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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成公主-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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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一回犯上作乱之事被皇祖母给按下了,这一回还想那般容易脱身,可没那么好的事情。
亲怨重于敌怨,下山难于上山。这潜在身边的恶魔,才是最可怕的。
贡松贡赞收了脸上的笑容,转头对跟在他身后的亲信交待道:“父王这儿,让他们都小心些,别让人混了进来,药食都必须有三个太医分别说了没事,方才入口。尤其是真伦王子过来,让他们更要加倍仔细。”
探望之后,回去的路上,贡松贡赞小心翼翼把话题拐到了弃真伦身上,“叔叔先前说要斩了那些教徒的话,虽说有些意气用事,却也是他和父王兄弟情深所致,皇祖母,您别怪罪于他……”
没等他说两句,止玛托迦便打断了他的话,“哀家还没老糊涂,怎么会为这样的事治他的罪?说起来,还要算他一个进言有功,哀家只有你父王和他、还有你姑姑三个孩子,巴兴不得他们兄弟能够和睦,你父王出了这样的事,朝廷里的那些人只会站在国家的立场说话,有谁想过你父王受的罪?倒是你叔叔,之前就跟哀家提过,这已经是第二回了,还说惹下什么罪责由他担着,他这是一心为你父王复仇啊!”
皇祖母还是护着叔叔……贡松贡赞捏紧拳头又放开,知道此时此刻他再说什么都没有用,因而只能附和道:“叔叔跟父王还真是亲兄弟,别看他平日里有些猛孟浪,这有了事的时候,还是知道惦记着父王……”
……
等出了布达拉宫,弃真伦的脸色立时阴沉了下来。
这一次,弃宗弄到现在生死未知,这是多好的机会,可母萨却叫他收敛一些,难不成还真要等着将来看到贡松贡赞登上那个位置?
明明他才是最受父王、母萨喜爱的王子,文治武功一向都很出众,偏偏却让弃宗弄那个家伙坐上了赞普之位。
从小,自个都是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可偏偏他最想得到的东西,父王却给了弃宗弄,还有母萨,从前一直都是偏向他的,这回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竟然警告他别轻举妄动……
难不成,他会让这么好的机会溜走吗?
他又不傻。
☆、第238章 争宠
弃真伦回到府上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当晚没有月光,他府上有处没有点灯的院落黑漆漆的,一丝光亮也没有。
往那处院落看了两眼,弃真伦转身去了他新得那个女子的院落。
若是之前有人见过那个女子,定能认出来她是原玉树大孜巴吞弥·帕加的二女儿,吞弥·梅朵。
不过如今她已经改名叫丹珠了。
丹珠在园子里已经等了一会儿,家里把她送到逻些后,便给她换了身份,原是想着让她接近弃仁拉索的,结果有一回她买脂粉时,被弃真伦先瞧上了,知道他就是当今赞普的亲弟弟时,丹珠便顺水推舟跟了他。
因为先前吃了大亏学乖不少,如今的丹珠很是长了些奉迎人的本事,性子比从前收敛了许多,再不像往日那般张扬,她伺候弃真伦虽然没几日,却知道他进宫之后只要回来便习惯招人伺候;虽说这晚他应该去另一个侍妾玛琼那里,但丹珠知道弃真伦近日对自个很新鲜,说不定会过来,所以估摸着时辰,就在园子里惺惺作态,守株待兔。
看到弃真伦迈进她的院门,丹珠知道自己判断的不错;便拉了拉自个的使女的衣袖,轻声道:“点灯。”
使女赶紧点燃了灯笼。丹珠就站在她院里的那颗花树下,做出祈福的模样,念了一段苯教的经文后,悠悠然轻声说道:“……将此经文还向与真伦王子,愿他今生心想事成,平安如意。信女丹珠愿减寿十年还愿……”
弃真伦没有让人掌灯过来,他知道在亮处的人是看不见暗处的,待丹珠将那一大段经文念完,方才走过来轻笑道:“谁舍得让你减寿十年,咱们先前可说好了,百年共白头的。”
“真伦王子。”丹珠惊讶地回头,然后姿态曼妙地给弃真伦行了礼。
“怎么今个想着出来祈福?不是说月圆之日才最灵验吗?”弃真伦漫不经心地问。
丹珠心头一沉,但脸上却半分不显,娇滴滴地说:“妾身听说用性命祈福还愿的,要在没有月亮的时候才能起作用,您知道的,这种法子因为是魔苯中人受用的,如今已经不大流行,但妾身曾听母亲说过,这法子很管用的。别的妾身也帮不上您,只能这般祈福。”
丹珠的嗓音不像从前那般清脆,听着有些沙哑;慵懒娇柔,听着人心里就像有小猫的爪子挠着似的,比起先前的清甜来,更有一股子令男人喜欢的味道。
“这大冷的天,你别在外头站太久,仔细着凉。”弃真伦听了很是高兴,便随口说了两句关心的话。
丹珠似乎感动了,走过去轻轻依偎在他的胸前,幽幽叹息道:“您待妾身真好!只要您永远都这般待妾身,便是拿了妾身这条命去,妾身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我当然会一直这样对你。”弃真伦吻了吻她的唇,温柔地说,“你吃过饭了没有?”
“没见到您,妾身吃不下。”丹珠说着,眉开眼笑道,“可这会儿,妾身觉得胃口大开,您呢,要不要一起吃一些?”
“当然,看着你这朵花儿,我也觉得胃口不错。”弃真伦轻佻地捏了捏丹珠的脸。
进了屋子,丹珠便亲自伺候着弃真伦更衣脱帽,又将帕子在温热的水里浸透,伺候他擦脸擦手,等用过饭后,见弃真伦一脸倦意,便在他身后跪坐下,替他轻轻地按摩头部和太阳穴。
不仅是相貌好,丹珠这些个手法,也甚得弃真伦的心意。
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该做事,她拿捏的极好,就连这按摩的手法,是用于解乏还是调情,她也分得清清楚楚。
弃真伦一开始对丹珠,还只是贪图其美色,接进府中几日后,只觉得她这儿无一处不妥贴,就更爱往她这儿来了。
丹珠也很清楚自己的长处,每一次弃真伦到她院里来,她总能不动声色地让他舒服,让他一日比一日的喜欢她。
虽然她知道这种喜欢,不过是镜中月水中花,经不起时日长久,但她要的,并不是长久,只要他能够助她达成心愿,帮她报了仇就好。
斯郎降措和达娃虽然已经死了,可她的恨没有消,她一个大孜巴的女儿,落到这般地步,都是拜那个拉姆和护着拉姆的文成公主所赐,要不是她们,她的阿爸也不会丢了大孜巴的位置,她就算失了贞,也是大贵族的女儿,一样可以嫁到正经人家去。
心里有恨,丹珠手底下就重了些。等感觉到弃真伦眉头皱起,她连忙放轻手法,愈发揉得用心。
弃真伦皱眉之后,便更加舒服地放松了自己的肩颈,享受着丹珠的伺候,他的脑子里出现的却是另一张美丽的面孔……
大唐的女子就是白净,光那像羊奶子一般的肌肤,就是再美的吐蕃女子也比不了……只有当上赞普,他才能想要什么有什么,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家奴出点差子,都要被那些大臣弹劾。
也不知哪一日自个才能得手……想到这儿弃真伦就不由心烦,他原本打算到那处院子去问问情况,结果那边连灯都不点,显然是不想见他的意思。
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去的时候,这件事上他必须等,等动乱起或者是旁人对魔苯一事松懈了。
就连今个到丹珠这儿来,他也是有心看一看那边的反应。
毕竟丹珠这个院落,距离那边的,只有一墙之隔。
但旋即弃真伦又想起,那边黑着,未必就知道自己到这边来,心底更是一阵烦躁,为了把他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知晓,他连亲信都不用,每日三餐都是亲自送过去,可今个晚上的饭还没送过去,那边就黑了灯。
会不会是因为他今个回来晚了,等久了又怕惹人怀疑,所以没有掌灯?
弃真伦睁开眼睛,往前倾了倾身,避开了丹珠的手,“行了。”
丹珠看着弃真伦站起身披上大氅就往外走,便知道他今晚不打算留下了。
她没想到这么晚了弃真伦还要走,却也没有挽留,只愣了愣跟着他身后柔声道:“今个晚上好冷,妾身让她们拿个手炉给您,您再回去吧?”
“不用,我不冷。你回去早些歇息,外面冷你就别出去送了。”
弃真伦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仍然跟着他出了门的丹珠,望着他越走越急的背影。
“主人,您进去吧,外面太冷了,仔细着凉。”丹珠的使女给她披了件狐裘,劝说道,“主人既然舍不得真伦王子走,刚才就应该告诉他,他那般喜欢您,肯定会留下的。”
丹珠冷笑一声,“他喜欢我,不过是因为我这张脸还算中看,再加上识情知意,我若是不知道分寸,只怕转过身他就能把我凉个一年半载,你不是打听过过嘛,就先前他那些侍妾,有几个还能得他的意?还有那些出去的,只怕连命都保不住,争那样的宠,岂不真成了搏命?”
使女一脸惊慌,“主人是说那些女人从府里头出去,并不是回去嫁人了?”
“他用过的女人,怎么可能放出去嫁人?那些话,不过是哄咱们听的。”丹珠想到弃真伦之前所说,若有一日她不想在府里呆了,便给她一笔银子,像嫁妹妹一般,给她许个好人家,也算了了彼此的情份……不由冷冷一笑。
“兴许是嫁人了,不过是嫁给他中意的人,如此一来,他便控制了那个人,就像那些君王们笼络下属一般,送个美人过去。”
使女听了吓得脸都白了,“难道真伦王子将来也会如此对主人您那样吗?主人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到他的府上来?”
丹珠拢了拢狐裘,转身回屋,“别担心,我自有法子让他离不了我。”
话说弃真伦去了贡山所在的那处院落,不顾里面黑着,仍然让人拿了饭食,准备以此为由进去看看,结果却吃了个闭门羹。
眼下,他和贡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还指望着贡山快好起来共谋大计,便不能强闯,只得悻悻然地回去了。
这一折腾,他再回丹珠那儿也不合适,便回了自个的院子。
洗漱之后,弃真伦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只觉得心头似火烧火燎,便让人点了灯,去请了他喜欢的另一个侍妾玛琼过来。
玛琼一进门,便被弃真伦吓了一跳。
说起来,弃真伦在王室宗亲中一向有不喜女色的名声,这当然不是他真的不近女色,而是在人前,他总是表现的很沉稳,再漂亮的女子,他也眼睛都不瞅一下,先前曾有人趁他酒醉送了祼女在怀里,他都能推开扬长而去。
可这一晚,他那急色的模样,几乎没将玛琼折腾个半死,即使到了第二天一早,弃真伦还不顾她的身上又青又紫,酸痛不已,仍然抱着尽了一回兴。
想奉承他几句,可玛琼已经累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听到这消息,丹珠不过是淡淡一笑,“真以为侍候人这差事,是谁都能干得好的?”
☆、第239章 找寻
同一日,蔡邦萨带着来探望松赞干布的人都走了,只有李云彤留了下来。
赤尊原说在法会准备好之前,她先陪护两天念经祈福的,毕竟李云彤虽然没什么大碍,也该养养元气,但李云彤说松赞干布受伤因她而起,执意要由她来做此事,赤尊见她神情黯淡,便不再与之争执,只交待了几句,让她自个小心注意身子。
等人都走了,命使女和宫奴们下去后,李云彤用所带的符纸将门窗贴好,让秋枫将那盆寄居着谛拉生魂的植物从东月宫拿过来,待一切准备妥当后,她燃起了引魂香,再度入定,去往回忆之城。
香烬之前,她必须回来,否则就将永远留在回忆之城。
留在谛拉过去的记忆里。
原本,李云彤应该休养几日再进去,可看到松赞干布的模样,加之弃真伦那些话,她怕耽搁久了,会有变故。
之所以要去回忆之城找松赞干布,是因为他们从那儿刚出来之际,就碰到了贡山的攻击,如果松赞干布的魂魄被打散丢失,势必应该在那里。
……
时间回到几天前,李云彤和松赞干布刚从回忆之城出来,正准备魂魄归体之际,遇到了贡山的攻击……
松赞干布看到贡山朝自己射出的箭羽,也不知道这是第几回了,待他被一箭险些射中,好容易才避开之后,才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了李云彤的影子,连贡山也不知去向,他抬头看看头顶,天色阴沉,风声凛冽,眼看就要下雪了。
冬日的白天总是短而急,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漫长。
他正四处找寻李云彤,目光所及,忽地看见前方有一道曼妙的身影,穿着正是之前李云彤的那身红色衣衫,身影那些树木之中,若隐若现。
松赞干布扬声叫她,“文成,你要去哪里?”
他们不是应该回到宫院,及时让魂魄归体的吗?怎么李云彤所行的方向,倒像是又要往回忆之城去?
不是说回去之后再想法子找谛拉的吗?是不是也像自己在找她一般,她在找他?
“喂——,我在这——”松赞干布唤了声,但那身影却并未听见,反倒越走越远。
松赞干布一看叫不答应人,索性大步流星地往那边赶过去。
结果追了半天,那身影始终与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松赞干布渐渐追到了一片草原上。
他甚至没有留意,草原上的草长得很茂盛,有些地方已经深及他的腰际,要不是前方身着红衫的身影实在醒目,他只怕都要跟丢了。
这是盛夏才会有的情景。
因为丰草长林,他不过眨了个眼的功夫,就失去了前方那个身影,仔细找了半晌,才发现那身着红衫的人,正站在一处低坡处,勉强露了个头出来。
松赞干布追了半天,好容易见人停下,便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追到红衫身后边问边伸手抓住她的肩膀问道:“我在这儿,你乱跑什么……”
话音未落,他发现自个认错了人。
眼前这个女子虽然也是美貌惊人,却并非李云彤。
想到之前李云彤是和谛拉的生魂一道进来的,松赞干布便试探地问了句,“你是多弥国的圣女?”
谛拉转过身漠然地看着他,不问反答,“你是谁?”
松赞干布想到自个与谛拉是有灭国之仇的人,若是此时道破自个的身份,对方说不准为了复仇会与他当场撕杀,便编了个身份说:“我是大唐文成公主的护卫……今个她陪你找不成当日真相了,让我来护送你回去。”
谛拉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会进来这里?是她出了事,对么?”
想到李云彤可能出了事,松赞干布焦急不安,但他仍然尽量轻描淡写地答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护卫你回去……”
只要谛拉回去了,和她生魂一道进来的李云彤,应该也会跟着回去。
谛拉的脸色越显出几分古怪,“你不打算找了她一道回去?”
松赞干布微怔,继而明白谛拉恐怕已经知道自个的目的,便道:“不错,我原本是来寻她的,想着你回去了,她就能跟着回去……”
谛拉轻轻一笑,“那你现在不用护卫我回去了,因为法师已经施了法子……”她诡秘地笑笑,“他要将你们一并都留在这里。”
松赞干布疑惑地瞪了谛拉片刻,冷笑道:“若他有这样的本事,不妨一试。”
谛拉看着他,淡淡一笑,“你不就在这里嘛?吐蕃的赞普,雪域之王。我带了她进来,你不就主动跟着来了吗?”
松赞干布瞪大双眼,惊怒交加:“你说什么?你是特意哄了文成进来想把她留在此处?你把她藏在哪里了?”
他环顾周遭,却见草木寂寂,只有风声呼呼作响,四周并无半点人踪。
“她就在这里。”谛拉轻声说,目光往下看,露出诡异的笑容,“她就在这儿,在你脚下站着的地方。你既然进来,就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除了魂魄,没有谁能进到这儿来。”
松赞干布起初还不信;听完谛拉这句话;再看她的神情,立刻觉得头皮发麻。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个的双脚所站之处;带着几分怀疑问道:“魂魄如何能够在我脚下?”。
谛拉抿嘴一笑解释道:“十八层地狱,你可曾听说?”
魂魄不用安埋地下,可灵魂却能打入十八层地狱。
终于明白了谛拉所说是什么意思;松赞干布只觉得心口一痛;几乎站不住。
他惊怒地扬起手中的宝剑,“文成在这里?你们竟然敢把她打下地狱?”
他那一剑落了空。
“看不出你对她倒有几分情意。”谛拉缓缓蹲了下去,她扬手之处,那些绿草纷纷倒伏、干枯;露出下面黄黑色的泥土。
记忆里的那一幕再度清晰——她服毒之后仰面跌落坑中,闭上眼睛,感觉到胸口越来越闷,感觉到泥土扑簌而下,期望与兄长和母亲在黄泉团聚。
谛拉深吸一口气,纤秀的手掌轻轻按落:“是;她在下面。”
“带我去——”一柄剑压在了她的脖子上,松赞干布冷冷地说,“哪怕她在十八层地狱,我也要救她出来。你带我去,不然就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说完,他不再言情,安静如同手中那把杀人如麻的利刃,浑身散发出凛冽的寒气。
谛拉似乎并不畏惧,缓慢地站起身,对着松赞干布笑道:“我带你去,却不是因为你的威胁,而是,她曾助我,我也助她。来,你跟着我下去,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
她的笑,美艳不可方物。
松赞干布却如瞎子一般,视而不见,半分不为所动。
……
一进入回忆之城,李云彤就感觉到有些心惊肉跳,似乎有什么不详之事挥之不去。
她在回忆之城四处搜索,走了一处又一处,从冬走到春,由夏走到秋。
她知道在这里,四季变幻并不是真实的时辰,一念之间,就是千里,一念之间,就能经过春夏秋冬。
这是谛拉的记忆,她走过的,是谛拉曾经走过的路。
只是没有谛拉在,无法还原当日场景,她不知道为何从多弥国到吐蕃数月的行程,谛拉竟然走了一年多。
无意中抬头一看天色,李云彤不由犯愁。
晴空万里的天如今阴云密布,眼看就要下雨。
这天说变就变,她该到哪里去找避雨之处?
虽说是魂体,可感受到的冷热却都是真实的,淋了雨浇了雪,都会感觉到不适,甚至会生病。
就像身体的种种反应,都是由魂魄感知的那般,除了魂体看上去要淡一些,能够更自由地操控自己的意识,其他并没什么区别。
李云彤正四处找避雨的地方,便看到漫天飞絮飘扬而下,飘在她的发上、脸上,衣衫上、地上,很快便落了薄薄地一层,那是一种灰蒙蒙的白,没有多久就化成了泥水。
泥水很快又结成冰。
下雪了。
这会儿应该是深秋时节,怎么转眼又到了冬天?
李云彤心头越发觉得不安。
这场雪下得急,而且越下越大,先前很快化成泥水,到了后来就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加上之前已经结冰的泥水,冰雪的路面走起来就更加困难。
虽是魂体,却并不能飞翔,李云彤只得硬着头皮前行,只是越发前走,那种不详的感觉就越重。
当她走到一个地方,看到一些倒伏的枯草,正有些诧异这一处的草和别处有些不同时,突然一阵狂风夹着雨雪向她卷了过来,把身体纤细的她吹向一处低凹处,就在那处低凹的尽头,有一道深壑正在裂开。
李云彤刚刚站稳脚,深壑里突然伸出一只枯瘦布满青筋的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的一只脚腕。
连挣扎也来不及,李云彤的身形便飞速向深壑下面跌落。
下跌之际,李云彤感觉到有股子深寒入骨的阴气,一路追随着她。
等终于跌到深壑的尽头,躺在地上,李云彤才发现自个的四周尽是些面目各异的鬼魂。
那些鬼魂正一个个都盯着她看。
这情景若是被平常人看了,只怕不死都要被吓半死。。
☆、第240章 合体
李云彤掉落深壑,一直掉到了最底下。
因为是魂体,能够用意识自由控制速度,所以最后的几米,她是缓缓落下的,并没有受伤。
她不知道这处深壑距离上头有多远,只觉得自己此时如井底观天的蛙,只能看到一线天际。
雪花一片一片,静悠悠地从天际飘落下来。
那些鬼魂看着李云彤,似畏惧似贪婪,虽然没有靠近,但围拢的姿态分明显示出它们想将她生吞活剥的欲望。
李云彤翻身坐起,在日光殿的那根香燃尽之前,她在这儿,不会受鬼魂的侵袭,但这么多的鬼魂围着她,多少对魂体造成了冲击。
“哎哟——”翻身坐起之际,她碰到了硬物,顶得她腰疼,转头看过去,是一根枯骨,在深壑里发出蓝幽幽的光芒。
如同一个蓝色的火把,照亮了在枯骨旁边躺着的那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魂体。
松赞干布的魂体。
也不知道那些鬼魂为何也没有吃他的魂体,难道是因为龙气护体的缘故?
李云彤看了看四周,没发现什么。
只有枯骨散发出的磷火跳动闪烁;将深壑里的一切都照出诡秘幽森。
李云彤揉了揉自个的腰,她虽然可以暂时不受鬼魂的侵袭,但这回忆之城的种种都能真实感受到,像被雨雪淋湿的衣衫,像这根枯骨戳到的腰部……
还有,她必须要消耗力气(魂力)才能将地上躺着的松赞干布弄出去。
松赞干布闭着双眼;如同他的身体睡在寝殿里那般,安静安宁;对自个所处的情形一无所知。
但仔细看看,李云彤还是发现了不对劲。
松赞干布的魂体更淡了,像是受过巨大的折磨,眉头紧紧皱着,双手紧紧握着。
不管如何,必须先出去,若是呆在这里不动,只怕魂飞魄散也不会有人来救他们。
可这么深的沟壑,她就算自个想上去都容易,何况是还要带上个昏迷不醒的松赞干布。
缓了缓神,李云彤看见那截发着蓝光的枯骨,拿了起来。
那些在她四周张牙舞爪的鬼魂随着她手中的枯骨摆动,畏缩地往后退去。
李云彤试了几次,发现那些鬼魂确实害怕那截枯骨,或者说是枯骨发出的光,她将枯骨挥向左,左边的鬼魂就会退后,她将枯骨挥向右,右边的鬼魂就会退缩。
最后,李云彤认空正是因有枯骨的蓝光照着,松赞干布的魂体才没有被那些鬼魂吞噬。
她将枯骨绑在松赞干布的身上,再站起身,将松赞干布扶起来靠在她自个左侧,伸出左手,搂抱着他。
虽然只是松赞干布的魂体,可她也是魂体,所以感觉上是一样的沉重,像将这个人抱上去,就像要搬动一座山。
李云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勉强将松赞干布抱着从沟壑底部爬上去了几米。
一手搂抱着松赞干布,一手使力攀爬,李云彤觉得自个简单把吃奶的劲都用上了。
要不是魂体,可以控制住自个站在沟壑的石壁上,她恐怕爬不了几步就会掉下去。
饶是如此,她也累得手软脚软,直喘粗气。
更别说还有无数的鬼魂跟着他们,虎视眈眈,像是等着她力竭,好将他们吃个干净。
幸好那枯骨的蓝光幽幽,不仅可以当个火把使,还能驱散着鬼魂不敢靠近。
甚至包括她坠地时被森冷阴魂追逐着的那种感觉也淡了许多。
因为不用顾忌那些鬼魂,顶多就是魂体的疲惫,李云彤便停一停,再爬一爬,如此三番,竟然让她爬了一半上去。
正当她如同乌龟一般,慢腾腾地埋头苦行,上头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喂,你怎么样?要不要我帮忙?”
李云彤脚下一停,稳住自个和松赞干布的身体,努力抬头向上看。
“谛拉?是你在上面吗?”李云彤听那声音有些熟悉,大喜过望,连声喊,“太好了,你想法拿根绳子过来,拉我们上去。”
有一道红色飘带落了下来。
正当李云彤打算将红色飘带系在腰上,让谛拉设法把那一头绑在树上,再慢慢拉他们上去时,松赞干布醒了。
“别信……别信她说的话,就是她哄我下了十八层地狱找你……”松赞干布断断续续、虚弱地说。
李云彤有些犹疑。
“你们快上来,再不上来,这门就快关了,门一关,你们就会掉进十八层地狱出不来了。”谛拉在上面焦急地喊。
松赞干布努力睁大眼睛,盯着李云彤一字一句地地主叮嘱道:“别信她,一个字也别信。”
没等李云彤再问什么,他的头一歪,显然是魂力不支又晕了过去。
李云彤正在纠结之际,忽然听见上头有吵闹声传了下来。
谛拉在上面惊怒地问道:“是谁在这儿?”
吵闹声中,又听见她说:“你,你们别过来……”
没等李云彤再多想,就见一道影子从上面跳了进来,要不是她下意识地拉了一把,那影子就要像她先前一般,坠落于深壑之中。
风雪之中,只见上方似有灯笼火把,人声马沸。
拉住谛拉,李云彤质问她,“你先前为何要骗他我在十八层地狱,还害得他这般模样?”
谛拉却茫然地摇了摇头,“你说什么?我是感觉到你的气息才走到这儿。”她看了看松赞干布,好奇地问,“他是谁?”
见谛拉的神情不像作伪,李云彤道:“他说之前是你骗他到这下头的,其余也没来得及细问,但显然他在这里遇到了不少的事,连魂体都受了伤。上面那些人是谁?”
“吐蕃那位杀人如魔的赞普,带着他的人马在搜捕我和法师……哎,法师上哪里去了?”
听了谛拉的这句话,李云彤知道,谛拉的记忆又和十年前重合了,上面那些人马,正是她在十年前遇到的情景。
她不由大喜,若是能将松赞干布的魂体送进他十年前的身体滋养一番,他应该就能安然无恙。
“没事,你放心吧,他们瞧不见咱们,当务之急,我们必须上去,免得这沟壑关闭。”李云彤安慰谛拉道,“你怎么下来了?”
谛拉知道,是自己的记忆发生了一些混乱,她以为还在十年前,便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我看到他们逼过来,一时惊慌就跳了下来。忘记他们看不见我。对了,法师去了哪里?我好容易才将他的魂魄引到梦里,可他在梦里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竟然跑掉了。”
李云彤叹了一口气,“也是他命不该绝吧,他的身体竟然有所感应,跑到了东月殿里,还哄得赞普说要为咱们护法,结果不仅引了他自个的那缕魂魄出去,还打伤了赞普的魂魄,将他的魂魄逼回了这里,我原本想晚些再进来寻你,因为怕赞普有生命之危,所以才再度进来。”
原本,她俩商量的计划,是由谛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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