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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门风月-西子情-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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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片刻,他放下手,对她低声说,“睁眼。”
  谢芳华睁开眼睛,看着镜中明丽如水,清艳绝伦的自己,愣了一下,心下暗叹,有的人太过聪明,学什么都是一学就会。秦铮就是这种太聪明的人。
  秦铮转过身,向外走去,“走吧!”
  谢芳华站起身,推开椅子,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秦铮停住脚步看她,她慢慢地松开袖子,去抓他的手,秦铮看了她一眼,不等她抓到,便反手将她的手握住,拉着她向外走去。
  二人一起出了房门。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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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新妇敬茶

  屋外阳光明媚,斑驳的光影穿透梅枝的空隙,在地面上的落梅花瓣上洒下点点红彩。
  秦铮拉着谢芳华跨出门槛后,等在屋外的春兰、侍画、侍墨八大婢女以及玉灼、林七等人纷纷并排站在一起给二人请安,人人脸上洋溢着喜庆。
  “赏!”秦铮摆手。
  “多谢小王爷、小王妃!”众人齐齐笑开了眉眼。
  秦铮拉着谢芳华向外走去。
  春兰抬步跟上,对侍画等人吩咐,“侍画、侍墨跟着我过去侍候就行了,其余人都留在落梅居吧。”
  众人齐齐点头,侍画、侍墨抬步跟上。
  踩着落梅花瓣,出了落梅居,英亲王府的红绸还未撤掉,满府依旧被装点得红火喜庆,各处都贴着大大的喜字和福字。
  谢芳华昨日没能好好地看王府内的装饰的布景,今日不由得四处张望,多看了几眼。
  秦铮似乎知道她的心情,拉着她走得不快,慢悠悠地向前踱步。
  走出一段路后,谢芳华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住脚步,回头对侍画问,“今日敬茶,早先准备的礼可都带上了?”
  侍画还没答话,春兰就笑着说,“小王妃放心,您随嫁妆备的敬茶礼今日一早就找了出来,先送到正院了。稍后会有人拿着出来,在您敬茶的时候奉上,您只管敬茶就行了。”
  谢芳华闻言点点头。
  “操心的命!”秦铮忽然道。
  谢芳华转眸瞪他,“敬茶是大事儿,怎么能不操心?”
  秦铮看了她一眼,“即便没有你敬上的礼,爹和娘也不会介意的。”
  “那也是失了礼数。”谢芳华道。
  秦铮忽然奇怪,“大婚第二日,你该想的不是敬茶收礼吗?或者是,该怎么自然地改口称呼爹娘,怎么会操心这个?”
  谢芳华脸一红,收回视线,低头走路。新媳妇儿的礼的确是小意思,今天她是要收长辈礼的。
  秦铮忽然去揉她的头。
  谢芳华立即拦住他的手,嗔道,“别乱碰,你好不容易给我梳的头,别弄乱了。”
  秦铮顿住手,慢慢地撤回。
  谢芳华本来对于敬茶没那么紧张,可是被秦铮这么一说,她忽然有点儿紧张起来。她嫁了秦铮,自此以后,就不能再喊王爷、王妃了,本该喊父王、母妃,可是秦铮一直喊爹娘,她应该是跟着秦铮一起喊爹娘。
  卢雪莹早就嫁进了英亲王府,这等日子,她和秦浩应该也在吧!还有刘侧妃……
  她回头看了一眼,春兰、侍画、侍墨等人都落后了她和秦铮几步远的距离跟着,既然她准备的礼物早就送去正院了,那么,她是不用担心了。
  不多时,来到正院。
  正院门口早已经候了一堆的丫鬟婆子,见到二人来,齐齐露出惊艳羡慕之色,纷纷见礼道贺,“恭喜小王爷、小王妃!”
  秦铮点头,“赏!”
  “谢小王爷、小王妃!”一群人都笑起来,他们知道,秦铮赏下来,喜钱定然不少。
  秦铮拉着谢芳华往正屋走。
  有人立即提前挑开帘子。
  “终于来了!”英亲王妃笑呵呵的声音从正屋画堂响起。
  谢芳华随着秦铮迈进门槛,抬眼看去,正屋画堂坐了一屋子的人,除了英亲王、英亲王妃、刘侧妃、秦浩、卢雪莹、秦怜、秦倾外,还有几个老者,以及一群女眷。
  谢芳华有些懵,除了认识的几个人,其余的人,她模糊没印象,根本不认识。
  她抓着秦铮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秦铮脚步也顿了一下,似乎也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在,他眸光扫了一圈,感觉到谢芳华的紧张,偏头看了她一眼,在她耳边低声道,“既然来这些人,稍后娘会带着你认亲,你不用紧张。”
  谢芳华怎么能不紧张,她几乎想落荒而逃。
  秦铮看着她,又道,“你怕什么?紧张什么?除了爹娘,这满屋子的人,谁有你身份尊贵?就算是认亲礼,除了爹娘外,其余人都不用你磕头请安,你只点头见礼,别人还会还你礼呢。”
  谢芳华抓着他手稍微一松,小声道,“我这不是第一次吗?”
  秦铮忽然笑了,“你还想几次?”
  谢芳华闭上嘴,挖了他一眼。
  秦铮拉着她走了进去。
  一屋子人的目光顿时聚在了二人的身上,秦铮清俊华美,谢芳华清丽明艳,两人并肩挽手走进来,满室似乎洒下了清辉,夺目逼人。
  英亲王妃见二人进来,已经忍不住站起身迎上前,跟没看见秦铮似的,伸手拉住谢芳华的手,笑着问,“累不累?”
  谢芳华脸霎时红了,垂下头。
  英亲王妃顿时笑了,连忙改口,“时间其实还没到午时,你再多睡一会儿也没关系,从落梅居走到这正院,还是有些距离的,看你都出了细汗了,怎么没让人弄一顶轿子?”
  谢芳华恨不得将头埋进地下去。
  “怎么了?是不是不太舒服?”英亲王妃见她不说话,有些紧张地又问。
  谢芳华摇摇头,声音极低,“没有不舒服。”
  英亲王妃松了一口气,刚要再拉着她说话,春兰从外面跟进来,凑近她说,“王妃,今日这么多人在这里等着,先让小王爷和小王爷行敬茶之礼吧!有什么话儿,都是一家人,回头再说也不迟。”
  再说也不迟。”
  英亲王妃顿时拍了自己头一下,“我一时高兴,倒是忘了今天人多了。”话落,她伸手一指,“这些都是宗室的宗亲,以后亲戚间要走动,所以,今日这敬茶礼也都请过来了。免得你进门后,还要挨个去认亲,麻烦。”
  谢芳华终于抬起头,红着脸点点头。
  英亲王妃见她一改从前的沉静冷清,像是换了一个人儿似的,娇羞明媚,艳丽不可方物,这才像是大婚后的新媳妇儿,只有真真正正地欢喜这桩婚事儿,才会由内而外散发出这种娇羞和欢喜。她也高兴得欢喜不已。
  “好啦,你总是拉着孩子的手,让她怎么敬茶?”英亲王看着二人,面色也露出欢喜赞赏。
  英亲王妃应了一声,松开谢芳华的手,重新坐回了主位上。
  秦铮拉着谢芳华走上前。
  春兰立即招呼人端来茶,在地上垫了蒲团。
  翠荷将谢芳华带过来的礼放在托盘里,递给侍画和侍墨。二人立即接过,跟在了谢芳华身边。
  秦铮拉着谢芳华跪在蒲团上,谢芳华伸手接过茶盏,先递给英亲王,“爹,请喝茶。”
  侍画同时递上早先给英亲王准备的礼,有人立即代替英亲王接过。
  按照惯例,新媳妇儿敬茶,呈给公婆的礼物都是亲手缝制或者绣的衣物、鞋子、袜子之类的。因为谢芳华和秦铮大婚的时间赶得急,她又包揽了秦铮的喜服,根本就没有太多时间,但还是熬夜亲手粗粗的缝制了两套衣服。
  虽然同样是男子的衣袍,但自然不比秦铮身上穿的精致,只是缝制了,并没有绣功。
  秦铮在侍画将衣物呈给英亲王时多看了一眼,眼底下落下一片暗影。
  英亲王接过茶盏,喝了一口,看了谢芳华一眼,又看向她身边的秦铮,点点头,“好茶。”
  有人立即呈给英亲王早就备好的礼,英亲王放下茶盏,接过,递给谢芳华。
  这礼没藏着掖着,也没用红布包着,是一块令牌。
  四周观礼的众人齐齐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块令牌众人都认识,是英亲王府的亲卫府兵令。
  秦浩脸色顿时沉了。
  一旁的卢雪莹看了秦浩一眼,没什么表情。
  谢芳华也愣了,没想到英亲王拿英亲王府的府兵令给她做新妇敬茶的改口礼,据她所知,南秦依照各府地位和品级,府兵也有规制,亲王府可以养五千府兵,世袭侯府可以养三千府兵,公主府等勋贵府邸,可以养两千府兵,左右相可以养一千府兵,其余大臣府,依照品级递减。
  按理说,王爷没退朝前,这府兵令都是要在他手里攥着的,除了府兵,各大府邸还可以或多或少地养些隐卫,因为隐卫难养,自小培训,所以,都养的不会太多。
  英亲王府有三支隐卫,英亲王给了秦浩和秦铮各一支,自己手里留一支。
  如今他却是在此时将五千府兵的府兵令给了谢芳华,等于是将王府的正统和权利都交给了她。
  怎么能不让人心惊?
  就连秦铮都露出了讶异之色,忍不住抬头看了英亲王一眼。
  谢芳华也不是不喑世事的女子,自然明白这府兵令之重,一愣过后,立即推脱,“爹给的礼物太重了,儿媳恐负担不起,您还是收回去吧!”
  “长辈赐,不可辞!”英亲王摆手,不容拒绝,威严正色地道,“你是我英亲王府的嫡系儿媳,如今铮儿已经承袭了爵位,你们的肩上自此就肩负了王府的重担。男儿建功立业,保家卫国,一番天地在府外,女子勤俭持家,得体谦恭,相夫教子在府内。我希望你们真能不负我所望,夫妻一体,百年传承。收着吧!”
  谢芳华依旧犹豫,偏头看向秦铮。
  “你看我做什么?给你的又不是给我的。”秦铮道。
  谢芳华对他嗔目,忍不住小声反驳,“不是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唱妇随吗?”
  秦铮闻言似乎被气笑了,“什么时候你道理一堆了?”
  谢芳华看着他。
  “收着吧!五千府兵呢!我在西山大营练兵,你也可以在王府内练兵玩。”秦铮懒洋洋地道,“爹不是说了夫妻一心吗?这也算是行体上一心了。”
  谢芳华无语。
  宗亲宾客亲眷闻言都齐齐唏嘘,暗想这小王爷真是……还以为改了玩世不恭的性子。
  秦浩的脸色更沉了,虽然他是长子,大婚第二日带着媳妇儿敬茶,王爷虽然给出的东西极其贵重,他心有所喜,可是没想到,如今对秦铮出手更重,明摆着这是将整个王府都交给他了。只因为他承袭了爵位,他是庶长子吗?
  “拿着吧!你爹说得对,我们老了,以后啊,这王府就由你们来守着了。”英亲王说。
  谢芳华见英亲王是真心实意地给她,只能点了点头,收了起来。
  春兰又端来茶盏,递给她,她伸手接过,递给英亲王妃,“娘,请喝茶!”
  英亲王妃比英亲王激动多了,端过茶盏的手都是颤抖的,应了一声,眼里似乎冒出了泪花。
  谢芳华知道英亲王妃是真喜欢她,有这样的将她当做女儿来疼的婆婆,的确是她的福气。弥补了她自小没娘的缺憾。
  “真是好茶!”英亲王妃喝了一口,放下茶盏,含着泪说,“把我的礼拿来。”
  有人
  有人立即递上准备好的礼。
  英亲王妃接过,递给谢芳华,也是一块令牌。
  众人看着那令牌,又是唏嘘起来。
  谢芳华看到令牌,又是一怔,抬头看着英亲王妃。
  “这是当年你皇祖母传给我的,如今就传给你了。”英亲王妃笑着道,“这是王氏的贵女令,曾经王氏一脉,出过帝师,帝师虽然贵在京城,但是威望却是在江湖。帝师一生无子,临终前留了这一块令牌,不过在太后手里没动用过,在我手里也不曾动用过,希望在你手里也不会有动用的那一日。”
  谢芳华知道王氏曾经出过帝师,但是到不知道贵女令,更不知道它的作用了。
  “帝师密言,一令出,百令应,风月变,天地暗。”英亲王妃声音不高不低地补充,“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贵女令轻易动不得。华丫头,你可要谨记。”
  谢芳华顿时觉得手中这块牌子极重,就如德慈太后留给林太妃转交她的贺礼一样沉得压手。
  她隐约有些明白今天英亲王妃叫这些宗室亲眷来观敬茶礼的目的了,英亲王和她趁机拿出两块令牌,不说有敲山震虎的目的,也是有告诉所有人的意思。她是英亲王府的儿媳妇,若是想动她,许爰掂量掂量。
  或者说,针对的不是这些人,而是借由这些人的眼睛和嘴巴,传出去,让高坐金銮殿上的皇帝和如今稳坐东宫的监国太子知晓,打消某些想法。
  两位长辈,秦铮的父母,对秦铮之爱,爱屋及乌到了如斯地步,可见对她的爱重。
  从大婚到今日敬茶,已经不止一次,她觉得自己的选择再正确不过。
  她牢牢地攥住了自己的幸福,坚定地迈出了这一步,得到的远远比失去的要多的多。
  她的眼睛有些微潮地看着英亲王妃,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孩子!”英亲王伸手将她从蒲团上拽起来,温和慈爱含着泪地笑看着他,“你皇祖母最喜欢铮儿,咱们府中的佛堂里敬着她的牌位,稍后让铮儿带你去给她上一炷香。”
  谢芳华应声。
  英亲王妃回转头,看向刘侧妃和秦浩、卢雪莹,对她笑着道,“这三位我就不用介绍了,你都是认识的。”
  谢芳华对三人点头见礼,“刘侧妃,大哥,大嫂!”
  刘侧妃笑着点头,命人送上她准备的礼物,是一套首饰。
  秦浩脸色即便极力地忍着,但是依然不太好看,点了点头,“弟妹!”,也拿出了礼物,是一副字画。
  卢雪莹却是笑着上前一步,打量谢芳华,笑道,“弟妹真是漂亮,自从我嫁过来王府后,没人做伴,就盼着你进府呢!”话落,拿出一盒古棋。
  谢芳华仔细地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受了很多,脸上拍了一层粉,但是也挡不住体虚之态,依照她的医术看来,应该是少眠多梦阴阳失衡之状,就是疲惫太过,有了亏损,她隐隐想起外面的传闻,暗暗明白了怎么回事儿,对她笑笑,“嫂子进门的早,以后还要多多照应我。”
  卢雪莹笑着点头。
  侍画、侍墨当前地上给三人的礼。
  “嫂子!”秦怜此时凑上前来,对谢芳华伸手,“我的礼呢?”
  秦倾也凑过来,伸出手,“还有我,还有我。”
  “你一边去,你又不是亲的,来凑什么热闹。”秦怜赶秦倾。
  秦倾仰脖,“我虽然不是亲的,但也是小叔子。”
  谢芳华看着二人好笑,回头看了侍画、侍墨一眼,二人立即递上二人的礼物。给秦怜的是一本酿酒的秘方,给秦倾的是一本孤本的真迹。
  二人拿到手,顿时欢喜不已,都算是投其所好。
  “这两个孩子!”英亲王妃忍不住笑了,挥手让他们俩闪开,牵起谢芳华的手,开始给她介绍宗室亲眷。
  走了一圈,谢芳华将宗室亲眷都给认了个七七八八。
  显然英亲王妃今日请这些人来观敬茶礼,提前跟她哥哥谢墨含应该是打过招呼了,所以,相应的来这些人的礼都给备下了,礼分毫不失。
  一圈礼事毕,英亲王和英亲王妃吩咐摆午膳。
  英亲王、英亲王妃坐在主位,左边分别坐了秦铮、谢芳华、秦怜、秦倾等人,右边分别坐了刘侧妃、秦浩、卢雪莹等人。
  一顿饭虽然吃得不是其乐融融,但也是气氛融洽,即便秦浩心中不满,但也没太敢表现出来。
  饭后,英亲王妃赶人,催促二人去祠堂给德慈太后上香,之后让他们回去歇着。
  秦铮没意见,伸手拉了谢芳华,出了正院。

    第十六章就是不舍

  出了正院后,秦铮没说话,谢芳华也没说话,二人静静走向英亲王府后院的祠堂。
  来到祠堂门口,有看守祠堂的人立即给二人见礼,“小王爷、小王妃大喜!”
  秦铮点点头。
  看守祠堂的人打开祠堂的门,秦铮拉着谢芳华走了进去。
  祠堂内供奉着南秦历代先祖的牌位,显然早上的时候英亲王、英亲王妃应该给上过香,所以,里面香雾缭绕。
  秦铮拉着谢芳华径直走到德慈太后的牌位前站定。
  有人立即递过来三炷香。
  谢芳华伸手接过,看了秦铮一眼,他盯着牌位一动不动,她回转头,看着牌位,将香插在了香炉里,然后跪在蒲团上,给德慈太后叩了三个头。
  秦铮待她叩完头后,也拿过三炷香,点燃,插在了香炉里,低声道,“皇祖母,这是谢芳华,你认识她的。”
  谢芳华抬头看他,他这声音平静,面容掩在阴影里,让她看不见他说这句话的神色,但想来和他的声音一样的平静。
  须臾,他也跪在了蒲团上,磕了三个头。
  之后,他直起身,伸手拽起谢芳华,向外走去。
  谢芳华拉着他顿住,低声说,“在宫里待嫁时,皇祖母早前托付林太妃送了我一份贺礼……”
  秦铮点点头,“知道了。”
  “待回去后,我给你。”谢芳华又说。
  秦铮摇头,“既然是皇祖母给你的,你就好生留着吧,不用给我。”
  谢芳华咬了咬唇瓣,“皇祖母给的贺礼……不太一般。”
  秦铮笑了一声,“皇祖母送出的礼,自然不一般。说是给你的,就是给你的,你留着就好,不用给我看,也不用给我。”
  谢芳华蹙眉,“不是说夫妻一体吗?”
  秦铮凝眉看着她,忽然靠近一步,将她揽在怀里,低声问,“你是想让我在皇祖母面前告诉她我们已经一体了吗?”
  谢芳华脸一红,伸手推他。
  秦铮没过分,顺势放开她,眸光昏暗,明明灭灭,“即便是夫妻,也不必事无巨细什么都告知不是吗?”话落,拉着她的手,“走吧!我们回去。”拽着她出了祠堂。
  谢芳华只能作罢。
  从祠堂出来,二人回落梅居。
  刚到落梅居门口,大总管喜顺匆匆追来,“小王爷。”
  秦铮停住脚步,回头看向喜顺。
  喜顺跑得有点儿急,来到近前,给二人见礼,之后看着秦铮道,“小王爷,宫里传来旨意,请王爷和您进宫议事。”
  “我?”秦铮挑眉。
  “是!”
  “宫里来的人是谁?”秦铮问。
  喜顺立即道,“是吴公公。”
  秦铮抿了抿唇,对他摆摆手,“我知道了。”
  喜顺看了他一眼,转身匆匆离开。
  谢芳华想着既然是宫里的吴公公来传的信儿,吴公公某种程度上代表的是皇上。她伸手拉着秦铮的手攥紧,不想他进宫,大婚都是休沐的。
  秦铮低头,只见她的手紧紧地攥住他的手,攥的很紧,反应了她的内心,他眸光动了动,沉默片刻,道,“吕奕去了漠北,不过数月,便水土不服染疾而死。漠北三十万兵权要尽快地稳定军心。找爹和我前去,应该是为了此事。”
  谢芳华皱眉,“吕奕是不是你动的手?”
  秦铮颔首,“算是我动的手,他作为齐言轻从南秦离开送给我的贺礼。”
  谢芳华看着他,“秦钰一定知道是你动的手,如今让你进宫……”
  秦铮忽然笑了,“就算人人都知道是我动的手又如何?没有证据不是吗?我人一直在京城。若是查齐言轻,可会牵扯出他进京的目的,齐言轻来南秦京城的目的可是为了帮当初还是四皇子的太子秦钰。拔出萝卜带出泥。我不好过,他也难好过。一把双刃剑而已。他又能拿此事奈我何?”
  谢芳华点点头。
  “你先回房歇着吧!”秦铮撤出手。
  谢芳华攥住不松,微微低下头,“我们刚大婚,按理今天是你休沐的日子。”
  秦铮看着她,“爹忠于南秦江山,我不进宫,他也会进宫,若是他心软自己答应了什么,或者替我答应了什么。到时候麻烦死了。”
  谢芳华忽然想到漠北的军权,立即松了手,对他说,“若是让你去漠北,你不要去。”
  秦铮好笑,忽然凑近她,轻吻她脸颊,“这么舍不得我?”
  谢芳华脸顿时红如火烧,没躲开,趁机抱住他,“就是舍不得你。”
  秦铮身子一颤,呼吸紊乱,没做声。
  谢芳华好笑,忽然很喜欢这样的秦铮,她细微地碰他一下,靠近他一下,他就敏感的轻颤或者僵硬。让她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感受。是因为终于大婚了,成为夫妻了,他反而犹自身在恍惚中,不能回魂吗?她抱了他片刻,慢慢地放开他,退了一步,对他道,“那你要早些回来,我等着你吃晚饭。”
  秦铮点点头,嗓音微哑,“好!”
  谢芳华不再多言,对她挥了挥手。
  秦铮在原地站了片刻,慢慢地转身,离开了落梅居。
  谢芳华目送他的身影,爱上一个人的感觉,是怎么也看不够他吗?无论他是什么样子,都让她心喜不已。那么是他的一个背影。
  秦铮走了一段路后,
  秦铮走了一段路后,忽然回头,见那人儿依然站在落梅居门口送他,即便距离得远了,依旧能感觉到她的依依不舍。他抿了抿唇,忽然有一种想快步走回去的冲动,可是刚挪动脚步,又生生地克制住。
  眸光暗了暗,咬牙转过身,转眼就没了影。
  谢芳华看不到他身影了,依旧不想回去,她心中清楚,为了这个大婚,秦铮背后一定做了很多。如今顺利地大婚了,有些事情是要清算的,秦钰是定然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想到秦钰,她抬眼看向皇宫方向,在这里,能看到皇宫巍巍宫阙,层层叠叠,她眯了眯眼睛。
  “小姐,回去歇着吧!今日的太阳毒辣,小心中暑。”侍画走上前,对谢芳华轻声道。
  谢芳华收回视线,点点头,转身回了内院。
  屋内显然在她和秦铮离开后清扫了一遍,被褥帷幔重新地换过了。室内明窗几净,依旧看不到昨日红红火火的喜庆,只略微有些新婚的装点,不华艳,但雅致温馨得令人舒适。
  谢芳华扫了一圈,挥退了侍画、侍墨,自己躺回床上补眠,她的确是还有些累乏。
  秦铮来到王府门口,英亲王已经等在那里,英亲王妃也在,见他来了,脸色难看,“皇上这是要干什么?铮儿昨日才大婚,今天才新婚燕尔,什么事情要找他商议?”
  英亲王叹了口气,“你也别埋怨了,他如今承袭了小王爷的爵位,身为秦氏子孙,理当舍小家而顾大家。”
  英亲王妃瞪眼,警告他,“祖宗的江山是靠万民拥戴得来,是要为万民谋福祉的,可不是为了日日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勾心斗角,阴谋阳谋。若是当权者日日想着这些,还配当权?你为了祖宗江山能舍小家,可不要拖我的儿子下水。”
  英亲王一噎,揉揉眉心,“你太多虑了,铮儿大婚后,就是成家了,也当立业,朝政之事,他理当参议。”
  英亲王妃哼了一声,“我不觉得只是让他去参议,指不定有什么算计呢。”
  “好啦,他心中有数,你就别操心了。”英亲王拍拍英亲王妃。
  英亲王妃见秦铮对进宫并没什么异议,只能住了口,对他道,“你早些回来,不能大婚第一天就将华丫头自己扔在府里。”
  秦铮点点头。
  英亲王妃看着父子两人一个坐车,一个骑马离开了英亲王府,转回头,对春兰道,“连一日的悠闲日子也不能过,真是……”
  “小王爷和小王妃能够顺利大婚,已经是阿弥陀佛了,更何况已经圆了房,以后来日方长,好日子总是要慢慢地过起来的。”春兰劝她,“您前些日子被两场婚事儿准备弄得焦头烂额,如今总算可以歇歇了,回去歇着吧!”
  “也是。”英亲王妃心里舒服了些,向内院走去。
  谢芳华躺在床上,不多时就睡着了,她睡醒一觉,天已经黑了,屋中没有秦铮的影子。
  她起身下床,打开房门。
  “小姐,您醒了?”侍画、侍墨立即迎上来,看着她。
  “秦铮还没回来?”谢芳华看着外面渐黑的天色问。
  侍画、侍墨摇摇头。
  “打探了吗?今日都有谁进宫了?”谢芳华蹙眉。
  侍画、侍墨点点头,“打探了,除了王爷和小王爷外,左右相、永康侯,还有咱们府的谢侯爷等朝中不少重臣,都进宫了。”
  谢芳华微微松了一口气,“派人去问问,秦铮什么时候能回来?”
  侍画、侍墨点头。
  谢芳华在门口站了片刻,傍晚的风轻轻吹来,吹散了白日里的热意,有几分凉爽,落梅随风轻轻飘落几瓣,有几分诗画之意。她将身子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
  从今以后,这就是她的家了呢!
  她对落梅居实在太过熟悉,熟悉到似乎不是嫁进来,而是回来。
  不多时,侍画回来,对她低声道,“小姐,宫里的议事殿据说还没散场,打听不出什么来,不知道何时小王爷才能出宫了。”
  谢芳华点点头。
  “小姐,天晚了,您中午就没吃多少,先吃了吧!小王爷估计很晚才会回来。”侍画看着她。
  谢芳华摇摇头,“我还不饿,等着他。”
  侍画不再劝。
  谢芳华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天彻底黑了,她才转身进了屋,掌上灯,拿了一本书坐在软榻上边看边等着。
  一个时辰后,玉灼从外面跑了回来,气喘吁吁,“表嫂,表哥让你我传话回来,说你别等他了,自己吃完饭吧!”
  谢芳华看向窗外,“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玉灼摇摇头,“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来,宫里议事还没散呢?”
  谢芳华皱眉,“就算议事,朝中重臣们难道都饿着不成?”
  “据说皇上吩咐在议事殿摆了宴席,边吃边谈。”玉灼小声道,“皇上今日病体似乎好了很多,一直待在议事殿,十分有精神,期间也没犯病。”
  “既然是议事,都谈了什么?”谢芳华想着皇上卧病多日,今天这么精神,依照他的病,应该是临时用了什么抵抗的药了,否则如何能支撑得住?
  “关于漠北的军权。”玉灼挠挠脑袋,“一直争议不休。”
  “怎么个争议不休法?”谢芳华追问。
  玉灼向里屋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
  犹豫了一下道,“似乎有人提议小王爷前去漠北掌管三十万兵权,但是也有人反对,说小王爷这些日子将西山大营的兵操练得怨声载道,不按常理出牌,军纪虽然严,但是里面的兵却被打乱得没了编制规章,如今西山大营除了他外,别人怕是都接管不了。若是他去了漠北,可不是闹着玩的,那是南秦和北齐的边境。”
  谢芳华眯了眯眼睛,果然在说漠北军权,她问,“除了有人提议他去,还提议谁去?”
  玉灼想了一下,“似乎有人提议右相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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