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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门风月-西子情-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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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然选三号画舫,我相信皇祖母的眼光。”秦倾得意地道。
  秦铮不置可否,“你似乎还差了个六号画舫没说?”
  “六号画舫第一次参加,估计没戏。”秦倾看了秦怜一眼,低声对秦铮道,“怜姐姐选了五号画舫,据说是月前问了四哥,四哥帮她选的。”
  秦铮冷哼一声。
  “就是不知道你家这听音姑娘选了什么,她选的是暗注,我们谁也看不到。如今右相和普云大师那里定然是知晓的。”秦倾虽然对秦铮说着话,但一直都看着谢芳华,他将六艘画舫都说完了,也没看到她露出什么悔恨啊或者特别的表情。
  “一会儿不就知道了!她是赢是输,总要有个定论的。”秦铮看了谢芳华一眼。
  谢芳华看着窗外各艘画舫,距离英亲王府这艘画舫最近的是右相府的画舫,她透过窗子,看到了李沐清对她举了举杯。她收回视线,低头抿了一口茶。
  帷幔内的普云大师这时走出帷幔,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洪亮的声音传遍玉女河,“春来!迎春!”顿了顿,高声道,“迎春神!”
  画舫内外的人顿时欢呼一声,应和普云大师。
  普云大师话落,六艘画舫并排地齐齐使到中间,舫内同时有人走出,歌舞杂耍拉开帷幕。
  谢芳华没意思地收回视线,靠着椅子闭上了眼睛。
  秦倾立即紧张地道,“开始了,开始了,快看!到底谁能夺魁!”
  秦怜也一个高从软榻上跳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外面六艘画舫。
  玉女河内外,霎时除了六艘画舫传来的声音外,四处悄无声息。
  “秦铮兄,你的婢女押了二十暗注,如今六艘画舫已经开始了,你猜猜,她是赢还是输?”程铭、宋方、王芜、郑译等人没有去自家的画舫,而是一窝蜂涌来了秦铮的画舫。
  秦铮哼笑一声,“自然是赢!”
  众人齐齐看着他,又看着窗前静静地靠着椅子一点儿也不像婢女的婢女,讶异地问,“你怎么这么确定?她万一输了呢?”
  “不会输!”秦铮道。
  “你怎么这么肯定?根据呢,你总要说根据,我们才相信。”程铭盯着秦铮。
  秦铮不屑,“爷说她能赢就能赢,要什么依据?爷的女人,会输吗?”
  程铭顿时哑口,宋方等人对看一眼,也都无语了。
  谢芳华实在听不过去了,睁开眼睛,像看白痴一样的眼光看了一眼秦铮。
  “你那是什么眼神?爷说你赢还不对了?难道你还真会输?”秦铮挑眉,不满地看着谢芳华。
  谢芳华对他温柔一笑,“爷,也许您说错了,我还真的会输。到时候英亲王府被我输进去一半。王妃饶不了你。”
  秦铮轻轻哼了一声,刚要说什么,这艘画舫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怒喊,他向门口看去。
  谢芳华听着声音熟悉,像是永康侯夫人,也看向门口。
  “谢芳华!你给我出来!”永康侯夫人似乎一边向画舫走来,一边又怒喊了一声。
  谢芳华睫毛动了动,永康侯夫人今日来这里的目的原来是为了堵谢芳华吗?她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觉得今日谢芳华会出府?难道秦铮去了忠勇侯府,谢芳华就非要跟着出来吗?可笑!
  程铭、宋方、王芜、郑译等人没想到永康侯夫人会这个时候来这艘画舫,关于燕亭出走后,永康侯府将责任赖到忠勇侯府身上的事情已经传得满京城皆知。曾经埋在暗处大家不好谈论的事情,如今浮出水面,到处都在谈论了。永康侯离家出走了儿子,打击之下,似乎也丢开了那层遮羞布,索性不遮不掩了。
  他们听着永康侯夫人已经冲来船舱内,都齐齐看向秦铮。
  秦铮看着门口,没说什么,脸色却是沉了。
  “都让开!让我进去!”永康侯夫人来到船舱门口,见门口堵了一群人,她看了一眼,怒气冲冲地挥手。
  程铭等人知道这些日子永康侯夫人跟疯了一般,也不见礼了,齐齐让开了门口。
  永康侯夫人大步冲进了船舱,目光四下扫了一眼,自然是没见到谢芳华,她对着秦铮质问,“铮二公子,谢芳华呢?”
  秦铮看着她,“在忠勇侯府。”
  “你少骗我!我已经听说了,今日她跟随你来了这玉女河畔。”永康侯夫人这些日子容颜憔悴,大病了一场,苍老了许多。她汲汲营营许多年,处处管制,为的无非是唯一的儿子。明明她的儿子都已经得了皇上的准话,年后就要破例在朝中安排职位了。可是偏偏他一声不响地离家出走了,四处找不到人,就连几日前皇上派出的人也没找到他的踪迹,她怎么能不急?
  “不知侯夫人从哪里听说的闲话?”秦铮淡而冷地看着她。
  “你别管我从哪里听得的闲话?你只告诉我,谢芳华是不是被你藏起来的?藏在了哪里?”永康侯夫人豁出去了,往日她不敢触犯秦铮,但是如今她什么也不顾了。若不是因为谢芳华,燕亭也不可能如入了魔障一般心灰意冷离家出走。
  秦铮不屑,“我的未婚妻是忠勇侯府的小姐,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她的身份真若是来了这里,用得着藏着掖着吗?”
  永康侯夫人不相信,恼怒地道,“她怎么就不会藏着掖着?她怂恿走了我家的亭儿,怕见我被我质问。”
  秦铮冷笑,“我一直尊称您一声伯母,燕亭兄离家出走,腿是长在他自己身上,与我未婚妻何干?我未婚妻一直因病久居忠勇侯府海棠苑,多年来,从未踏出府门。这是众所周知之事?她怎么就能怂恿你儿子了?你就算见面,质问她什么?”
  永康侯夫人一噎,想起就因为这个,她更是怒,他的儿子与谢芳华仅仅是九年前见了一面,怎么就记住了她非她不娶了?她气火攻心,大怒道,“她勾引我儿子,就在九年前。”
  秦铮“哈”地笑了一声,面容顷刻间冷厉起来,“九年前燕亭几岁?我的未婚妻几岁?就知晓儿女情长了?九年前的事情,除夕当日在灵雀台我的未婚妻已经当着皇叔的面说了。若不是因为燕亭犯了血光,让我的未婚妻见到,应验了血光之灾,怎么会有她至今卧床不起?缠绵病榻多年?当日,若不是我出面求娶,忠勇侯就会当场劈了永康侯和燕亭。我的未婚妻为了两府和睦,多年来不曾对永康侯府发恼,如今你倒是找上门来不知感恩反而恩将仇报了?这就是永康侯府的门风?这就是夫人的家教?”
  永康侯夫人一时间被秦铮噎住,哑口无言。
  “来人,送永康侯夫人出去!”秦铮鲜少说这么多的话,懒得再理会她,对外面喊道。
  外面一人立即走进来,冰冷的面目对永康侯夫人冷木地道,“夫人请!”
  永康侯夫人从进来咄咄逼人到被秦铮一番话语说得没理,若是就这样出去的话,她一个长辈,这里面待的人全是小辈,岂不是颜面尽失?她猛地挥手打开那人,对秦铮道,“秦铮,你休要狡辩,如今她是你的未婚妻,你自然要帮着她开脱罪责!”
  “罪责?她有什么罪?不就是你儿子喜欢她,从九年前见了一面,至今不能忘怀,想要娶她,可是你们不同意,说人家是病秧子,另外,永康侯府和范阳卢氏早就有婚约,才百般阻挡。”秦铮嘲讽地看着永康侯夫人,“你们府那些事儿,满京城没有几个不知道的,如今你说出来,又能诋毁我未婚妻什么?难道有人喜欢,我未婚妻就非要感恩戴德?她有什么责任帮着你们永康侯府管儿子看儿子?”
  “你……”永康侯夫人气堵在心口,怒道,“我儿子离开之前是在忠勇侯府,他是从忠勇侯府离开的?他离开前见了谢芳华,难道忠勇侯府和谢芳华就不该给个说法吗?”
  “说法就是他自己有腿有脚,离开忠勇侯府时没醉酒。燕小侯爷要离开忠勇侯府,难道忠勇侯府要强留他不成?他是忠勇侯府的谁?”秦铮嗤笑,警告地看着永康侯夫人,“我劝你还是回府好好反省,莫要揪着这些破事儿出来贻笑大方。”
  “秦铮!你……”永康侯夫人伸手指着秦铮。
  “送出去!”秦铮不再看永康侯夫人,命令道。
  “夫人得罪了!”那人伸手抓住永康侯夫人手臂,转眼便将她带出了画舫。
  永康侯夫人回过味来,勃然大怒,刚大叫了一声,便被人用东西塞住了嘴。
  卢雪妍本来是站在岸边迎接永康侯夫人,见到永康侯夫人后,她只对她点了点头,便气怒冲冲地上了秦铮的画舫,她只能跟了过来。
  她在范阳一直听说关于英亲王府铮二公子的传言,一直以为是个嚣张跋扈混不吝色放荡不羁蛮横无理的纨绔子弟,可是今日一见,却全然不是。只看到一副颈长身躯,锦绣清俊的少年,模样风流俊逸。虽然对于永康侯夫人的话语恼怒现出冷厉之色,但自始至终都端坐在椅子上,言谈有理,句句是道,噎得永康侯夫人无言,轻描淡写地便让吩咐人强行地送永康侯夫人出去了。被人送出去的永康侯夫人哪怕是觉得颜面尽失不甘心,但是她也只能气怒受着。
  卢雪妍站在门口,看着秦铮,一时间有些移不开眼睛。
  谢芳华料到永康侯夫人会被秦铮赶出去,他可不是个对谁都有耐心的人。若不是看着燕亭的份上,怕是在永康侯夫人刚上画舫,他一句话不说就会赶出去了。如今已经很给她面子了。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秦怜说了一句话,扭头兴致不减地继续观看六艘画舫的情形。
  秦倾撇撇嘴,显然对永康侯夫人也是不喜,跟秦怜一起继续看外面。
  程铭、宋方、王芜、郑译等人对看一眼,不在门口堵着了,齐齐走进画舫。
  秦铮察觉一道视线一直定在他身上,他忽然抬头,冷冷地向舱口看了一眼。
  卢雪妍一惊,只感觉这一眼有他看向她,让她顿时通体冰寒,她脸一红,连忙垂下头,困窘了片刻,隔着门口对里面的他福了福身,“铮二公子!”
  谢芳华忽然看向卢雪妍,这个范阳卢氏最娇宠的女儿,不去李沐清的画舫?竟来了这里!
  秦铮仿若不见,扭回头,对外面吩咐,“外面守着的人,爷看你们是不想活了?往常爷在的地方,是任何闲杂人等都能靠近的吗?难道爷最近的脾性好了?让你们都觉得肉皮子紧了想松松?”
  “卢小姐请立即离开!”秦铮话落,一人冷木地出现,挡在舱门口,对卢雪妍说道。
  卢雪妍本来微红的脸霎时一白,她抬头看向秦铮,被面前人挡住,她什么也看不见,抿了抿唇,转身离开了船舱门口。
  谢芳华笑了笑,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端起茶喝了一口。
  秦铮忽然一把将她手里的茶夺了过去,谢芳华转头,他不看她,仰脖一口气喝了。

    第九十二章争执

  谢芳华瞪了秦铮一眼,因为此时画舫里人多,她到底是没有发作。
  程铭、宋方等人对看一眼,齐齐默了默。都发现自从秦铮收了这个婢女听音之后,性情变了许多。虽然还是那种霸道张狂不羁世俗的脾性,但却比以前的肆意邪妄沉静许多。
  “哎呀!我押注的五号画舫输了!”秦怜哀叫一声,欢喜的情绪泄了气。
  “怜姐姐,我让你押注三号画舫,你偏偏不听!”秦倾得意地瞅着秦怜。
  秦怜没好气地瞪了秦倾一眼,嘴毒地道,“你看看,你的三号画舫也落后了下来,快完蛋了!”
  秦倾立即垮下脸,“皇奶奶昔日推崇的啊,怎么能输?我不信!”
  “皇奶奶是人又不是神,好的东西不一定都非要争抢到皇家的面前让皇家知道。”秦怜继续看着舱外,“别的画舫如今还势均力敌,偏偏我们两个押的赌注都败下阵来。可真是倒霉!”
  秦倾不甘心,回头看向静静地坐在那里,丝毫没看窗外是何情形的谢芳华,问道,“喂,听音,你下了那么多赌注,怎么不过来看看?难道你就不好奇?”
  谢芳华摇摇头,“不好奇!没什么可看的。”
  秦倾看着她,扁扁嘴,“你真无趣!”
  谢芳华不置可否,这种游玩,对于她来说,的确是无趣至极。
  “铮哥哥,往年你也喜好这种热闹的啊!今年是怎么了?难道你是被听音给感染了?”秦倾觉得自己押的赌注反正已经输了,有气无力地问秦铮。
  秦铮瞥了秦倾一眼,没说话。
  秦倾习惯了秦铮这副不搭理人的样子,又扭过头好奇地看向谢芳华,“听音,你到底押了几号画舫?”
  程铭等人本来凑在各个窗口看,闻言也立即看向她,好奇地问,“对啊,听音,你到底押了几号船?”话落,见谢芳华不说话,对她道,“都快结束了,就算你说出来,也不影响什么。暗注在右相和普云大师那里。我们保证不说出去。”
  秦怜也转过头来,对谢芳华催促,“对,你快说!”
  谢芳华扫了众人一圈,最后落在秦铮的身上,见他也看着她,她道,“六号!”
  秦怜和秦倾二人睁大眼睛。
  程铭等人不解,“前面五号画舫旗鼓相当,这些年都轮流做庄,难论输赢。这个六号画舫可是第一次来京城迎春。是骡子是马只刚来出来遛,放眼今日在这玉女河下赌注的人,怕是除了你无人押它。你是怎么就想了押它的?”
  “对啊,我还是从太妃那里知道六号画舫是演的什么玲珑飞花,白鸟来朝。据说这家的底细是个叫做什么玲珑阁的,在岭南的之海的一座孤岛上,是个避世之家,繁衍数代了。这一代的家主有心想入世,所以,去求了裕谦王。众所周知,那里是谦裕王的封地。所以,由裕谦王引荐,才有了这次的机会。它们可不是奔着夺魁来的,而是借此机会入世,能在京中立稳脚跟。”秦倾道,“听音,你可真是胆子大!我们这里,都没有押它。”
  “你们没人押不是最好?你们所有人都输了,那么我就赢了。”谢芳华道。
  秦倾一噎,反驳道,“哪能那么容易?你现在看看,虽然三号画舫和五号画舫都落下去了,但是其他三家可是联起手来了,怎么能让一个才来的砸了他们的招牌?”
  谢芳华笑笑,不再说话,依然没兴趣看外面。
  “秦铮哥哥,你要完蛋了。”秦倾一副怜悯的表情看着秦铮。
  秦铮嗤笑一声,“鹿死谁手,犹未可知!”话落,他站起身,对谢芳华道,“你说得对,的确没意思。走,我们回府了。”
  谢芳华挑眉,看着他,是他闹着要来玩的,如今这么快就走?
  “你当爷说假话吗?”秦铮伸手拽起谢芳华,拉着他向外走去。
  “咦?秦铮兄,还没结束,你下了那么多赌注,急着离开做什么?”程铭喊了一声。
  “没意思,你们玩吧!”秦铮脚步轻快地走出船舱,丢下一句话道,“午时了,听音该喝药了。”
  众人都有些怔。
  秦怜撇撇嘴,“这个恶人,走了更好,他在这里坐着,让我觉得浑身被束着。”
  “怜姐姐,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儿?”秦倾凑近秦怜,小声问。
  “什么事儿?”秦怜看着秦倾。
  “铮哥哥自从有了听音,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这样好玩的事儿,他比谁玩的都欢腾,如今竟然是急着回府了。”秦倾悄声道,“不会是听音给铮哥哥吃了什么迷魂药吧?”
  秦怜翻了个白眼,用手弹了秦倾脑门一下,哼道,“他哪里是吃了什么迷魂药?他是犯了桃花病了。日日在府里和听音厮混,早晚有一日败了身子骨,瘦死他。”
  秦倾“啊”了一声。
  “啊什么啊?我又没说错。刚开了荤腥的男人,你还指望他能怎样?”秦怜叱了一声,对秦倾道,“你还嫩着呢,不懂,等你到了我哥哥这个年岁,就懂了。不就是那么回事儿?”话落,她扫了一眼程铭等人,“你看看他们?谁家没个通房小妾?开始的时候还不是美人在怀,日日厮混,如胶似漆。如今他们是经过了那个最开始的时候,才不至于跟他一般样子了。”
  秦倾呆呆地看着秦怜。
  程铭等人都齐齐地转头向秦怜看来,身子都不由自主地僵了僵,脸上神色奇异。
  “你这副呆样子看着我做什么?别告诉我你不懂?那你还是个男人吗?”秦怜鄙夷地看着秦倾,骂道,“笨蛋!枉费你在宫里长大的,没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
  秦倾动了动嘴角,脸红了红,好半响,才低声道,“怜姐姐,我……我不是不懂。只是,这样的话,你怎么能说出来?若是皇后娘娘在,一定会大吃一惊的。她做梦估计也没想到你这么……这么不知羞!”
  秦怜噎了一下,毕竟也是未出阁的少女,脸红了红,忿了一声,“你不说,皇后娘娘不就不知道了吗?”
  秦倾看着她,瞥眼瞅了一旁的几个人,“就算我不说,你刚刚的声音也不小,他们也都听到了啊?没有不透风的墙吧?”
  秦怜一愣,看向旁处,只见程铭、宋方、王芜、郑译等人都尴尬地看着她,显然都将她的话听了个清楚。她顿时脸一黑,恶狠狠地警告道,“将你们刚刚听到的话都忘了,听到没?”
  程铭等人与秦铮接触得多,虽然都知道这秦怜郡主性子中有些地方像她哥哥秦铮,但也没想到行事说话如此跳脱大胆,断然不像是被皇后教养在身边在宫里比公主们还端庄的秦怜郡主。齐齐对看一眼,自然不惹她,点点头。
  秦怜冷哼一声,“若是让我听到我今日的话传扬出去半点儿,就小心你们的后院鸡犬不宁。还要小心你们将来娶了媳妇儿家宅不宁。”
  程铭等人嘴角抽了抽,哥哥妹妹都是一样喜欢威胁人的人,还真做的出来报仇的事儿。
  “哎呀,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六号船真的赢了!”秦倾大叫了一声。
  秦怜连忙看向窗外,也怪叫一声,“还真是六号!”
  “怎么可能?我们的赌注啊!”程铭、等人也立即看向外面,齐齐“啊”地一声。
  不止是船舱内如此惊异,玉女河岸边所有人也都齐齐炸开了锅。
  还真是让秦倾给说对了,除了谢芳华,没人押六号画舫。
  根本就没想到六号画舫会赢。
  一时间,惊异、怪叫、哀嚎声一片。
  秦铮和谢芳华这时已经上了马,听见四周的叫喊声,秦铮笑了笑,回转头,眸光清亮地看着谢芳华,“你怎么知道六号会赢?”
  谢芳华看了秦铮一眼,她能不知道六号会赢吗?玲珑阁是她的人,她不赌自己人赢,难道还赌别人赢?就算能赢的人,也必须要在玲珑阁面前输了让路。
  “嗯,这回娘亲该是不用犯愁我的千台聘礼了,如今就给她赚了一半。”秦铮道。
  谢芳华暗骂了一声,不理他。
  “来人!”秦铮没急着走,而是端坐在马上喊了一声。
  “公子!”一人立即来到秦铮马前。
  “去告诉右相和普云大师,将我赢得的所有银两,都清点了,送去忠勇侯府。”秦铮吩咐,“这是第二批聘礼,让子归兄好好收着。”
  “是!”那人垂首。
  秦铮不再理会玉女河内外岸边炸开锅的人,催马离开。
  他刚离开后,帷幔内搭建的帐子内走出右相和普云大师,宣布赛事结果和赌局结果。
  峥二公子的婢女听音赢了所有赌注的消息顷刻间如雪花白地席卷了整个南秦京城。并且迅速地向外扩散着。
  第一时间,皇宫内自然得到了消息。
  皇帝正在皇后的凤鸾宫,同在的还有林太妃、大长公主、英亲王妃、柳妃和沈妃。
  皇后伤了筋骨,虽然不是大伤,但也要养个百日。半躺在凤榻上,疼痛的折磨下,她气色分外苍白。
  皇帝沐休七日早朝,如今刚初六,他不用早朝,从昨日晚上来了皇后住处,便一直未曾离开。
  林太妃今日过来看望。
  大长公主、英亲王妃昨日晚上得到消息就要进宫,后来听说皇后并没有大碍,才等待今日来看望。
  柳妃、沈妃是除了皇后外,这个宫里品级最高的妃嫔,今次第皇后受伤卧床,二人昨日晚上听说皇帝丢下了要见的清河崔氏二公子急急地赶过来看望,权衡之下,也赶紧来凤鸾宫看过。今日早上,又过来了。皇后出事,虽然是意外,但她们心底偷着乐的同时,也要表现得和睦坦荡和关心。更重要的一点就是皇后如今不能打理宫中的事情了,那么这后宫的大权,该落在谁的手里掌管便至为重要起来。
  皇后压在头上,她们二人合力对付皇后,但是私下里,自然也是各自盘算着小九九。
  “怜姐儿呢?哪里去了?”林太妃来得晚一些,没见到秦怜,不由疑惑。
  “她啊,就是个皮猴子,估计是闹着皇弟妹放她出去玉女河玩耍了。”英亲王妃道。
  皇后闻言失笑,“皇嫂说的可不对,怜郡主乖巧端庄,从来不做出格的事儿。这些年来,我们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昨日我不小心摔倒,她红了眼眶,今日本来要陪我,但是我想着玉女河今日必定热闹,一年的迎春日才有一次。便就放了她出去玩了,不是她自己求着去的。”
  “你就护着她吧!”英亲王妃嗔了皇后一眼。
  “虽然是皇嫂身上掉下来的肉,但也是从小就在我身边长大的,我没有女人,她在我身边,就与我自己的女儿没什么区别。”皇后笑道,“我自然是要护着的。”
  “往年的玉女河都很热闹,可惜我们出不去。”沈妃接过话,看了一眼皇帝。
  “可不是吗?我就好奇,不知道今年是哪个迎春绝技的班子底赢了。”柳妃也看向皇帝。
  二人论心计,都是不可小视,否则也不可能爬到这个位置。但是这么多年来,她们无论怎么斗,就是斗不过皇后。原因自然也是因为皇后早早的就将英亲王妃的怜郡主讨到了身边。时时刻刻带着,她们不敢冒然出手。这么多年,也没等待到什么好时机,却是等得孩子们都长大了。好不容易秦钰犯了事儿被贬黜去漠北了,她们养的三皇子五皇子在秦钰离开后这段日子没敢做什么,如今皇后也受伤了,压制了这么久,她们感觉机会终于来了。
  “今年若非皇后出了事儿,朕本来是真打算带你们出去观赏一番我南秦大好国土下的各方人杰绝技。”皇帝看了二人一眼,又看了淡笑的皇后一眼,承诺道,“明年吧!明年的迎春日放你们出去!”
  二人闻言顿时笑逐颜开,“皇上真好!”
  皇帝看着二人虽然眉梢眼角已经有了细微的皱纹,但依然欢喜得如孩子般的笑脸,心情也好了起来,哈哈大笑。
  “就怜姐儿和小八去了吗?那还是两个孩子,可别出事儿啊。”林太妃闻言有些担心。
  “太妃放心,三皇子和五皇子来我这里请安,我便让他们带着两人去了。三皇子和五皇子年岁大些,向来都是稳重的孩子。出不了错的。”皇后温婉地笑道。
  “是啊,太妃宽心!朕这些日子命秦浩严密排查京城方圆百里的匪徒,各处都布置了岗哨,更何况今日去玉女河的虽然都是些孩子们,但也不要小看了那些孩子,他们可都本事着了。”皇上道。
  “这么说铮哥儿定然也是去了玉女河了?”林太妃问。
  “是,去了!他是个闲不住的主,这样热闹的日子口,怎么会不去?”英亲王妃道。
  “那就好,有他在,怜姐儿不会有事儿。我就想着,她一个女儿家,出宫外,总觉得不放心。”林太妃因无儿无女,但扶持皇帝登基有功,外加抚养八皇子,八皇子自小和秦钰、秦怜投脾性,易亲近,所以,秦怜去林太妃跟前的时候多,林太妃极其喜欢她。
  皇帝闻言哼了一声,“要我说,他这个亲哥哥当得还真是不合格,到不如四皇子,就算他在,怕是也只有欺负怜儿哭鼻子的份。”
  林太妃闻言顿时笑了,摇摇头,“皇上不能这么说,亲哥哥到底是亲哥哥,就算惹小丫头哭鼻子,也不会真的欺负她。或许他欺负行,不允许别人欺负。”
  “钰儿在京城的时候,两个哥哥就时常争夺一个妹妹。如今钰儿去了漠北,怜儿私下哭了好几回,日日盼着他回来。”皇后见皇帝提到秦钰,趁机幽幽一叹。
  沈妃和柳妃的脸顿时僵了一下,看向皇帝。
  “如今钰儿离开京城去漠北,算上他出京的那日,也有将近四个月了吧?时间也不短了。”皇帝拍拍皇后的手,缓缓道,“以前一直是他和秦铮那个混小子在朕面前转悠,天天看着他们俩掐架就烦。如今一个不在京城,一个收了个婢女日日拴着也不进宫了,朕十天半个月也不见准看到他的面。”
  “他是犯了桃花劫,整个人儿如今跟魂被吊着似的。”英亲王妃笑骂了一句。
  皇后也笑了起来,“铮哥儿收个婢女藏着掖着死活不放进宫,看来是真的在意了。如今他都有了婚约了,这婚事儿定了下来,只等三年后大婚了。这一点钰儿就比不了。他不再京城也好,免得日日看到二人打架。”
  林太妃看了皇后一眼,叹息了一声,开口询问,“皇上,你看,皇后这四个月来因为想念四皇子都瘦了,我老婆子向来不插手朝堂的事儿,但是今日我跟你提一句,说实话,我也想那小子了,皇后说得对,如今铮哥儿的婚事儿都定下来了。他还在荒无人烟的漠北待着,你什么时候把他放回来啊?”
  沈妃和柳妃的心齐齐地提了起来,她们刚刚还觉得机会来了,可是偏偏这么会儿的功夫就让皇后、林太妃一唱一和说到了秦钰归来的事儿。若是将秦钰放回来,那么她们的儿子可如何在皇上面前出彩?
  皇上闻言沉思,“关于钰儿嘛……”
  皇后的耳朵顿时竖了起来。
  “皇上,您看,吴公公这么匆匆忙忙的跑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沈妃忽然插进话来,打断了皇帝的话。
  “能让吴公公急的事儿,大约不是小事儿,不会是玉女河出事儿了吧?”柳妃也立即道。
  皇后顿时恼恨地看了二人一眼。
  皇帝闻言转过头,看向外面,见吴权的确匆匆地跑来,他皱了皱眉,没说话。
  “哎呦,今日儿去玉女河的可都是一帮子王孙贵子,咱们皇室、宗室、朝中大臣的贵子贵女,可别真出事儿。”林太妃也被转移了心思。
  皇后抿了抿唇,知道这事儿岔开也就岔开了,此时没办法再让皇上吐口放秦钰回来的话。
  英亲王妃坐在皇后身边,隔着宽大的衣袖拍了拍皇后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皇上既然能主动提起秦钰,也是想他了,纵火烧宫闱的气该是也消了,让他回来大约不会太晚。
  皇后默默地点点头。
  “皇上!”吴权来到凤鸾宫门口,对里面打了个揖,气喘吁吁地禀告,“刚刚有人传回消息,说铮二公子赢了所有赌局。您知道铮二公子下了多少赌注吗?是二十注。一注是十万两啊,下的还是暗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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