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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落芳华尽桃花-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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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这么冷的天您还来散布啊?”一个巡逻兵隔着河在对岸打招呼。
每天这个时候沐沂邯必到,对面的巡逻兵早已经跟他混熟,喝他的酒也喝过不少,见到他定时定点出现在铁丝网对面,那边的官兵们都会热情的跟他打招呼,聊得最多的就是战事。
“接着!”
一只酒坛子越过铁丝网,咻的一声落到一个参将手中,那人呵呵一笑,踩着河道的冰面大步跑过来。
“要过年了,您还不回去呀?”参将扶着铁丝网和沐沂邯唠嗑。
“这战事僵持不下,谁还有心思过年啊。”沐沂邯两手拢着袖子,遥望着高耸的格尔勒山。
那参将知道这睿王的夫人带军在前线,见他每日来,为他如此牵挂自家夫人而感慨,此刻想到前方战事,也不仅发出一声叹息,顺着沐沂邯的目光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山脉,道:“契丹西路和北路两大营占据的格尔勒山最有利的地形,不仅互成犄角还背靠山脉,我们北渊军难以偷袭,要强攻也难,人家善平原战,这严寒天气里光比体力就比不了那些野蛮子。”
“那不是等着挨宰?”沐悉道。
那参将瞥了沐悉一眼,被他的混账话激起了军人的傲性,有些愠怒的说道:“谁说的啊?契丹军粮草供应不上,没粮怎么打仗?迟早会见高低!”
沐悉哼了一声,道:“没粮可以抢?再说他们不晓得先下手攻清河口的大营啊?要是我就先攻下隅州,那地儿连着云丹草原,进可攻退可守,北渊的东路大营只八万人守在那,一天就能攻破,一个州的粮食够他们熬到下半年。”
沐沂邯也不说话,但看表情显然是对沐悉突然的开窍很有些欣慰和感动,可对面参将却是冷笑了数声,道:“你没打过仗,懂什么?隅州边城是北渊重地,光城墙就有数十丈高,坚固如堡垒,真要有你说的那么好攻,那些蛮子还等到现在?”眼睛往格尔勒山扫了扫,嗤笑道:“再说也不是不能掌控战局,从咱们这进山,有条隐蔽的小路,走上五天就能穿过山脉,下面就是契丹北路大营,用轻装野战队在山里面埋伏,引他们进山,北路大营一乱,西路跟着乱,龙帅的十万军再趁乱发动攻击,到那时就胜券在握了。”
沐沂邯神色未变,眼睛中的闪烁却证明他动心了,动心的后果就会是惊天地泣鬼神的抽疯,在正常人的眼中,这种人就是一个活脱脱狂妄又要命的疯子。
沐悉还在和那参将斗嘴:“……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过大军,进山?亏你想得出来!你倒是指条路出来,怎么样绕到这边进山?往前是契丹西路大营,往后是关隘和黄河,那处是个瓶颈口,除非是经偏关入永州走还差不多。”
那参将下意识看了眼沐沂邯,讪讪一笑,叹道:“也对,是我瞎说,王爷莫怪!”
沐沂邯笑道:“玩笑而已,本王没那些讲究,倒是将军方才说的山中小道,是怎么回事?”
“哎,新月族的牧民们有一部分逃到了咱们这边,几个巡逻的小兵们和他们闲聊知道的。”参将突然将头一拍,道:“您夫人前一个月不是曾带王军一万在山里打过野战么,那山里的地形应该很清楚的,哎……早知道就不该退出格尔勒山,现在也晚了。”
沐沂邯随口道:“不晚。”
“啊?”
“没什么。”沐沂邯笑容里有些狡黠的光,道:“过大年时再给你们送好酒,今日也不早了,不打扰将军了,告辞!”
说罢就走,那参将还在网子后面不知所云,怎么聊的好好的说走就走咧?
沐悉大步跟上,脸上露出兴奋的光,“主子,一定要带上我!”
沐沂邯斜眼瞟他,也只有干疯事的时候这傻子的脑袋才会突然灵光,自己有什么打算他已经心知肚明。
“怎么可能少了你,发快报将飞龙军调过来,务必在大年前一天到这里。”沐沂邯朗声道:“叫容颜也过来,把秋阳接回去。”
“是!”
……
中军大帐中灯火通明,龙山一手架着下巴,两眼扫视着案几上的地图,大年已经过了,前方斥候来报,对方有两路辎重队伍已经穿境,一路往西一路往东,战事僵持不下,如今这个消息若属实,那么将是重创契丹军的好时机,釜底抽薪断他粮路,只是对方明显是故布疑云,两路辎重队伍分开入境,格尔勒山又是地形复杂,若盲目出兵则很有可能落入对方陷阱,损兵折将影响士气,若不动,这样好的机会错过就没有了下次了。
“大帅,让我去吧。”萧静好站起来,走到案几旁,指着地图上几个方位道:“不管这两路粮草哪是虚哪是实,都少不得路过虎跳崖,白平沟这两个地方,虎跳崖崖壑峥嵘,可预先埋伏弓弩手,白平沟地势奇特,九曲十八弯,四面崖壁蜿蜒,形成天然掩护屏障,这一处兵力可以尽量多安排。”
龙山捋着胡须,考虑她的话,若要突袭多方辎重队伍,没有比新月王军更适合的了,只是……
第七十六章 烽火连营
龙山捋着胡须,考虑她的话,若要突袭多方辎重队伍,没有比新月王军更适合的了,只是……
他看向一直未说话的斥尘衣,想听他的意思,这次行动是诱饵是机会还是个未知数,己方战力和各路大军将领编制对方一定也清楚,若是诱饵,那么引诱的就是新月王军,因为只有新月军熟悉格尔勒山的各处地形,一来报两个月前的偷袭之仇,二来新月族长若被俘或被杀,都可以让五万新月王军失去主导和斗志,更甚者还会挑起内讧。
龙山看了斥尘衣半晌,他正一手撑着头,一手放在地图上,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龙山和萧静好对视一眼,均觉得监军大人最近瞌睡多了,常常坐着就能睡着,前几日大年大营中包饺子,耶律清喜滋滋端来一盘鸡蛋馅子的,斥尘衣比较爱吃这种馅子,所以清儿盯着伙夫特意包的一盘,大家在中军大帐边吃边聊,还有些过大年的味道,清儿也高兴殿下好像食欲变好了,一口一个饺子吃的津津有味,哪知道大家聊着聊着没了他的声音,再一看,含着饺子睡着了。
当时龙山感慨晋王殿下十七岁从军少年老成,不想过了这么些年才难得见他不强求自己,想睡就睡,倒是年纪大了才找回了些少年心性。
龙山感慨,萧静好却是心下暗凛,在燕京他突然奇迹般的好转,虽然数人曾把脉都说正常,但她心中那根弦却一直紧紧绷着,斥尘衣好转得太过突然,欣喜意外的同时疑虑也挥之不去,他的一个小小的反常在她眼中就会无限放大,总有些草木皆兵惶惶不安的感觉。
大年夜那那天斥尘衣含着饺子睡着时,在龙山的呵呵笑声中,萧静好第一反应却是伸出手试他的鼻息,手指感觉到温热的气息时,她才发现自己的背心就在那一刻已经湿透,不禁苦笑自己几时变得这样悲观。
龙山只当他的没歇好补瞌睡,在衣架上拿了他的大氅披在他身上,吹息了两盏灯,和萧静好一起一同出了帐。
帐外天色尚明,离天黑大概还有两个时辰,若现在动身赶至格尔勒山正是天黑,龙山左思右想,终觉得不能放弃这次机会,当即下个决心,道:“避过对方进入山脉人数不能多,以免打草惊蛇,你点两千精英,和孟和各带一对进山,其余的部署你们自行商议,一定要当心,将后路留好,若发觉中伏不得恋战,迅速撤退,明白了吗?”
“是!”
萧静好转身就走,龙山在身后道:“将小妹带上,那丫头眼尖,可以帮到你们。”
萧静好闻言第一反应是拒绝,龙小妹是龙家唯一一根独苗,对于出动这样生死难料的任务,龙山却坚持要小妹跟着,想必他也是舍不得的,但既入军伍,任何人的命都是一样的,她最终点了点头,大步离开。
不多时,数千人的轻骑队伍自大营两出口先后出营,向格尔勒山出发。
三个时辰后,有一人携信物在辕门口求见监军大人,没一会人被领进大营,听了来人的讲诉,斥尘衣略带惺忪的眼睛陡然一亮,一旁的龙山则突然猛拍大腿,疾声道:“睿王派你早来一步报信,本帅就不会派静好去伏击契丹的辎重队伍了!哎呀……”
斥尘衣霍然站起,狠盯了龙山一眼,问道:“带了多少人,往哪个方向进发?”
“两队轻骑,一队一千人,往虎跳崖和白平沟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斥尘衣只觉得脑中轰然一响,总觉得有什么预想不到的事要发生,但又理不出头绪,冰蓝带着一万人已经成功穿过山中隐秘小路,此举正是雪中送炭,既避过了契丹耳目又避免了北渊军长途跋涉虚耗物资,接下来全力备战里应外合就能杀他的措手不及,但偏偏这时候龙山将萧静好派出去伏击辎重队伍,若是对方的虚招,那萧静好就是身处危境。
见斥尘衣神色木然不言不语,龙山低声道:“既然已经出发了,我们光担心也于事无补,现在最重要的是全力备战,等前方消息。”
斥尘衣缓缓坐下,道:“那就准备吧,我要亲自出战。”
……
一万人在迤逦的小道中穿行,一色夜行衣,右肘绑着利刃,便于行动。
在山中穿行了五天,这些打惯了山林战的飞龙军并未因为连日的赶路而显疲态,五日来吃睡休息均在山中,新月族的两个牧民听说他们是打契丹蛮子的,很热情的引路,此时走在队伍最前方的邵风和沐悉停了下来,打了个手势后,所有人原地整休。
“就是这地了。”一个牧民拄着树枝劈成的拐杖上前,指着崖边小道,道:“从这处下去就是契丹北路大营,再往前就会暴露。”
沐沂邯微笑着拍拍他的肩道谢,沐悉掏出两个钱袋子递给他们,两人推脱了好一会,才不好意思的收下,顺着原路返回了。
邵风一阵风似的从后面跑上来,伸着头透过树影打探了几眼,脸上掩不住兴奋的神色,问道:“怎么动手?”
沐沂邯笑道:“既然手痒,你便去打头阵,先干掉几个山中巡逻的岗哨,点一把小火。”
邵风一听,两脚一并,铿然道:“遵命!”
“一切按照来时商议好的部署,弓弩手埋伏在崖壁两侧,其余人作后路,趁乱袭击大营,见人就杀见帐篷就烧,回头按人头给赏,明白了吗?”
“是!”
邵风一溜小跑,带着一队人打头阵,身影在夜色下几个起伏遍攀下了崖。
山麓附近巡逻的契丹哨兵穿梭不绝,邵风带的数十人以黑夜为掩护,无声的穿进巡逻岗哨处,只听几声及其轻微的骨头开裂声响起,数名契丹兵还未发出喊声就已经毙命。
往里深入,依山最近的营帐都是普通士兵营,数十人掩护邵风,边杀人边靠近营帐,先是微弱火光一闪,岗哨还未来得及发现,待到那火光突然变大,映出邵风一张兴奋的脸时,已经来不及,他手中浸过猛火油的火把已经“咻”的一声直捣某处营帐,火光立时腾起。
“快快快,有人偷袭!”
“快灭火!”
“抓住他们!”
契丹北路大营边角处一时炸开了锅,各处营帐的将领和军士轰的一声全拥了出来,军中警备号角已经吹响。
邵风边逃边回头看,飞身跃到山崖下,手中铁爪一抛,一行数十人像壁虎一般,身手矫捷的往崖顶攀去,崖下利箭如雨,却没有一支箭招呼到他们身上,不多时便不见了人影。
从崖上能很清楚的听到底下阵阵号角声和兵员结集的号令,沐沂邯隐身在一处茂密的松林中,好整以暇的看着山下蜿蜒的火把亮光。
契丹军大队人马强行进山,抄着最近探到的小路没多时便快绕至崖顶,避过岗哨进入山里的队伍不会超过两千人,所以契丹军虽吃了一次鳖也没把山中偷袭的队伍放在眼里。
在行至一半时,前头一位将领似乎听见轻微的咔咔声,紧接着胯下的马匹突然曲腿,一声痛苦的长嘶后将那将领摔了出去,后面万人的行军队伍收势不及,背贴胸的撞在了一堆,喊叫声还未起伏,山崖某处一人喝道:“放!”
尾音未落,成片的箭雨已经伴着呼啸的风铺天盖地的袭来,在这种情况下,契丹军也算是勇猛镇定,个个拔出武器抵挡箭雨,一边挡一边试图快速突围,往崖顶平地上进发。
又是同一人的声音,一声断喝:“射!”
这一声更加凛然如冰,杀气十足,话音方落崖壁两侧亮起无数火光,耳旁满弦的声音在此刻却像一道道索命符。
霎时间火光连天,化作砰然迸射的点点流星,全招呼到了山道上的契丹军人马身上,“嗷嗷”惨呼不绝于耳。
马匹见火光受惊,扬起前蹄长嘶,小道上人挤人马踩人,两边的火箭还在不停的飞射,那些战马更是惊吓,几乎进入疯狂状态,见到有路就扬起前蹄往前奔,也不管蹄子底下踩着的是自己主人还是战友,整个山间小道已经成了人间炼狱,人的惨呼,马的嘶鸣,不绝于耳。
队伍后面的人想撤退,还没转身就已经被万人齐呼的气势震慑,飞龙军自后路突袭,喊杀声震天动地,契丹军如受了惊的兔子,谁会估料到山里会埋伏有数万人的军队。
崖下北路大营俨然已乱,山中那气势如虹的吼叫声说明的埋伏的人数,主帅正要点齐后援进山,北渊军大队人马已经如滚雷般呼啸而至。
……
白平沟地势奇特,两侧崖壁诡异的蜿蜒,处处看不到路实则处处都是路,对地形熟悉的这处就是伏击的最佳地点,若对地形不熟悉的,那么这里就是绝命谷。
还没看到车队就听到了车轮的声音由远而近传来,萧静好举起了手,一个作势下令的动作。
车队绕过山壁进入眼帘,龙小妹突然抓住了她的手,示意她再等等。
龙小妹尖锐的双眼紧紧盯着底下的车队,试图从车轮在地上压出的印子老判断车上所装载的究竟是什么。
目光慢慢扫向领头的两个将领,龙小妹眉头一皱,低声道:“好像有个女人。”
萧静好的眼力不如龙小妹,看不清那人面貌,只大概看到底下人马差不多有两千人,眼看着就要穿过崖壁了,她当机立断挥下手臂,放落下,只听一声巨响,山尖子震的颤巍巍的摇晃,脚下碎石像雨点般落下。
两人对视一眼,心道不好,那一声爆炸声响明显是后路被断,由此看来早已经落入的对方陷阱,只等着他们来个瓮中捉鳖了。
此次行动机密,军中除了龙山没人知道,所以不可能是被奸细出卖,再则对方似乎也熟悉此处地形,这个陷阱是早就埋好了等着她来跳!
为今之计也只能硬拼了!
新月弓弩手早在她下令时已经连连发箭,下面人却不慌不忙的在车上抽出盾牌,结成了盾牌防御阵,领头将领一声冷笑,各个山头冒出了无数脑袋,剑戟森森!
喊杀声起,进退失据的新月王军收起弓弩,西面八方的涌过来,将萧静好围在中间。
对方的人像海啸一般从山壁后涌出,人数竟有上万。
刀起刀落血雾尘拥,一排排新月军在眼前倒下,后面又涌上批人,前仆后继的倒在对方的人海攻势下,惨烈的一战在白平沟打响,却是新月一千军亡魂的归处。
“后路已经断了,我们向前冲!”龙小妹乱战中疾声招呼萧静好,此时萧静好已经杀红了眼,她的将士足足一千人,就这样被围堵在山沟中任人宰割,就这样一个个倒下,热血长流染红了沟壑。
手中的剑已经舞不出剑花,只是麻木的见人就刺,拼劲全力的刺,杀一个是一个。
飞溅的鲜血将五官染得狰狞,眼前只看到一个蓬蓬绽开的血花,龙小妹的叫喊她浑然不觉,却有一道熟悉的笑声落入耳中。
“哈哈哈……”
领头将领拿下头盔,一头长发落至腰际,脸上自傲又鄙夷的笑容,眼中不掩饰的恨意和快意,萧静好一辈子都记得。
“温寒樱!”
四面围满了人,龙小妹和萧静好背贴着背站在一起,能感觉到她的愤怒和杀意已决到了爆发的边缘,抓住她握成拳头颤抖的手,低声安抚道:“咱们死也不能便宜了他们,你放心,族中将士们不会白死。”手中一支旗花已经拉开了一半,被萧静好暗中按住,拿了过去。
温寒樱跳下马,两只眼睛紧紧盯着萧静好,一步步走过来。
“听说你利用晋王殿下当上了新月族长?听说你和睿王成亲生了个儿子?听说你燕京城鸣响登闻鼓?听说你率新月五万军助北渊打契丹?哈哈哈……”
女人的笑声尖利又凛冽,突然上前抓住萧静好的下巴,恨恨道:“左右逢源的本事真不小,让男人围着你止不住的转,现在还想称藩为王?”手下陡然用力,被萧静好使劲甩开。
“我可没你的本事大。”萧静好将她上下打量几眼,冷笑道:“燕京呆不下去了就跑到契丹自荐枕席,不知道温小姐睡了几个男人才捞到这身行头?”
萧静好的话正刺中温寒樱的痛处,话音未落她的手已经搭上刀柄,一个欲待拔刀的姿势,眼中杀意一闪而过后,反倒笑了起来,以前的温家二小姐也许受不得这种激,但当自己名声一夜之间沦为街头巷尾的笑柄后,当自己的爹为了他的声誉和面子将她送回老家后,当她发誓要报仇雪耻而委身于契丹部落族长后,她就已经不是以前的温家小姐,而是只为活捉萧静好后慢慢羞辱折磨她的温寒樱。
“别想激怒我,你的命和甘贵的很,我不会这么容易让你死。”温寒樱凑进萧静好,嗅着她脸上腌臜的污血腥味,低声道:“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手下一捞,将萧静好握在手中的旗花捞进了自己手中,“啪”的一声,丢进了山沟的血水中。
萧静好正欲全力反扑,人却已经被制住,在龙小妹的怒吼声中,没几下已经被绑了个结结实实,就连牙齿间也绑上了布条防止她咬舌自尽。
“丫头!”温寒樱看向龙小妹,道:“你快滚吧,去告诉晋王,一人前来白平沟换人,若来晚了,能换到的是活人还是死人我就不敢保证了。”
萧静好被塞进了辎重木车中,依稀听到龙小妹越来越远的怒骂声和厮打声,渐渐平息后,车队开始启动,天色此时已经全黑,摇摇晃晃的赶了个把时辰的路,队伍歇了下来,接着是挖土和敲击木材的声音,她深谙温寒樱的这队人马必然不属于契丹大营,选择在此处安营扎寨除非也是对山中地形十分熟悉,萧静好一直就在想温寒樱要对付的虽然是她,但是这格尔勒山的地形她又怎么会如此熟悉,除非是有新月族的内奸,但这个人是谁她却怎么也想不出来,只到营帐建好的后半夜,温寒樱迫不及待的拎出了她,送进了一间帐篷里,唯一的摆设就是一个木架,旁边一个似笑非笑的小胡子男人。
若能说话,她一定会说出最适合形容这两个人的词语——狼狈为奸!
萧静好冷笑一声,一个新月的叛徒,一个北渊的叛徒,两个同样对她恨之入骨的人,落在他们手里,只怕落不得一张好皮了。
这样想着,已经被上好了锁链架上了木架,占着盐水的皮鞭也已经迫不急待的招呼到了她身上。
鞭子上有倒刺,血连着肉还有衣服上的碎片在一鞭接一鞭的响声中划出一道道飞绽的红花。
经过了剖腹产子,这种疼对萧静好来说小意思,左不过就是疼昏了再被水浇醒,接着挨打接着昏,一整晚,听不到被打者的痛呼,也没有挥鞭人的狞笑,只有鞭子扬起落下的声音,纯是为了打人而打,没有别的原因。
第七十七章 于彼朝阳
契丹北路大营后的山林大火愈烧愈烈,早在昨晚,飞龙军已经全部撤出格尔勒山,打着新月王军的旗号抢了契丹的数千马匹于前线和斥尘衣带领的八万军汇合,有了沐沂邯的一万飞龙军的相助,九万军冲击契丹北路大营,北路大营主帅在仓促后撤中身中流箭,敌军军心大乱,一退数百里,直到次日晌午,这一仗才基本算是结束,而格尔勒山的大火趁着风向蔓延至山脚,将北路大营烧了个精光。
北渊军已经开始进行战后清理,分开双方战死的尸体,地方的丢进万人坑掩埋,自己的战死的同袍则统计性命和人数,再行安排。
有一人一马正穿过人群和死尸,踩过裹着血和硝烟的战后狼藉,踏过一面面残破的军旗,往山中行去。
沐沂邯带着一张银面具隐藏身份,未着战甲,一身暗青色斗篷,可见衣角处有斑斑血迹,目光越过场上的军旗和人马,遥遥的看到几十里外那个单独进了山的人。
他双眉不禁一蹙,按常理来说这一战斥尘衣应该会让萧静好当主将,立了军功才会有更大的把握谈立藩,可是主将却是斥尘衣,而且到现在他还没有得到萧静好的任何消息。
“他进山做什么?”沐沂邯自言自语的喃喃着,话音未落已经牵了缰绳跟了上去。
……
“都是你害了我,那一串玉环珩佩原来是皇家之物,本仙才出手票子还没捂热乎就被天庭查到以权谋私私收贿赂……你以为我喜欢天天耗费元神来找你啊,赶快跟我走,否则就走不了了,你这一世的命本在本仙来找你的第一次就结束,本仙为了给你加半年的寿命却没想到擅改了你的命理,你要是在这一世死于非命,那你就只能重入轮回了……什么意思?就是真正的死亡呗,你命理被私下改动,死后会重受六道轮回之苦,到时候投胎还不知道是那一道……你想清楚啊……愚蠢的凡人……”
斥尘衣深吸了口气,手下意识摸到怀中那支柳条,对于他来说,无论是走或是死都没有区别,若一定要说有区别,那么就只是记得和不记得的区别了,饮下奈河桥畔的孟婆汤,前尘往事就化作过眼云烟,这样也不错。
白平沟?
斥尘衣闭上眼睛,用龙小妹的描述在脑海中临摹山中地形,渐渐勾画了个大概,从这里到白平沟那段路,龙小妹回来用了六个时辰,温寒樱的队伍必定不会等在原地,为了活捉他来领军功,那么他们的队伍一定藏得很隐秘,只会派出探子等候他。
对方利用山中地形复杂来隐藏数万人的队伍,不管自己怎么样小心,在进入对方布控范围后一定会被发现。
想到这,斥尘衣加快了马速,他决定抓紧时间直接去,对方既然要他一人去,那么必定是有万全的准备。
……
全身撕裂一样的疼,衣物的布料和伤口的血迹沾和在一起,稍稍一动就扯动伤口,能感觉到哪一处的血又慢慢浸出来。
这种疼萧静好能忍,甚至能忍住不喊出一声疼,若真忍不住疼叫唤出口了,温寒樱只会打的更快意,只怕现在自己全身已经被鞭子抽烂了。
说实话,她真的不想死,从被俘到现在,脑袋里每当闪过死这个字,她就会怕,这种发自心底的害怕让她为自己死命留着一口气,咬紧牙关坚持,因为抱着一丝存活下去的希望,才有可能再见到沐沂邯和秋阳,她曾答应过沐沂邯,一定会平安……
看来温寒樱也没打算在斥尘衣来之前将自己往死里整,身上的鞭伤只是皮外伤而已,若她下鞭时用了内力,那么现在只怕五脏六腑都已经被重创,温寒樱的目的只是折磨她,让她承受皮肉被抽裂的剧痛。
萧静好欣喜的发现,自己的手还有知觉,对面椅子上小胡子正闭目养神,用内力细听,他呼吸绵绵,很明显是睡的正香。
转动两只手腕,腕上的镣铐有些大,她小心的将手往里缩,下面的铁链不可避免的发出声音,忙停止动作,垂着头听对面小胡子的动静。
见他并没有反应,萧静好胆子大了些,她必须要趁着温寒樱现在不在这里,挣脱锁链逃跑。
左手已经在镣铐中转动至拇指关节处,她用力将关节往手心里掰,只差那么一点点,卡在镣铐边缘动弹不得,若是血液淤积后更挣脱不出来,萧静好用着巧劲,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将手往外一拔,血光一闪,生生磨掉了一层皮肉。
顾不上止血,她用左手去解救右手,左手不常用,关节一般比右手要小一些,这就是她先挣脱左手的原因,若是右手不可能这样轻易挣脱镣铐。
左手搭上右手最宽的三角骨处,只听一声清晰的骨头碎裂的声音,小胡子猛然睁开的眼睛。
萧静好抽出被捏坏的右手,连着脚踝处的锁链,整个人往前一扑,小胡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她扑倒,嘴也被手捂住,萧静好一套动作快如闪电,眼中寒芒一闪,张口就将脸埋进了小胡子脖子上跳动的脉搏处。
“咔!”
什么东西被咬碎,破裂!
男人睁大血红的双眼,濒死前的挣扎爆发力惊人,几乎将萧静好摔落在地,她死死的压这他,拼劲全身的力气,杀了这个人才是她活能活着逃出去的唯一希望,也是给一千枉死的新月军报仇雪恨的机会。
咬死他!
齿下用力,一道温热的血喷射出来,直接喷了她满脸,小胡子还在做垂死的挣扎,只是力气渐渐变小,最后只身下抽搐。
萧静好放开他,从他身上找出了钥匙,打开了脚下的镣铐,脱下自己身上已经破烂的外衣,勉强将一脸的血污擦了干净,整个帐篷里一片狼藉,地上那人的脖子上还在不断冒着血,血液在地上汇聚,已经流到了帐篷边缘。
萧静好脱下他的里外衣服,将中衣拧成一团,拦在鲜血流向的前端,男人的甲胄可以挡风,还好血是往外喷的,他一身黑色甲胄没染多少血,胸前一些血污也看不明显。
三两下穿好了他的外衣,贴在帐篷口处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才掀开帘子出了帐。
……
此时,温寒樱正在补眠,说是补眠,却从清晨翻来覆去到太阳落山也未入梦,眼睛只要一闭上就浮现出那人清俊的身影,他会来的,会来的,虽然他来的目的是为了救那个女人,但是只要他来,就够了……
想到萧静好,温寒樱眼眸中多情的余温便立即凉透,她一定会杀了她!
帐外有人禀告。
“统领,晋王一人进山,已经往这边来了!”
温寒樱从榻上起身,连声音都因兴奋而变得颤抖:“快去请!”
镜前描眉拢发,镜子中的女子面上泛起久违的羞涩,胭红染上两腮,娇如当年怀春少女时。
犹记那年征北军班师回朝,混进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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