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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落芳华尽桃花-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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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臂被斥尘衣捏了下,示意她放心,萧静好会意,两人下马随着木格尔一道进入陵园。

    诺敏将她父亲的陵墓修建得很醒目,踏入乌玛镇的陵园一眼就看到了那座乌石碑,一旁紧紧相依的是一座寒碜的土坯坟头,一块木头牌子斜斜插在坟头,上刻:“罪民金木盛。”

    萧静好没想到诺敏会埋葬金木盛的尸身,现在想来也许她对金木盛也是恨之入骨却难忘养育之恩,不忍心将他曝尸荒野又不愿将他好好安葬,于是便有了这样一个奇怪的土坯坟头。

    陵园旁的宽道上此时聚满的人,人人面色悲戚,气氛沉寂肃穆,诺敏为首,正面对着新修的一座高大的石碑将右手搭在左胸口。

    见到萧静好过来,众人不约而同将目光对准了她身后的斥尘衣,眼底的仇恨和怒意毫不掩饰的喷涌,似乎要将这个人烧穿。

    “绑起他!杀了他!”

    一声愤愤的高喝,人群立即炸开了锅,愤恨的怒骂声喊杀声如翻卷不休的潮水,又如野兽被挑衅后眼红嗜血的嚎叫,总之那一双双眼睛已经化作利刃,就为了剜下仇人的一块肉。

    诺敏的神色倒是平静,棕色的眼睛深深的看着萧静好,而木格尔已经抓着一串粗绳,在手中跃跃欲试的拉扯。

    萧静好突然厌恶起诺敏那双眼睛,不动神色的将斥尘衣挡在了身后,双眸一凝,将叫嚣的人群一扫。

    本是灵动如水的黑眸,突然变色绽发出的凌厉寒芒,让人不寒而栗,只这一眼,喧嚣片刻间平息,各人噤声。

    她目光扫向诺敏,还是那个眼神,明确告诉这个女人——想威胁我你还太嫩了!

    诺敏眼瞳一缩,有些闪动却没有移开目光。

    “这就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萧静好负手仰头,语调冷冷,“小不忍则乱大谋,你们今日是很想将此人斩杀祭奠死去的族民,但是有没有想过晋王一死,新月族还有无存活的机会?”

    “不杀他难道就能存活?”诺敏面无表情问道:“这次围剿是他下令,他要不死就还会有下一次下下次,不杀他怎么对得起我死去的五百族民?”

    “诺敏,身为族长我下决议本无需跟你交待。”萧静好面露讥诮,“你这般与我为难无非也是借此机会在族人面前竖立形象,但你就没想过,新月族若是不存在了,你在谁人面前去立威,摆你的族长架子?”

    “你!”诺敏瞪大眼睛,没想到她竟然先发制人,而且点中的正是她的目的和用意。

    萧静好严肃的表情突然一转,微笑道:“当然,我此刻的目的和你是一样,先撇开该如何处置晋王殿下这个问题,我们来理清楚先来后到和身份地位的区别。”

    “第一,晋王殿下为我所俘,是与不是?”

    。。。

章节目录 第五十五章 有笑有泪

    “第一,晋王殿下为我所俘,是与不是?”

    萧静好微微勾唇似笑非笑,但在诺敏眼里她笑得如同一个狐狸,很想说若没有自己射的马腿那一箭,她不可能这么顺利抓到晋王,但是自己心里清楚,不是晋王有心放水,谁也抓不住他,那一百名手拿长枪的剽悍骑兵从头到尾几乎没有出过手。

    所以说今日若不是萧静好,乌玛镇已经失守。

    “第二,格尔勒山族长接任仪式因收到乌玛镇遭围城的消息,所以仪式半途而废,我马不停蹄连奔两日两夜赶来救援,试问作为一个族长我应该算是名符实归吧?”

    孟和清朗的声音立即答道:“是的,本使作证。”

    很多双眼睛瞟向孟和,心想这又是打哪冒出来的什么使?

    “右使孟和!”萧静好顺便介绍了一句。

    “第三,新月族多年来一盘散沙,乌玛镇的族民身份也已经暴露,想独善其身继续安稳的占据此地几乎是不可能了,新月族必须从今天开始合为一体,苍龙玄武两部如今族民王军两万,当地族民两万,我想归为一体你们不算吃亏吧?”

    人群里开始相互议论,诺敏脸色有些难堪,远远的站在墓碑前,看着萧静好的眼神里带着微微的闪烁。

    等议论的声音平息,萧静好又道:“第四,既然大家认清事实,那我这个新任族长应该有处置人质的权力吧?”

    “族长不要混淆概念,他是俘虏,不是人……”

    “我说是人质就是人质。”萧静好强势的打断诺敏的话,“方才说的大伙都认同了,现下再来交待我的用意,这是对死去的五百族民的交待,并不是对你们。”

    她将目光从诺敏脸上移开,淡淡道:“诺敏在城楼上说过,晋王在北渊百姓心中的声望,所以我也不多解释了。”她回头看了看静若泰然的斥尘衣,道:“他,不能杀,至少现在不能死在新月族的手上,否则不谈皇上会派兵征剿,就算是将族人尽数剿灭,百姓也只会拍手称快,绝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指责朝廷滥杀无辜,新月族人在他们眼中只会和契丹鞑子一样,死不足惜。”

    “要报仇就要先立足,新月族团结一致万众一心,何愁没有立足的那一天?”萧静好目光扫向诺敏,道:“朱雀部并入新月族,从此就没有部落之分了,诺敏,你有什么意见?”

    能有什么意见?诺敏苦笑,半年前推她上位时就知道,这一天会到来,只是还有些不死心的想维持现状,但这种想法已经是不可能了。

    “我没意见。”诺敏的声音轻到无力。

    “那好。”萧静好道:“乌玛镇已经能在继续居住,我将一千军留下,还有马场铁骑一千人,暂时听命诺敏,十日内迁居至格尔勒山,那边我会先安排好。”

    “那马市怎么办,乌玛镇的居民长期生活在这里,一朝迁居,以后靠什么来维持生活?”诺敏问道。

    人群也开始附应纷纷。

    “命重要还是马市重要?”萧静好厉声一吼,所有人噤声,“放牧养马游牧而居,本来就是新月族历来的生存方式,是你们在乌玛镇安逸的生活了几十年,到现在火烧眉毛居然还想着要过原先的日子,哪有这样好的事?没有马市难道就会把你们饿死?这个马市没有了,马场没有了,难道不能再建?人还在,马还在,你们急什么急?”

    语毕再此环顾四周,见没人再有异议,两步行到新立的石碑前,双膝一曲“砰”的一声跪下,膝盖和地面相撞的声音,落到众人的耳朵里,就是她以另一种方式表现的决心和鼓舞。

    斥尘衣眼底涌上一层水雾,被寒风扫过,顿时消散无形。

    诺敏定定看着这个几乎比自己还消瘦的背影,蠕动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孟和,扎泰两人不约而同上前两步,跪到了她身后。

    木格尔走到诺敏身边,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一声轻叹,两人随后跪下。

    接下来是数千族民,无声屈膝下跪,人人表情肃穆坚定。

    而此时一身白衣立在一旁的斥尘衣,就显得很突兀了。

    “时雨又时晴,春来草木荣,尧光夫地满,触目总伤情,山南与山北,多少往来人,思念祖宗恩,鲁酒祭三樽,焚香挂白纸,斩棘又披荆,祝万代馨香,庆俎豆长存,鹤唳洒千行,世代产奇英,衣冠续百代,俎豆庆常新……”

    萧静好字字悲切,族民们纵然是听不懂其中含义,也觉得这发自肺腑的每一个字都敲打在心上,回荡在陵园的每一个角落,凄凄切切让人动容。

    呜咽声从数人传自所有人,渐渐的哭泣声越来越大。

    萧静好将所记得的祭文来回念着,所幸她还记得这几段,不然现在编可是难为了自己的猪脑袋,越念越悲戚,她都被自己感动的泪流满面了。

    听她祭文念出口,再看她配合的表情,斥尘衣先是一愣,后又有些无奈,唇角的拉开一个浅笑又觉得不合时宜,偏偏又忍不住,只好微微转开身。

    简单的做完了祭奠,萧静好决定立即动身返回圣殿,诺敏将他们送到镇外。

    来去匆匆,自昨晚到现在发生的事,萧静好和诺敏两人之间已经有了嫌隙,所以也没有说什么告别的话,交待了一些善后事宜,萧静好就和斥尘衣登上了诺敏准备的马车,带着孟和和一百名护卫返程。

    马车是萧静好让诺敏准备的,一连几日没有休息,斥尘衣和她都是重病号,虽然着急赶回去,但肚子里有一个金贵的宝贝,不得不顾及着自己的身体。

    要当母亲的人就是不一样,虽然肚子还没显形,但手却总是不由自主的放在小腹上,有时会想到宝贝钻进肚子里的过程,脸上的笑容就是yin荡的,想到再过几个月宝贝便会从肚子里出来,脸上的笑容又是温柔的,想到孩子长得会像谁多一些,男孩还是女孩,脸上的笑容又是古怪的,想着想着,道最后连做梦都关不住嘴角的弧度,洋溢的幸福感时时都围绕着她。

    一觉醒来又是暮霭涌上,草原上土地平坦,马车行驶在上面不会觉得颠簸,斥尘衣静静看着对面安睡的人,她脸上洋溢的笑容安详又温柔,好久没见到她这样笑。

    他不敢翻身,怕吵醒了她的美梦,梦里的那个人应该是冰蓝吧……

    斥尘衣被她的笑容感染,唇角不禁一弯,右手轻轻的抚上了她的脸。

    萧静好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迎上他带笑的脸,两人相视一笑,斥尘衣从容的拨开她鬓角的发丝,动作不含一丝旖旎。

    “你就这样和我回圣殿,皇上那边知道了消息会怎么样?”萧静好翻身坐起来,夸张的伸了个懒腰。

    斥尘衣翻身平躺,“我已经让韩宁回燕京,暂时能劝住他不要妄动吧。”

    萧静好微微凑近,接着车厢里的光看他的脸,皮肤透白的近乎透明,暗光下就能看到隐隐的青色血管,心中里一紧,手便探向他的腕脉。

    斥尘衣没有让开,坦然让她诊脉,笑着调侃:“这次同你回圣殿,借着圣殿的灵气也好得到庇佑,也许不药而愈也说不定。”

    萧静好收回手,以她的水平只能探个大概,只知道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只是观面色却是让人心沉。

    “人活一世,不必在乎长短,生命的长度我们决定不了,但可以控制它的轨迹,活到这一天,走到这一步其实已经够了,我很满足。”他撑着无力的身子坐起来,伸手抹去她的眼泪,笑道:“师父曾说你是看得最通透的,看来师父看人也不过如此。”

    萧静好记得青阳居士的确说过这话,她吸吸鼻子,翘起嘴巴道:“看得通透不代表无情无欲,那和一根草有啥区别?”

    斥尘衣笑出声,点头道:“是,有笑有泪,才是人生真谛。”

    “知道就好,哭是发泄的一种,像你这样只会笑的人……”说道这里心里又是一阵难受,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从包袱里拿出一个馒头塞进嘴里咬着,又拿出一个水囊递给斥尘衣,“装的羊奶,和馒头一起吃不会噎着。”

    斥尘衣接过水囊,浅浅的抿了一口,新鲜的羊奶腥味冲鼻,才喝了几口实在喝不下,递给了萧静好。

    两人吃着馒头闲聊,一路上倒也不闷,话说开了后,心底挤压的某些东西渐渐消散,萧静好觉得这些年来和他相处反倒是现在最轻快。

    马车不比骑马,到第四日才回到圣殿。

    当日便召集了各位护法和使者,在大殿合议。

    因为在几日前的仪式上,各位曾说过,圣女救下朱雀部众人便不会再有异议,加上带回了一位北渊的大人物,所以合议各部落并入一部的决议没有人反对,对于乌玛镇五千人迁居到格尔勒山的提议大家也没有反对,人人心里又有数,现在危机时刻,既然已经被朝廷盯上了,唯有合力一致对外才能保住新月族。

    。。。

章节目录 第五十六章 抽疯找打

    不过在对乌玛镇族民和人质晋王的安置问题上,意见出现了分歧,提出异议的当然就是那个八字胡。

    “乌玛镇的族民不能进入圣殿范围三百里。”八字胡习惯性的捻着胡须,脸上的笑容和前次一样惹人厌恶。

    萧静好心里虽气,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道:“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同你墨迹,麻烦阁下将异议和原因想法说清楚。”

    八字胡瞟她一眼,神色傲慢,尖声道:“原因还需要我说明吗?那么大堆人一起迁居到我圣殿附近,不正是招人耳目吗?依我看乌玛镇本就不该迁移,现在你下了错误了决定我也无话可说,所以他们只能在圣殿三百里范围以外。”

    “砰”的一声巨响,萧静好手边的一张木几四分五裂木屑飞散。

    数双眼睛齐齐的刷向她,八字胡心虚的抽抽嘴角,鼻子下的胡子突突的跳动,样子滑稽怪异。

    “新月族若是再多几个你这样自私的蠢货,离灭亡就不远了!”

    字字若刀子,在大殿内来回涤荡!

    “你,知道为什么我叫你蠢货吗?”

    八字胡还没反应过来,萧静好已经立在他面前,眼睛燃着火苗,一只玉色的手指指着他的鼻子,一点点向前逼得他不由得往后靠。

    “自私自利只看眼前就是蠢!”

    “自大狂妄自求安稳就是蠢!”

    “以下犯上目中无人就是蠢!”

    “挑战权威口不择言蠢上加蠢!”

    “够了!”八字胡恼羞成怒从地上跳起来,瞪着眼珠子大声吼道:“你真将自己当族长了,敢对我蹬鼻子上脸?就算是族长在也不敢指着我的鼻子说话!”

    “是吗?”萧静好笑得温柔如水,随即衣袖一挥。

    大胡子被她甩出三丈远,落地后滚动的速度不减,一直滚到圣殿神台下撞了个头昏眼花才停下来,神台上的近百座牌位受到震动,颤颤悠悠的磕碰着台面,良久才停下来。

    大胡子弓在地上哀嚎,爬了数次爬不起来,狠狠的挨了这一掌,心里再恨也不敢再随便出口骂人,只能躺在地上哼哼。

    其余人只在萧静好动手的那一刻有些惊诧,随后危襟正坐,只当没听到那蠢人的哀嚎。

    杀鸡儆猴,这一点大家伙还是懂的。

    萧静好冷笑一声,“我不止敢指你,还敢杀你,要不要试试?”

    大胡子当然不敢答应试试,躺在地上装晕。

    “从今天起……“萧静好回头瞟了眼大胡子,斩钉截铁的道:“他不再是护法,先关入暗牢,等十天后在定夺如何处置。”

    自然没人有异议,众人只觉得圣女行事果决,当真有几分一族之长的气魄。

    在议到晋王的安置问题上,萧静好坚决不同意将人关入暗牢,理由是晋王身体不好,暗牢寒气太重,关在哪里等于是要他的命,到时候交不出一个活生生的晋王,新月族和北渊就免不了陷入一场恶战,这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于是决定安置在圣殿原先易明远的居室内,派人日夜轮流监守。

    几场春雨过去,转眼十日过去,乌玛镇的迁移已经进入尾声,萧静好事先已经在靠山不远的地方划出了一片草地肥沃的区域作为马场,由孟和带着原先苍龙部的数千青年加上原先马场的十个帮工一起进驻马场,而扎泰的军队则安置进了格尔勒山,编制进了新月王军里面。

    一切安排好以后,又将各位护法聚集在大殿,萧静好将这十日和斥尘衣私下讨论的新月族新的政策颁布,取消所有护法和使者,分为内政和外面各个堂口,内政管新月族所有生意进账和人员划分委派,俨然一个小型的六部,外面各个堂口则管理各处暗线,新月族民在云丹草原的地皮划分,族民的各项所需。

    本来萧静好是想要一份安插各地和朝廷中的所有官员名单,但斥尘衣却说不需要,她在新月族地位尚未稳固,这样一份名单拿到手上出了一点岔子就是引火烧身,不如不管,以后并入北渊后,那些人也一样是北渊人,时间长了潜移默化,种族之间已经没有多大区别。

    一个月后,新月族重组,新任族长的身份和北渊晋王身陷新月族的消息不胫而走。

    南晏永宁帝得知这个消息和知道了萧静好的身份时,一个让他愤怒的猜测在心中成型——逆子借瀛永两州为屏障是为勾结北渊异族之证据!

    而北渊孝诚帝而是被枕边风吹的心火燎原,北渊新晋皇后玲珑八面,一张小嘴更是讨人喜欢,借着这次晋王身陷新月族的事件,愣是将她认为的可疑一点点的灌输进了永诚帝的耳朵了,渐渐根深蒂固——原来皇兄的目的就是重整新月族,帮助他母妃的母族占据北渊一方疆土!

    由此一来,新月族已经成了众矢之的。

    尽管太子殿下尽力劝说,永宁帝却是决心已下。

    “南晏立国时有一员大将易明远,此人用兵之道诡异奇特,说他为南晏开国冲关陷阵立功最大一点不为过,后来被判谋逆大罪问斩,却不知他竟然逃出生天变成新月前任族长,新月族历来能人无数,只因为有个通晓奇能的先祖,还有个藏着无数奇书的地宫,机关秘术黄岐水经,有了这些我南晏矿脉分布便能物尽其用,新月族若被北渊收服,那么对我南晏将是最大的威胁,得不到唯有毁之!”

    岚王殿下元纪这些日子也是忧心忡忡,皇弟果真如元绍所说,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乖巧听话的孩子。

    乌玛镇的事元纪也是事后得知,方开始得到元绍身陷新月族圣殿,皇上还是为了皇兄的安危心急如焚,连连责怪自己行事太过冲动,到后来就开始抱怨皇兄为何不带上整个斥字营将乌玛镇直接围剿干净,最近几日则是招元纪入宫,商量对新月族用兵一事。

    该劝的劝过了,元纪嘴巴皮子都磨破了,皇上还是坚持己见——皇兄既然敢只身入敌营,那么他自然有脱身的法子。

    就在两国为了新月族准备着暗手明征时,藩镇的睿王在他的地盘发话了。

    “皇上,微臣手里有一副堪舆图,关系到北渊绝世矿脉,听说是宝石矿藏,要不要微臣将此图献给永诚帝,也好让两国关系更加和洽呀?”

    “永诚帝你好,贵国的龙脉也还好吧?附上半张堪舆图拓本请永诚帝详阅,若喜欢,也许……再次联个姻什么的,小王还是很乐意的。”

    四万军,一边两万在南晏和北渊的边界藩篱处天天练兵,气势如虹喊声震天,两国边军每日在震耳欲聋的骚扰声中连连痛骂这个藩王真他妈抽疯找打。

    于是……

    福德殿里能砸的都被砸了,除了一个砸不得老骨头的孙树德还颤颤巍巍的健在,一连半月,福德殿里面的装饰只有老总管这一件物事不怕死的守在自己的岗位,太子殿下怕惹火上身,每日早朝一下,比谁都溜得快。

    御书房里元纪死死闭着嘴坚决不告诉皇上,那个该死的睿王想联姻的对象到底是谁,永诚帝顶着一张气的乌青的脸大口灌茶降火,完了晚上再抓住皇后降火。

    四个月一晃就过去了。

    草原上一年中最美的季节就在此时,在碧洗蓝天下,一目绿色一碧千里,风过草动,远远的随着无数的丘坡起伏连绵,放眼望去,云在动,草在动,就连蓝天和草原也似乎在眼中流动着。

    这四个月以来,萧静好时常带着人质出圣殿,说是放放风逼逼供,其实就是晒太阳。

    两人枕着手臂相隔两尺平平躺在草地上,身下是一个小土丘,躺着也能看到远处星星点点的牛羊,这块好位置是前两天龙小妹找到的,丫头两个月前自己找到了圣殿,因为参将府已经易主,皇上终于以玩忽职守这个不算大的罪名将萧静好的官职免除了。

    “其实定居在草原也不错,只是没走过其他的地方,心里总会有些向往。”

    斥尘衣眯眼望着天空,琉璃色的眼瞳此刻是纯澈的蓝,听了萧静好的感概,笑道:“总是有机会的。”

    萧静好侧过脸,看着他微笑的侧面,在阳光下皮肤愈显透明,仿佛随时都会融化一样,一阵堵心,手下意识的抚上了肚子寻求安慰。

    斥尘衣自然的拉过她的手,认真的探了下脉,“孩子目前很好,安胎的汤药不能断。”他想了想,问道:“蛊毒的解药没问过易明远吗?”

    萧静好嘴里嚼着草,无所谓的笑道:“问他?那老家伙巴不得我被毒死,只要他不牵动蛊毒就是喔弥陀佛了。”

    斥尘衣双眉微蹙,总觉得蛊毒不解心中不安,但是蛊毒并非自己所在行,一时间也想不到解决的方法。

    “尘衣,我送你回燕京吧。”萧静好突然道。

    斥尘衣眼底黯然一闪而过,侧头看向她,想挤一个笑容,却力有不逮,怔怔的看了她半晌,轻声道:“是该走了。”

    。。。

章节目录 第五十七章 让他去屎

    “是该走了……”

    这四个字一声比一声低,到最后化成无声的叹息,声音虽低,却如同四记闷拳击在萧静好的心窝。

    她何尝看不到他笑容背后的酸楚,何尝听不明他每一句笑谈中的另一个声音。

    这四个月来,两人努力在维持着朋友一样的相处方式,看似坦然,但是萧静好觉得这种坦然下压抑更深,不是她自己,而是斥尘衣。

    她永远记得当斥尘衣那日无意探到她的喜脉时,那一刻的表情。

    漾开的笑容背后却有着唯有她能看到的疮痍满目。

    用自己的欢喜和幸福撕碎着他仅存的一点点快乐,一个情不自禁洋溢在唇边的笑就是他心上一个无法愈合的血口。

    他的笑在她眼里,不过是给伤口找一个微笑流泪的借口,只是想让快乐有一个存在下去的理由……

    是该走了……

    天各一方也许他会过得更好,于别人也许还有可能找到另一扇亮着暖灯的窗口,于他,只是在剩下的时光中让自己安然平静的渡过。

    “好姐姐——”

    萧静好坐起身,看见龙小妹飞快的往这边奔来,这块地方也只有她能找到,远远的看到小妹手里扬着一方信笺,萧静好的心烟花炸开了般的怦然一跳。

    “第八封了……”龙小妹气喘吁吁的将信丢给萧静好,大咧咧的往草地上一躺,轻轻摸她的圆肚子,“还不打算告诉姐夫他要当爹了?”

    萧静好攥着信放在鼻端闻了闻——他的气息……

    淡淡的杜若夹杂着凉凉的薄荷香,丝丝缕缕自鼻腔沁入喉咙滑进心扉,再次睁开眼,只觉得天地万物似乎染上了一层更绚烂的色彩,美得让人头晕。

    龙小妹抱着膝盖偏头看着眼前这个满脸幸福的女子,突然间觉得自己好孤独。

    天南地北吃喝玩乐,以为用力甩开了寂寞,没想到孤独却如影随形,从未离开一步。

    目光穿过沉浸喜悦的萧静好,龙小妹发现,三殿下的寂寞和孤独是刻进骨子里的凄美,或许他从未想过甩脱,反而将这两样当作一副写意时光的画笔,心血儒墨,骨髓着卷,笑着悲伤,却绝不是自伤。

    拆开信封,还是一样的白底泥金绘云龙纹纸,数行字迹清晰明朗,每个字的末梢都是微微一挑,跳脱的似要钻出信纸,质问她为何不回一封信。

    果不其然,第一排就是义愤填膺的质问。

    “第八封了萧静好,你是在嘲笑我眼睛不好使,读不了信呢还是真的因为惜墨如金?算了,我也不想跟你计较,告诉你一声,叫榕儿死心吧,沐悉和十七在永州乐不思蜀,本地盛产美女且热情奔放,行在长街如置身万花丛中,所以他们预备着一人娶几个暖床……嗯,你确定不回几个字?难道吃进嘴里的就不香了?你这个始乱终弃的坏女人……”

    萧静好摸摸肚皮,暗自胎教:儿啊,你爹就是个怨妇,不管你是男是女都不可以学他,很丢人,知道了么?

    “……听说新月族这几个月整顿得很漂亮,我就知道我家元儿不是个善茬,你且放心干,只管闹个天翻地覆,天塌下来有我给你顶着,别担心我,本王就是给你随意取用的,只要你不去用别人……”

    萧静好做贼心虚的用余光瞟了一眼斥尘衣,暗骂沐沂邯那家伙吃醋的精神越来越高亢,前几封信里有含沙射影的嘱咐过看好门庭小心门户啊,不要被某些人岸然的表象所迷惑啊,少和男人接触啊,特别是人质那类型的啊,特别是看上去有气质有深度的人质啊……

    “……两州基本已经稳定,飞龙军我已经安排至两地边防,再过两个月将手头上的事务交待给莫远我便能脱身,所以晋王最好是能再多等两个月,有他在你身边我总是放心些,蛊毒的解药已经在研制,还差一味药,沐悉已经快马去了西川的南疆寻药,待药寻回,我们就可搭桥相见了,也好抚慰你一别久矣的相思之苦,嗯……想我吗……”

    读到这里,余光瞟了一眼伸长脖子特好奇的龙小妹,觉得下面的字实在是有碍观瞻少儿不宜。

    萧静好收好信,龙小妹问道:“为什么不给姐夫回信?”

    “新月族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眼里,有啥好回的?”

    “那你……”龙小妹指着她的肚子,“为什么不告诉他?”

    萧静好深吸一口草木的香气,道:“两州不稳,我若告诉他只会让他分心,不如不说。”

    龙小妹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只听萧静好喃喃道:“好想吃烤山鸡……”

    龙小妹眼睛一亮,腾身站起:“交给我!”

    说罢便跃下了山丘,灵活的身影一跳一跃便不见了踪影。

    斥尘衣一直没说话,懒懒的面向天空躺着,一手枕头一手遮眉,耀眼的阳光照着他一身水色的素袍,如同静日里一缕青烟。

    好似睡着了,雪白的手腕挡住了阳光,在鼻梁处投下一条淡淡的阴影,双眸阖着,鸦翅密羽般的睫毛垂落在眼睑下,又是一圈温柔的阴影,乌亮的长发随意摊开在草地上,草尖上露珠的晶亮光泽也及不上如瀑的黑发在阳光下绽放的七彩光芒。

    许是七月的阳光太过明媚,清早的凉意已经被太阳给蒸发,沐浴在温热的太阳下,他的唇色竟不再那么苍白,逐现淡淡的粉红,玉挺的鼻尖上冒出细小的汗珠,虽然肤色还是那样薄透,但此刻看上去却不似虚弱的随时就会消散一样。

    斥尘衣突然睁开眼,对上萧静好有些发痴的目光。

    刚睁开的眸子,深沉如水,仿佛积淀着太多不能言明情愫荡漾在眼中,只在睁开眼的那刹那没来得及沉积在最深处,措手不及的被她瞧见。

    片刻失神,下一个眨眼后,已经恢复如常。

    唇角一弯笑意,他坐起来懒懒活动了下手臂,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再过两月我便回燕京吧,想来元纪现在一定焦头烂额。”

    “其实我觉得草原也挺适合你。”萧静好听到自己想也不想的突然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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