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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幼子的从容人生-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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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名对他如探囊取物,可如今,一切都完了。
  就因为四叔祖高居首辅,所以沈栗获罪受累的便成了孕育他的长房,母亲弟弟们都被北镇抚司擒拿下狱,母家松阳吴氏三百余口亦同罪论处,沈梁举目无依,只得潜出京城投奔二叔祖,这偌大的沈氏,也只有二叔祖能庇护他。
  根本不用沈象奎说,沈梁一早就跪在地上磕头,边磕边哭,好不凄惨。
  他是真的怕啊!往日里北镇抚司就是沈家座下一条狗,沈梁连个好脸都不屑,可如今,沈栗犯事的消息传入京城,北镇抚司的宵卫第一个就冲进了沈家大宅,狼奔豕突!
  弑君之罪,罪及九族,沈家其余五房恨不得与长房恩断义绝,沈梁回大宅就是自投罗网。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没了沈氏的荫庇,他又能跑到哪去。二叔祖如今给他指了一条明路,只要能保住性命,莫说只是下跪,就是让他赴汤蹈火都在所不惜!
  “姑母,姑母……”
  哭声哀绝,沈氏做不到视而不见,长兄当年待她甚过亲生,如今沈栗已死,要是沈梁也没了,那他九泉之下如何能安息呢,可她又不愿把安儿拖下这危险深渊,她既已嫁与师兄便要首先为赵家考虑,对赵家不利的事情她不能做。
  “梁儿,我……”
  “老夫还没倒,轮不到她一个出嫁女来掺和沈家的事情!”
  帐帘被掀起,吴肇汉小心侍奉着将沈炳文搀了进来。
  首辅党的几位骨干重臣都在外面不远处候着,瞧那神色倒是精神得很。
  沈炳文心力交瘁,也懒得再与二哥打哈哈,从露台到营帐,一路跋涉,他的官靴上都是泥泞。
  吴肇汉弯腰想将靴子取下来,却被沈炳文给止住了。
  “以后也是要登堂入阁的人了,注意体统。”
  吴肇汉哪敢承应,慌忙就跪下了,“学生能有今时今日,靠得都是恩师的提拔,在您面前,岂敢提体统二字。”
  “唉,你较之旭宁就差了一分胆略。也好,如今的时局于我等不利,谨慎掌舵总比冒进来得强。”
  “回京之后稳住吏部上下,沈栗之案你莫要插手。”
  “可是……”吴肇汉侧身瞄向帐内的另一位沈老大人,欲言又止。
  “赵明诚的牌面还没有亮,现在贴上去只会被他敲竹杠,沈栗之死不过是敲山震虎,你的眼光要着眼于大局。好好想一想,赵明诚他现在最想要的是何物,他最忌惮的又是何事?”
  “是,刑部尚书一职?”
  “然也,他请出了苟俪旬那个老狐狸,又串联了内阁里其余几位阁老,为的不过是独霸刑部那块地盘。如今老夫身涉污案,短期之内不能治理朝务,你要做的就是尽量拖延内阁关于刑部尚书的票拟,待皇帝伤愈之后极力推举黎焕中上位。”
  “可黎太傅的立场与我们也是敌非友啊。”
  “糊涂,黎焕中就是个空有虚名的包袱,把他甩向刑部是为了让保皇党与湖湘自相残杀,如此浅显的道理难道还要老夫掰碎了教你吗!”
  “学生愚笨,让老师失望了。”
  “罢了,不摔打不成器,老夫说多了反讨人嫌,你自己拿捏分寸吧。”
  沈炳文摆摆手,示意自己困乏了,让帐里帐外的人都散了。
  吴肇汉抿着嘴唇,恭恭敬敬的退出来,看着蜂拥而至的大臣,他摇了摇头。新任吏部右侍郎瞿国栋尤不甘心,仰起脖子望了这帘幕好几眼,直到许久之后仍无动静才死心离去。
  吴肇汉看着远去的那一行浩浩荡荡的人马,不由得攥紧拳头,他才是被老师属意的继承者,这姓瞿的除了家世哪点比得过他,若非瞿家在江南积威甚广,他也配和自己并肩。
  帐内,沈梁几人仍在,可谁也不敢再哭嚎。沈炳文半支立在卧榻上闭目养神,对二兄沈象奎的打量毫不在意。
  “沈栗的尸首已被司礼监收押,老夫无能为力。”
  “炳文,看在大兄的份上,你就对长房留下的这点血脉施以援手吧。”
  “四叔祖,我不想死啊!”沈梁亲眼看见四叔祖首辅余威尚在,当即眼中淬出希望的火花,他爬到卧榻边,颤抖的捧着沈炳文的手,满眼都是恳求。
  “不久前,你的兄长也是这么求我放权给他,我给了,结果呢,沈家数十年的努力一朝东流!而今,你又求我救你,孩子,老夫不是神仙,能对你们有求必应。
  沈栗既然决定了要拿所有去赌,赌输了,自然就该承受这后果,你要怪,也只能怪自己的出身。”
  话音未落,沈梁的脸色便存存成灰,此时他瘫在地上,想哭都哭不出来。
  “爹,你好狠的心……”
  “出嫁从夫,你早在二十年前就不是沈家的人了,日后少往沈宅走动,老夫不想再看见你这个不孝女。”
  “爹,你这么说就不怕伤女儿的心嘛!”
  “哼,早知道赵怀珏叔侄是这么个东西,当初老夫就是把你溺死也不会让你嫁去赵家!吃里扒外的东西,别再来污老夫的眼!从今以后,老夫只当自己这辈子无所出,死后也不用你来举哀,有多远滚多远!”
  沈炳文的话化作利刃刀刀扎在沈氏的心坎上,让她大受打击,沈氏被人逐出营帐,仰面就栽倒了。
  幸而赵怀珏一早守在附近,才没让人遭遇不测。


第278章 太傅!
  掀起惊涛骇浪的沈栗谋逆案最终落得一个虎头蛇尾的潦草结局,赵秉安为火速平息寒门的怒气; 将沈家长房一脉移交司礼监刑讯; 自己却猛然得销声匿迹。
  泰平帝于傍晚时分清醒; 杖毙了御前所有侍从。太医院首刘霈满门赐死; 副职马如艮下落不明,整个太医院随驾的医者都被乾清宫提走,这让密切关注皇帝动向的各方势力都在心里打起了鼓。
  苏袛铭直到此刻才明白沈炳文昨日临走之前为何要留下那样一句话。皇帝这次侥幸捡回一条命,但只怕龙体已大损,这种时候,就算他对沈家恨之入骨也不会打乱内阁的布局。
  沈衰苏兴,这熟悉的局面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 可在场之人都清楚; 他们走到这一步; 前头早就不复往昔清明。
  邵文熙在最后一刻出卖了沈炳文,他是最不想首辅党东山再起的,可手里的砝码都被邵柏博那个孽畜掏空,一旦吏部发难; 邵家只能硬着头皮正面交锋。
  这种时候重拾赵邵两家的亲谊迫在眉睫; 邵媛馨产下的忠义伯府嫡长孙自然而然进入了大部分人的视线。
  夫荣妻贵,父功荫子,这个身上延续着两大家族高贵血统的孩子一落地便是从五品的散射大夫,他的存在意味着太多东西,也招来了许多觊觎!
  孟皇后城府浅薄,皇帝刚恢复过来就开始旁敲侧击想落实赵孟两家这桩亲事; 直接把泰平帝气得大动肝火,顾不得一身重伤就嚷着要废后,可孟氏已成竹在胸,直接把荣宝拎出来让他一五一十交代太医的诊断,仅此一招就把皇帝攒住的所有精气神一扫而空。
  皇室不会再有后嗣,厌恶的太子与病歪歪的荣王就是泰平帝这辈子仅有的两个皇子,若他们有个三长两短,嫡系皇脉就此断绝。
  孟氏手里有兵马支持,一旦她把皇帝丧失生育能力的消息散播出去,这大朔的天立时三刻就能变一变。
  泰平帝从打击中捡回理智的那一刹那,首先想到的就是灭口,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孟皇后就当着他的面下旨抚恤师芎,并经东宫印玺传旨赵秉安、孟希来还有章怀郡王回京执掌大局。
  真宗膝下子嗣,年长的除了自戕就是互相残杀,剩下一些年幼不知事的,不是被泰平帝圈成疯子就是远黜京城。十皇子晋封长颐亲王不到半年也在林场中丢了性命,而今留在京城身份最高的宗室就只剩下“痴傻怯懦”的章怀郡王了。
  一旦皇帝殡天或者太子荣王有碍,这位就是最有希望承继大宝的人选!
  泰平帝没料想到皇后竟如此蠢毒,她这是明摆着要引狼入室啊。老十二已近长成,许他接触朝野文武,岂非养虎为患。
  孟氏的要挟让他十分恼火,这个贱妇就是吃定了他不会让江山旁落,故而得寸进尺!
  赵秉安手中的禁军兵符还未收回,他与南郊的纠缠也尚未理清,如今让他与孟希来结亲,无异于助燃外戚气焰,日后想剜除孟家这个毒瘤只会更加投鼠忌器。
  可不允,他的身体摆在这里,在确保荣王能平安长成之前,他不得不稳固太子的地位。
  泰平帝昏迷的时间不短,露台那边都已曲终人散,荣宝把那波折不断的变故一段一段的讲给虚弱的皇帝主子听,他知道,御前的情况十分不好……
  沈家的案子被赵秉安扣住,这位一路走来忠心耿耿的小赵大人显然是有了自己的心思,他只是抓了人,却没杀人,况且沈栗死得不明不白,这里面是否有他的手笔谁也说不清楚。
  联想到先前马季、赵怀珏与苟俪旬的勾勾搭搭,皇帝终于洞悉他那位心腹爱将的想法,为他招揽新势力是假,不想让湖湘再受制于人是真,自己真是瞎了眼,竟把兵符托付给了如此奸诈之辈。
  现在这小小的西山汇聚了七万多兵马,八成握在赵秉安手上,泰平帝一想起来就是满身冷汗。
  可就算这样他也暂且不能对赵秉安下手,而且还要继续大力提拔,因为失去首脑的江南士族定会拼死反扑,而苏袛铭等人也会借着这个机会在前朝兴风作浪,除了赵秉安,泰平帝手中没有其他可用的人,苏燃之辈,事实证明那就是一群只会拖后腿的废物,指望他们,早晚得把江山拱手让人,日后能不能缩回乾清宫做个傀儡天子都未可知。
  颓丧阴郁的皇帝全然忘记了自己昏厥之前给心腹设下的死局,在他看来,赵秉安在行营中的不作为已然是不忠的表现,若是自己能好转如初,他必定会拔除赵氏羽翼,清理这个三心二意的佞臣。
  孟氏不足为惧,可若是与赵家捆绑在一起就会变得异常棘手。正因为过去这些年对赵秉安的倚重,所以泰平帝才无比清楚这个人的能耐,假以时日,必然又是一个沈炳文!将其授予太子,如同给了东宫一把国之凶器,日后谁能降服得了他……
  让奴才取来纸笔,泰平帝强撑着写下圣旨:
  桂西军团改制进京,敕封靳啸隶为天下兵马大都督,节制十三省总兵,重建京畿防务。
  赐婚长信大长公主府与骁远将军府,恩荣蒙喆幼子蒙括为郡马都尉,加封居胥郎将,领九门提督武事。
  着文华殿大学士赵秉安迁刑部郎中,入东宫讲经,享俸太傅,除此之外,其子赵元辅晋身毓庆殿行走,领宗室例,养居中宫。
  三道加恩圣谕,尽皆匪夷所思,皇帝抬举自己人的手法简单粗暴到内阁都没法无视,无论是靳啸隶还是赵秉安,哪一个能当得起这些高位!
  十三省总兵缄默,翰林院抢先爆开,大批的清流名仕在龙帐前一跪不起,请皇帝收回成名。
  这靳啸隶出身卑贱,行事蛮横荒唐,凭他的功绩顶了天回京开座将军府,这天下兵马大都督,他何德何能!
  还有那赵氏小儿,乳臭未干竟敢奢居太傅之位,他也不怕风大折了腰!
  满朝大臣对逼迫皇帝让步这事驾轻就熟,他们以往磕上个两三天管饱有用,可惜现如今的皇帝正陷在众叛亲离的悲愤中,与阎王爷打了一回照面,泰平帝看开了许多事情,以往为了那虚无缥缈的贤名,他一再忍让,结果让前朝那些所谓的士大夫登鼻子上脸,把他当成二傻子忽悠,间接导致皇权威严在他手上荡然无存,既如此,那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大可以换一种,谁想青史留名,他都成全!
  第一批在龙帐外声嘶力竭表演的人被司礼监直接当众杖杀,家中妇孺亦被流放海南,鲜血与酷刑堵住了所有人的嘴,至此,再没人敢对皇帝的命令有所置喙。
  赵家的营帐中,永安侯世子惴惴难安,这行营现在就是堆满火药的炮台,谁知什么时候哪里冒出点火花就把所有人炸上天。
  赵怀珩好歹也被老侯爷倾力栽培半生,就算退下来对朝局的敏锐也非同一般,他直觉秉安这番升迁不是好事,可让他说出猫腻在哪,他又有口难言。
  时局混乱至此,这错综复杂的党派关系,朝野上下又有多少人理得清楚,赵怀珩与赵怀琰兄弟两个反正已经作罢。秉安马上要入主湖湘,而且很快就要到刑部供职,这就意味着日后侄儿便要以党首身份抗起湖湘这面大旗,不能再像过去那般遮遮掩掩。
  至此以后,赵家便要与天下各士族斡旋,在内阁中争那一席之地。
  原本京中所有人都认定赵家第一位阁老必是赵怀珏无疑,可如今,怕是所有人都不敢下此定论了。
  皇帝转身戳破赵秉安身上谦卑的伪装,将其一举推上高峰。所有人的眼睛都开始聚焦在这个官场妖异身上,如此,有多少秘密都是藏不住的。
  赵家的权力一直在积累,只是以往所有人都被赵怀珩与赵怀珺二人的低调退让所欺瞒,没有发现不知不觉中赵秉安同辈的兄弟都已被他拱上各部要缺,赵家的触手扣进六部的皮肉,渐渐根深蒂固……
  而那位年轻的太傅,虽然还没有领到真正的官职,但谁都清楚,大势所趋,他很快即会爬上这高位,那个妖孽把内阁里所有老大人都当成了垫脚石,借着新帝这股东风直飞九霄。
  刑部这两日表面上风平浪静,私底下已是议论纷纷。蒋正楷窝在自家营帐里,捏着那份勘合半个字都没看进去。
  “老爷,外面的传言可当真,秉安他真的要拜入苟部堂座下,以备承继刑部吗?”
  纵使韩氏在京中逢迎半生,也着实被外孙升迁的速度惊异,她半边身子坐在榻上,给蒋正楷揉捏老寒腿的手都慢慢停了下来。
  “苟俪旬在咱们安儿的眼中也不过就是块牌面,有老夫在,还有马季帮衬着,刑部哪轮得到旁人说话。”
  “嘶……,按说我该高兴来着,可听您这么一说,我这心怎么愈发提了起来。安儿如此年纪,皇帝便让他加梁簪冠,这到底是不是好事?”
  蒋正楷手上不自觉地攥紧,把勘合的一角扯了下来,他睁开眼皮怒嗔了一眼自家的老婆子,随后翻手把毯子上的纸屑弹飞。
  “这高位向来是能者居之,以咱们安儿的人品能力,有什么当不得的,何况,今非昔比,怕是有的人还嫌咱那外孙爬得不够快呢。”
  这话说得瓮声瓮气,韩氏揣摩着揣摩着就惊出了一头汗。
  “好了,前朝的事不用你们这些妇道人家插手,你回去好生管教几个儿媳妇,儿子教不好也就算了,原本他们老子爹也都是不争气的东西,但还在家里的那几个女娃,都给老夫好生养起来,蒋家不缺银子,只要她们争气,老夫一定会风风光光的把人嫁出去。”
  韩氏脸皮一紧,嘴里咂出些苦味来。
  “敏姐儿前头闹出了那些笑话,咱家的女孩养得再矜贵在京中也难攀上高门,不如……”
  “啧!妇道人家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不是咱家幺女肚皮不争气,轮得到蒋氏女出头吗!”
  “你记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要想让蒋家的富贵长长久久,那联姻这条路不走也得走。今时不比往昔,随着秉安走得越来越远,蒋家如果只靠母家这点薄弱的情分维持,那早晚是会被人甩下的,咱那些个儿孙又没有一个能成大器的,对秉安来讲虽不是拖累可也无甚用处,你自己想想,除了用孙女为秉安招揽人心,你还能拿得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你也别不乐意,能入秉安眼界的都不是凡人,匹配咱家那几个孙女绰绰有余了。趁着我还活着,蒋家的门第没赘,赶紧都打发出去吧,在婆家受点委屈总好过将来无依无靠,明明是低嫁还要遭人白眼。”
  “敏姐儿的婚事确实是我看走了眼,原以为韩铆人品忠厚,又有亲戚的情分在,总不会听信外面那些风言风语,可谁能想着他身后还赖着一家子吸血虫,现在,老二夫妇不在京城,敏姐儿真是受了委屈都没处说。”
  “你少拿这些当借口,明白说,把老二赶出京城这件事压在我心头很多年了,不是你一再阻挠,我早把那个逆子扫地出门。
  蒋家就这么点东西,大头拔给了外孙,剩下的这点仅够老大安身,思效胆子小,谨慎,在官场上听命行事惹不了大祸,但思成不行,他心思太野手段太浅,留他在京城蹦跶会给整个蒋家招来风雨。
  我不管你以前怎么贴补老二那一房,从现在起都给我停了!敏姐那是她自己做的孽,三品大员家的嫡小姐但凡有点手段都不会被一个乡下老婆子拿捏。以前没有好好教,现在受苦受难也是应该的,让她苦几年,就知道日后该怎么活了。”
  “到底都是我生的,那就要如此呢……”
  “想想亲家是怎么照顾秉宰的,你若不想将来我也如此安排老二就趁早消停。”
  韩氏想起那幽闭深山的大外孙,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心里对老头子这番警告算是彻底听进去了。


第279章 杀鸡?
  太和大殿上吵作一团,顾椿瘸着一条腿; 冷眼瞧着刑部群鸭沸腾。
  章怀郡王未过总角之龄; 又逢丧兄之痛; 入朝短短几日就瘦脱了形; 此时躲在一身宽大的墨青衮王袍里被人逼得瑟瑟发抖。
  沈栗的案子名义上说是移交司礼监,可掌印大太监赵喜却没有其父刘谙的气魄,等他出手,怕是只能看到一笔糊涂账。
  可依着董臻等人的意思,由寒门主理此案,那沈家长房满门孤寡怕就……
  大殿之内各部首脑端坐椅上,对下面人的争议不置一词。如今顾椿伤病; 京城以张焘地位最高; 可自家人知自家事; 他心里对赵秉安的手段胆怵着呢。
  顾彦郴侧立父亲身旁,对对面的青年亦是十分忌惮,这才多久未见,他便掀翻了沈炳文; 就算没有一棒子打死; 可沈家想翻身也是不太可能了。吏部如今乱作一团,吴肇汉、瞿国栋面和心不合,他们两个与父亲三足鼎立,态势对顾家来说可谓不容乐观。
  太常圈地案证据确凿,顾家纵是低声下气的相求,地方衙门也无人敢徇私; 想必是赵怀珏私底下吩咐过了。顾彦郴原本还想赌一把赵家小辈沉不住气,可如今永安侯府那边倒是风平浪静,但自家这头已经是火烧眉毛了。
  大理寺于今晨上门锁拿顾家几房少爷,长房两位侄儿被传诏,老家宗房那些糊涂鬼竟扛不住刑讯把与京城顾宅的银钱往来交代了出来,一旦刑部追查到确凿的赃款,那父亲毕生清誉定将毁于一旦!
  “赵大人,你倒是说句话啊,这案子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拖下去吧。”
  “诸位大人稍安勿躁,这御驾尚未回转,司礼监高堂未升,咱们总不能罔顾圣上与娘娘的意思,着急忙慌就把案子定了吧,毕竟这里面牵涉甚广啊。”
  鼓对鼓锣对锣,对付这些旮旯里蹦出的虾兵蟹将,哪用得着党首费舌,朴士淼从刑部行列中站出来将话风不硬不软的挡了回去。
  “哼,刑部查一个圈地案几个时辰就把案卷证据备齐了,如今沈栗的案子就差一个定论,尔等却屡屡推诿,一再阻挠,以下官看,怕不是太傅大人自忖功高想包庇某些人吧!”
  赵怀珏为了他那位夫人一夜奔驰数十里回京打点,走了各种人脉最后还以亲侄儿的名义把沈梁提出司礼监,这种荒唐行径已沦为朝野笑柄。赵秉安愚孝,被逼着徇私沈梁也说得过去。
  “够了,赵大人深得圣上信重,哪里会做出这等罔负圣恩之事,依本官看,还是内廷怠慢!赵喜此人才短德薄,以善媚得幸于上,哪堪当如此重任!”
  话外有音,董臻此言细一推敲倒有股指桑骂槐的酸恨。
  顾椿一直阖目养神,突然听到董臻出言,嘴角忍不住的往上勾。这世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董臻现如今是无畏无惧,逮谁都想咬一口,赵秉安要是铁了心想      保下沈家那几个小子,这两人免不了要交恶。
  “啪”
  茶杯被扣在槐木花穗案几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让刑部上下熟悉之人下意识的抖了一下,随即把身子伏低三分。
  赵秉安扬臂散开敞长的袿袖,抄手叉在左腰上,威严的扫过底下蹦跶的那些小角色,直到再无一人敢与其对视,才低沉的从嘴里吐出六个字。
  “此案再议,散朝!”
  “散朝?啊,散朝了,那本王,本王就回府——”
  “近来宗室丧仪频繁,王爷虽顾念情谊想妥善安抚各王府遗孀,但终究年幼,时时奔波也有累安康,不若暂居宝华寺,为宗室祈福。恰好方周法师正在三清观开蘸,王爷也可在观中清修学法,静省己身。”
  孟希来突如其来的一番话把章怀郡王骇得脸色苍白,整个人仰后栽倒在玉阶旁的王座上,瑟瑟发抖。
  百官嘀嘀咕咕,却无人出面反对这意思,孟希来不当事,可他身后的中宫不容小觑。
  送丧这件事,小郡王怎么做都是错的,尤其在眼下这个节骨眼,谁敢断言天家不会多想呢。
  “送祭奠仪都是宗法礼规所限,王爷只是从旧法走动,万没有其他非分之想,还请文昌伯高抬贵手,放——”
  “甄大人身为殿下的娘舅,平日里不多加劝诫,任其散漫行事,如今倒摆出如此软弱姿态,怎么,是想衬出本伯的仗势欺人来吗?!”
  “下官,不敢。”
  唯一一点声音也被人掐灭了,这殿内殿外所有人无不为孟氏的跋扈而心惊,看来这孟希来还当真是要小人得志了。
  臻艿只是鸿胪寺卿,在异族外交上尚有斡旋的余地,可事关朝政宗室,就没有他插话的地了。
  前头国舅爷话音刚落,大殿侧门就涌出来一列老成宦官,其中打头的就是日前在围场清查沈栗的卫英。
  章怀郡王看着这个老奴才离他越老越近,吓得直接从座椅上滚落下来,他趴在地上一把攥住眼前的袍脚,不管是谁,都奢望能有人来为他说句话。
  三清观是夏榔的居所,那个阴蛰的老家伙会如何磋磨他这颗小白菜,章怀郡王想都不敢想。
  “太傅?”
  “王爷慎言,下官沐浴皇恩,尚不敢以太傅自居。”
  “太,大学士,本王不去三清观!没有皇兄的旨意,本王哪都不去。”
  “你们这些奴才都给本王退下!本王乃先帝遗嗣,当今亲弟,绝不受你们这些腌臜贱奴折辱!本王是有封邑的,就算要拿人,也只能由宗人府来!”
  “父皇,皇兄,你们在天有灵,睁开眼看看!小十二无能,被人欺辱迫害至此,丢尽了我皇室威严,儿还有何颜面苟活……”
  今日赵秉安对这位小透明郡王真是刮目相看,孟希来的打算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将一个半大孩子扔去道观,还是夏榔那老狐狸的地盘,那就是送羊入虎口,说不准哪天就暴毙了。可章怀郡王前头不过仓惶了片刻,眼见朝野无人主持公道之后,便立即转换面孔,佯做大义凛然的姿态,实则却是以退为进,拿自己的性命要挟殿中所有大臣。
  近支宗室都快撸秃了,仅剩下章怀这么一块遮羞布,他要是再被“逼”死了,那皇帝的脸上可就真的要好看了。
  “文昌伯此议确欠稳妥,王爷若不愿也就罢了。”
  “赵大人,这可是圣上与娘娘的意思!”
  孟希来声色凌厉,不过配上他那差点跳脚的神态,倒是在这严肃的气氛里显出一丝滑稽来。
  “圣上友悌兄弟之贤名广传四海,怎会在意王爷小小不当之举。但殿下日渐年长,纵使圣上宽宥,行事亦不能再像以往那般不得章法。”
  “郡王府长史伴当凡几,俱没做到教育引导之责,这是臣下之过,理当严惩。”
  “不,不是他们——”
  “既不得用,便通通黜了!着有司重选良才,入府授课,如此,文昌伯可还有异议?”
  这倒是可以,只要把章怀王府得用的人都撵出京城,这区区一介光头王爷还不是任人拿捏。
  “就依赵大人之言吧。”
  长颐亲王薨丧,其麾下凝聚的人脉资源都传承给了胞弟章怀,如今赵秉安这一手将他们兄弟两个数年努力尽数摧毁。
  被司礼监挟于腋下的小郡王眼眸沁血,他死死得掐着自己的掌心,决不允许自己哭出来。
  主角都退场了,这朝议继续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六部九卿的人马都被遣回衙门各司其职,在皇帝回京之前,这安生日子过一天算一天吧。
  苟俪旬窝在高椅上品茗看戏,原本以他的身份,是不能往这桩谋逆案中搅合的,但为了亲眼瞧见顾椿的窝囊样子,他还是不顾避嫌的过来了。
  “顾阁老这是跌得不轻啊。”
  “呵,不比苟部堂身子骨硬朗,能与小辈并驾齐驱。”
  “啧啧,顾相褚,你这话可刺不着老夫,与老夫并肩的那位如今可攥着顾氏的尾巴呢,听说顾彦郴登门都被拒了,连名帖都没收,啧,这可如何是好啊。”
  顾椿在赵秉安面前无论如何都沉得住气,可眼前的是不共戴天的宿敌,当年被他踩在脚下的败寇,如今不过是与赵氏小贼勾结,竟就敢打到他跟前来耀武扬威,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好歹也是一省总督,封疆大吏,屈膝于一小儿,当真是不要脸了。”
  “比不得你,口蜜腹剑!当年若非拜你所赐,老夫也不会妻离子散,如今一报还一报,顾氏子弟该为你犯下的罪还债了。”
  “你不就是想要刑部尚书之位,老夫应承了!”
  形势比人弱,顾家父子不得不委曲求全。
  “哈哈哈……,顾椿啊顾椿,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自视甚高,如今的内阁不过是苟延残喘,瞧瞧你,都沦落到这般境地了还在大言不惭,怎么,你以为你还是那风光无限的顾阁老吗?”
  “醒醒吧,顾家如今就是过河的泥菩萨,你顾好自己的烂摊子就不错了,刑部尚书?不劳你操心!”
  苟俪旬甩袖而去,留下顾椿在大殿中气得发昏。顾彦郴脸色很沉重,现在交易的砝码贬值,事态已经不可控了,若再拿不出让赵秉安感兴趣的东西交换,顾氏很可能成为这位年轻太傅杀鸡儆猴的那只鸡,要知道他最近两日可是被江南众姓咬得不轻。


第280章 老夫助你!
  短短三日,西山便沉寂了一切血腥; 皇帝仍然不接见朝臣; 但据御前伺候的奴才传闻; 御体已无大碍。现在行营中一切事务由皇后署理; 百官家眷都还扣在里面,故而前朝无人敢轻举妄动。
  孟希来针对章怀郡王的举动怎么看都不像是临时起意,孟家一改往常局外人的姿态,拉拢军方,构陷宗室,这番动作,引起了举朝上下的警惕。
  内阁中开始商量; 是否要把大选一事提上章程; 总不能让孟氏雄踞后宫; 为祸家国。恰好几位大长公主也对孟氏在后宫中一家独大的现况十分忧心,今次皇帝遇刺,对于圣体安康最为关切的就要数这些宗室贵女了,毕竟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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