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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春暮-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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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嘴角轻轻勾起,吻上她轻颤的睫羽,浓情入骨:“我一定回来。”
第二日,金华殿。
雨如丝,纷纷扰扰,风卷雷鸣电破空,殿前落红无数,四周挂上的洁白灯笼随着风狂烈的摇曳,甬道两侧,远的是御前军,近的是当值侍卫,一个个按刀侍立,钉子一样纹丝不动,更有两个年轻将军巡查,眼神扫过,查看四周。
慕容恭款步而行,神思不宁,踱进殿,听着礼官抖擞精神“啪、啪、啪”三声静鞭,太子才醒了过来,定神看去,只见殿内到阶下,百官一直延伸到仪门,一二三品由近及远,都是手持笏板,穿着簇新的官袍,站着默然不声。
屈延寿走上前一步,请着慕容恭一步步上了御阶,慕容恭坐在龙座上,心中一片忐忑,就在这时,宦官高声:“新君即位,百官参拜!”
宦官声音尖锐,就在殿内回声,中书令周冀立刻率百官行三叩九拜之礼,齐声:“臣等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慕容恭坐在龙椅上,看着文武百官都在跪拜,顿时就有着一种刺痛,更有一种难以言语的嫣红浮上脸色。
慕容恭不自觉深深吐了一口气,终于,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众卿平身。”他伸手做出轻扶的动作,文武百官起身。
“诸位爱卿,朕初登大宝,自是国事为重,不过目下百事待理,一时没有头绪,诸位不必拘束,有事速速禀告。”他扫过一眼说着。
中书令周冀出位,手持笏板,说:“皇上,眼下大事,首先是把谥号庙号定下来,其次是皇上的年号也要定,召集百官宣布中外。”
“还有些事,待举丧再议不迟。”
这时,侍卫惊惶地闯进大殿,扑爬在地上大呼道:“皇上,南征大都督领着二十万人马闯进宫来了····”
“你说什么?!”慕容恭顿时弹起身子,心中震惊不已,明明派了暗卫劫他性命,林威前日传信还说会拖延于他,为何···为何····
外面传来噬血残骸的肃杀之气,殿中顿时一片混乱不堪,天空中雷鸣闪电,将整个皇宫映得殷红遍布···
慕容恭冲下御阶,狰狞起一张脸,拔出长剑冲着御前军命令道:“慕容策起兵造反,速速将他拿下!!若有阻拦者,格杀勿论!!”
兵戎相见,天地间如被血染红一番,红得骇人,慕容恭眼中满是惊骇和慌乱,却顾不得什么,只举剑与正向他冲来的慕容策拼死一战,一时间朝殿内外斗杀厮搏之声,惊响···
俞忠桓趁此冲上龙案下取出先帝遗诏,对殿下众臣高呼道:“太子勾结中书令周冀,弒父篡位,实为大逆不道!现先帝遗诏在此!先帝有旨,为国除奸,拿下太子!”
俞忠桓举起诏书,奋力吼道:“先帝亲笔遗诏,五殿下慕容策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原来是五殿下···”
殿下众臣仔细瞧一眼遗诏,顿时议论纷纷:“当真是先帝亲笔啊!”
慕容恭心中极为惊骇,原来父皇将遗诏藏于龙案下!
他的脸色蓦然大变,慕容策趁机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手腕一番,长剑就在慕容恭肩上划出一道血光,慕容恭惨叫一声,抬手抵住他再次挥来的利剑,就当他正欲向慕容恭心口刺下时,却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支长箭直刺入了他的胸口···
慕容恭见机立刻将手中的长剑狠狠刺入慕容策腹部,慕容策惶恐之余,同时用剑刺入慕容恭的胸口···








 










  第一百三十二章 是我,苻啸。



···
一时间,两人口中的鲜血互相喷溅在各自的脸上,众臣见此情景,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听得俞忠桓大声呼喊:“传御医!传御医!”
两人同时跪地,杀光太子侍卫和余党的慕容之等人,狂奔到慕容策身边,“五哥!!”
“弟!!”慕容轩握住他的肩膀,继而冲着众臣大喊:“御医!快!救新帝啊!!”
慕容策又喷出一口鲜血,咬牙奋力将长剑自慕容恭胸口抽出,慕容恭痴痴大笑了两声,身子朝后面一倒,便没了生息。
这下,朝殿上更是一片狼藉的混乱,慕容策靠在慕容轩身上,心底不由冰凉,他抬眸小声对慕容轩道:“六弟暗箭,撤!”
慕容轩震惊在心,与轩云鹤使了个眼色,立即就托起慕容策的身子向殿外冲,这时,高立,高成三兄弟带着一众兵拦在他们身前···
此刻,慕容之突然阴沉下脸,眼中已泛起了噬人的光芒,拔出长剑直接将俞忠桓与尚书大人刺死,旋即转身向着殿外早已蓄势待发的侍卫们大喝道:“放箭!!”
轩云鹤与萧凛顿时挡在慕容轩与慕容策身前,飞来的箭羽快速地飞奔向两人身上,不过半刻,两人身上已插满了箭羽···
“云鹤···!”
轩云鹤咬牙喊道:“快走!!”
温然领着一众心腹暗卫,拼死掩护着慕容策二人走出宫门,骑上事先就准备的车马,一路朝城外飞奔···
马车里,慕容策心中的绝望似绞绳一般一圈圈缠上他的脖颈,叫他窒息,蓁儿,你说要留他性命,可他却没留下我的性命···
“慕容策,慕容策!!”慕容轩潸然落泪,慕容策缓缓将眸光移向他,淡然一笑:“早就知道他的心思,也早有心要杀了他,却熬不过蓁儿···”
慕容轩看着心痛不已:“别说了!除掉太子也算是为父皇母后报了仇,如今这江山已不值得再留恋,不要也罢!”
温热的鲜血从他体内汩汩流出,逐渐带走他身体的温度,他极力支撑也无法掩饰住眼中逐渐失却的神采,“我本想杀了慕容恭就离开,皇位自然是六弟的,却不想他这么急···这么急着想要我死···”
慕容轩见他的眸光逐渐暗淡,冲着温然大吼道:“快啊!再快点!!”
“蓁儿···”慕容策双睫一低,一滴清亮的泪自目中坠落,“我终是辜负了她···哥···”他伸手揪住慕容轩的手,心底是一片荒芜如死:“苻啸···将蓁儿送到秦国···别让她落在慕容之手里···苻啸···”
慕容轩咬牙点了点头,慕容策抬手自颈子上取下那块君子石,“这是蓁儿送给我···我的信物···你帮我···转交给苻啸···告诉他···若是真的爱她···就别辜负了她···”
慕容轩接过玉石,轻轻颔首,慕容策长长叹了口气,“这条路太累了···蓁儿···你不要怪我···我不想离开···我好舍不得···我还没和你好好过···”
说着,慕容策的声音渐袅,直至低不可闻,那双半开的无神双眼,也逐渐合上。
“弟···!!!”慕容轩嘶吼着,紧紧的抱着慕容策,绝望而凌的声音在山涧中回荡重叠···
一一一

元婉蓁焦急地站在溪边的梨树下盯着远处,风中轻扬的花瓣自她脸颊滑过,时光在等待中流逝,三日过去,慕容策却迟迟未回,不仅如此,连一点音讯也没有。
正焦灼不堪时,煊绍骑马朝她奔来,元婉蓁看见他立即就迎上去,心里翻涌着无限的期望,可煊绍二话不说,直接将她带上马,飞一般向深山中去···
“煊绍,这是要去哪啊?”
煊绍忽地眼皮一跳,一滴泪就落下来,突兀道:“去秦国。”
“啊?去秦国干什么?!”她震惊地扭身看他,“我还要等慕容策,他回来没看见我怎么办?!你快带我回去!!”
“殿下,他不会回来了!”煊绍残忍一句。
元婉蓁仿佛没有听清一般:“你说什么?”
煊绍用力闭一闭眼睛,硬声道:“殿下死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的话生一字一字钻入耳中,像是无数只小虫杂乱地扑打着翅膀,在耳中嗡嗡的嘈杂着,吵得她头昏眼花。
她愣愣地转头看向他,颠簸中只见煊绍早已泪流满面,“你别胡说···”
“六殿下突然起兵反击,杀了五殿下。”煊绍脸色不断地黯然,元婉蓁耳中轰地一响,直如打了个响雷一般,“六弟···”
“是的,殿下已被大哥带走了!”煊绍的泪顺着脸庞一滴滴落下,“如今坐拥这大燕江山的是六殿下,慕容之。”
她怔怔地听他说着,很安静的听,只觉得身上像被一把钝刀子一刀一刀地狠狠锉磨着,磨得血肉模糊,眼睁睁看它鲜血蜿蜒,疼到麻木。
【能不能···放过六弟。】
【我只想他活着。】
“呃···”元婉蓁突然恶心的泛出了腥甜的汁液,胸腔的血气澎湃到无法抑制,煊绍低头一看,就见马头上已是鲜血淋淋,“小姐,小姐···”
元婉蓁的泪一滴一滴滑落下来,无声蜿蜒在面颊上随着口中的血液一滴一滴滚落,“他死了···他死了···他说要回家的···”
“小姐!”煊绍立即拉了缰绳,停下马来,还没反应过来,元婉蓁便从马上直接滚在了地上,她呆呆看着天空半刻,忽然大吼道:“啊····!慕容策····!啊···!”
她的声音听起来凄厉而尖锐,一声又一声,仿佛要将五脏六腑撕裂一般,煊绍扶着她的身子:“小姐,人死不能复生,大哥走之前交代,要我送你到秦国。”
“我连最后一面也没见到···啊···”她胸中大恸,五脏六腑像被无数只利爪强行撕扯着,唇齿间的血腥气味蔓延到喉中:“呕···”她颤抖地声音充满了无尽的绝望:“慕容之···你好狠啊···”
她抓起一块尖锐的石头狠狠戳向自己的心口,伤心欲绝地悔恨:“我为什么不听···我为什么不听他的话···为什么不让他杀了慕容之···不然他就不会死了···是我···都是我害了他···”
“小姐···”煊绍捉住她的手,阻止她伤害自己:“小姐,你这样殿下会心痛的···小姐···”
“求求你,你带我见他好不好···死了我也要见见他···”她哀求地揪住他的衣襟,煊绍缓缓摇了摇头:“大哥,已经带殿下走了,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元婉蓁松开他拼命的磕头:“我求求你了···让我见见他好不好···”
“小姐!!”煊绍无奈地一声怒吼,握住她的肩头:“殿下已经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
元婉蓁无措地看着他,心中强烈而痛楚的绝望,让她的身体如被风吹落残叶,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
一一一
秦国。
七日后,煊绍担心她寻死,只能一路将她捆绑到秦国,她身上裹着披风将绳子遮掩起来,而她全身的力气在得知慕容策死讯的那一瞬间被骤然抽光,软弱而彷徨。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蓁儿。”苻啸揭开她的披风,看见绳子立刻就暴怒道:“绑着她做什么?!你活腻了吗?!”
煊绍为难而疲惫地叹息一声:“担心她寻短见。”
苻啸的胸口疼得揪心,慌忙将绳子揭开,将她搂在怀里:“别怕,有我在!”
“他死了···”元婉蓁的眼泪止不住的默默流着,胸口一痛,身子前倾几乎又要呕出血来:“我再也看不见他了···”
“别哭!”苻啸手足无措,甚至可以说是惊慌,“看到你流泪,比砍我几刀还难受!元婉蓁!我不允许你哭!”
他抹去她的泪水,可她的眼泪却源源不断,苻啸不断地为她拭泪,温柔的气息拂在她脸上,郑重其事地说道:“元婉蓁,你看着我!我向你保证,我一定替你杀了慕容之,为慕容策报仇!!”
他的话,让元婉蓁的心猛地跳了一下,终于恢复了少许的神智,缓缓地抬眸看他:“苻啸···”
“是我···我的蓁儿受苦了···”苻啸的大拇指不断揩着她的泪水,“我立即起兵进攻前燕,将慕容之的头颅带到你面前来!”
她浑身一震,“当真?”
苻啸不厌其烦地擦着她的泪水,声音沉沉的坚定:“我不会骗你!”
“苻啸···”元婉蓁的泪水滚滚而落,旋即就扑到他怀里,放声痛哭:“杀了他···你一定要杀了他····”
煊绍听他这么说,心底不由泛起欣慰:“陛下,慕容之可能会来找小姐的下落,请陛下一定保护好小姐!”
元婉蓁一听就起了恐慌,神智显然很不稳定:“他要抓我回去···他要抓我回去···”
“有我在,他不会敢轻易动你。”苻啸的手指插~进她散乱的发间,熟稔地梳理着,他眸光始终深情而喜悦地看着她,不过短短十几日,他却觉得长久地像是一辈子···
回复(6)







 










  第一百三十三章 榴花夜月前



一月后,前秦,紫宫。
醒来时已经是夜半时分,她昏昏沉沉醒来,身上出了一层又一层冷汗,黏腻地依附着身体,贴身的底衣全湿透了,冰凉地贴在背心里,好似一个阴恻恻的鬼魂附在背脊上。
她微微睁眸,眼中流不出一滴泪来,唯有泪水干涸带来的灼热痛楚,提醒着她的失去和伤心。
苻啸见她醒来,自身后想扶她坐起,手刚伸过去就抽了出来,忙回身拿来一件洁净的底衣,“梦魇呢?衣衫都湿透了。”
她看着他就要解开底衣的扣子,慌忙抓住他的手,苻啸错愕地抬眉:“怎么了?”
她垂下眸子,手撑着床栏坐起身,“我自己换。”
苻啸薄情的唇动了动,却没说什么来,飞快地脱下她的湿衣换上了干净的底衣,一颗颗扣上珠扣,她面色木然的看着他:“那一品红的毒,御医会做吗?”
苻啸蓦然抬头,眼睛瞪得大大的,“你想做什么?”
她倚着床头抑制住心底无助的苍茫,缓缓道:“你命他们做一些来,行吗?”
苻啸深深抽了一口凉气,道:“他们不会做,我也不会允许。”
“你不是爱我吗?”她内心大恸,微冷的空气深深吸入胸腔:“你忍心看我如此吗?你让他们配药来,我就可以在梦魇里看到他了···”
苻啸深深凝视着她,一双眼血红的,充满了对她疼痛的怜惜:“何苦欺骗自己!”
“我求你了,好不好···”她抓着他的衣袖就跪在了床上,苻啸的心绞痛难耐,不由分说将她按在床上躺下,这时,内侍端着一碗汤药走来,苻啸一手接过汤药,声音疲惫至极,“来,把药喝了,好好睡一觉。”
她死命地别过头去,嗓音沉闷:“你不给我配药,我就去死!”
苻啸的喉头用力滚动了一下,语气带了一点点蛊惑:“这药也可以梦魇,喝了你就能看见他···”他舀了一勺子喂到她唇边:“来。”
她紧紧咬着唇,一掌推开他手中的药碗,厉声道:“我不喝!我不喝!!”
药碗倾地时有凌厉的碎响,苻啸的面容顿时刚毅狠厉起来,“不喝也得喝!”转而,他冲着内侍吼道:“重新端一碗来。”
凄凉地闭上了眼睛,她紧握着拳头将指甲折断在掌心,寂静得可怕的内室里,只听的苻啸一声声无奈的喘息,很快,内侍又端了药进来,苻啸一口喝下药,搂过她的头就用嘴喂进她嘴里,元婉蓁剧烈地挣扎,拳头用力砸在他身上脸上:“别碰我!别碰我!!”
不躲闪,他任然紧紧捆着她,一口一口给她喂药,直到将药喝完才将她松开,元婉蓁深深吸了口气,扭头就撞在床栏后的墙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苻啸吓得心口一颤,立即将她拉回来,捋开她的头发,仔细检查伤口,好在她没多大的力气,只是红肿了。
“你别这样折磨我···”他抱着她,悠长的睫毛泛湿,“元婉蓁,你到底要怎样折磨我?”
他的话入耳,只觉得一种莫名的悲伤突然而至,席卷了彼此,元婉蓁俯在他怀里痛哭起来,苻啸一遍遍抚摸她的头,嗓音低沉:“痛不痛?”
她惶然地的摇头:“对不起···”
她的哭声几乎要撕裂他的心肺,他捧起她的脸,狠狠地吻住了她,这个吻带着思念,咄咄逼人的爱意。
元婉蓁用力推开他,大口呼吸:“你走开!”
“我不走。”苻啸擦了擦她湿润的眼角:“没有他,你还有我,我爱你。”
元婉蓁默默摇了摇头,即便她忘了慕容策,从他的阴霾中走出,她也没有勇气再去经历一段刻骨铭心到生死之痛的深情。
“苻啸,我承受不起。”她的声音沉沉的愁绪和坚定,“我不想再经历任何痛苦,我累了···”
“你不是说,下辈子会爱我吗?”苻啸的面容僵凝,端起她的脸:“我和他换,好不好?”
元婉蓁迟疑地盯着他,“你走吧,我想静静。”
苻啸目光深沉地看了她半响,没再说话,只叹了口气离开了内室。
一一一
三月以来,每个日日夜夜尽是在悲伤与无奈中度过,如今她的情绪缓和了许多,偶尔一点笑容仿佛是尘埃里开出来的沾染着风尘的花朵。
此时已是夏日炎炎,莲池送来阵阵淡淡怡人的诱惑清香,一片片翠色欲滴的荷叶随波飘动,翠绿清幽。
她恢复了婉妃的身份,虽然苻啸日夜陪伴在侧,但却从未让她侍寝。
临近午时,她独自坐在凉亭里,望着莲池中倒映的影子发呆,紫宫内侍快步朝她走来,福身道:“娘娘,陛下在找您了。”
她回神‘嗯’了声,便起身朝紫宫去,苻啸一见她就迎上来,神色淡淡地焦灼:“天这么热,你去莲池做什么,小心中了暑气。”
“我随意转转。”她垂着眸子,始终没看他,苻啸暗自叹了口气,握起她的手:“慕容之找来了。”
她听着一惊,抬头看他:“他入宫面见你了?”
“并没有,只是他派来的使臣,还带了信让我转交给你。”苻啸说着从袖口里取出信笺,元婉蓁犹豫地展开信笺,只见上面写着:【霜记王府当日事,写向榴花夜月前,轻香四溢多堪赏,梦绕月心切惜霜。盈苏。】
她心慌意乱地合上信笺:“我竟忘了盈苏,俞丞相已经去了,如今只剩她一人在燕国···”
“盈苏是谁?”他疑问道,元婉蓁微微红了眼圈:“她是慕容策的正妃,与我姐妹情深,如今慕容策走了,我伤心的都忘了她···”
慕容策的正妃?如此妻妾相系,苻啸目光定在她脸上,怎会姐妹情深?!
元婉蓁心慌地不知所措:“她身子不好,知道慕容策死了,肯定伤心欲绝,如今身边怕是连个伺候的丫头都没有···”
“你别急,我以为此事有蹊跷。”苻啸揽着她的腰肢,边走边说道:“这信由慕容之转交,证明盈苏在他手里,他想以此作为要挟见你,所以,还未见到你之前,他会好好对待盈苏。”
她沉稳下心绪,盈苏不会知道我的下落,即便是知道了,也不会陷我于危难,这样想着,她又翻开信笺仔细看了一番,恍悟道:“当年有一夜我曾陪她在王府后院的石榴花前赏月,我明白了,她为霜,我为月,她想告诉我,她如今还在北墨王府里。”
苻啸拿过信笺看了看,问她道,“还有说什么?!”
“轻香四溢多堪赏,多堪赏,应该是她身边有很多守卫或者说暗卫看守。”元婉蓁的手涔涔发凉,向前走两步:“梦绕月心切惜霜,切惜霜,她应是想告诉我,她在我心中就好,切莫相救。”
苻啸惊讶地看着她,元婉蓁扭头抓住他的胳膊:“不行,我一定要救她,我不能置她不顾!”
“毕竟守卫森严,不是说救就能救到的,让我部署一下后,再行动好吗?”
“好。”她声音微微发颤,想起盈苏的身子,心里就是难受的一疼。








 










  第一百三十四章 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三日后,她站在窗前,看着外面花开如醉,漫天盈地,她的心底却哀凉如斯,默默良久,听得苻啸的脚步走到身后,感觉他的手自腰间将她揽住,他说:“已经部署好了,明日就去燕国。”
“我能去吗?”她转身,目光锁在他脸上,苻啸犹豫了一下,点头道:“我陪你去。”
“国不可一日无君,你怎么能离开了?”她眉心皱起,苻啸温和地挑了挑眉:“我常常狩猎,也没留在宫中,太傅与王孟自会制理朝政。”他说着揪一揪她的脸:“再说了,我若不离宫,怎么会救到你呢?太子妃娘娘?”
元婉蓁一怔,忍不住抿唇笑起:“还拿这事笑话我呢?”
“总是让你笑了。”他微微伸出手抚上她的脸,低首将唇贴近她,亲昵的试探,元婉蓁小心偏了偏头,他便只微微一笑,回了半身道:“我陪你用午膳,待会带你去一个地方。”
她抿了抿唇,并未在意他说的地方是哪里,只点头道:“好。”
午膳过后,他牵着她走到莲池边,池水中小小的一只不系舟,在上船时轻微摇晃漾开水波,侍卫解开了系舟的绳子,划动船桨,小船缓缓慢慢前进,周身全被翠绿的荷叶与粉嫩的荷花包围,淡淡的清香萦绕其中,水中不时传来几声蛙叫,为这片清美的景色增加了几分和谐,她心底不由升起许久都未曾涌上的欣喜与陶醉···
苻啸靠在船沿上,看着被碧绿荷叶映衬的她,那样极致的绝美容颜,宛若落尘仙子。
“这水真凉。”她趴在沿上,手在池水里不停的拨动,苻啸伸手摘了一朵莲花,递到她面前:“你与它很像···”
“啊?”她接过花眨了眨眼,苻啸凑到她脸前:“都这么美。”
元婉蓁将花捏在手里,微微别开了脸,忽而看向荷叶,伸手便摘下来递给他:“它与你也很像···”
苻啸抬一抬眉,“哪里像?”
她将荷叶盖在他头上,“都这样大的脸。”
“哈哈哈···”他仰天朗笑,拿下荷叶揪眉看了一番,“哪里有这么大的脸。”
“逗你呢,还真信?”她忍俊不禁,苻啸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亲吻她的耳垂:“你说的,我都信。”
元婉蓁挣开了他的手,“别扰了我赏景的兴致。”
他又抱她回来,将头靠在她头上:“我陪你赏。”
“不要。”她挣扎。
他死死抱着,“我非要。”
熬不过他,她只能靠在他怀里,而他脸上窃窃一喜,手伸出去沾了点水弹在她脸上,元婉蓁顿时皱起眉头:“你做什么?”
苻啸‘噗’一声笑出来,又沾了水弹在她脸上,她下意识闭了闭眼,旋即手也沾了水弹在他脸上,“你堂堂帝王,怎么像个孩子?!”
“哈哈哈···”苻啸大笑,一只手挡在脸前,一只手沾水洒在她脸上,元婉蓁气急:“你都弄湿了我的衣裳。”
“无妨,晒一晒就干了。”他趴在船沿上笑得肩膀发颤,元婉蓁不服气,直接捧了一手水浇在他的衣襟里,他立即就被凉的叫起来:“好凉,别浇了,别浇了。”
她咬牙切齿:“无妨,晒一晒就不凉了。”
他佯装发怒,元婉蓁将手里的荷花丢在他身上,苻啸强行将她撸在怀里,“你越来越调皮了!”
“走开!”她的手撑在他胸前,苻啸邪恶地挑起眉峰,手一紧她就趴在他身上了,两人的鼻子靠在一起,苻啸勾唇笑了笑,稍稍伸头唇就啄了她一下,“你喝了茉香酒的?”
“你!”元婉蓁推开他,转身不理会。
苻啸却没有再逗她,只看着她的背影哧哧发笑,这时,侍卫回头说一声:“陛下,到了。”
上了岸,她任他牵着手穿过一片小树林,当走到一丛灌木后时,他突然转身拿起一条手帕,元婉蓁后退一步:“你要干什么?”
他笑而不语,将手帕系在她眼前,旋即牵着她的手向前走,没多久,他便停住了脚步,拆开她眼前的手帕···
眼前的景象让她顿时愣住···
“。”
她心中百味杂陈,一步步缓缓走去,茅屋,梨树,小溪,栏栅,屋内的木桌,床上折叠整齐的衣裳,所有的一切都和一模一样。
“你怎么知道的?”她皱眉看向苻啸,他走到床边拿起衣裳道:“我是谁?能有我不知道的事吗?!”
他低头轻笑,其实也是上次听她提及过,后来问煊绍才知道的有这么个地方,他便煊绍让画出样子,然后再修建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来。
“这衣裳是···”她走近他,苻啸将衣裳放在她手中:“我让人在北墨王府寻来的,只有这一件还没弄脏。”
“慕容策的···”她轻轻抚摸衣上的金丝,发现上面少了一颗紫祤宝珠扣,她顿时想起来,这应该是慕容策当年诬陷慕容之时所穿的那件衣裳,皇后亲手绣的宝珠扣子,而这遗失的珠扣就在慕容之手里。
眼泪蜿蜒而落,浸湿了衣裳的襟子,苻啸什么都没说,只默默地走出屋子,在梨树下等待···
她因思念慕容策而伏地痛哭,直到晚霞红了天空,她才将衣裳折叠好走出屋子···
苻啸拍了拍身边的木凳子,她走近他,他便抬手拉她坐下,声音温和如暖阳,“什么都不要说,也不用问,陪我坐会就好。”
漫天漫地晚霞晖落下来,暖化了她心底的冰霜,她绽开笑容,“谢谢你留给我这么美好的念想。”
他的手心贴在她的手背上,掌纹的触觉,是温暖而蜿蜒的,他说:“想他了就来,我陪你。”
元婉蓁低头莞笑,心中最柔软处划过一丝痛楚:“你不觉得难过吗?”
他灿烂的笑,霞光流转在他脸上泛出滟滟柔金,“我会等,等你心里的晚霞照映我。”
她嘴角微微上扬:“我原本不信,现在突然有点想信了。”
他取笑道,“难辨真假。”
“这回是真话。”元婉蓁脸上瞧不出喜忧。
苻啸慢慢的‘哦’了一声,眼中却见喜悦的光芒闪动···
“你说,你喜爱宁静。”他按下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好好享受吧。”
暮色渐渐如幕布低垂,四面一片苍茫,侍卫在栏栅外静静守候,晕黄的一点光亮照在她睡颜上,这么久的时日里,这是她睡着最香的一次···
他纹丝不动地立着,肩膀渐渐泛起麻木痒痛,仿佛一直痒痛到心里去。
鼻息之间隐约闻得她身上淡淡的茉香味,他忍不住想触碰她,额头、眉毛、眼睛、脸颊···手指顺着深深刻在心底的轮廓细细描绘,每到一寸就多一分心动。
风吹过花枝摇曳,他轻轻扭头吻一吻她的眼眸,她在梦里犹自蹙了眉,嘴角微微下沉,他便慢慢回过头,笑容如沐春风···
一一一
七日后,燕国边境。
马走得又快又稳,山中桂月,稼禾渐熟,苻啸折了一大片叶子盖在她头上遮挡烈日,她换了黑色的夜行衣,侧着身子坐在马背上,倚在他怀里睡着,微微的颠簸,小道两旁都是青青的蓬蒿野草,她缓缓睁开眼睛,隔着叶子闻得日光烈烈晒出的青青叶香。
“醒了。”他低头看着她,元婉蓁揉了揉肩,将叶子盖在两人的头上,他满心满意的漫出一种欢喜:“我不怕晒。”
她轻笑一声,问道:“还有多久能入城?”
他轻啄她的额头,“是不是累了?”
“不是。”她转过脸,颊上浮起淡淡的红晕:“就是觉着无趣。”
“没事,我吟曲给你听,如何?”他邪魅地挑眉,元婉蓁忍俊不禁,旋即点了点头:“好啊!”
他顿时立直了身子,清一清喉大声吼道:“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歌词注解:郊野蔓草青青,缀满露珠晶莹。有位美丽姑娘,眉目流盼传情。}
堂堂前秦帝王,不仅在山间呤曲,还瘪着眉毛,元婉蓁只觉那样子实在好笑···
“哈哈哈···”她笑得一口气还未缓过来,又见他清喉吼道:“邂逅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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