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梦落芳华尽桃花-第8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太子含含糊糊的应了,端起内侍刚奉上的茶,刚刚进口还没来得及咽下就喷了,因为父皇突然一句问话。

    “听说你在外面留有皇室血脉,可是真的?”

    “父皇听谁浑说的?”太子接过孙树德奉上的湿巾擦去朝服上的茶渍,心里一急竟忘了语气轻重,接到永宁帝抛过来的眼色,才想起冲撞了父皇。

    。。。

章节目录 第四十章 南北动态

    “儿臣失态了,请父皇恕罪。”太子起身欲跪,被永宁帝示意坐下。

    “清者自清,若没这等事你也无需慌张。”永宁帝平淡的看了看太子,“朕自会调查,还你清白。”

    太子欲哭无泪,心里暗骂是哪个人渣散播此等损人不利己的谣言,该不会是冰蓝吧?

    他在心里问候了他祖宗八百代,问候完了又心虚的看了看天色,幸好没有打雷的迹象。

    “章尹之的案子结了也有快一年了,如今江淮一带也算是理清楚了。”永宁帝用杯盖撇了撇茶面的浮沫,浅浅饮了一口,“你协理政事也有一年了,朕要听听你的看法。”

    太子太阳穴微微一跳,这不是变相让他来下决定么,说实话,他并不主张削藩,若说前几年冀州王有异动不为过,但现在那边已经再没有任何出格的动作,许是年纪大了,只想安享晚年也不作他想,再说冀州王的两个儿子均是庸碌之辈难成大器,即便是世袭爵位也不足为惧,但是冀州一直是父皇的心病,再则冰蓝的身世尴尬,又私自做了些触犯父皇底线的事,比如擅自剿灭幽冥门,私自出京前往新月地宫,于公于私父皇也不会轻易放过冀州王。

    其实这些只是心病,其中也有误会的存在,太子深知父皇的脾气,这一点和冰蓝竟是一模一样。

    看似对任何事浑不在意,实则心思过多,性情孤傲从不欲与人吐露,挤压心底过久就成了心病,这样性格的人碰了头就是不伤不罢休,何况是父子。

    本来想父皇若是直接提起冰蓝,自己就可以顺着数落数落他的过错,先平息了父皇的怒气再循序渐进的帮他求情,哪知道父皇第一句话就提冀州藩地的事,这可就不好办了。

    就这片刻功夫,太子的思路就已经转了几个转,还没想到一个妥帖又不惹永宁帝生气的说辞,只到老皇帝一声重重的咳嗽提醒,他才回过神,忙道:“儿臣以为冀皇叔年事已高,两个世子也不堪大任,冀州方面削不如观望,父皇施恩四海,怀柔天下,这么多年对冀皇叔也是仁慈抚定,就是感念父皇恩德也不会再心怀异动,如今南晏内外均是海晏河澄,儿臣觉得现下该是休息养民,只修德政而不事征伐……”

    “够了够了,朕是听你的建议,不是听你背诵政绩。”

    太子抿了抿唇,心想白说了一堆废话,看来冀州这次祸事是避不过了。

    “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这是治国之道。天下太平并不代表自此不起祸端。”永宁帝老着脸扫了太子一眼,“有些暗流用眼睛是看不到的,你只当朕现在是考你政论,有什么话和建议但说无妨。”

    “呃……”太子哽了一下,知道是避不过了,再多说只怕会挑起他更大的火,随即道:“若说要强行削藩,以北上备边的名义兵临瀛洲,随意安个罪名将冀王叔抓获押回永安,或谪遣或软禁。若用迂回的法子就是‘推恩’,将冀王叔的权力分封给两世子,而且要异地分封,这样他的权力就会逐渐削弱,不会再威胁到朝廷。”

    永宁帝又瞟了他一眼,心知他这是在打太极,其实自己心里早就有了计较,无非是心里一口气堵着需要有人来顺着毛摸摸,谁知道一个两个都是这样,他就不明白了,那个逆子和贼臣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让这些人都帮着他们说话,想到这,永宁帝更是气愤,脸色已经接近阴森冷戾。

    太子又不是蠢人,当即有所察觉,忙道:“儿臣愚见,这两个法子都不可取,父皇贤德宽厚的天子胸襟不容有损,所以第一个法子不能用,后一个战线拉得太长,现下只有一个法子——先试探。”

    “说!”

    “舒妃祖母年事已高,加上最近春寒老人家毛病都上来了,这些日子吃着药也不见大好,加上多年未见自己亲孙,即便是想念也不好跟父皇开这个口,不如以伺疾的由头,让大世子回京一趟。”

    太子说完长吐了口气,汗流浃背的拿起茶杯猛灌了一口。

    永宁帝面色终于好看了些,他素来对太子严厉,一来是因为储君之位非他莫属,唯严则正,二来应为他总觉得亏欠了冰蓝太多,所以对冰蓝就是一味的迁就纵容,结果两个儿子竟是决然不同的两种性子,一个心软仁厚墨守成规,一个散漫疏狂作风大胆,若是能将两者融合一人身上,那么南晏日后的国力壮大绝不再话下,自己百年以后也会安心,只是又哪里会有这么好的事呢?

    “你母后那边就常去走动走动吧。”永宁帝面色柔和不少,叹道:“再怎么说你也是她亲生的,难道还真不顾亲情看破红尘了么。”

    太子面色一喜,当即下跪磕头。

    自从江淮一事外祖父被自己拉下台后,母后病倒数月,去请安看望全被她推拒殿外,一心念经礼佛,父皇也未再踏足母后寝宫,今日听这话语意思竟是有所松动,让他不得不欢喜。

    这时一直默立在一旁的孙树德也笑着道:“皇后娘娘纵是一心向佛也不会不顾念太子,毕竟是娘娘亲身的啊。”

    太子和孙树德对视一眼,再看向永宁帝,只见他面色无波,只看着西墙角的棋盘出神。

    ……

    二月的燕京城,一连落了三日的鹅毛大雪终于停了,但天色仍旧是灰白一片,比落雪时更冷,几乎是寒气袭体,钻入骨髓的冰冷。

    雪一停接踵而来的就是呼啸的北风,才一个晚上而已,地上厚厚的软雪就被吹成了冰层,踩上去滑不溜丢的,岚王府里一大早就有下人在主屋院子里铲雪,其实往年下雪地上结再厚的冰层岚王殿下也不会在意,但是昨日出外玩了几个月的殿下一回府就横看竖看哪哪都不顺眼,走在院子里居然破天荒的滑了一跤。

    这还得了,于是满院的厚雪就成了殿下的眼中钉,府丁们不敢懈怠,这不,挥铲的挥铲,凿冰的凿冰,卖力的干,生怕殿下回来前冰雪没清理干净自己就成为他下一个眼中钉。

    出了王府大门,元纪跳上马车,两手空空的准备去探病。

    原来他的毒根本就没解,听皇上的语气竟是越来越严重,只看他将所有京畿重地兵权全部放手交由皇上,就知道所言非虚,他竟然骗过了所有为了他下地宫不顾生死就为了他能活下去的人。

    元纪不知道自己是恨他还是痛恨他,自己洒脱不拘,母妃的事在心里虽然是道坎,当初的真相他不愿意说自己也不再强求多问,这些年他元绍是个什么样的人,为父皇一个托付所承担的重担有眼睛的人都看在眼里,但是能有什么不能告知的忌讳,就连自己的亲兄弟都要藏着掖着,难道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一个百无一用不辨是非无法一同承担重任的闲人?

    才到晋王府大门,一早接到消息的管家老张已经等在门口,扶着元纪下车,请了安便引着他往里走。

    “你家主子病怎么样?”虽然知道他大病定是严重,但元纪还是想先问问清楚。

    老张沉吟了片刻,突然停下脚步,吞吞吐吐的半晌说不出话。

    “有话就说。”

    “殿下这病只怕不好。”老张垂下眼帘,低声哀求道:“还请岚王殿下莫要和我家殿下太计较,有什么话缓和点说……”

    元纪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心烦的挥了挥手,大步往前走:“本王需要你教吗?难道这一点气量都没有?”

    “小人口拙,王爷恕罪。”老张忙弓腰作揖。

    “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先跟我交个底。”元纪懒得跟他计较,“几时发的病,跟他治病的大夫怎么说?”

    “年初一发的病,府里的大夫还是用老法子给殿下驱毒,但是却不见好转,今日是第十天了,一直昏昏沉沉的睡,夜里就会发热,白天却是清醒半日昏睡半日,大夫说是四个月前带伤回来没休养好,加上过了一个冬天寒气入体,再则现在春寒湿气重,所以病一来就是一发不可收拾。”

    “你是指并非只是毒发的原因,而是伤加上风寒才会这样。”

    “也是中毒多年,身体损耗过剩,没有抵抗病痛的能力。”

    元纪深叹口气,转眼已经走到了内院,老张躬身道:“殿下现在正醒着,小人就先下去了。”

    推门进屋,一阵闷的人心慌的热气扑面,屏风后有侍女循声出来,帮他解了斗篷和大氅,拿起棕毛扫帚扫去了他靴子上的雪沫,上下确定没有寒气了,才躬身带着他进到内室,然后轻手轻脚的出了屋。

    宽榻上,斥尘衣一身薄棉寝衣,腿上盖着羊毛厚毯,背后垫着床叠好的被褥倚靠在榻边,见元纪进来放下了手上正看着的书,笑着招呼:“大夫不让下床,就不给二哥见礼了,莫怪!”

    。。。

章节目录 第四十一章 兄弟交心

    元纪上下打量着他,脸色不好不坏,微微泛着潮红,不过这蒸笼似的屋子里,不被蒸的满脸红光才怪。人也没胖没瘦,只看脸也看不出来,他裹得太严实,看得出来才怪。气色不好不坏,还能爬起来看看书,不过他就算是病得要死,也不会让自己看上去是快要死的样子。

    一个字——该!

    不知道为什么,自认为很和气温柔脾气又好的岚王殿下,看到面前这个人就想撕下自己的随和亲切和一脸伪装的笑,不过老张的请求他收下了,所以他按捺着性子,夹着尾巴轻轻坐在了榻边摆好的椅子上。

    坐了一会,气氛和屋子里的温度有些不搭调,元纪发现,这些年来和他除了呛来呛去有些话说以外,让自己对他好生说话,还真找不出有什么可说的,他怕自己一开口吐出的就是刺。

    和元纪的不自在相比,斥尘衣倒显得很随意,安之若素的靠在被褥上看着元纪,嘴角还挂着晋王殿下的招牌笑容。

    “你……”

    “我……”

    两人同时开口,斥尘衣展颜一笑,道:“二哥先说吧。”

    元纪放下了僵直的肩膀,道:“你的毒没有解?”

    本以为他又会一脸严肃的否认,但斥尘衣这次回答的很出乎元纪预料。

    “是啊,我中的并非血咒,而是新罗国的炼废的长生药,无药可解。》”

    亏他还能若无其事,甚至是笑眯眯的解释着自己中的毒无药可解,那语气和表情就像说的不是自己,不过元纪已经习惯了。

    和奸狡的人在一起混多了,他立即警觉到元绍这样坦然承认,其中肯定有诈。

    果然,斥尘衣接着道:“皇上虽然已经成年,但心性未免急躁,实在难独挑大梁,这些堆他肩上的担子,本想着身体若是好便帮他多承担两年,但现在我也累了,纵然是有心也无力再扛下去,二哥,你逍遥了这些年,现在也该换我歇歇了,不是么?”

    “不要跟我打亲情牌。”元纪面带讥诮,冷着脸道:“这些年来,你把我当你二哥了吗?你不是很能扛吗?怎么,现在扛不住了才想起还有我这个二哥?”

    “你看你,才说两句你就恼了。”斥尘衣温言笑道:“若非这病难说,我也不会把你给绑住,我现在能指望的,皇上能依靠的也只有你了。”

    元纪心里的火被他这不急不缓的一段话给瞬间浇灭,只剩下堵心的酸楚。

    这个自小一起长大的三弟中毒不是才几年,他一直就背着解不开的毒,也一直背着辅佐幼帝这个担子,可他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示过弱。

    他永远都是一切有利自己的权力握在手中死死的,不留一丝缝隙让别人觊觎。

    更不会摊开手掌,让心存侥幸的人试图伸出抢夺的手。

    一万万个,不会,不可能,往别人手里推。

    这种事情在元纪看来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可笑的是,他竟然真的不要了,说他没有力气玩了,累了……

    他居然用了“绑”这个字眼,原来他还知道是“绑”?

    这么多年,对他不可谓是不恨,甚至连杀了他的心都有过,亲眼看到母妃死在他脚下,他却没有任何一句解释,其实他不管怎么说,自己都会选择相信,就不会发展到最后变成深深的怨。

    心里总有两个声音在不停的轮番叫唤……是他?不是他?

    他想劝服自己相信他,以对他的了解,母妃不是他杀的,可是那毕竟是自己最爱的母妃,没有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去相信不是元绍下的手,那种在真相和猜测还有亲眼所见之间的困扰时时撕裂着自己,在母妃和感情最深的兄弟之间逼着自己选择,这种矛盾的痛苦,谁又能理解?

    所以,只能说服自己将恨化成怨,至少让自己心里好受些,尽情的花天酒地,不沾朝政,努力的做好一个庸碌无为的王爷。

    那些个恩荫少爷和宗室子弟里,不乏有人很好奇的问过他,为什么一把年纪的还胡天胡地的乐活,为什么不去朝廷混个实职做做亲王的样子,他一般都是打着酒嗝回答:有晋王殿下在,一个亲王抵十个用,谁还在乎他这个闲人,先皇当初就该跳过自己这个老二,直接生个老三就行了。

    是啊,反正是没人正视他,就连自己父皇都从没正眼看过他,唯一和自己亲近的人在母妃去世的那一日,也在自己心里逝去。

    “二哥?”斥尘衣见元纪出神的时间太久,轻轻唤了声。

    元纪找回神,淡淡的看着榻上的斥尘衣,问道:“当真没有药可解?”

    斥尘衣咬着下唇,脸颊边的酒窝隐隐若现,呆呆的摇了摇头。

    他这个乖巧又孩子气的动作让元纪一阵恍惚,二十多年前,那个屁大点穿着开裆裤的小娃娃奶声奶气的叫着二哥,听到那一声声二哥,自己当时还神气得不得了,虽然一样也是穿着露屁股的开裆裤。

    “怎么说我比你大半岁,我虽不才,但论长幼排序碰巧又在你前面,所以我没有必要事事听你的安排。”元纪冷着脸,道:“先皇让你辅佐皇弟,那就是该你累,你现在想推到我身上,就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二哥真想知道?”斥尘衣静静的看着元纪。

    元纪认真且郑重的点头。

    斥尘衣沉吟片刻,终是轻叹口气才缓缓开口:“静妃娘娘原先是我母妃的侍女,这个你知道,后被父皇赐封为嫔,一直到后来晋升为妃,她两之间的感情并未因身份的改变而改变,所以,母妃的来历和失忆的原因以及平日吃的药,静妃娘娘全都知道……”

    讲到这里,斥尘衣顿了顿,发现元纪的神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于是就放心往下讲,只是稍微改了些顺序:“父皇并非不在意你,他对每个子女都是一样的爱护,也并非不在乎你的母妃,只是因为皇后和常安贵妃的家族势大,装作不在意其实是在保护,你没发现我母妃也没有得到父皇过多的关注吗?”

    元纪半阖眼眸,回想着幼时的一幕幕,发现到底是自己太过偏激,首先就给自己扣上了出生卑微的帽子,看到眼里的只有父皇的冷落和无视,自暴自弃不思进取,甚至试过用调皮捣蛋来博得父皇的关注,没想到却是适得其反。

    元绍和自己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懂得隐忍,而自己却是放弃。

    “我母妃是师父用药物封去的记忆,很温和也很好解,母妃生下我以后身体一直不算好,常年吃药,那时静妃娘娘时常来陪伴,太医诊脉和开药方从来也不会避讳静妃娘娘,所以……”

    斥尘衣说到这里就没有往下说了,有些事不需要点得太明白,元纪是个聪明人,他自己能明白里面的意思,说的太透就会伤人,这就是为什么多年来自己瞒着他的原因。

    “这些都是从哪里查到的?”元纪心中早就有这样的猜测,只是不能太确定,但是有些事不是逃避就能当做没有发生过,他是个男人,不再是小孩子,再难堪再不能接受的事实也必须要弄清楚真相去面对。

    “父皇怀疑,所以查问了太医,很快就招了。”

    “先帝?”元纪霍然抬头,问道:“先帝一直就知道?”

    “二哥,到现在你还不肯叫声父皇吗?”斥尘衣微微蹙眉,一阵头昏袭来,咬牙闭上眼睛缓了缓,睁开眼接着道:“父皇一直就知道,也是他让我一直瞒着你,毕竟这些不是你的错,他想让你没有任何负担的长大成人。”

    元纪只觉得心潮如巨浪般翻滚,深呼吸平定心绪也无济于事,他垂着头定定的看着地上铺着的羊绒厚毯,没有勇气抬头和元绍对视。

    “静妃娘娘也是个自苦的人,她并非亲手杀过一个人,而我也并非中的血咒毒药,其实她并不需要负罪,但她还是折磨自己多年,最后选择服下了毒酒,那杯酒是当初母妃准备自尽的酒,被静妃娘娘留下来,可见她一开始就被没有打算活下来,当着我的面饮下那杯酒对她来说是赎罪也是解脱。”

    元纪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原来父皇并没有对自己视而不见,第一次看到了父皇作为一个父亲的心狠,而他的心狠却是对他最看重的儿子,加注在他身上的一切源于保护其他几个儿子,

    四岁的元绍,和所有小男娃一样,调皮好动聪明顽劣,但是他最美好的时光却在那年戛然而止,身中剧毒命不久矣,失去了围在父母身旁承欢膝下的机会,失去了和常人一般康健的身体,失去了作为储君最有利的条件,十三年青鸾谷冷冷清清恶毒缠身,十七岁回京却又有父皇为了保护他元纪而强加给他无法接受又不得不接受的隐忍,五年军旅生涯屡建奇功保家卫国,重回燕京面对父皇驾崩却又是一个重担丢给他。

    元纪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不停的抖动,却有一只冰凉的手重重按在了上面。

    。。。

章节目录 第四十二章 甘之如饴

    那只手冰凉没有血色,指节微微曲起,是一个想抓握的动作,却因为脱力而握不住,只能轻轻搭在元纪的手背上。

    元纪心里一绞,抬起头别开了眼光,无意间看到了东面墙上挂着的落英枪。

    那是他十七岁征战沙场的兵器,枪身通体银白,枪尖寒星点点,银光皪皪,枪身上常若霜雪,光采射人,舞动时精光贯天,星斗避彩,整把枪沉若玄铁重比千钧。

    意气风发的十七岁,谁曾想到,不过十年而已,已经只剩下一具萧索无力的身躯,被耗尽心力气血,此时的他竟孱弱到连一只手都握不住。

    年寿不永这四个字怎么可能发生在他的身上,铁打一般的人物,竟然也会倒下。

    “你不怨父皇?”

    元纪突然觉得心头一腔怨气,怨的正是那位心机深沉的父皇,这次却不是为了自己怨。

    斥尘衣收回手,理了理腿上的薄毯,轻声道:“我心甘情愿,有什么可怨的?”

    又笑道:“或许是我更值得托付吧,被父皇委以重任,与有荣焉,我亦甘之如饴。”

    元纪“哼”了一声,知道他的这种搓不圆捏不扁的性子,也不想多顶嘴让他无端伤神,只道:“等你养还好了还是你来操心吧,到时候我还是得做回我的闲散王爷对酒当歌风花雪月。”

    “随你。”斥尘衣似乎也不想多说,指了指火盆上的铁架子上烤的橘子,示意元纪帮忙拿起来。

    “你能吃这个?”元纪拿起一个,在手心里过了过,正想递给他,又见橘皮上的焦黑已经把手弄黑了,于是就着自己的手拨开橘子,酸甜的热气自拨开的缝隙里散发开,刺激了元纪的味蕾,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大夫说可以适量吃一些,也只有柑橘能热食而不至于失了风味。”斥尘衣看着元纪笨手笨脚的拨着皮,汁水四溅,只觉得这橘子剥好了也没了食欲。

    元纪想起他从小就爱吃水果,两人还曾为了父皇赏下的蜜瓜打了一架,最后一人一半握手言和,在井水里澎过的蜜瓜,咬一口沁凉多汁,甜的舌头发麻,自己不是很爱吃,最后还是都进了他的肚子。

    剥好了橘子,元纪用榻边木架上的布巾包好递给斥尘衣。

    再甜的橘子烤热了都会酸涩,加上橘子看相确实不好,元纪又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往嘴里送,不能拂了元纪的面子,所以斥尘衣将橘子放进嘴的那一刻,不禁眯起了眼睛皱起了眉头。

    元纪却觉得好笑,真相大明心结解开,原来这个三弟还是当年那个和自己最亲厚的弟弟,未曾改变,于是元纪身为兄长的疼爱弟弟之情泛滥,一爪伸出抚向斥尘衣的头,一脸慈祥的笑容。

    “咳咳咳……”斥尘衣一口橘子没咽下去,被元纪突然抽风般的举动惊吓得堵在了气管里。

    这一咳惊天动地,屋外不放心元纪有不良举动的老张第一个冲进来,接着是大夫和韩宁,后面还跟着侍女一大推。

    元纪被这阵仗给吓呆了,握着让从斥尘衣手里接过的橘子,一个不小心手抖,可怜的橘子终于被捏成了水。

    “没事,没事……”斥尘衣知道这些人是不放心元纪,颇有些难为情,跟着就脸红了,也不知道是咳红的还是被元纪吓红的,“只是被呛着了,咳咳……”

    “也该喝药了。”

    大夫把了脉,看出没大恙,接过了侍女端进来的药,伺候他喝下,又让他漱了口,才道:“这药服下了会觉困倦,殿下莫强撑睡意,早些歇息。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