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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成公主-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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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中的李云彤,小半晌方才轻声道:“我再想想,想想佛祖的话,再决定。”
等她进了书房坐下,端过夏雨递上的茶一饮而尽,“我想过了,也许再过几十年,我能够做到不嗔不恨,但是现在,我不过是个小女子,怎么可能像他那样不怀有执着的心,不去仇恨,不与他人计较呢?我终究还是做不到,这件事,若是不还回去,有股子火始终在心里灭不掉。”
夏雨拿了罗盘和铜钱递给李云彤,瞅着她的脸色道:“郡君不如起个卦吧。”
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她们这些贴身大丫鬟都知道,每次遇到为难的事情,她家郡君就会卜卦,说是将事情交给天意,这样也能够避免不好的业报反噬己身。
毕竟,顺应天意才是佛法自然。
李云彤接过罗盘和铜钱,六爻起占。
她将占卜的结果对应周易六十四卦在心里默背,发现对应的是第三卦,水雷屯。
李云彤叹了一口气,将铜钱扔在了罗盘里。
一旁的春草小心翼翼问道:“”郡君怎么了?这卦不好吗?”
“这是个异卦相叠,下震上坎,震为雷喻动,坎为雨喻险,雷雨交加,险象重生,起始维艰步步难行,只有顺时应运,退守保全方可得平安,若是一味求急求快,反倒惹事,可是,这叫我如何能够忍下这口气呢!”
李云彤从罗盘中捏出铜钱,一个一个在手中把玩,恼恨之色溢于言表。
春草和夏雨她们都知道李云彤算卦的本领,除了不能算她自己和身边最亲的人,从六岁开始学习,她的卦象一年比一年精准,一听此言连忙劝道:“郡君莫急,既然不能一下子解决,咱们就慢慢来。”
☆、第17章 撞鬼
初冬的太阳看上去明亮温暖,金光灿灿地扑满整个庭院,但实际上却没有多少暖意,只是这样的晴日,照着院里还有些叶子的高树摇曳,照得叶子看上去金黄金黄的,十分漂亮,看着让人不由地心情好了起来。
闻着桌上佛手柑的清香味道,连本来有些冷意的风,都变得很暖了。
算过卦后,李云彤一直坐在窗前想心事。
她要想一个法子,一个能够万无一失应对六国比试有番国胜出的法子。
但看了一个多时辰树影斑驳的照在窗上,勾出许多光怪陆离的画面,她原先寻思着要如何才能够万无一失的心理淡了许多。
毕竟,哪里有万无一失的手段?如果六国比试真的有一个番国胜出,也只能说明她命该如此,她若是做出有违天意的事,只怕会引来更大的祸患。
去鸿胪寺遇到的劫说不定就是上天对她的警示,让她不要干涉太多,命运自有其安排。
祸及她自身倒也罢了,若是祸及家人,她是万万不愿的。
从小,父母将她娇生惯养宝贝着,锦衣玉食随她享用,如果天意如此,也该是她回报父母恩情的时候了。
倒是拉赫曼的事,虽说要从长计议,但眼下李云彤还是打算让他吃吃苦头。
不然,她心头的那口气始终咽不下。
差一点啊,差一点,她就被毁了。虽然在春草她们面前装着若无其事,但是只要一闭上眼,李云彤就能够想起自己在那一会儿的恐惧和绝望。
眼睛里闪过一抹冷厉的光,李云彤扬声道:“春草,你进来一下。”
她安排的事情,很快从春草的嘴里传到了江夏郡王府大管事的耳朵里。
大管事当然是一五一十地安排人照着做了。
当天晚上,因为白日里发生许多事,拉赫曼喝了些闷酒,很晚才睡,可还没等他睡熟,就听到屋子里有些奇奇怪怪的动静,他睁眼定睛一瞧,竟然看见自己的床前坐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见他眼睛看向自己,那少年突然变了脸色,手一抹脸,一张血淋淋的大口,狞笑着扑着他。
拉赫曼吓得满身冷汗,酒意全消。
他睁开眼看了许久,都没有再看到什么鬼影,可是他只要闭上眼睛,那鬼影就会出来坐在他床前,不吭不哈的,只要他定睛看去,就会张开血盆大口扑向他,把他吓醒。
若是一般的鬼影,拉赫曼恐怕也只会当做是自己做了噩梦,偏那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曾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当初在白达霍尔的一个酒楼碰见,他就叫人掳了那少年,独自享用,不容任何人染指。
因为少年俊秀,最得拉赫曼的欢心,所以来大唐,他也将少年带在身边,日日欢愉,只是不知是不是水土不服,有一夜被他折腾了三四次以后,少年竟然一病不起,临死前曾憎恨地对他说,日后自己变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他。
所以看见那个少年坐在自己的床前,拉赫曼自然是又惊又惧。
到后来他都不敢睡,还叫了两个随从进来在跟前打地铺陪着。
但并没有什么用,只要他倦得闭上眼睛,少年就会再度出现,先是眉清目秀的原来模样,跟着就变做血盆大口扑向他。
一夜里这样折腾了几次,到了天亮,拉赫曼已经疲惫不堪。
☆、第18章 阴煞
贞观十四年十月廿七日,六国使臣比试的首日。
宫门前的御街上,江夏郡王府的马车停下了。
这道宫门,车马是不能进入的,文官在此下轿,武官在此下马,而要进内宫的贵妇贵女们,将在此换小轿。
和李云彤一道入宫的,还有皇室宗亲里和她年纪相当的其他女子。
御街甬道的另一边,是到外殿的六国使臣。甬道很宽,两旁又有御林军和带路的小黄门隔着,彼此都看不仔细,但李云彤还是一眼看见了拉赫曼。
因为她很想知道自己的布置起了作用没有。
看到拉赫曼那张青白的面孔,无神的眼睛,李云彤嘴角微微上翘。
因为六岁时的奇遇,她自小从高人那里学到了占卜和堪舆,实战不少,但这还是头一次用来害人,效果好像还不错,可她在高兴之余又有些怅怅。
一方面,她觉得自己这是以恶制恶,她同恶人有什么分别?
另一方面,她又安慰自己,若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正想着心事,李云彤感觉到对面有一道目光投向自己,她微微转头看过去。
对面,禄东赞停下脚步正注视着她,见她望过去,似乎是了然于胸地瞅了眼拉赫曼,再对她轻轻一笑。
明明知道他绝不可能了解内情,但李云彤仍然有一种被他看穿之感。
坐上进内宫的小轿,她还在想自己的布置哪里出了漏洞,会令禄东赞看破。
左思右想,她觉得那个布置并无瑕疵。
父亲年初拜了礼部尚书,所以她让春草吩咐大管事,让他以礼部的名义给鸿胪寺内各番国的院子都送了两盆花。
当然,送给每个番国的花都一样,都是正在盛放的红杜鹃。
预祝六国旗开得胜,很喜庆。
这是在江夏郡王府温棚里养出的,冬日里,本不该开花的杜鹃红艳艳的绽放,这本身就是个好兆头,这话经鸿胪寺卿解释给六国的使臣,他们自然都会摆放在此行的贵人房里。
但送到白达霍尔那里的,只是两盆类似杜鹃花的植物,不仔细瞧,不懂花草的人根本无法分辨。
李云彤也是偶然发现,这种花到了夜间散发的香气,有令人产生幻觉的作用,再加上这两盆花,她让人摆在了拉赫曼屋里的申、酉位,就形成了简单而非常有效的招阴煞局。
因为植物属于土木,申、酉位是金,金克木,木克土,五行相冲,配上那种导致幻觉的花香,拉赫曼自己心中有鬼,晚上就会噩梦连连,精神疲倦。
这种风水局也是俗称的阴灵缠身。
不过这种阴煞气,只是一个比较简单的风水凶局,所以,拉赫曼会因为幻觉看见阴灵导致噩梦,却不会受到实质的伤害。
真正厉害的风水凶局,比如说李云彤拿到了拉赫曼的出生时辰,画上针对他的符咒,埋在花盆里,甚至可以导致他在恍恍惚惚间丧失性命。
这也是在大唐,生辰八字不可轻易让人知晓,不管建宅,开业,嫁娶,修坟……都会请风水先生看一看的原因。
当日陪着拉赫曼的那个主使,因为知道李云彤被掳之事,已经被禄东赞挑了手筋喂了哑药称病不起,拉赫曼这个副使又是这样的状态,白达霍尔就绝不可能胜出。
纵然有人怀疑将那两盆花扔掉,因为招来的阴煞气不可能在短时间消散,仍然会有影响,而这一日要在大殿比试,有天子的龙气消散一切阴煞,这个局就破了,就算有懂得风水的人事后去看,也看不出任何端倪。
所以,禄东赞顶多只是有怀疑而已。
李云彤笑自己有些杯弓蛇影,把这件事丢在了脑后,毕竟,眼下最要紧的事,六国比试。
☆、第19章 猎物
走到太极殿,禄东赞还在想之前与李云彤的对视。
如果说先前他只是有所怀疑的话,在看到李云彤打量拉赫曼的眼神时,他已经能够肯定拉赫曼这两日的神智委顿,肯定有她的手笔。
虽然不知道李云彤是怎么办到的,但禄东赞对她却产生了新的兴趣,那天听说她进宫之后天子就改变主意,改六国比试后再定和亲之事,他就觉得这位宗室女出身的公主有些意思。
遇到事情能够不束手待毙,想方设法改变自己的处境,这在大多数只知道听从父母,兄长安排的贵族女子里是很少见的。
但在鸿胪寺见到因为女扮男装被拉赫曼掳掠,险些失了清白的李云彤,他却失望了。
少女很美,肌肤细白,莹如玉璧,拼命挣扎时修长的脖颈,被扒开的外衫,露出一点点胸前曲线,都已经漂亮的惊人,优美的动人,在那样的情况下见到,另有一种被凌辱欺压的楚楚风姿。
即使是在那样狼狈的时候,她整个人依旧是赏心悦目的,有一股子硬撑的气,可能就是所谓的皇族风仪吧。
有这样的风仪,可以想象,就算是扮成男装,她的人肯定也是闪闪夺目。
这样美好的外表,竟然就带了个丫鬟,也不知会鸿胪寺卿,就敢到鸿胪寺来见番国的使臣,真不知道该说她胆大还是没脑子。这种行为就像一个孩童,拿着一袋金子,完全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却要走在大街闹市上。
不被人抢才怪。
鲁莽冲动,胆大无知,白瞎了一副好相貌,禄东赞因此觉得失望。
等到换了衣衫后,再看到和吐蕃女子相比,李云彤那比较单薄的小身板,禄东赞对这次和亲基本就不抱意外的惊喜了。
在那个时候,他觉得这次和亲,就和松赞干布当初打算求婚的意向差不多,管她是丑是美,是慧是愚,反正娶回去一位公主,就能够达成与大唐结亲,和睦友好的目的。
而且一个没什么脑子的女子嫁到吐蕃,更加容易控制。
只是,要想深入学习大唐方方面面的精髓,愚笨的女子是起不了任何助力的。
所以一方面禄东赞觉得失望,另一方面又觉得这样也不错。
毕竟,他们这些支持赞普娶一位大唐公主的臣子,期望的是吐蕃因此能够更强大,并不期望来一个令赞普沉于美色荒于朝务,把军事政权本可与大唐比肩的吐蕃,变成大唐附属的女子。
只是空有美色,哪怕是倾城倾国的相貌,他们的赞普也绝不会动心的。
以他们君臣的手段,对于女人,只要赞普不动心,那想达到什么目的,简直是手到擒来,就像那位尼泊尔的公主,当初哭着闹着不想去吐蕃,如今可是死心塌地的向着吐蕃。
所以禄东赞一方面失望,一方面又有些庆幸。
但在肯定李云彤对拉赫曼动了手脚之后,禄东赞又生出了新的兴趣。
纵然他们这次迎娶回去的赞蒙,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后,禄东赞自信,他也定能够劝得松赞干布诛妖杀魔,不会让那些因美色误国的历史在吐蕃重演。
所以,禄东赞隐约有种发现新猎物的小兴奋。
☆、第20章 夸耀
三叩九拜之后起身,禄东赞不为人觉地抬了抬眼,看向坐在宝座上的唐太宗李世民。
在他的想象中,这位戎马生涯出身的皇帝,应该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但宝座上身着明黄色龙袍,头戴玄冕的唐太宗深眼高鼻,唇上两撇胡子微微卷曲,下巴上的美鬃寸余长,脸边络腮胡修得很整齐,看上去虽然有些像胡人,却有着汉人固有的温文尔雅,举止雍容,神采英毅。
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唐太宗看了禄东赞一眼。
那一眼令人望而生畏。
禄东赞迅速低下了头,心中暗凛。
之前,他让人打探过,都说天子外貌英俊威武,官员们见到以后,经常只会唯唯诺诺的朝拜听旨,有些连话都吓得说不出来,即使是跟随他多年的大臣,在他发怒时也会紧张的出汗,举止失措,还以为唐人言过其实,没想到身临其中,自己也有同样的感受。
天子就是天子,之前的和颜悦色,不过是上位者对下面人的一种安抚罢了。
禄东赞心里存了几分小心,更加肯定吐蕃定下与大唐友好睦邻的方针是十分正确的,这样的强者,实在不宜与之为敌。
这一次自己定要帮赞普迎娶上大唐公主。
虽然是吐蕃人,禄东赞却非常明白近贵得贵,近富得富的道理,吐蕃和大唐联姻,做了朋友,做了亲戚,好处是数不尽的。
唐太宗说了几句欢迎各藩国前来的客气话之后,接着就是各国使巨们依次觐见献礼。
天竺使臣献礼之后,说天竺是佛教的发源地,天子在贞观三年派高僧玄奘前往取经,若是将公主嫁过去,他们定将所有的梵文佛经,都抄写一份送往大唐,作为给公主的聘礼。
大食的使臣则夸耀了他们的富有,说财王富甲天下,像他们这次进献给大唐的各种金银珠宝车载斗量,若是能将公主许给他家财王,大食将用珍珠和宝石装满一百艘船舱,迎娶公主。
格萨的使臣孔武有力,比一般的人高出半个头去,他谦逊的表示,自己和格萨武王比试,就如同没有缚鸡之力的孩童,他们的王征战四方,常胜不败,若是公主嫁给英武神勇的武王,定会生下天神一般的儿郎,格萨与大唐联姻,强强联手所向披靡。
白达霍尔的另一个副使上前,对主使因为生病不能前来觐见献礼表示歉意,然后用各种溢美之词夸奖美色市王的英俊潇洒,说有多少姑娘都对他们的王子一见倾心,公主嫁过去定能够琴瑟相合,美满百年,说夫妻和睦胜过金银珠宝,万卷佛经,武功刀剑……对于父母来说,子女的幸福是最大心愿,天子想必也有同样的想法。
虽然他的话有道德绑架之嫌,但是作为天子,唐太宗总不能说公主的幸福不重要,所以当着众人的面,他还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当然了,从他点头的姿势,看不出来他真心赞成谁的话,毕竟前面天竺、大食和格萨使臣说话的时候,他也是这么和气地点点头。
禄东赞觐见献礼之后,唐太宗的股肱之臣,太子少师房玄龄笑眯眯地问:“天竺有佛经,大食有财宝,格沙有武力,白达霍尔有美色,你们吐蕃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向大唐请婚,你们的王势必有与众不同之处吧?”
咦,这是对之前吐蕃胆敢与大唐交战不满,质问来了。
☆、第21章 宝物
禄东赞看了房玄龄一眼,不卑不亢地说:“的确,他们一个个的,要么有佛经文化,要么有钱,要么有貌,要么武艺卓越,与之相比,我吐蕃赞普似乎不占什么优势,可是,若把每一项都算分,加起来吐蕃肯定胜过他们。”
“我吐蕃的赞蒙是天神选就,正因为佛教在我们那儿不盛行,这就更加迫切的需要大唐传佛经佛理过去,弘扬佛法,教化万民。至于钱财方面,我们虽然没法和大食相比,但这次献金五千两,珍奇珠宝玩意也有数百件,还有一件镶嵌着朱砂宝石的琉璃盔甲,更是无价之宝。”
“相貌方面,我们的赞普虽然不像美色市王那般万人相迷,却也是高大魁梧,相貌堂堂,是少女们倾慕相恋的好儿郎;至于武功方面,赞普十三岁就领兵平叛,兼并各部,统一雪域,单打独斗他或许不是武王的对手,但论军事战术,谋略远见,武王未必能够胜过我家赞普。”
说到这里,禄东赞朝着宝座上的唐太宗伏身而拜,扬声而呼:“天可汗啊,只有如此优秀的吐蕃赞普,才是大唐公主的良配,请您仔细考量。”
虽然之前听鸿胪寺卿说过禄东赞会说汉语,但见他说得如此流利,唐太宗还是有点儿吃惊,他微微点了点头。
左光禄大夫,郑国公魏征扬声笑道:“你说那朱砂宝石的琉璃铠甲是无价之宝,但那上面的宝石并不如大食所进献的稀奇,难道这无价是卖不上价钱的意思?”
唐臣们一听,都笑了起来。其他藩国的人虽然没听懂在笑什么,但知道是笑话禄东赞,也跟着扬声大笑。拉赫曼倒是没笑,有些紧张地看着禄东赞。
要是禄东赞这次不能取胜赢得大唐公主和亲吐蕃,他就失了一大助力与其弟美色市王相争了。
因为之前打探过大唐相关高官的履历,听到魏征说话,禄东赞就存了三分小心,魏征其人有文采有谋略,遇事直言不讳,是一位非常有盛名的谏臣。
据说当年的太子李建成若是听了他的策略,未必会轮到当今天子坐上皇位。
本是前太子李建成的人,却能够得天子倚重,一方面是天子心胸开阔,知人善用,另一方面也说明魏征其人,非常的有才能,令天子不忍弃之。
禄东赞认真的回答道:“这件宝甲有很大的用处,发生瘟疫时,穿着这件宝甲绕城一周,瘟疫就会全消;若是有冰雹灾害,穿着这件宝甲在城中走一走,冰雹就没有了;若是打仗时穿着这件宝甲,就定能够赢得胜利……这样的宝物难道不是举世无双吗?所以我们赞普将这件无价之宝献给大唐做聘礼,请求天子将公主嫁去吐蕃。”
唐臣们哄堂大笑,都觉得禄东赞是在讲笑话。
魏征直接甩袖子:真是荒唐,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东西?你当我们是无知小儿吗?
无视满堂哄笑,禄东赞委屈地说:“臣不敢妄言,这真是我吐蕃的宝物,历代相传,要不是这次求娶大唐公主,还舍不得拿出来。天神说了,虔诚者才能够使这件宝物发挥它的功用,我们的七代赞蒙就曾经穿着它一个人打败了万马千军,还有第十六代赞普,曾穿着它从火海中逃生……”
看禄东赞一脸认真委屈的样子,不像是作假,魏征也只能抚额,蛮夷之邦真是落后,居然连这样的事情也能相信。
他望了望唐太宗。
☆、第22章 对答
唐太宗也觉得禄东赞的话太荒唐,但大唐亦有很多类似民间传说,像老百姓们就津津乐道,他被单雄信追杀时,因为坐骑是一匹白龙马,能够日行千里,夜行八百,而且恰巧有一只白鹿,因为他是真命天子,从树林里窜出用身体挡住了射向他的箭,白鹿倒地而亡,他才趁机逃走。
为了坐实他是真龙天子,所以有灵兽相救这个传说,他做了天子之后,朝廷还在那个当地盖了一幢规模宏大的白鹿庙,并且把附近的村庄赐名白鹿庄。
所以宝甲的真假并不重要,关键吐蕃觉得这是他们的无价之宝,并且肯献给大唐,要是愿意与之交好,当然就要接受他们的这个礼物。
可唐太宗并不愿别人以为他是三言两语能够哄住的,所以板了板脸道:“言之不当,实属荒谬,这样的事情如何能够当真?不过那你们远道而来,念在你们一番诚意,朕答应了你们的赔罪、请婚。只是吐蕃的版图和势力都不能与大唐匹敌,朕恐公主嫁过去会受苦,你还是回去问一问,能否建立十善法律?使善者有所劝,恶者知所戒,若是不能,就别再提什么弘扬佛法,让公主嫁过去的事情了。”
禄东赞恭恭敬敬地掏出了一个碧绿色纸卷,双手呈上道:“临行前,赞普说公主乃天子之女,天可汗您恐怕会舍不得她远嫁,若是您提出要求,就让微臣将这密函呈上。”
唐太宗微微示意。他身旁的黄门令扬了扬手,丹墀之下的小黄门连忙接过禄东赞手上的纸卷呈了上去。
碧绿的纸卷上写着金色的汉字:大唐有十善法,我吐蕃虽然没有戒律,只要您喜欢,愿把公主许配给我,我便可变化五千化身,十天之内建立十善法。若您还不肯,我就化身五万军队,攻破长安取尔性命,掳走公主,掠夺所有城镇。
唐太宗看完之后,脸上表情凝重了三分,一方面他对松赞干布的狂妄口气感到可笑,另一方面又因为他能够提前猜中自己的要求感到震惊。
“这真是松赞干布亲笔所书?”
禄东赞躬身答道:“当然,臣不知书,虽通汉语不识汉字,密函之上还有赞普的王玺封印,没人能够伪造。”
唐太宗默然,那密函封印完整,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够伪造的。
除非松赞干布把王玺提前交与禄东赞……扪心自问,他虽然有很多股肱之臣,但他绝不会把玉玺交给任何一个。毕竟,那意味着把自个的性命都交付他人之手了。
默然片刻后,唐太宗想了想又问,“那你们吐蕃有建立佛殿的能力吗?有,朕就考虑让人去你那里传佛讲经,没有,此事便休要再提。”
禄东赞又像之前一般呈上了一个纸卷。
唐太宗打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你们汉地佛法昌明,佛殿万千,但只要您把公主许给我,我保证变化五千化身修建一百零八座佛殿,殿门都朝着汉地,若是这样您还不肯,我就化身五万军队,攻上长安取你性命,掳走公主,掠夺一切城镇。
唐太宗越发惊讶了。
他又如此问了公主嫁过去的衣食住行安排,结果禄东赞那里也有相应的纸卷回答。
这样一来,唐太宗对吐蕃的印象又有了新的改观。
松赞干布其人,还真是机智果敢,手段强硬。
这样的人,以大唐的国力虽然不怕与之一战,但真要继续打下去,只怕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于是,唐太宗点点头笑道,“自古以为,兵者,不得已而用之,否则战火一起,生灵涂炭,朕不忍。虽然朕很想看看你家赞普的五千化身究竟是何模样,但两国的百姓都渴望战火平息,安居乐业,天下子民以朕为父,若兵戈屡动,土木不息,天下苍生朕不忍。”
“只是你家赞普虽然不错,可那天竺法王,大食富王,格萨武王,美色市王,还有那林邑国主个个都是人中龙凤,你们六国前来求娶,朕只有一位公主可嫁,这可如何是好?
明明之前已经说过了,他们六国比试,谁赢了谁将迎娶大唐公主,偏为了刁难吐蕃,上来就对他问东问西,等他全部答上来了,又做出这般惺惺作态的模样。
禄东赞暗自在心中腹诽两句,表面却仍然不失恭敬道:“当然是按天可汗您先前所说,大家公平比试。大唐公主乃金枝玉叶,也只有胜利者才配迎娶公主。”
☆、第23章 穿珠
听到黄门令宣布,第一场比试是穿珠,大家都笑了。
虽然不是妇人,但要将一根丝线穿过明珠,却也不是什么难事,顶多就是比谁穿得快罢了。
但等使臣们听完译者所说的话,心里都打了个突。
原来竟不是比谁穿得快,而是比谁能将丝线穿过明珠中间的孔。
细听之下才知道那个龙眼般大的珠子有个讲究,叫九曲明珠,上面的珠孔,并不是对穿,而是一孔在左,一孔在右,中间的孔道弯弯曲曲,要想将一根柔软的丝线穿过珠孔,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看到各藩国使臣们试来试去都没有将丝线穿过去,抓耳挠腮的模样,魏征微微笑道:“这在我们大唐是小儿玩的游戏,女孩子们学针线之前,都要先用这个法子试试谁的手灵巧。诸位使臣毕竟都是男人,不知也不足为奇。天子有令,只要不出皇宫,你们尽可想想法子,在两个时辰之内,漏刻走到这里之前,谁先将丝线穿过珠孔,这一场就赢了。”
小儿玩的游戏,他们都整不过,那可就太丢脸了。
于是使臣们找针的,找弯曲金丝的,找光线明亮地方琢磨的,不一而足。
想了许久也没想出办法,禄东赞索性拿着那颗九曲明珠走出大殿,他的身后,除了两位捧着铜壶滴漏计时的小黄门外,后面还跟着此次陪同他前来大唐请婚的两位副使,吐米桑布札和止。塞汝恭顿。
见禄东赞走出大殿,走到庭院里的树下慢悠悠地踱步,并没有继续研究那颗九曲明珠,恭顿不满地道:“眼看这太阳一点一点斜过去,余时不多,大相怎么还有闲心散步?”
禄东赞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你也是使臣之一,觉得着急,可以自己想办法。”
恭顿是吐蕃王朝的副相,与大唐结亲,他是持不赞成意见的那一派,听见禄东赞如此回答,不满地道:“在赞普面前夸下海口的不是我,这次的主使也不是我,这样妇人之事叫我想,难道我是大相吗?”
言下之意,禄东赞就算想出来了,也不过是妇人之能。
禄东赞神情一变,声音却没有什么起伏,连语速都没变,只是说的话却如刀子一样锋利,“既然知道我是大相,你又想不出来什么法子,就在一边悄悄的不要说话,不然你虽年长,我也不会给留你情面。”
恭顿握拳,“你……”
桑布扎拉住了他,低声道:“恭顿副相,这是在大唐的地盘上,不要让人看了咱们吐蕃的笑话。”
恭顿愤愤地揣手站在一旁,小声嘀咕:“不是一向都说他机智善变嘛?我看也不过尔尔,这次咱们到大唐,怕是要空手而回喽!”
禄东赞也不理他,只一遍遍绕着树走,视线偶然触及树干上往来穿梭的蚂蚁,突然眼睛一亮。
他走上前,轻轻地捏住一只小蚂蚁,然后对桑布扎示意,让他把丝线递给自己。
将丝线一端拴在蚂蚁的腰上,再将蚂蚁放在九曲明珠的一个孔前,用力一吹,蚂蚁便顺口从另一端爬了出去。
禄东赞将蚂蚁解下,丝线两端头打了个结,把穿好丝线的明珠提在手上,看着小黄门道:“成了。”
等到回到大殿之上,他们发现天竺和白达霍尔的使臣也将明珠穿好了,白达霍尔用时与吐蕃不分先后,天竺还要比他们快上一刻。至于大食、林邑和格萨的使臣,还在那里手忙脚乱的折腾。
等各使臣讲述穿珠的方法时,众人才恍然大悟。
天竺是用比珠孔小的磁珠系着丝线,滚过去的。白达霍尔则是拉赫曼王子将一根细金丝对折;把线穿到对折好的金丝里;用金丝勾着线过明珠。
唐太宗哈哈大笑:“看来白达霍尔的副使,以前学过针线活,用的方法,竟然就是我们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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