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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成公主-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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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僧劝大相还是省省吧,还没听说过有谁能破我这酥骨香的,这香可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不如你求求贫僧,让我给你个痛快?”看到禄东赞的模样,索郎德吉露出笑意。
他横了一眼,对离得还颇有些距离,打算冲过来的诺阿莫等人道:“我劝你们不要轻举妄动,这香只有我能解,要是十二个时辰不解,大相就会骨头一寸寸酥软,变得如同面人。”
笑声未停,他的脸色突然僵住。
禄东赞已经驱马和他并行,用手一把将他提起,将他往地下摔去之际淡淡地说:“你太大意了,连我一直屏住呼吸都没有发现。”
诺阿莫等人已经骑马靠近,黑胖子诺阿莫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大笑着说道:“喂,上师,你这路上就不能消停些吗?想在大相手里讨点好,你还嫩了些,别忘了,咱们大相可是以机谋善变闻名雪域,你只要翘翘尾巴,他就能知道你要拉什么颜色的屎。”
被摔得灰头土脸的索郎德吉被一个兵卫粗手粗脚的扶回马上,没有人问他刚才那一下摔伤了没有,也没人管动作太过粗鲁是不是会弄伤他。
索朗德吉头一回感觉到自己由一个受着人人尊敬的上师沦为阶下囚的滋味。
他的桃花眼里闪过几分阴毒之意。
“这个地方是不是最适合埋伏截人?”等行至措那湖附近,禄东赞勒马停驻,仔细地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处不太宽的小路,他们来得时候尚是白日,又因为跟着纸鹤没有注意,此时天色一晚,便看到路旁那些密密匝匝的灌木丛如同獠牙参差不齐,互相交错混杂在一起,在有些暗的夜色里,里面似乎藏着无数双绿幽幽的眼睛在窥视着他们这一行人。
索朗德吉的眼里透出一股冷厉的杀气,一直被绑着的手突然松开,手间夹杂着一点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向禄东赞那边飞扑过去,他瞄准的是禄东赞腰部的七椎刺去,只要让他刺中,禄东赞就不能再动弹,控制了禄东赞,其他人根本不足为惧。
他才受了重挫不久,谁都想不到他还敢动手。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索朗德吉扑过去的时候,禄东赞的腰间仿佛长了眼睛,如同一条滑不溜手的蛇,将腰腿迅速扭折到难以置信的位置,在躲开这一击的同时,将索朗德吉再次重重地抛到地上。
索朗德吉脸色惨败地再次被人扶上马,看上去甚是颓废,似乎连精气神都没了,只余嘴里一个劲的嘟囔。
诺阿莫他们大肆地嘲笑索朗德吉,笑他自不量力,竟然屡次挑战大相。
拍了拍索朗德吉的脸,诺阿莫说:“小子,别以为你经文念得好,就能对付咱们大相了。明跟你说吧,武力上能够胜过大相的人,也就赞普,要是论脑子,赞普都说他比不上大相,你要再这么不顾死活,只怕到不了地方,你就被摔死了。”
索朗德吉似乎没听到他的警告,嘴里仍然骂骂咧咧地不知道在嘟囔些啥。
诺阿莫等人说笑着,就准备从小路骑马过去。
“停一下。”禄东赞喝止了他们,向四处张望。
灌木丛在夜色里看上去怪影重重,除了夜风吹拂发出沙沙作响的声音,听不到别的动静,但空气中分明有血腥味,且越来越浓。
就在那血腥味到了跟前时,禄东赞立喝,“杀!”
在禄东赞喊停一下时,诺阿莫等人就做好了准备,拔出佩刀佩剑在手里,警惕地看着四周,等听到他说“杀”,众人举起刀剑朝空中挥舞乱刺。
不时会听到几声尖叫,然后有东西落地。
“那些是什么?”等灌木丛里飞出的那些东西被一一刺落在地,禄东赞皱着眉头问索朗德吉。
索朗德吉原本俊秀的面孔被这两回摔得已经看不出模样,他面无表情,一脸泥血,听到禄东赞的发问没好气地回答,“贫僧怎么知道?”
“你不打算说也没关系,反正有得是机会说。”禄东赞看到诺阿莫正准备从地上捡起之前袭击他们的一个东西,连忙喝止,“别管它们了。”
诺阿莫极其听话,立刻住了手。
虽然天色已经黑到不大看得清人脸,但禄东赞仍然感觉到了索朗德吉眼中的一抹失望之色,更加肯定那东西碰不得,便下令道:“别理这些,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
这一次,他索性将索朗德吉横在他的马上,如同夹带货物一般同行。
崎岖的山道上,军马迅捷的奔行着,索朗德吉被横担在马上,头脚都垂在空中,随着军马的奔驰,被晃得头昏眼花。
“你怎么能这么对贫僧?可不可以放贫僧下来自己骑马?贫僧的骨头都要散了。”索朗德吉没好气的嚷道。
“上师不要着急,到了地方我自然会放你下来。”禄东赞话说得客气,但根本不理会他的要求,“你劫杀赞普之时,就该料到会死无葬身之地,如今受点皮肉之苦,算得了什么?”
“哈哈哈,你都不怕抄家灭族,贫僧一个方外之人还怕什么?”索朗德吉恣意狂笑。
“你做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说我会抄家灭族?”禄东赞沉声问道。
他可不觉得索朗德吉此话就是随便说说而已。
“大相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风云人物,想更进一步也是正常,所以你许了很大的承诺打动贫僧,让贫僧帮你,怎么,到了这个关头,你想舍车保帅?让贫僧一个人担下这事吗?”索朗德吉忽然倒打一耙。
他阴沉沉地笑道:“原本贫僧吃些苦头也无妨,你要做给其他人看,贫僧明白,可你竟然说要让贫僧死无葬身之地,那就别怪贫僧不讲义气了。”
“大相,他诬陷你。”一旁马上的诺阿莫听见,气得用刀朝索朗德吉砍去,却被禄东赞用剑拦住,忍不住大叫,“这样的人,还留着他做什么?”
“他还有用,此时不便杀他,若是他死了,这番话传说去,我才真成了说不清。”禄东赞颇为不屑,索朗德吉空口说白话,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想到索朗德吉之前所说,那张灵符上有文成公主的精神力,他能够反向控制时,他颇为焦心。
等禄东赞他们赶到民夫营附近的时候,因为那些野兽离开,松赞干布已经带了人突围出来,将人马、伤兵全数带回了民夫营,按理,这会儿应该到处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然而当他们进营时,发现里外都特别安静,全无打了胜仗的欢欣喜悦。
难道是赞普已经带人返回了宫里?
虽然已近黄昏,但要赶回去也不是不行,禄东赞以为民夫营里安顿的主要是伤兵,也没有太在意。
等听到留守的将官告诉他,“赞蒙昏迷不醒,因为没有马车,赶回去不方便,赞普正让人去宫里头叫太医来……”
禄东赞神色凝重地看了看索郎德吉,眼神里充满了威胁之意,“上师等一会要跟赞普好好解释这件事情,若是赞蒙不能醒,你也不用活了。”
☆、第211章 中毒
松赞干布从措那湖突围出来,见到李云彤第一面,还没靠近,就见她从马上栽倒。
而后,她就一直昏迷不醒。
几个随行的军医都看了,均是一筹莫展,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气得松赞干布大喊他们无用,要不是才经过恶战,他的那个更是死里逃生,硕果仅存的一个,其他军医大多都是禄东赞带过来的,他简直要忍不住杀一个解气。
饶是如此,几个军医都被他赶了出去。
军医们觉得冤枉,他们平日里处理最多的都是外伤,断胳膊断腿的包扎、缝合,哪里见过这种人如同睡着了一般的病症。
军医们被赶出去后,松赞干布回头看到躺在毡榻上毫无生气的李云彤,眉头紧皱。
平日里她虽有些纤弱,但看上去总是很有精神,此刻却如同失血过多的人,脸色苍白,嘴角紧紧闭,昔日红润的唇色已经一片青紫,口鼻之间还有黑红色的血迹缓缓流下。
想到之前那人与兽的大战,松赞干布不由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他没有想到李云彤会不顾危险来找他。
听禄东赞带来的人说,那些野兽会散去,估计是因为禄东赞跟着她的灵符找到了驱兽者……
光是想一想,都知道这是多么危险的事情。
这样的时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是,他是她的男人,可不管谁坐上赞普之位,都不敢对她这个大唐公主怎么样,甚至还要巴结着她,以图继续和大唐交好。
换而言之,他这个男人,对于她来说,并非必不可少,不可或缺。
她常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可偏偏这种时刻,她却赶了过来。
要说有什么深情厚谊也不见得,毕竟他们这段婚姻因为国事而结,彼此间并没有什么两情相悦。
所以她能来救他,应该是因为觉得两人是天然的联盟,承诺了就绝不背弃吧。
即使是男人,也没几个能做到她这般信守承诺。
她是可以信任,可以托付的盟友。
他于她而言,是同仇敌忾,戮力同心之人。
这种不是因为男女之情的同心,松赞干布生平还是第一次在女子的身上感受到。
甚至,他生出念头:兴许,李云彤对他,已经有了一些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感情……
……虽然这种情况他觉得不大可能,可心里又有一些盼望,还因这盼望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甜蜜和辛酸。
彼此之间的怄气,计较,控制突然间都变得荒唐可笑起来。
若是她醒来了,他一定好好待她,回报她的这一番情意。
松赞干布握着李云彤的手,心里暗暗发誓。
听说禄东赞回来了,松赞干布连忙叫人去速请禄东赞进来。
侍候和在李云彤跟前留守的人,只有秋枫和冬晴,其他跟来的人,已经全部一个不少的都被看管起来。
连禄东赞留下来保护她的军官和兵卫们也不例外。
从抱了李云彤进营房以来,松赞干布就一直握着她的手,一刻也不曾松开。
冬晴则跪在床榻前,不停地用干净帕子去擦李云彤口鼻间流下来的黑血,帕子染湿了就再换一块。
虽然冬晴拿着帕子的手一直在抖,但每一次血流出来,她都及时地抹去了,不让那血有半点落在枕上、毡榻上。
尽管李云彤口鼻间流的血并不是很多,但那么一直缓缓流着,似乎不会停下似的,再加上她沉睡不醒的样子,就很吓人。
松赞干布面色沉沉,眼里有森冷的杀意。
这会儿,能进这间营房的人,除了秋枫、冬晴,就只有松赞干布。
秋枫不仅要担任守护职责,还要充当小丫鬟,帮着递水洗帕子。
不断抹着李云彤口鼻里流出的血,感觉到那似有似无的气息,冬晴终于忍不住大声抽泣。
她用右手继续拿着帕子给李云彤擦拭,左手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出声,可身子却止不住的颤抖,眼泪不断地落下来,和地上盆里的血水混成一起。
“冬晴,别哭了,哭管什么用?你好好把赞蒙的手稳住,免得她感觉不舒服……”松赞干布有些不耐烦地对冬晴说。
他最见不得别人哭哭啼啼了,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上师,赞蒙究竟是因为什么人事不醒?”他问正在给李云彤诊脉的索朗德吉。
去宫里找太医的人还没回来,李云彤又是这般模样,当禄东赞进来说这事可能跟索朗德吉有关时,他简直恨不得一剑将索朗德吉杀死,可索朗德吉却矢口否认,说赞蒙的昏迷和他没有一点关系,这是中毒的症状。
僧医不分家,苯教的僧人大多会些医道,也因为这个原因,在各地信徒众多,而这一代的弟子里,又以索朗德吉的医术最高,甚至不输与他的师叔贡山,他这么说,就连禄东赞也不怀疑他会说慌。
毕竟,若是事情是索朗德吉做下的,他以此事做为谈判的条件,完全可以免了他的死罪,他完全没有必要找借口说此事跟自己无关。
因为盼着索朗德吉能够救治李云彤,松赞干布也就顾不得跟他算账,将彼此的恩怨先抛在一旁,客客气气地对他说话。
索朗德吉心头不由暗叹:在面临生死的大仇下,赞普竟然能够若无其事,如同平日里一般礼遇于他,光这份心性,就已经不是常人所能有的。师傅所说的天道,真的能胜吗?
还没等索朗德吉细究心头的那一点迷茫,禄东赞就提高了些声音提醒他,“上师,赞普在问你。”
索朗德吉神色微凝,长叹一声道:“贫僧也不知道,赞蒙的脉搏若有若无,实在不好说。”
“这是什么意思?”
松赞干布听到这话,猛地站起身急切地问道。
自从怎么唤都唤不醒李云彤,他就试图将自己抽离,冷静地安排相关事宜,免得出现一点疏漏,她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
在措那湖激战了几乎一夜一天,到现在他粒米未进,再听到索朗德吉的话,松赞干布简直感觉到李云彤手上的冰凉已经传到了他身体里,冻得他心口发凉……
“不管什么情况你都直接告诉本王,不用管什么不好说?”
一时间没有听到索朗德吉的回答,松赞干布声音有些嘶哑,目光中浮现出几分冷厉。
“赞普,赞蒙的脉息十分微弱……”索朗德吉轻声回道,“您放心,贫僧为了自己的性命,能尽力的肯定会竭尽全力。”
之前松赞干布可是说了,只要他能救活李云彤,哪怕是他犯下的是滔天大罪,也能留他性命。
只要留住性命,他就能徐徐图之。
如果说之前束手就擒是为了保住同门的性命,自己再找机会逃脱的话,到了这个时候,索朗德吉的心思已经转了转回,他甚至生出些妄念,想着凭自己的一身本事,兴许能够寻机再达成之前没完成的事。
若真是那样,他就是苯教的第一功臣,就连师傅对他,也会更加另眼相看。
强压心头的兴奋,索朗德吉再度将手指搭在李云彤冰凉的手腕上。
过了一会儿,他松开李云彤的手,轻声吁了一口气出来,露出些笑意道:“还好,还好……赞蒙或许是觉察到了不对,不知用什么法子护住了她自个的心脉,贫僧开个方子,看能不能起效果。”
他转回过身子,一挥而就写了张药方,递给了禄东赞,坦然地说:“有前面那些事情,赞普和大相自然不会轻信贫僧,这药方你们只管让人去验,没有问题再让人按药方抓了药,用文火把三碗水煎成半碗,然后端进来给赞蒙服下。”
禄东赞不识字,拿着那药方目无表情地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递给了松赞干布。
“去唤军医进来。”
待几个军医进来细看,都说那些药材没什么问题后,松赞干布便吩咐他们看看随身带的药材,不够的再在营地里寻寻,还安排了冬晴和军医们一起下去,如果找到药材就立刻着手煎药。
他们出去后,索朗德吉又对松赞干布道:“赞普,只怕这里的药材很难找齐,以贫僧看来,赞蒙这是中了毒,一种能够令她脑部昏迷,沉睡不醒的毒,得尽快赶回宫里头!”
“中毒?”松赞干布刚刚放下的心再度悬了起来,“赞蒙她中的什么毒?她怎么会中毒?据本王所知,她的饮食、衣物……一向都很小心……”
他还为此对李云彤有些不满,觉得她防范吐蕃人像在防贼一般,根本没当唐蕃一家亲。
李云彤当时还为此解释,说这是宫里的习惯,皇家礼仪规定了做为公主的衣食住行要如何进行,一举一动都是有规矩的。
索朗德吉进来后的诊脉,禄东赞虽然没有说什么话,但他的眼睛里掩下的担忧还是流露出他一些内心的想法,此时,他更是不为人觉地看了看毡榻上躺着的李云彤。
索朗德吉注意到了他的那一眼,不动声色地说:“这毒物应该不是直接入口的,要不然赞蒙早就没命了。下毒的方式太多了,洗脸的水、香汤里的草药、首饰、家具……样样都能下毒,可说是防不胜防。”
“赞蒙这会昏睡着,贫僧也没法问个究竟,中毒原因一时半会儿怕是查不出来,好在她这毒,贫僧还有几分把握。只是,若不查出根源,只怕躲过了这回,躲不过下一回。”
☆、第212章 稍缓
听了索朗德吉的话,松赞干布心中一颤,想起李云彤这次险些就送了命,想起她是因为来救他才险些丢了性命……
他向大唐请婚三次,甚至还为此打了两场硬仗,好容易才救娶到她,却险些要失去她……
这一次他都不想经历,哪还能容忍有下一回。
等军医跟秋枫过来说好几种药材都找不着时,他就更着急了,对着索朗德吉声音越发和缓,“麻烦上师再给她好好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法子能够救一救,哪怕是缓缓也行,本王这就让人去安排动身的事。”
索朗德吉点点头,“那贫僧先根据这里的药材调整一下药方,暂时护住赞蒙的心脉,起码支撑回宫里去。”
“对,一定要保证赞蒙能撑回宫里头。”松赞干布一想到李云彤可能会再也醒不过来,心头就极不舒服,他站起身,对着门外大喊:“巴吉、巴吉——”
一直守在营帐外的巴吉快步走进来,不等他开口,松赞干布就道:“赞蒙病重,这里药材不足,上师开的药方只是最简单的,必须连夜赶回宫里去,你和多吉让人去安排一下,找辆马车,上面多铺些垫子,找个好手驾车,路上走稳些。”
没等巴吉答应了往外走,他又道:“还有,上师说赞蒙这是中了毒,本王让看押的那些人,一个个让他们仔细的查,务必查出来,赞蒙怎么会中毒?”
正说着,外头传报,“羊同萨跟太医一道过来了!”
松赞干布的眼神变得凌厉,回头对巴吉道:“她来做什么?还嫌不够乱吗?让她回去。”
巴吉点头应道:“属下这就去和羊同萨说,请羊同萨回去。”巴吉还没来得及转身出去,勒托曼已经扶着使女的手掀帘进来,身上带着外面的丝丝凉气。
进屋之后,她脱下灰鼠皮的织锦披风交给使女拿着,走到松赞干布的面前,盈盈欠身行礼,“妾身给赞普请安。”
松赞干布没理她,交待太医速去给李云彤诊脉后,方才沉下脸问勒托曼,“你跑这里来做什么?”
“母萨和末蒙听闻赞蒙出了事,都急得不行,专门安排妾身跟着太医来看一看。”勒托曼乖巧地解释道。
她瞅了瞅帐幔另一端,毡榻上一直昏睡的李云彤,眉宇间浮起一抹担忧。
她柔声道:“刚才在殿门外,妾身听说赞蒙一直没醒,侍候的人都关起来了,心里着急就没等赞普同意便闯进来看看究竟,赞普别怪妾身,妾身实在担心,到底赞蒙到咱们吐蕃来不容易,若她出个什么事情,定会影响到唐蕃的关系,所以妾身听到这消息,一时情急就闯了进来……”
说着说着,她跪了下去,对着松赞干布愧疚地说,“再一个妾身心里也有愧,妾身帮着母萨主持中馈,赞蒙出现这样的祸端,都是妾身看管不当,今个这事,实在是妾身的失职。妾身,愧对母萨的信任,愧对赞蒙,更愧对赞普!”
说完,她抬起袖子掩面而泣。
松赞干布心中本就烦乱,听见勒托曼的哭声心中更是不喜。
他皱着眉头道:“你先别哭了,免得打扰她休息,今个这事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没查清楚,若真是你那儿出的差错,本王定会追究。眼下哭也没用,起来吧。”
“是,赞普。”勒托曼见松赞干布没有伸手扶她或拉她一把的意思,只好自己站起来。
她紧拧着眉头,忧心忡忡地问道:“赞普,赞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心两用,监视索朗德吉诊脉的禄东赞从帐幔另一端抬起头,看了眼立在松赞干布身后的勒托曼。
只见她满面哀戚,拿着帕子擦眼角也不知是不是存在的泪水,可那眼神斜飘,分明在留意李云彤那边的动静。
禄东赞心里嘲讽地一笑:这位羊同萨,还真是会装。
若是她真得担心赞蒙,担心唐蕃的关系因此会起变故,又怎么会是四处打量的眼神,分明是借口探望赞蒙,打探消息来了。
只不知道赞蒙中毒之事,和她有没有什么关系?
给李云彤诊过脉后,太医和索朗德吉、禄东赞一道走了过来,说道:“上师看的药甚好,就是臣也不能开出更好的方子来。臣适才探脉,发现赞蒙气血不足,问了大相,说是赞蒙刚到吐蕃境内的时候,曾生过一场大病,恐怕有些不妙……”
索朗德吉也道:“贫僧看赞蒙虽然这段时间补起来不少,但到底元气不足,身子虚弱,再加上这中毒的原因不明,一时半会,恐怕难以醒过来……”
禄东赞没有错过勒托曼那一闪即逝的喜色。
但很快,勒托曼就用帕子捂住脸:“可怜的赞蒙,她一向宽厚仁爱,这是得罪了谁,要受这么大的罪!”
那神色变化的太快,若不是禄东赞存心盯着,根本就发现不了。
不光勒托曼一脸难过,连她身边的使女也跟着哭出了声,肩膀一个劲儿地抖动,用一只手捂着脸道,“上师您快想想法子,赞蒙的身子不好,只怕耽搁了救治的时机,更难好起来了……”
松赞干布冷冷地扫了她们主仆二人一眼,板着脸道:“胡说,赞蒙一定会好起来。你们谁再哭一声都给本王滚出去。”
勒托曼用帕子印了印眼角,强笑道:“赞普见谅,妾身一时失态了!”
使女忙把手拿下来,收了哭声,扫了眼勒托曼的神情,低下头抿着嘴再不也说一句。
军医和秋枫从外面进来,手里端了一碗浓得发黑的药汁。
太医之前已经看过索朗德吉开的药方,接过药碗,闻了闻,又倒在小勺里尝了一小口,方才递给秋枫道:“可以喂赞蒙服下。”
秋枫将药碗接过去,另取了一个银勺,递给榻边的冬晴,让她去喂李云彤吃药。
这方面冬晴比她心细,更适合些。
她则接手冬晴,在一边给李云彤擦拭口鼻里缓缓流出的血水。
可不管冬晴如何做,李云彤的嘴仍闭得紧紧的,根本无法把药喂进去。
勒托曼一挑眉,给她的使女示意了下,使女走到了冬晴的身边,想帮忙把李云彤从床上扶起来。
还没等使女碰到李云彤,松赞干布就走过去一把将使女拉开,沉声喝道:“让开,没经本王允许,你们谁都不要碰赞蒙!”
骂完后,他再不看使女一眼。
坐到毡榻边上,他小心地把李云彤半抱在自己的怀里,左手轻捏开李云彤发青的唇,示意冬晴迅速那苦涩的药汁喂进李云彤嘴里。
而被他一扯,那个使女当即便被扯得摔到地上,发出一声呻吟。
这个使女是勒托曼身边的一等大使女,也是她的心腹,松赞干布这一推,就如当面斥责勒托曼一般。
勒托曼垂下头,脸上显出委屈之色。
药还没有喝完,松赞干布怀中的李云彤突然往前一仰,吐了正在给她擦拭的秋枫一身。
食物的残渣混杂着黑血,腥臭之味,立马在营帐之中蔓延了开来。
秋枫正欲上前查看,松赞干布道:“赶紧找人来收拾,这个样子赞蒙会不舒服。”
秋枫出去后,冬晴赶紧放下手中的药碗,连忙找帕子给李云彤擦拭。
松赞干布看着李云彤更加苍白的脸,急切地说:“文成,文成你不要吓我……太医,上师,赞蒙她这是怎么了?”
他回头求救地看着太医,急切地问:“刚刚还是流血,怎么好端端就变成吐血了?!”
太医上前翻看李云彤的眼皮,又给她再度诊了诊脉。
索朗德吉也在旁边看着。
太医说:“臣摸赞蒙的脉,仿佛有力些了,应该是上师之前开的药有了作用。”
索朗德吉脸上露出了一些笑意,对松赞干布回道:“赞普别急,贫僧刚才给赞蒙服的药里,有帮着催吐的的作用,这口毒血吐出来比不吐好。回到宫里后,您让宫人多准备些热水,给她泡个澡,把之前开的药熬了服下,贫僧再开张药草的方子加在水里面一起泡,就能把余毒逼出来,慢慢调养,兴许能好的快些……”
勒托曼双手合什:“神明保佑,神明保佑,太好了,赞蒙这下能好起来了,这定是天神在起作用,保护咱们吐蕃……”
索朗德吉看了她一眼,轻声叹道:“贫僧这样做,也只能令赞蒙性命无碍,但她的神智只怕一时间还是醒不过来。”
勒托曼一愣,然后又道:“有上师您妙手回春,赞蒙一定会没事的。”
说完后,她转身对着松赞干布劝道,“赞普您别担心,赞蒙会没事的,上师的医术那么高,只要细心调养些时日,一定会好的……”
“嗯,赞蒙这个样子,你先回去去找些妥当的人,把东月宫里收拾下,热水准备好,等一回了宫,就让她们给赞蒙泡澡驱毒。冬晴,你跟着羊同萨一道回去,拿着上师开的药方去准备……”松赞干布吩咐道。
竟然把自个当宫人一般吩咐!
勒托曼咬咬牙,应了一声,带着使女退了下去。
☆、第213章 不满
待勒托曼走后,松赞干布想了想,对禄东赞道,“大相,朝堂之事近日就要请你多劳累些,赞蒙这边本王得盯着些,等她好些了,咱们再说其他的事。”
这是想着等李云彤康复了,才跟索朗德吉算前帐。功是功,过是过,两不相欠。
禄东赞知道,索朗德吉自己也明白,这次他驱兽险些置松赞干布于死地,是不可能轻轻揭过的大罪,早晚都逃不过的,但对他来说,要的就是这“戴罪立功”带来的缓冲,只要有了这段时间,他还可以做很多的事情。
当然,索朗德吉也很清楚,松赞干布和禄东赞他们会防着他,所以在他没有十足把握之前,他显得恭顺而谦和,再三解释自己之前的倒行逆施并非是不满松赞干布的统治,而是为了天道测试他是否的确是天神所选就的君王。
显然,松赞干布这一次通过了测试。
松赞干布听了索朗德吉的解释脸上一片平静,似乎接受了他这个说法,淡淡地说:“既然本王已经通过了天道的测试,还请上师回去就跟大法师说诏告天下,让臣民们也安心。”
这是封住苯教以后再打着天道的招牌做出不利于他的事,等于封了苯教兴风作浪的后路,索朗德吉心头有点苦涩,感觉自个是主动送了好处给松赞干布。
大法师只要一宣告,臣民们定会认为连天下的野兽们都臣服于赞普,会更加认为他是天神赐予雪域高原的君王,对苯教以后的行事会更加不利。
但如今的情形,他又不能不答应。
索朗德吉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骑虎难下的感觉。
他双手合什念了一句苯教的经文,然后恭恭敬敬地说:“自当如此。贫僧回去就告诉家师,请他开坛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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