗣繁茂是京中数一数二的,不论嫡庶,复字辈的有十三位老爷,世字辈的就更不用提了,到现在还在接连不断的往外蹦跶。
受限于禁军中的规矩,定海侯府只有世子与长孙胡世钧身担高职,剩下诸房子孙都在京郊苦哈哈的熬日子。因为嫡长一房有着兵部侍郎这位得力姻亲,所以他们的日子好过很多,多大富贵不敢想,但正紧的官身阶品,他们都是有的。
前头名额划分,老永安侯瞧在亲家的份上偏向定海侯府不少,五百个名额里面足足包含了三十个郎将,搁在其他府上绝对是够了,但老胡家这基数摆在那,根本不够分啊。
不患寡而患不均,定海侯府其他十二房对于嫡长一房独占资源怨念已久,此次遇上千载难逢的时机,谁也不愿将到手的名额让出来。再说一房就一个,还能怎么让。
老定海侯只给自家留下了十三个名额,剩余的还要安抚麾下势力。这在所有儿孙眼里,与偏袒长房没什么分别,谁不知道将来继承那些势力的是世子,他们可沾不到光。
胡世钧一母同胞的兄弟就有三个,平时处的都还行,但此次为了争这个名额也是闹得不大愉快,大过年的说话都夹枪带棒。世子不想让几个儿子间留下隔阂,就逼迫长子到岳家来再讨两个名额。
“明诚,恭喜了……”胡世钧的资历比姚鼎诚还高,本人也有军功在身,抛开家里那些累赘,绝对当得起青年才俊的美名。可惜啊,摊上这么一个拎不清的爹,长幼不分在承爵的府上是大忌,他却死了命的想把五个儿子拉平,丝毫不顾及长子的难处。
“堂姐夫客气了,请坐。”长房大姐姐待他一直不薄,只要要求不过分,赵秉安也不介意亲戚之间搭把手。
“咳咳,这个,我此次登门为的还是沉都那回事,你也知道,我府上兄弟众多,所以,所以想再向明诚讨个方便。”几句话说得满脸冏瑟,要不是老子在一旁盯着,胡世钧绝不会把自己的脸皮放得那么低。
“可名单早就拟定,此时加人,兵部也没办法核准啊。”年关大闭朝,六部不开,初八军队就要开拔,争取在十五当日迎回祥瑞,普天同庆。此时塞人进去倒是不难,可要在官方资历上留下一笔,已经是迟了。
“既如此,那还是算了吧。”胡世钧暗地里长舒一口气,他素来不喜为这些利益之争叨饶岳家,此番是被逼得没办法了,才厚着脸皮往上蹭,三房的小舅子要真是答应了,他还得费心还这个大人情。父亲在一旁也都听到了,不是他不为兄弟出力,是事情原本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定海侯世子既然能在大年初一上门讨差,那自然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长子被人一句话怼了回来,他却还想再试试其他路子。
“贤侄年纪轻轻便得东宫如此看重,真是羡煞众人。老夫若是得子如此,恐做梦都能笑醒喽。”长子就是个木头疙瘩,话都不会说,怎么能办成事。
要是旁人这么尬聊,赵秉安才懒得搭理,但这是姻亲,还是长辈,鉴于两家的关系,他还得捧着。
接了几句话,赵秉安发现这位世伯老把口风往东宫宿卫那边转,隐隐有参与其中的意思。他觉得幸亏老定海侯未到场,否则说不定会脱下靴子来抽人。
“世叔与堂姐夫戍守宫城,乃是无上荣耀,岂是明诚这小打小闹可以比拟的。”胡家六房已经往东宫里塞过人了,就这,赵秉安还是偷偷摸摸特地办的。胡家长房把控着袷裕门,虽说不是九禁中的大头,但也是宫闱的一部分,哪位殿下活腻味了,敢与其接触。
胡世钧在旁侧一脸呆滞,他出身勋贵,打小就接受继承人培养,这点政治嗅觉还是有的,父亲这哪是问差啊,分明是眼馋人永安侯府红火,自己也想下场搏一把了。
宫闱禁卫与东宫勾连,这是作大死啊!幸亏秉安是个厚道的,没乘机把胡家拖下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定海侯世子此刻也发觉自己有些莽撞了,讪讪的结束了话题,转头跟二爷攀谈去了。
“秉安待我以诚,日后若有需要尽管上门,为兄必当全力以赴”
“姐夫客气了,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胡家能守住宫门就是天大的用处了,其他的赵秉安现在也不敢想,真到了破罐子破摔的时候,胡家手下那点人马也不够看啊。
姚鼎诚瞅着小舅子在一边打机锋,听得云里雾里的。他最佩服的就是明诚这点,神神鬼鬼的,各色人物都能搭上话,像他就呆笨的很,所以在金吾卫里混不出头。
虽然核心机密肯定是由乾封帝的心腹去办,但为了避免某些冲撞,赵秉安还是决定给愣姐夫透露些秘密,两人从席间退下,到了书房密谈。
“金吾卫此番出行的主力是驻守乾清宫的牛首犀卫,内宫里的人马纹丝未动,倒是抽调了不少临近外城的闲散军队。我手下的三十宫卫此次皆在出行的布告上,按圣谕,我们是初八启程,但实际上从我爹那听来的消息,牛首犀卫早就已经秘密出京了。”
“世伯只告诉了你这些?”赵秉安看着眼前一本正经,以为自己掌握了重要机密的二傻子姐夫,真是无力扶额。这么简单的事就他一个人整不明白,还在那儿沾沾自喜,镇远将军是怎么忍住没抽他的。
“那还有什么?”
“……唉,跟你说多了说不定反而把你绕进去,届时你就跟着大部队走,不瞎看不多言,逛一圈赶紧回来就是了。我已经在骁骑营给你谋了个四品参将的缺,领一千部首,不用你继续在宫里受罪了。”
也幸亏金吾卫上头与姚家关系好,若非如此,就姚二这脑子,在宫里早被人坑死了。刷够了三年资历,还是赶紧调出来吧,再待下去,镇远将军估计也受不住了。
“真的?太好了!我爹老早就说要把我调到宫外,但是一直拖着,我以为还得熬个几年呢。不过,人骁骑营能收我吗,当年军中大比,我也投了军签的,但是第二轮就被刷下来了。”
瞧着这没心没肺的姐夫,赵秉安往后一仰,也是无奈的笑了。就你那出身,骁骑营能收才怪。
“怀远伯那里早就打好招呼了,他会看顾你的,等回京以后,让世伯领着你上门拜访几回,估计就没什么问题了。”
“不过在那之前,有些事我得跟姐夫你说道说道。”
小舅子脸一绷,姚鼎诚腰杆自动就挺直了。
“京郊驻军此行出兵七千,其中鱼龙混杂,我会给你拟好一份名单,往返途中,你瞅准了这些人,看他们哪些想往皇陵里钻,不要声张,回来秘密说与我听即可。”
“还有,你能离祥瑞多远便离多远,千万不要往前凑,好奇害死猫,这可不止是说着玩的。”
姚鼎诚一路听下来,脸色也凝住了,他是呆了些,但绝对没蠢到无可救药,小舅子这样暗示,他要是还不明白皇陵有鬼,那真该吃两个猪脑子补补了。
“明诚你放心,姐夫我又没什么大志向,一向不喜欢胡乱掺和,外头谁不知道我是个憨笨的,不会有人为难我的。”姚二爷自认安分守己,但真要是有人欺到头上,那他手里的刀剑也不是摆着看的。镇远将军府掌半数禁军,谁敢拿他当软柿子捏,那才是有眼不识泰山。
这话倒是说得赵秉安点头,他这个姐夫每每关键时刻总有种大智若愚的感觉,平素为人也是豁达得很,除了姐姐母子几个,还真没谁能让他闹心的。
提起姐姐,赵秉安又惦记起尚在腹中的外甥们,正打算与姐夫拉几句关于孩子的家常,没想到外民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扣门声。
“进来。”
院外,沈林、周续昌以及赵同铮此刻都急得团团转,这件事涉及后族与东宫岳家,不赶紧禀报给少爷(阿兄),恐怕那帮蠢材非闹成笑话不可。
姚鼎诚摆摆手,没让小舅子送,他瞥过院里穿着五城兵马司官服的几人,再想想前院那些推杯交盏、各怀心思的宾客,不由得感叹,当个聪明人得多累啊。
赵秉安听着周续昌报完整件事的始末,漠然无语,缓过一口气,又听沈林说夏家连北城的炭火船都没放过,抬手把桌边的茶杯摔得粉碎。
“蠢货!不过二十万两银子,就连脸皮都不要了吗?堂堂后族,居然跑去做牙行生意,他们是真能豁得出去!”
“孟希来呢,他这个市舶司的主簿就眼睁睁看着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胡来!传信司礼监,务必请赵公公把船拦住,绝不能让人出了公岸!”
“是,可是少爷,京中消息已经开始扩散,北城现在的局势已经控制不住了,那里原就是贱籍汇聚之地,为了能活下去,卖儿易女的不在少数。夏家愿意给半吊钱,又不看文书,那里都快疯了似的推人上船,已经踩伤不少百姓了。兵马司的人马陆续在往北城赶,不过看那架势,估计谁也拦不住了。”
“往东郊设粮仓,搭简易药堂,带出来的人全部拉到那里救治。”
“可夏家收的都是身子还算康健的孩子……”
“我知道!”压下心里暴虐的怒气,赵秉安右手捏了又松,松了又捏,“呼呼呼……,脸没被彻底扒下来之前总要先保一保,咱们尽人事,剩余的听天命吧。”
第182章 病倒
这段时间太子抢了太多风头,以致于康王被压得黯淡无光; 好不容易东宫自己掉了链子; 这时候不上前补上一刀; 怎么符合这位亲王殿下唯恐天下不乱的脾性呢。
初三宫宴; 皇室宗亲齐至,纪王世子当堂发难,弹劾了夏家。
乾封帝尚未容人禀完案情,便怒极甩袖而去,纪王爷愤骂不肖子,扬言要废了世子。
上代皇室嫡传稀薄,纪宁容三位王爷算是与乾封帝关系最近的几支; 做了二三十年闲散宗亲; 谁也想不到纪王府突然就搅合到夺嫡之争里来了。更出乎意料的是; 他们居然舍弃了储君之位稳如泰山的东宫,转而投效了稍显势弱的康王。
散场之际,诸多王侯忍不住打量大堂上正在对峙的两位殿下,瞅瞅意气风发的康王; 再转头看看眉目凝重的太子; 唉,这两人要是换个母家,说不定江山早就定了。说来说去,还是先帝作孽,斗骰子定下国母归属,哪朝哪代有他这么干的; 不怪圣上这些年不愿多提,要搁自己身上,遇到那样一个不着调的老子说不定早把人掐死了。
纪王爷灰丧着脸色,慢慢踱出旻华殿,临走到门槛处,一个不慎竟径直栽倒在地,血流不止。纪王世子大恸,欲背父寻医,却被老纪王憋着一口气,狠力推开。
时隔二十三年,纪王爷忘不了皇伯驾崩之时,九城内那阵阵厮杀,四位皇子,两死一疯,寸厚的雪花都掩盖不住整座宫城的血腥气。太子与圣上的性情一脉相承,若他继位,日后纪王府必遭清算!
纪王不在朝局,他比其他人看得更加分明,康王,从头至尾不过一个笑话罢了,圣上若真心栽培他,一开始就不会放任穆家人折腾,半数阁老站队,更是给那孩子埋了毒,瞧着吧,这一批皇子里头说不定就数这位殿下的下场最凄惨。
宁、容两位王爷相视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不是他们凉情,连搀兄弟一把都不愿意,实在是吓怕了,赌不得。
康王没想到老纪王这么不给脸,眼角狠狠斜过,一身的戾气毫不掩饰。
内阁里诸位阁老眼皮都没抬,实打实的瞧不上这段位,当年大皇子在时,不论境遇如何,人都能拿得起放得下,礼贤下士,招揽人心,做得比太子都强,若非实在不受圣上待见,也不可能早早退场。
现如今这几位小殿下啊,是一个不如一个,眼界、格局、气度,统统不及格,连带着太子都被拉低了智商,夏家那档子事久悬不断,任由京中流言四起,这跟把伤口捂烂了有何分别。
优柔寡断,可非明君之象。
“皇兄若是真缺银子了可以跟弟弟讲,康王府再不济几万两银子还是可以凑出来的,何苦让堂堂国舅爷做那下作差事。”有了苏张顾三位老大人的支撑,再加上外祖在身后站台,康王自觉势力已经远胜于东宫,往日里伏低做小的姿态早就忘到八爪国去了,一心要抖他亲王的威风。
太子紧攥掌心,面对这个一朝得志尽猖狂的皇弟,他是恨不得直接弄死算了,但这是在重臣跟前,总不能让外人看皇室的笑话。
“夏铖要是真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自有都察院纠察,案子未尘埃落定之前,皇弟还是少听些流言比较好。”
“呵,希望夏国舅的腰板也能跟皇兄的嘴一样硬,本王就在刑部等着,看看到底能有什么结果!”只要北城立案,夏家人不可避免的要往刑部走一遭,康王就不信届时他撬不开夏铖的嘴。
魏王躲在榻几边上,事不关己的咳瓜子,瞧见前头老六那小子居然敢给太子甩脸,摇摇头,咂摸嘴啧了两声,便偷偷溜了。
他这几年在前朝搅合,不过是为了跟大皇兄争口气。诚王被圈禁的时候,他还偷乐来着,可自打被岳父带去宗人府一趟,他就被吓醒了。老六现在斗的死去活来有什么用,瞧着吧,父皇一句话就能把他打落尘埃,还是老老实实窝着吧,有个亲王保底,什么日子过不得。
“康王最近这势头不对啊,穆朝夫那个老家伙怎么让人浮躁成这样?”唐阁老捋着胡子,跟邵文熙在宫道上私聊。他正纳闷着呢,按说就算夏家这件案子真的罪证确凿,也不过是连累东宫声名受损,康王如今摆出这阵仗,却好似一定能把太子拉下马,也不知是谁给他壮的胆。
“呵呵,穆家恐怕把控不住康王了,您还不知道吧,咱们这位殿下最近往苏府跑得可是极为勤快……”
“……唉,何苦呢,咱们这些老人也是跟着圣上一路风雨走过来的,老夫实在不想看着惟中(苏袛铭字)走上那条不归路。”
康王的资质摆在那里,上位的希望极其渺茫。乾封帝已有意点顾椿为讲师,入宫教导嫡皇孙,这件事内阁里其他人还不知道,唐阁老震惊过后也未曾多言,圣上有意维系正统,这是好事,只是看着康王党愈发壮大,他老人家总会为那些朝堂后进惋惜。都是朝廷将来的肱骨,放出去造福一方百姓多好,偏偏圣上就是任由诸位殿下折腾,前有诚王党,今有康王党,日后说不定还有许许多多的党派,把大朔的精锐都败光了,这朝局指望谁来收拾。
虽然邵文熙也觉得太子的赢面比较大,但他可不像唐阁老那么乐观,苏家父子不是好对付的,前头户部都闹成那样了,最后不也不了了之嘛。太子储君之位再稳,也无法掩盖目前康王势力强于东宫的事实,真要是出了哗天之变,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啊。
东宫书阁,太子揣着一肚子气破门而入,詹事府众人急急退散,留下夏家三子战战兢兢。
“混账!混账!混账!!!”一连三脚,将三个表弟接连踹翻在地,太子才收拾起自己扭曲的脸色。
夏渭、夏渝、夏浥趴在地上动都不敢动,夏家此刻已在生死关头,唯一的生机就系在太子身上,挨几顿打没什么,关键能求得太子出手搭救。
“殿下,此事真不是夏家的主意,都是底下人糊涂办差,听错了意思,人都已经放回去了,您就看在姑母的份上,帮忙遮掩一回吧。”
“遮掩?都闹到这个地步了你们竟然还妄想着遮掩,你到宫外去听听,夏家的名声都快烂大街了!”太子真想撬开这几个蠢货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到现在都看不清局面,夏家是保不住了,或者说这个包袱东宫已经不愿意背了。
太子已经让黎太傅拟好了奏疏,十五复朝之后便呈递乾清宫,他要大义灭亲,主动把夏家这个累赘撇开。
“表哥,我们真的没想到事情会闹的这么大,北城都是贱民,他们连饭都吃不上,我们也是一片好意,想救人来着。”
“你也知道那是贱籍,没户部勘合,死不挪尸,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动那些人。”
“简直就是授人以柄,自寻死路!”
“我们都是为了您啊……”
这句话刺到了太子心窝处,让他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情绪再次爆发,“为了孤?你们心里若对孤存有一丝挂念,当初就不该干那档子买卖!东宫的声誉已经被你们败坏光了,孤没有让夏家谢罪,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太子殿下当真如此绝情,您就不念及皇后娘娘吗?若非想给您筹措二十万两军需,我夏家何必如此自甘下贱!”
夏家再不济也是二等世家,脸皮虽然厚了些,但却也从来没有干过牙客这种缺德买卖,要不是东宫逼的急,日日催那二十万两,父亲怎会被人蛊惑,脑子一热干起了这荒唐事,现在事情败露了,太子却推的一干二净,这怎么能不让人寒心。
“你在质问孤!”夏家自己干出了丢人的事,还想把屎盆子扣在他的头上,太子的脸色很不好看,眼神里第一次涌出了杀意。
夏渝年少气盛,刚才说出那番带有胁迫意味的话语之后本人都吓呆了,这会儿对着太子阴沉的脸色,整个人犹如坠入无底冰渊,瘫抖在地。
“臣,臣不敢……”
“夏铖之事与东宫毫无瓜葛,尔等善自珍重。”太子信不过夏家,却终究不愿做的太绝,他深呼一口气,给出了另一条路。
“看在母后面上,只要夏铖自己陈情,孤可以施压刑部从轻发落,至多就是远黜出京,孤不会亏待他的。”
孟薛涛虽然投效东宫,但河北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太子不得而知,借机按插些自己人是很有必要的。再说他那位大舅,太能折腾,想起一出是一出,不把他赶得远远的,恐怕日后再生事端。
太子心里对坤宁宫还是在意的,刚才的气头一过,就不可抑制的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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