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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废太子续弦以后-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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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毓想起了上回祁衡说的那个官妓,姜易既然这样固执,可不是张氏这个继母能撼动的,最好别去碰姜易的反骨。
“缘分到了,自然就都有了,祖母都管不了的事,母亲已经做得够好了,兄长也是个自己有主意的人。”
张氏点了点头,又与姜毓说了些月子里的琐事,那边厢孩子便醒了,一哭闹起来姜毓和张氏便顾不得其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我结局就在中秋前了,曙光,希望的曙光!!
第103章 劫持
六月,骄阳似火的日子,姜毓也熬满了一月,终于熬出了月子,只是祁衡不放心,照例是按月子里的约束着她,毕竟一早太医便说过,姜毓这一胎即便生了也容易耗干母体的元气,何况姜毓当时临盆也确实险些出事,就算是有惊无险,可经历过的才知道什么叫惊魂未定,余韵犹在,岂会过了月子就放任姜毓自由?
“这盏绿豆汤也着实小了些,也不要冰镇过的,换个寻常大小的碗也好。”
正是暑热,屋中各处都放了冰盆子倒不显得闷热,只是端上来解暑的糖水却是少得可怜。姜毓瞧着那跟她儿子小手差不多大的碗盏,着实觉得祁衡过分了。
翠盈道:“王爷说那些解暑的糖水都属凉,吩咐厨房决不能多做,只一小盏让王妃解馋便可。”
“那明日起,便叫厨房多备上两样,也不要多,都做一小盏就够了。”
不是姜毓故意与祁衡拧着来,只是那些滋补的汤汤水水喝了太多,每日饮食都经大夫的手看着,吃得久了就很是没有滋味,好不容易出了月子,还不让她吃两口新鲜的了。
翠袖笑道:“王妃这话可是要同王爷去说,现下与奴婢们讲这些可是不管用了。”
厨房那里都只做事都只按祁衡的意思来,祁衡一道令下来,可没有敢违背的。
“这话听着就来气,好像我不是主子。”
姜毓嗔了一句,却也没有揪着闹的意思,两口吃完了盏中的糖水,让乳母抱了儿子过来。
孩子已经满了月,皇帝那里赐的名也早已经有了,取了一个“盛”字,祁盛,比起东宫的皇太孙还有其他皇孙让礼部和内阁大学士慎之又慎选了又选的名儿,这名儿乍听之下着实透着几分随意,听说只是皇帝当时随意从手头的书里取的一个字。
但那又如何呢?反正御赐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是推不掉的,姜毓只能再给孩子取了个小名儿,叫安儿。
不求他这辈子能如何,能平安安稳就好。
翠盈的手中拿着拨浪鼓在孩子的耳边摇着,笑道:“小世子的眼睛好像又大了,前两日还看着像王妃,今日看着倒是又肖似了王爷。”
“这脸儿也白了许多,看来是随了王妃,将来定也是个玉面公子。”
“王爷和王妃的孩子,那相貌必定是出众的,无论随了随都是人中翘楚。”
两个丫鬟围着孩子七嘴八舌,姜毓听着也不言语,只微笑着抱着孩子,柔柔凝视着。
月子里祁衡不准姜毓抱孩子,是以每每总是督促这乳母赶紧把孩子从姜毓身边抱走了事,姜毓也的确是虚弱,就算舍不得也争不过祁衡,待下半月姜毓身子好些的时候,便坚决要了孩子过来,哪怕不抱着,白日里却一定是将孩子放在身边看着睡的。
见多了那些生下来就将孩子抛给乳母的,大多和母亲并不亲厚。说句大逆不道的,像是她,从小让乳母抱老太太身边养,真是和老太太那里也亲不起来,和张氏之间也总是隔了半层。
她千辛万苦生下的孩子怎么能放在别人的手里养,自然是一日都不能离她的,是以这孩子跟惯了她,见她也自是亲,有些黏着了。
“安儿,”姜毓的指尖轻轻滑过儿子的鼻尖,“小安儿。”
怀中的孩子感受着母亲的呼唤和触碰,小小的眼儿直愣愣地望着姜毓,那眼睛纯粹又黑亮,像两颗上好的黑玛瑙。
“安儿要快些长大,和爹爹习武骑大马,以后也变成一个文物双全的男子汉……”姜毓絮絮与怀里的儿子讲着,府里请的老嬷嬷同她讲过,要多与孩子说说话,以后孩子开口学说话的时候才利索。
“等晚上爹爹回来,让爹爹抱你去池边看鲤鱼,安儿喜不喜欢爹爹?”姜毓将额头凑近了儿子轻轻抵着他的额头逗弄着,孩子一日醒来的时候不久,也就这么一会儿时候能睁眼看着她说话,有时候祁衡回来晚了还赶不上让孩子看他一眼。
想起昨夜里祁衡在外头喝了点酒,回来差点发酒疯把儿子弄醒聊天的样子,姜毓真是又气又好笑,
“安儿今天晚上可要醒着给你爹爹看一眼……”
姜毓低低的话语尚未落下,只见外头进来一个丫鬟子,带着几分慌张:“宫里来旨了,皇后娘娘宣王妃进宫品茶。”
皇后。
姜毓的眉宇间的神色微僵,一道冷芒飞快划过。
翠袖和翠盈闻言亦是一惊,翠盈脱口道:“王妃,这可不能去……”
姜毓的眼底染了冷霜,心中却镇定下来,“去回外头宣旨的公公,就说我要更衣,翠袖,你让人立即去报王爷。”
皇后宣召,光凭她一人是推不了的,而且眼下的形势这道宫门能不能进,还是要听祁衡的。
“是。”翠袖应了声,飞快出去了。
光影移动,夏日的外头的蝉鸣阵阵,屋中的冰盆渐渐都化了水,浮冰在上头。
一个时辰的光景,姜毓早已换好了进宫的衣裳,怀中的孩子就在刚刚喂了奶,已又哄着睡了过去,只是祁衡那里却已经没有消息,姜毓依稀着想起,前些日子好似听祁衡提起过,这两日若是回府晚了,便是去了郊外军营,叫她不必担心。
小丫鬟子犹疑着又进门来报,“王妃,外头的公公又来催了,似乎是不耐烦了……”
姜毓抱着孩子坐在椅子上,手还是轻轻地拍抚着,闻言底下头看了一眼已熟睡的儿子,唤道:“乳娘。”
“奴婢在。”乳母应声。
“抱世子下去休息。”姜毓的嗓音淡淡的,伸手将孩子交付出去的时候动作却忽地顿住,“今后
王爷逗孩子的时候,不许他抱着孩子满地转圈,这样不好。”
一个奴才那里管的上主子怎么逗孩子?乳娘未明所以,却仍是低头应了,“是。”
姜毓这才将孩子交托出去,站起身来,掸了掸衣衫上的褶皱。
“王妃……”翠袖不由凑近了姜毓两步,“奴婢们跟王妃一起去……”
“你们跟什么?”姜毓笑了笑,“反正你们也进不了宫,在府里待着吧,还能帮我看着世子。”
“陪我出府门就好。”姜毓伸手,似乎是想在摸摸乳母手中抱的孩子,却终究没有触碰,“走吧。”
外头的阳光有些烈,热气扑面而来,宫里来的马车早已等候在府外,在厅里候得不耐烦的内监不阴不阳说了两句,便伺候着姜毓上了马车。
朱皇后宣她进宫做什么?到了真正定输赢的最后时刻?
不,倘若是这样,祁衡不可能不事先安排。
宣她进宫敲打?禄王府和朱氏之间那势成水火的关系,敲打也没什么用。
难道是为了侧妃?姜毓的心中默默盘算着,倘若是这样,人选她也已有了打算。
马车缓缓动着,估摸着差不多走到一半的时候,却忽然停了下来。姜毓的心中微动,却见车门的帘子一掀,尚未看清是否有来人,只见着一股白烟扑面而来透着奇怪的异香。
迷药。
姜毓的眼见忽的模糊,黑暗如浪潮席卷。
……
夜色如墨,天上的星河黯淡无光,禄王府的府卫在京成里的一条空巷里找到了那辆带姜毓进宫的马车,还有随行的侍卫太监的尸体,甚至暗中跟着马车的禄王府暗卫亦叫人在周围抹了脖子。
祁衡是夜里从外头赶回府的时候才知道姜毓被宣召进宫一事,这大半日里他竟不曾收到半分消息,进到府中只看到惊慌失措的下人,还有襁褓中啼哭不止的儿子。
深夜叩开宫门向皇后要人,却叫拦与宫门前,向里禀报皇后一口咬定今日未曾派人宣召姜毓进宫。祁衡的眼中是杀意,仿佛下一刻便要开杀戒,可破天荒的,祁衡一句话都没多说,转身便走了。
“王妃她……”
夏夜的风轻拂着,廊下的宫灯亮的晃眼,祁衡回了主院,迎面等候的两个丫鬟眼眶通红。
“她不会有事。”祁衡径直略过两个丫鬟,走进了乳娘带孩子的偏房,屋内三个乳娘围着孩子低声抱哄着,可襁褓中的孩子依旧不停啼哭着,只是那声音喑哑了许多,带着几分及不上气的虚弱。
“王爷……”乳娘们见祁衡进来,具是一惊,下意识便跪下请罪,“王爷恕罪,世子一直啼哭不止,奴婢们……”
祁衡没说话,一派平静的面容上未辨喜怒,只是伸手向孩子,“我来抱。”
“是……”
乳娘低低应声,将孩子送到了祁衡的怀中,祁衡抱住孩子,手法娴熟,早已不像最开始时候的手足无措。
襁褓里的孩子犹自哭闹,并未因着父亲的怀抱而止了哭声,祁衡低头看着孩子的小脸,原就不如别家孩子强装的孩子再哭了大半日以后透着几分奄奄一息,能将爹娘的心揪碎。
祁衡忆了好一会儿姜毓平时哄孩子时的情景,可终究一句都没哄出来,只有两个低低的字眼从喉中溢出,“安儿……”
祁衡抓在孩子襁褓上的手揪紧了那包裹孩子的绸缎,“你是你娘的心头肉,你要好好的……等你娘回来。”
夜色静默,那一晚祁衡在屋中抱了孩子一个晚上,直到晨光微熹宫门开时进了宫中,直奔太皇太后的福寿宫。
佛龛前的檀香淡淡,祁衡立与太皇太后的身后,一身衣衫还是昨日的衣衫,抱了一夜的孩子都有些褶皱了,带着几分说不出的颓废,可眉眼间却凌厉得不见半分疲累。
“人在哪里?”祁衡的嗓音淡漠地没有平仄,行礼问安的客套自也免了。
太皇太后阖着眸眼儿面朝佛龛而跪,一瞬不曾有回头的意思,“你的王妃,该问你才是。”
“呵。”
祁衡的喉中溢出一声冷笑,“要娶亲的时候,什么龌龊被逼手段都使出来,眼下这是打算过河拆桥了?这路可还没走完呢。”
太皇太后捻着手中的佛珠,沉香木的珠串一颗颗从指间而过,“哀家以为,你该是个明白人。”
“明白什么?无情无义还是丧心病狂?”祁衡反问,斜挑的唇边带着凉薄,“那样好的姑娘,太皇太后这般老谋深算,当初逼我娶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我祁衡的女人,我孩子的母亲,是万没有别人想夺走就夺走的道理。”
太皇太后依旧阖着眸,可话音里,却带上了几分冷意,“自古帝王称孤道寡,哀家扶你到现在,也万没有将祸水留在你身边的道理。”
“扶我?扶持的是你那点子私心还是家国大义?”祁衡冷笑出声,仿佛是听了笑话。
当年他只是一个在朱氏手下溃不成军的废太子,若非得太皇太后相助,朱氏岂会放他逃出京去又岂能让他再回来?只是凭什么太皇太后助他?因为他是嫡长?或许有几分,可更多的,是因为朱氏。
很久以前与太皇太后并肩的朱皇贵妃,后来迷惑太上皇宠冠六宫死前封后的朱宸妃,到现在的朱皇后……太皇太后的恨恐怕一点不比他少,比起扶植一个新帝匡扶天下,把朱氏狠狠抹平才更雪耻更解恨。
“不过我也不同你计较这些,只是不知太皇太后可还记得,我曾经说过——”
祁衡的话音微顿,仍旧是平淡的语调中却突兀染上了几分残忍,“谁敢对姜毓怎么样,我就让他天翻地覆。”
“说起来,不仅我外祖恨死了皇室,我娘不喜欢皇室,连我……”祁衡笑了笑,“都不想待在这京城呢。”
那样惨烈的过往,若非是那抹不平的仇恨支撑,谁想故地重游?但若仇恨都报应了呢?
太皇太后手中捻过佛珠的指尖猛然顿住。
第104章
正是御书房晨间理事的时候,殿内礼部的人和工部的人正在商议京郊新建道观的事情,两个老堂官眯着眼儿你一言我一搭,摇头晃脑在御前磨了快一个时辰,愣是没得出一个两边都满意的结果来,正是胶着时,忽的听殿外传来内侍惊慌的尖利嗓音,那紧闭着的御书房门跟着就“砰”地开了。
总管太监几乎是吊在祁衡的身上进来,“王爷您不能进,不能进……”
“滚。”
祁衡的手臂一震,登时就将那老太监甩了出去,只是那一声沉沉的滚字却不知到底是对着谁说的,两个老堂官偷眼觑向祁衡,正好对上他扫过来那阴沉沉的眸光,不禁缩了缩脖子,看来是对他们说的。
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祁衡几步走进来,眸底一道暗光转瞬即逝,道:“今日便到这里,两位爱卿先回去吧。”
“是。”两个堂官缩着脖子应了,低低的嗓门仿佛怕惊着谁,“微臣告退。”
“你也下去。”皇帝的眼皮一掀,是同那太监总管说的,带着几分别有深意,“看好门。”
“是。”
那太监总管应了,后退着出去将殿门关上,连带着外头候着的奴才亦退出了廊下。
殿内只余下皇帝和祁衡两个人,光从雕花窗格里映射进来,千疮百孔。
祁衡负手立在御案前两步的位置,神色漠然得没有波澜,“是你自己把门开开我去带人出来,还是我自己动手。”
皇帝坐在御案之后,眼底亦是看不出喜怒,反问:“你和太皇太后说了什么?”
“自然是她不想听的话。”祁衡的眼中有几分哂然,“你也一样不想听。”
皇帝的眼中有冷意,是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你应该知道,若要做一个明君就该有决断,我们祁家的前车之鉴难道还不够多吗?”
祁家皇室往上数四代,都有朱氏女人的影子,起先不过是个微末的宫女,朱氏只是南边的一个小户,后来是诞下过皇嗣跟太皇太后并肩的贵妃,朱氏从一介庶族门第成了眼下把持朝堂的门阀外戚,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朱氏这样出身的门第都能做到如此,何况肃国公府百年士族赫赫扬扬。
“多又怎么样?他们是他们,难道我会为了他们犯下的蠢事而为难我自己?”祁衡冷笑,“还是你以为我是你,会为了权势而背弃自己的妻子?”
“放肆!”皇帝的眼中终于染上的怒意,“你……”
“我什么?”祁衡讥诮着截断,“你想说是当年朱氏逼迫与你,是形势所逼?这点伎俩你当年用来欺瞒世人或许管用,眼下说出来你以为我会相信?皇位在前,别说你当年不曾动摇过。”
当年朱氏从小扶持的皇子身败,的确是急于想再扶持一个自己的傀儡皇帝才盯上了现在的皇帝,一步一步诱导设陷,嫁了朱氏女进门。那时的确是形势所迫不得已,所有人都是无奈,可看后来……在这皇权中走得愈深愈远,当年的那些话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不想娶,娶了。
不想夺嫡,登基了。
不想受朱氏挟制要做一代明君,袖手旁观看妻族间斗得你死我活血流成河。
不想的,都想了。不过一句道貌岸然的壮语,那么多人就都死了,他还分毫未损。
“骗骗旁人也就罢了,你同我说这些,恶不恶心。”
“砰!”
瓷盏在地上碎裂,茶水溅湿了祁衡的衣摆,仿佛是让一脚踩住了痛处,皇帝倏地站起身来指着怒斥,“大逆不道,混账!”
祁衡丝毫不为所动,“开门,再不开我自己动手,倒时候可别怨我拆了你的御书房。”
“休想!”皇帝的眼中是盛怒,更是交织着杀意,“容她生下嫡子已经是恩典,将来的储君绝不可能有姜家为母族!这样迷惑人心的祸水,也决不能为一国之母!”
去母留子,没了姜毓,却留下嫡子,肃国公府亦会不遗余力地助他登上帝位,甚至为了这个外孙,即便肃国公府将来再势大亦不会生篡位之心,就像现在的朱氏。
而他在利用完肃国公府平定朝纲之后,便可培植一个更能当事的皇子,除掉嫡子,亦除掉肃国公府,就像现在的他和太子,还有用来做靶子的逸王冀王。
龌龊得令人齿寒。
寒光飞射,回应皇帝盛怒的是祁衡袖中飞出的匕首,钉在桌案上闷闷的一声。
“没有她为后?我自也不能为帝,你要是想杀,不如将我的命也拿去。不过我的命早已不在你手中,姜毓的命自然也不是你能拿捏的。要是今天我不能把人带回去,那我便让这天下明日便改名易姓,你不是想青史留芳吗?亡国之君也敢想。”
“你这个畜生!”御案上的奏折书册猛然被扫落,“为了一个女人,你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吗!”
“你以为我愿意姓祁?”祁衡毫不犹豫地反嗤,眼底是深深的厌恶,不耐道:“别废话,开门!”
“你!”皇帝的面上是阴骘,盛极的杀意仿佛下一刻便会拔出御案上的匕首,可没有,皇帝的手在龙头椅上一摁,西面画墙后退挪移,露出了一道黑洞洞的门。
祁衡没有犹疑,转身进去,那暗室四面无窗,黑暗的角落中,姜毓手脚束绳被扔在墙角,仿佛没有生息。
“毓儿。”祁衡将姜毓身上的绳索解开,松了那缚住姜毓口舌的布条。
“毓儿。”祁衡把姜毓抱入怀中,手掌轻拂过姜毓的脸颊,“你醒醒,咱们回家了。”
“王爷……”
姜毓的眉心紧蹙,迷迷蒙蒙睁开眼来,那么久的黑暗,那么久的囚禁与迷香,早已模糊了神智。
“是我,我来了,我来带你回家。”祁衡抱着姜毓站起身来走出暗室,没有回头,没有看御案后的皇帝一眼,就要走出殿外。
“你留老五到现在都不肯动手是为了什么?也是因为她?”皇帝低沉微哑的声音从后传来。
祁衡的脚步顿了一下,哂笑,“你在想什么?”
那嗓音里极尽讽刺,仿佛并没有想要回答,可祁衡还是答了,在踏出殿门的时候,“因为我母亲,她觉得龙椅太脏了,不想我坐在上面。”
因为这把椅子,一个女人原本儿女双全夫妇和美的岁月静好支离破碎面部全非,这般可恶的东西即使用黄金装点得再好又怎么样?
金光昭昭,殿外夏日的眼光耀眼到灼目,抱着姜毓踏出御书房,那浑身的冷峻仿佛顷刻消融。
“府里备了粥汤,一会儿回去,我喂你喝。”祁衡嗓音轻柔,好似哄孩子的语调。
姜毓靠在祁衡的怀中,头脑见仍旧是昏沉,却忘不了心底最担忧的,“安儿呢,安儿有没有哭?”
“哭了,你走之后他醒了就开始哭,一直哭到了晚上乳娘都哄不好,”祁衡的嗓音悠然惬意,就好像是平日在府中闲聊,什么都没有经历,轻松怡然,“不过你放心,昨夜我抱了他一个晚上,今早我出来的时候还睡着,等你咱们回去差不多该醒了,你再哄他喝了奶睡。”
“我也困了,”姜毓的眉眼恬淡,语调几分慵懒,“一会儿回去让我看一眼孩子,等我歇一觉再抱他。”
“好。”祁衡的唇角浅浅勾起,“孩子哭了我来哄,你们两个都好好睡一觉,我守着你们。”
“嗯。”姜毓的眼睛缓缓阖上,“到府里了王爷再叫醒我。”
“好。”
第105章 大结局
一叶落,秋风起,池中的荷花凋零殆尽,余下几片荷叶犹自还绿。
夕阳落下时,几声幼儿的啼哭和满屋诱哄的声音传出窗外,祁衡从外头走进院中,听着那屋内幼儿哭闹的声音,沉冷的面上僵了僵,露出几分轻淡笑意。
屋中姜毓抱着孩子来回走动轻声细语哄着,翠袖和翠盈在旁不停的晃着拨浪鼓,却只是将这屋中变得更嘈杂了些。
“怎么哭得这么厉害?我在外头就听到了,这脾气可真不怎么样。”祁衡跨进屋内,听着这满室的喧闹,戏谑道。
姜毓一面抱着孩子摇着,道:“才刚睡醒,出了身汗,想必是热的,才换了衣裳。”
祁衡看着姜毓,那额头已有了几分汗意,孩子大了也愈发重了,抱着哄也是样力气活:“我来抱,你歇会儿。”
说着,伸手从姜毓的手中接了孩子,“爹爹抱。”
姜毓把手里的孩子交出去,这才喘了口气,伸手抚了一把额前的碎发,“王爷抱着孩子,那我便先去沐浴更衣了。”
把孩子交在祁衡一个男人手中抱着,姜毓现在一点都不担心,不仅力气大,还哄得好。
“行。”祁衡点了点头,“我抱着孩子去院子里转转。”
祁衡也没说叫乳娘,抱着孩子便又出了屋子,栖亭边的浅池中,几尾锦鲤游弋,祁衡抱着孩子绕着池子边儿打圈儿,不知哄了多久,抱得手都酸了才算哄完,想着姜毓那里也该沐浴完了,便抱着孩子回了屋子,把襁褓往床榻上一搁,不由松出一口气。
却又不敢放松,顺手拿了搁在床沿上的拨浪鼓照着孩子的眼前摇着,就怕他嘴一瘪又哭出来。
姜毓揩着发丝在妆奁前坐下,随口问:“孩子睡了吗?”
祁衡摇着拨浪鼓,道:“没呢,正精神着呢。”
姜毓刚沐浴完,身上更是没有什么力气,有些恹恹,“抱了好半天了,就要用晚膳了,让乳娘过来把孩子抱走吧。”
祁衡的眉梢微挑了一下,这么哄了好一会儿,倒是才想起来要找乳母,说来他平日也是哄习惯了,累了都不知道放手。
“行,让她们带孩子下去玩。”祁衡抬了抬手,让人两个丫鬟抱着孩子下去找乳母。
斜阳淡淡从窗外照进来,初秋的时节天仍旧带着几分难退的暑意,洗了发也不能用炭盆烘干,只能用布拭,姜毓坐在妆台前,发尾仍旧是湿的。
“安儿快满百日了吧。”
祁衡走到姜毓身后,抬手抽了姜毓手中的巾帕亲手为姜毓拭发。
姜毓道:“还有些日子,差不多中秋前呢。”
祁衡用巾帕裹了姜毓的发丝一束一束细致擦着,闲闲道:“倒时候让安儿抓阄呗,你想不想知道安儿会抓什么?”
姜毓低笑,“人家周岁才抓阄,安儿连爬都还不会,你叫他怎么抓?”
祁衡从镜里看着姜毓,道:“我给他递,他要是看到了哪样笑了,就是哪样了。”
姜毓反问,“他现在一伸手,就喜欢揪我的头发,上回还将我的步摇揪下来了,笑得可开心,你若是递支簪子金钗的他笑了,倒时候可怎么办?”
祁衡闻言低低笑了,“你说得也有道理。”
一时无言,祁衡的指尖卷起姜毓的发丝,一点点认真揩着上头的湿意直到发尾。
“毓儿。”祁衡低眼看着姜毓的发丝,“就在刚才我回府前,老五被圈禁了,眼下宫里和官府的人应该正在查抄冀王府。”
姜毓的眸光怔了一下,却又只是一瞬便静了下来,“为何?”
“通敌卖国,”祁衡的语调平淡,只是在叙述一件已经发生的事实,“这种大逆不道之罪,冀王一脉的都被逐出了皇室宗族。”
祁衡的唇角斜挑了一下,几分嘲笑几分无奈,“到底老五没有老三聪明,也没有老三看得透。”
逸王虽然从小与太子争辉,向来得势,恩宠在身,可也因为得宠,是以看得更近更多些,身后还有崔氏这样的大族挟制着他多看了几分世事,而冀王,从来不曾多得帝王青眼,突然得脸,受宠若惊之后便生出了幻想,即便到后来看透了皇家却放不掉那些不切实际的妄想。
“以前老五也是个寄情山水醉心诗书的人,誓当世间一闲散人,可结果……”
祁衡笑着,却达不到眼底,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苍凉,指尖卷过姜毓的发尾,然后松开,“我曾许诺你看世间山水天地自由,眼下怕也是无法践诺了。”
姜毓看着镜中的祁衡,语调平淡:“世间之事原本就是不能尽如人意的,既然身在了这个位置,在其位,自当是谋其职,若是也生了旁的心思,在世人的眼中便也是生了妄念。人生了妄念,做事难免也是妄为。”
“嗤。”祁衡低头笑了一声,扶上姜毓的肩头,“倒是忘了你一直都是个通透人。”
“一条路走了大半,也只有继续走下去了,”姜毓抬手覆在祁衡的手背上,“反正不管是走到尽头还是回头,结局都是没法儿预料的。”
“你说得对,反正总是要动弹的。”祁衡俯身拿了妆奁上的梳子,“给你梳梳头。”
……
风凉月明,又是一年中秋佳宴,比起往年的宫宴,多了一口人,又少了好几口人,姜毓坐在席上看着高台上高高坐着的皇帝,嘴角雕刻似的很浅地弯勾着,只眼里却意味难分。
不久前还挟持了她要去母留子喊打喊杀,原以为不想留她的是朱氏,可其实皇帝一样不想留她,这一点她从前竟然一点儿都没看出来。
不过看出来了又能怎么样,他是皇帝,想要谁死,谁都不得不死。关了她一天一夜又能如何,眼下她还是得在这里,在这“其乐融融”的皇家里。
“安儿已经让人安置好了,马上散席了你去偏殿更衣,我让人带你过去。”
酒樽遮掩间,祁衡的嗓音低低在姜毓耳边响起。
姜毓轻轻点了点头,拨弄着碗中的菜肴却没有什么胃口,早在前今日准备进宫的时候祁衡就与她说了,今夜进宫之后她和孩子都不出去了,就待在这宫中。一会儿跟他一起出宫的,是提前找好的替身。
姜毓知道,终于是到了那一日了。
歌舞尽散,祁衡轻轻在姜毓的手背上拍了拍,“你去吧。”
姜毓却飞快反抓住了祁衡的手,紧紧的,“你……要小心。”
祁衡笑了一声,“听你的。”
……
一场宫变来得迅捷又猛烈,穿着甲胄全副武装的兵甲穿过三更后无人的长街叩开宫门,天色尚未明前局势便成了绝对的压制,宫门那一座高高城楼之上,朱氏一党犹做困兽之斗。
城楼下内外几万大军密密麻麻,仰头看着那高高城楼之上,隐忍着那一触即发的杀性。
“败局已定垂死挣扎,祁渊你放了福安,本王留你一条生路。”
高头大马之上,祁衡手执长剑在那大军之前,一身甲胄肃穆。
“生路?”城楼之上,那墙垛之后,祁渊的长剑架在福安的脖颈上,“圈禁还是流放?这样的生路不如本宫留给你要不要!”
“祁渊,你逃不掉的,不要忘记你的母后还在本王的手上!”
祁衡望着那城楼之上纤弱的身影,眼底含着的焦虑交错翻腾,可喊出来的声音里却一点不染。
是他大意了,顾了身边的姜毓和孩子,却没顾全远在京郊的福安。
他派了人去,可传回了假的消息来他也未能分辨,福安被劫持出现在城楼之上,始料未及所以措手不及。
“她是皇后!只要本宫不死,你敢杀她吗?你们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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