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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成公主-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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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弯月如钩,月光和着烛光,映照着她几乎红成了晚霞色的脸庞。
  修长而白皙的秀颈微微露着,如同一个无声的邀请。
  真美!好美!
  刚才忘了把那里也亲上一亲。
  这般的诱惑,却一点也碰不得……松赞干布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忍不住,便翻了个身,轻轻将头偏向了另外一侧,不再看李云彤。
  半天都不再有任何动静,李云彤方才轻轻地吁了一口气。
  她也不敢再下床去,免得再惹得那个混世魔王做出什么事来。
  今晚应该安全了,不会再发生什么事情。
  可是,过了今晚,明晚呢?后晚呢?
  李云彤有些犯愁了。
  迷迷糊糊地,她都不知道自己几时睡了过去。
  待她睡熟,松赞干布方才自己抒弄了一番,解了那压抑不住的火气。
  看着床上安睡的玉人儿,他也犯愁:这一晚晚的看着不能吃,岂不是要他的命?
  他换了干净的衣裤,将被子搭了一角在身上,沉沉睡去。
  天还蒙蒙亮,李云彤就被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
  晨光中,未燃尽的烛光中,她看见立在床下的松赞干布。
  笔挺而宽阔的背,强劲有力的腰身,修长的腿显得整个人高硕健美。
  再不喜欢松赞干布,她也不由要赞叹一声,他这身体着实好看。
  像是感觉到她在看自个,松赞干布转过身,对她露出一个灿烂迷人的笑容:“公主,你是不是觉得本王这样子很入眼?”
  他在床前站定,向前倾倾身子,身无寸缕地在李云彤的眼前晃来晃去。
  李云彤羞地闭上眼,缩进被子里,一句话也不肯说。
  松赞干布笑了笑,也不再追问,径自取了衣服穿上出去。
  听到他的脚步离开,门被拉开又关上,李云彤才从被窝里钻出来。
  她闻见空气中有股子不属于薰香的清气,也不是瓜果的甜香,那种气息如同麝香,又带着点咸腥气。
  好像石竹花的味道。
  

  ☆、第133章 曙光

  李云彤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帐顶的石榴花。
  红罗纱帐,红得艳丽,再加上水红掺了金丝成的石榴花,浓郁得像要把这世间的喜庆都织进帐里,那流光溢彩的红看着就是富贵满堂,榴绽百子的意味。
  对于此刻的她而言,却像个讽刺。
  李云彤看着那些栩栩如生的艳丽花朵,不由想起好几年前她刚及笄之时,周道务送她的一幅画,画中有一群游水的金红鲤鱼……那鲤鱼极传神,像映照着日光金灿夺目。
  看上去也是这么喜庆。
  李云彤并不是个念旧的人,在宫中圣旨下封她为文成公主的那天起,她知道自个和周道务的姻缘不成了,先前因两人定亲生出的一点憧憬,便灰飞烟散。
  那个时候,周道务说她无情,她还说各有姻缘再念念不忘从前,那种多情比无情还可恨。
  因为搁下了,所以路上接到段简璧的书信讲她和长孙嘉庆成亲之事,李云彤感到高兴,信中提到周道务和临川公主成亲了,她就不过一笑丢开。
  她切切实实地知道,自个对周道务并无情愫。
  可昨夜里……
  李云彤有些恍惚。
  她心里头,明明对禄东赞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对松赞干布不说十分憎恶,也是很讨厌的,昨个对他的亲近,也确实很抗拒,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
  他竟然令她心慌意乱。
  先前她以为只要他不碰自个,只在人前装装恩爱,不是什么难事,昨晚才发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再加上两个人还有夫妻名份,要保持彼此水火不相容的关系,着实有些不易。
  有心让松赞干布再不进这屋子,但根本没有立得住脚的理由,除非,她无所谓唐蕃交恶。
  可令唐蕃友好是她的使命,甚至,她就是为了这个才来得吐蕃,怎么可能为了个人私欲置国事于不顾。
  她向来提得起放得下,这是头一回觉得进退两难。
  她不认为这是因为自个心头有禄东赞身影的缘故。
  毕竟,在她知道不可能做出什么举动的时候,她已经决心像当初放下周道务那般,放下与禄东赞那朦朦胧胧的感情。
  就算此刻没有全放下,她也不认为这是阻碍她与松赞干布亲近的原因。
  她不愿松赞干布碰她,因为他的所做所为伤及了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当然不愿意理会他。
  可她以后应该怎么办?
  李云彤在心里想:和他亲近是万万不能的,至少,在自个没有接受他之前,不能够如同其他夫妻般亲密。离开吐蕃更是不可能。这桩婚事,要如何继续才能不让父、兄担心,不连累到唐蕃的关系?
  沉吟良久,李云彤知道她得想出一个法子,令松赞干布也认同这只是一桩缔结的盟约,和真实的姻缘不一样。
  经过昨夜的事,她也明白,反抗要讲方式方法,不能鸡蛋碰石头,不能惹怒他。
  因为昨晚的事,李云彤深感做为女儿身有多么身不由己。
  她来吐蕃,是想要更多的自由,是想如同男儿一般建功立业,青史留名,而她和松赞干布的关系如何,将直接决定她的愿望能否成真。
  这是一个男人说了算的世界,这是一个王权的世界,雪域高原之上,没有松赞干布的肯定和支持,她将寸步难行。
  考虑到他们才成亲,她刚刚成为吐蕃的赞蒙,目前倒也不是太着急,毕竟,这个身份会给她一些便利,等到逻些,进了吐蕃的王城,她还有很多的时间筹划此事。
  不管如何,不能让父亲和哥哥知道我们并未洞房。
  她心里存下了这件事,便去找床上铺的白绫。
  掀开红色的锦被,再再掀开红色的喜褥,反正哪哪都翻遍了,也没看见一点白色。
  用来做元帕的那块白绫哪里去了?
  李云彤有些心慌。
  门被推开,晨练了一半的松赞干布走进来,笑容满面地说:“你醒了?那我让人进来侍候。”
  先前李云彤躲进被子里,又一直没见起,松赞干布还以为她又睡着了,特意交待仆妇们别进来打扰,自行先去晨练。
  没想到过了一个时辰,朝霞从窗棂照进来,将石榴花的红罗帐子染成了明灿灿,她还躺在床上没起。
  见李云彤不理他,还在床上东翻西翻,松赞干布明白过来,闷声笑道:“那帕子我已经交给了高嬷嬷。”
  高嬷嬷是李云彤从宫里带出的四位教养嬷嬷之一,那元帕由她留着,到了吐蕃交给松赞干布的母亲,以视她儿子娶了个清清白白的媳妇。
  虽然事后可以找高嬷嬷做个假,但这事让第三个人知道,还是有点麻烦。
  说不定高嬷嬷会误会她先前失了清白,那以后松赞干布因此对她不好,大唐这边也没人有底气说话。
  虽然大唐开化,但女子婚前失贞,尤其是像她这样的和亲公主,还是一个不小的罪名。
  普通女子若新婚之夜元帕未见红,被浸猪笼娘家人都说不出话来。
  他这就是故意的!
  见李云彤气鼓鼓地看着自己,松赞干布收起逗她的心思,拳头抵着唇轻咳一声,“嗯,我在上面滴了些血。”
  “什么血?”
  松赞干布不想告诉李云彤自个划破了手指,就唇角一勾道:“当然是鸡血。本来想把你的手割破滴点血上去,你缩在被子里不肯出来,只好做罢。”
  鸡血?竟然是鸡血……
  李云彤无语地看着他。
  但愿那鸡血和……颜色什么的差不多吧。
  没见过杀鸡,平常吃的鸡血块都是黑红色,李云彤也不肯定两种血的颜色是不是一样,只在心里头暗暗祈祷不要穿帮。
  起床后见高嬷嬷欢天喜地的恭喜,她才放下心。
  因为没有公婆在这里也不需要敬茶,用过早饭后,李云彤就直接去了后院。
  松赞干布在后院继续晨练,正拿着一把长刀在那儿练。
  因为怕李云彤不自在,他起来并没有等到她一起用早饭,之前回去一趟,也是看看她起了没有。
  松柏苍翠,绣球藤柔靡,他穿着一身薄薄劲装,头脸已经练得出汗,薄薄的衣衫半湿的贴在身上,勾勒出他极精壮的身段。
  长刀锋利,舞起来风声呼啸,在树影中穿梭而过,离很远都能感觉到那股子凌厉的杀气扑面而来他的这身装扮,再加上那舞得密不透风的刀影,看上去当真是铁骨铮铮,威风凛凛。
  李云彤一时不由看呆了。
  她打小爱武,虽然自个只练就了花拳绣腿,却十分喜欢看别人舞刀弄枪。
  习武之人最是警惕,从李云彤踏进院里的第一刻起,松赞干布就用眼角的余光睢见了她,待看到她的神情,他心头不由得意一笑,略一沉吟,他的长刀便挽了个刀花,直直冲她而去。
  李云彤眼睁睁看着松赞干布手里一人高的长刀如同利箭,带着凛冽风声,朝着自己扎过来。
  虽然一时间脸色发白,但李云彤却一动也没动,任由那刀朝自己飞过来。
  她就不信,松赞干布会要她的命。
  长刀贴着她肩部的衣衫而过,穿过她身后的绣球藤,再穿过两棵松柏,方才深深地扎到地上。
  被长刀一碰,粉红的绣球花瓣如同一场急雨四处飘散,落了李云彤满身。
  新婚的第一天,她穿的是红色锦缎罗衣,被粉色的花瓣一点缀,脸色苍白,神情又有些茫然,如同误落凡间的仙子,紧张地不知身在何处。
  虽然神色暴露了她的心思,但就凭她敢站在原地不动,松赞干布也不由赞叹,“胆量不错,竟然敢不躲开。”
  他走过来,拈起李云彤肩头的花瓣在自己鼻下闻了闻。
  这个动作真是暧昧,李云彤皱皱眉,眼神避开他的凝视,有些不自在地说:“赞普就算不喜欢我,也不至于要了我的性命,当然不用躲。”
  “喜欢,我当然喜欢你。”松赞干布哈哈大笑,勾起李云彤的下巴,轻声道:“凭谁见了你这个人,都会喜欢。”
  看了眼地上的那把长刀,李云彤装作没有听见他这句话,避开他的手,淡淡地说:“赞普继续练吧,我到院里四处随意转转。”
  走两步,离他远些了,她方才回道道:“对了,咱们何时动身去逻些?”
  “怎么?这么急着跟我回去吗?”松赞干布玩味地问。
  李云彤像是没听懂他话语里的暗示,看着他的鼻尖道:“若是不着急,我想在这儿多呆一阵,带来的工匠先前正在教当地的百姓纺织和耕种,还需要有些时日才能完全掌握,若是就此离开,恐怕前功尽弃。”
  “你,竟然肯让他们教我吐蕃百姓……”松赞干布有些百感交集。
  他虽然知道李云彤带来的那些工匠早晚会为吐蕃所用,但没有想到在他们还没有成亲之前,她已经着手让吐蕃百姓在学习大唐先进的纺织和耕种技术,还一点不藏私。
  “当然,唐蕃友好并不是嘴上的一句空话,我离开长安之时,父皇曾说过,吐蕃的子民就如同大唐的子民,让我来了之后,务必要将大唐那边的雨露阳光遍撒吐蕃。来了之后,我见这里的百姓耕种还不知道使用工具,连用耕牛都很少,天种天收,这样收成怎么能好……”
  看见李云彤认真地说起她到玉树后的所见所闻,松赞干布一时忘形,上前抓住了她的手,“云彤,你真是我吐蕃的福音,天可汉将你嫁到吐蕃来,真是嫁对了!”
  李云彤挣了两回,都无法将自个的手从松赞干布的大掌里抽回,只好轻声道:“赞普,你弄疼我了。”
  听到她这会儿没有用敬称,松赞干布却打心眼里高兴,他知道,这和之前他们争执时的不敬有区别,经过昨夜,她这是已经不知不觉对他滋生出几分亲近之意。
  嗯,曙光在前,他要再接再厉。

  ☆、第135章 拉姆

  马车里,昏暗的光线,一个老妇人絮絮叨叨的说:“拉姆,明天就要到玉树了;你尽管放心,吞弥·帕加老爷是老爷知交好友,他定然会好生待你,给你找个安生之处,你到了那儿安定下来,奶娘也就能放心回去守着老爷留下的老宅了。”
  “奶娘!”少女凄然地一笑,抓住老妇人的手,“您这是要把我一个人,送到帕加叔叔那儿?您就不怕……”她的话没有说完,但话中的意思,却令老妇人感到心酸。
  看着少女秀美的面孔,老妇人黯然神伤:拉姆长得实在是太好,即使是在马车厢昏暗的光线下,她的面孔仍然如同夜明珠般的熠熠发光,这样的女孩子,若是没有权势护着她,就如同黄毛小孩捧着巨富,行走于街市,在如此乱世,不知会有怎样的飘零……
  帕加如今是玉树的大孜巴,是如今能够庇护拉姆儿的最好人选,这也是老爷和夫人临终前的托付,自己务必要完成。
  想到此,老妇人拍了拍少女的手:“你放心;帕加老爷是好人,不会亏待你,帕加夫人也是良善之人,他们定会将你如亲女儿般对待。将你交给吞弥家,奶娘也就能放心了。”
  听了老妇人的话,少女低声回答:“奶娘,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如今我的父母已经不在,只有咱俩相依为命,你走了留下我在吞弥家怎么办?我也不想给他们添麻烦。”
  老妇人默然,她知道拉姆儿的顾虑不无道理。
  毕竟,吞弥家再好,帕加老爷和夫人也不是拉姆儿的父母,他们会不会有所顾虑?他们会怎样待她,都是未知数,让拉姆儿留在吞弥家,她自己其实并不是很放心,可是家里的情况……
  想到自家的情况,老妇人皱了皱眉。若是她也随之留在吞弥家,那老爷夫人的灵位就无人照看,万没有到别人家去投奔,还带着灵位的道理。
  少女也知道老妇人的顾虑,并没有再说话,她伸手握住了老妇人枯瘦的手,不知想到什么,原本有些惶恐的眼神渐渐平静:“奶娘,您放心,我在帕加叔叔家会好好的,您只管放心回去,看好家,待我常在父亲母亲的牌位前上几柱香……”
  一声长叹之后,车厢里,老妇人和少女没有再说话。随着车厢的摇晃;两人都有些昏昏欲睡。
  听着老妇人微微的鼾声,少女的眼中掠过一片迷茫,她知道父母托奶娘将她护送到玉树的心思,让她去帕加家,是为了她有个依托,有个安身立命之地,也减少她以后婚嫁的阻碍,毕竟,她是丧父丧母之女,但凡有些体面的人家都不会考虑,娶她这样的女子过门。
  到了帕加家则不同,有帕加夫人亲自教养,将来她总能谋一个好前程。
  此去会有怎样一番光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拉姆走进屋子,吞弥家的人眼前俱是一亮,少女穿着月白色夹衣,领口袖口均绣了缠枝暗绣的花纹,轻盈飘逸的葱青色长裙倾泻而下,遮住了她精致的绣鞋。
  一把乌润黑亮的青丝挽成了两根辫子放在左右,一朵栩栩如生的白玉髓芙蓉花站在左侧,修长的脖子上套着雕花银项圈,腕上带着一对碧绿的翡翠镯,白嫩光滑的皮肤宛若凝脂般细腻。
  再看她那张脸,两道弯弯的眉毛像是柳叶般舒展,乌黑圆溜的眼睛如同宝石流光溢彩,优美的红唇微微抿起,淡金色的脸颊上显出浅浅的两个梨涡,在这张笔墨难描的容颜上,一双明眸神采奕奕,明艳动人。
  更别提她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的秀美。
  她是吐蕃人,但看上去更像个汉人那边的女子。
  这般美丽的女子,纵然是才看过大唐公主和她带着一干美人的帕加家,也不禁看呆了眼。
  介绍之后,帕加夫人几乎第一时间就将拉姆抱在了怀里,又哭又笑,如同看到自个远归的女儿。
  几乎是在见到拉姆的第一眼,吞弥·帕加的二女儿,吞弥·梅朵就确定:自己不喜欢这个叫拉姆的姑娘。
  且不说她那张让人妒忌的脸蛋,单是她身上的那股子劲,她就不喜欢。
  拉姆明明是在弯腰行礼问好,但梅朵却感到自个有一种抬头看她的仰视感,就好像拉姆在冷冷俯视她们,令她感到到自己微不足道。
  这种感觉,太像她面对的大唐公主那些贵人,那些高高在上、她永远无法企及的贵人。
  可自个明明是玉树大孜巴的女儿,就算是吐蕃的赞普,也会给她父亲几分薄面。
  或许是为了挥去这种感觉,梅朵下意识就将不悦表现了出来……
  “你就是拉姆?”
  听起来平平常常的一句问话,如果是带着几分好奇,就像是对初相识之人的打量,但梅朵的语调里却是带些质问,听上去颇具深意,就好像她早知道拉姆,并且还对拉姆有着几分不屑。
  她的话语让人听了,不是好奇,而是带着几分探究的恶意。
  对于这种带有探究的恶意,拉姆并不在意,自父母过世之后,她被族人欺凌夺财,要不是舍了些钱财出去,恐怕人都逃不出来,相较之下,梅朵这种已经算最浅的讨厌了。
  因为不在意,所以她便轻轻点点头,微笑着回答,“是啊,我就是拉姆。”
  但她这种毫不在意的姿态,落在有些人的眼中,就是一副上位者的姿态,是明晃晃的藐视。
  梅朵的感受就是如此,以致她抓紧了衣衫,连装出来的笑容都收敛了。
  帕加夫人有些不高兴,梅朵虽是小妾所生,却记在了她的名下,这样的行为叫别人看了,会以为是她这个嫡母教养不当。
  她皱了皱眉。
  梅朵的姐姐兰朵见了,连忙扯扯她的袖子,笑盈盈打岔,“拉姆妹妹果然人如其名,真像仙女似的。”
  被兰朵一暗示,梅朵方才又扯出了点笑容,勉强笑道:“拉姆妹妹真是漂亮,我瞅着,比那大唐的文成公主,也差不多了。”
  不等拉姆问文成公主是谁,帕加夫人就轻喝道:“糊涂,赞蒙也是你能议论的?好了,别扰着拉姆,她远道而来,得先去洗漱更衣,等吃饭的时候,你们再慢慢聊。”
  ……
  夏天的风,都带着热浪,只有傍晚的那一点点清凉,令人沉醉。
  拉姆身上搭着薄薄的丝被,蜷缩在羊毛地毯上的大迎枕中,似睡非睡。
  她长长的睫毛如扇子般投下阴影,在她淡金色的脸上,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的确,就像兰朵所说,拉姆,人如其名,秀美如同小仙女,奇葩逸丽,淑质艳光。
  随着门外窸窸窣窣的声音;屋里的安静宁沁被打破了。
  “拉姆小姐,梅朵小姐身边的使女过来传话,说请您后日后参加她的成人礼,听说,赞普和赞蒙也会来呢。”拉姆的大使女普布一脸喜气地说。
  从两天前她来这儿,吞弥家的姑娘就表现出对她的不喜,怎么会专门让使女来传话邀请?拉姆怔了怔,并没有接话,依旧微闭着眼睛,懒洋洋一动不动地躺着。
  因为受过凉,每到经期她就腹疼发绞,能躺着的时候,绝不会站着。
  虽然这一次小日子已经来了二天,腹疼如今只余微微一点,可她还是不想动弹。
  普布轻咳了一声,问道:“接姆小姐,您可是还不舒服?那奴婢去回了她?可达娃刚才说梅朵小姐讲您如今是夫人的义女,就是吞弥家正经的姑娘,是她的好姐妹,后天的成人礼是她的喜事,也是吞弥·帕加家里的喜事,请您务必参加。”
  按理,她做为帕加家的义女,即使梅朵不让人来请,自个也该露面的,为何要这般巴巴的叫人来请?
  拉姆有些疑惑地睁开眼睛,依然是懒洋洋的神情,“我知道了,你去回了达娃,就说后日里,我一定会参加二姐的成人之宴。”
  听完达娃的回禀,梅朵站在窗前,看着院里已经含苞的花树,轻轻摸了摸她修整好的指甲,绯红的樱桃小嘴里冒出冰凉的一声冷哼:“算她识相。”
  兰朵捧着一碗茶站在她的旁边,直到达娃走了出去,才有些担忧地摇摇头道:“二妹,你真的要这样?如今她毕竟也算是我们家的人,这样对她,不大好吧?”
  “不太好,还要怎么样对她才叫好?”梅朵连声冷笑,带着些恶狠狠的说,“大姐,你不会这么好心吧?你忘了,在她进的咱们家之前,你我姐妹,可是嫡母心中的头一份,可是她刚进门,嫡母就给我脸色看,这若是时日长了,哪里还有你我站的地?”
  “她拉姆凭什么?她不过是一个孤女而已,还是克父克母的煞星,凭什么就能得到母亲的欢心,还想将她送与赞普?你也知道我一直喜欢赞普,只等他这次回逻些,父亲提出联姻,将我送与他,就能跟着他走……”
  “若是不趁早将她处置了,那等过些日子赞普他们走了,岂不是要带走的人就是她了?”
  

  ☆、第135章 陷害

  听了梅朵的话,兰朵将茶杯放在窗边的高几上,拉着梅朵的手说:“好了好了,说到这事我也和你一样心有不甘,可是你我毕竟不是阿妈啦所生,她为了压着庶母偏爱拉姆而已,哪里有什么真心?”
  她轻声劝梅朵,“你何必为此呕气?再一个,拉姆她虽说父母双亡,但毕竟是父亲故人的女儿,父亲受故人所托收留了她,还收她为义女,如今她只能靠着家里的一些薄产,在我们吞弥家讨生活,跟你我都不能比的,你就当可怜可怜她,让一让她好了。”
  “让?我为什么要让她?从她进了咱们家起,嫡母就说她年纪小,无父无母的可怜,事事都让你我姐妹忍让于她。别的事让她也就罢了,这件事我绝对不能让,任由父亲把她送给赞普。”梅朵的声音极低,却充满了狰狞之意。
  她伸出手,从腰间所系的荷包里拿出一个纸包,脸上泛起神秘而自得的笑意:“看,这是我从让人从外面弄到的,到那一天只要往她的杯子里放一点,她就不会再是小拉姆(拉姆在藏语中是仙女的意思)了,她将是庵摩罗(妓女),成为嫡母的耻辱。”
  因为知道自己说的事情要紧,她的声音越发隐晦,还带着些兴奋,“这里面的东西,只需一点,她就会变得像那种姑娘……十四岁就和男人有了首尾,赞普是绝对不会要她的,看她还拿什么和我争?”
  “你从哪里学来这些荤话?我们女儿家怎么能说这些?若是让嫡母听见,又该说我们姐妹被庶母影响,没有规矩了!”兰朵听得脸红到了耳尖上,她杏目圆睁,伸手去抢梅朵手中的纸包。
  梅朵身子一闪,避开了她。
  兰朵压低声,严肃地说:“你怎么会弄来这样的东西?你难道不曾想过,她出了这样的差错,人家非议的可是我们吞弥·帕加家所有的女孩子?不行,二妹,你把东西给我,不能这么做。”
  梅朵鼻腔里冷哼一声,“她算什么吞弥家的女孩子?她不过是我们吞弥家收留的一条狗而已。”
  她躲开兰朵的抢夺,将纸包小心地放回了自己的荷包。
  然后,梅朵拍拍手朝着兰朵扬了扬下巴道:“我还做了安排,让那天来咱家观礼的人都去看一看,看一看她这位表现冰清玉洁的姑娘是如何对男人投怀送抱的。”
  她的声音里透出得意和恶毒,还有对兰朵的警告,“呵呵,让大家都看一看,扎氏忠烈,却养出了她这么的一个小贱人;让嫡母瞧瞧,她成天夸奖端庄聪慧的义女,是个什么东西!大姐,我可什么都说给你听了,你若是拦着我护着她,你就不是我的好姐姐。”
  兰朵知道这个不同母的妹妹虽然和自己一样养在嫡母的名下,但因其生母李庶母受宠,加之嫡母没有生养女孩,帕加府的几个庶女里,她打小就是头一份,娇生惯养不说,还固执己见,拿定了主意九头牛也拉不回,什么事不依着她,她立马就能翻脸。
  想到拉姆到帕加府之后,嫡母对她们的日渐冷淡,让梅朵这一闹,自己说不定也能得些好处。毕竟,没有姐姐没嫁,妹妹倒先嫁的道理,赞普若是答应和吞弥家联姻,自己这个大姑娘,多半会排在梅朵之前的。
  一念至此,兰朵收回劝阻梅朵的手,按按自己的额角,状似担心地劝说道:“我是你的姐姐,要护自然也是护着你。可是二妹,你别玩太大了,万一这事传扬开,对咱们家也没什么好处,那天可是你的成人礼,出了那样的荒唐事,岂不对你名声有碍?你何苦在这个节骨眼上惹事。”
  “正因为是我的成人礼,所以她出了事,绝不会有人疑心到我们身上来。”梅朵得意地说。
  她指了指自己的荷包,神秘地说:“好姐姐,你可知道,就这么一小包东西就花了我十两银子,这可是那些人专门用来对付不听话女孩子的,管她什么贞节烈女用了都抵挡不住……我还精挑细选了一个人成全她这头一次呢,也不枉她和我们做了姐妹,说不定,以后她还要感谢我呢。”
  说着,梅朵哈哈哈大笑:“我都有些迫不及待等着看她春心荡漾的模样了。”
  兰朵踌躇了半天,还是温温婉婉的劝道:“二妹,我觉得让她得到教训就行了,不用太过分,万一这事要是宣扬出去,别人知道了她是中了迷药,查出这东西是你买来的,你岂能脱了干系?”
  梅朵不以为然道:“你不说我不说,还有谁会知道?帮我买这药的婆子早就服了哑药,她又不识字。好了,大姐,你也知道赞普难得过来,他又才娶了赞蒙,需要有贵族的女儿去侍候,要不是这个机会,就是给他当小妾也轮不到咱们家。”
  “赞普要想获得吞弥家的支持,最好的法子就是和咱们吞弥·帕加联姻,这桩亲事自然就该落在你我姐妹身上,可嫡母偏心,说她现在也是我们吞弥·帕加家的女儿,竟然有意将她许配给赞普,我绝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她描画精致的小脸上露出几分狰狞之色,“再说了,只要她沾了男人,这东西的效力也就没了,她喝的茶早被倒了,什么都查不到,她也什么都不会记得,你不说我不说,还有谁能知道?”
  她转眼换了笑脸,拉着兰朵的手说:“好姐姐,你这回帮帮我,将来你有什么事,妹妹自然也是帮你的。好不好,好不好嘛?”
  兰朵无奈地戳戳梅朵的额头道:“你是我妹妹,我不帮你帮谁?但你得听我一言,事关女孩子家的名节,你可不能安排那些个外人去看,只嫡母和赞蒙知道也就是了,多少给她留几分颜面,不然,我断不依你的。”
  梅朵抱着她的胳膊,笑面如花:“我都听姐姐的。”
  转眼就到了吞弥·帕加的二姑娘,梅朵十五岁的成人礼。
  吞弥·帕加家用于宴客的大帐内外摆着几十张大圆桌,桌上都放着精心准备的佳肴美馔。
  大帐分为两部分,内帐坐着女眷,外帐都是男客,中间用帐幔隔开,不管那边有表演六艺的,内外均可听闻,闲适中带着优雅,隔而不离,整个场所布置的喜气洋洋,以红色调为主,贴金描彩,一片喜气。
  贴金描彩的杯盘碗碟,被帐外窗格里射进来的阳光照得熠熠生辉,往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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