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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成公主-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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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些信,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又看了一遍,像是要铭刻在心底。
  陈琳琳轻轻地抚摸过那些字句,唇角浮现出一抹恍惚的笑,“那么佻脱的一个人,写出来的信,倒是这样的缠绵……”
  她凄凉地一笑,手颤抖着将那些信拢在一起,朝火盆走去。
  走到火盆跟前,她似乎又有些舍不得,半天都没有丢进去。
  陈琳琳缓缓地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双手松开——
  只听轻微的“呼”地一声,火盆里的火窜了起来,贪婪地将那些信吞噬下去。
  随着轻微的爆裂声,那些信便成了火苗,成了火焰,成了黑色的蝴蝶,成了灰烬……
  有一星半点纸片,从火盆中逃了出去,陈琳琳顾不得烫,将那点纸片捡在手里,却发现那只是没有一点字迹的纸片,她轻叹一声,将那纸片丢进火盆。
  纸片缓缓地坠下,和那些火焰一起飞舞……
  缪锦绣走了一阵,发现雪下得越发大了,纷纷扬扬如同搓落的棉絮一般,渐渐连眼前的视线都有些模糊,风更是一阵紧过一阵,吹得她瑟瑟发抖。
  她将身上的穿披风拢了拢,叮嘱自个的两个宫女,“你们俩把手往袖子里缩一缩,能提着灯就行,这会儿不用那么板正着,这么大的雪,没人会看见。”
  宫人们的礼仪一丝一毫都不能错,哪怕是这样的天气,缩肩塌背被管事的姑姑们看见了,也是会挨板子的,况且她们侍候的贵人不得宠,谁见了,都能踩上两脚。
  有了缪锦绣这句话,宫女们松了口气,不约而同地缩了缩脖子,努力让自个身上那点热气保持的久一些。
  有一个算是缪锦绣的心腹,就抱怨道:“这吐蕃实在是太冷了,才是初冬,已经冷成这样,要是到了寒冬,只怕连门都不敢出。这些日子赞蒙昏迷不醒,连带着贵人都受了慢待,也不知道这日子几时才能到头!”
  另一个因为大雪迷了眼,看不清路,走得踉跄,也附合道:“就是,而且这里的房子修得都一个样,里面又是绕来绕去的,这么久了奴婢都不大认得清,迷了好几回路……”
  迷路?
  缪锦绣心头一凛,她抬眼一瞧,远近各处的殿宇都被白雪覆盖着,在夜色里只有忽明忽暗的灯光远远近近照着,看上去更是东南西北都分不大清,不觉有些心慌。
  为了早一些回她自个的宫院,她听了陈琳琳的建议,专门捡了这条近道走,但原本估摸着应该差不多到了的地方,看着却很是陌生。
  也不算陌生,就是看着都差不多,她都不知道是不是快到了。
  “这是哪一处宫院,你们能认出来吗?”仔细辨认了几回,都拿不定主意,缪锦绣便开口问她的宫女。
  那两个面面相觑,茫然地摇了摇头,“奴婢们见陈贵人让您走这边的路,您又没说什么,还以为您知道……”
  虽然算是心腹,但这话里有埋怨主人的意思了,所以那宫女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
  主仆三人正在犯愁之际,便听到有咯吱咯吱的踏雪声,从她们身后另一头的宫巷里传来,愈来愈近。
  缪锦绣回头一看,见有一队人擎着风灯,前后簇拥着一顶暖轿,向这边走过来。
  瞧着架势,应该是宫妃的仪仗,缪锦绣就依着规矩,带了宫女站在一旁,打算等待会轿子过来上前行礼之际,顺便问问路径。
  她在心里暗自祈祷来得人里有会说大唐话的,不然,就她会的那几句吐蕃语,未必能够把路问清楚了。
  雪冷风疾,一不走动,只是站那么一小会儿,缪锦绣都觉得自个的身体要冻麻了,但那轿子走得缓缓,她只得忍耐着等那行人过来。
  等宫灯映着雪走到她们跟前,缪锦绣便带着宫女们一起,上前行礼。
  轿子停下,里面传出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这么大雪的天气,谁还在外头走?”
  那是个妇人的声音,听起来娇而媚,还有些清脆,像是珠子在玉盘上滚了滚,又掉落在了丝绒上,听着令人很是舒服。
  听着有些像那位木雅茹萨嘉姆增的声音。
  虽然说得是吐蕃语,好在句子简单,缪锦绣勉强听懂了,便笑着回道:“回木雅茹萨的话,我们是乐胜宫的。”
  她的吐蕃话没用心学,说不大好,简简单单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轿里的嘉姆增似乎失去了耐心,说了句什么。
  缪锦绣便见几个人朝她们走过来。
  她还没反应过来,便见那些人到了她们的跟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边两个人,将她们三个死死扣住。
  还有人用手掩住了她们的嘴。
  等回过神来,缪锦绣发现那些人颇有力气,竟然将她扣得紧紧,半分也不能动弹,宫女们手中宫灯此刻已经掉落在地上,灯光在雪地上摇晃,反衬着雪光正好映在她的眼睛里,十分刺眼。
  缪锦绣闭了闭眼睛,惊喊道:“你们要干什么?”
  然而她的话因为嘴被死死捂住,变成了一团“呜呜呜——”就算是离她最近的人,也分辩不出原话的意思。
  紧接着,她的嘴里被人强塞进一个药丸,很快,她就感觉到自个的眼皮有些沉,呜呜几声,她努力地睁大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
  明知是徒劳,她还是挣扎着,在越来越模糊的视线里,她看到那两个宫女被人打昏,扔到了一旁的雪地上。
  这么冷得天,等明早打扫宫院的人发现,恐怕已经冻硬了。
  缪锦绣张大嘴,想跟那些人说:别丢下她们……可她发现自个连张开嘴的力气都没有,很快就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片刻之后,轿子便被抬起,一行人继续往前,雪簌簌地继续落下,雪地上凌乱的足迹很快便被遮盖住了。地上俱是积雪,白茫茫地一片,仿佛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们从来没有打这儿经过。
  在他们的身后,两个宫女的身体渐渐被白雪覆盖。
  

  ☆、第217章 分崩

  晨光里的重重宫阙,在白雪的覆盖下,如同白色琉璃,晶莹夺目。
  陈琳琳一大早,也没有带人,寻了个没人看见的空隙走出自个的宫院,沿着偏僻的小道,行至持明殿。
  她裹着厚厚的披风,连头也不露,扣开寺门后,伸手露了下掌中的小小令牌,便有人带着她进了寺门,还左右看看有无人尾随她,再关上寺门。
  自从那若木出事,除了苯教的几个僧人留守此,偶有进出外,持明殿平日里都是紧闭大门,只有初一、十五大法师派人来开坛讲法时才会打开。
  雪落纷纷,殿门前站着一个人含笑看着陈琳琳。
  还离得很远,陈琳琳看着他那双桃花眼隐有笑意,就不由脸红心跳。
  看到索朗德吉,领陈琳琳进来的僧人行了个礼,便径直避开。
  看到僧人离开,陈琳琳的脚步轻快了许多,她很快就走到内殿的门前,看着那双令她心跳不已的眼睛,垂下头道:“信女拜见上师!”
  索朗德吉轻轻一挑眉:“这里没有其他人,琳琳你不需如此。”他上前一步,拉住陈琳琳的手,温柔地说,“我好不容易才过来,你还同我这般见外?”
  陈琳琳手挣了挣,却是虚弱无力的,自然也就没有挣脱,她的声音也是软绵绵的,像没魂魄的游魂,眼中只有这个拉住她手的人,“上师抬爱,可信女的身份……”
  她想再次申明自个是大唐公主带来的滕妾,是不能和索朗德吉卿卿我我的。
  索朗德吉紧紧地攥着陈琳琳的手,不容她退缩,他望着她的眉眼,如同看着自个最珍爱的宝贝,柔声道:“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在佛祖面前,众生平等,你不用顾及自个的身份,而且,你我曾有枕第之欢,何必如此见外?就按先前说的,你喊我德吉,我叫你琳琳。”
  听他提起那夜的荒唐事,陈琳琳的脸越发烧得通红,“上师休要再提那事,是信女一时糊涂。信女这次来,也是想跟上师说,我不能跟您一道出宫了!”
  索朗德吉将陈琳琳的手紧紧地贴着自己的胸口,轻叹道:“你忘了吗?可我却时时刻刻都铭记在心,要不然也不会把绣绣错认成你。我已经和师傅说了,为了你俩的安全,这次要将你们带出宫去,你们去江南等着我,等我帮完了师傅,就过去寻你们,这样,我们就可以长长久久地守在一起了!”
  听他提及缪锦绣,陈琳琳的眼神闪了闪,“可是,我和绣绣两个人都出宫……怕会引得宫里头的人怀疑……”
  索朗德吉笑道:“你放心好了,事情都安排好,没人会怀疑你们。我已经跟赞普说了,赞蒙的病情,得有人到佛祖跟前给她抄上九十九本经,因为她是大唐人,须得用大唐的文字抄那经书才能起效,你俩识文断字,再合适不过,只需等着,兴许今天就能出去。”
  “下山之际,再说你们被人所劫,生死不知。”他凑过去,在陈琳琳耳边轻声呢喃道,“你们生得这般美貌,谁都会相信有歹人起了心思,等这边寻你们的时候,你们早已到了江南。琳琳,你信我,我对你的心一生一世都不会改变……”
  “眼下,你再为我做一件事,你把这个,放在给赞蒙的饼里,我知道她最喜欢吃你做的玫瑰花饼……你放心,这药不会有什么关系,只是让她没力气,走不出那屋子,而且这药不会立刻显效,牵连不到你……”
  陈琳琳听了,慌忙挣脱开,惊恐地说:“上师,使不得,这谋害赞蒙,可是杀头大罪!上回您问赞蒙平日里的喜好,说是想与她交好,令苯教和佛教同为吐蕃效力,互通有无,结果却令赞蒙中了毒……”
  她虽然不知道索朗德吉是怎么做到的,但她隐隐约约知道,赞蒙这次中毒婚迷不醒,跟索朗德吉大有关系。
  “我不是和你说过,那事与我无关吗?”索朗德吉摇摇头,旋而伸手去抓陈琳琳。
  陈琳琳却往后退了一步,连声道:“上师,信女真不能做这件事。”
  索朗德吉垂下手,有些伤心地看着她,道:“琳琳,你就算不信你,也该想想,若是我用得毒,我又怎么会救她?就是这一次,我也是为了你着想,若她一直病着,我在宫里头出入就有理由,也能照看你几分,这样等你们出宫之时,才能一点差错都不出。”
  他摆出一副被心爱的人误会,失望难过的模样,声音却是比先前还要温柔,“琳琳,那晚我路过你的宫院,见你抚琴,惊为天人,便在宫墙外听了半宿,等你睡了,我又忍不住进屋去看你……我们之间的种种,你都忘了吗?你曾对我说过什么,告诉我?”
  陈琳琳黯然,自个在梦里头,做了个极美的春梦,醒来却发现那梦竟是真的,而眼前之人告诉她,他是得佛祖点化,知道自己与他是三生三世的姻缘,故而前来夜会……
  兴许是太寂寞,兴许是眼前的这个人的眼晴太迷人,情话太动人,反正她就晕晕乎乎的相信了,还糊里糊涂交上了一颗心。
  要不是有一回碰见他看绣绣的眼神,她可能真以为是他也爱上了自己。
  可是,即使如此,她还是爱他啊,爱到愿意为他去杀人。
  只要他爱自己,只要他不离开自己,让她做什么都行。
  只是,太轻易了就不会珍惜,她不能让他这么容易就达到愿望。
  但她看着索朗德吉的眼睛,仿佛又到了那天晚上,只要他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说出的每个字都像蛊惑,蛊惑她相信他,蛊惑她答应他。
  陈琳琳紧紧咬住自己的唇,直到上面渗出了血丝,她的神思恢复一点清明,方才挣扎着说出:“上师抬爱,信女感恩戴德,愿为上师赴汤蹈火,绝不顾惜自己性命!”
  索朗德吉坏坏地一笑:“你既然愿意为我不顾性命,为什么不能将你的心交给我呢!”
  陈琳琳的眼前出现一个影子,她道:“信女当然愿为上师奉上一颗心,可上师你却——”
  “是因为她吗?”
  陈琳琳身子一震,仰头愣愣地看着索朗德吉。
  索朗德吉伸出一根手指一下下地划着她的唇,面色阴沉沉地道:“果然是因为她!”
  他伸出手,抬起陈琳琳的下巴,凝视着她的眼睛,道,“我不是告诉你,我跟她,我对她没什么吗?就是那一次,把她当成你所以才误会了抱着她。后来总让她做事,也是因为她会些拳脚,身手机灵些,比你做那些事要安全,你怎么就不信我?”
  陈琳琳感觉到自个就要说出心头最大的秘密,连忙闭上眼睛,柔声道:“上师,绣绣说她不和我出宫了,您可不可以直接带我走?”
  “不出宫?可她前几日还说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和你在江南终老。”索朗德吉狐疑地说,“而且,她知道了我们那么多的事情,不能留她在宫里头,必须得让她走,或者,我现在就去找她,让她和你这就去为赞蒙祈福。”
  到了这样的时候,他还是惦记着她!陈琳琳极力隐忍,道:“上师,您这样做会绣绣会不高兴的。”
  索朗德吉唇角微勾,“放心吧,她不会不高兴,就算她不愿意,我也自有手段让她愿意,只怕到时候,她巴不得跟着咱们走。”
  “要不是在宫里头不安全,”他的脸色一分分地阴沉下去,发狠道,“我何必管你们?”
  陈琳琳眼圈发红,颤抖着道:“上师,您吩咐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可你别为难绣绣,她既然不愿意走了,您何苦强迫她?就您和我在一起不好吗?您想一想,这些日子我见您,不管什么时候都有她在,她说太别扭了。您不管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遵从,只求……只求您别带绣绣了。”
  索朗德吉的桃花眼眯起,一时没有说话。
  他松开了陈琳琳。
  陈琳琳浑身发抖,也不敢看索朗德吉,只低下头,盯着索朗德吉的僧袍。
  那朱红色的僧袍如同浓稠的血,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渐渐扩散开,晕染成鲜红的一大片。
  陈琳琳吓了一大跳,连忙定定神,发现那只是索朗德吉的僧袍,方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绣绣此时,应该已经出了宫吧,虽然没有自个陪着她去江南,也总算去了她想去的地方。
  静默了片刻,索朗德吉阴冷地一笑,唇角微微勾起,道:“别扭?只怕是你别扭吧?你不想带她,竟然托口她不肯走。你竟然敢欺瞒贫僧,我告诉你,由不得你。你在这等着,等我找到她,即刻就送你们出宫……”
  一抖衣袍,他转身往外走去。
  “别,你别——”追到寺门前,陈琳琳的神智被冷冽的寒风一吹,方才完全清醒。她扶着冰冷的殿门,大口大口喘着气。
  下了一夜的雪仍未停,四下俱是白茫茫。
  她眼神游移,不经意间,目光斜穿低垂缠绕的帐幔,瞥过后殿门,模模糊糊瞧见那边有几个人影晃动,似乎都是僧人的模样。
  紧接着,有人往外跑,原本平静的殿里便起了呼救声。
  那呼救声传过来很轻,很低,很快就消失了。
  陈琳琳迟疑了一瞬,脑海里闪过一张脸,她连忙提起裙角,朝后殿跑去。
  寒风烈烈,她华美的衣袍不住地翻滚,如一团火焰,燃烧在冰寒的雪地里……
  

  ☆、第218章 逃脱

  李云彤没想到会在持明殿看见陈琳琳,更没想到陈琳琳竟然会救她们。
  昨个她让人去唤两位太医,问及索朗德吉给她开的药时,不知为何,她和屋里侍候的人都晕了过去。
  在最后一丝清明前,她当然意识到那两位太医恐怕有些不对,却想不出他们究竟使了什么手段能够将秋枫她们一并晕倒。
  更想不出会是谁指使了他们。毕竟,这两个太医都是长安跟过来的,没道理会帮着外人害她。
  但想到陈太医和索朗德吉可能勾结欺瞒她,李云彤又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她暂时还搞不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究竟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够买通太医们。
  等到醒来,她发现自个手脚被人缚了,嘴里也被人塞了块布,说不出话也动弹不得,还发现自己坐在一顶轿子里,被人抬着不知道往什么地方去。
  一路上,都没有人说话,只听到雪地上咔嚓咔嚓的脚步声。
  等感觉到轿子落地,听到缪锦绣跟木雅茹萨问安的话,李云彤才知道劫自个的人竟然和嘉姆增有关。没过多久,发现有人过来掀开轿帘,她连忙闭上眼睛,装作继续昏迷的模样。
  虽然知道有个人被塞了进来,李云彤也没有睁开眼,只是在轿帘再度被放下后,悄悄地瞅了瞅挤在她身边靠坐着的那个人。
  等她发现那个人竟然是从长安陪嫁过来的腾妾缪锦绣时,更加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而且显然,缪锦绣也和她一样是被劫持了,而且还和她之前一样,晕了过去。
  只是那些人恐怕没有想到,她因为练过武,警觉性较一般人要强,在昏迷之前咬了口手上的戒指,那戒指是镂空的,里面被她装了一颗师傅给的解毒丸,上一次要不是用了慢性中毒的法子,她也不会那么轻易的中招。
  但缪锦绣显然没有那样的运气,她就那么一直昏睡着,即使李云彤碰她,也没有反应。
  因为嘴被堵着,也无法说话,李云彤即使想把缪锦绣弄醒,都不敢动作太大,免得引起轿外的人注意。
  那一晚上,她们被转移了三个地方。
  显然是怕有人找到她们。
  李云彤能够想像,发现自个失踪,不仅东月宫,恐怕整个布达拉宫都会封锁戒严。
  也不知道谁那么大胆,竟然敢在宫里头掳人,还是掳她这个吐蕃的赞蒙。
  当然,这也说明松赞干布的王权受到了极大威胁,要不是王城里有禁制,只怕连性命都会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夺走。
  按照自个之前了解到的,李云彤觉得恐怕只有那位她一直没有见过的大法师才有这般本事。
  听说那些苯教的信徒对他是言听计从,而就是宫里头,不少的使女仆众,甚至连守卫王城的禁卫军,都是他的信徒。
  这也是虽然松赞干布有心在吐蕃推广佛教,却迟迟没有什么大进展的原因。
  想来也能知道,李云彤这一失踪,势必对松赞干布造很大的影响。
  因为深知这一点,除了有人给她们喂水喂粥,不得不装作昏迷时,李云彤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如何逃走。
  所以当那些人架着她们往一处院落走时,她发现前殿有个女子,就连忙念咒传音呼救。
  虽然念了密咒可以起到暂时隔离的作用,别人都听不见她说什么,但因为功力有限,李云彤的呼救声很短,很轻,她都不敢肯定那个女子有没有听到。
  等那些人走了,看到陈琳琳从帐幔后探出头,李云彤才松了一口气。
  她示意陈琳琳将自个嘴里的布拿出来,结果陈琳琳去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看着斜躺在地上的缪锦绣,连声问,“绣绣,绣绣……”唤了几声听不到回音,她才想起来李云彤似的,将她嘴里的布扯了出去,急冲冲行了个礼就问道:“那些人为何如此对赞蒙和缪贵人?”
  李云彤苦笑,“我也不知道,但眼下当务之急,是赶快设法逃出去。按那些人的习惯,两个时辰后,他们就会把我们再换个地方。你先把我手脚上的绳子解开。”
  要不是因为她们一直昏着,那些人也不会放心大胆地把她们两个人锁在一间屋里就不管,都跑到隔壁的房间去烤火了。
  陈琳琳听了李云彤的话,却并没有动手解开绳子,只站在那儿看着地上的缪锦绣,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了看脸色神色变幻不定的陈琳琳,李云彤平静地说,“你既然肯想法子打开锁进来,显然跟他们不是一路子,看你的模样,平日里跟缪贵人定然是姐妹情深……你应该想救她吧?要救她,就得救我,不然你们一个也走不了。除非,你不在乎我和她的生死。”
  陈琳琳回神,连忙解释道:“不是,嫔妾当然要救您,救你们,嫔妾只是在想,要如何从这儿出去。”
  她一边给李云彤解绳子一边问,“不知道赞蒙有什么好法子离开这里?”
  李云彤不问反答,“这儿是哪里?你又为何会到这里来?”
  “这是持明殿。嫔妾原是想着今天十五,想着来上头香。”
  听了陈琳琳的回答,李云彤眼中闪过一抹冷色,但她仍一脸平静,等陈琳琳将她手脚的绳子都解开后,方才问道:“你从大唐过来,纵然信教,也该是佛教,怎么倒跑到苯教的地盘上来烧香?”
  “嫔妾是接到家书,说父亲病重,一时情急乱了分寸……”陈琳琳支支吾吾地解释道。
  虽然并没有认可她的这个理由,但李云彤什么话都没有再问,只从自个的荷包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给缪锦绣服下。
  “你先别把那布子拿开,要不,就先捂住她的嘴,免得她一会醒过来搞不情楚状况,大喊大叫起来,惹得隔壁那些人发现了。”李云彤见陈琳琳想取掉缪锦绣嘴里的布,好让她舒服些时,便提醒道。
  过了一会儿,缪锦绣醒了,睁大眼睛看看陈琳琳,又看看李云彤,看看眼前的一切,“呜呜呜……”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昨晚你给木雅茹萨行礼问安时,我就在轿子里,对,我和你一样,也是被他们掳走的。其他的,我并不知道比你更多,想来她也不知道或者说知道了也不会告诉我们为什么,我让她松开你的嘴,但你不知道尖叫,不能大声说话,不管你想说什么,都等逃出去再说。”
  说话之际,李云彤已经用荷包里的朱砂在帐幔上画了一个符。
  “我用了个障眼法,他们就算过来,暂时也发现不了我们已经跑了。眼下最要紧的是先逃出去,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
  顾不上看缪锦绣手脚恢复自由后,抱着陈琳琳欢喜抹泪的模样,李云彤抓紧时间打量四周环境。
  她掐指一算,算出西边是吉位,能够逃出生天,便带着缪锦绣和陈琳琳往西边走。
  等三个人蹑手蹑脚离开后殿,走到外头才发现,持明殿的西边是林木耸立,树丛密集,即使在白日里,看上去也是阴不透风。
  从树木之间的细缝中看出去,只能看见密密麻麻的树木望也望不见头,很难猜测西头究竟有什么。
  就像是一处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
  三个人都对这里的地势不熟,李云彤一咬牙,就带着陈琳琳和缪锦绣钻进树林,继续朝西走。
  要不是方向感极强,在这样东西南北都看不出来的密林里,只怕她们还没走出去就饿死渴死了。
  一路上,李云彤注意到,缪锦绣几次去抓陈琳琳的手,陈琳琳总是不经意地错开。
  等缪锦绣难过的低下头时,陈琳琳又主动地去牵缪锦绣。
  李云彤低头看了看自个的织金绣了云纹的高裾襦裙,身上裹的狐裘,还有脚上沾满泥泞的珍珠绣鞋,这一身行头,实在不适合逃跑。
  再看看那两个到了这般关头,还玩着你追我赶的游戏,不由心口一紧。
  不要轻易将希望寄托到旁人身上。
  师傅教导过她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
  李云彤伸手折了一支树杈,示意陈琳琳她们照着自己的模样,边走边将身后留下的脚印扫个干净,免得太早被人追上来,令她们的逃跑功亏一篑。
  “琳琳,让我来吧……”
  缪锦绣虽然醒了,但神智仍有些迷糊,牵到陈琳琳的手后,她就一直紧靠在陈琳琳身上,此刻见陈琳琳要松开她去折树枝,便如同往日那般,自告奋勇由她去做事。
  

  ☆、第219章 密林

  在逃跑的途中,三个人相互把自己遇到的情况说了一下。
  当然,陈琳琳和缪锦绣都不约而同省略了和索朗德吉认识的那部分。
  陈琳琳则根本没提她让缪锦绣走那条路的用意,而缪锦绣出于对她的信任,也不曾怀疑什么,只以为自个是运气不好,碰见了嘉姆增发疯。
  李云彤听完皱起了眉头,虽说昨晚她和缪锦绣都听见了嘉姆增的声音,可谁也没看到她。实际上,因为两人和嘉姆增都不熟,就算有别的人冒充她说话,也不是不可能。
  但内宫里肯定有人和外头勾结,这一点毋庸置疑。
  她审视地看着陈琳琳和缪锦绣,“从你们所说,我完全看不出为何木雅茹萨会掳走缪贵人,你们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没有,嫔妾不敢。”
  陈琳琳还加了一句,“赞蒙,会不会是因为缪贵人瞧见了什么不该瞧的事,木雅茹萨怕她说出去,所以才那样对她?”
  李云彤想了想,点点头道:“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缪贵人可曾看见什么?”
  缪锦绣仔细想了想,仍然搞不明白,“好像,没什么啊。昨个晚上雪下得很大,嫔妾的两个宫女挑着灯,冻得哆哆嗦嗦,然后我们听见后头传来声音,看见一行人抬了顶轿子……”
  李云彤色变,“你确定只有一顶轿子?”
  绣锦绣思索片刻,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是只有一顶轿子。”说完,她也觉得有些不对了,“之前赞蒙您说,有人把您绑了放在轿子里,后来又把我塞进了那顶轿子,只有一顶轿子,木雅茹萨难道在哪些随从里?嫔妾当时也没有留意……”
  三人正说着话,就听见林子外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显然,是那些僧人发现她们跑了,已经追了上来,但不知为何,他们并没有进林子,只在林子外吆喝,让她们赶快出去,要不然就要放火烧林。
  “赞蒙,要不我们出去吧,要不然他们真放了火,可就出不去了……”陈琳琳脸色发白,有些害怕地说。
  “出去还不知是什么情形,这些人心狠手辣。”想到自己的两个宫女昨夜可能在雪地里被冻死,缪锦绣咬牙切齿道,“与其被他们逮了去,还不如别理会,继续往前逃,我看他们好像不敢进来,我们只要从另一头逃出去就行了。”
  “万一他们已经安排了人在另一头堵着,或者把这个林子都围起来了呢?咱们出去,岂不也是自投罗网?”陈琳琳反对道,“他们都能够从东月宫里掳走赞蒙,可见其势力有多大,有多嚣张!我们不如出去,说不定他们见赞蒙醒了,就不敢轻举妄动。”
  缪锦绣“哼”了一声,“你也说他们都敢掳赞蒙了,还有什么不敢动的?他们吼得这么厉害,说不定就是想吓唬我们,照我说就不用理他们,赶紧逃才对。”
  陈琳琳还想说什么,李云彤丢掉手上的树枝道:“缪贵人说得对,他们要敢进来早就进来抓我们了,不管是什么原因令他们不敢进这林子,我们都可以在这里暂避一时。别停下,继续往西走。”
  “赞蒙,不如我和您换一换鞋?这天寒地冻的,您穿着那个鞋会冻坏的。”走了一段路,见李云彤穿着绣花软鞋,陈琳琳气喘吁吁地说。
  李云彤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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