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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门风月-西子情-第2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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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算是匆匆地将范阳卢氏处置了?也就是将西山军营的杀人案结案了?”谢芳华看着她,“韩大人之案,还有背后之人呢?”
  “自然不算结案,只不过稳定西山军营的军心而已。”秦铮道。
  “秦钰呢?”谢芳华询问。
  “秦钰亲自前往州县治水了。”秦铮道,“下了这么多日的大雨暴雨,南秦多处闹了水灾。朝中各官员到各州县官员,都要逐层监督治水。若是太子不亲自督促治水,下面的官员稍有疏忽,怕是有流民不满,会引起暴乱。”
  谢芳华闻言不再言语。
  “小王爷,您让买的东西已经买回来了。”有人在外面道。
  “拿进来。”秦铮吩咐。
  有人推开门,将东西快速地放进放进,关上门,退了出去。
  秦铮从浴桶出来,裹了一方棉巾出了屏风后,径自地换上衣服,又将谢芳华的衣裙拿进来,放在一旁的架子上,对她说,“你在山中待的太久,寒气入体,多泡些时候再出来。”
  谢芳华点点头。
  秦铮又走出了屏风后,将床上弄脏的被褥撤下,重新换上新的,走到窗前,对外面喊,“来人。”
  “小王爷!”有人应声。
  “给英亲王府和忠勇侯府都送个信儿,就说小王妃平安。”秦铮吩咐。
  “是!”那人见他不再吩咐,退了下去。
  秦铮站在窗前,看着窗外,过了许久,转身,走回床前,躺去了床上。
  谢芳华在木桶内又泡了两盏茶的功夫,出了木桶,将衣裙穿戴妥当,走出了屏风后。只见秦铮已经躺在床上,呼吸均匀,睡着了。
  她轻轻踱步,来到床前,仔细地端详他,即便睡着了,他的眉头仍旧紧紧地蹙着。她看了片刻,轻轻地坐在床头。
  从昨日到今日,他得到消息,从京城奔波而来,又冒雨找了她一夜,一定很累了。
  可是见到她,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
  昨日,她和云澜哥哥遇到山石崩塌,碎石泥流,掉下山崖,是午时。后来,她给他包扎了后背的伤口,又压制住了焚心,那时候,应该是未时了。后来他挥手点了她睡穴,今早她才在月落的摇晃中醒来。
  云澜哥哥为什么点她睡穴?为了她不再追问?

  问?
  可是如今他又去了哪里?
  她坐在床头,静静想了片刻,站起身,来到门口,打开房门。
  “小姐!”侍画、侍墨也已经收拾了一番,见她出来,立即低声开口。
  谢芳华看着她们一脸疲惫,她关上房门,示意二人去院中的树下说话。
  二人点点头,跟着她来到院中的一颗枣树下。
  “我们出了事儿后,你们都做了什么?”谢芳华低声问。
  侍画、侍墨对看一眼,也压低声音,“小姐,您和云澜公子出事儿后,吓坏了我们。但是我们距离得远,根本帮不上什么忙,等我们到你们出事儿的地点后,一切都停止了,我们分头沿着山峦找。当时没想到你们会跳崖……”
  谢芳华点点头,“当时跳崖迫不得已。”
  “半夜的时候,小王爷就来了,小王爷分析之下,说您和云澜公子应该是坠崖了,让我们下山,沿着各山谷搜查。”侍画道,“搜查了一夜,总算是找到了您。”
  谢芳华压低声音,“当时秦铮赶来时,你见到他是什么模样?”
  侍画左右看了一眼,低声说,“当时夜里太黑,又下着雨,奴婢只感觉小王爷吓人,没敢仔细看他的表情。也是自责没保护好小姐,我们没用……”
  谢芳华摆摆手,“不怪你们。”
  侍画看着她,“小姐,您是明知道有危险的,为何却非要前去?”
  谢芳华抿了抿唇,看了一眼丽云庵的方向,声音有些沉凉,“我是疑惑。”
  侍画看着她。
  “你们搜山,一直没看到云澜哥哥?”谢芳华又问。
  侍画摇摇头,“不曾见到云澜公子。”话落,她小心地看着谢芳华,“小姐,云澜公子是和您一起跳下山崖的吗?他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儿吧?”


    第五十一章多想想我

  谢芳华想着谢云澜去了哪里?
  对她坦白有前世的记忆之后,便点了她的睡穴,不想让她知道什么事儿?
  是不是以后都不打算再见她了?
  她面前如遮蔽了重重迷雾,有些东西看不清,看不透,看不懂。
  “小姐?”侍画、侍墨见她怔怔地站着,久久不语,目光看着远方,眸子一片雾色,不由担心,轻声开口,“您是担心云澜公子吗?除了奴婢八人,其余人并没有撤回,依旧继续查云澜公子的下落呢。”
  谢芳华抿唇,“我是有些担心。”
  “因您对轻歌另有安排,再加上太子身边的月落带着皇室隐卫暗中跟随,所以,当日从京城出来去丽云庵,轻歌便没做安排跟随。”侍画低声建议,“小姐,若是只我们忠勇侯府的护卫不够的话,您看……”
  “暂且由你们安排人查找吧!”谢芳华打断她的话,摇摇头。
  侍画不再言语。
  谢芳华又在树下站了片刻,轻轻喊,“月落。”
  “小王妃。”月落应声出现在她面前。
  谢芳华上下打量他,见他也已经收拾了一番,不复早先的狼狈,她道,“从京城出来到丽云庵,你是否一直在暗中跟随我?”
  “回小王妃。是。”月落垂首。
  “我问你,你既然在暗中,可曾发现过异常之事?”谢芳华道,“比如,丽云庵老庵主的住处为何倒塌?后来,丽云庵山体滑坡,我和云澜哥哥一起去查看,你在暗中,可注意到有什么动静?或者不对劲之处?”
  月落想了想,看了她一眼。
  谢芳华从他那一眼中看出了些情绪,她道,“但说无妨!”
  月落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说,“到了丽云庵,您救醒了金燕郡主歇息之后,大约是子时刚过,我便听到前山院房屋坍塌的声响,本要禀告您是否去查看。云澜公子拦住了我。”
  谢芳华“嗯?”了一声,看向他,“云澜哥哥说了什么?”
  “他说,您为救金燕郡主,损耗颇大,太累了,应该是刚睡下,不要打扰您了。”月落道。
  “还有呢?”谢芳华问。
  月落想了想,又道,“我问是否派人去查看。”
  “云澜说,既已是事实,看也无用,天亮再说吧!”月落道,“我觉得有理,便也没去。”
  谢芳华点点头,“还有呢?”
  月落面色忽然凝重,“昨日深夜,您和云澜公子掉下悬崖后,我们沿山搜索,发现围绕着整个丽云庵的山体,不像是真正的山体滑坡和碎石泥流,倒像是被人埋了火药,故意炸了整个丽云庵。虽然,大雨之下,像是山体滑坡,也没留下火药的痕迹,但是细查看之下,却不是自然天灾,而是人祸,只不过做这一切的人对地势和地貌显然十分熟悉,才给人造成大雨下的错觉。”
  “还有呢?”谢芳华不意外地问。
  “还有就是……”月落看了一眼正屋,见没什么动静,他低声说,“我们在山上搜寻不到您和云澜公子的下落之后,便下了山谷中搜索,发现已经有人先我们一步在山谷内搜索过了。有人迹行走水草新趟出的的痕迹。”
  谢芳华眯了眯眼睛,“你们是何时反应过来要下山谷搜查的?”
  “大约在您和云澜公子失踪两个时辰之后。”月落道,“按理说,我们反应过来下谷的时间不晚,但是,您所落身的谷底太隐秘太深了,是个山体包围的谷里。我们沿着连绵的山谷搜查,方向不对,耽搁了很多时间,才在今早找到您。”
  谢芳华点点头,“从痕迹上判断,能判断出是什么人吗?”
  月落摇摇头,“除了水草趟出的些微痕迹,再查不出任何痕迹,判断不出是什么人。”
  “你觉得,云澜哥哥失踪,可与头一批人有关?”谢芳华问。
  “我找到您时,您在山洞里昏睡,在下推测,和您一起掉下谷中的人是云澜公子,别无二人,您既然安好,他应该也是安好的。也许和他有关。”月落道,“毕竟,旁处没见到水草踩踏的痕迹,只有您所在的山谷,而我们并没有看到他,只看到了您一人。可能是在我们找到之前,先一步离开了。”
  谢芳华抿唇,“这些,你可告诉秦铮了?”
  月落垂下头,“小王爷没问。”
  “可告诉秦钰了?”谢芳华又问。
  月落看着脚下的地面,“刚刚已经给太子殿下传信了。”
  “你下去吧!”谢芳华摆摆手。
  月落退了下去。
  谢芳华又在原地站了片刻,转身向屋里走去。
  侍墨眼见谢芳华要进屋,低声问,“小姐,饭菜已经做好了,您和小王爷……”
  “他睡着了,我进屋看看,他若是醒了,我喊你们,若是没醒,就等他醒了再说。”谢芳华想了想道。
  二人齐齐点头。
  谢芳华轻轻推开门,进了房间,里屋内,秦铮呼吸均匀,还在睡着。她关上房门,走到床前,站着看了他片刻,慢慢地脱了鞋,上了床,倚着枕头靠在床头。
  大约半个时辰后,她的手被一只手握住。
  谢芳华偏头,见秦铮已经醒来,小睡了一觉之后,驱散了些疲惫,她对他微笑,“醒了?”
  秦铮点点头。
  “可是饿了?我吩咐人端饭菜来。”谢芳华询问。
  来。”谢芳华询问。
  秦铮抓着她的手,紧紧地握住,不说话。
  “嗯?”谢芳华看着他,见他不语,用另一只手给他号脉。
  秦铮忽然好笑,“娶个懂医术的妻子便是这样好吗?等于随身携带了一个太医?”
  “太医不及我。”谢芳华道。
  秦铮挑了一下眉,笑道,“嗯,太医是不及你。”顿了顿,他又道,“但也没你这般自夸的?要夸也是我来。”
  谢芳华刚要与他再玩笑一句,忽然觉得脉象不对,蹙眉,“你受伤了?怎么回事儿?”
  “来寻你的途中,遇到了些人,交了手,没什么大碍。”秦铮轻描淡写地道。
  谢芳华虽然听他说得轻巧,但是根据脉象,感觉内伤不轻,询问,“什么样的高手?竟然能用内力伤你?”
  秦铮摇摇头,“不知道。”
  谢芳华眯起眼睛,“凭你,竟然猜不出是什么人什么身份?”
  秦铮好笑地看着她,“我竟不知,在你心里,你夫君我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吗?”
  谢芳华瞪了他一眼,撤回手,绷起说,“伤的不轻,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我若是不给你诊脉,你就不请大夫了吗?”话落,她忽然又大怒,“明明受伤,还非要抱我这一路?你真是一点儿也不……”
  秦铮忽然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喋喋不休,成了婆婆了。”
  谢芳华打掉他的手,“秦铮!”
  秦铮慢慢坐起身,将她一把拽进了怀里,低声说,“以后,我不准你以身犯险了,无论你有什么疑惑解不开的事情,都要多想想我。比起你出事儿,我被谁伤了算什么。”
  谢芳华忽然觉得没了立场,心口有些闷,眼眶又有些酸,点点头,“嗯。”
  秦铮又抱了她片刻,放开她,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叹了一声,“就算这一辈子是冤孽,我也认了。”
  谢芳华看着他,“我是冤孽?”
  “我是!”秦铮话落,对外面喊,“端饭菜来。”然后,便不跟谢芳华再说,拉着她下了床,走向桌前。
  侍画、侍墨在外面应了一声,立即去了。
  秦铮坐在桌前,一连倒了三杯茶,端起来一口气都喝了。
  谢芳华铺开宣纸,快速地提笔写了一个药方,见秦铮看来,她道,“你必须喝药。”
  秦铮对她挑了挑眉,“你恐防染上风寒,也要自己开一副药来吃。”
  谢芳华刚想说我没关系,触到他的目光,吞了回去,点点头,自己也开了一个方子。
  不多时,侍画、侍墨端来饭菜,摆在了桌上,谢芳华将两副方子递给二人,二人拿着药方下去了。
  饭后,秦铮道,“今日歇一日,明日我们回京。”
  谢芳华点点头。
  秦铮不再说话,靠着椅子闭目养神。
  谢芳华看了她片刻,见他始终没有开口的意思,终是忍不住地问,“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秦铮睁开眼睛,“你若是愿意说,自当会跟我说,若是不愿意说,我问你也不愿说。”
  谢芳华垂下眼睫,盯着桌面,看了一会儿,忽然说,“秦铮,您的心结解开了吗?”
  秦铮不语。
  谢芳华抬眼看他,“还没解开吗?”
  秦铮也看着她,对望片刻,他笑了笑,“有些事情,跟心结无关。”
  谢芳华扯了扯嘴角,又垂下头,沉默片刻,将她如何从京中出来,如何到丽云庵,如何救了金燕,又如何下了丽云庵,再度上丽云庵,最后掉落悬崖之事说了一遍。但是,说到谢云澜的两世记忆时,她还是给隐瞒下了。
  秦铮听罢,久久不语。
  谢芳华看着他,又沉默片刻,低声道,“云澜哥哥……不知如今身在何处?可是无事儿……”
  “他不会有事儿的。”秦铮道。
  谢芳华看着他。
  秦铮拿起一个茶盏,握在手里,在桌案上轻轻一捻,茶盏打了好几个转,然后,稳稳地停住,他道,“赵柯是魅族人。”

    第五十二章皇室宗师

  谢芳华一怔,看着秦铮,赵柯竟然是魅族人?
  秦铮抬眼看她,见她怔愣,他扬眉,“很意外?”
  谢芳华点点头。她的确是意外的,没想到赵柯竟然是魅族人。她抿了抿嘴角,低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卿媚和玉启言在平阳城待了十多年,他们两个择一城而居,自然要将那一城人的底细摸个清楚。起初,二人是为了躲避王家和玉家的家族干扰,后来渐渐地便养成了喜欢挖掘人的底细。”秦铮道,“他们走时,扔了一份消息薄给我。其中记载了赵柯的身份。”
  谢芳华点点头,“也就是说,你早就知道赵柯的身份了?”
  秦铮“嗯”了一声。
  “赵柯既然是魅族人,他是什么时候跟在云澜哥哥身边的?”谢芳华又问。
  “三四年前,谢云澜离京居住到了平阳城时吧。”秦铮想了想,“不过这是在明处现身的时间,至于在暗处,以前是否跟随,就不得而知了。”
  谢芳华点点头。
  秦铮看着她,“你若是真担心他,我吩咐人去寻。”
  谢芳华沉默片刻,轻轻叹了口气,“算了,既然赵柯是魅族人,他一直跟随在他身边照看他的焚心,保他平安,如今你又说他定然无事儿,就不必去寻了。”
  秦铮沉默片刻,忽然说,“我虽然说他应该无事儿,但也难保没有变化。”
  谢芳华抬眼看秦铮,见他脸色明明暗暗,她手指轻轻蜷缩了一下,“云澜哥哥与我还是不同,我是女儿家,总归是流着谢氏的血脉,如今又嫁给了你,是真正的英亲王府的人了。而云澜哥哥没有丝毫谢氏的血脉,是真正的魅族王室后裔。”
  秦铮看着她,静待她说。
  “我有你,爷爷,哥哥,忠勇侯府,英亲王府。我不尊魅族规矩祖训,总有你们做依靠。但是自从谢氏米粮老夫人去了,云澜哥哥却无人可依。”谢芳华顿了顿,继续道,“他若是有什么选择,我也不该再自私地一再阻止。他若是被谁救走,既然平安无事,暂且,先这样吧。”
  秦铮点点头,“你能想通就好。”
  谢芳华不再言语。
  “小姐,小王爷和您的药熬好了。”侍画、侍墨在门外道。
  “端进来。”
  侍画、侍墨端着药进来,一碗放在秦铮面前,一碗放在谢芳华面前。
  谢芳华见汤药温度适宜,端起碗,一口气喝了,她放下药碗之后,见秦铮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她催促,“温度合宜,快喝了吧,你刚刚没睡多大一会儿,喝了药继续去床上歇着。”
  秦铮低下头,端起药,一口气喝了。之后放下药碗,站起身,一把拽起她,霸道地说,“你陪我一起。”
  谢芳华露出些许笑意,顺从地点了点头。
  二人来到床上,秦铮抱着她躺下,闭上了眼睛。
  静静躺了片刻,不多时,秦铮真的睡着了。
  谢芳华了无困意,盯着棚顶,脑中很多事情来回乱窜,过了许久,她也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傍晚时分,月落在窗外道,“小王爷!”
  秦铮闭着眼睛不睁开,问,“何事?”
  月落低声道道,“从京城传来消息,据说忠勇侯府老侯爷不太好……”
  谢芳华本就没睡着,闻言腾地坐了起身,下了地,快步来到窗前,伸手打开了窗子,看着窗外站着的月落,急声道,“我爷爷,他怎么了?”
  月落垂首,“回小王妃,连日大雨,据说老侯爷本就身体不好,乍听闻您在丽云庵出事儿,惊急之下,晕厥了过去,病倒了。”
  谢芳华立即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刚刚传来的消息,飞鸽传书,最少两个时辰了。”月落道。
  谢芳华转头看向秦铮,“我出事儿的消息,没瞒着爷爷?”
  “爷爷虽然老了,但也不是闭目塞听,忠勇侯府自有消息来源,瞒也瞒不住。”秦铮已经下了床,来到她身边,对她道,“我们现在即刻启程,快马加鞭赶回去。”
  谢芳华点点头。
  秦铮对月落摆摆手。月落退了下去。
  谢芳华喊来侍画、侍墨,吩咐了下去。
  一盏茶后,收拾妥当,秦铮、谢芳华快马加鞭,离开了棉城,前往京城。
  大雨过后,官道的水还未疏通散去,依然不好走。
  入夜十分,行走了五十里,距离京城,还有六十里。
  秦铮和谢芳华两骑并排,匆匆奔驰,侍画、侍墨等八人跟在身后,月落带着隐卫暗中追随。
  又走出十里,秦铮忽然对谢芳华说,“别走了,不对劲。”
  谢芳华也觉出不对劲了,按理说,京城百里内的官路,除了她自己行走外,与秦铮也一起走过数次。每一段的风景都不一样。但是二人自从过了一片树林后,行了十里地,似乎风景都是一样。
  就像是他们一直都在循环地走这一段路一样。
  秦铮勒住马缰,眸光扫向周围。
  谢芳华也勒住马缰绳,随着他四处看了一圈。
  身后,侍画、侍墨等八人也警惕地看向四周。
  谢芳华看了片刻后,对秦铮道,“你可看出什么来了?”
  “阴阳五行阵。”秦铮吐出几个字,嗤笑一声,“爷小时候就玩这个阵,到没想到有朝一日有人将这个阵用在
  一日有人将这个阵用在我身上。不过这个阵确实改得精妙,似是而非,让我入阵后才发现。”
  谢芳华眯了眯眼睛。
  秦铮抽出腰间的匕首,他轻轻一挥袖,“啊”地一声,有一处惨叫声响起。
  瞬间,景象变幻,秦铮和谢芳华等人不是走在官道上,而是走在一处草坡上,前方是一片枫树林。他们的位置距离枫树林不过十丈远。
  “铮小王爷果然没被我看错,这等阵法在你眼里,确实是小儿科了。”林内忽然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秦铮慢慢拢回衣袖,脸色清寒,“前方何人?爷不喜欢藏头藏尾之人,若是你不出来,这一片枫树林,爷放一把火烧了,看你还能藏着与我说话!”
  林中忽然传出一阵苍老的大笑,“尔这小儿,纵火烧林就不怕引火烧身?毕竟草木无情。烧了我,你也跑不了。这可是一片荒山。”
  “阁下考虑得可真周到!”秦铮冷笑一声,“你设了阵法,引我们前来,意欲何为?”
  “和你的小王妃谈一桩事情。”那苍老的声音道。
  秦铮偏头看了谢芳华一眼。
  谢芳华沉静地清声道,“你是何人?要和我谈什么事情?”
  “你不必知道我是何人,只将你手中的术术孤本交出来就行。”那苍老的声音道。
  谢芳华眯了眯眼睛,“我不知道什么术术孤本。”
  “谢芳华,你最好交出来,否则你再想见你爷爷,来日就去黄泉见吧。”那苍老的声音凌厉地警告。
  谢芳华面色一寒,攥着的马缰绳勒紧。
  秦铮盯着前方的枫叶林,“忠勇侯府的老侯爷是什么人都能要了他性命的吗?我竟不信了。”
  “忠勇侯府如今就是一个空壳子,剩下一个老头子罢了。凭我的手段,如何要不了他的命。”那老者不屑地大笑,“你若是不信,只管不交出来,我保证忠勇侯活不过明日一早。”
  谢芳华抿唇,不接话。
  “怎么样?交不交出来?”那老者问。
  谢芳华依旧不言声。
  “你若是说个不字,那么,别以为我是在吓唬你,就等着为忠勇侯收尸吧!”那老者又道。
  谢芳华忽然开口,“你怎么知道术术的孤本在我手里?”
  那老者哈哈大笑,“谢芳华,我诸多试探,都被你看破,又怎么不知道那本孤本在你手中?且还被你学会了。”
  “这么说,西山军营杀人案,韩大人被杀案,金燕郡主入梦案,丽云庵山体滑坡,这些都是你在背后施为?”谢芳华询问,“只是为了找出术术的孤本?”
  “不错!”那老者道。
  “你到底是何人?意欲何为?”谢芳华声音冷冽。
  “我已经说过,你不必知道我是谁。至于我意欲何为……”那苍老的声音忽然带着一股杀气,“你以后就知道了。”
  谢芳华忽然冷笑一声,“你就这么笃定我会将这孤本给你?”
  “难道你不要忠勇侯的性命了?”那老者道。
  “爷爷年纪大了,本就活不了几年了。”谢芳华看着枫叶林,“他老人家未必想我如此简单轻易地便受制于人。”
  那老者大笑,“谢氏钟鸣鼎食,世家大族,都说忠勇侯府诗礼传家,尊孝道仁义。嫡出小姐,有孝贤之才华。若是传扬出去,忠勇侯含辛茹苦抚养成人的孙女,却不顾他垂垂老矣的一条命,你当后果如何?天下如何唾弃你?”
  “一个是人是鬼都不知道的人,拿爷爷威胁我,迫我就犯,我若是如此简单就犯,才是太天真了。”谢芳华冷笑一声,“天下传言我何时都不曾在意,倒也不怕谁去多加两笔。”顿了顿,又道,“忠勇侯府有忠勇侯府的骨气,爷爷自不会怪我。”
  “果然不愧是忠勇侯府的女儿。”那苍老的声音忽然勃然大怒,“若是再加上你哥哥的性命呢?”
  “我哥哥已经远离京城。”谢芳华道。
  “远离京城他便能安然无恙?我若是想杀他,也是轻而易举。”那老者道。
  “你既然能杀了我爷爷,又能杀了我哥哥,又何惧出来与我一见?”谢芳华嘲讽,“只摆了个小阵法,被我夫君轻易就破了,如今却只会会藏头藏尾在背后威胁人!看来也没什么本事。”
  “汝个小娃子,我便让你知道知道厉害!”那老者忽然恼怒。
  他话落,树林内霎时狂风大作,须臾之间,有数道金光对着谢芳华射来。
  谢芳华面色一变。
  秦铮忽然纵马挡在了他面前,挥手迎着金光运足内力拍出一掌。
  谢芳华此时也上前一步,袖剑脱手飞出。
  只听,嗤嗤数声脆裂的声响,数枚刀片在二人面前落下。
  秦铮的手臂被刀片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涓涓流出。
  谢芳华伸手按住秦铮的手,只见手臂处被利刃锋利地割破,几可见骨。她快速地出手点了他手臂两处穴道,同时急声问,“还有哪里受伤了?”
  秦铮摇摇头。
  谢芳华目光忽然锋利地看着枫叶林,“无名山被毁了,没想到还有活僵尸活着爬出来。不知阁下是三位宗师的哪位?”
  秦铮忽然看向谢芳华,似是惊异。
  树林内静默一瞬,忽然苍老的声音大笑道,“早先有人查知,无名山混进了一个女娃子,那个女娃子就是
  女娃子就是忠勇侯的孙女,我还不信。如今看来不得不信了。原来那个女娃子真的是你。怪不得你能拿到了术术的孤本。”
  谢芳华冷笑一声,“古印、藏锋、持奉。别告诉我三位都活着。”
  “无名山数百年,岂是一山一峦,说毁就毁的?小娃子太天真。”那三位老者道,“不过也要感谢你毁了无名山,否则,我们还不能出来做想做的事情。”顿了顿,又道,“现在既然被你看破了身份,别说你爷爷和你哥哥的命,就算是你的命,也要留在这里了。”
  谢芳华眯起眼睛,“皇室隐卫的三位宗师,看来也不是忠于南秦江山。”
  那苍老的声音哼笑一声,“少说废话,交出术术孤本,放你们一命。”
  “术术的孤本早已经被我烧了,如今就在我的记忆里。”谢芳华镇定地坐在马上,“谁放过谁的命还不一定呢。”话落,她忽然拿出火石,将火把点燃,然后将马鞍前袋子里一个水桶拿出来,向前猛地一泼,然后将火把扔向了前方。
  火把遇到浇到了地上的油,砰地一声,顿时着了起来。
  此时,风向正是顺风,火把遇到油,遇到地上的草木干柴,顿时随着风向刮向树林。
  “走!”谢芳华拽了一把秦铮,调转马头。
  秦铮点点头,与谢芳华一起挥鞭,向来时的方向折返,两匹马快如闪电,疾奔离开。
  侍画、侍墨等人惊醒,连忙跟在二人身后。
  “好你个谢芳华,竟然真敢纵火!”那苍老的声音又惊又怒地从树林里传出,似乎想要追出来,但遇到汹涌燃烧起来的火势,将他挡在了这一片树林内,他暴躁狂怒道,“今日你不识抬举,我定杀你爷爷、哥哥、谢氏满门。”
  谢芳华忽然勒住马缰绳驻足,前世,她似乎听过相同的话。

    第五十三章恩爱不疑

  秦铮见谢芳华停住,也勒住马缰绳,回头看她。
  后方,火已经烧了山林,借着风势,一片火海。谢芳华的脸在火光照耀下,分外的苍白。
  秦铮打马回走几步,来到她身边,低声问,“怎么了?”
  谢芳华怔怔地驻足,身子僵硬地端坐在马上,仿佛没听见。
  秦铮疑惑,凑近她,伸手握住她的手,“怎么不走了?”
  谢芳华的手冰凉入骨,她忽然惊醒,挣开秦铮的手,回头看向后方。
  火光冲天,火势肆虐。
  她看着看着,脑中忽然现出一副场景,黑暗的密室内,有人对她说,“谢芳华,今日你不识抬举,就让谢氏满门为你的不识抬举陪葬吧。”
  后来,谢氏满门当真为她的不识抬举陪葬了。
  举族倾覆,白骨成山,血流成河,南秦再无一人姓谢……
  她身子晃了晃……
  “怎么了?”秦铮又重新扣住她的手。
  谢芳华慢慢地转过头,看着秦铮。
  秦铮清俊的容颜在后方火光的映衬下,也微显苍白,一双眸子紧紧地锁住她,里面的担忧一览无余。
  谢芳华看了他片刻,摇摇头,低声说,“没事儿,刚刚乍然知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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