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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成凰-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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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水墨思索良久问道:“我还是不明白,以他二人之力,无论多么天纵英才又怎能将一个贫穷积弱的小国变成为一方霸主?人力至极限,纵然巧计无穷,兵法如神,也只能一时胜利。国之相争,国力、时运、人心,所谓天地人综合较量,非数十年砥砺,宵衣旰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方可小有所成。如何十年便能争雄天下?周遭六国又岂能坐视大兴崛起而不行动?”
凌虚叹道:“何以你不明白,当世之上,除了当年那几个当局者,谁又能明白?正是因为这般波澜诡谲却又堂而皇之的崛起令人百思不得其解,方才成为了不可追及的一代传奇。更有传言,商彧拥有感悟天道的神奇力量,才能克敌千里,预知阴阳。这种力量对于要称雄天下的野心而言,是最危险的诱惑。而丫头你今日的种种,也与这种力量有所关联。”
秦水墨摇头:“师门虽将水墨悉心教导,无非是些谋生之技,哪里有这般不可思议之事?如若那力量真的存在,已经几近妖法邪术,怎能存于当世?这般无稽之谈,世人愚昧竟也当成治世良方?”凌虚却苦笑道:“道法自然,和其光,同其尘。我本不该说这些。但家师恰与姬明月交好,而姬明月本是商彧最为信任的人。单说姬明月笔下画卷自成世界,超生死,离阴阳又岂是我等所能窥破的玄机?我师父弥留之际时曾言那画上青莲便是商彧与姬明月所来的天机之城,你说我当信不当信?”秦水墨回头,看那青莲画像,花瓣中含着的阴阳鱼就像一个打开另一个世界的门。秦水墨想那《浮生六合图》确实不是世间物,便问:“难道那画圣姬明月与右丞相商彧均身有异能?那为何最终不知所踪?关于二人的传闻为何在中原也很少听闻?”凌虚无奈道:“你可知当年二人正是先来云海国?云海国当年雄霸西域富甲天下,可汗也颁出‘招贤令’广纳天下之才。当年谚语云‘天下大才,十分之九出云海’倒也算贴切。二人也同天下人一般来到云海欲展胸中所学。无奈云海可汗尊而不用,二人抱负难酬,方才转去大兴。我师父也是彼时与姬明月因画结缘。谁知世事无常,二人纵有鬼神之功,却终究是个人。大兴肃宗暴病而去,隆德皇帝继位,数月后夺其官位,戮其九族,生生将一代名相从史书中抹去,大兴境内再也无人敢于提起。而我云海地处偏僻西北,这些传奇逸事倒是常被人念起。只是云海百姓多不读书识字,近年战乱频起,对当年事鸿爪雪泥,知晓一二的老人家也越来越少了!”
话说到此处,二人陷入了沉默。“咚——”前方大殿传来一声钟响。
秦水墨冲凌虚深深鞠了一躬,又冲那青莲画像看了一眼,转身便走。
“丫头!”凌虚叫一声,见那少女黄衫身影停了脚步,道:“我知你意已决,只问你一声破城在何时?”
“明日午时。”秦水墨转身冲凌虚又行一礼道:“道长顾念苍生,就请助水墨一臂之力!”
凌虚叹口气:“天下事终究天下人做。只盼你此一去少杀戮,轻浩劫,云海百姓能得安稳。”
第九十六章 兵临城下
旌旗猎猎卷起漫天尘沙,扑打在云海城高耸的石头城墙上。从城中高处望去,漫天遍野黑压压的大军将云海城前的宽广草原也涂成了黑色。战马嘶鸣,战鼓雷雷,明明是吵闹的,却带着一股肃杀之气传进云海城内。
广积粮,高筑墙的云海城号称坚不可破,但此刻与外界失去联系,就如漂浮在草原沙漠之中的一个孤岛。
清河郡方面两日没有云海城的消息,也数次派出斥候前来打探,无奈半路总被阿木尔和哥舒毕麾下的守军以各种理由堵了回去。清河郡守将虽焦急万分却也无可奈何。
焦躁和不安犹如瘟疫一般,在云海城内开始蔓延。
大人们的情绪开始变坏,满街的人要么无所事事,要么行色匆匆。只有孩子们此刻倒是少了大人的约束和管辖,在街头巷尾无忧无虑地打闹玩耍。
“呜——呜——”天空飞起一朵黑云,转身就向云海城俯冲下来!
“快跑——”大人们冲街头的孩子们喊叫。还未及行动,便听噼里啪啦地声响,满地落下无头的箭矢,并不伤人。
大人们躲在屋檐下不敢动弹,却有那胆大的小孩子挣脱大人的手掌,跑上前去拾起箭矢。
“快丢掉!”大人喊。
“这上面有字!”小孩子早已手快地打开了箭矢后面的布帛。
有那识字的便从孩子手中接了过去念道:“棘默连讨贼,青莲花保命。”
一时之间云海城更加人心惶惶。
棘默连世子回来了,要与清河公决一死战,大家都懂。这青莲花是什么东西,大家可就糊涂了。一时之间众说纷纭,有人在房门上画莲花,有人把药店中带“花”的药材买个精光,更有人将云海城为数不多的几朵荷花荷叶都摘了来。无奈那荷花荷叶不一会儿就蔫吧了,无精打采地挂在门前。
云海皇宫城门紧闭。云海城内一队队的守军加强了巡城戒备。云海城防总兵卓伦指挥着士兵在城墙上却推出了三门红衣火炮,黑洞洞的炮口对着城下黑压压的军队。“蹬蹬瞪——”脚步声响起。卓伦见契苾道元穿了一身用上好精铁打制的甲胄,衬着他矫健修长的俊美身材,甲叶摩擦时便发出清亮的振音。头上一顶青铜打制的上将头盔,一尺长的盔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径直五寸的两只护耳弧度精美,耳刺光滑异常。甲胄外罩一件等身制作的丝质大红披风,脖颈下的披风扣乃是两颗华光闪闪的大海珠。卓伦素听人说契苾道元仗着早些年的些许战功,奢靡华贵,骄横傲慢。卓伦以往见过几面尚不觉得,今日见他这身浮华招摇的装扮,虽英俊异常,终归不过绣花枕头,心中便有些不以为然。
卓伦上前施个礼道:“见过契苾将军。”
契苾道元微微点个头道:“城防可都布置完备?”
卓伦便回:“云海城墙高不可摧,本是固若金汤。敌寇不过是乌合之众,请契苾将军放心。末将必不辜负清河公的期望,管叫敌人有来无回。”
契苾道元冲着那城外远处接天蔽日的兵营一指笑道:“你口气倒不小,那数十万敌寇经你一说便成了乌合之众?”
卓伦顺着契苾道元所指望去,只见敌军似乎比刚才更多了,密密麻麻的士兵直站到了天边,腿上一软晃了晃。
契苾道元一把扶住,冷笑道:“卓伦将军此刻还有没有信心?”
卓伦深吸一口气,强摄心神结结巴巴道:“敌人——敌人定是——虚张声势。纵然叶城大营倒戈,也不过三万兵马,我——我们仗着云海城坚守不出,敌人能奈我何?”
“何况——”卓伦望一眼红衣大炮,心中有了底气,说话也利索了不少,“现下早依着清河公的吩咐,将火炮布置完备。敌人攻不下云海城,清河郡守兵亦会来救,到时敌军腹背受敌,能奈我何?”
契苾道元心中赞一声,暗想以前倒是小瞧了这个卓伦。再冲那三门火炮瞅一眼,契苾道元皱起眉头问道:“这火炮可是哥勿所产?”
卓伦道:“哪里产的又有何妨?能杀敌便是好的。”
“住口!”契苾道元怒不可遏道:“我云海多少儿郎死在哥勿人的刀下,这等行为可定为叛国!”
卓伦眼见这位禁军统领今日不知何故和自己杠上了,便低头嘟囔道:“此乃清河公主张,末将只是到哥勿将火炮接回,这——”
“哼——”契苾道元转身而去。
卓伦冲着契苾道元的背影阴狠地笑了笑:“等哥勿的大军一到,你就知道老子的厉害了。”
云海城外,中军大帐之内,棘默连一边看着云海地图,一边看着铜壶滴漏,还有两个时辰就到午时了。
“报——”大帐外旗牌官叫一声。
却是阿金、思磨和铁力昆前后脚均来向主帅复命,在大帐门口碰到。
“进!”棘默连冲帐外喊一声。
三人进帐,分别冲棘默连一欲跪下行礼。棘默连忙上前一一搀住道:“如今契苾将军不在,我代行将令,只以军礼而行便可。”说罢将三人让到椅上坐了。
阿金素来知道棘默连的性子,那思磨和铁力昆见新可汗如此礼遇自己,倒是心中一阵热涌出。二人却都是武将,嘴上不说什么,便依次向主将汇报。
思磨道:“已尊可汗吩咐,将一万士兵分为五队,昼夜不息轮作,共扎了二十万个稻草人,披挂完毕后,按照行营编制,置于后方。”
棘默连赞一声:“干得好,如今我们便有了二十余万大军围城,四面八方想救援的部落也被震慑住,云海城内的清河公也不敢贸然行动。更对城内形成极大的压迫之力。铁力昆你那边怎样?”
铁力昆便起身道:“禀可汗,三千臂力最强的弓箭手已将六千余支绑了布帛的钝头箭射入城去,此刻云海城内所有人想必都已知晓那十个字了。”
棘默连点头,又回头看一眼铜壶滴漏。
阿金道:“契苾将军已进入云海城,巴龙也夺下了龙喉!清河方面虽派出大军,但要到云海城下,还需两日。只是——”
“只是什么?”棘默连警觉地问道。
第九十七章 青莲现世
阿金忙说道:“斥候回报,哥勿的兵马集结似乎不同寻常,恐怕是冲我们来的。”
思磨和铁力昆二人听到此处,对视一眼。
思磨再也忍不住了冲棘默连抱拳道:“可汗!我们虽只有三万人,但臣等均不是怕死之徒,思磨请命愿为这攻城的先锋!”
铁力昆也急忙说道:“是啊,可汗。倘若与清河公相持不下,让哥勿大军趁虚而入,我等如何面对百姓!臣愿用这条命,撞开云海城的大门!”
棘默连一摆手道:“两位说的,我明白。只是时辰未到,请二位稍安勿躁!”
思磨一跺脚咬牙道:“可汗,今日就算你杀了我的头,我也要说!我等乃是冲锋陷阵的武将,都是踩着人头升上来的。如今面对云海城围而不攻,只是放些冷箭,扎几个草人,难道就能破城?您是南边呆的久了,染了南人书卷子气。不真刀真枪拼上去,那硬的像石头的云海城什么时候才能破!”
铁力昆一把拉下思磨,擦一把冷汗忙说:“可汗恕罪,思磨实在是心中着急,无意冲撞可汗,还请可汗饶了他!”
阿金在旁说道:“你们哪里能懂得军师的神机妙算。”
思磨却像一头豹子,愣哼哼地说:“我一家老小俱在城内,老子要杀进城去!不做这缩头乌龟!清河公也好,哥勿人也好,老子跟他们拼了!”
铁力昆气的说不出话,指着思磨道:“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棘默连却冲思磨和铁力昆深深施了一个大礼。
思磨和铁力昆呆住了,不知棘默连何意,连回礼也忘记了。
棘默连不慌不忙说道:“二位忠心报国,连家人性命都置之一旁,这份情棘默连永记心间。棘默连并非贪生怕死之人,我父汗惨死,只身北归。我们这两万将士却人人有家。正如思磨将军所说云海城硬的像石头,砸开这石头城,要死多少我草原儿女。更何况如今哥勿虎视眈眈,一旦城中大乱,我云海可能就此沦为他人国土,无数草原儿女成为他人奴隶。我不得不慎重。”
铁力昆道:“可汗高瞻远瞩,实非我等粗人所及。”
思磨仍是耐不住急脾气道:“那咱们就这样等着,云海城就破了?”
棘默连点头道:“城破就在今日午时,吩咐众将士,吃饱饭休息,午时进城。”
铁力昆却想到了什么,问道:“可汗此次安排,实在匪夷所思,末将这些年沙场之上从未见过这般交战情形。”
棘默连道:“铁力昆,你说的不错。策反叶城大营,夺龙喉水军,扎草人,放钝箭,乃至今日午时破城,确实非棘默连之才,都是军师之谋。”
思磨道:“这军师究竟是什么人?还有两个时辰便到午时,这军师难道会妖法?否则这城,难道用眼睛看就看破了不成?”
阿金“嘿嘿”一笑,冲着气鼓鼓地思磨说道:“思磨将军多看两眼,您火气大,说不定啊,真把守城的卓伦看死了呢!”
棘默连忙制止道:“休得胡言!”
这时只听得外面兵营一阵喧哗。
四人相视一眼,脸上均是诧异,这叶城大营乃是军纪极严的一支队伍。如此喧哗,莫不是有敌军入侵?
只见旗牌官报一声便冲进大帐,跪在棘默连身旁。
棘默连看他神色有异忙问:“外面发生何事?”
旗牌官忙道:“启禀可汗,成凰山有异状!”
棘默连忙说:“我们出去瞧瞧!”话未说完,人已掀起帘子出了大帐。
阿金与思磨和铁力昆也忙跟在后面出了大帐。
几人向成凰山上望去,不由得“啊——”地惊叫一声。
只见成凰山青褐色的山体之上,一道青光直冲蓝天,在白云下化作一朵硕大无比的金色莲花,万道光芒连半个云海城都照亮了。青梗金叶,直与天齐。
“这——难道是蜃楼?”思磨震惊地张大了嘴问道。
云海地处沙漠草原各半的西部高原,沙漠之中云气蒸腾,时有长途跋涉的旅人,在沙漠中可见到一座大城,城中房屋鳞次栉比,道路四通八达,更有甚者,还能看到当中有人物,骆驼,酒肆,茶馆一应俱全。长途跋涉迷失了方向的路人饥渴难耐时,若是真以为是座城市奔跑而去,往往迷失在沙漠里,活活渴死。故而众人称之为“海市蜃楼”。虽说这海市蜃楼不一定每次都是那座大城,有时也会是雪山、草原、森林或者湖泊,更可见到成群马匹在湖边饮水,在林中奔走。但此刻这青莲从眼前的成凰山直冲而起,却是众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
“这莫不就是那布帛上所言‘棘默连讨贼,青莲花保命。’的青莲?”铁力昆因为负责此次钝头箭的制作与施放,此刻想起那布帛上的话,竟然当真有青莲现世,心下大骇,震惊不已!
阿金极目远眺道:“是从延生观升起的青莲。”
棘默连点头道:“传令下去,午时集结!”
猎猎大营,喧哗之声过去,立刻又成了整肃有度,法纪严明的一座军营。
半天中的青梗金莲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方才慢慢散去。
云海城中的百姓,恍然大悟之后交头接耳。于是一家家一户户,不管走的动的,走不动的,均扶老携幼向成凰山上的延生观走去。实在病的厉害或者腿脚不灵便的老人家,便由家人用门板抬着往山上走去。
城中官兵虽觉得此事诡异,但无奈云海素来对宗教虔诚,又有禁军统领契苾道元下令,不得阻拦百姓朝圣。那云海城百姓竟不一会儿就走了个精光!云海城虽在西域誉为第一大城,但人口数量与中原不可同日而语。全城人都到了西山之上,偌大的成凰山倒也不甚拥挤。
金莲散去,碧绿草原上,天蓝的似一面镜子,白云微风美的不像人间!
三万人的大营,已经集结完毕,刀出鞘,人轻装,战马一声也不叫了,全身紧绷,只待一声令下!
午时已到!晴空之下,没有任何征兆地“轰隆”一声巨响,震彻天地!
第九十八章 城中巨变
成凰山上的百姓听到这响彻天地的一声之后,便是淅淅索索一阵细密的声响。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细密声音转瞬变成了鞭炮噼里啪啦般,渐渐又大起来,直如从天边响起的雷声,由远及近,直到人的耳边。
“水!”
“水!”
人群中有人叫喊,众人茫然。
“化龙河!”
“化龙河发水啦!”
众人忙朝云海城中的化龙河望去。
一道白线从山顶倾泻而下,身后跟着滚滚波涛,就如神女在天上抖开了一匹藏青色的丝绸,将所过之处罩在水波的布料之下。
“轰隆——”毁天灭地的水,挟裹着惊人的气势瞬间便将云海城覆盖在脚下。泛着浪花的潮头,就像一把剪刀,将云海城这块素锦从当中一劈为二,劈出藏蓝色的底子。
水势带起的狂风,卷着尘土和凉意扑向成凰山,狠狠地与青褐色的山体厮打着。狂风向山上扑去,卷起满山树木的枯叶,让山上的人们顿时站立不住!浓重水雾打湿了所有人的衣衫。刺骨的水寒气让人们身子一抖!
人们还来不及惊呼,满城的水便冲破了城门,冲着广袤无垠的草原轰轰然奔腾而去!草原广袤,沸腾般的水流便慢慢地沉静下来,沿着地势,沿着河道缓缓流进了草原深处。
云海城大部分是石头建造,乍一看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仔细看去,众人都大吃一惊。
从皇宫到街道,所有地方都浸泡在一片泽国之中,水面虽正在降低,但街道上的兵士,皇宫门口的守卫却已全然不见踪影。
“嘶——”又有声音传来,莫非又来了大水?
众人一惊,再看化龙河,已然和往常一样,一线银色链条从高高的山体上倾泻而下,像一道银河。
“是马叫声——”
“大军入城了——”
云海城门早被洪水撞断了门销子。思磨带着一队身手矫健的兵作前锋三两下就登上了城门。城门上的红衣大炮早就哑了火,几个东倒西歪的兵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缴了械。守城的卓伦早已不知去向。
铁力昆带着骑兵营,飞驰进了云海城,所有人立刻分作六小队,对全城进行搜索。其后又有步兵跟上,仅仅一个时辰后,云海城中的敌军都已被俘。部分负隅顽抗的也被歼灭。
棘默连带着大军将皇宫重重围住!
包铜的宫门被撞开,棘默连身先士卒冲进皇宫,阿金寸步不离跟在左右。偌大的皇宫到处是湿漉漉的水迹和东倒西歪的家具物件。连那镶嵌了七颗翡翠石的大殿,也是湿漉漉一片。泥巴将翡翠石都盖住了三颗。皇宫内竟然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大殿内的高台之上七扭八歪坐着几十个人,众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契苾道元将所带士兵,留在大殿外,只身进入大殿,大踏步走到棘默连身旁。
“禀可汗,末将带领手下禁军已在午时之前将全城细细搜寻一遍,将那些仍滞留家中的百姓送上了成凰山。”
棘默连点头道:“契苾将军辛苦了。此次破云海城你当立首功!”
“可汗?你叫他可汗?!”大殿内的高台之上七扭八歪坐着几十个人中有人站起来高声叫道。
众人看去,正是衣冠不整,满身泥水的清河公。那几十个人原来是云海国的一班枢要文武大臣。
契苾道元皱皱眉,走到清河公跟前施礼道:“父王,难道到此时您还执迷不悟?棘默连世子正是新的云海可汗。”
“哼——”清河公一甩衣袖冷笑道:“我真是养的好儿子,帮着外人来杀我,若不是你吃里扒外,就凭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能胜我?”
周遭之人听到他二人的对话,无不吃惊万分。
禁军统领契苾道元竟是清河公的儿子?此次破城,若不是契苾道元多方筹划,一力促成,还不知道要经多少波折。
只有棘默连等少数几个知道内情的人,明白契苾道元自幼志向高远,从小在兵营历练,从不告人自己的真实身世。十几年间从普通士兵升到禁军统领全凭自身本事。看到此情此景,虽不震惊,但心内也对契苾道元由衷敬佩,更是为这位好男儿的境遇唏嘘不已。
契苾道元双眼泛红转身走到棘默连面前,跪倒道:“求可汗开恩,免我父王一死。云海城之困,老可汗之死,全因我父王而起。破云海城也是军师妙计筹谋,契苾道元不敢居功,愿贬为庶人,只求放我父王一条生路。”
“契苾!”棘默连一把扶起契苾道元,眼中也湿润了,“从小到大你都是我棘默连最好的兄弟!你——你怎能——如此自轻——”棘默连胸中一句“恕你和清河公无罪”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这千千万万的将士,满城的百姓,差一点就因为清河公的野心而失去生命,如今云海城破,正是赏罚分明激励将士的时机,如此轻易地饶了主犯,会让这些将士和百姓寒了心。
“呸——”清河公唾骂道:“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孬种儿子。我云海人可以战死沙场,却不能苟且偷生!”
“伯父!”棘默连冲清河公叫道:“父仇不共戴天,但这私仇我可以不报。我还尊你一句伯父,是因你刚才还自称云海人。你既是云海人,为何只因个人野心置我云海数十万百姓于不顾?你可知云海城动乱,哥勿趁机西进,若是再拖延两日,只怕哥勿的铁蹄就要踏破云海城门了!”
“哈——哈——哈——哈——”清河公仰天大笑,眼中满是不屑“毛头小子,你真以为你是云海可汗,就能教训长辈了?南朝人讲‘成王败寇’,你叔父我还没输!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父王!”契苾道元悲愤交加。
“闭嘴!”清河公冲棘默连狰狞一笑“棘默连小儿我且问你,你当真敢杀我?你当真杀得了我?!”
棘默连望着被重重包围的清河公和一班文武大臣,又回头将一众跟随自己的将士扫视一遍,转头紧紧盯着清河公的脸道:“不能。”
第九十九章 少年阿金
众人哑然。
清河公得意洋洋,嘴角一丝冷笑,背着手不可一世地站在众人面前。
思磨怒道:“可汗!此刻可不能妇人之仁!”
铁力昆等众将亦叫道:“清河公罪大恶极,不能轻饶!”
“对!不能轻饶!”
“如此罪恶行径,岂能不依法处置?!”
“可汗切莫心软,契苾将军有功当赏,清河公有罪当罚!”
“你等呱噪的很!”清河公一声怒喝,场中却也安静下来。
清河公清清嗓子,头一扬说声:“出来吧!”
众人顿时诧异,这清河公莫不是疯了?叫谁出来?
就听见大殿屏风后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
屏风后走出个七八岁的孩子,大眼睛中满是恐惧,脖子上驾着把弯刀。接着又走出来一个少妇,手中抱着婴儿,亦有一把刀顶在腰间。一时之间屏风后陆续走出二十余人,均是老幼妇孺,被十来个士兵雪亮的弯刀挟持着。
“儿啊!”思磨一声尖叫。
“夫人——”
“母亲——”
“孙儿——”
大殿上一时呼叫之声不绝。在场之人竟有十余人家眷都被挟持!
阿金与阿木尔两人使个眼色,二人带着几名好手,突然冲出,手快如电,眼看就要将那十来个士兵打倒!突然,六个身如鬼魅的紫衣剑士六柄黑剑奇快无比,将所有人质围绕在内,黑剑如毒蛇吐信向阿金和阿木尔刺来!二人不及提防,身上均挂了彩!
“是哥勿桑莫大祭司手下的黑剑士!”有人叫道。
原来那日叶城大营内偷袭棘默连的也是哥勿的黑剑士!叶城大营目睹当日危机场面的诸位将领手心冒出冷汗,若不是那叫丹青的白衣少年,后果不堪设想!黑剑士身有奇毒,沾着便死!是活生生的地狱催命人!传闻黑剑乃是用七七四十九条魂魄练就的噬魂之剑,粹以天下奇毒,只要沾血便瞬间夺命!这六人更是使剑的好手,那黑剑之上更不知吸附了多少人的魂魄!
阿金低头看自己右手上的剑伤,伤口已经乌黑,手臂也渐渐麻木。再看也受了伤的阿木尔,肩头也是渗出黑血。
阿金一把抓住阿木尔张口咬住阿木尔的肩膀。
“你做什么?!”阿木尔欲躲开,却已来不及。
阿金吐出一口黑血,“呵呵”笑一声道:“妈的,老子活了二十年,也够本了。一条命换两条命,值了!你上有老下有小,死不得!我阿金孤儿一个,死便死了!”
“阿金!”阿木尔从不曾有过泪的脸上,湿漉漉一片。
“别娘们似的!老子还没媳妇呢,你这样子,我都舍不得死了!”阿金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微笑之间,左手一挥抽出弯刀,银光一闪!噌——地一声将自己右臂齐肘处斩断!
“啊——”那些老幼妇孺虽身处险境,却也不由惊得高呼一声!
“阿金!”棘默连与阿木尔一左一右抱住踉跄倒地的阿金,断肘处血流如注,喷红了棘默连的胸口!
棘默连伸手封住阿金的穴道,又拿过周围人递上的伤药,敷在阿金断臂之上。
阿金单手搂着棘默连的脖子站起来,脸色苍白地冲着清河公笑道:“想要老子这条命,你还不配!老子死也要拉几个叛国通敌的狗贼垫背!”
众人被阿金震撼的目瞪口呆,胸中也充满了豪情胆气。清河公也被这一幕吓得脸色发青,半晌说不出话。
契苾道元噗通一声跪倒在众人面前道:“契苾道元无能,未能保护诸位一家老小!”
阿金一把扶起他喘着粗气道:“这等卑鄙手段,防不胜防,与你何干。”
思磨早已按耐不住,“哐——”一声拔出刀来喊道:“清河公!若是条汉子就真刀真枪拼起来,这等下作手段,当真叫人不齿!”
“嘿嘿——”挟持着一干老幼妇孺的士兵中,有一个笑出声来,道:“思磨,阿金,你们这等鲁莽武夫,动辄拼命,不过是烂命一条。”
众人打眼瞧去,认得是城防总兵卓伦。卓伦此刻穿着一身普通士兵衣服,头盔遮了大半张脸,众人方才并未认出他。
思磨向来和卓伦不对付,便骂道:“你这种行径,与禽兽何异?”
卓伦却笑道:“这些人的命便在你家可汗手里,与我何干?”
棘默连看看清河公摇头道:“清河公,说出你的条件。”
清河公微微一笑道:“拿你的汗位来换!”
棘默连舒了口气道:“只要这个?你承认了我是可汗?”
清河公干巴巴笑两声道:“我要你当着众人的面,当着长生天起誓,并且昭告天下,将汗位禅让于我。”
阿金笑道:“清河公,你是想当可汗想疯了?”
清河公手一扬,卓伦手中的刀便抵在了一个少妇雪白的脖颈上,“啊——”只听那少妇喊叫一声,已有滴滴鲜血顺着刀锋流下。
清河公扫视一眼周围众人道:“我是在和你们可汗说话,谁再多插嘴,我就杀了她。”
“你——”众人义愤填膺,却也无可奈何。
“这不是巴龙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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