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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你病我娇-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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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雨欲来,宫女们大气都不敢喘。
  换了寝衣,楼音在床上坐着,抱膝看着窗外明月,听着呼呼的风声,难以入眠。
  她简直不敢想,如果大梁真的毁在她的手里,如何面对楼氏的列祖列宗。可如今面对的难题确实是她连想都不曾想过的,天灾能治,而这种*让她只觉无心无力。
  车师尉都国是她这一世生命轨迹中最大的偏差,不曾听闻的武器让敌国排山倒海般侵犯而来,超出所有人认知的武器打得大梁一个措手不及,而本就缺乏战将的大梁不知能抗住多久。
  一夜无眠,直到酉时一刻款冬姑姑进来时看见楼音依然坐在床头,睁眼到天明。
  “皇上……”款冬姑姑心里有千万句宽慰的话想讲,但是看到楼音忧思的面孔,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无用,“酉时到了,该上朝了。”
  楼音木然点头,连早膳都没用便去了御雄殿。
  而群臣商议的结果与昨晚无异,对车师尉都国的武器一无所知,各个一筹莫展。
  甚至接连一个月,边关的羽书传得越来越频繁,但京都这样也是无计可施,除了不停加派兵力以外无计可施。
  车师尉都国如今国力甚微,大梁还能抵抗住,但一旦他们将武器的威力放大,楼音不知大梁还能支撑多久。
  这些日子唯一的好消息便是车师尉都国同时也在进宫周国。听到这个消息楼音稍微松了一口气,不曾想到车师尉都国目光如此短浅,得了厉害的武器便想着大杀三方。若车师尉都国集中力量攻打大梁或者周国任何一方,三两年之内说不定都能吞下国土,但贪心不足的他们想着一口吃成个大胖子倒是让楼音和周国双方都有了喘息之气。
  面对这样的情形,席沉再次请命前往车师尉都国,以目前的形势来看,如果能拿到车师尉都国制造武器的秘艺,还有一线希望能与之抵抗。与群臣商议之后,楼音终是同意了让席沉带人潜入车师尉都国。
  这是这一次的任务比以前的任何行动都危险,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深渊,楼音给席沉挑选了锦衣卫中最精锐的人选,以配合他行动。
  临行在即,一向话多的枝枝倒是默默跟在楼音身后,憋红了眼眶也说不出话来。
  眼看着席沉要上马了,她才扯住席沉的袖子,说道:“你要记住,保住自己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一定要平安归来。”
  楼音看了枝枝一眼,心里有难以难说的感觉。既然她决意派席沉去完成这项任务,即便她不明说,席沉也明白,要么带着她要的东西回来,要么长眠于车师尉都国。这是国家危难之时一个将士的使命,若每一位上战场的将士都抱着活命回家的心态,国家早已不复存在。
  楼音轻拍席沉的肩膀,“你且放心前去,京都里的人,朕会替你照应好。”
  作为锦衣卫千户,席沉本就出身于世家大族,家人自是不需要楼音的刻意照拂,所以她此话意在御雄殿里那个不起眼的御前宫女。
  席沉领会了楼音的意思,无言其他,勒马前行。
  *
  边关战事让楼音接下来的日子一刻也不得放松,整个皇宫都缩减用度来填充军饷以备不时之需,皇帝都这样了,文武百官更是不敢大鱼大肉,且不说花酒了,连东市的酒楼都不敢再踏足。
  有些平头百姓知道了风声,只觉朝不保夕,各个都盘算着后头的日子。
  这样一来,整个京都都陷入了一种风声鹤唳的气氛中。
  若说京都里最安乐的净土,唯有秋月山庄了吧。太上皇这些日子身体越发不好了,楼音刻意隐瞒了这些消息,只让他安心养着身子。
  山庄内,太上皇正逗弄着金丝雀,看见楼音来了,提着鸟笼摇摇晃晃地走向她,“阿音来了?”
  楼音替他拿着鸟笼,交给了身后的款冬,抬手去扶住了她的父皇,“父皇近日好些了吗?”
  “嗯。”太上皇点着头,眼角却依然有掩不去的哀伤,“好多了。”
  看着太上皇的神情,楼音突然有些后悔在自己如此心烦意乱之时来了秋月山庄。大半年过去了,她终于意识到她与太上皇之间关于楼辛的那道坎是过不去了。
  楼辛的事情虽说是自作孽,但她的父皇少不了责任。而父子俩已经刀剑相见时他却心软了,还对楼音杀了那个儿子耿耿于怀。
  明明知道,楼音和楼辛不可能共存于此江山的。
  但楼音唯一能安慰自己的是,她杀了楼辛,太上皇只会心里介怀。如果楼辛杀了她,太上皇一定会让楼辛偿命的。
  “这只鸟儿父皇还喜欢吗?”楼音勉强露出笑容,试着以过去的方式与太上皇交流。
  “喜欢。”太上皇笑着说道,“阿音送的父皇都喜欢。”
  一时间,楼音沉默下来,找不到话说,太上皇也转身去逗弄另一个鸟笼里的鸟,嘴里“嘬嘬”作响。楼音第一次在父女俩之间体验到了尴尬的氛围,她云淡风轻地看着花草茂盛的秋月山庄,却局促地连手怎么放都不知道。
  两位主子不说话,下面的宫人们各个更是鸦雀无声。明明是鸟语花香,父慈子孝的场景,却压抑地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
  这时,院子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楼音看了看,说道:“父皇还在吃丹药?”
  太上皇头也不回,嗯了一声,“每日与妙冠真人一同,倒能体验些道教的精髓了。”
  自从太上皇搬到秋月山庄,妙冠真人自然也没有理由再待在金华殿,他回到了自己京都里的宅子,每日只来往与秋月山庄和自己府邸之间。
  说起来,楼音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妙冠真人了。
  而妙冠真人走近了见楼音在这里,倒是吃了一惊。他先对楼音行礼,再向太上皇问安。
  “来了?”太上皇的注意力从鸟儿身上转移到了妙冠真人身上,“今日皇帝来了,你便不用伺候着朕了。”
  妙冠真人说是,让身后弟子把今日带来的丹药交给太上皇身边的太监,说道:“那贫道便不多留了。”
  楼音没有说话,妙冠真人欲退下,但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脚步挪了半天也没挪动两步。
  “真人可是有事与父皇说?”楼音说道,打算避开留他们二人说话,妙冠真人却摇头,“贫道有事与皇上说。”
  “哦?”楼音看了一眼太上皇,后者笑着点头,“去吧,朕在这里继续与鸟雀为伴儿。”
  楼音走下台阶,往山庄假山前的亭子走去,妙冠真人也趋步跟上。
  七月流火,秋高气爽,但今日的天气却变幻多端。上午还是晴空万里,下午却乌云密布,日光昏暗,楼音站在亭子里,问道:“真人有何事?”
  些许日子不见,妙冠真人的精神头似乎已经下去许多,但却有一些百岁老人该有的模样了。他皱着眉头,说道:“贫道近日也听说了车师尉都国的事情。”
  楼音原本是背对他的,听他这么说便转过身来,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如今京都里流言纷纷,贫道也去打听了一番车师尉都国那武器的事情,着实厉害,只是听着,却觉得似曾相识……”
  楼音一下子来了兴趣,“继续说。”
  妙冠真人点头,“贫道也找齐大人打听说,但是齐大人倒是没有什么意愿与贫道多说此时,只是草草描述了一下车师尉都国武器的威力,听说能远程爆炸,瞬间炸死数百将士。贫道不才,这些年来只一心炼丹,但十年前曾因火候把握不当,发生过一件惨案。”
  说道这里,许是想到了十年前的惨案,妙冠真人的嘴角都垂了下去,“那时贫道检查了炼丹房后便将守炉子的差事交给了徒儿,独自去山里采药。就在贫道走后不就,整个炼丹房突然爆炸,浩贞教建筑几乎毁于一旦,而贫道的徒儿也死伤数百,这在当时对浩贞教着实是个不小的打击,贫道那时几乎走投无路。”
  楼音似乎对此事隐隐约约有些影响,那时她还小,确实听说过有这么一回事。
  “但这几日贫道琢磨着,车师尉都国的武器威力,与那年炼丹房爆炸之相,着实有些相似。”他低着头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楼音双眼里亮起的光芒,“同样是爆炸,能炸毁建筑,杀人于一瞬间,只是比起那年的事故,车师尉都国武器的力量似乎还小了一些。”
  “真人……”楼音的心都快跳出喉咙了,“真人的意思是,车师尉都国的武器,巧合之下,或许与炼丹所用之物是同本同源?”
  妙冠真人摇头,“贫道只是有此猜测,却不敢断定,毕竟没有真真切切的见识过。”
  楼音的声音立刻拔高的两度,“那真人可否还原出当年炼丹房的事故?”
  “这……”妙冠真人的犹豫都摆在脸上了,“贫道后来也琢磨过当时出事的原因,知道大抵是炉火上的材料配比出了问题,后来更加仔细后便再也没有出过事。若要还原此事,太过于危险,稍不注意便能杀人无数,贫道……”
  “若真人能从当年的事故中提取出研制武器有利的方法,那……”楼音打断了妙冠真人的话,说道,“朝廷将为真人建祠立碑,我大梁将独尊浩贞教为国教。”
  只两个条件,就让妙冠真人心动不已。为了这两份荣誉,他甚至可以上刀山下火海,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贫道必竭尽全力!”
  *
  回到皇宫之时,天色已晚,楼音却歇不下来,立刻着急群臣商议妙冠真人的想法,下面那些臣子虽对妙冠真人的想法持怀疑态度,但死马当做活马医,总比毫无头绪好。
  兵部尚书倒是觉得此法有些想头,立即表示愿意全力支持妙冠真人,但同时也表示,如今大梁拥有的只是一个想法,能不能研制成功还是一说,即便成功了,要大批量制造出来送去支援前线也要耗费很长一段时间。
  “毕竟在制造武器这一方面,大梁势力远不如周国。”兵部尚书说出了自己的担忧,“若我大梁有周国的工艺,定能事半功倍。”
  楼音自然也是知道这些的,可现在的情况是,即便周国有工艺,不是对车师尉都国也束手无策吗?
  结束了此次议事后已经深夜了,款冬姑姑和枝枝带着宫女们伺候着楼音更衣,楼音突然说道:“明日便是纪氏和尤氏处斩的日子了吧?”
  因为将楼辛秘密关押在地牢里,所以对外早已称他伏诛,明日斩首的便是他的母妃纪氏,而另一宗案件的主犯尤铮与尤暇,也是在明日斩首。
  款冬姑姑说是,“明日午时便一同斩首。”
  楼音沉吟了一会儿,没有说话,款冬姑姑便以为她只是提起此事,却不想第二日巳时,楼音突然提出要前往刑场。
  “皇上……”款冬姑姑不解,“皇上要去观刑?”
  楼音点头,“手足一场,好歹去送一送他们。”
  *
  刑场上,没有任何人知道了皇帝的到来。
  楼音着便装站在人群里,周围全是装作百姓的侍卫。远远的,她甚至看不清行刑台上三个人的人脸,只看得到他们蜷缩着的身躯轮廓。
  就在半年前,这三个人还是大梁的贵妃、太子妃、少年将军,而此刻却穿着囚衣,即将以最不光彩的方式结束这一生。
  枝枝盯紧了四周,不让百姓不小心靠近楼音,她低声嘀咕着:“皇上,行刑了就赶紧走吧,这里人多口杂,被发现了就不好了。”
  楼音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前方。
  枝枝回头,看见楼音的眼神,感觉到了莫名的酸楚。楼音的眼里,沉静地如同一汪死水,没有手刃仇人的快感,也没有失去亲人的痛苦,好像就是看着几个与自己无关的人走上黄泉路,不痛不痒。
  远处行刑台上的主刑官说了些什么,楼音听不清楚,只看得三名刽子手抬着半人高的到走上了刑场,往三人身后一站,顿时杀气四溢。
  楼音看着他们往额头上绑上了红绸,看着他们举起大刀,看着他们挥刀,这一瞬,楼音还是不由自主地闭了眼。
  在闭眼的那一刻,楼音听到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然后便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越来越浓,越来越重,久久缓不过来。
  她睁开眼,入眼是一片猩红色,三人的血液渐渐融合,往百姓站的这一方一点点蔓延,不一会儿,刑台下面便已经血流成河。
  胃里一阵翻滚,楼音弯腰干呕了起来,枝枝立马扶住她,低声说道:“皇上,咱们快回去吧,您是不是晕血了?”
  枝枝一面轻拍楼音的背,一面吩咐侍卫们开道,扶着楼音走了出去。
  回到皇宫后,款冬姑姑第一个抱怨了起来,她不敢说楼音,只能盯着枝枝数落:“那种地方皇上怎么去的?你也不知道劝一劝,再不济也要离远一点,怎么就靠那么近了呢?”
  枝枝觉得委屈,低着头不说话,款冬姑姑又自顾自地嘀咕了起来:“说来皇上以前也不晕血,如今倒是胆小了。”
  她回头看着脸上苍白的楼音,说道:“皇上先喝一口热茶,容太医马上就到。”
  楼音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似的,若有所思地盯着地面,过了一会儿,说道:“姑姑,已经十月十五了,葵水……还没来。”
  款冬姑姑也反应了过来,脸色一白,说道:“上个月就没有音信儿,该不会……”她顿时慌了神,“该不会那连心蛊又开始反噬了?”
  “不……”楼音摇头,这两个月葵水没来,但并没有出现内脏剧痛的现象,不可能是连心蛊的反噬。
  她突然想到两个月前的那晚,整个人顿时从头顶凉到了脚底。

☆、89|第 89 章

  秋夜骤雨,梧桐树上的雨水滴答滴答地砸在屋檐上,整个养心殿安静地只能听见雨水的声音。
  容太医的手指搭在楼音手腕上,双目微闭,久久不出声。
  仿佛每个人的心跳声都快要赶上外面的雨声了。
  “皇上……”容太医睁开眼,想着怎么说明情况,“喜脉”两个字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他们皇上都尚未嫁人何来“喜脉”一说,“皇上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果然,不出所料。早有预感的楼音悬上悬下的心忽然沉了下去,她低垂着眼帘不说话,眼里的光忽明忽暗。反而是一旁的款冬姑姑沉不住气了,“身孕?容太医,这、这怎么可能?”
  容太医心里也纳闷呢,但行医多年,若是连喜脉都诊错,他项上人头早就不保了,“请问皇上,是要开养胎的方子,还是……”
  楼音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容太医立即禁声了,心里却是苦不堪言。皇帝未婚怀孕,谁都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他怎么知道该开养胎药还是堕胎药啊?
  “你先下去吧。”楼音懒懒地将双腿放到榻上,侧卧了下来。
  容太医看了款冬姑姑一眼,瞧她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也不敢多说话直接退了出去。
  而款冬姑姑此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嘴里念叨着“这可怎么得了!”楼音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闭目养神,一幅闲适的样子,仿佛孩子是在款冬姑姑肚子里一般。
  “皇上!”款冬姑姑蹲下来,双手拍了一下楼音的腿,“您倒是想想招啊!”
  楼音睁开眼,问道:“想什么招?”
  “这、这孩子怎么办?孩子的父亲是谁?”
  款冬姑姑问完,又说道:“孩子的父亲是周皇吧?”
  楼音点头,款冬姑姑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那皇上打算怎么处理这孩子?”
  楼音坐了起来,斜靠在软枕上,看着窗外的落叶,眼神有些缥缈,“这个孩子来得太突然了。”
  “是呀!”款冬姑姑急得手心都出汗了,她看着楼音的表情,心突然就“咯噔”一下,“皇上,您该不会是……想留下这个孩子吧?”
  楼音想了一会儿,说道:“你给朕想一个不要这个孩子的理由。”
  这哪儿还用想啊,款冬姑姑张口就说道:“皇上您尚未真正出嫁,这孩子以后的名分怎么说?拿什么来堵住众大臣的嘴?”
  而楼音也是不假思索便回答:“孩子是在朕的肚子里,还有什么比这个名分更正当吗?”
  她将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轻轻抚摸,眼神温柔了下来,“且朕,也需要皇嗣继承皇位。”
  孩子,是多陌生的两个字啊。两世为人的她都没有想过孩子的事情,而当一切尘埃落定后,她突然有了一个孩子,第一反应与款冬姑姑一样的着急,可当太医亲口确认了以后,她反而觉得这个孩子来得十分合适。
  一个尚未婚嫁的女皇,还有什么比皇嗣更能稳固她的皇位呢?
  款冬姑姑听了楼音的话,觉得也有道理,但如今的问题在于这个孩子名不正言不顺的,用什么来堵住悠悠众口?
  楼音倒是一贯的不在意这些,“男子为皇时,有多少皇嗣生下来都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而朕的孩子,只要是朕的血脉,又如何名不正言不顺了?”
  话虽是这么说,款冬姑姑还是希望楼音能先拥有夫婿,再生儿育女,如今这算怎么一回事?
  “那皇上您打算将此事告诉周皇吗?”
  楼音摇头,“再等等吧。”
  *
  容太医还是开了养胎药,他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亲自熬药一边叫苦不迭,一不小心又知道了一件皇家秘闻,当真是如坐针毡啊!
  谷莠守在炉子边上帮容太医扇火,她右手酸了,便换到了左手,“容大人,皇上今日总是懒懒的,胃口也不好,还老是干呕,是不是病了呀?”
  容太医的手一抖,“春乏秋困,皇上有些不适是正常的,我这不就是在给皇上调理身子吗?”
  他说了这话,立马又板起了脸,“以后可不能随意在外说这些,皇上的状况可是你能随便议论的?”
  谷莠立刻诚惶诚恐地点头,端起容太医熬好的养胎药告辞。
  一路迈着小步子走进了楼音的寝宫,轻手轻脚地将药放下后便退了出去。楼音看着她低头往外走,头上挂着一片落叶都不知道。
  款冬姑姑也在看谷莠头上的落叶,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边给楼音扇凉药,一边说道:“谷莠这丫头总是迷迷糊糊的,皇上你为什么把她提到御前来?奴婢看她也就适合做洒扫的差事。”
  楼音让给她捶腿的宫女退了出去,这才说道:“谷莠家里是什么情况?”
  凡是被提到御前的宫女,款冬都是在内务府仔细翻看了家世的,可以说对御前伺候的人都知根知底,“她呀,家是江南一个小镇上的,父母务农,家里还有个三十出头还屡试不中的哥哥。”
  楼音哦了一声,却被款冬姑姑听了叹气,“皇上怎么叹气了?”
  “觉得可惜而已。”楼音接过款冬姑姑递来的药碗,漫不经心地用勺子搅动药汁,“朕觉得席沉像是对她有意思,这才提到御前来让两人能多见见面。但席沉又是个不主动的人,谷莠家世又这么差,看来是没戏了。”
  席沉作为锦衣卫千户,家世显赫,前途不可限量,怎么偏偏就看上了一个没有来头的宫女,让楼音不免觉得可惜。
  款冬姑姑也跟着叹道:“是呀,席沉私底下给谷莠送些小玩意儿,奴婢都见过好几次,倒没有往那方面想,如今皇上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儿。”
  她摇着头,语气也带了些惆怅,“席沉的娘亲与奴婢也有些交情,奴婢是知道他娘有多重家世。席沉也老大不小的了还没定亲,去年看的户部郎中的嫡长女在京都也是出了名的贤惠,可他娘亲也愣是没看上。说来倒也正常,席沉是什么出身,那可是江陵席氏,母亲又是太原王氏长房嫡女,要看得上谷莠那才奇怪了。”
  即便是宫女,也分三六九等。像款冬这样的女官,若是年轻时选择出宫嫁人,那可是大把大把的人排着队求娶。但谷莠这样的宫女,即便得皇帝青睐提到了御前,但家世摆在那里,根本不可能攀上席沉这样的人,即便是做妾也是奢求。
  两人正在说着话,枝枝突然捧着一束花进来了,一看便是刚在御花园采的绿菊,娇艳鲜嫩,芳香四溢。
  她一进来,款冬姑姑和楼音都默契地不再提席沉与谷莠的事情了。
  枝枝把绿菊插在琉璃花樽里,再拿一把小剪子修修剪剪,然后再摆到一旁的书桌上去,回头笑盈盈地说道:“皇上,您几天没有出去了,每日不是在御雄殿就是在养心殿看奏折。今日御花园菊花都开了,您出去走一走吧。”
  楼音一口饮下手里有些凉的药,伸展了一下有些麻的双腿,“走吧。”
  *
  绿菊是新鲜花卉,御花园今年刚栽上,恰逢首次开花,不少人都去御花园看过稀奇了。而楼音因为身孕的原因,反而是最后来御花园的人。
  秋日里的御花园虽不如春夏那样万紫千红,但泛黄的落叶铺满了石子路,繁茂的各个品种的菊花大放光彩,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大梁的皇子都同母妃去了各自的封地,只剩几个为及笄的公主还在宫里。楼音坐在亭子里都能听见小公主们的欢声笑语。
  款冬姑姑在煮茶,枝枝剥着最新鲜的柑橘,楼音凭栏赏花,享受着难得地闲适。
  远处银铃般的笑声越来越近,七公主扎着总角小辫晃晃悠悠地跑了过来,穿着粉色的小锦裙,头上还带着花环,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金童玉女一般。
  她跑得慢,身后的奶娘不紧不慢地跟着,慢慢走近楼音的视线后规规矩矩地行礼,反而是七公主鬼灵精怪地转着眼珠,弯着小短腿行礼后俏生生地看着楼音,问道:“皇姐,阿鸾好久没有看到您了。”
  阿鸾长高了不少,将头上的花环摘下来捧到楼音面前,“送给皇姐!”
  楼音接过花环,蹲下来摸了一把阿鸾的头,“阿鸾怎么不去和其他皇姐玩,来这里做什么?”
  阿鸾瞪着清澈的大眼睛看着楼音,“阿鸾喜欢和二哥哥玩,可是阿鸾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二哥哥了。”
  楼音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话,下一刻就被阿鸾拉住了双手,“皇姐,您把二哥哥放出来好不好?”
  自和妃“溺水身亡”后,楼音便禁止了二皇子楼玄踏出咸福宫一步。
  她脸上笑容不减,拉着阿鸾的手问道:“阿鸾很喜欢二哥哥?”
  阿鸾点头。
  “阿鸾为什么喜欢二哥哥?”
  阿鸾望天,漆黑的眼珠子转了一圈,说道:“二哥哥最聪明了,捉迷藏总是能找到阿鸾。”
  楼音的笑容慢慢褪去,她站了起来,说道:“阿鸾,是二哥哥让你来求朕的,是吗?”
  阿鸾稚嫩的脸庞顿时就憋红了,但楼音不再看她,而是看向她身后的奶娘,“朕曾下旨,任何人不得私自与二皇子有来往。七公主为何会与二皇子说上话,朕是要去问问淑太妃,还是问问你这个奶娘?”
  前一秒还温和如春风,下一秒又变成了阎罗王一般的皇帝,奶娘腿一软,立刻就跪了下来,“奴婢知错了!是咸福宫的宫人说二皇子想见七公主了,正好七公主也十分想念二皇子,奴婢才带着七公主去咸福宫角门悄悄与二皇子说了一会儿话,奴婢知错了!皇上恕罪!奴婢知错了!”
  楼音没再听她的解释,冲枝枝使了一个眼色,立刻就有人上来带走了奶娘。
  “枝枝,你把七公主送回去,嘱咐淑太妃一定要好生看管着七公主,莫要见了不该见的人,听了不该听的话,否则,皇陵还缺守陵的宫妃。”
  说完,便带着其他宫人走出来了御花园。
  坐上了软轿,楼音闭着眼养神。款冬姑姑跟着轿子走着,说道:“皇上对二皇子的打算是什么?在咸福宫也关了大半年了,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成日在这四方天里关着,也是可怜。”
  款冬姑姑的语气里无不透露着自己的恻隐之心,楼音却丝毫不为所动,“过了年便让他去守皇陵,此生不得踏出皇陵一步。”
  “这……”款冬姑姑还想再说两句,却终究没有说出口。她倒是一直觉得,犯错的是和妃,但楼音加之与二皇子身上的惩罚太重了一些。若真是去了皇陵,那等于这一生都费了。
  款冬姑姑心里五味陈杂,却不敢多舌。这时,楼音突然俯下身干呕了起来。
  “停下!快停下!”款冬姑姑连忙让太监们放下轿子,抬手去轻拍楼音的背。看着她一阵又一阵地干呕,似乎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一半,款冬姑姑不禁感叹,楼音害喜的程度和她母妃简直一模一样!
  吐了好一会儿,出来几口苦胆水什么也没吐出来,楼音坐回了软轿上,喘了几口气,说道:“回养心殿吧。”
  楼音吐得浑身无力,双手摸着腹部,突然说道:“二皇子,让他去南境与,收入舅舅麾下吧。”
  想了想,又说道:“不拒是小卒还是别的,无召不得回京。”
  款冬姑姑笑了笑,“能收入尤将军麾下,皇上仁慈!”
  楼音别过头,心里亦纷杂无章。若说她的性子,和妃做了那样的事情,她是不会放过和妃的儿子的。明明已经做了决定,却突然在一阵天翻地覆的干呕后心软了。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而本来强势的女子,在孕育了新生命后,心里也会生出一阵柔软。
  楼音摸着自己的小腹,突然觉得前方又有了一条路等着自己去摸索。
  一路慢悠悠的,也总算到了养心殿。款冬姑姑一进去便说道:“皇上,眼见着您月份也越来越大了,孕吐也一次比一次厉害。入冬了倒还可以遮一遮肚子,可这孕吐怎么办?若是在早朝之时突然吐了,又如何解释?”
  楼音似乎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朕何须解释?”
  款冬姑姑撇嘴,又说道:“那皇上打算怎么交代孩子的事情,周国那边知道了此事吗?”
  楼音摇头,眼神暗了一些,“他不知道。”
  “那皇上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周皇?”
  楼音望着窗外,说道:“再等等吧。”
  当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款冬姑姑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说道:“皇上究竟在等什么?”
  “等他成为周国真正的皇帝。”

☆、90|第 90 章

  秋去冬来,大雪再一次包裹了整个京都,一片银装素裹下,皇宫里张灯结彩,人人都准备着迎接元年的春节。
  浓厚的喜庆氛围中,也有开心不起来的。
  款冬姑姑给楼音按摩了有些浮肿的小腿,眉头都蹙到了一起,“这年一过开春了,肚子越来越大,可就瞒不住了。”
  楼音翻了个身,将手里的书信放在桌上,“朕可从来没打算瞒谁。”
  款冬姑姑无言以对,瞥了一眼桌上的书信,“这、这是席沉的信?”
  楼音点头,“席沉以及他的手下混入了车师尉都国大营中,如今正在全力打探情况。妙冠真人那边也有进展,昨晚又爆炸了一次,但却是在控制之中,想来不久后,妙冠真人便能拿出配方了。”
  “一转眼,席沉又去了这么久了。”款冬姑姑看着书信,连连称赞,“真是苦了席沉了。”
  再一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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