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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的公主妻-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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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禅太凶悍,我暂时还捉不了,不过裴桓之呢,还是挺简单的。”李清凰笑道,“他家人还住在隔壁,虽然他回来的次数不太多,但总是会有机会的。”不光打听好裴桓之是每月初一十五必定来看姨娘和妹妹,甚至连空置的小黑屋都买好了,她觉得平远城那混混帮派的想法就很不错,小黑屋就要选在最热闹的地方,这样别人就算经过,也根本不会去注意那一处窄小的民居,肯定第一眼去注意那些豪华酒楼和秦楼楚馆嘛。
  她一个人很兴奋,可林缜无言以对。
  所以说,他说什么都没用,最多是劝她从一个极端走到了另一个极端。
  林缜真觉得有点心灰意冷,了无生趣:“你是连地方都选好了对不对?在哪里?”
  ……
  李清凰有这个打算大概是不止一日两日了,光是看到那间夹在东市最热闹地段的民房,他就知道她到底琢磨了一个什么样的计策出来,果然……还是她从前那一贯粗暴简单的风格和手段。
  等到他认命地扛着醉酒昏迷的陶沉机进去,忽然眼前一亮,李清凰擒着一盏油灯,让整个屋子充满了晕黄的光亮。她弯下腰,翻起屋子里的一块石板,露出了底下的一个仓库,从前一般人家家里都会有这么一个地窖,用来储藏一些食物,不过近几年风调雨顺,粮食充足,也很少会有人家去建这种地窖了。
  等到他把陶沉机背到地窖下面,又倒抽了一口气,语气凉嗖嗖的:“这些是你从哪里弄来的?”
  环顾这一整个地窖,虽然里面的空气散发着一股难闻霉味,地窖修得也有点矮,他这样站着都有撞到天花板,可是嵌在墙壁上的铁环,案板上放了几把刀,还有卷在一根订满铁钉的柱子上的皮鞭,他都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才好。这里面的铁器数量肯定是超过了官府管控的范围,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有了银子总归是能通过特殊渠道买到足够的铁器的。
  李清凰兴致很高地回答:“你家端墨这么能干,怎么可能没有门路,带过我一回,我当然也就熟门熟路了。”
  她离开长安的时间太久,已经弄不清楚长安的黑市到底是什么情况,只要有人领过她一回,按照她的生存经验,她下一次就能自己办得妥妥帖帖。
  原来是端墨。林缜若有所思:“他记性向来不太好,现在都忘记该听谁的话了。”


第397章 311真相之一(1更)
  李清凰直接把陶沉机拖了过去,拉起他的一只手腕,咔擦一声锁在了墙上,然后又拉了拉拴在墙上的那根锁链,哪怕是力大无穷的人都无法挣脱。她低下头,借着油灯幽然如豆的光线望着陶沉机这张沉静的面容,眼中神色变幻不定。她自然不希望那个在背后给她捅刀子的人是陶沉机,也不希望陶沉机跟这件事有任何一点关系,但是她的“不希望”并没有任何用处。
  林缜见她只盯着他看,人却一动不动,就站起身来:“我去上面守着,若是有人找来,我会及时提醒你。”
  他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一眼,最后还是干脆地离开了地窖,把连通外界的石板靠回原位。他靠坐在院子里那棵老槐树边,莫名地,他觉得自己可能也需要用烈酒来消解愁绪:如果面前,摆着一个令人心如死灰的真相,和一个能够粉饰太平的假象,他会选择哪一个?
  李清凰呼得吹灭了手上的油灯,直接拿过摆在案上的一瓦罐清水,哗得一声直接泼到了陶沉机的身上。
  陶沉机正处于神志混沌的时刻,猛地被浇了一脸冷水,顿时一个激灵,睁开眼来,可是……他看着自己手上拷着的锁链,用力地拉扯了好几下,那墙上的铁环还是纹丝不动。李清凰坐在椅子上,眼睁睁地看着他和那把他锁在墙上的铁链搏斗,整个地窖中都充满了清脆的铁链碰撞的声响。她气沉丹田,用一种和她平日说话截然不同的沙哑嗓音道:“别挣扎了,这链子就算是祈猛都不可能挣脱得开。”
  陶沉机的身体忽然一僵,然后慢慢、慢慢地转过头来,他的酒意还没散去,可是已经不影响自主地他思考,他有点迟钝地想道,这声音、这语气实在熟悉。“祈猛……”陶沉机慢慢地放下了他被牢牢紧锁的右手,又下意识地去摸他腰间的佩刀,却直接摸了空,“你要我做什么?”
  他的第一反应是,是有人想控制他,逼迫归顺于某一方的势力。
  毕竟他现在的位置,眼热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平常也算是谨慎,在外滴酒不沾,也不去秦楼楚馆应酬,就算有人想要抓他的空子也根本找不到机会。可是近来他买醉的次数却有点多。
  “你已经忘记祈猛了么?”李清凰吐字清晰,缓缓道,“那你还记得李随棠吗?小六子呢?如果都忘记了,那还记得我吗?”
  陶沉机完完全全地陷入了沉默。
  地窖中一片漆黑,外面星月的光亮都照不进来,他甚至都很难看清楚她坐在椅子上的身影。一时之间,两人都相对沉默,唯有呼吸声不断响起。因为太安静了,这安静得仿佛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清楚地听见,原本根本注意不到的呼吸声就被无限放大,充斥在耳边。
  李清凰拿出了审问突厥探子的态度,不说话,也不动,只听着陶沉机一阵急一阵缓的喘气声。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陶沉机沙哑着声音道:“如果你是殿下,你为什么不愿意来见我?”
  李清凰脚尖点了点地面,这才站起身来,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从前我就不太明白你心里的真实想法,现在我发觉,我还是不理解。”
  他现在还能感到酒精的眩晕感和感官上的麻痹,但他却忽然轻笑了一声:“当时殿下的尸首是我收敛的,就连火化后的骨灰也是我带上长安的。陛下以军礼相待,将殿下葬入皇陵。请你告诉我,一个已经不在这个世上的人是怎么站在我面前说话的?别说是当面说话了,就是做梦,都不会入我梦来。神龙九年三月廿七,这一天是我一辈子最大的噩梦。”
  同时,也是李清凰曾经最阴暗的梦境。她总是会梦到她在那个满是灰色风沙的噩梦中殊死搏杀,然后被一遍又一遍剜去心脏砍掉头颅。死亡虽然是一件完全走向消亡的事,可是在死的一瞬间,时间仿佛都会被放慢了似的,那些小细节都变得纤毫毕露般的清晰。她被迫一遍遍去回忆这被杀死的细节,就算再是意志坚强,也不可能没有一点想要崩溃的感觉。这大概就是她能够再活一次所付出的代价,她死亡过,所以那种濒死的感觉就会一直伴随着她。
  每个人都不可能就只有一个面貌,她的一面犹如春日暖阳的,而另一面则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李清凰笑了笑:“你想怎么证明?”
  陶沉机摸了摸手上的锁链,骤然暴起,他拉直了把他拴在墙上的那根锁链,朝着她的颈部勒了下去。李清凰微一皱眉,不避不闪,一只抓住了他的手肘,另一只手不知用了什么灵巧的手法,直接把他的那条手臂往下一压,然后借力一脚踹中他的腹部,陶沉机嘭得一声撞上了身后的墙壁,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李清凰已经顺势拧住他的胳膊,用力往外一掰,膝盖也牢牢地顶住他的脊椎。
  这是她演练了无数次的近身格斗招数,也为她的亲兵和副将们讲解过无数次,她的身体早已记住了这种感觉,在第一反应就能使出来。陶沉机只听见他的手臂骨骼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不由闷哼一声,喘气声变得更加沉重:“殿下……”
  就算他的眼睛会骗人,他耳朵可能产生幻听,可是这种只有在战场上九死一生搏斗出来的凶狠招数,却不可能作假。李清凰放开了他的手臂,又坐回椅子上,小心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看来你早就心里有数,我能问问这里面的原因吗?”他刚才没有下死手,也没用尽全力,所以她才能这样轻轻松松就把他给制住。


第398章 312真相之一(2更)
  陶沉机的胳膊已经完全麻了,根本连动都动不了,他这回连仅剩的一点酒意都清醒了,安安静静地盘膝而坐:“我之前在陛下那里,看到了殿下抄写的佛经。虽然跟你最常用的字体不一样,但是我以前看过你一些废弃的手稿,你写的草体就是这样的。”
  李清凰完全没想到,她这回露馅,却是露在她的笔迹上。亏她当时还觉得自己很机灵,用了连她母亲都认不出来的字迹。
  她向来都懒得跟人兜圈子,身体微微前倾,问道:“那你应当知道我这次回来,是想做什么了?”
  陶沉机沉默了一会儿,回答:“末将斗胆劝谏殿下离开长安,置身事外。”
  “你让我置身事外?”她忽然觉得有点好笑,他从前也是用那种死板的口吻说她不该这样也不该那样,说她太过激进冒险,说她不顾及后果,可是不论过去的那一回,都没有这一次让她觉得好笑。她揉捏着自己的手指关节,发出了咔擦咔擦的响声:“陶将军,我现在越来越怀疑你有问题了。”
  “……殿下,”陶沉机微微叹了口气,“你可以杀了我的,我的命一直都是你的,这一点是不论何时何地都不会改变的。”
  一个愿意慨然赴死的人,会是那个背叛他们的人吗?
  李清凰的眼中已经蒙上了一层血色,现在陶沉机引颈就戳,杀他根本费不了她多少力,可她却不能动手,她害怕杀错。她猛地站起身,一脚揣在他的胸前,直接把人给踢了跟头,她的脾气向来都比较急躁,不愿意磨磨唧唧跟人半天磨不出一句实话来。她怒道:“我要你的命有何用?我想要的是报仇,报仇你懂吗?这么多人跟着我,但是我却把他们给领向了死亡,此仇不报,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陶沉机硬挨了一脚,只轻轻地咳嗽着,没有再接话。
  李清凰冷不防问:“我感觉你其实知道很多事,但是你不想说……你是为了谁而选择隐瞒吗?让我猜猜看,那个让你拼死想要掩护的人会是谁?”
  她在大怒之后往往就会立刻冷静下来,每一次都会如此。陶沉机突然想到,谢老将军曾对他说过,李清凰若不是女子,总有一日会成为名垂青史的将才,因为她有血性,又有狼性,会追着自己的猎物不断发起攻击,她看似鲁莽冲动,可每一回都并没有为她这个最大缺陷而拖累大事。
  他咳嗽的时候就觉得胸口闷痛,大概是被她踢伤了肋骨。
  李清凰扶着椅背,语气阴森森的:“就让我猜猜看吧,虽然我想,就算是我猜中了,你也不愿意回答。”
  陶沉机缓缓摇头,可是在这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她根本看不清他脸上绝望的表情,他已经走进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怪圈,从一开始就是,从头到尾,他都是被迫被推搡着,根本毫无选择:“殿下,咳咳咳,你为什么……”
  李清凰却没停下她的话头,她滔滔不绝,想要把这些年埋藏在心底不为人知的阴暗心思全部倒空,她虽然想要光明磊落地行事,可她到底还是从这深宫中开出的花朵,那里曾有无数人苦苦挣扎过,最后却化为滋生阴暗的土壤,这样的土壤又怎么生长出一尘不染的娇花:“是我的姐姐,平阳公主吗?我知道,她曾经是你的未婚妻。”
  陶沉机咳嗽得更加厉害。
  李清凰自顾自道:“当年母亲登基时,我才只有十一二岁,但是我隐约记得,小的时候,父皇是为姐姐定下过一门亲事。户部陶侍郎家,是不是?后来陶侍郎卷入一桩贪腐案,最先揭发这桩大案的人就是他,那件案子可以说是动到了所有世家的根基,闹得惊天动地。然后我的母亲借助这股东风,方才登基为帝。你陶家男丁全部流放,你和我姐姐的这桩婚事既然都没公布于天下,那就不了了之。谢老将军告诉过我,你家因为一件贪腐案被牵连,三代之内都不允许科举入仕。我当时就隐约猜到了,然后我第一回 邀请你来当我副将的时候,你手上还拿着一块玉佩,说是因为这块玉佩才跟祈猛打了一架。那玉佩我从前在我姐姐身上见到过差不多的,我从小就过目不忘,看过一次就不会不记得。”
  “有些事,我不想追究,也不想去揭人伤疤。既然我打算信任一个人,那就不会再去怀疑他,堤防他计较他的过去。”李清凰语气森冷,“但是,你们却把我当成傻瓜,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以为谁都能把我玩弄在手掌心里。”
  “陶沉机,”她语气陡然变得轻柔起来,“你告诉我,我的亲姐姐,平阳公主,她到底做过什么?这件事跟她有关系吗?你这么维护她,是不是以为时过境迁,你们还能重温故梦,再续前缘?”
  陶沉机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他后背的衣裳已经被汗水给浸透。他和李清凰相处整整五年,这五年一起出生入死,她信任他,甚至愿意把手上的军务都交托给他打理,他也从来不求名利升迁,可是他却从来想到,她竟然什么都清楚,他的来历,他的过去,乃至他那桩几乎无人知晓的婚约,她全部都知道。
  “你不说话,”李清凰见他还是沉默,已是勃然大怒,她直接把双手摆在自己的小腹上,不断地提醒着自己要冷静,她现在不能动气,最好能克服情绪上的大起大落,越冷静越好,“你不说话就有用了吗?我之前想过一千遍一万遍,既然我是愿意信任你的,我就会相信你到底。就算我看到你跟我的亲姐姐来往甚密,只要我没有证据,我就不会去往最坏的情况打算。可是你是怎么回报我的?我一开始,并不想要直接跟你面对面说话,但是我突然发觉这样等下去何时才是尽头。陶沉机,你告诉我,人血馒头好吃吗?”


第399章 313真相之二(3更)
  陶沉机苦笑道:“既然殿下已经为末将定罪了,那还要再让我说什么?反正我的一条命本来就是你的,你随时都可以拿走。”
  李清凰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告诫自己不能生气不能生气,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不能光顾着自己痛快。可是她实在是忍不住,她战死那一日,有这么多将士随着她一道陪葬,这么多同生共死的兄弟,全部就因她而死,她怎么可能会不生气?她伸出手,一把拎起他的衣襟,将他拖了起来:“我并不想要你的命,我想要的是真相。”
  “真相?怎么会有真相?”他缓缓地苦笑了一声,“没有结果……”
  李清凰一股狠劲上来,只想揍他一顿,可最后,还是用力地他后颈一敲,把人敲昏了事。
  她气得要命,走上去敲头顶那块石板,砰砰砰地不但敲出了力量,还敲出了一股气势。林缜立刻把石板搬开,只见她怒气冲冲地走了上来,自己对着院子里那棵老槐树开始生闷气。
  虽然并不知道他们到底谈了些什么,但是一看李清凰这反应,故意她是被气得狠了。他甚至都开始想,要不要去信问问他的母亲顾氏,如果这孕妇脾气特别暴躁,时不时就要大怒一阵,那得怎么办,是要食补还是药补,又或是培养她一点在才艺上的喜好,用情操化解怒气?
  等到林缜再次背着陶沉机出门的时候,已经快到宵禁,出来逛街的人群几乎都已经散了,只有极少一些男女在灯会上互相看中,还有些依依不舍。
  李清凰走了两步,突然指着地面:“把他随便扔哪里都好。”
  “……不带回去?”
  “凭什么带回去?”李清凰冷冷道,“带回去让别人以为我朝三暮四喜欢和外男勾勾搭搭吗?”
  他竟然无法反驳,总之开始说要把人带回去的是她,现在说要随便把人给扔在路边的也是她,她说什么都是对的。林缜道:“随便扔在路上,万一被巡逻的禁军看到了,得下狱关押三天。”
  李清凰还真的不知道长安有这条规矩,她从前住在宫里的时候,宫里下钥早,天还没黑她早就乖乖呆在自己的幽和宫里了,后来去了平海关,难得回长安叙职的那段日子,也老老实实不出去惹事,她还真不知道原来宵禁被禁军抓到还要关大牢。她现在异常矛盾:“难道还要带回去?”
  真是好气。
  林缜见她不说话了,也就不再跟她说这个,免得说着说着,她自己先激动起来,他宽慰道:“这事你也等了这么久,着急也没用,我这边倒是有点线索,等实凿了再告诉你。”
  李清凰哼了一声,又抬手摸了摸小腹。林缜现在一看她做这个动作就心惊肉跳,忙问:“是不是肚子痛?”
  李清凰气道:“没有痛,我就是气饱了,撑得慌,想吐。”
  最后,林缜还是把陶沉机托付给了家里的一个管事,那管事家里就住在不远,把人带回去安置一晚也没什么问题,他还让管事跟家里人对好词,若是陶沉机翌日问起来,就只说他们是在灯会上见到他的,看他醉倒在街边,才把人带回来过了一夜,若是他再要问别的,那就一概不知一概不回答。
  等到林缜看着她吃完夜宵,又确保她的确是没有动到胎气,才拖着疲惫的脚步去书房。明日罢早朝,可还是得去中书衙门,不过突厥使臣总算是送走了,事情就少了一大半。
  端墨还不知道自己带着夫人去了黑市的事已经被林缜知道,见他满面疲惫,立刻狗腿地端上一盏燕窝雪梨:“林大人,这个好,润润嗓子。”
  林缜开始还以为是热茶,结果喝了一口,入口却是清甜的梨汁,他打开杯盖一瞧,便道:“这是夫人的补品吧?”
  端墨笑道:“是啊,厨房一直温着呢,夫人没吃多少,这还有得多,我就给大人你盛了一些。”
  林缜闭上眼,轻声道:“是啊,你主意挺多,连黑市的铁器都敢买了。”
  “……”端墨张大了嘴,如果林缜不提,他都已经把这件事给完全抛到脑后了,当时他带李清凰去黑市他其实已经很后悔,可是后来见她也没提出再去,就以为她只是好奇,想去逛逛不一样的地方,时间长了,他根本就忘记了,哪里还记得要跟林缜说,“大人,不是……这不是,我真不是有意的,就是那个——”
  “行了。”林缜睁开眼,用他那双清淡的凤目瞥了他一眼,“以后夫人再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你就立刻告诉我,知道了吗?”
  端墨哭丧着脸:“是,知道了……”
  看看,这就是阎王打架,小鬼遭殃。
  林缜是舍不得责怪自己夫人的,那夫人的错就全部都是他的错,这口黑锅可真是沉甸甸的!尤其是,他家这位夫人根本就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
  端墨又道:“差点就要忘记了,夫人从家里寄信过来,这信我还带在身上。”
  端墨口中的夫人是指林缜的母亲顾氏。
  林缜一听有家书到,立刻又振奋精神,准备拆信。端墨从怀里掏出一封沉甸甸的书信,嘀咕道:“那个送信的人都问我,这得多少年没通家信了,怎么一口气写了这么长。”
  林缜直接从火漆封口拆起,从里面抖出了厚厚一叠纸来。林缜的父亲林苏是个乡间的教书先生,一手小字写得是很工整,可是未免也写得太精细了,一页纸上密密麻麻,连一点空隙都没有,全部写满了字。林缜看得很快,一目十行,没一会儿就把这一叠信全部都读完了。
  端墨伸着脖子也想偷看几眼。他跟了林缜好些年,知道林大人是位写信苦手,从前家里来的信都不会有这么厚的,但是他回信的内容更少,写上几个晚上才勉强能挤出两页来。现在家里写了这么长这么长的家书,这还怎么回。
  林缜见他在一旁探头探脑,直接把这一叠信纸都递给他:“等明早拿给顾嬷嬷,这些全部都是食谱。”
  都是食谱?端墨翻了两下,又忍不住开始同情李清凰了:这些全部都是药膳。如果她全部都得按照食谱上说得吃上一遍,那得多可怜。


第400章 314真相之二(4更)
  翌日一早,林缜就去了中书衙门。他可以把一些不太重要的文书拿回家看,可是重要的公务还是要当场办完。当他摊开一本空白的奏疏开始准备开始写的时候,外面有人敲了敲门。因为昨日是牡丹花灯节,不少官吏也玩得尽兴,这当头都还没赶来办公,整个中书衙门都是静悄悄的。林缜抬起头,朝门外看了一眼,语气很平淡:“请进。”
  裴殊立刻推门进来,他眼底还是发青的,一看就是昨晚没睡好,就算再是把这一身官袍打理得纹丝不乱,也掩盖不了他的憔悴。裴殊有气无力地把手上的文书摆在桌上,垒成整整齐齐一叠,又看了看林缜的脸,顿时觉得心满意足:“原来林相你昨晚也没睡好,我还以为就我一个翻来覆去睡不着。”
  “我们睡不着的原因是不一样的。”林缜从他递过来的文书里抽了两本出来翻看,“不过你也没必要这么紧张,既然昨晚平阳公主没有当场发难,那就说明这件事已经翻篇了,不要出去随便乱说就是。”
  宫里的许多事,最好就不要去多听多看,知道得多了,容易惹祸上身。可是这种重量级的八卦,是个人都会非常好奇的。裴殊压低声音道:“林大人,你说平阳公主是不是和陶沉机……那个?”说完,还把两根拇指搭在了一起,比了比。其实也不怪他会这样想,毕竟平阳公主是什么样的霸道性格,他们这些从小在长安长大的人哪还有不知道的?可是昨晚陶沉机真的都抽出刀来砍她了,她都没有当场发怒,那肯定是有问题了。
  裴殊摸摸心口,觉得如果他站在平阳公主的位置,还管什么呢,直接拖出去砍了!这是什么诡异的爱情力量才能让平阳公主心甘情愿咽下这口气的?
  林缜揉了揉太阳穴:“你总不会就是想跟我来这个的吧?”
  世家子弟中是有不少纨绔,可是像裴殊这种嫡子,从小就有名师指点,还有为官的父辈手把手教导,哪怕他表现得有多么无害,像个不知事的纨绔,也不代表他就真的是一无是处的天真无邪。
  裴殊又回头看了看外面,把声音压得更低:“我也是听我家老爷子说起过的,当年户部那桩贪腐案,里面可有猫腻,陶沉机就是那位被全家流放的户部陶侍郎的长子,据说当年先帝还想把平阳公主许配到陶家的。当然这之后,这婚约是没成,平阳公主又怎么可能会嫁给一个三代不能科举入仕的人。我昨晚睡不着,就一直想啊想,突然想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林缜已经放下了手上的奏疏,安静地注视着他。
  因为他是女帝一手提拔上来的直臣,为了避嫌,他其实并不和那些世家门阀多有走动。他是直臣,也是孤臣,将来会如何,他也并不敢保证。同样的,他虽然和裴殊关系不错,却算不上至交好友,他今天所说的这些话也早就越过了那条线,这就有点意味深长了。
  裴殊眨了眨眼,又道:“你看,那位安定公主,陶沉机,平阳公主,这三个人——安定公主她手握兵权,是有实权的武将,据说在平海关,那就是她的一言堂,我那个堂哥裴桓之虽然是她的上峰可根本没什么话语权。平阳公主这几年可是想学陛下,恨不能天天跟太子掐架。她们之间,还夹着一个陶沉机,陶沉机很可能是平阳公主曾经的未婚夫,你说这个关系乱不乱?”
  林缜的表情还是很平静,不太热络地回了一句:“然后呢?”
  “然后,这就很恐怖了!”裴殊拍了拍胸脯,“如果我是平阳公主,那我可要心慌,我会觉得我的对手不只是太子,还有安定公主,太子都还没监国呢,可是安定公主可是有实实在在兵权的,要是换了你,你怕不怕?”
  林缜看着他这一番唱作俱佳的表演,蓦地笑了一下。
  裴殊越说越来精神,就差拍个桌子助助兴:“要是换成是我,这么巧自己曾经的未婚夫就在最要紧的对手身边,这可真是瞌睡送枕头!稍微跟那个曾经的未婚夫拉近拉近感情,诉说诉说自己的苦楚,或许还给一点甜头,比如说若是事情办成就能给你家平反,过去的婚约也还是作数。然后有的人脑子一热,就真的把安定公主给害死了!”
  林缜颇有兴致地追问:“还有呢?”从前裴太傅虽然有点老奸巨猾,可为人还是正派严肃的,他肯定也还是把自己的嫡孙往正派严肃了教导,看裴殊这眉飞色舞恨不能一人分饰多个角色的样子,他怎么就不知道他还有说大书的天分呢?
  “其实那个害死了人的前驸马爷也是很后悔,所以不管平阳公主怎么做小低伏,他也不假辞色,就是我们之前看到的那个样子喽。我现在真觉得生在皇家挺辛苦的,从前先帝还在,那就是夫妻阋墙,现在又是姐妹阋墙,真是好大一出戏。”
  林缜叹了口气,忽然道:“裴大人,劳烦你帮我转告一句,我林缜并不想做个靶子,也不是随便挑拨几句就能挑得动的。”
  裴殊那意兴飞扬的表情顷刻间僵硬在脸上:“……什么?”
  。“就直接把这句话转告过去就行了,懂的人自然会懂。”林缜又道,“裴家的家训,据我所知就是不要牵扯帝位之争,为什么你不遵守自己的家训?”
  裴殊笑得很勉强:“我也没想要去搅合这趟浑水。”
  林缜重新把那本空白的奏疏打开,湖笔的笔尖沾上墨水,正要落笔,又补上一句:“再多加一句,我没想在朝中一直为官,该办的事情办完,我自然会离开,不会碍事。”
  裴殊只得低着头,哪里还有刚才那个精神和兴致,怏怏不乐地离开了。
  这边林缜才把一封奏疏写完,女帝却派人来穿口谕,让他进宫觐见。
  女帝一般都在早朝之后留人,这两日没有早朝,那就直接叫人来传。林缜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官袍,就跟着人进宫去了。女帝现在所居的就是西唐历代皇帝所宿的承正殿,前殿是书房外加用来议事的,后殿是寝室。
  女帝坐在高高的御桌后方,身上还裹着一袭玄色绣着金龙的大氅,嗓音沙哑,每说几个字就要停下来咳嗽一会儿:“林卿,朕准备立下传位诏书,你既然来了,就帮我把这诏书给拟了。”


第401章 315真相之二(5更)
  李苌虽然一直占着太子的位置,但是女帝根本就没有放权的打算,所以这个太子也就是名头上听着好听,并没有什么实权。而因为女帝这种暧昧不清的态度,别的皇子也难免动了心思。别说是皇子会这样想,就连平阳公主都生出了些想法。
  可是现在,女帝竟然一反常态,想要立传位诏书?
  女帝道:“原本朕应当找太傅一道前来参详,再由龙图阁大学士拟定此诏。后来朕想了一想,裴太傅年事已高,朕要他进宫,他总是有些理由,一会儿天气不好,一会儿腿脚不便,还是不叫为妙。而林卿当年既能考中状元,文采斐然,也曾在龙图阁处事过,还不如都由林卿一人代劳罢了。”
  林缜微微垂下眼,恭谨道:“臣遵旨。”
  女帝招来德洺,让他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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