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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的公主妻-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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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柔月勉强道:“那好吧,我问问她。”依照李柔月对她的了解,有顾长宁在的场合,她肯定是不愿意去的。
果然,她一听是顾长宁想出来的主意,立刻道:“不去,你也别去,谁知道他又会想出个什么样的法子来折腾人。”
李柔月笑道:“可是我答应了他啊,我定是得去的。再说我也很久没有坐船了,现在天气这么好,出门散散心也好啊。”
李清凰叹了口气:“好吧,你去的话,那我也……去吧。”
真是好委屈,每回被顾长宁这小子奚落,她都得忍着。因为她知道,若是她真把顾长宁打伤了,李柔月会伤心的。李柔月什么都好,就是眼神不大好,看上顾长宁这浪荡子也就罢了,偏偏还表现得这样明显,总有些居心不良的人想借此打压她。
她在床上滚了一圈,就被李柔月拉起来,她帮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襟,又把银耳红枣汤端到她的手上:“趁热喝。”
李清凰三口两口就把手上的汤喝完了,李柔月的厨艺很好,她小时候觉得膳食不和口味,她就变着花样给她做,她挑食,她就把她不喜欢吃的食物做得色香味俱全,再逼着她吃完。李清凰的师父也吃过她做的菜,结果对着她长吁短叹好多天,后悔为何当初收的徒弟会是她而不是李柔月?
就是现在,她那位师父还会进宫来蹭饭。
这碗简简单单的银耳红枣汤,她也花了很多心思的,李清凰不爱吃红枣,觉得红枣煮了成汤水有股酸涩味,她就在里面放了自己腌制的桂花糖,入口是便是馥郁的桂香香气,喝起来十分清甜。她感叹道:“姐姐的手艺真好啊……”
“那你今日起就跟我学做菜吧,”李柔月道,“也该学几道拿手菜,好侍奉师父,让他老人家多教教你。”
李清凰呵了一声:“不要。”
她那师父不知道得罪过多少人,满世界的仇家,他们出门游历,有大半时间都得躲避仇家上门找麻烦,只能往荒山野地跑,大些的城镇根本连进都不能进。若是她连做菜都学会了,那老头子还不是更有恃无恐,天天带着她风餐露宿了?
她耍赖不肯去,李柔月也不吃她这套,硬把她拉到了小厨房,给她示范怎么切菜配菜,怎么蒸煮溜炒。她本来就聪明,简单的菜肴稍微一上手就像模像样,李柔月就开始教她复杂些的。她又是不解又是郁闷:“怎么突然要教我做菜了?”
李柔月语重心长道:“你年纪也不小了,说不好很快就要议亲了,多学一门做菜的手艺不好吗?你连刺绣都还没学会呢,这样会被人笑话的。”
“……”李清凰语塞。
她觉得她离嫁人还早得很,连比她年长的李柔月都没嫁啊,她嫁什么嫁?
第10章 长安花前旧事007
很快到了跟顾长宁约定的日子。李清凰这回没穿男装,而是穿着一条简单的襦裙,又盘了一个最简单的单髻,通身上下根本没带什么华贵的首饰。她是觉得没什么必要打扮,可是李柔月竟是也穿得很朴素,面上只薄施了一层脂粉,把她清秀的容貌描摹得少许艳丽了些。
结果她们甫一出宫,就遇上了长楹公主李叶原。她穿着一身嫩黄色的春衫,一双大眼睛含着水光楚楚可怜,看似跟李柔月一般朴素,可以一细看,处处都是小心思。
李清凰冷笑了两声,笑得她害怕地直往李柔月背后缩去,只露出一双水色弥漫的眼睛来。
她就知道顾长宁这小子不安好心,怎么会突然主动带李柔月出去游湖,原来还是准备膈应人的。她就是看不惯李叶原那一脸楚楚可怜,仿佛你多看了她一眼,她就能随时随地像小白兔一样躲到别人怀里,怕得哭出来的鬼样子。她逼近一步,冷笑道:“今日你最好不要在背后搞鬼,不然我就把你扔到湖里去,你试试看我敢不敢这样做?”
她真是没什么不敢做的。
李叶原乖巧地摇摇头,可怜巴巴地说:“姐姐你真是误会我了,我从来都没有想在背后搞鬼。”
“行了,别在我面前装,你以为我还不知道你吗?”她放完威胁的狠话,转过身去,就看见顾长宁和他那帮狐朋狗友竟是全部都到了,正巧瞧见了她“威胁”李叶原的整个过程。可李清凰到底是李清凰,就算被看到了这恶霸般的一面,她也面不改色,当先朝顾长宁走去:“顾家表哥。”
顾长宁见她这样一副不要脸的样子,挑了挑眉:“不是表哥说你,表哥也是为了你好,就你这样子,将来谁还敢娶你?”
李清凰笑道:“据说表哥最是风流,哪里都有红颜知己,将来还有哪家小姐敢嫁你呢?”
顾长宁的狐朋狗友也都是长安城里的世家子弟,见他们说话的火气越来越大,忙打圆场:“顾兄跟公主的感情真好,一点小玩笑信口开来,哈哈,哈哈哈!”
李清凰扬起下巴,懒得接这茬话。她就算脾气再坏,也架不住她长了一张极其浓艳的脸蛋,哪怕她根本不理人,还是有人前前后后献殷勤。她上了船,这才看到林缜坐在船头,竟是自顾自钓起鱼来。她眼睛一亮,疾步走到船头,招呼道:“原来你也在。”
顾长宁的朋友之中,估计也就是林缜能拿得出手。
林缜朝她点了点头,却没说话,而是继续盯着水面上的浮漂。
旁人暗笑,传闻中说这位安定公主不但脾气大,还特别会无理取闹,他们本来就打算看她大发雷霆,朝林缜发难,谁知道她竟安静地蹲在一边,也看着水上的浮漂。
顾长宁原本还觉得他的猜测有点不靠谱,现在一瞧,这哪里是不靠谱,这简直是太靠谱了!他动手赶人:“散了散了,船头风大,大家先进去。”
林缜见浮漂猛地向下一沉,立刻就抬起鱼竿,谁知道饵是被咬走了,却什么都没钓上来。他也不气恼,又重新往鱼钩上装钓饵。只听李清凰问道:“你们现在算是把新律的初稿编完了吧?”
林缜看了她一眼,回答:“快了。怎么这么问?”
她一手握拳,扶在脸颊侧边,在船板上坐下。清风拂动她的衣衫,她没有梳进发髻的几缕碎发还淘气地在她脸上跳舞,轻声嘀咕道:“若是完成了,你就不必时常进宫了。”
林缜正在顺风处,正好听见她这句轻得不能再轻的话,他慢慢地转过头看她,凤眼微眯:“你再说一遍。”
原来如此。
原来是这样。为什么李清凰突然开始每天跑龙图阁,为什么他每回进宫,她只要能得到消息就会着急赶来?
原来是这样。她在防着他接近她的母亲,他从前从未往深处想,现在仔细一想,就明白了。
李清凰被他用那种说不出来的眼神盯着,不由浑身不自在:“从前有很多这样的人的,我会这样想,那也不奇怪吧?”
“就算有这样的人,也不是满朝臣子都想着跟陛下有什么牵扯,”林缜道,“到底是我做了什么,会让你有这种肮脏的想法?这就让你认定,我会是那样的人?”
李清凰道:“你算算自己已经入宫多少回,你的同僚,在龙图阁几十年,又面见过几回圣上?”
再加上,他的容貌一丝一毫都不比过去那些唇红齿白的男宠要差。说到底她的母亲为何要这么器重他?反正她是没看出他有哪里特别到让女帝另眼相看的地步。
林缜手一松,钓竿轻轻地滑落到水中,顺着水流往下游飘去。他更加确定了,他是真的很不喜欢李清凰这样任性又不讲道理的公主,他一字一字,用清润的嗓音缓缓道来:“我不明白,你会有这种想法,到底是看不起你的母亲,还是看不起我?”他没有再称呼陛下,而是用了“母亲”这个词:“我虽出身微寒,身无长物,可十年寒窗苦读,难道就是为了一个在面圣后就能爬上龙床的机会吗?我虽是寒门出身,可我用的每一张纸每一支笔都是用半工半读换来的,我是堂堂正正科举入仕,难道这也能让你来嘲弄我的为人?”
“……对不起。”她低着头道。
“你的母亲,现在已经登基为帝了。君君臣臣,既是皇帝,就算身边有人,这也跟你无关。”林缜道,“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一个公主罢了。你现在既当不好子女,以孝为先,又不愿做臣子,以君为先,你又想怎么样?”
其实他把话说得太重了。君君臣臣,天下至德,都是圣贤用来三省吾身,她只是个衣食无忧、万般不盈于心的公主,拿圣贤那一套给她立规矩,实在是太过了,就是这天底下的大儒也未必就能做到。可他就是忍不住,他实在是生气,他明明什么都没做过,她却将他视为如此龌龊之人,难道他在她眼里就是这样的趋势逢迎的小人吗?
李清凰抬头望着他。她的眼睛是最明媚的杏目,睫毛卷翘,这样看着他的时候,让他突然间就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她正要说话,却忽然听见船舱里传来了一声瓷器破碎的声响,她顿了顿,飞快地开口:“我去里面看看,等下回来就跟你道歉!”
说完,她就像一只蝴蝶般飞向船舱。
她说要道歉,却还要等下回来再说,然后就跑了。林缜觉得自己竟然有点思考不过来了。他果然是不能和这种蛮不讲理又不按照常理出牌的人打交道。
第11章 长安花前旧事008
李柔月望着摔在在她脚边的热茶,又望了望含着一包眼泪楚楚可怜宛若风中一朵飘摇的小白花的李叶原。李叶原的手背完全被烫红了,上面还起了细细的一排小水泡。
她知道自己是被算计了。
但她还是伸出手去,将李叶原拉到自己身边,柔声道:“你被烫伤了,得赶紧处理……”
顾长宁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将她的手甩开:“滚开,故意烫伤她的人可不是你吗?!”李叶原一下子闪到顾长宁身后,悄悄地在他背上点了点:“长宁哥哥……姐姐当真不是故意的,你不要这么凶好不好?”她说话的声音小小的,低低的,眼角微微发红,眼泪要落不落,当真十分可怜。
李柔月淡淡道:“她被烫伤了,若是不处理好,留下疤来怎么办?至于我是不是故意的……难道你亲眼看到了吗?”
她的态度很平和,没有对李叶原的愤恨,也没有对顾长宁的失望,她只是在就事论事,说一件很简单的事情罢了。其实她看见顾长宁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厌恶神情,也只是心口微微一沉,像是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了下来,正压住了她的心。
“对对,不是姐姐故意烫伤我的。”李叶原又拉了拉顾长宁的衣袖,“真的是长宁哥哥你误会了。”
她口口声声说李柔月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烫伤她,又做出这样害怕的模样,谁还会不认为是她害怕李柔月,害怕李清凰,才这样委屈求全呢?
顾长宁点点头:“好,先给你治伤,等下再来算这笔账。”他把人带到了船尾,船尾上准备了许多清水,还有药箱。李柔月也跟着出来了,一声不吭地握住李叶原的手,帮她冲洗烫红的手背。春日的熏风扑面而来,还带着两岸杏花的香气,岸边桃花似火,杏花如雪,真是春日里最美的景色。
她的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杏花,也看不清桃花,但是眼泪始终没有落下。
姚昭仪过去得早,她很早就尝遍宫廷冷暖,知道哭泣是无用的,她的眼泪,也没有人会在乎。
所有啊,不能哭,也不可以哭,只要微笑就好了。
“姐姐,你其实很想哭吧?”李叶原凑近她的耳边,悄悄地笑起来,“你为什么会喜欢那个姓顾的草包?你看我随随便便挑拨两句,他就相信了,他真是好蠢啊。”
“你很伤心吗?很难过吗?你跟我明明就应该是一样的,你凭什么能被陛下收养?你长得也不好看,人也不够聪明,陛下喜欢你什么呢?”她低声道,“我真是觉得你……怪可怜的呢。”
李叶原突然惊叫了一声,顾长宁本来正背过身在看两岸的风景,他是外男,又不好盯着公主的手瞧,可一听到动静,就转过身来,只见李叶原摇摇欲坠,正要摔下船去。
李柔月拉住她的一只手,她在这一瞬间想了很多,她的确想过就这样放手,让她掉进水里。春日虽暖,可河水却还是冰冷的,掉下去一定会生病的,反正她已经洗不干净了,倒不如真的把她推下去算了。可她仅仅犹豫了片刻,顾长宁大步上前,一把把李叶原拉了回来,而正要松手的李柔月却身体失衡,她看着那被春风吹皱了的水面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放弃了的闭上了眼。
哗啦一声,水花四溅,她落入了水中。
这下不管是之前还在船舱喝酒的人,还是守在船头的林缜都听见了。
李清凰挤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李柔月痛苦地在水里挣扎了两下,很快就沉了下去,可是船尾围满了人,却都是隔岸观火,没有人下去救她。顾长宁的这些朋友大多都不会水,就算会的,水性也不好,这天也没完全回暖,河水必定是冰冷的,谁敢就这样跳下去?
顾长宁倒是想跳,却被李叶原紧紧拖住了手臂,不知为何,他一看到水,就感觉到一阵晕眩。
李清凰看着这群人就气不打一处来,一脚一个把人踢开,二话不说,直接跳进了水里。
当她完全被河水包围住时,还是觉得浑身一个激灵,春暖水不暖,这是常理,只是没想到还这么冷。李柔月身体弱,她怕她撑不住。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就立刻沉了下去,她就像一尾鱼,在水中通行无阻,她在水底转了一圈,很快就抓到了人,李柔月闭着眼睛,已经呛了好几口河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李清凰一把托住她的后腰,带着她向头顶的光亮处飞快地游去,哗啦一声,破开水面,露出头来。她抱着李柔月,用力地向船边划去,船夫正要跳下去捞人,见她带着人上来了,便想伸手去接。李清凰面色铁青,嘴唇发紫,怒道:“滚开,我自己能把人抱上来!”
西唐的民风再是开放,一个衣衫不整线条毕露的女人不但被人看了去,还没人碰过了,也不是一件小事。她抱进了李柔月,提起一口气,从水中跃出,又很快把她放在船板上,用自己的身体遮住她:“拿毛毯来,或者衣服,什么都好——快去,磨磨蹭蹭的干什么?!”
她猛地回过头,是一张滴着水的面孔,可就算她冻得嘴唇发紫,满身狼狈,却还是很好看,李叶原恨得差点把牙齿都磨碎。
她用力地按压李柔月的胸口和腹部,又把她翻过身来,按住她后腰的穴道,这般按压了一阵,李柔月哇得吐出了好几口河水,还有一些水藻。
她清醒过来,便把头靠在李清凰的肩头,一声不吭。
李清凰抱着她,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一边又轻轻拍着她的背脊:“别怕,有我在,谁敢欺负你,我就要谁好看。”
顾长宁很快拿来了一张羊毛毯子,小心地盖在她们身上,脸上还有些忧色:“怎么样?她没事吧?”
李清凰把整张毯子都裹在了李柔月的身上,把她裹得严严实实,她冷冷瞥了顾长宁一眼:“还不滚远点?”
李叶原糯糯道:“姐姐你别这样,长宁哥哥是真的关心大姐姐的……”
李清凰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一把将李柔月打横抱起,她的声音已经冷成了冰霜:“我说了滚开。”
她把李柔月抱进了舱房,将她的湿衣服都脱了,轻声道:“我现在就去收拾那对狗男女。”
她正要离开,却发现李柔月拉住了她的衣角。落水后,她的妆面都花了,口脂晕染开,眼睛发红,显得整张脸很不好看。李清凰脚步一顿,又道:“这口气我咽不下去。”还好她还是跟来了,要是她不在呢?是不是李柔月就会被这么多人眼睁睁看着,最后淹死在冰冷的河水里?
第12章 长安花前旧事009
她一步步走出了舱房,她的身上还不断地往下滴水,衣裳紧紧贴在她的身上,完全将她的身形显现出来。她直接和林缜打了个一个照面,林缜倒抽了一口凉气,忙往后退开去,他不敢看她的身体,可是若是直接背过身,就太刻意了,他只好强迫自己看着她的脸:“你先去换身衣裳吧。”
李清凰指了指舱房:“帮我看一下,别让其他人进去。”
她说完,直接从林缜身边绕了过去,走向了舱外。顾长宁见她出来,正要询问她关于李柔月的情况,见她连衣服都没换,全身都湿漉漉的,立刻喝道:“都转过头去!”
他的狐朋狗友也听他的话,纷纷面对墙站着不动。
李清凰一步步走到她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将他的脸都打偏过去:“警告你,以后离她远点。”
“再让我看见一回,我就打你一次,”第二个巴掌的声音更响,“我可不管你是姓谢还是姓顾。”第三个巴掌。“她不欠你什么,”第四个巴掌,“我有什么不敢做的?你还以为我不敢揍你是不是?”第五个巴掌。她连着扇了他好几下,顾长宁只低着头被她打,根本不敢还手。
其实他当时是真的想跳下水救人的,可是就在他要跳的时候,他突然晕水了。是的,他竟然晕水,这种话就算说出口也会被当成花言巧语的辩解。
李清凰收了手,冰冷的眼神如利剑一样刺向了缩在一旁的李叶原。她径直走过去,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根本不顾她的挣扎,把人拖到船尾,然后像扔垃圾一样扔进水里。水花四溅,她又弯下腰,再次抓住她的头发,把人从水里提出来:“今天早上,我跟你说的很明白了,你再在背后做这种小动作,我就要好好教训你,把你扔到河里,看来你记性实在是不够好。”
众人原来以为她会像打顾长宁耳光一样打李叶原,却没想到她竟然直接把人扔下了水!
她就如此肆无忌惮,就在游人如织的湖中心把人扔下了水!
顾长宁忙抓住她的手腕:“你别这样!”
李清凰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直接把人一推,顾长宁站立不稳,蹬蹬蹬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站住。只听她道:“既然你记性不好,那我就帮你加深一下记忆。”说完,又再把人扔回水中。每当李叶原钻出水面,她就把人提回来,当她挣扎的时候,她又把人扔回去,如此十来回,见她的确是喝够了水,才把人拉上来,盯着她的眼睛:“我说过的话,你都记住了吗?”
李叶原瑟瑟发抖,连连点头:“知道、知道了,姐姐……”
“再有下一次的话……”
“不会、不会有了……”她这回是真的被吓到了,她原本也知道李清凰肯定会拿她出气,可是那又怎么样,她没有证据,她能做什么?可是她现在知道了,她眼睛里的杀气不是骗人的。
整条船上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不光是船夫,还有顾长宁的朋友,他们全部都在瑟瑟发抖。
这个公主,真是很可怕…… 李清凰今日的所作所为已经被御史写成了折子,就压在台子上。女帝耐着性子读完了,又把奏折扔到地上,她用力地揉着太阳穴,侧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她已经不年轻了,都快忘记自己年轻时候也有过张扬明媚的时候。先帝还在时,突厥送来过几匹战马,那马野性难驯,就是驯马师都驯服不了。
当时先帝笑着问:“你们谁能驯服这些马?”
后宫妃嫔无人敢接话,只有年方十七岁的谢珝走上前去,扬起一张明媚艳丽的脸蛋:“陛下,我能驯服它们!”
先帝被她逗得大笑:“哦,那你打算怎么做?”
“只要给我一条鞭子,一枚锥子,还有一把匕首。如果它不听话,我就用鞭子抽它,如果它还是不乖,我就用锥子刺它,若是它无法驯服,我就用匕首刺进它的脖子。”
转眼间,又到了和突厥和谈的日子了。
女帝叹了口气,将突厥王写来的信压在了最底下。突厥是西唐北面的祸患,他们是游牧民族,长年累月在西唐边境烧杀抢掠,每回派去大军镇压,却是无功而返。突厥人就像是天生长在马背上一样,来如风去如电,抢了牛羊和粮食就跑,离开时还要杀人放火。
她敲了敲桌面,缓缓道:“把安定公主叫过来。还有,请林缜进宫。”
李清凰听到女帝让她去承正殿的消息,才刚换了身衣服,喝了碗姜汤,连头发都没完全擦干。待到了承正殿,门口守门的大宦官传了女帝的话给她:“陛下让公主跪在门口,不叫起就不得起来。”
李清凰二话不说,直接跪下了。她就是跪着,也跪得腰板笔直,一脸从容。
天色渐渐暗下来,到了傍晚,春日里的融融暖意便躲藏了起来,全然不见。她跪在那里,看承正殿人来人往,每一个从她附近经过的宫人都不敢看她,低着头匆匆而过。
也不知道跪了多久,她膝盖都跪得麻木了,也感觉不到疼了,却看见林缜在女帝身边的大宦官的带路下疾步而来。
她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怎么这个时候让他进宫?现在天都要黑了,等谈完事是不是还要留他用晚膳?那用完晚膳呢?她已经知道这样去揣测林缜其实是很不公平的,若是她的母亲当真要他留宿,难道他还能抗旨吗?可她就是抓心挠肺地难受,没法控制自己不去揣测后续的发展——毕竟十六岁的状元后爹,这实在是太超过她的想象了。
林缜从她身边走过,带起一阵小风,然后连看都没她一眼就抬脚走进了承正殿。
可她只能唉声叹气地继续跪着在外面。
------题外话------
李清凰:感觉自己男友力max,就是害怕有个十六岁的后爹。
林缜:既然这么担心,不如……
李清凰:?
林缜叹气:算了,还是不太想娶公主。
李清凰:!
第13章 长安花前旧事010
林缜进了承正殿,就见女帝换了身寻常女子的襦裙,正伏在案头看奏折。她听见通传,便抬起头,微笑道:“赐座。”
林缜先行礼告罪,然后才端端正正地在椅子上坐下。
女帝道:“朕来考考你,若是我们要同突厥开战,你觉得会有几成胜算?”
这其实不算是考较,而是分析实际情况。林缜从容道:“微臣从未上过战场,也只能纸上谈兵。”
她就是欣赏他这份踏实坦诚,若是换了别的人,定会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说一堆吹嘘的废话。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听这些废话了:“纸上谈兵也无妨,朕只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我西唐国力强盛,自然是远胜于突厥。突厥处于北面苦寒之地,只能靠游牧和抢掠生活,长此以往,必然再难支持下去。”
这些都是老生常谈。女帝反问:“也就是说,你觉得突厥根本就不堪一击了?”
林缜摇头:“恰好相反,若是西唐和突厥以兵力相击,西唐必败。”
女帝闭上了眼睛,沉声道:“继续说下去。”
“突厥人居无定所,没有粮食,眼见北地的草原也渐渐稀少,他们不得不发兵南下。哀兵必胜,对上已经好多年没有打仗的西唐军队来说,他们只能胜,也不得不胜。”林缜瞟了一眼被女帝压在台子上的文书,毅然道,“微臣斗胆,现在的情况,实在是不宜和突厥再起冲突,若是能和谈自然是最好的。”
女帝许久都没说话。
她沉默了半晌,方才摇了摇头:“你很大胆。今日早朝的时候,那些朝中的肱股之臣争得再厉害,也不敢像你这样说话。其实并不是突厥人哀兵必胜,而是我们西唐人安乐得太久了,朝中竟是无一人可堪良将!”她站起身,走到林缜面前,林缜立刻站起身避驾。
“如果我们要跟突厥开战,派谁为大将军?朕方才想了许久,竟是一个人都想不到。”
她自言自语道:“谢老将军虽是老当益壮,但也未必能赢突厥人。你看,泱泱大国,竟只能靠着和亲和突厥维持表面的平衡。”
近些年来,西唐都一直靠着和亲来安抚突厥人。
最早还会送公主过去和亲,那些公主身娇体弱,又如何能熬得过去,后来谁还舍得将自己的女儿送到那种地方,便想方设法把别家的女儿封为公主,再送去和亲。
女帝又道:“和突厥人打仗的事情与你无关,你不如回去想想,将来若是要革新,该从哪里入手的好。想清楚了,也写完了,就拿过来让朕通读一番。林缜,你可莫要辜负朕对你的一片期待啊。”
她回到书桌后面,又笑着望向林缜,换了一个新的话题:“据说今日的游湖,你也在顾长宁的那艘船上。”
前面女帝会跟他说的话,他其实都想到了,甚至他所谓的大胆无谓的慷慨陈词都是早就思考妥当的,可是现在这个问题,却是他完全没想过的。他皱着眉,有点不确定地开口:“微臣的确是受顾兄邀约,今日同船游湖。”
女帝似乎明白他不太好说话,这也是正常的,任谁被牵扯进三个公主的闹剧,都会头痛。她抚摸着面上几本御史参安定公主的奏折,招了招手,让内侍送下去给林缜看。
林缜告罪了一声,缓缓翻开。
上面写着的他都能想到,无非是安定公主如此嚣张跋扈罔顾人命,甚至是枉顾自己姐妹的性命,可见其性情顽劣不堪。他很快就看完了,内侍把折子收了回去,他也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还能说什么?
对这样一个天不怕地不怕,做事根本无所谓后果的公主殿下,他还能说什么?
只听女帝笑了一声:“的确,当年朕有了安定的时候,正和先帝情意正浓,的确是对她偏爱了些。可是朕也知道,这仅仅也不过是偏爱而已,朕从来都没好好陪伴过她们姐妹。她今日生成了这样的性子,朕也是挺高兴的,这样,就不会受人欺负,是不是?”
光凭李清凰痛殴顾长宁和把李叶原扔进水里这两件事,根本就不是不会被人欺负这么简单了吧?如果换成是他要为李柔月讨回公道,他肯定是徐徐图之,慢慢找到证据,又或者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总之绝对不可能像她那样一言不合当场就动手。
“好了,时候不早了,今日便不留你用膳了,你也早点回去吧。”女帝顿了顿,又道,“等你出去了,若是看到安定公主还跪得端正,那就让她也回去。”林缜出了承正殿,却发现天色已经全然暗下来,竟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送他出宫的内侍立刻找来了油纸伞,撑在他的头顶,生怕淋到他。现在林缜虽然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七品修撰,但是那肯定只是暂时的,看女帝几次三番召他入宫,就知道这位林大人将来肯定前途不可限量了。
林缜走到跪得笔直的李清凰身边,低声道:“公主,陛下让你先回去。”
她目不斜视地直视前方,只是问:“陛下肯见我吗?”
内侍摇摇头:“陛下今日谁都不想见,殿下也别拧了,这就下雨了,莫要着凉。”
结果李清凰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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