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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的公主妻-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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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清凰站得笔挺,就如一把尖锐的刀,可她脸上却带着他从未见过的温柔笑意,只是那股温柔的神情根本就没有沉入眼底,而是浮于表面:“怎么?前几日我们也才见过面呢,你还亲口承认过我的身份,难道今日就不记得了?”
  陶沉机缓缓把双手负在身后,他的手颤抖得厉害,他害怕被她看到他这软弱的一面,只想把这些软弱的情绪都掩藏起来。他缓缓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微笑:“末将怎么可能会忘记殿下,只是我没想到——”
  噗得一声,一把锋利的匕首刺进了他的小腹,而这把匕首就握在李清凰手里。她比陶沉机矮了一截,就只能仰起头来看,她的脸上依旧带着那温柔甜蜜的微笑,可她的动作却一点都不温柔,甚至握着刀柄在他腹部搅了一搅。“没想到的事情才多着呢,”李清凰笑着说,“我怎么都没想到,我竟然识人不清,在身边养了你这么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陶沉机的脸上掠过不可置信的神情,可是很快,这神情又被抹平,他甚至都没有去注意他腹部的那个伤口——这伤口或许是很深了,当小风吹过,他都觉得自己有点漏风:“末将只是没想到,殿下会亲口承认自己的身份……”
  话音刚落,她拔出匕首,又再次狠辣地送进了他的腹部,她的脸颊上溅到了一点殷红的血迹,正落在她的眼角,无端为她的面容平添了些许邪肆:“我当初真不该把你从祈猛的拳头下救出来,就应该直接就让你被他打死才对。就不会让你有害死他们的机会……”她的眼眶突然红了,清凉的泪水黏在她的睫毛上,将落未落,噗得一声,她又拔出那柄已经被鲜血染红的匕首。
  陶沉机只是深深地望着她,他的嘴唇本来就干裂起皮,看上去并不太好,而现在,他的唇色已经化为了灰白,犹如深秋之后关外那犹如白霜的枯草。他嗫嚅着,最后又笑了,他觉得好冷,脑海里一片空白,似乎有许多话想要对她,最后却都说不出来。他费力地抬起手臂,环住了她的肩膀——这个动作,他曾经有无数次想去做,但又不敢。他觉得自己只配做她踩在脚边的泥土,只能仰头着头注视她,哪里敢动旁的心思。
  李清凰第三次用匕首刺入他的身体,她没有半分留情,每一刀捅下去,都让他腹内如焚。他咳嗽着,又笑着用力抱紧了她,也间接地令她手上的整支匕首都深深陷在他的身体,他眼冒金星,再看不清她现在的表情,轻笑着说:“殿下,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好好地……”
  李清凰一把推开他,冷漠地垂下眼看着他不受控制地往后踉跄着,最后撞在那株桃花树上,又慢慢滑坐下来:“刚才那三刀,一刀是为祈猛捅的,一刀是为李随棠,还有一刀是为被你害死的弟兄们,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认识你,识人不清,早就该把你一刀砍死的!”
  陶沉机的耳边不断嗡嗡作响,就只能听见只言片语,他睁大了眼睛,想要伸手去捉她的裙角,费劲力气之后却只抓了个空。他眼神涣散,只放空地望着头顶的桃花树,他的小腹被捅了三个口子,汩汩地流着鲜血,染红了他身下的那块土地。
  真像啊……当年先帝把公主许给了他。他就站在桃花树下,正看见那美丽的少女对他微笑,她叫他“小陶哥哥”,她说她愿意嫁予他为妻,待出嫁后会好好帮他打理陶家。后来他心中的少女死去,就只剩下那个心肠冷硬、为了权位无所不用其极的平阳公主。直到有一天,他心中的少女又重新活了过来,她问他,为何不让别人走进他的心里,为什么不能敞开心让她进来,若是她将来战死在沙场,他该怎么办。他怎么可能能够拒绝得了这种温暖,怎么可能会真正的铁石心肠?


第424章 338我与你看那年的花(结局)
  “沉机,”李荣玉穿着她那身鲜红的衣裳,提着裙摆走到他面前,她如冰雪一般的脸上竟也出现了一丝裂痕,她听见自己用一种陌生的忧伤语调问道,“沉机,你告诉我,如今的你最爱的人是谁?”
  陶沉机只茫然地望着她,他的眼前就只剩下一片无边暗黑,他看不见了,他听见了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但也听不清楚对方到底说了什么,他只喃喃念叨道:“殿下……”
  李荣玉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他抱在了怀里,温柔地问:“你口中的‘殿下’又是谁?”
  她低下头,用光洁细腻的脸颊轻蹭着他失神的面容,他的身体越来越冷,这意味着他的生命正在无声地消逝:“你看见了么?我今日穿着的是当初的嫁衣,我亲手绣的嫁衣,原本我是打算穿着它嫁给你的。”她并不擅长针线,绣不出什么凤凰祥云之类的绣样,那时候她多傻啊,觉得这件嫁衣对她来说是无比重要,想要亲自一针一线地绣出来,也不肯让绣娘帮忙。她绣得只有桃花,因为他们定情那日,枝头的桃花开得绚烂,宛如天边的云霞。
  “我说要嫁给你的,你还记得吗?”李荣玉笑着笑着,脸上那股懵懂天真的茫然一下子消失了,她蹙着眉,如玉雕一般精致的手指缓缓拂过他的面颊,他的眼睛已经闭上了,只僵硬地躺在她的怀里,宛如一具破碎的傀儡,“我暗示清凰,那个故意把她引到河滩被突厥人围攻的人是你,那个阻截了求援的人也是你,做这些事的人不是我,她现在一定很恨你——不,我太了解她,她现在已经不会花费力气去恨你,她很快就会把你忘记掉,你在她心里就是一个卑鄙地出卖了他们的小人,是一堆迟早被丢弃的垃圾,你高兴不高兴呢?”
  李荣玉笑着笑着,眼泪突然掉了下来:“我早就跟你说过,我这辈子就爱过你一个人,可是现在你不爱我了,我该怎么报复你呢?”
  李清凰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听着马车的轮毂碾在石板上,她闭目养神,手上还沾着黏糊糊的血迹。
  她感觉自己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她的耳中只有无边无际的嗡嗡声。尘埃落定,那个结果不是她想过的,但是又并不出人意料,她只是有些伤心罢了。
  甚至到头来,这伤心事就只是她一人的心事。所有人为这即将到来的太平盛世欢呼喝彩位它欢喜,唯独她一人格格不入地伤心着。这心事如鲠在喉,甚至无法对人言说。和平真好,边关不会再起战火真好,所有的百姓都能安居乐业,都能过上许久许久的平静日子,就只有她被辜负,还有那些被她牵连的士兵和副将枉然送掉性命。
  她甚至,都不能真真正正手刃仇敌。她再是离经叛道,也无法做出弑母的事情来,所以她并没有什么选择,那些亏欠和罪过,就只有她一个人背负。
  现在坐在马车上,时光也忽然变得漫长,过了好一会儿,马车慢慢地停了下来,停在排队出城的人群末尾。
  喧杂的人声让李清凰感觉到不对劲,她一下子坐直了身体,吃惊道:“不回家吗?为什么要出城?”
  这个时辰出城,就赶不及再进城了。
  林缜见她终于发现了,朝她微微一笑:“嗯,不回去了。我想重新换一个地方,换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李清凰张口结舌,嘴唇煽动几下,却发觉自己根本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林缜难得看她这副模样,清亮的凤目中满是笑意,用他清润而柔和的嗓音缓缓道来:“我是不是忘记告诉你,我已经递上了辞呈,辞官了。只是这回不是丁忧,是真的辞官了。”
  “你,”李清凰呆呆地问,“为什么?是为了我吗?可是这不值得的。”
  林缜摇摇头,缓缓道:“并非为了你,而是我刚开蒙的时候,最大的愿望其实是以后能当一位教书先生,就跟我爹一样。但是汲汲营营许久,我还少了一点放弃眼前一切重头来过的勇气,幸亏你把这勇气给了我。我还要谢谢你呢。”
  李清凰失语了,明明林缜所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能听懂,但是合在一起她怎么就不明白。
  在她的认知里,人总是不断往高处走,汲汲营营也并非错事。他努力了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在朝廷站稳了脚跟,却要完全放弃,那多可惜。若是易地而处,她站在林缜这个位置,也是舍不得的。
  林缜又正色道:“为了表示对你的感谢,我打算在山明水秀的地方购置一间小小的院子,种上三两株杏花,每当杏花盛开的时节,亲手为你蒸两笼杏花糕,我虽没有叔公那样高明的酿酒手段,却可以学,我们还会有香甜醇厚的杏花酒,我可以开一间书馆,教几个小孩开蒙,你也可以继续当初保护百姓安居乐业的梦想,虽然会很清贫,但是我想你可能会喜欢。你,会喜欢吗?”
  李清凰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用力点头:“我会喜欢的!”她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更加婉转美好的说法,就斩钉截铁地表示:“只要跟你一起,不管去哪里都行。每一天我都会比之前更加爱重你。”
  林缜用力抱住她,将下巴搁在她的肩窝,语气还是柔入春风:“说错了,应当是白首偕老,生生世世,永不毁诺。”


第425章 339结局续
  神龙十年夏,西唐女帝谢珝立下传位诏书,传位于太子李苌,大赦天下。
  就在传位诏书刚刚宣读的那个夏夜,平阳公主李荣玉联合五城巡司统领,长驱直入,封锁承正殿,逼女帝改换储君人选。
  史称“中宫之变。”
  历来暗潮汹涌的深宫如入沸水,长安城中各方势力混乱交杂。
  唯有含冰殿内还是一片平静。宫人来来往往,送上果盘热茶,又垂手候在一旁伺候。七皇子李慕捻着一枚白子,棋子叩击在棋盘上,发出了一声脆响:“这一局你又输定了。”
  裴殊嘲笑道:“殿下这是急于挽回脸面么?我看这局,赢的人自然是微臣,怎么可能还会被殿下给翻盘?”
  李慕微微挑眉:“那之前输得哭天抢地的人是谁?”
  “反正不是微臣。”
  很快,又有宫人进来换热茶,压低声音道:“公孙姑娘让小人传信出来,说平阳公主已经冲进承正殿,逼迫陛下改写诏书,陛下虽然病重,但是始终不肯松口。太子这边,已经领着禁军杀入承天门,很快就能赶到承正殿救驾。”
  李慕只轻轻地笑了一声,又啪得落下一粒白子:“长姐在除掉陶沉机后,收拢了五城巡司的五千兵马,禁军也差不多有七千人,两方势均力敌,结局如何,倒未可知也。”
  裴殊拊掌叹气:“陛下既然意属太子登基,这一局本是极其难解,现在平阳公主却跳出来逼宫,两方混战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臣本以为,平阳公主并不会选择逼宫这样的险招。”逼宫成事,到底算是名不正言不顺,再加上朝中的重臣鲜少愿意支持平阳公主,逼宫这一步,几乎就是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
  李慕捻着手上的白子,棋子碰撞间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他笑道:“其实不然。长姐素来霸道,可她的行事风格还是偏于求稳,但若是她身边的幕僚劝说她去逼宫呢?你可能不知道,当年我长羽姐姐同武状元比武,中途有一把红缨枪朝长姐飞去,她拉了身边的人来挡,被陛下斥责,这一天永远都是她的心魔,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她一定会想起这件事,会沉不住气,最后去逼宫,以彰显她的勇气和果决。可一旦这样做了,她就输了。”
  裴殊低着头,笑了一笑,有些话李慕没有直接说,但是他等于间接承认了在平阳公主器重的幕僚中,就有他的人。他的每一步,都在攻心,一步一步算准了对方的心思,而他就只在幕后推波助澜。
  李慕喃喃道:“母亲会拿自己的亲骨肉去交换两国停战,长姐为了皇权又回头去逼迫母亲,甚至不惧于亲手弑母。裴大人,你说,这一刻,陛下心中会是什么感觉?她把所有人都当成棋子,没有用了就可以随意抛弃,而现在她自认为最稳妥的那枚棋子却趁她病要她的命,她又是什么样的心思?”
  那还会有什么样的心思?怕是内伤得都快要吐血了吧?!
  在女帝的眼中,所有人都是她一手操纵的傀儡,不论是身为一国储君的太子,还是荣宠集一身的平阳公主,又或是征战沙场战功累累的安定公主,他们都是她随时可以推出去丢弃的棋子,可是这些棋子一旦不敢受控,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场景?
  大约她是绝对不会觉得有趣的,可是对于李慕来说——他看了看七殿下嘴角边的微笑,又一次觉得背脊发寒。他,大概是真的觉得事态发展到现在,是一件喜闻乐见,又很有意思的事情吧?
  裴殊咳嗽了一声:“安定公主殿下已经过了沧州府,看样子还会继续北上,殿下你看——”
  李慕垂着眼,注视着棋盘上纵横交错的局面,他思索良久,缓缓道:“她这一生为这个国家付出的已经够多了,我希望她能够忘记仇恨,只做自己想要去做的事,为自己而活。”
  “微臣觉得,有林相这样精明的人陪伴,公主必定会过得很好。”
  李慕大笑:“是,姐姐过得好了,我们也不能落在后面才是!”
  他落子极快,顺利攻占下了棋盘一角,之前颓势也一扫而空。裴殊开始还洋洋得意,谁知道越下越是难受,走不了十来手,竟是汗湿重衣,坐立不安。他几次都想伸手直接把这棋盘给掀了,他实在气闷,为何自己下整整一天的棋了,竟一次都没赢过,就连刚才占尽先机还会被翻盘!
  裴殊:他不服!是真的不服!
  李慕道:“棋如人生,兄长先强占先机,长姐又后来居上,最后全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他最后落下一子,一锤定音:“一网打尽!”
  ……
  李清凰此时已经远离长安,她只觉得这个夏天特别闷热,尤其是因为她现在肚子里还多了一口人,热得简直受不了,恨不得把这身皮肤都给脱下来。经过一系列艰难地选择,最后他们还是选到萧城附近的一个小镇子。待安定下来,林缜就给家里去了一封信,写他已经辞官,正在北面过他心中梦寐以求的隐居生活,只是近来夫人脾气甚坏,尚且还需努力劝解。
  父亲林苏一看到他这封信,只觉得头疼脑涨,气血翻涌,立刻捉笔洋洋洒洒写出万字讨伐,不带脏字地把他给骂了个狗血喷头。他自从儿子考中状元在长安当官,居家搬迁至平远城,从前的学堂不能开了,未开蒙的学生也不能教了,整日种花种菜,再无动笔的念头,现在被幼子一刺激,觉得自己还能再一口气写上一百封,口诛笔伐百万字不在话下。
  林缜一收到信,摸了摸厚度,直接把信给投进火堆里。
  肯定是来骂他的,还是不看好了。
  待第二封信寄出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年春,林缜报了喜事:夫人产下麟儿,是个很健壮的胖小子。
  林苏收到这封报喜的信,没法再在纸上叫骂一轮,只能和风细雨地安慰祝贺,顿时觉得好憋气啊。
  边城闭塞,关于长安的风吹草动传来时,都已经尘埃落定,动荡平复。李清凰在家里坐月子简直都要蹲得发霉,只能靠听长安的八卦来解闷。她觉得这孩子生一个就够了,既然头胎就是儿子,她以后都不想要再怀孕。林缜道:“据说平阳公主逼宫,想要逼迫缠绵病榻的陛下改写传位诏书,陛下不愿意,正和公主僵持,太子李苌就带着禁军把承正殿都围了起来,想要捉拿平阳公主,说要定她谋反之罪。”
  李清凰吐槽道:“谋反之罪是诛九族,太子自己也在九族之内,还是最亲近的那种。”
  “平阳公主自然不愿意功亏一篑,就命公主府上侍卫还有五城巡司的人一道反围剿禁军,最终平阳公主被俘,直接一杯鸩酒了断。可是太子也在混乱中受了伤,”林缜迟疑了片刻,换了个稍微委婉些的说法,“伤到了男人的根本……”
  李清凰:“…………”
  她都不知道该从何吐槽了!就算这是真的,为什么这种消息会传了出来,还传到他们现在所在的那种犄角旮旯的地方来!
  林缜整理了一下条理,又继续道:“太子膝下无子,再加上……生病之后,心情郁郁,很快就一病不起,就任七皇子李慕为皇太弟,并且暂代处理国事,我猜七殿下就快要登基了。”
  长安传过来的消息肯定不会说得这么深,可是林缜知道,恐怕太子心情郁郁是有的,但绝对不至于就此缠绵病榻,至于那个皇太弟监国,也有猫腻。他从前就知道李慕非池中之物,但也没有想到他能做到这个地步,几乎不费一兵一卒收拢皇权,看上去还是别人主动推着他坐上龙椅。
  李清凰哼哼唧唧两声,最后什么都不说了。她也是离开长安后才想到的,怎么感觉她每次到了没什么头绪的时候,就会有人突然冒出来给她一点提示。比如最开始她和方轻骑被伏击,她在寻人不着的时候,突然见到了李慕,然后又被她抓到了李叶原,那当初在背后想伏击方轻骑的人其实就是李慕吧?
  待到之后,那个能够混进粥棚刺杀女帝的英国公后人恐怕也是李慕安排过来,他本来就没想要刺杀成功,而是把太子和平阳公主明争暗斗的那把火烧得更旺了,他们两人斗得难分难舍,哪里还会留心有人想要坐收渔人之利。
  他还让裴殊前来试探她,当着她的面给裴桓之送信,挑起平海关三人的重聚,让她找到一个突破口继续探查下去。
  更不用说,她掳走李叶原那天,裴殊也在场,他还让裴殊帮她打掩护呢。虽然裴殊最后也没帮上什么忙,还送上门来被她给揍了一顿……
  可怜太子李苌到了最后还以为自己笼络到了裴家,裴殊作为嫡长子,会为他效命。
  想当初他逼迫王良娣时,他根本就已经算到了今日的局面。只要太子无子,将来也不会有子嗣,作为太子的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就算他之前的算计有误,也能坐享其成。不过时间早晚而已。
  林缜笑道:“裴殊代表的还是裴家,裴家有家训,是不能在皇子们争斗时掺和进去,他既然会选择七殿下,可见七殿下当真是有过人的才能。”
  李清凰想到之前自己还说过,若是将来西唐皇位落在李慕头上,西唐怕是要完,现在看来,是她被打脸了,李慕哪里是个一无是处的纨绔,他隐藏得可深着呢,她那太子兄长和长姐平阳公主,两人加在一起都玩不过这小子的一根手指头。
  李清凰勉勉强强道:“嗯……他是挺适合当皇帝的。”
  林缜又道:“其实当初裴殊就给我带过话,说七殿下想要我留下来辅佐他。不过我拒绝了。”
  明君和名臣,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一个贤臣的毕生心愿,应当是辅佐一位贤明的君王才对。李清凰好奇道:“你为什么拒绝?”总归不是又因为她吧?
  林缜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大概是因为在我的心目中,最重要的那个人还是安定殿下你罢。”


第426章 340结局续
  衍元二年春。哪怕是春日迟迟到来的北面小城也满是明媚春光,尤其是小镇上的林府,后院种了好大一片雪白的杏花,一旦入了春,总有清淡的香气从墙后氤氲而出,此时此刻,枝稍上是雪似的一片,芳香扑鼻。任谁都经过,都要感叹一句:“好香。”于是住在附近的邻居就会热络地告诉他们,这是林大儒家的院子,这杏花都是林大儒亲手栽的,林大儒就是种花也能种出最好的花来。
  可就是满园暗香涌动,也按压不住人心的不安和焦虑。林缜在主屋外面绕了好几圈,见一个稳婆端着水盆从屋子里走出来,房门开关之际,他什么都瞥不见,便上前拦人:“这个……生产还要多少时辰?”他初为人父,虽说还没什么经验,可是他上头好歹还有三个已经娶妻生子的兄长,四舍五入,就等于他的经验已经差不多算是丰富,而在这一日前,他还十分镇定,包括清晨时分夫人开始腹痛,他都镇定让家仆去请稳婆,然后握着夫人的手轻声安抚。当稳婆把他赶出屋子以后,他还把早就取好的整整两页的名字给挑了挑。
  可是现在都快要晌午了,为何还没结束?
  稳婆笑呵呵道:“林先生别着急,生产就是这样的,得慢慢来,而且夫人身体不错,现在都还十分清醒。”
  林缜也顾不得避嫌,直接抓住稳婆的手臂:“……现在还清醒,难道不是因为太痛苦了?”
  “生产哪还有不痛苦的,唉,林先生,麻烦你让一让,真是的,你一个男人又不懂这事,就待在一边等着就是了!”
  林缜:“……”他虽然不懂接生,但他可以学的,他什么都一学就会。他心急如焚,在主屋外的回廊里急急地转了一圈,突然听见主屋里传出来几声痛呼,他只惊得脸色煞白,李清凰是多硬气的人,他就从没见她叫痛过,一时间,过去嫂子母亲闲聊的话就突然涌上心头,什么生了三天三夜痛了三天三夜还是一尸两命,什么生产就是一道鬼门关运气好的就熬过来,熬不过来就这样去了,他简直都心胆俱裂。
  他用力拍了拍门,其中一个助产婆跑出来拉开一条门缝,一看是林缜,就差当场把脸给拉下来了:“哎呦,林先生,现在已经够忙乱了,你能不能不要穷折腾?”
  林缜坚定地从门缝里挤了进去:“我要陪着夫人。”
  助产婆:“……”若不是她收了不菲的银子,她都要破口大骂好不好,据说这位林先生饱读诗书,镇上有点身份家底的人都称他为林大儒,可是她现在真觉得他脑子其实是有问题吧。
  助产婆道:“哎呦,林先生,你真的是不能进去的,里面血腥气重,男人不能进,这是不吉利的。再说,不管是哪个地方,都没这种规矩,男人是不能见这种场面的——”
  林缜只听到一句“不能见”,就干脆道:“那我把眼睛蒙上,就可以进去了吧?”
  他直接从袖子里取出一方手帕,蒙在眼睛上,认准方向,就要往里间走。助产婆简直被他这种惊世骇俗的行为整得说不出话来,只得由得他去,还给他指点了方向,由着他慢慢摸到床边,心里却想,这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对小夫妻行事作风都太奇葩,让人叹为观止。
  ……
  其实他们刚搬到镇上来的时候,大家虽然对于新邻居都十分好奇,但也没太在意。毕竟他们是新来的,还没融入这个地方,大家聊八卦拉近关系也不会对着他们说。再加上去年夏天格外闷热,李清凰有孕在身,他们也并不常出门,只在家中休养,林缜的书馆虽然定好地方,但也一直都没开起来。
  后来秋末的时候,一队满身杀气身着铁甲的侍卫找到了这里,逢人便打听他们的住址,虽然领头的是个容貌英俊又满脸笑容的青年,可架不住他身上那群黑着脸拿着兵器的侍卫,一看就不是好招惹的。镇上的人还以为这对小夫妻是犯了事,生怕自己也跟着沾上麻烦,立刻就把地方给指了出来。
  那个领头的青年循着镇上百姓的指点找到了林府,立刻下马,上前拍门:“林丞相,林大人,林大儒,求你开开门——”
  原本好奇他们到底是犯了什么事的围观百姓差点惊得下巴都掉下来。
  什、什么……丞相,大人,大儒?!
  他们是不是听错了?!
  林府内依然静悄悄,无人回应。
  那青年苦着脸,说话的语气更加抑扬顿挫,更加哀婉,就差真的当场哭出来:“求求你啦,林兄,慎思兄,你一天不见我,我就回不去长安,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见我一面好不好?我真的很可怜啊,你看我都找你们找了这么久,每次都还被你们半路给甩掉,我、我我容易么我!”
  又隔了好一会儿,林缜吱呀一声开了门,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面无表情道:“好了,裴殊兄,这一面已经见过了,你该回去禀报了。”然后作势又要关门。
  “不是,你来真的?真就只让我看这一眼?”裴殊忙用胳膊抵着大门,做出打死都不松手的架势来,“我都还没说话呢!”
  “你还要说什么?”李清凰忽然从林缜背后探出头来,她近来已经显怀了,走路时候头重脚轻,还得时不时扶着腰,可是看到裴殊那张苦脸,脸上还是笑眯眯道,“你追了我们一路哦,我已经对你很客气了,你可知道之前使纳连城跟踪我们的时候,我还把他给揍了一顿的。”
  裴殊瞟了一眼围在不远处窃窃私语的乡亲们,压低声音道:“是真的有事,殿下让我带话给公主你,能不能放我进去?”
  李清凰转了一下眼珠:“不能呢,要么就在这里说,要么就别说了,怎么还想要进门,这有什么话非得要进门才说的?”
  裴殊跟她僵持了一会儿,只见她根本就没有让步的打算,只得自己先退让:“在门口说也可以吧。”他转头使了个眼色,站在他身后的侍卫便有两人出列,抬着一把长刀过来,那把长刀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刀鞘是用牛皮硝制的,看上去就不太起眼。但就这样一把刀竟然还要两个侍卫抬着,别人看到这场景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必这刀很沉吧?
  只见李清凰伸出手,单手便抓起那把长刀,刷得一声把刀给拔了出来,只见那把刀色泽暗沉,可刀锋上却散发着森森寒气,血槽里还有擦不掉的黑色血迹,一看就是一把杀人如麻的凶刀。
  李清凰笑了一声:“好,请帮我转告七殿下,就说多谢了。”
  裴殊奇道:“你看到这把刀不高兴?”
  这把刀是李清凰从前当将军时用过的佩刀,后来辗转过陶沉机的手,最后又回到李慕手上。李慕当时摸了摸这把刀,笑着说了一句:“宝刀配英雄,这把刀还是物归原主吧。”于是,可怜的裴殊就踏上了寻找公主的不归路,他出发的时候本来就晚了好些日子,再加上他们行走的路线都特别随意,就算他把通关文牒的记录都给查遍了也看不出他们到底是要往哪里走。后来还是他偶尔发现林缜把自己收藏的书籍和书画都托付给了长安一家镖局运送,才大致找到他们定居的地方。
  “高兴啊,”李清凰朝他笑了一下,“我不是说谢了吗?”
  “不是,你就没什么信想要我带回去的?”裴殊闷闷道,“你就想对殿下说多谢,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了呀。”李清凰手腕一转,把手上的那把威风凛凛的长刀挽了个刀花,“我就没想要这刀,现在你千里迢迢送了过来,我心领这份情谊,当然是说多谢,不然你还想要我说什么?哦,殿下他行他那天下大计的时候可没有想过要跟我说什么,难道现在就很想知道我对这把刀有什么看法了吗?”
  裴殊从前就觉得女人大多有点不讲道理,比方说他家老祖宗,觉得能吃长得白胖是福气,就可劲儿地想要把他喂成一头猪,根本不顾他的感受,现在殿下还能在日理万机之下让他来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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