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文成公主-第3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话已至此,吉利格朗再想推托也不能了,他只得沉着脸道:“我也很想知道,明明是大相挟持了蔡邦萨,为何此时又笃定蔡邦萨就在宫里?难不成,是你和她达成了某种协议,所以将她又送了回来?”
禄东赞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论相说笑了,如果我真挟持了蔡邦萨,又怎么会把她送回来?难道不是该像你所说的,以她去威胁赞普嘛?我要真有反叛之心,又把赞普的妻儿老小都拿在手上了,当然是去威胁赞普禅位于我,怎么会将她再送回宫里?”
“况且,这王城内外如今都是论相的人,禁卫森严,岂能容我大变活人,来去自如?”
吉利格朗一时语塞。
扎西罗布冷哼一声道:“论相一再推托,倒叫我等疑心是不是赞普病危,是不是蔡邦萨受了你的威胁,你担心自己软禁蔡邦萨的事情败露,才故意说蔡邦萨不在宫里,意图瞒天过海。”
“胡说,我怎么可能软禁蔡邦萨,你诬蔑皇叔,该当何罪?”吉利格朗大怒。
“是不是诬蔑,到后宫看看就知道了。若是蔡邦萨无恙,证明赞普的病情与论相无关,不用你开口,我就给你赔罪。”扎西罗布步步紧逼。
就连丁钦都说:“论相,如今之计,唯有让他们看看方能死心,不然,谣言四起,怕对论相不利啊!”
无奈之下,吉利格朗只好带着人浩浩荡荡往后宫去了。
当然不可能所有的朝臣都去探视蔡邦萨,就选了禄东赞、扎西罗布、恭顿、丁钦、贡噶及内相,次内相、整事,小整事等十余人前往。
然而就是众人迈出西偏殿的那一刹那,吉利格朗突然翻了脸:“来人,将这些欺君罔上,胆敢污蔑我的逆贼全部拿下!”
跟着,就看见西偏殿外的侍卫在他一声令下后齐刷刷围了上来。
除了有些死心塌地跟着吉利格朗的,恭顿等人纷纷向后跑。
禄东赞不禁面色一凝,当即和扎西罗布护着人疾步后退,恭顿等人都躲在了他们的身后急退。
而在最前头的禄东赞眼见为首军官领着人,拿着刀剑直冲而来,就停下了脚步,不退反进。
他朝着领头的那人当胸就是一记下勾拳,趁着那人猝不及防,夺下了其腰侧的佩刀,朝围上来的侍卫杀了过去。
有个身穿黑色铠甲,手持长刀的侍卫,在禄东赞转身杀敌的刹那,猛地挥起长刀向他砍来。
禄东赞躲闪不及险些被伤到,刀锋擦过身侧的一刹那,寒气逼人。
被那剑气一逼,禄东赞后头的恭顿几乎透不气起来,在他转身躲闪的刹那,那人的刀锋落在坚硬的青石地上,竟然生生敲碎了他脚下的地面。
恭顿有一瞬间的呆愣,不等他回神,那黑衣盔甲的侍卫又猛地挥刀砍来。
就在刀锋迎面而落的刹那,禄东赞忽然从后面闪了出来,他不知从哪里抽了把剑,迎面就对上了那侍卫的长刀。
而扎西罗布也在这时一个撩阴腿,朝围在他跟前的人冲杀过去。
有些倾向禄东赞的武官,也出来加入了战局,文官们则躲进西偏殿里,寻找藏身之处。
吉利格朗见一时拿不下禄东赞等人,为之气结,这些侍卫是他在暗中养的亲卫,这次被陆陆续续地调入宫城之中,平日都在他的附近隐藏以便于调动。
本是用来防患未然的手段,没想到今天就突然派上了用场。
只是这样拖延下去,对他却是不利的,万一禄东赞那边留有后手,援军一到,他这些人就会吃瘪。
也不知道他让准备的重弩怎么还没有到。
吉利格朗强压下心头烦燥,当即怒喝道:“你们不管是谁,只要杀了这些欺君罔上的逆贼,我按人头论赏,赐白银千两,若是杀了禄东赞,则赏黄金万两,官升三级!”
他已经看出来了,那些人都是隐隐以禄东赞为首,擒贼先擒王,只要拿下禄东赞,那些人就成不了什么气候。这一战胜了,他的实力还能大增。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听到吉利格朗所说,那些侍卫们更是将长刀长枪舞的风快,不要命地厮杀起来。
☆、第154章 溃败
禄东赞在喊杀声中大声说道:“诸位大人,赞普安然无恙,只要能够抵抗一时,等城外的援兵到来,逆党必然全无幸理,诸位便是拨乱反正的功臣,切不可畏缩不前,让吉利格朗那逆贼占了上风!”
听到这消息,人心一时振奋。
只是上朝进宫不能携带兵器,再加上无人料到今日会出现如此局面,因而即便想与那些羽林军对抗也力有不逮。
扎西罗布大呼:“护住大相,护住大相。”
他抢了一把长刀过来,舞得水泄不通,将禄东赞团团保护在当中,那些后头赶过来想斩杀禄东赞领功的侍卫只能徒呼奈何。
而禄东赞在一众侍卫的围困之下依旧动如脱兔,身影矫健至极。
只是双拳难敌四手,毕竟他们这边大部分人都没有抢到武器,面对一帮穷凶极恶,手持利器的人,渐渐左右两难。
包围圈越来越小了,不断有人倒下,连扎西罗布的肩头都冲了一刀,要不是禄东赞回护的及时,他那条胳膊都要保不住了。
正在危急之时,忽然听到有人扬声喊:“蔡邦萨到——”
吉利格朗闻听大惊,抬头望去,只见一乘肩舆在众多人的簇拥下缓缓朝这边而来。
那锦绣灿烂的锦褥盖毯,还有侍立在肩舆旁的羊同萨勒托曼、木雅茹萨嘉姆增、王子贡松贡赞等,无不揭示着肩舆中那人的身份。
在那肩舆的后面,跟着四大军事行政区的另外三位将军、守卫王城的兵马总指挥、千户长……等,以及密密麻麻的兵卫。
吉利格朗看到那几位将军,看到那排场,就知道自己大势已去。
蔡邦萨困在后宫,显然不可能联络到那些人手,那一切,分明都是禄东赞所为。
“放下你们手头的兵器,哀家便既往不咎。”肩舆上的老妇人声音虽然不大,却充满了威严。
不等吉利格朗多想,听到蔡邦萨止玛托迦所说后,随着禄东赞等人躬身下拜,在他的身边、身后的那些人,已经呼拉拉倒戈了一大片。
“臣等恭迎蔡邦萨——”
就连有些犹疑不决侍卫们,在扎西罗布暴喝:“蔡邦萨在此,尔等还不迎接?”之后,也放下了兵器。
此刻,人人的额头都是紧贴着冰冷的青砖地面,孤零零在站那儿的吉利格朗,就显得非常突兀。
最后,吉利格朗也跪了下去,他恭恭敬敬地跪在那里,毕恭毕敬的伏地而拜:“臣弟恭迎皇嫂,臣与诸位大人一直盼着您康健后上朝主持大局,如今能够再见到皇嫂,臣弟喜不自胜!”
他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兴许蔡邦萨能够念在骨肉亲情的份上,网开一面,毕竟,他从前可是很会讨这个皇嫂的欢心,甚至听她说过,自个比她的儿子还要明白她的心意。
然而,蔡邦萨对吉利格朗并不理会,这种无视的神情打破了他最后一点幻想。
随着肩舆里伸出一只枯瘦的手微微抬起,蔡邦萨微带笑意道:“大家都起来吧,赞普不在的这段日子,你们都辛苦了,哀家知道你们中有些人是被奸臣所惑,只要肯回头,哀家保证不会追究。”
蔡邦萨的话语让此前跟着吉利格朗叛乱,此时虽然见机倒戈相向,但心中还有些许疑虑的大臣、兵卫们,忐忑不安尽消。
丁钦更是情不自禁,不顾礼制抬头看着肩舆里盖着厚厚毯子在身上的蔡邦萨。
看到蔡邦萨头发花白,老态毕现,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丁钦在庆幸之余,情不自禁的生出些担忧来。
高高在上的蔡邦萨,被他们软禁在后宫里,虽然平日的衣食周全,但心里的屈辱却抹杀不去,她当真能够放过自个这些人吗?
蔡邦萨的话语令有些人高兴,也令有些人慌张,更是令吉利格朗的一颗心如坠冰窖。
神情恍惚中,他正欲随其他人一起站起来,却听见蔡邦萨略带讥讽地问:“我们吐蕃的论相,哀家的小叔子,赞普的好皇叔,你可知罪?你安排人在哀家的香料里加上安神宁和软筋散时,可有想过今天?”
吉利格朗缓缓抬头,见肩舆上的蔡邦萨虽是虚弱地倚靠着大迎枕,面上皱纹密布,眼眸黯淡无神,却仍然如同往日,有股子不怒而威的气概,那威严压得他不由低下头去。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来,努力定定心神回答道:“如能带上金戒指,划破指头也甘愿。皇嫂如今大获全胜,臣弟无话可说,只是臣弟有些好奇,皇嫂困在深宫之中,如何与禄东赞联系上的?您连自己的儿子都信不过,怎么倒能相信禄东赞那个外人?”
他想起到了最后一刻,自己前功尽弃全拜禄东赞所赐,不由语带恨意地说道:“今天的结果臣弟不是没有想过,臣弟甚至想过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己会死在兵戈乱战之中,如今这个结局,已经很好了。”
“其实,臣弟从不曾想加害皇嫂,也不曾想加害宗弄,怪只怪兄长宁可将赞普之位传给一个黄口小儿也不肯传与我,纵然天下人都觉得臣弟比他更合适,他还是一意孤行,想一想,当初要不是臣弟厉兵秣马,一路力保,宗弄能坐稳那赞普之位吗?”
“可他怎么对我的?江山打下来之后,就任用禄东赞做了大相,将军权、政权交付他一个人统管,全然忘记我这个皇叔,才是他更亲近的人,忘记我这个皇叔,为他立下的汗马功劳,为他挡得刀枪。”
“其实,令您困在后宫的不是臣弟,正是你心心念念,一直器重的好儿子,自从他坐稳赞普之位,有哪回把您的意见放在心上?臣弟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皇嫂,臣弟是嫡子,比起你那个庶子的儿子来,血统更高贵,更适合做赞普。”
蔡邦萨看着他,并没有多加解释,只冷冷地道:“身患溃疡,死期不远,与王作对,刑期不远。事到如今,你还没有悔改之意嘛?”
吉利格朗大笑,“后悔?不,我不后悔,不拼死一搏,我所过的只是碌碌无为的一生,那比让我死了还要难受!”
“今天的结局,甚至更加悲惨、更糟糕的结局,我都想过了。谋而后定,举手无悔,皇嫂您可是教过臣弟的,春鱼连国王都难得,秋鱼连狗儿也不吃,从古至今不外如是,臣弟只是运气差了那么一点点而已,有什么好后悔的?!”
见吉利格朗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样,蔡邦萨不由叹息。
她那高颧骨的瘦削脸庞上满是失望:“化了阳光下的雪,难化阴暗处的霜。你到这会儿,还以为是运气不济?孰不知,像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得到民心……”
蔡邦萨咳了一阵,看到下面那些各种情绪的目光,想到禄东赞安排的人去救她们时,后宫里那些女子们痛哭流涕,如获重生的样子,想到那些忠心耿耿的臣子这些天来对自己的营救和诊治……突然失去了再和吉利格朗讲道理的兴趣。
她对着阳光微眯了眯眼,倏然睁开,看着吉利格朗而无表情地说:“传哀家旨意,将论相贬为庶民囚于天牢,待赞普回来之后,再行定夺!”
……
帕加府中,心绪不宁的梅朵正在她的院里走来走去,一连多日她都静不下心来,兰朵死了,虽然嫡母说是被赞普杀掉的,说赞普他们已经被软禁,等逻些那边安顿好,吉利格朗把嫡兄送回来,到那时就能除掉赞普……
但她还是很害怕,害怕自己就是下一个兰朵。
她夜夜做梦都梦见兰朵对她说:“妹妹可别忘了,我们可说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说着就将她心口的那把匕首拔出来,恶狠狠地插在她的心口上。
“不行……又不是我害得她,她为何一直引我入梦,这般下去,我只怕要死在梦里头了,得想个法子,将她超度了……”思虑了许久,梅朵觉得都是兰朵死后,她没有见兰朵最后一面,没有帮她天葬灵魂升天的缘故。
“小姐……小姐主……”就在此时,她的贴身使女达娃急匆匆跑了进来。
“出了何事?”梅朵面色一变,她脆弱的心可经不起半点风吹草动了。
“启禀小姐,表少爷又来了。”达娃皱着眉说道,“他还说,您要是这回再不见他,他就把您让他做的事嚷嚷出去,让夫人知道。”
梅朵闻言浑身一寒,想到斯郎降措那张猥琐的脸,王八一样的小绿豆眼,心中升起了深深的厌恶感,但考虑到可能有的威胁,她只能强压下心头不快,硬着头皮说:“让他进来吧。”
嫡母如今更是看重拉姆,一方面想用她跟大唐的公主周旋,想着给自个留条后路,一方面又想着将来将她献给论相,可以让自家的富贵更上一层楼……
在这种情况下,要是知道她曾陷害拉姆,只怕为了安抚拉姆,都要剥了她的皮。
看着拉姆平安无事,时不时在她面前露面,梅朵心中是无比害怕的,深怕自个的所做所为会败露,她甚至后悔当初没有再加大些药力,让拉姆根本逃不出那么远。
要是斯郎降措当日得了手……她不只一次这样幻想过。
真是可惜,怎么他就没有得手呢!
☆、第155章 处置
斯郎降措不但要见梅朵,而且还要她屏退左右,说是有话单独跟她说。
梅朵虽然不情愿,但因为有把柄握在他的手上,仍然让达娃等人退到门外,还特意交待她们不要走远。
她心里头还是防着这个不着调的表哥,这样的安排,就算斯郎降措真有什么不轨之举,达娃等人也能很快进来。
但梅朵还是低估了斯郎降措的不着调,等喝了碗里的茶,感觉到眼前一阵晕眩时,她才感觉到害怕。
“达娃……”她发现自个的声音沉闷而低哑,说出的话声音根本传不出去。
斯郎降措看着她色迷迷地笑,“别叫了,就是她听见也不会进来,你也不想想,若不是有她帮忙,我怎么给你茶里下东西?”
梅朵又惊又怒,“贱婢……好大胆。”
她说话的尾音带着媚气。
斯郎降措一挑眉笑着说:“你的胆子比她还大,竟然敢敷衍我?从我手头拿了东西,还敢避着我,真当表哥我是吃素的?她可比你机灵多了,知道谁才是不能得罪的。”
梅朵心中暗凛,从前只当自个这表哥是个纨绔好色的,如今看来,他下三滥到自己家里的人都要下手。
“表哥,我不敢……你放过我这回,我让人拿银子给你,我这些年积了二千多贯钱,还有首饰都给你,达娃也送给你……还有拉姆,我一定想法子让你达成心愿……”看到斯郎降措的眼神,梅朵瞬间明白自己要面对什么,脸色刷地煞白一片,连忙服软哀求。
“她我当然要,你呢,我也要。”斯郎降措用手勾勾梅朵的下巴,指腹在她脸上摸了摸。
梅朵心头一阵恶心,险些忍不住要吐。
她的眼神和举动令斯郎降措非常不快,他眯些本来就小的眼睛,伸出舌头,向梅朵的脸上舔去。
梅朵到底没忍住,举手想打,却发现自个的手脚都软绵绵提不上劲,而且,还有股子冲动,想抱住斯郎降措,或者让他抱住自己。
想到自个当初找斯郎降措拿来给拉姆吃的药,她不由惊恐地问,“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就是你想的那样,我的好表妹,我今个就让你痛快痛快……”
斯郎降措拉住梅朵的衣服一扯,然后用他火热的唇含住了她……随着他的呼吸越来急促,梅朵既感觉到油腻的厌恶,又有种不由自主的渴望。
尤其是斯郎降措的吻湿热而灼烫,舌头强行挤破她的牙齿,侵入她的樱唇中,他的手四处游走,刺激着她的肌肤一阵颤栗……
梅朵绝望了,她这是自食其果,此刻,她恨斯郎降措,也恨拉姆,恨达娃,恨不得毁天灭地。
但她的身体却完全不由自个控制地迎了上去……
……
等梅朵听说要将她许配给斯郎降措要成亲时,咬牙切齿道:“阿妈啦,我不嫁他,我死都不嫁他。”
帕加夫人皱了皱眉,她把府里头长相好的庶女记在自己名下,就是打算将来用她们和其他贵族联姻,壮大自己的势力,哪想到最漂亮的梅朵竟然和其表兄私下苟且,那边是个破落户,别说助力了,少不得还要占他们的便宜。
只是那一日斯郎降措就那么大大咧咧拿了梅朵的肚兜来,说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若是不允了他们的婚事,他就拿到外面去说,还说若是帕加家想杀人灭口,他也是留了后手的,到时候难看的还是帕加家。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眼下又是赞普在帕加府上“养病”的敏感时期,在逻些那边没有肯定消息传来的时候,帕加府上不敢有一点变数。
虽然没把斯郎降措放在眼里,但为了安抚他,帕加夫妇还是答应了这门亲事,并且借口两家需要商定日子,将斯郎降措打发出去。
可转头告诉梅朵这桩亲事时,她却是这般姿态,怎么看都不像和斯郎降措有了私情的模样。
但帕加夫人是过来人,看梅朵的眉宇、身姿,却分明不再是处子模样,再看她这般神情一时间有些不明白,便沉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都是达娃那个贱婢,勾搭了斯郎降措……他欺负我,阿妈啦可千万要为女儿做主,不然传出去,人家还以为咱们府上,连自己家的女儿也护不住。”梅朵恨得牙痒痒,但在帕加夫人面前,她却哭得如同凄风冷雨后的花。
“狗贼,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欺负到咱们的门上。”帕加夫人恨铁不成钢地说,“也怪你自己,要不是你平日里和你那表哥来往,咱们府上的内院,他如何进的来?是你给了他可趁之机啊。如今,你清白不失,不嫁他,只有去庙里……”
梅朵只要一想到斯郎降措那猪头一样的大脸小眼,就觉得生不如死,她咬紧牙道:“哪怕到庙里,哪怕磕一万个长头,女儿也不嫁他。阿妈啦,这口气我忍不下,这件事,只有他和达娃知道,只要把他们俩个……”
她做了个灭口的姿势,然后伏地而拜,“我听说楼里头有法子让那些妓子宛若处子的法子……阿妈啦救了女儿这回,以后刀山火海,女儿都会听你的……”
帕加夫人眼睛一亮,梅朵经了这一回,若能看得开,倒比从前还要好用些,她微微点头,露出几分慈爱,抚了抚梅朵的头发,“我苦命的女儿,阿妈啦自然是要护住你的……只你父亲那边,先前说将你送给论相,你嫌他年纪太大……”
“女儿现在愿意了,论相虽然和阿爸啦年纪差不多,但听说长得还不错……只要能杀了斯郎降措和达娃那个贱婢,女儿听凭你们安排。”梅朵此时,根本顾不上其他,她只想复仇,哪怕把自个烧成灰烬也再所不惜。
这些天,她洗澡都快把皮搓破了,要她嫁给斯郎降措,还真不如去死。
都怪拉姆,要不是她当日逃脱了,这罪也不会自个来受。
……
帕加准备找人处置斯郎降措的时候,逻些那边的消息传了过来,吉利格朗兵败,禄东赞已经重掌军、政大权,王子贡松贡赞替父监国……
也就是说纵然他现在杀了松赞干布也于事无补,反倒坐实了他和吉利格朗勾结之事,将他钉实在叛党一派,若是兵败,就连半点转圜的余地也没有了。
帕加夫人小心翼翼地问,“如今,咱们要如何做?”
帕加沉默良久,苦笑道:“我手下的人给了两个法子,一、咱们占着玉树,自立为王,与逻些分而自治;二、认输认罪,让出玉树的统治,彻底归顺松赞干布。”
帕加夫人明白,这个归顺和先前的可不同,先前吞弥·帕加家如同那些部番,明面上尊松赞干布为赞普,但玉树的军、政要事,都是自己做主的,给逻些那边顶多是上点税进点贡,在赞普对外用兵时,派些人相助。
这一归顺,就是要彻底交出玉树的实权了,连大孜巴的位置都不一定能保住。
好处则是,不用担心兵败后抄家灭族。
如果采取一,以逻些的兵力,玉树这边并无胜算。
他们所以倚仗的,不过是手头握了着赞普和大唐的公主,可要是逻些那边不在乎呢?要是禄东赞破釜沉舟,甚至想借他们的手杀人呢?
夫妻两个对视片刻,达成了一致。
沉吟良久,帕加夫人和丈夫商量道:“……如此,把梅朵送到逻些吧,我瞧她那模样,经过这事倒还有了些狠劲,再调教个一年半载,应该能用的上。”
帕加想了想,“赞普那边就算了,我看那个文成公主对梅朵颇为不喜,有了兰朵之事,只怕他们也会起防范之心,我叫人安排她到逻些,看看弃仁拉索,那个人颇有忍耐之心,或许有一日,咱们还能卷土重来。”
见帕加夫人点点头,他又道:“还有拉姆那边,别叫她起了嫌隙,一定要好生对她,也别提让她到赞普身边的事了,如今不是好时机。我听她自个的意思和文成公主颇为投缘,那位虽然成了吐蕃的赞蒙,但此时初来乍到,正是用人之际,让拉姆随她去,倒还能留几分香火情……”
帕加夫人一一答应了,“我看赞普对那文成公主也是个面子情,看她那模样,两人应该还没有圆房,未必像咱们看到的那般恩爱……以拉姆的美貌,过两年再长开些,又经常能见到赞普的面,将来兴许还能成事……”
想了想,她又说:“拉姆家的封地、家财,都帮着收回来了,如今正好说事情办成交还给她,安排人将她弟弟接回来的事,也差不多妥了,原先想着卖她这个好让她更加死心塌地听咱们的,如今……”
帕加果断地说:“一切照旧,这个好咱们必须卖给拉姆,而且还要趁早给,不然她去了逻些,早晚出了头也能办成那些事,到那个时候咱们对她可就没什么恩情。眼下当务之急,是要将那个斯郎降措和达娃除掉,一点风声都不能走露。”
当天夜里,斯郎降措家的宅子就因为天干物燥起了火,一家人除了他二嫂正好带着小孩回娘家外,包括他新娶的小妾达娃,全部被烧死。
☆、第156章 幻阵
在松赞干布那儿,帕加则率着亲众伏地求饶,又将玉树的军务、政事干干净净交了出来,企求赦免亲眷族人的罪过,并表示所有的事情都是因嫡子的性命受吉利格朗威胁,他不得已而为子,与妻儿老小和手下无关,希望松赞干布既往不咎。
“当初选择软禁我们且处处礼待,显然他早就想到了万一事情败露要如何收场,待事发之后,又有这般壮士断腕的利落劲,这个帕加也算是枭雄。”听闻此事后,李云彤若有所思。
“而且外人并不知道他背叛了赞普,只当赞普滞留于此是在养病,若是执意要问他的罪,倒嫌得不近人情,他使出这招负荆请罪,赞普若是不原谅他,显得心胸狭窄,没有容人之量,若是原谅了他,只怕会养虎为患。”
她轻轻敲了敲案几,“这个人走一步算三步,什么都算好了,真是个老狐狸。”
嘴角轻轻浮现一丝讥讽之意,“可纵然赞普能忍下这个气,我却不肯忍,若不是为了赞普的大计,我连这些日子都不会忍。”
虽说兰朵之死主要是因为她自个的父亲犯上作乱,她做了牺牲品,可一个鲜花般的生命就倒在自个眼前,倒在自个脚下,李云彤这些天来只要一入睡就满眼都是血淋淋的噩梦。
更别说禄东赞心口那一刀,看上去那般真实,触目惊心。
虽然事后知道那匕首内有机关,若是不按刀柄上的蓝宝石,那就是一把吹毛断发的真正匕首,所以兰朵中了一刀会死:而按了蓝宝石,前面的刀尖会缩回刀把里,而禄东赞怀中又有早就准备好的血包……
可那一幕实在太真实,她不止一次想过万一禄东赞死了……虽然他们有缘无份,李云彤也早就打定主意守着社法不越雷池一步,但在她的心里,禄东赞亦师亦兄,还是不同的。
那一幕若真的发生,她都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和松赞干布相处。若无其事太凉薄,也不是她内心的真实想法;为一个男人和她的夫君反目,似乎也不对劲。
所以这些天她都刻意回避着松赞干布,想理一理自个的头绪,知道禄东赞那边进行顺利,吉利格朗兵败,她才放下心来。
想到自个被困这些天,经历的种种惊骇全是帕加造成的,她自然不想忍下这个气。
……
帕加将松赞干布和文成公主恭恭敬敬送出府之后,正准备回书房和谋士们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以退为进,他不但保得了家族的身家性命,赞普还为了表示宽宏大量仍然保留了他玉树大孜巴之位——虽然如今这个官职只是一个虚衔,军政大权已经照排逻些,交到了松赞干布的手里。
但他在此地根深叶茂,那些部曲又大多是吞弥家族的家奴,就算交出去,对他这个主人也有天生的敬畏,只要蛰伏几年,有了合适的机会未必不能夺回交出去的一切。
听到下人来说文成公主给他们夫妇留了些赏赐在院里,请他们过去时,他不由摸了摸自个的胡子,露出些得意之色,“看来先前夫人甚是得赞蒙的看重,也不知道会得些什么赏赐,你们且随我一起过去看看。”
“赞普这次能够病愈,全是大孜巴和夫人照看的好,难怪赞蒙会赐下封赏……”虽然心里头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那些谋士也都是看破不说破,一个个把好听话使劲地说出来奉承着。
倒是有个年轻些的谋士没有吭气,但他在里面的地位本来就不显,也没人搭理他。
等靠近李云彤所居院落里那个大帐后,那位年轻的谋士忽然停住脚步。
走在他后面的人正在说话,他这一停脚,险些撞上去,便没好气地说:“次仁木,你干嘛停下不走?”
那位叫次仁木的谋士愣了愣,方才回答道:“这院里有些古怪。”
“你的天眼又开了?”有人哄笑道。
次仁木是个孤儿,自幼在庙里长大,据说是跟一个游方的法师学了些东西,但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本领如何,甚至也搞不清他是怎么混进帕加府上做谋士的,只知道帕加出行什么的,会让他算日子,倒是回回都撞上了风和日丽,没扫过兴。
但除此之外,也没见他做过其他事情,加之他平日又沉默寡言,所以大家这会儿只当他在说笑。
连帕加也跟着笑,“你看出了什么古怪?”
帕加说话亲和有礼,对下属又肯用钱,哪怕没什么真本领,他也愿意花少许钱养着,落了个礼贤下士的名头,手下对他也很是感激。
当然了,该狠的时候,他的手段一样也不少,所以即使他如今看似大势已去,这些个谋士仍然留在他的府上,为他出谋划策。
这会儿听见他问次仁木,大家都七嘴八舌地跟着笑,“就是,快把你看见的说出来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