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水墨成凰-第3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这一笑却是平常之极,眼底便已看穿了秦水墨的小女儿心态,唇边全是满不在乎,仿佛秦水墨的所作所为在她眼里半点意义也没有。
秦水墨本后悔自己抓紧了尹南殇,像足了那些没见识的小丫头。
此刻见那妇人眼含轻蔑,不禁心头一阵火起。
茫茫星空下,诡谲万星阵中,一棵大树底下,两个女人,便如村头大嫂对上了新嫁的小媳妇。
火药味便盖住了笼屉中的饭菜香。
尹南殇左手被秦水墨猛地攥住,心中倒是万万没想到。
他面具下的脸终于露了笑容。他便顺势在那娇小滑腻的手掌上狠狠地摸了摸。如此送上门的美色,可不要辜负了。
秦水墨此刻顾不得尹南殇的小猥琐。两人的手掩在尹南殇黑色宽大衣袖中。
秦水墨的指尖在他手掌中飞快地划着,将面前的情景在尹南殇手中画了个草图。
“大树?女人?”尹南殇嘟囔着。
秦水墨扭头,凶狠目光注视着尹南殇。
只可惜尹南殇看不到,若不然已早被这目光杀了千万遍。
“你不喜欢她?莫不是吃醋了?”他在她耳边轻声嘟囔着。
她不讲话,手指划的更快。她要让他明白,这个女人不寻常,他们必须保持警惕。
他却禁不住地颤抖起来。
她茫然,看不清他面具的下的表情,莫不是伤势加重了?
他却颤抖着终于笑出声来。
“痒——呵呵——痒——痒——”他抖得像个筛子。
“我最害怕手心——哎呦——”他手心被秦水墨狠狠掐了一把后终于止住了笑。
秦水墨丢开他的手,他却复又抓住她的手,紧紧地,再不松开。
“你是什么人?”秦水墨冲那妇人道。
那妇人笑笑,手中蒲扇轻轻晃晃道:“你们来到了我的地方,却问我是什么人?你说好笑吗?”
秦水墨心道:这妇人果然难对付!秦水墨无话可说愣在那里。
果然恋爱中的女人都是没有智商的;那嫉妒吃醋中的女人智商简直就是负数了。
眼睛虽然看不见,心却看得见的尹南殇说话了:“这位大姐,我们夫妻二人迷了路,还望您指点前途!”
秦水墨听他呼那妇人“大姐”,心中稍平。
那妇人笑道:“还是这位小哥哥会说话,不但声音好听,想必人长得更俊。”
秦水墨瞧她眼中冲着尹南殇光芒直闪,硬邦邦地说道:“他长得俊不俊你怎么知道?”
那妇人像听说了什么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笑个不停。
秦水墨恼了,只得蹬着一双眼睛盯着她。
等她笑够了方才用蒲扇指着秦水墨缓缓说道:“你如此在乎他,岂不是恰好证明他长得俊?”
“有道理——有道理——”尹南殇在旁忍不住附和道。
秦水墨摇头,这妇人一张嘴全是歪理却难以反驳。秦水墨索性不说话,冷冷看着她。
那妇人却全然不在意秦水墨的态度,转身去往炉灶中填了几根柴,便坐在灶火旁像是自言自语道:“你还不让他喝了我的汤,是想他伤重不治武功全失还是失血过多力竭而死呢?”
秦水墨一惊道:“你说什么?”
那妇人却不再理她,径直揭开笼屉。
白色蒸气升腾中看不清妇人的脸,只听她声音穿过蒸汽道:“喝不喝随你。”
妇人将笼屉中取出的一样四色白瓷碗摊在面前的小桌子上。
秦水墨看时却是一碗茶花饼,一碗茶叶蛋,另外两碗盛着白色的浓汤。
尹南殇耸耸鼻子道:“好香——真的是水墨你做的茶花饼呀——”
尹南殇目虽不能视物,听觉却甚是灵敏。他方才已从摆放碗碟的声音中判断出了桌子的方位,先前秦水墨已将周围大概在手心中画给了他。
此刻他一撩袍角,顺势坐在那小木桌旁的长条凳上,拿起一个茶花饼便往口中塞去。
秦水墨忙上前将他的手按住。
尹南殇笑道:“她若要害我们,直接饿死我们就好了,吃吧!再说了,临死前还能吃到你当年做给我的茶花饼,我也不算冤枉鬼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孟婆香汤
秦水墨低头再看看四个白瓷碗,冲那妇人道:“这茶叶蛋和茶花饼和我二人心中所想的一样。只是这汤是什么汤?”
那妇人用蒲扇轻轻掩了嘴笑道:“这汤呀——本没个什么名字。奴家姓孟,若要说起来——那便是孟婆汤呗——”
秦水墨愣住道:“孟婆汤?你这里难道是黄泉?”
孟婆笑道:“八百里黄泉,无花无叶,可是清冷寂寥的很。哪里比得上我这里万星闪耀,绿树如盖的美景?”
一旁的尹南殇却不管她二人在聊些什么,伸手取过一个龙眼般大小的茶花饼,狠狠咬了一口。
“嗯——嗯——”尹南殇一边香的直卷舌头,一边嘟囔着:“就是这个味儿!”
秦水墨侧目看那茶花饼,白中透红,酥中带糯,且每一个都用花瓣的红色汁液在皮儿上绘制了一朵半开的茶花。
茶花饼人人都可以做,味道也可以模仿,但这皮儿上画的茶花乃是那年尹南殇专程为自己移植到无名山庄的“贞桐山茗”。
而每朵茶花的花萼都略略向内卷曲,正是自己的手笔!
秦水墨紧紧盯着孟婆。
孟婆笑笑道:“做这饭的可不是我,是你们自己——”
尹南殇咂咂嘴道:“常听人说密宗无上法可以借人之愿力凝结虚妄,逆转时空,倒不想今日可以亲身一试。”
孟婆笑道:“王爷睿智。”
尹南殇又道:“这几个虚无缥缈的茶花饼也只是画饼充饥罢了,快快变出些红烧牛肉,剑南烧春来才好!”
孟婆笑笑道:“到了这万星河内,还如此镇静潇洒的人,五十年来,您是第一位。”
“五十年?”秦水墨惊道:“这么说,你已经五十岁了?”
孟婆一双乌黑的眼睛瞅瞅秦水墨道:“你这小丫头不会说话的很!”转瞬又笑了笑道:“算了,看在大你那么多的份上便不与你计较了。这九亩松下的孟婆我已做了五十年了。若认真算起来我六十五了。”
饶是秦水墨与尹南殇对她的话本是半信半疑,但仍是不免心中暗自吃惊。
“好了——”那孟婆语气一转道:“汤快凉了,赶快喝吧!”
秦水墨瞧着面前两个白瓷碗中乳白色的汤,淡淡蒸汽下厚厚一层如同酥油般的凝脂。一股浓烈的奇香从汤碗中不断涌出。
秦水墨指着汤碗道:“你不是说这茶花饼,茶叶蛋和汤都是人心中所想经由愿力变幻出来的吗?吃不吃,喝不喝又有什么区别?”
孟婆笑道:“这饭是你们自己想出来的不假,但这汤却是我亲手熬的。不记得我说的话了吗?”
秦水墨想到孟婆所言,尹南殇若是不喝这汤将会伤重不治武功全失或者失血过多力竭而死,心中一紧。可这来路不明的妇人平白无故送上的汤,说什么也是不能入口的。
秦水墨道:“你说这汤可治他的伤?我却并未受伤,为何也有一碗汤——”
“呵呵——”孟婆笑道:“你可不要聪明太过反误了卿卿性命,踏入万星河不饮孟婆汤,在这愿力长河中可是半点内力也没有了。”
秦水墨忙催动丹田,当真一丝真气也凝聚不出,试了十几次,皆是如此,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
眼见面前的汤是不得不喝了,但若汤中有毒,那不是将自己的性命白白交到他人手上?
不行!秦水墨心道:尹南殇伤势沉重眼睛已盲,断不能让他再受伤害,只得自己先尝一尝两碗汤了。
心念一动,秦水墨正欲端碗,就听尹南殇在耳畔轻声说道:“我闻着向左三十步外,有一株紫尾萱草,正是这汤中之毒的克星,你去采来!”
秦水墨扭头,见不远处却有一朵紫色大花,忙起身去采。
秦水墨走了几步心中寻思:只听说萱草可以食用,无非有些安五脏,利心志,令心好欢乐无忧,轻身,明目的功效,固也成“忘忧草”。何时能解毒了?何况他又怎知道这汤中是哪种毒?
一念至此,秦水墨急忙回身,只见尹南殇已将白瓷碗放下。
秦水墨忙一步奔回尹南殇身旁,瞧见他面具下的下巴上还滴着两滴汤汁。
尹南殇笑道:“我实在饿得慌,便替你尝了尝汤,味道不错呢——萱草呢?”
秦水墨赌气道:“有你这个试毒的大活人,还要那些花花草草做什么?”
说罢,秦水墨坐下,面对着白瓷碗,心中百感交集。
尹南殇在她耳畔轻轻笑道:“喝吧,没毒。”
尹南殇捧起自己面前的白瓷碗一饮而尽。
秦水墨端起碗,将脸埋在淡淡雾气里。
汤汁入口却是鲜香无比,秦水墨却品不出什么味道,只有点点泪珠落入碗中,添了些许咸涩。
孟婆看着尹南殇和秦水墨,叹口气道:“倘若当年他对我也能如此,我又怎能落得在这万星河苦守五十年的境地?”
尹南殇饮下孟婆汤后,自觉精神气力大为好转,背上的伤势也减轻了几分。尹南殇道:“多谢前辈赠汤,晚辈已觉得好多了。难道这万星河中只有前辈一个人?”
孟婆摇摇头道:“这万星河中,根本没有人,我只是——”说到此处,她却打住。
孟婆叹口气道:“时候不早了,二位还是启程吧。”
尹南殇接口道:“前辈既然不愿在此处,为何不离去?有什么是我们可以效劳的吗?”
孟婆一怔,笑道:“你们莫不是以为这万星河是幻术所成禁锢人的牢笼?”
尹南殇不回话。
孟婆继续道:“我们都是自愿守在这里的,无人强迫。”
一直未出声的秦水墨接口道:“你们?前辈的意思是这里还有其他人?”
孟婆听秦水墨已换了称呼叫自己“前辈”,冲她微微笑道:“两位向右,沿着这九亩松最长的枝杈所指的方向走,便会遇到你们认识的人了。其他的,恕老身无可奉告。”
“那这万星河究竟存在多久了?”秦水墨问道。
“具体无人知晓,总在千年以上了。”孟婆缓缓道。
秦水墨看看尹南殇,便拉着他站起身来告辞。
第一百四十章 萱宁旧事
临走之时,秦水墨仰头看看树冠如云覆盖了数亩地界的“九亩松”,回头冲孟婆道:“前辈,您这九亩松,半松半茶,应当叫做‘松茶’吧?倘若移栽在成凰山上延生观的白泉之旁,倒是很合适呢。”
孟婆听闻秦水墨此话,眼中幽深的光闪了闪,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秦水墨与尹南殇走出好远,听得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你说的那‘松茶’是什么东西?”尹南殇问道。
“我想——”秦水墨喃喃道:“我知道孟婆等的是谁——”
“你在这里等等我。”秦水墨转身向九亩松下跑去。
秦水墨恭恭敬敬向孟婆施个礼道:“请问前辈,他的眼睛可能医好?”
孟婆摇摇头道:“金光鼠乃是上古五异数之种,当世之上无药可医。”
秦水墨心下黯然,只得低头施个礼。
“姑娘,他——还好吗——”孟婆轻轻问一声。
“凌虚道长身子倒还健朗,如今只守着延生观修石像。”秦水墨答道。
“他终于还是做了道士——”孟婆弯下腰去继续扇那灶内的火。
秦水墨再转身,只是一刹那,孟婆乌黑的发间已爬上了霜白的发丝,秦水墨终是不忍再看。
“你又回去做什么?”尹南殇问道。
“没什么,想给你要半斤红烧牛肉路上吃。”
尹南殇摇摇头:“我早闻出来了,她那蒸笼里头什么都没了。”说罢,心满意足地将一双大手递到秦水墨面前。
秦水墨只得轻轻携了那双手,沿着九亩松最长的枝杈所指的方向前去。
万星河中虽无太阳,但那天色却由蓝色慢慢转为紫红,渐渐有些发暗。
无尽星空中出现了一座小山坡。
山坡上碧绿的青草随风摇摆。
大片的金色萱草在紫红色的天空下开出了金灿灿的一片。
风吹过,饱满厚实的花朵就像一个个金色的铃铛。
“太漂亮了——好多花——”秦水墨叫道。
尹南殇仔细闻闻道:“是大花萱草,什么颜色的?”
“金色,像阳光的那种金色——”秦水墨兴奋道。
“你喜欢?”尹南殇问道。
“我喜欢!”秦水墨在开满萱草的草地上奔跑。
“我以后为你种上十里花海,可好?”
晚风中的他,身姿挺拔,气质超群。
黑木面具配上玄色衣衫,整个人高贵而神秘。
倘若有一日,与他相依花海,共老此生,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
“好——”她轻轻答道。
眼角,不知何时已渐渐渗出泪水。
“丫头,过来——”他语气中竟是不曾有的温柔。
她走近,黄色衣衫恰如金色萱草中走出的精灵。
他的指尖,将一支双头萱草稳稳别在她的发间。
他的动作谨慎而沉稳,庄重地像在完成某种神圣的仪式。
两朵大花萱草在她发间迎风送出缕缕清香。
“为这一刻——我等很久了。”他深沉的嗓音说的无比郑重。
他伸手,轻轻揽住她,将她一头瀑布般的秀发拥在怀中。
她靠在他的胸口,一动不动。为这一刻,她又何尝不是等很久了呢?
金色花海反射着紫色的星光,为两个人的剪影渡上一层金色。
清风送来花香。
谁也不必说话,谁也不能说话。
又有什么话抵得上此刻的温柔?
“喂——谁摘了我的萱草?”
二人惊得慌忙分开。
手却在衣袖下粘的分不开。
他的手在动,绵绵情意便在指尖跳个不停。
她的手也在动,点点滴滴说不出的心跳。
手与手的交流,怎么都不来劲,说不出的难受。
手与手的交流,却又怎么都来劲,让人片刻也舍不得分开。
“是你们摘了我的萱草?”山坡上缓缓下来一个书生,青色衣衫,背上背着竹篓,手中拿着药锄。
那书生眉清目秀,长得倒是十分俊俏,只是眉宇间透着几分病态。
他身上的青衫已经很旧了,但是洗的非常干净;裤脚和手中的药锄上沾了点泥土,显然正在田间劳作。
秦水墨望着他清秀的脸庞,淡然而超卓的神采,不禁觉得几分眼熟。
却不知那书生也在看着她,眉间露出不解的表情道:“姑娘,是你?”
“你是——裴斯年?”秦水墨叫一声。
裴斯年脸上泛起红晕,点点头。
在这万星河中碰到这个书生倒是出人意料。
想起那年和丹青坐了去往商州的客船,这书生便是一身病态上了船,却又没有客房,自己编让了一间出来。谁想到那书生半夜咳嗽不停,半夜喊着“萱宁,萱宁——”竟然真招来个女鬼上了船。后来才发现这书生原来与寂天教倒是有几分关系。再到他独自一人下船去了山神庙,自己便尾随他,又遇到尹南殇。那时的山神庙前身为寂天教观风三使之一的“萱宁”为了救裴斯年与其他二位使者展开生死搏斗,无奈最终“蝠蛊”发作,跳下悬崖香消玉殒。当时自己要尹南殇去救病种的裴斯年,却不知为何他在此处?
秦水墨仰头想问尹南殇,黑木面具后的尹南殇却捏了捏她的手。
秦水墨看看尹南殇,心道:唉,这个男人呀,总是有无穷无尽的秘密。
秦水墨对裴斯年笑道:“当日我本是男装,不想你竟然还记得——”
裴斯年脸色红红道:“姑娘钟灵毓秀的神采,大概所有见过的人都会过目不忘的。”
裴斯年看看戴着黑木面具的尹南殇道:“这位大概就是与您在船上同居一室的那位公子吧?”
秦水墨笑道:“他其实就是——”
手上却被尹南殇轻轻一捏,秦水墨只好就此打住。
裴斯年道:“当日多亏姑娘和公子仗义相助,在下才能住的起客房。如今寒舍就在前面,如若不弃,还请赏光。”
说罢,也不等他们作答,便转身引着他们往山坡上爬去。
秦水墨心道:短短一年时间,一个人竟然可以变化这么大。当时裴斯年形容憔悴,穷困潦倒,此时虽说仍是一身布衣,但神采飞扬,完全变了个人似的。除非——
她心中正在这里寻思,冷不防手上一紧。
尹南殇紧紧抓住她,凑在她耳边道:“你和丹青住一间客房?!”
第一百四十一章 花海情侣
秦水墨不答尹南殇的话,却轻轻反问道:“当日他伤在萱宁的刀下,不是让你救他,为何又到了此处?”
尹南殇咂咂嘴道:“救活了就是了,我又不好‘男风’留着俊俏公子做什么?”
秦水墨听他话里有话,便不再询问。
转过开满金色萱草的山坡,一座村舍便立在花海之中。
黄泥做墙,青木为门。
这村舍虽简陋,却整洁,清雅,就像裴斯年本人。
青木门推开,房间虽小,却井井有条。几张小桌子,小板凳,洁净异常。
这不像是个男人独居的房子,窗前木头花瓶中插着的几片绿叶分外雅致。灶台前的碎花围裙斜挂在一边。
秦水墨心中疑惑,难道这里还有别人?
“相公今日怎么回来的如此早?”里屋有女子温柔的声音传出。
听到这声音,秦水墨心中疑窦顿生。
“遇到恩公了,今日多做几个菜!真是难得的欢喜!”裴斯年冲屋内说道。
里屋有人挑帘出来。
那人瞧见秦水墨和尹南殇一愣;秦水墨和尹南殇也是一愣。
挑帘出来的女子峨眉淡扫,面色素净,头上只用头巾包裹着满头秀发,却仍是挡不住她的倾城容颜。
来的,正是那日因蝠蛊发作,跃下悬崖的萱宁!
是呀,不是她,还能是谁呢?但当日山神庙前蝠蛊发作,香消玉殒的情景就如历历在眼前,秦水墨不敢相信的自己的眼睛。
萱宁见到他二人脸色瞬间惨白,忙对裴斯年道:“那屋后墙上挂着我上月熏好的笋干,相公去取来,我好为你们填个下酒菜。”
裴斯年倒不疑有他,应一声便出门往后头去了。
萱宁强自镇静道:“二位如何能来到这万星河中?”
秦水墨看着萱宁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萱宁姑娘!”
萱宁身上一震道:“你们果然是认识我的!”
秦水墨道:“那姑娘又是如何来到这万星河中的?”
萱宁张张嘴,欲言又止,听得外面脚步声,只得摇摇头。
秦水墨也望着萱宁的眼睛点点头。
两人彼此心照不宣,在裴斯年面前装作不认识。
这一餐,倒是吃的舒爽。
熏笋干子炒腊肉,香煎豆腐,青稞蒸羊羹,外带一壶烈烈的酒。
萱宁话不多,先是忙着下厨,饭菜齐备后方才上了席面。
裴斯年却比一年多以前开朗健谈许多。
此刻与尹南殇已将半壶烈酒灌了下去,正天南海北地聊得不亦说乎。
萱宁端起一杯酒,冲秦水墨和尹南殇道:“相公乃是读书之人,却与萱宁在这无人之地荒掷了青春,实在是萱宁的罪过!”
裴斯年酒正半酣,听得这一句,忙道:“与萱宁在一起才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
萱宁看一眼裴斯年,又转面对着秦水墨和尹南殇道:“村野夫妻,让二位见笑了。”说罢,一饮而尽。
秦水墨瞧着萱宁眼角泪光一闪,心中也不禁黯然,忙端着酒杯也一口喝下。
杯中酒烈,如一线燃烧的火焰落入腹中。这酒,竟是哥勿和云海国交界处草原牧民常喝的青稞酒。
秦水墨幼时学天下之风物地理,对这酷寒之地竟能生长出的麦类作物,便很感兴趣。对青稞酒的制作也有所了解。
洗净的青稞倒入锅中用水煮,当锅中的水已被青稞吸收完了,火就不能烧得过旺,边煮边用木棍把青稞上下翻动,以便锅中的青稞全部熟透,并随时用手指捏一下青稞粒儿,如还捏不烂,再加上一点水继续煮。
等到八成熟时,把锅拿下来,凉上一炷香的时间,这时锅中的水已被青稞吸收干了,趁青稞温热时,摊开在已铺好的干净布上,然后就在上面撒匀酒曲。撒曲时,如果青稞太烫,则会使青稞酒变苦,如果太凉了,青稞就发酵不好。撒完酒曲之后,再把青稞酒装在锅里,用棉被等保暖的东西包起来放好。在夏天,两夜之后就发酵,冬天则三天以后才发酵。如果温度适宜,一般只过一夜就会闻到酒味儿。假如一天后还没有闻到酒味儿,就说明发酵时温度不够。青稞酒若要更甜,这每一环节都要准确把握,出不得半点瑕疵。
酒酿好后,把它装入过滤青稞酒的陶制容器中。如果要马上用酒,就要加水,等泡四个小时后就可以过滤后饮用。
秦水墨饮下的青稞酒,如火一般的灼热后,却是无穷尽的回味甘甜。
她再看那盛酒的陶罐,形制古朴,胎质细洁,色纯白而极坚硬。釉色白润,有的微微闪黄,带些乳白色。作风朴素,不带纹饰。当真“皎洁如玉”当为邢窑烧制的白瓷。
陆羽《茶经》中讲:“邢瓷类银,越瓷类玉”,“邢瓷类雪,越瓷类冰”。
眼前的茶罐釉色洁白如雪,造型规范如月,器壁轻薄如云,扣之音脆而妙如方响。看来倒是御用贡品的规格了。
秦水墨满腔疑惑要问萱宁,偏偏那萱宁又说身体不适,饮了一杯酒便回了卧房,临走前又给三人填了壶热酒。
这万星河不是愿力凝结么?怎么今日这小屋中的种种却是真真实实的?
萱宁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那蝠蛊竟可以治愈?
裴斯年又是如何在这幻境中常年生活的?
尹南殇却与裴斯年相聊甚欢。
两个人此刻全无半点风度,四仰八叉地坐在椅子上。刚才二人说到中原风物景致,山川地理乃至国策民生都滔滔不绝,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秦水墨摇摇头,只得给二人面前迅速空掉的杯子续上新酒。
尹南殇红着脖子大手一挥道:“裴兄学富五车,当真可以纵论天下!那以裴兄之见,云海国又如何在哥勿与大兴的夹击之下寻得活路?”
尹南殇说这话时,似有意无意瞅了眼秦水墨。
秦水墨抬头看他,他却又若无其事地看着裴斯年。
裴斯年对着桌上摇曳的烛光,摇了摇通红的脸庞,笑道:“云海之重,当在铁山!若要翻身,将铁山赠给哥勿便是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村舍夜语
听得此话,秦水墨心中一惊不禁看了尹南殇一眼。
尹南殇也恰好向秦水墨转了下头。
秦水墨才想到尹南殇早已目不能视,却见尹南殇仍微微向自己点了点头。
二人都明白:眼前的书生竟然对云海之困一语中的。
困扰云海多年的难题竟在他一语之间便轻松点破了,且与秦水墨的想法不谋而合!
秦水墨不禁将头拧向窗外,窗外仍是紫红色的星辰一片。
她心中叹一声:不知道此刻已将铁山送与哥勿的云海怎样了?那云海城里的新可汗又能否在这次的惊涛骇浪中全身而退呢?还有,丹青——
“叮咚——”裴斯年手中酒杯跌地,竟是已经醉了。
“裴兄?”尹南殇叫道。
“嗯?今日——高兴——我们再喝——”裴斯年伏在桌上,口齿不清道。
尹南殇听声辩位,准确地一把扶起裴斯年将他搀到卧房门口。
萱宁忙挑帘出来接了进去。她衣衫整齐,显然并未休息。
萱宁熟稔地一把搀过裴斯年,口中道了谢便进了房去。
尹南殇转身走到秦水墨面前,伸出手。
清冷烛火下,他的手宽大温厚,像一支浆,要带她驶出无边的夜。
“什么意思?”她扭头。
他笑了:“夜深了,请夫人安息。”
秦水墨打开他的手掌:“当我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说罢,迅速迈进角落里的小客房。
还未等通通跳的心静一静,身后那人微带酒香的气息便漫进了小屋子。
“你——”秦水墨忙后退一步,可恨这房间太小,除了一张床外,再无他物。秦水墨本想向床边走走,又觉得不妥,只得背靠在墙边。
“我——困了,难不成要让我这重伤刚愈的瞎子睡地上?”
“你睡床——”秦水墨忙道,手朝床一指,想到他看不见忙又补充道:“那边——”
不知为何,今夜的心跳的如此的快?秦水墨摸摸发烫的脸颊,心中念叨:真不该喝酒,人说酒后乱那个啥,这——
秦水墨慌得又记起即便指了床的方位那人也瞧不见,只得走上前去。
本想拽着他的衣袖,让他上床休息,自己打地铺算了。
未曾想,那人却抢先一步上来。
宽大衣袍下坚实有力的身体紧紧拥住她!
“你——”她惶恐。
唇却被更热烈的唇封住。
淡淡酒香和霸道的男性气质铺天盖地涌上来!
这家伙,莫不是酒上了头!
秦水墨伸手直点他背后的魂门穴!未料手还未触及对方,自己胸口一凉,僵在那里动弹不得!
尹南殇竟先一步点了秦水墨的穴道!
秦水墨身体被打横,抱在怀中。
尹南殇手虽抱得坚实,脚下却轻飘飘晃了晃。
“这上等青稞酒倒是真烈!”他嘟囔着,黑暗中冲怀中秦水墨一笑道:“就像你!”
秦水墨额上渗下汗来,倘若——不行!
暗沉沉的夜中,尹南殇脚下一滑,二人就如同油锅中翻滚的油花,跌倒在床上。满屋子都是灼热的令人透不过气的温度。
锦被上,长发如漆般翻滚,交织着动人而不必说的情话。
秦水墨又羞又怒,恨不能扬手给这小子一巴掌,无奈穴道被封受制于人,感觉到身后那人呼出的热气灼热异常,快将自己融化了似的!
她狠狠瞪圆了眼睛,又想到那人看不见,只得作罢。
悉悉索索地声音传来,那小子竟在脱衣服!
秦水墨羞愤异常,只得全神贯注运起内力强冲穴位!
那人却贴着她的背躺下,轻轻抚了把她的秀发道:“不要再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