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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落芳华尽桃花-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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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旁若无人的走上两侧席间宽道,微仰着头,来回走了两圈,就在这两圈,她已经将目光扫过了每一个人的脸,此时,无人出声……
少女清瘦但不柔弱,她的背修长直挺,来回踱步在几百双眼睛注目下毫无怯感,她灵动的眸子俯览着在座每一个人,浑身散发的气势中再也找不到粗俗之感,甚至是带着无人能及的气场,清贵冷艳,不容人忽视,不容人怀疑……
沐沂邯眯起了黑眸,他被她吸引,但却不愿让别人看到她的这一面,这是破茧而出般的鲜艳夺目,是涅槃重生般的神圣卓绝,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第一次被她的另一面而深深的吸引,移不开目光。
“各位笑够了?”
清丽的声音响起,她定下脚步环顾四周,淡淡开口。
“各位都是一方权贵,有身份的人,本无小女子站在这说话的份,但——我不说还有人会为三乡受苦的百姓说句话吗?大家也许觉得我说的话粗俗不堪,可我觉得粗俗更贴近人心,我不懂得品这些几白两银子一盘的精致素菜,我只知道这几白两银子能换得上千个肘子,是普通百姓五年的肉食,各位可能还没见到过,被瘟疫蔓延的村子,里面死去和等死的村民,他们何曾不是人生父母养?他们何曾没有儿女亲人?他们愿意自己的房屋被大水冲垮?他们愿意自己辛苦播种的稻谷汇入汪洋?他们失去家园失去亲人失去财产,这些天灾人祸我们阻止不了,但却可以伸出一把手轻轻扶持,于各位只是少进两次陶然居,于他们却是解救数百条人命,积德行善,春秋大义。”
“好!我认捐!”
众人放眼望去,左边后首二席一位身材修长的年轻男子一阵风似的站了起来。
场内众人看清眼前人纷纷发出控制不住的惊叹,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看……只知北渊晋王和南晏安睿候天人之姿不相上下,竟不知还有能与之平齐的人物。
男子步出席对场中央的萧静好礼貌颔首,笑道:“这位姑娘说的句句在理,在下惭愧,竟不如姑娘看的通透,今日在下代表皖南南宫世家,捐银一百万两!”
“哗!”
人群惊呼不已,一百万!
皖南南宫世家,先帝亲赐的南晏唯一专开煤矿铁矿的豪门世家,兼带玉石药材生意垄断江淮的南宫一族,庐州的乡绅商贾纷纷将眼光投向了这位眼生的男子,这江淮赫赫有名的南宫世家的人鲜少在外露面,据说当家主是南宫家长孙南宫璃,如今看来就是这位明眸皓齿的公子了,就不知道这吴道远是怎么请动南宫世家家主的,只是这样出色的人物,为何一直没被人发现。
萧静好仔细看了看这位鲜艳到夺目的男子,身材颀长,五官立体醒目,一双黑眸浓的似墨,漂亮深陷的双眼皮,眉如剔羽,鬓若刀裁,唇线清晰性感唇色如春色 ,细细看会发现他的五官带点异域的美感,这个男子的容貌用四个字来形容就是:明晰艳丽。
他身着深蓝暗纹长袍细看不似中原常有衣料,低调中透着华丽,难掩他与生俱来的贵气,举手投足间超拔又稳重,打量间他已经在巡抚衙门主事递过来的认捐册子上签了字,回眸望她一眼,淡淡一笑转身回了席。
座上沐沂邯把一切看在眼里,黑眸眯了眯,他方才才注意到了这位低调的男子,元儿这样闹他从未露出半点惊讶之色,从头到尾只是安静坐在后排席上,只在元儿方才说话时才凝目注视,不想一出手就是一百万两白银,此人绝不是吴道远能请得动的,呵呵……这年头苍蝇真多,赶走一个又来一个!
场中的萧静好还不知道,某人在心里把她比作了臭鸭蛋,她大步回席,坐在了沐沂邯身边,拿起酒杯猛抽一口,先壮壮胆,等下还有好事要做。
此时有几个商户站了出来,在认捐册子上签了字,吴道远欣慰的朝萧静好点了点头以示感谢,但眉头还是未舒展,杯水车薪呀!
“吴大人!”沐沂邯隔席相唤,对面吴道远一下来了精神,这小子终于张开了他金贵的口了。
“不知御史何事相唤?”
“吴大人觉得一体纳粮,摊丁入亩,按田地多寡而收纳赋税这个赋税制度好不好哇?”沐沂邯懒懒倚着身侧廊柱,摇着杯中晶莹美酒,笑若天上迤逦皎月。
满席即刻安静,所有人洗干净了耳朵听他们隔着席聊天。
“好是好,不知陛下……”吴道远欠揍的装模作样。
“放心!”沐沂邯浅抿一口酒,“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再说江淮百姓受灾,这也是为百姓减轻赋税的良策,陛下体恤民情,莫有不应的道理!”
“那行,席散了请御史移步本官府里相商上书事宜!”吴道远贼眉鼠眼环顾四周。
“哪,那个什么……认捐册子拿来,我捐!”一个相绅坐不住了。
“为自家父老乡亲,那有不捐的道理,我认捐!”
“我也捐,册子拿来!”
这赋税制度本就是乡绅受利,原先是按人丁纳税,田产多的乡绅自然高兴,但若改成按田地多寡而纳税,那乡绅们每年纳上的税银自然要翻几倍,这种事谁愿意,只有倒霉认捐,先稳住这狡猾的御史及巡抚,再来探听消息是否属实。
主事捧着册子穿梭席间,忙得满头大汗,沐沂邯和吴道远相视一笑,看了看踊跃认捐的各位乡绅,又看了看正襟危坐的各位商贾,眼底泛起些许怒意,但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又得让他多说一些废话。
于是隔席聊天又开始……
“哎,也不知道三司会审结果怎么样,听说刘韫八年前曾勾结商贾囤积米粮,从中获取暴利,吴大人,您看这事还查得出不?”沐沂邯摸着漂亮的下巴展开第二轮话题。
“京畿之地,天子脚下,又是三司会审,陛下圣明,自是查得出的!”吴道远对答流利。
“那可得连带多少人下狱啊,看来此事还未太平!”沐沂邯面带可惜摇摇头。
“不过刘韫为霸一方,那些商贾也有可能是受他所逼……”吴道远又开始贼眉鼠眼看向各路商贾大户。
席间又有人坐不住了,这喊声此起彼伏,“认捐!”
“我认捐!”
“我认捐!”
吴道远捋捋胡须,挥手笑道:”别急别急,一个一个来,哈哈……都有份,都有份!”
萧静好笑眯眯的献上一杯亲手斟的酒给身边人,无比虔诚道:“侯爷狡猾盖世,奸诈无敌,无耻万夫莫挡,下流无人能及,您当得起这杯酒,请!”
沐沂邯斜眸瞄她,接过酒杯,笑道:“知我者莫若你,这杯酒该一起饮下才好,‘黄’祖母,您说是不?”
萧静好见他被损还自鸣得意,觉得自己要达到这样的境界真是还得闭关修炼几白年,但今日被他耍了一番的一口憋气是如何都难平的,她冷哼一声,将杯中酒一口抽下去,辛辣入喉火热感瞬间划入肺腑,头一晕,嘿!胆子也更大了些。
“这么多人捐了,银子够重建三乡吗?”她凑近沐沂邯,无耻的嗅了嗅他的杜若香,只觉这香撩拨人心,自己都能瞬间荡漾开来,不知那些莺莺燕燕会怎么样。
“嗯……”沐沂邯陶醉的送上白玉无瑕的脸,微不可闻的将女子颈间的气息吸了个遍,“重建是够了,不过是少吃几个肘子捱个两年就顺当了……嗯……你真香……”
“没你香!”萧静好脱口而出,沐沂邯愣了愣,刚要问什么意思,她已经风似的起了身,顺带扯走了他的腰间装饰的玉环珩珮,他正要起身拉回她时问个明白时,吴道远笑眯眯的带着数位乡绅和商贾大户围了过来。
场内此时闹哄哄,各人有各人的小算盘,方才那些个什么赋税制度呀,囤积米粮呀,现在银子捐了,再不扯着这御史搞清楚状况那就亏大发了。
萧静好就是瞅准这个时间,各席只剩女眷时顺手牵了沐沂邯的小挂坠,来到了女眷当中。
“各位小姐好呀,我是御史的贴身丫环,先给各位请安了!”
萧静好福了一福,在坐的女眷都讶异的看向她,前后态度几百度大转弯,这些都不要紧,关键是她自我介绍的是御史的贴身丫环,那么就是不未婚妻了……
“你到底是安睿候的未婚妻还是他的贴身丫环?”一位性子急的小姐开口问出了大家最关心的疑问。
萧静好摇摇手中挂坠,笑答:”当然是丫环,我家侯爷害羞,说这么多美丽的小姐让他看花了眼,觉得各位都是艳光四射让他的小心脏狂跳不已,若要选妻他还真不知道该选哪一位,所以让奴婢拿来他贴身佩戴了多年玉环珩珮,说,若谁能拥有此物者,便是他的……良人!”
此言一出,那还得了。
良人……良人……良人……
这两字对应那张撩拨着无数玉女春心的倾城绝世的脸,是何等的惊天地泣鬼神的诱惑!
当即有人出价一万两!
“两万两!”
“我出三万两!”
萧静好压压手,淡定说道:“起价十万!”
众女子吸了口凉气,十万呀,不是小数目,正在踌躇间,已经有豪迈的夫人为自家千金叫价:“十二万!”
“十三万!”
“十四万!”
“二十万!”
“成交!”
萧静好一锤定音,贪大舍小,这个道理她懂,若是攀到了再高点,她胆寒!
一位富家小姐喜滋滋的拿了玉环交了银票闪了,望着众小姐失望的神情,萧静好贼笑着转头唤来了沐沂邯的护卫。
沐悉鬼魅般从包围着沐沂邯的人群中飘了过来,将手中包袱递给萧静好,又飘了回去。
萧静好伸手在包袱里一抽。
哇!
一条丝质不知道什么东西在萧静好手中豪迈的迎风飘扬,香风铺面!
各位千金定睛一看羞红了脸,掩面低呼,小眼神却遛呀遛的不住往那彩旗上瞟,鼻子耸呀耸的嗅呀嗅啊……
萧静好趁热打铁,呼道:“犊鼻裤数量不多,预购从速,穿过的起价五千两,没穿过的三千两,还有汗巾数条,亵衣若干,江淮贡品童受无欺……”瞧了瞧各位千金,眯眼笑道:“别害羞嘛,各位都是女人,有啥害羞的?”
此言一出,激起众抢,裤衩义卖会陷入空前绝有的混乱状态,近听环佩叮当远看裤衩翻飞,银票白纸般飘荡,干净的陶然居竟无故泛起了烟尘滚滚。
这边沐沂邯被一群人围着,叽叽喳喳吵的他头昏,在这喧哗中偶尔似乎有什么,“穿过的起价五千两……”云云之声传入耳中,他感觉全身不寒而栗,又想不出为何不安,正想竖耳凝听,这边一个商户扯着他的衣袖哭丧着脸道:“刘韫势大,小人不得不从啊!”
沐沂邯心不在焉的打哈哈:“是啊是啊……姑娘如花美眷,如何能从他?”
“……”
他想伸头探望,吴道远不动声色的挡住了他。
又是一位乡绅探道:“不知一体纳粮,御史还会推行不?”
沐沂邯坐直身子,向外探望,“是啊是啊……姑娘如花美眷,如何能推他?”
“……”
人群外围,萧静好兴奋的声音又断断续续传入沐沂邯耳中:“……不行……别讨价……穿过的当然贵些……有香味……闻闻……闻一次三十两不还价……”
“什么东东?”沐沂邯偏头寻思,什么东西这么值钱,但他现在想不出来,只觉得裤裆莫名一阵凉飕飕。
这时,他有点坐不住了,无奈被人围紧,他唤过沐悉,问道:”她在做什么?“
沐悉面无表情答道:“姑娘在和那些女眷研究——价值比,新的不一定比旧的值钱,因为旧的所带的气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大小比,按承重之物大小来推断所担之物的大小和重量,重量比……”沐悉顿了顿,正色问道:“呃……主子,您确定您有足够的勇气和坚韧的脸皮继续往下听?”
沐沂邯忍泪挥挥手,他现在确定自己毫无察觉的被某人卖了,此刻裤裆拔凉拔凉的,萧条萧条的……
陶然居因为这次鸿门宴,无可避免的变成了裤衩交易的集市,那个轰动是前所未有的,老板躲在墙缝里不知该哭还是该乐,唯有左首偏后那席,南宫家主,品着美酒,眼眸却被那个黄衣女子所牵,如此人物,实属难得,乍一看还以为是他的小叮叮,哎……该死的小叮叮,等朕找到你是先拔掉你的牙还是卸掉你的腿呢……
章节目录 第五十八章 (转折)
一场义捐鸿门宴在欢笑声中结束,吴道远荷包暖和了,忙不失迭的去跑三乡重建的事了,各位乡绅和商贾虽然破了财但好歹买了个心安,赋税之策不会变,刘韫一案不牵涉,众人按部就班各回各家忙去了,所有女眷高兴了,每人各揣一条裤衩荡漾去了,唯有侯爷郁闷了,脸黑了,因为他的无良贴身丫环拿不出裤衩给他换洗了,还有那个二十万两夺得侯爷贴身信物的小姐也傻眼了,城郊别苑人去楼空,她的良人——回京了。
皇上一纸诏书,将江淮巡按御史急诏回京,吴道远含泪将御史送至庐州城外,许诺三年内定还三乡原貌。
皖壁崖的村民回归家乡庐水县,赵主簿提升为庐水县县令,御史车驾行至庐州城外,赵良胜带着数百村民跪地相送,马车内的萧静好凑到车窗挥手作别,回头看沐沂邯面无表情端着茶杯,但他的手却在微微颤抖,这次不再是后怕的颤抖,而是感动难以自抑,这些都是他亲手救下的村民,此刻用这样的形式来送他,将对他的感激都包含在这膝盖一曲中,不跪上天不跪厚土,只跪这以一己之力挽救了上百条性命的少年御史,还他们家园祖籍,从此以后不再是躲居山林的山民的恩人。
刘昌平的毒,沐沂邯给了他解药,至于他的二夫人,萧静好和他都没有再追究,那女人也是可怜人,在刘韫死后,吴道远迅速的捣毁了刘韫以前所有的窝点,私宅十三座,妓院六家,里面的女子全还自由身,少数无家可归的安排进了江淮织造所,也算了寻了个正当差事,自此,庐州城算是干净了。
沐沂邯没有找萧静好追究那些裤衩的事,卖都已经卖了,眼不见心不燥,反正有人良心发现,此刻正歪在马车里一针一线的缝着新裤衩,那柔软的贡丝,在她白皙的手指间滑过,带着少女独有的馨香铺面而来,指若葱白娇嫩,丝若葱尖碧绿,这丫头自作主张的给他挑了碧绿色的贡丝缝贴身衣物,难道是想他更加诱人?不好吧,这颜色……谁看了受得了?
沐沂邯惬意的眯了眯眼睛,不动声色的将衣襟扯了扯,露出一抹优雅笔直的锁骨,俯下了身……
“唰!”
针尖寒芒划过,只差发丝般的距离,他那张赖以生存坑蒙拐骗的脸就要彻底拜拜。
“本姑娘不屑美色,别想勾引我!”萧静好鼓着嘴巴,继续缝衣服。
沐沂邯指尖勾起那碧绿的贡丝,笑斥:“黑心,瞎眼,气鼓鱼,我怎么就看上你呢?”
“那是因为你眼瞎,心黑!”萧静好闲闲道:“最后一条我不接受,我没气!”
“还说没气?”沐沂邯挑指勾起她垂落颊边的发丝,眼底闪过一丝惆怅,“真拿你没办法!”
萧静好没抬头,余光见他靠上了软垫,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哎……难道只有死才能……”
她一针一针仔细缝着线,仿佛没有听到他的那句叹息,但有些话入了耳便如同这穿破丝绸的针,看不出痕迹,但针却是实实在在扎过了去,连着线,微微一扯就是让人颤栗无法抵挡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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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鸾幽谷
此时正值炎夏,幽谷中却是一年中最美的时候,气温舒适,草木蓊郁,偶尔有清亮的雀啼声声,仔细寻声瞧却不见雀儿的身影,耳边只余渺渺回音几许。
一条山涧至高坡上蜿蜒直下,潺潺流动的溪水在这幽谷间如恬静少女的长发,在叶间透进的阳光下潋滟清妙。
人若处低处,顺着那迤斜的小涧放眼向上探去,隐约能透过层层叠翠瞧到那茅庐一角。
清溪深不测,隐处唯孤云。松际露微月,清光犹为君。
茅亭宿花影,药院滋苔纹。余亦谢时去,西山鸾鹤群。
茅庐简单环形四屋,竹篱圈出中庭大院,院中古朴竹席竹椅,席边一架土炉,炉上铜壶热气呼呼。
“行了,这水再煮就失了山泉气了!”
青阳抬手指点竹席对面天青衣袍男子,脸上露出无奈的笑意,这孩子琴棋书画文韬武略样样卓绝,却唯独不会享受生活,连最简单的泡个茶都是手忙脚乱。
青袍男子忙手提铜壶,刚摸到壶把却一下子缩回了手,再看白皙如玉般的指尖已经被烫红,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颊边酒窝漾起,顿时如穿越云层的光般照亮整个茅庐。
他正要再次提起铜壶,青阳已经用布巾包了壶把拎起了铜壶,须臾间席上竹杯里已经被灌上了热水,茶香顿时弥漫。
“本想今日能泡杯茶给师父洗尘,都怪徒儿手笨……”青袍男子拿起竹杯微举:“以茶代酒,敬师父!”
青阳也不拿杯,只是笑了笑,吐出一字;“烫!”
看着徒弟被这一字窘得无地自容,青阳哈哈大笑,半晌后叹道:“你呀……几时能洒脱点!”看了看他又道:“冰蓝已无碍,圣女的事以他的狡猾想必也会知晓!”
青衣男子垂下眼睑,浓密的睫毛挡住了眼底的光,却挡不住脸上浮现的黯然,随之又抬眸,笑道:“劳烦师父跑了一趟,尘衣敬师父!”他举杯顿了顿,笑道:“现在不烫了!”
青阳笑意深深,拿起竹杯浅抿一口茶,淡淡开口:“你为了治病到南晏寻得新月圣女,本可不告于我知,你放弃寻找新月地宫,我想也是因为那个女子,只是,你即放弃,就不必再多想了……”青阳微叹一声,想起那日在别苑,那女子手里握着的药粉,他为冰蓝欣慰,同时也为尘衣叹息。
同为他的徒弟,心性决然不同的两个人,却同时爱上了一个姑娘,这是上天安排的巧合还是故意的戏弄,他本不欲干扰谁的这些红尘俗事,但尘衣太苦,点到即止,只盼他能想通放下,不过……哪有那么容易放下的……
“尘衣明白!”斥尘衣端起茶杯,氤氲雾气在他的长睫上结出了细密凝珠,眼前茶雾袅袅,眼前似乎浮现女子一袭翠绿纱衣,灵动眼眸,尖尖下巴,就像春日里含着露珠的新芽,云卷云舒漫漫长河,那芽就在他心底间无声的开了花,花开遍野,拔不去烧不尽……
他在那日幽州城头转身挥鞭策马,却在转身的那一霎遗落了一缕魂,牵延至今,遗留亘古,纵使将唯生耗尽,亦抹不去挥不褪此生命定,无怨无悔的牵挂……
“我在回程途中遇到西川大皇,似乎是在找一个女子!”青阳闲闲开口扯开话题。
“哦?到南晏找人?”斥尘衣一笑,他知道师父当年来青鸾谷前周游列国,这西川大皇还是师父亲自接生的。
青阳点点头笑了笑,说道:“是啊,听说是寻一个‘穿越’的女子,揪住我问了许多关于这些相关的问题,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只是这些知识我也匮乏,没能帮得了他。”
“穿越?”斥尘衣琢磨着这两个字,不得其解,从古至今这两字是他闻所未闻的。
青阳正色道:“南宫璃在出生时我就为他批过命,他命理大煞,活不过二十五岁,但这次见他似乎命相已改,从无可能变成了有可能,所以说有很多事是我们肉眼凡胎看不清理不明的,也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改变不了的,你的命理我虽看不透,但至少有余地让你自己把握,相信这世上凡事都是有转机的,只要不放弃……”
杯子里的水汽似乎又凝满了琥珀般剔透的眸子,斥尘衣闭上眼睛将雾气驱散,心潮难叙,师父对事淡然达观,三岁起跟着师父,二十多年来从没未他的私事多劝过一句,但今日,他却为了自己迂回婉转的给予鼓励和劝慰。
良久,斥尘衣淡淡笑道:“尘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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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巡按御史回京当日便进宫面见圣上,在御书房与永宁帝谈至戌时三刻才跪安出宫,次日三司便得到刘韫目无王法的有力证据——私调督标军的调令,这若是在刘韫在世却算不的什么大的过失,但现在墙倒众人推,这小小一个调令就成了有心人扳倒他的王牌,于是,刘韫正式定罪,千里快马急书庐州巡抚吴道远,查抄督府,刘韫的两个儿子也被控制,削去一切官职在京等候严查,督府亲眷放逐边疆为奴,其余涉案人等一百余人推至午门斩首。
十余日后,庐州巡抚吴道远亲自上京面圣,将查抄督府后的清单上呈永宁帝,看了清单后,在巍巍大殿上,永宁帝龙颜大怒,一把甩掉了手中折子,只横眉吐出三字:“杀无赦!”
于是,刘韫的两个儿子也没能逃出厄运,次日被斩。
这是永宁帝登基以来斩的第一个封疆大吏,也是涉案人等最多的一个案子,也是章氏一族受到的最大一次打击。
那一连几日,午门广场的监斩台上的血几乎没有干过,围观的百姓眼睛已经看到麻木,最后几日几乎没有人再感兴趣,广场内外一片萧条,只余铁锈和人血的腥味在广场上空挥之不去。
有朝官试探的打听过,刘韫府里到底抄出了什么东西,让皇上龙颜大怒,但这已经成未知数,无人知道,只是大家心里都有数,若只是银两珠宝黄金玉器,再多皇上也不会动这么大的怒,只怕其中与章氏有很大关系,皇上为顾全皇后颜面,所以将此事压下,皇后心里也有数,她的两个表兄被斩也不见她有所动静,只怕也是为自己的处境惊得一身冷汗。
江淮总督位置空缺,皇上不提无人敢提,谁此时推举人上位,那就是傻子,不禁得罪皇后还会得罪安睿候,若在以前,安睿候早已经顺利安插了自己人接替此位子,但这次皇上竟也没提,实属让人费解。
现在侯府也多了很多幕僚进进出出,这些人都是沐沂邯在几年前就招揽的人手,熟知南晏律法,在起草文案及奏则方面让沐沂邯省了很多事,让他有更多的时间来做些私事,比如说骚扰骚扰某个丫环,打趣打趣某个奴婢,呵呵,乐此不疲!
某个丫环现在像长了刺的毛栗子,因为主子觉得就她做的裤衩穿起来又凉爽又拉风,所以他最近一月的贴身换洗小裤裤就全交给了她。
萧静好每天顶着满头的针线唱着:祖母手中线,贱人身上衣,给某主子缝着小裤裤,还要抽空应付主子时不时忙里偷闲来个小骚扰。
有些日子没看到十七了,她怕沐沂邯给人家穿小鞋,试探的问过他,他笑的很欠揍的说:“你乖他就好!”
其实,沐沂邯只是在萧静好面前自动进入放松状态,皇上的态度一直让他隐隐不安,这次江淮总督空缺的事他提过,但永宁帝婉言回绝了,让此事先放一放,容后再议。
容后再议,沐沂邯冷冷一笑,心里想着老爷子不过是玩着所有皇帝都爱玩的制衡之术,他还在位,怎会让自己这么快把南晏玩翻。
不过他只猜对了一半。
那日在陶然居那位突然出现的南宫家主,容颜在皖南一带查了近一月,终于带回了消息。
……………………………………………………………………………咳咳,俺有话要放……………………………………………………………………
这章是个转折,也算是第二卷的铺垫,呃……不出所料,该虐虐那个谁了,虐谁呢虐谁呢虐谁呢谁呢谁呢呢呢呢呢……
南宫璃是下部书的男主,先牵出来遛遛,呵呵呵呵呵
明天不更了,脑袋有点大,后天见!
章节目录 第五十九章 有你真好
“此南宫璃非彼南宫璃!”
沐沂邯听到容颜这样说,并无太多惊讶,那男子一身西川烟华锦,是贡锦,且专供皇室使用,寻常百姓看不出不足为奇,若自己看不出就是眼拙了,只是还是得查查他才放心,毕竟西川大皇无故跑到南晏,还冒名顶替南宫家主南宫离的名字招摇撞骗,这可不是简简单单跨国远游的事。(mianhuatang。CC 好看的小说)
只是他又猜错了,其实人家就是跨国远游来着。
容颜继续禀报:“那南宫璃是为了寻一个女子,属下查了并无可疑,他只是顶了和他同名的南宫家主的名字而已,但南宫世家却很可疑!”
沐沂邯扬眉,示意他继续。
“这次也算是误打误撞,南宫世家掌管南晏官矿,铁矿和煤矿遍布全国,但南宫家还有玉石和药材生意,属下查了,除了官矿所得银两从户部走外,南宫家私人产业收益人却是——太子!”
沐沂邯惊然抬头,看向容颜,:“太子?你是指南宫家只是张皮,而太子才是真正的家主?”
“可以这么说,南宫家因为官矿开采,势力遍布全国,所以说,太子的眼线全国都是!”
“诚然!”沐沂邯端起茶杯,脑子里开始迅速飞转,半晌自言自语道:“南宫世家就是太子的,太子表面愚笨,实则却是韬光养晦十多年,骗了所有人……”
“主子,太子会不会是和皇后……”
“不会!”沐沂邯冷笑一声,道:“若没猜错,皇后和我们一样,被太子蒙骗多年,他仅一人之力难以控制南宫世家,除非有人支持!”他看向容颜,面若平静的笑问:“你猜出这个人是谁了吗?”
容颜面露惊色,脱口而出:“皇上?”
沐沂邯没有回答,只是抬头看向墙上那副皇上亲笔御赐的大字:德幼而睿齐,此刻觉得却是那么的讽刺。
容颜也不再说话,他默默后退一步,看向主子的侧影,他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看着那几个字,看着看着竟嘴角轻勾,无声的笑了起来,笑容透着凄然,讥诮,颓败,甚至是痛心,他跟了主子十年,主子在他们眼里就是铁打般的人,外表看似如女子般柔,心里却是最强大的,从未见过他这样整个人透出如殇浸骨的悲,他在意着他所在意的,他也恨他所恨的,他矛盾着又仔细的走着每一步,宁愿用自己所有的力量一点点捣毁幽冥门也不愿将计就计让皇上以之为借口削藩,他还是在意那位冀州王的,十二年来,皇上将他视若己出,亲自教导给予他无上荣誉,却是为了保护那位东宫太子而将主子推上风口浪尖,两位父亲,到头来却没有一个真正视他为儿子。
容颜抬头看向墙上那五个字,‘德幼而睿齐’,主子十三岁封候,皇上亲赐封号——安睿,南晏第一位以己之慧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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