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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废太子续弦以后-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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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户洞开,给屋内让炭火捂了一天的浊气寻了一个宣泄的出口,冷风寒气交互着从外头流窜进书房,吹得桌上正滚滚冒着烟气儿的茶水热气忽的魂飞魄散。
  祁衡靠着窗口透气儿,这一没注意的,眼见着天色又开始四合了,不知觉一日就要过去了。
  薛阳站在桌前头,手里拿着一沓密信一张张翻着,嘴里没停地同祁衡禀着:“令州沿岸河堤报了竣工了,工部也去验过了,只是咱们的人看了,说河堤里十有七八填的都是破烂稻草,等到明年汛期的时候肯定是撑不过的。”
  祁衡的眸里阴郁,明明朝着外头,可眼里却并没有映入外头的景色,“让人先去收了证据,倒时候看看谁做事儿最得力,再帮他一把就是。”
  “是了,”薛阳笑道:“逸王府那里已经查出了端倪,只是叫线报,好像冀王殿下那里也知道了此事,那去验收的工部的人里头,就有冀王殿下的人,想必比起让太子他们严防死守的逸王殿下,冀王那里应该将事情了解地更清楚。”
  祁衡的唇角冷嘲地勾了勾,“那就看他们两个谁更争气了。”
  自古那个宝座都是可以让人前赴后继地去死的,哪怕朱家的本事再大也挡不住别人对那个位置的窥伺之心,都是皇子,野心这个东西谁没有呢?朱家最大的败笔,大概是没能一早让皇帝在太子之后断子绝孙,现在就算往各王府的后宅院里送人搅和,也晚了点。
  冷风迎面吹来,刮地脸上刺刺的疼,晦暗的天幕下,有一个鲜红的点在眼角的余光里晃动过。祁衡的眸光下意识从阴郁里抬起朝远处看了一眼,那水榭里,有下人攀着梯子正在挂灯笼,檐下姜毓裹着狐裘仰着头站在那里,摆着手大约是在指挥左右方向。
  祁衡的眼蓦地深了,不同与之前的阴郁,那种深邃是复杂的,留恋,温情,却又挣扎,无奈。那一瞬间有千种说不明的味道在心中划过,可到底都被压抑在了心底,只余下一个眼神的波动,然后浪过无痕。
  薛阳翻着手里的密信,窗外的风太大,吹得他手里拿一沓纸哗哗作响,“冀王的似乎与边境外头有些来往,恐怕……”
  “半年了吧。”
  祁衡忽然道,薛阳愣了一下皱眉思索,这冀王跟外头来往这事儿有多久,这还真是不太清楚。
  “回王爷的话,冀王殿下这事情隐秘,咱们的人也是才查出些头绪,还未来得及深究……”
  “本王说的是王妃。”祁衡看着远处的人影,眸里的光有些模糊,“她嫁进来也有半年了吧。”
  薛阳恍然,没明白祁衡的意思,大概算了下,道:“王爷是七月的时候成的亲,这也年关了,离整半年也没几天了。”
  “当初成亲,委屈了她了。”
  皇子娶妃,虽然也只是一道圣旨的事情,按制下定过宗庙,那些繁文缛节走要就走半年,那些个事宜也的确要筹备那么久,可他娶姜毓的时候,大概就只准备了一个月吧。
  什么事情都是丢给礼部仓促去做的,别说他去过问,整个禄王府恐怕都没上过心,只是借个个前院出来成个礼而已。
  “王妃说到底是续弦,民间大多也不大办的,而且还是……”薛阳想起太皇太后那事儿,就算是为了祁衡,这手段也真是不大好让人说出口,“难免都从了简。”
  呵。
  祁衡无声冷笑,是自嘲,人家好好的姑娘,到他这里却成了续弦,这辈子都要矮了一截,都是他给人拖累的。
  “她才多大。”
  祁衡始终很不屑太皇太后当初的手段,用这样卑鄙的手段强娶了一个女子,他得是有多劣势,所以才这样渴望肃国公府的权势?
  薛阳有些无奈,虽说姜毓是比祁衡小了很多,但其实也不是很过分,五六十的老汉续弦少女的多如牛毛,祁衡堂堂一个皇子,续弦自然也是从哪些待嫁的适龄女子里挑了,总归不可能从那些丧夫的寡妇,庙里的姑子里挑吧?
  薛阳觉得自己必须得提醒祁衡:“王妃也是正值嫁龄,便是不入王府,年后也必得订人家成亲了,否则便得成了老姑娘。”
  上一位秦氏,不是也是少艾年纪吗?怎么就没见祁衡顾念她一两句?
  这果然吧……薛阳的眼睛一转:“王爷,听说这两日王妃时常问起王爷的行踪,怕是在奇怪王爷这两日怎么没回院子里用晚膳。”
  前些日子祁衡从衙门回来没事就往主院里头钻,晚膳睡觉都在里头待着,看着那热乎劲儿。这两天年关了衙门没事闲在府里头了倒是又偏偏不往主院里头去了,别说主院那里的人要打听,连他都想跟祁衡打听打听,怎么就又……回去了呢?
  祁衡的眸底默然,他不往姜毓那里去,还不是因为张氏下药的事情。他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那丫头其实心中未必有他,嫁过来也肯定是被迫,可这丫头偏偏又听话得很,当时当太皇太后暗示了一回就想找他献身,他虽然不知道张氏找她说了什么,不过八成也跟太皇太后差不离。
  他不瞎,那天晚上看姜毓在妆台前和丫鬟嘀咕,就知道姜毓估计让张氏给说进去了,打算找他圆房了。可那丫头身不由己,他却不是那种装傻充愣的混蛋,他要是就这么把她给……跟趁人之危有什么两样?
  他又不是畜生急着传宗接代,她也不是他用来延续香火的工具,不是心甘情愿的,即使放在床上他也是不要的。
  只是他这些心思,到底是不会当着姜毓的面说的,而他那天落荒而逃,身为一个丈夫着实是不应该的,也不知姜毓的心中如何想,以至于他这两天明明在府里却不敢见姜毓。
  “勇毅侯府那个丫头呢?这几天怎么也不上门了?”祁衡忽然问道。
  薛阳二张和尚摸不着头脑,答道:“听说要许人家了,估摸着应该被关在侯府里收性子吧。王爷问她做什么?”
  祁衡远远看着水榭,那檐下新挂的灯笼已经被挑亮,在这薄薄的暮色下火红鲜艳,仿佛连着冬日的寒气都暖了几分。
  虽然他瞧不上金月虹那个疯丫头,可到底是个能陪姜毓说话的人,瞧着姜毓这一天天得自个儿闷着,省心是很省心,懂事也很懂事,可就是这样他心中才很是不落忍。给她关傻了可怎么办?
  “跟老六说说,让他的王妃来找找姜毓,妯娌间倒是多走动走动。”
  祁衡说的是六皇子穆王,他的王妃荀氏是个长袖善舞能来事的,开善堂半蒙学医馆什么的,倒是个能蹦跶的。
  “此事还是要王爷与穆王殿下提起才是。”薛阳低头归拢着手里厚厚一沓密信,随口问道:“今年绥州何时过去?可没剩下几天日子了,别院那里可已经等着人了。”
  “后天……”祁衡的眸底重新升起一道阴郁,看着远方的人影开始转身离开,大约是挂完了灯笼要回院子里去了。
  “明天。”祁衡的眸光一动,忽然改了口,“让人备马车,本王这回带王妃一道过去。”
  嗯?薛阳的眼睛倏地一抬,有几分显而易见的惊讶,却到底淡然应了。
  “是。”
  ……
  风雪一程,郊外有些灰蒙的天幕下,山野间一层薄薄的积雪如霜,盖地天地间清冷凛冽。
  姜毓捧着手炉裹着大氅缩在马车里,眉眼间是尚未睡醒的迷蒙。
  姜毓觉得,祁衡果真是这世间不一样的奇葩,凡是他行事,没有一件是她能够勘破的。
  比如说明明前两天他还特意躲着不肯见她,今天大清早却进了她的屋里将她强行从床上捞了起来,令她的两个丫鬟给她梳洗了之后,裹了大氅就直接给她塞进了马车里面,问他做什么,只说是要带她去趟绥州。
  她的老天爷,七日之后可就是二十九了,他禄王殿下离经叛道漫天去飞都不要紧,她这位王妃殿下可是要进宫行大礼的好不好,这个时候出京城,还这么匆忙,说句不好听的,姜毓都怀疑昨儿半夜禄王府是不是败了。
  姜毓捂着唇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祁衡从手中的书册里抬起头来看了姜毓一眼,道:“你要是困,便躺下来睡会儿吧。”
  姜毓从眼睫底下偷偷觑祁衡,别以为她不知道,那天她想从了张氏的意思跟他圆房的心思一定是被他看出来了,所以隔天他就避着不见人了。
  其实从心底里来讲,姜毓觉着他不来找她挺好的,毕竟她想那什么还未遂,她最近也不想看见他。就这么分开避一段时间,等过了年,衙门再开始忙起来的时候他再来找她,倒时候事情就自动翻篇一切照旧,大家都不尴尬,天下太平。
  不过虽然她想是这么想的,这两天可是愁死了她屋里两个丫鬟,还以为是她们下药的事情触怒了祁衡,导致她又要跟以前一样坐冷板凳了,简直悔得要触柱而亡了。昨儿个晚上见祁衡没来用晚膳还懊悔得跟什么似的,结果没想到……
  这祁衡他呀,就是要做她算不到的人。
  “王爷去绥州,可是要公干?”
  “带着家眷可公干不来。”
  祁衡看着手中的书册,眼皮都没抬一下,姜毓觉得再问下去这厮可能又要不耐烦而出口些不怎么中听的话,正是歇了探寻的心思,没想到祁衡又开口了,从书册里移开眼看着她道:“是私事,顺道带你出来走走。”
  作者有话要说:人生啊,加班呀~逼死我个裸更的渣作者~(我要认真走一波感情线了)
  给基友推文 冯二马子《鬼笺》虽然我们有着古言与悬疑频道之间厚厚的次元壁,但是她有存稿,亲们如果对恐怖爱情小说感兴趣,可以去她那里看看哟~


第62章 嘴贱日常
  马车走了整整一天没停,一路上俱是官道,天寒地冻的山野地里也没什么可看的,绥州就在京城的边上,晚上天黑的时候,马车进了绥州外的一个镇子里。
  姜毓在马车里关了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半梦半醒里,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傍晚进镇子之前,祁衡大概也是在马车里待烦了,换了马骑,顺手把姜毓也给拎出来。
  和祁衡坐在高头大马上招摇过市,身为堂堂王妃殿下,名门贵妇,出门帷帽不离身,姜毓表示这当街抛头露面的,感觉有些不大习惯。
  “王爷,妾身将帷帽戴上吧。”
  姜毓非常委婉地提醒祁衡,她可是她的王妃,要是妇德上传出什么不好的来,脸上最不好看的可是他这个夫君本人。
  祁衡的嗓音就在姜毓的耳边,惯常的不屑语调:“戴什么?大晚上还往脸上罩,你是想当瞎子吗?”
  行……
  姜毓的喉咙一梗,你是王爷,你说的都对,她真是嫌的才开口找他怼了一脸。
  跟前的人说不说话了,祁衡明显觉出了不对劲的地方,下意识反思自己方才出口的话,他说什么了?没什么呀?大晚上的往眼前罩一顶纱,图什么?再说他本来就是带她出来透风的,她弄顶帷帽给眼前捂的严严实实的,还出来个球啊?
  祁衡低咳了一声,放缓了口气解释道:“这已是出了京城,没有人会认出你来,随意些也无妨。”
  姜毓先前给祁衡怼了一句,心中忿忿未平,抿着嘴懒得搭理身后这个人。
  祁衡有些无奈,挺想反手抽刚才的自己一巴掌的,这话怎么就不能好好说了呢,瞧这事儿给办的。
  夜色朦胧,彩灯琉璃镇子虽然不大,却有夜市,这里通往京城,差不多算是往来的要道,汇聚的人也是天南地北,宵禁也好其他规矩也好都没有京城的严厉,是以夜市也格外热闹些。
  祁衡左右看着,瞧见路边有摊子是卖面具的,勒了马停下来带姜毓下来。
  做什么?
  姜毓看了祁衡一眼,但鉴于自己心里还憋着气,故而忍住了没和祁衡说话。
  “看看,喜欢哪一个?”
  祁衡觉得姜毓不开心多半也是和帷帽有点关系,她这个深闺里的姑娘大概是不习惯抛头露面招摇过市的,骨子里的规矩最不好改了,祁衡决定迁就她的习惯,给她整点东西遮遮脸。
  姜毓给祁衡扯着站在摊子前头,这摊子上摆虽然是面具,却不大像中原的路数,与姜毓以前见着的那些老虎啊兔子还有脸谱之类的很不相同,这些面具上大多装饰了些羽毛贝壳的,也说不出仿的是那个戏台上常见的角,而且大多只有半截,就两个眼睛。
  姜毓觉着新奇,拿了两个面具在手里端详,也忘了心里那点子不高兴。
  “这是哪里传来的东西,好漂亮。”
  祁衡热心给她解惑,道:“这个仿的是南方夷族人的东西,还有这个,应该仿的是北方关外,他们搞祭祀的时候,脸上差不多就是弄成这样的。”
  祁衡伸手从摊上翻了一个贴了黄色羽毛,缀着小米粒颜色宝石的面具递到姜毓的面前,“这个是部落公主祭祀的时候戴的。”
  “你怎么知道?”
  姜毓自认也是个见过世面的,可听祁衡这么说,人家才是真的博文广知,南南北北都知道。
  “你忘了我以前在哪里待过?北边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祁衡有些小得意,从摊上又挑了一个装点着红色宝石的面具,“这个仿得的是他们大祭司的,跟真的肯定不一样,只是有点像,不过好看就行了。”
  祁衡瞥了眼姜毓,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戴肯定好看。”
  好听的话谁还不会说了?祁衡觉得像他这般天资聪颖的人,夫妻感情和睦还是能做得到的。
  姜毓的心思都在面具身上,她也是从小被人恭维着长大的,好听话的穿耳过,祁衡那轻飘飘的一句着实进不了她的耳朵里,只是眸光在几个面具间穿来穿去挑着最喜欢的那个。
  摊子的老板自然是个有眼力见儿的,见着祁衡和姜毓带着随从还穿戴不俗,这比生意自然是要极力促成,道:“这位姑娘,你这位兄长可着实是见多识广的,这些面具的样式的确都是从关外来的,仿的就是个新鲜,你兄长的眼光不错,姑娘的肤白,这黄羽面具和红宝石面具都很衬姑娘。”
  兄长?
  姜毓讶然抬起的眼里有瞬间的停滞,说祁衡是她的兄长?老板你恐怕不知,她的兄长姜易其实也才过落冠之年不是很久,而旁边这位已经是直奔而立了,她并没有这么大的兄长。
  姜毓很聪明地没有去看祁衡的脸色,傻子想想也知道,想必祁衡可能大概不会很高兴。姜毓想了想,觉着自己应该给祁衡正个名,否则会显得她好像也很嫌弃他老一样。
  “老伯你有所不知,其实他……”
  “都买了,不用找。”
  姜毓话说了一半,祁衡那里已经丢出了一块银子,把自己手上拎着的那两个面具以及姜毓手上的那两个面具都捏进了手里,拉着姜毓就往回走。
  诶……诶诶诶……
  姜毓让祁衡扯着走,祁衡走在前头,她瞧不见他的脸色,但想来应该不会很好看。
  祁衡把手里的三个面具随手丢给后头的随从,剩了一个黄羽面具捏手里,姜毓觉着事情有些小尴尬,正想着要不要给祁衡说点好听的,头还没回就给祁衡往脸上按上了面具,然后身子一轻,让祁衡拎上了马背。
  “驾。”
  祁衡驱马向前,姜毓听着那口气,很是不善。
  姜毓坐在祁衡的前面,觉着现在祁衡的连一定很臭。这个事儿其实也不大,不过吧还是要安慰安慰祁衡的,毕竟他俩是夫妻,哪天要是在京里的宴上她和祁衡站一块,有人问她是不是祁衡的姐姐妹妹啥的,她肯定也是不怎么高兴的。
  而且,姜毓敏锐地察觉到,这事儿的尬尴点绝对不在“兄长”的问题上,大一两岁三四岁的也可以是兄长,但问题在于祁衡其实大了她差不多十岁。
  光从年纪上听绝对的老夫少妻,跟她比,祁衡确实是老了那么一点点。特别是他经历还这么丰富,眼角眉梢气质里,难免透着那么点点的……沧桑。
  “王爷不必将方才小贩的话放在心上,你我轻装从简,难免会让人看错。”
  姜毓是被祁衡匆匆忙忙塞进马车的,丫鬟没带别说,这打扮并不怎么精细,马车颠簸一日发髻都有些乱了,是以方才下车之前她便将头发简单拢了拢,并没有挽那种标准的妇人发髻。
  祁衡的脸拉得老长,仗着姜毓看不见也懒得掩饰,只是嘴上道:“旁人无关紧要的两句话本王岂会放在心上,王妃多心了。”
  屁。
  当她瞎还是当她傻。祁衡倘若真是没听进去,估计刚才怎么会二话没说直接拉着她走人,还有,要是真不在乎,这位爷的性子早就冷嘲热讽她想太多了,还装这么淡定?
  姜毓也不跟祁衡绕弯子,要跟他委婉,估计是永远都别想说到点子上去,径直便戳破道:“王爷过尽千帆,长的是大丈夫的阅历,不比京中其他养尊处优的子弟,他们才是虚长了年纪。”
  祁衡这小半辈子的经历大约是京里那些养尊处优的子弟一辈子都难忘项背的,单单戍边那六年,便已经是很多人不会有的经历了。
  姜毓是困在京城里的井底之蛙,最佩服那些见多识广的人,只说人生的阅历,她两辈子都及不上祁衡的十年,那种在天地四方里锻炼过的男人,是她向往,钦佩的人。
  “你倒是又知道了。”祁衡笑了一声,“这么说比起京里的小白脸,王妃其实更喜欢年长老成的?”
  姜毓想了想,这话意思没毛病,她活了两辈子,对那些唇红齿白的公子哥儿的确喜欢不来。
  “妾身的父亲说,大丈夫当经历风霜,才能真正顶天地立。”
  说起那个喜欢在奏折里把他喷成儿子,并且见面也从来没有什么好脸色的泰山大人,祁衡顺嘴就来:“那你爹当时怎么还给你找叶恪那个小白脸定亲?”
  姜毓的身子蓦地一僵,她大概真是吃饱了撑的才会想要安慰祁衡的吧!
  “王爷慎言!”
  姜毓真想一肘子往后撞,戳死这个混蛋,他就这么喜欢往她的忌讳上提,要不她也来跟他讨论讨论先皇后怎么死的以及他又是怎么被迫放弃太子之位的?
  听着姜毓骤然转冷的嗓音,祁衡有种想咬掉自己舌头的感觉,天知道,他只是很单纯地想讽刺一下他那位老泰山大人嘴上义正言辞却在大事上行差踏错猪油蒙心而已,完全是出于他对老泰山大人本人的逆反心理,并没有要带出姜毓那件事情的意思。
  这话怎么解释?告诉姜毓他实际要骂的是她爹?这好像也并不会好到哪里去。
  作者有话要说:多行嘴贱必自毙,论如何改掉嘴贱的毛病?
  亲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牙齿,早上晚上刷,仔细刷,否则像渣年糕一样在牙科医院躺一下午,直接躺到吃晚饭的时候才回家,也是很酸爽了……


第63章 哄起来
  街上热闹,来往川流不息的人群仿佛白日一样。
  祁衡的马缓缓从街上而过,到了一处食肆跟前停下来。
  姜毓对外头不熟悉,只是由着祁衡扶她下了马,被领着进了食肆里头,才注意瞧四周的环境。
  这食肆不大,门面也简陋,与姜毓之间在京里偶尔光顾的大酒楼显然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地方也不大,雅间什么的也定是没有的。
  薛阳已经在食肆里等着了,祁衡带着姜毓在临窗的位置上坐下,姜毓默默跟着,潜意识里觉着这桌椅定是不干净的,稍微犹豫了那么一瞬,还是坐下了。
  祁衡也一直没吭声,只是瞧着姜毓的样子,招手让薛阳拿了快干净的抹布过来,亲自将桌子擦了擦,特别是姜毓跟前的地方。
  “这家是卖羊肉汤的,祖传的手艺,以前是在京城里的,后来搬到了这里的镇子上,我小时候随舅舅出来,常常跟着他吃上一碗。是以有时候出来办事路过这里,也会过来。”
  祁衡淡淡说着,姜毓有些犯愣,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秘辛。
  这个……嗯……她要说什么?
  祁衡擦完了桌子,将抹布挪到桌角,“我让薛阳提前过来看了,碗筷都是洗干净重新用热水烫的,你不用担心不干净。这镇子上的饭馆酒楼也是比不过京里的,你是个嘴挑的,勉强吃那些,还不如吃些特别的,就当是吃个新鲜了。”
  姜毓还是觉着这话不太好接,好像有哪里怪怪的,说的像有种祁衡在迁就她为她考虑的样子。但是她既然这么麻烦,带她出来做什么?
  姜毓暗自腹诽,还没想出怎么和祁衡答话,羊肉汤已经叫随从端了上来,并了一碟子炊饼。
  “吃吧。”
  祁衡拿了筷子径直便低头开始吃,姜毓正好不用想该怎么回祁衡的话了,也拿了筷子低头吃。
  羊肉汤很鲜美,是姜毓以前从来没有吃到过的味道,姜毓原本只是试探着的抿了一小口,却不由暗自眼睛一亮。
  汤熬得浓稠,碗沿飘着一层姜毓不认识的佐料沫子,用勺子在里头捞,除了一块羊骨,还有熬得细碎了的羊肉丝,还有面条,豆皮。
  姜毓默默里吃得眉梢飞扬,跟前又让叫推来了一个碟子,祁衡在旁道:“别光喝汤,吃个炊饼,否则要是跟在府里似的晚上饿了肚子,这小地方晚上可没地方找糕点去,只有腌菜冷馒头了。”
  你怎么知道我晚上饿肚子找糕点的事情?你又不在我的屋里睡。
  姜毓心中觉得奇怪,可羊肉汤实在太好喝了,实在没空和祁衡纠结她半夜吃糕点的事情。
  姜毓夹了一个炊饼,那炊饼倒是没什么味道,只是酥酥脆脆的,佐以羊肉汤一起吃,也是人间美味。
  难怪能让祁衡这个堂堂王爷念念不忘,果然是非常有其自身的道理的。
  姜毓吃得认真,没察觉身旁的祁衡一直在偷眼觑她。
  看小丫头这般吃得眉眼飞起的样子,祁衡觉着方才他那句“无心之失”应该是过去了吧。这模样虽然还不跟他说话,可也不像是很生气的样子了。
  和姜毓相处这些日子,他觉着姜毓其实也是个好脾气的,虽然常常会生他的气,但也不是那中记仇的人。
  怎么说呢,懂分寸,非常懂分寸的那种,一点都不让人操心,但也就是这种太懂事了,才叫他心中觉得对不住。
  这点还不如跟金月虹学学那小爆脾气,姜毓这样的,总是叫他不知从何下手。
  祁衡同一旁桌子的薛阳递了个眼色,又上了一盘子炊饼。
  食肆里静静的,大约因为店面偏僻的缘故,也没有什么人,外头街市的喧闹更衬得店里头安静。
  祁衡吃饭的速度照例的快,没几下羊肉汤就快见了底,祁衡瞥了眼姜毓碗中还剩下的半碗汤,略放缓了速度,忽然道:
  “明日进城,是去林府,又是要早起的。”
  林府?
  姜毓正是吃得专注,叫祁衡这么斜里突然一句,不知他在说什么。
  “林府?哪个林府,王爷为什么要带妾身过去?”
  祁衡的眸光顿了一下,瞧着桌上撒落的炊饼芝麻,道:“我的外祖家,每年年关之前,本王总是会抽空过去一趟。”
  那个林府!
  姜毓觉着自己一定是吃傻了,居然这样简单的事情都想不到。
  “林家不是应该在京城吗?”
  作为先皇后的娘家,林家肯定是没有朱家煊赫的,但姜毓记忆里,先皇后的娘家好像是户部尚书,也是京官。
  祁衡道:“林府祖籍绥州,几代都是绥州人,原就不是京里的人,当年我外祖升官入的京城。我母亲去了以后,我外祖也致仕回了祖籍,林氏的嫡支和靠近的旁系也再没有立朝之人,京里的林府就是个空架子罢了。”
  本朝制,四品以上的京官才有资格立朝,祁衡这个说法,也就是说林家人现在没有在京为官的,起码在京为官的绝不会超过四品。
  不过想想也是,朱家擅权,祁衡这个太子都这样了,林家这个先皇后的外戚肯定是遭排挤的,还不如远离京城这个漩涡的中心,留得青山在,否则非叫朱家弄得满门全歼不可。
  “王爷是要带妾身拜见国丈……”姜毓的话音一转改了口,“外祖父吗?”
  祁衡终于从桌面上转开眼睛看了姜毓一眼,“是。”
  所以你要带她见外祖父这么大的事情却一声招呼都没跟她打,也没有让她有任何准备,就这么随意把她从府里拎出来,不备礼,甚至连身像样的行头都没提醒她带出来。
  有媳妇第一次见长辈草率的吗?你自己浪荡不羁不拘一格,不要带上她好不好!是故意想要败坏她以及她娘家的名声家教吗!
  涉及面子问题,姜毓有种和祁衡砰砰拍桌子的冲动,胃里的羊肉汤都气得翻滚了。脸上却还是不敢和祁衡真翻脸,压平了怒气问道:“王爷,这样大的事情您为何不早说?妾身都没有准备……”
  姜毓真是特别恨自己上路的时候为什么这么识相,只敢问一句,见祁衡不主动自己说下去她就不问了,她要是从让祁衡从被窝里逮出来就咬死了打破砂锅问到底,何至于现在让祁衡说的措手不及。
  祁衡风轻云淡:“准备什么?你放心,礼我备了,让人带车上了。”
  “妾身说的是……”姜毓咬了咬唇,简直没法儿和他正常交流,“妾身说的是我自己……”
  “我都没有带衣裳,也没有带丫鬟出来,明日如何……如何盛装?”
  姜毓想想自己早上让祁衡催促着随意罩的这一身,还有马车里翠袖和翠盈匆忙给她准备的那两身衣裳,都是很寻常的衣裙。
  她可是新妇头一回见长辈,还是外祖一辈的,怎么能不精心盛装打扮?穿着这样随意,显得她很不知礼数,让人怎么想她!
  “没事,”祁衡很轻描淡写,“这些虚礼,他们从不在意的。”
  “这是礼数!”
  姜毓懊恼地都想跺脚了,跟祁衡这厮这么久解释不通呢?姜毓把手里筷子搁在桌上,一时间什么
  胃口都没了。
  “你怎么不吃了?”
  祁衡瞥着姜毓剩下的半碗羊肉汤还有那半个炊饼,他们这一路可每什么零嘴让姜毓填肚子的,姜毓这样半夜肯定会饿醒。
  姜毓不想同祁衡废话,撇开眼道:“妾身吃饱了。”
  这是又闹脾气了呢。
  祁衡瞧着自己的碗底,略微默了默,到底也搁了筷子同姜毓道:“林家祖上出身乡野小吏,其实也就是农户,到了我曾祖父的时候才考上进士,到死不过知州品阶,我祖父也是蒙了也机缘走了运才入京为官,算起来也不是什么书香传家的讲究门第,与你们肃国公府百年士族簪缨豪门差的不止几百里。”
  “我祖母家说起来是武将,也是泥腿子出身官阶不高也没有根基,还有商户背景,若不是出了个皇后听着光耀门楣,也都是提不起来的人。”
  “是以你见他们时不必紧张,原本就没有什么规矩的。”
  姜毓辩驳道:“可晚辈见长辈,总归是要有礼数的,长辈如何想不重要,我等晚辈将该尽的礼数都尽了,那是本分。”
  “谁深究林府的门第渊源了,难不成我还能仗着娘家的门第飞扬跋扈不成?王爷当我是什么人,未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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