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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大佬的心尖宠-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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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弟,莫要害羞嘛,你以后终归是要讨媳妇的!”
撩人高手一人一句,他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长生向周守慎投去求助的目光,周守慎酒杯倾斜,温酒顺着一旁女子微敞的衣领快速下滑,很快湿了身前一块。
“哎呀,小公爷,你好坏!”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周守慎与女子调笑着,完完全全避开了长生的眼神。
见娇嘴角含笑,恨恨地瞪周守慎一眼,转过身子,也不看长生,只笑盈盈帮萧青斟酒!
第59章 春闱大戏(3)
“来; 萧哥哥; 我给你倒酒!今儿咱们兄弟不醉不归!一定要喝一个痛快!”见娇一手搭上萧青胳膊; 一手帮他斟酒; 盈盈笑意间已然将酒杯送到了他嘴边。
见娇自小生长在苏州; 受着江南水乡的熏陶; 骨子里处处透着碧玉温婉,举止投足间带着别样的娇柔。萧青每瞧一眼; 便止不住的心魂荡漾; 泛起水花无数。
“你比他有趣儿!”萧青毫不将周守慎放在眼底; 一口咬住见娇递过来的酒杯; 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见娇可人的笑脸,嘴角流了一滴酒出来也不在意,只抬手想要来握见娇的手。
“那是当然!”见娇眼疾手快,言笑晏晏间提袖帮他将嘴角的酒渍拭去; 又带了点嗔怪,“瞧你这酒喝的!”
“好香!”萧青闭眼深嗅一口; “酒不醉人人自醉!”
“萧都督什么样的可人儿没见过; 就会拿人取笑,我不理你了!”
见娇收回手臂; 心底却暗暗骂了一句; “草包!想要沾老娘便宜; 门儿都没有!”
“不用你理我,只要我心上有你便好!”
萧青扬起酒杯,又是一口; 目光片刻都没从见娇身上挪开过。
周守慎正与身边女子饮酒调笑,余光从萧青写满轻浮的脸上扫过,心下不愉。掐着指头数道:好,除了眼睛、右手、现在还有鼻子!以后定要一样样的给你剁了!剁成肉泥,给狗吃!
哼!敢觊觎我夫人,真是不自量力!周守慎心底不快,火爆脾气也在悄悄滋生。
他想了想,下了暗戳戳的决心,等静安王即位了,干脆阉了这王八蛋,让他得意,让他风骚,干脆直接将他变成不男不女的妖人,自己摸自己去吧!
周守慎暗暗想着,不禁为自己的恶毒想法激笑了!
萧青瞧着他笑,以为他是对见娇无所谓了,心道这个没骨气的窝囊废,心里对他的鄙夷更甚往常。
见娇也瞅见周守慎那贱兮兮的表情了,扭头直接又给萧青倒酒,心中欢喜无比!
让他醋,让他急,也让他知道她有多受欢迎!
以后怎么也得捧着她,好好待她!将她视若珍宝!
其实,前儿他和她说今儿要演这一出的时候,她就想好怎么给自己加戏了!这不,虽是一身男儿装,可她袖笼口可是装了秘密武器的!
男人们用刀枪,她用熏香!手腕处抹香,远远地闻不出来,可是这一贴近,举手间这香味儿就散出来了!怎能不撩人?
哈哈,见娇想,周守慎再多疼她一点,等他用软刀子帮静安王打下一片江山,她是不是也可以去请封一个诰命夫人回来玩玩?毕竟她也是助了他一臂之力的。
见娇想的多,花独鹤没有儿子,作为家中长女,让她来光宗耀祖也不是不可以嘛!
见娇这样想着,手里动作也愈加卖力,眉目低垂,娇滴滴道:“这一次多亏了萧都督,多谢萧都督大人大量帮了这混账的忙,抬举他,让他以后能谋个一官半职,不用赋闲在家。要不然我们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好?他一闲,就各处挑事找茬,我的日子也难过!”
见娇一语说罢,更挤了几滴眼泪出来,别有一番我见犹怜之感。
“这个好说,只要……”萧青想要伸手来摸见娇脸颊。
见娇假意拭泪,迅速躲闪,“知道都督军务繁忙,军中也不容易,多少银子我都是舍得的,这个都督放心。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这一辈子算是完了,只求都督将这混账收了,给我一个清静就好!也是帮了我大忙了,娇感激不尽!”
“都好说!”萧青说罢又想往见娇身边凑。
“小心!这是在人前!”见娇微微躲闪,手指戳了一下他肩头,又向四处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萧都督威武,我心慕已久,但这会儿不适宜,别让人以为你有断袖之癖!”
欲擒故纵,打一掌,给一枣,在眼前,求不得,见娇想对付萧青这样的人就得如此!
她的便宜,只有周守慎能吃!这是她的原则!
想到这里,见娇又瞟了眼仍有着暗戳戳醋味的周守慎,目光从他脸上一扫而过,半分停留都没有给他!
见娇想,让他多吃点醋,说不定他就行了呢!她心里还一直惦记着,他在关键时候掉链子这件事情呢!
吃醋,让他重振雄风!见娇觉着,这个主意棒极了!她已经无心恋战,只迫不及待想找周守慎验收成果了!
春日慵懒的午后,猫咪在屋顶打着哈欠,晒着太阳。
长生被左右两个美人儿拥着,湿了衣衫。
前一刻还在惦记着见娇的萧青,顷刻间就被花魅楼的美人儿放倒在了隔壁。
隔着一堵墙,男人冲锋陷阵,女人摇旗呐喊,活色生香!
齐恒磊大着舌头,仍在搂着周守慎喝酒,见娇自斟自酌,眯眼听着楼下咿咿呀呀的弹唱。
隔壁说书楼里,说书先生正在讲着淮阴侯十面埋伏,形如天网,大败楚军!
*
翌日,放榜,周守慎中会元,榜单前人山人海。
南山书院众学子铁青着脸,梅老颤颤巍巍气到手抖,脖子一歪,倒了下去,众学子大惊。再隔一日,京中传言,梅老病危,朝不保夕。
梅老德高望重,又在城外连续施粥一月,更是得到了京中所有平民百姓的爱戴,他这一倒,又是在揭榜当日倒下去的,顿时在读书人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放榜第三日,榜单前有人揭了榜,提着榜单在宫外大敲登闻鼓。
高呼春闱有失公允,萧青利用考试,大搜钱财,名额内定,买官卖官,一团混乱。清贫考生没了出路,朝中官场腐败,官官相护,结党营私,圣上蒙蔽视听,听信小人,使得人心尽失。
宫门外,来来往往行人众多,此言一出,闻者纷纷咋舌。
萧青闻言,提剑就要来抓人,敲鼓之人眼见他气势汹汹出现,抬脚就往宫墙上撞去,留下斑斑血迹,触目惊心。
纵是骄横如萧青,也着实被吓了一跳,却硬着头皮想要以暴制暴,将敲鼓者的尸身挂于登闻鼓一边,却引来了更大的暴动。
*
福园内。
周守慎站在窗户前,抬头看蔚蓝蓝一片的天空。天气晴好,日光灿烂。
见娇从里屋出来,一眼便看到了沐浴在潋滟晴光下的自家夫君,莫名心头一颤。
周守慎极少在白天这样光明正大的站着,今儿这样反常让见娇很是紧张了起来。她隐隐的感觉到不安,静安王与他布棋布了十几年,现在是不是准备收线了?
见娇心慌,这样笔挺立着的自家夫君如即将出发征战的大将军,威风凛凛,不怒自威。
将军出发,成败未知。她欢喜,更多的是担忧和害怕!
“娇娇!”周守慎听到身后人的动静,微笑转身。
见娇心头一酸,双手从他腰间穿过,紧紧地投入了他的怀抱。他的胸膛结实有力,这样的稳妥可靠,与初见时一天一地。
“还在吃醋吗?”见娇问,想要将心底的不安抹去。
周守慎哑然失笑,双手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点了点头。
见娇嗤一声笑了出来,手指在他心口转来转去画着圈圈,欲言又止。
“有话要说?”周守慎问。
“没有!”见娇矢口否认。
“真的?”周守慎想,信她的话才怪!他的小娇妻啊,最会口是心非了!
“真的!”见娇点头肯定。
“刑部刑具五花八门,种类众多,夹棍、拶指、枷、板、镣、锁,各式各样。而设置这些刑具的目的都无外乎一个,就是让人招供!”周守慎带了点儿坏笑道。
见娇听得毛骨悚然,她知道他这是在有意吓唬她,于是梗着脖子道:“我才不怕呢?你又不是刑部的人,你才拿不到那些刑具呢!”
“是吗?”
周守慎略提高了些声音,见娇的“是”字还没能说出口,唇舌已然被堵住了逃路。
“啪!”一声,窗户合上,屋内稍稍暗了下来。
廊下鹦鹉惊得从木杆上掉下来,口里用滑稽的语调喊着:“臊得慌!羞羞!”
是羞羞!
见娇想,周守慎这醋是真的喝足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胃口大开!不顾“吃相”!
可不是,这人此刻的“吃相”简直可以用狼吞虎咽来形容了!
嘴皮子打架,她凄惨落败,红唇上胭脂被吃个一干二净,底子还惨受重伤,被磕红了好几处。
他横冲直撞,她节节败退,险些岔气。
他狂风暴雨一扫而过,她却是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幽幽转转间清醒空气重入唇舌,她大力呼吸一口,想要张口说话,却发现他呼啸着席卷扫荡后,她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这吻功,见娇想,罢了!以后还是少刺激他好!再刺激他,她怕是以后会被他吃得连骨头渣儿都没有!
“这刑罚怎么样?服不服?”饕餮大餐只闻了个味,周守慎觉着气儿很是不顺!
比较燥热!
越想越热!
非常热,恨不得可以痛痛快快,来一场畅快淋漓的!
“服!很服!”见娇捂紧嘴巴,她还要给自己留点形象出去见人呀!总不能顶着香肠嘴出去吧?
“哼!萧青那厮的眼睛和爪子也留不长了!”
周守慎冷哼一声,对萧青觊觎见娇美色这件事儿,还一直耿耿于怀了呀!
“什么时候?”说到正经事儿,见娇立马从周守慎过分好看的皮相里回过神来。
“现在!”周守慎目光坚定!
“这么快!”见娇搓了搓手,正面对抗,洗刷前辱就要来了,她既紧张又期待!
“萧青看了你太多眼了……”周守慎自言自语道。
“我挺你啊,大醋坛子!”见娇抬手勾了勾他腰间束带,灵巧地解开,欢快地逃离,隔着门板与他调笑。
“早晚收了你!”
周守慎目光炯炯,他决定了,待大戏过后,他定要与她好好痛快一番!
第60章 多少事欲说还休
京城的天说变就变; 明明是阳春三月; 却突然阴云密布; 瓢泼大雨席卷城里城外。
宫门前; 黑油伞成片; 人群静默着; 用无声而不容抗拒的力量与宫内相对!
不一时,一辆马车缓缓而下; 梅老躺在木板上被人抬了下来; 在人群中引起一阵骚动。
“老师!”
梅老抬抬手; 挣扎着起身; 挡在众读书人面前,“十年寒窗有多苦,老夫知晓,我就不信; 朝廷可以置之不理!科场舞弊,忍无可忍!今儿老夫与你们一起跪!”
“老师的身子。。。。。。”众人悲泣。
“若是这天下连公平都没有了; 还要这身子如何!”梅老愤然起身; 走到登闻鼓前,以手击鼓。
没多久的工夫; 鼓面上便是血迹斑斑; 雨水血水模糊成一片。
尸身; 血鼓,黑伞,暴雨。
宫门前从东到西; 喊声震天,“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
*
宫内,大殿,宫外呼声伴着风声传来,一阵紧似一阵。
冷宫内,曾经服侍过静妃的小宫女儿痴痴地看天、看雨,而后兀自地大笑了出来。大笑之后便是撕心裂肺的痛哭,“娘娘,求您保佑王爷,让王爷心想事成!”
东宫,华丽气派的廊檐下,陈玉儿以手抚肚,昨儿她想偷喝避子汤,可是被萧太子给打翻了!
陈玉儿一时有点没有琢磨得出来萧太子的意思,他是真心喜欢她了?
她心底泛着恶心,每次他与她起起伏伏云山云雨时,她都想吐。已知前路无法挽回,她的心底还是隐隐有着期待,听说他今儿进宫了,想必这会儿一定是与萧太子一起在大殿吧?
陈玉儿以手接雨,纤细的手指在雨中写出了个外人看不出的“敦”字。
雨雾渐浓。
大殿内,萧帝端坐正中,地上跪着东宫萧太子、静安王、敦亲王。
“你们说,今儿这事要怎么处置?”萧帝面色难看,语调冰冷。
敦亲王略略偏头看一眼静安王,萧帝留意到他的动作,嘴角更是下拉,萧太子敏锐的目光从萧帝面上扫过,心下得意。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萧太子稍稍停顿,哀叹一声。
天空,响起一声春雷。
“三哥四哥,你们放过我!若是非要东宫之位与兄弟情义二选一,弟弟我宁要兄弟情义,也不要这冰冷冷的位置。父皇的苦,我们看在眼底,这位子坐得,实属不易!”
萧太子说罢,脑袋磕在地面上,闷闷有声,“父皇,请将东宫之位收回,儿臣不想失了兄弟情分!”
敦亲王嘴角不屑地撇了撇。
静安王默默跪着也不吱声。
他们比谁都清楚,他们的这个太子弟弟最是会打亲情牌!
只是这亲情牌不打还好,一打他们俩肯定又要受一番训斥。
他重情重义,言下之意,不就是他俩刻薄了吗?
敦亲王冷笑一声,“殿下这话有偏颇,我与三哥向来是闲散懒人,口碑差,不上进,怎么敢觊觎东宫之位?话不能乱说,说错可是要害死人的!”
“闲散懒人?”萧太子抬头,眼眸里尽是不信,“三哥四哥敢不敢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梅老在宫外逼宫这件事情,难道你们先不知情?”
“梅老?”敦亲王瞧萧帝眸色越来越深,嘴角带笑道:“梅老与父皇不睦,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与三哥还都没成亲,没尝过那销魂滋味呢,怎么会去招惹他?”
敦亲王向来直爽,他说话,不拐弯,不抹角,心直口快。嬉笑怒骂,高兴了举起亲信转圈圈,不高兴了当庭骂晕朝中官员,提鞭子抽老臣,脱鞋子扔史官,什么都做得出来。
萧帝听他说话露骨,又听他话里话外有嫌弃自己的意思,心中顿时起了一股无名之火,气打不一处来,一脚踹翻跪在一侧的静安王。
萧太子眉眼处尽是得意。
静安王不躲不闪,直面了他的重踢,只是淡定地问道:“父皇还想再踢儿臣吗?等您踢好了,我好掸衣服!”
敦亲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萧帝面上更是过不去,还想抬脚再踢,又听静安王道:“父亲许久未练射箭了吧?”
“什么意思?”萧帝冷脸问。
“您应该瞄准我这儿踢,毕竟这儿会让人更疼!”静安王指了指自己的脸。
萧帝瞬间勃然大怒。
“父皇!”敦亲王抬手挡到静安王面前,“从小到大,但凡我兄弟三人起争执,父皇的拳脚便会不分青红皂白落到三哥身上。父皇怕不怕静妃娘娘泉下有知,不得安宁?”
“放肆!”萧帝抬手,巴掌又想往敦亲王身上落。
“我母妃不会不安宁的,毕竟心如死灰。”静安王缓缓起身,唇齿带笑,“为不值得的人伤心,是这世上最愚蠢的事情!”
“你们俩反了?”萧帝的巴掌终究没有落到他二人的身上,只不过可苦了小炕几上的白玉茶盏。
碎玉落了一地。
宫外的呼声越来越高,萧帝气到手抖,“朕就不信了,朕堂堂一个皇帝,难不成还会受人威胁?来人,叫萧青!”
静安王握紧了拳头,对萧帝大失所望。
“如今岁月太平,宫内宫外处处欣荣,总是有人危言耸听,想要制造点混乱出来好表现邀功,朕偏不能如了他们的愿!”萧帝愤愤道。
“父皇圣明!”萧太子连连起身帮萧帝递过一盏茶,“这帮读书人就喜欢这样,喜欢游街,喜欢聚众,自己不行偏偏要嫉妒他人!”
“哼!”萧帝瞅静安王与敦亲王一眼,鼻间轻哼一声,转身对萧太子问道:“这一次的会元叫什么名字来着?周守慎?周国公府的嫡子?”
萧太子见他话风转得极快,一时没摸清楚萧帝的想法,微微一愣,答道:“是的!”
“前儿南安王爷进宫,朕瞅着他鞋面上的料子不错。”萧帝道。
萧太子会意,立马接话,“周守慎的媳妇儿开了几家绸布铺子,是不是就是他家的?儿臣待会儿就出宫给父皇寻料子。”
“你是太子!”萧帝目光越过静安王与敦亲王,看向殿外的大雨,“那帮读书人想威胁朕,朕便要让他们看看,朕是天子,从不受人胁迫,宣周守慎进宫,从正门进,顺便带上他家的料子!江南织造局的料子不行了,朕要寻新的!”
殿中三人倶是大喜!
萧太子心喜,莫非自己误打误撞,竟然捡了宝?当初选周守慎做会元,只是因为他出了五万两银子啊!
若是他家绸布被这样选做贡品,那他以后的钱路就不用愁了!有会元这个把柄在他手上,周守慎怎么都得乖乖听话的。
静安王与敦亲王嘴角同样不留痕迹的,勾起了一道浅浅的弧度,二人目光交汇,心有灵犀。
*
廊下雨珠成串。
周守慎手持书卷坐在廊下的摇椅上漫不经心地听雨,看书。
见娇在书房内打着算盘,一声一声。
长生蹲在廊下靠着石柱子发呆。
“长生!”周守慎低低地唤了他一声。
“小公爷!”长生收回涣散的目光,转脸看向周守慎,眼底带着点疑惑,心头却又有着说不出的紧张。
周守慎瞧他貌似孩童的脸上写着诚惶诚恐,坚硬的心默默软化。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周守慎拍了拍身边的小杌子,示意他坐下。
长生嗫嚅半天,不敢落坐,垂首而立,“小公爷讲,奴才站着听就好!”
“还是坐吧!”周守慎道,“这故事有点悲,坐着听合适!”
长生心底隐隐不安,只能顺从地坐下。
“多年前皇家大营曾出现过一桩惨案,你可曾听过?”周守慎问道。
长生心底一咯噔,双腿不自然地并拢,“不曾!”
“听闻当年军营里有个厨子,烧得一手的好菜,纵是青菜萝卜,他都能翻出新花样来,所以在大帐里很是受欢迎。”周守慎目视天空翻滚得极快的云朵道。
长生双手紧握膝盖。
“这本是个高兴的故事,厨子做得好,被提拔指日可待。只是有一日,厨子在给将军的饭菜里竟然落了一丝头发。。。。。。”
外面风急,天空中的云也走得极快,云海翻滚,变幻莫测。
长生红了眼眶。
“将军那日输了比赛,勃然大怒,一气之下将厨子扔进了油锅,可怜一个厨艺出色的厨子,就这样饱受了油锅煎熬,最终遗憾离世。”周守慎略带了点气愤。
长生吸了吸鼻子,低声道:“廊下风大,雨水都往里面飘了,我身上脸上都湿了!”
“我想厨子定是死不瞑目的,因为他还有孩子和夫人在军中,那是厨子身前的荣耀,他们一家三口,都会做饭!”周守慎突然感慨,“其实是很好的一家!”
话说到这个地步,一切都已然明了了。长生紧紧地盯着周守慎,“小公爷你都知道了!”
“知道!从开始,到现在!”周守慎点头承认。
“可是你为什么还不揭穿我?”长生直直地站起身。
“你也是可怜之人!他们看中你这身材外貌,囚禁了你母亲,想要以此来要挟你,他们是这样做了,也成功了,可你们的一生就这样被毁了!”周守慎语气里难掩叹息。
长生紧咬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
见娇手中一滞,一身叹息,敲打算盘的声音戛然而止。
“长生!那一日迷迷香点得太重了,你不是个合格的暗桩。”
见娇身子一紧,想起那日醉酒的情形。
屋外暴雨如注,长生泣不成声。
“长生,我去救你母亲,你就安安心心在福园儿过吧!我给不了你大富大贵,保你们一世平安总是可以的!你看,我先对你交了底。”
周守慎道,果断起身,抬手飞身入雨,轻飘飘接了一只雨中受伤的鸟儿。
长生扑通一声跪下,“是东宫太子!”
“我知道!”周守慎将鸟儿转手交给他,“好生照顾,我回来时,希望它好好的!”
“别去!萧太子为人狠毒!”长生羞愧,再抬不起头来。
“没事。。。。。。”
福园大门被敲得“哐哐”作响,见娇再坐不住,起身夺步到周守慎跟前,周守慎抬手抚过她面庞,“岳丈苦心经营绸布生意多年,这次终于出头了!”
见娇傻眼,她不明白他的话。
“那日宴请。”周守慎欣然一笑。
见娇想起来,宴请时南苑苑对她说的话,她说她家料子会成为贡品的。
见娇醍醐灌顶,南苑苑、南安王,原来与敦亲王、静安王是一道儿的。
难怪南苑苑隔三差五就到花记光顾她生意呢!南苑苑也是一女子,她又为何?
“如果可以,替我求诰命啊!”见娇扑眨着眼睛,将南苑苑的事压下,心底亮堂堂的,可开心了。
周守慎点了点头,面色沉重的出了门。
门外宫内来的马车正在等候。
第61章 风满宫楼
春雷阵阵!宫门威武!
前方是阳光大道?还是不归路途?周守慎心底没有太大的胜算!
他只知道; 静王爷对他养兵千日; 今儿便是用他之时了!
好在; 纵是他有去无回; 静王爷也会保国公府全府周全; 曹不休更会保他全府几辈子衣食无忧的!
周守慎想; 有个首富好友这感觉真是不错!从不要为银子焦心,就冲这点; 他已经过得比宫外的这些个学子好太多了!
有钱真爽!要不然萧太子与萧青也不会为了银子如此疯狂!
养兵屯马; 哪一样不要银子?周守慎冷笑!狐狸尾巴终归要露出马脚; 那让他们也尝一尝不得安生的味道!
“停车; 停车!”宫门前,周守慎叫停车马。
梅老颤巍巍挡住他的去路,风雨飘摇中周守慎从马车上下来,依旧坐着轮椅。
“小公爷; 皇上还在宫内等着呢!你也不要让他老人家等太久!”宫人催促道。
“那就让他等着吧!”周守慎对梅老坦然一笑,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木盒; 举过头顶; 交到梅老手中,与他一起跪在了风雨里; “老师; 我来交差了!”
宫人大惊失色; “小公爷你这是做什么?”
“临时反水啊!”周守慎说得利索坦率,无畏无惧!
宫人瞧他眸光坚定,大为震惊; 他们都是宫里的老人了,一眼便瞧出了这里面的凶险,这才知晓这绝不是临时起意,怕是筹谋已久!
更有眼尖的,立马拔腿去通知萧青了。
风雨打湿了衣衫,暴雨从头淋到脚,周守慎挺直后背跪着,目光炯炯。
“东宫太子,心狠手辣,残害无辜,囚人母亲,逼人为暗桩,此为罪一,有人证。”
周守慎面色冷峻,话一出口,他已知道自己是捅破了天了!
娇娇!先有国,后有家!今儿又骗了你,莫要恨我!周守慎握紧了拳头,默默念道。
他知道,此刻的她和国公府众人包括二房、三房,一定已经在离京的路上了!他无法想象见娇此刻的震惊,他没敢和她说这些。
这是一个险招,结局好,东宫被废,静安王上位。结局不好,他独自一人奔赴黄泉,绝不沾染静安王和敦亲王。他也会以自己一臂之力,护梅老及南山书院周全,毕竟萧帝不至于糊涂到伤了全天心读书人的心。
枪只会打出头鸟!
周守慎看一眼梅老身后的周守诚、周守勤、周守朴。兄弟四人目光对视,情义不用再说。
“东宫太子,结党营私,利用科考,搜刮钱财,买官卖官,收买心腹,祸乱朝政,此为罪二。有物证,草民为人证!”
“东宫太子,纵容心腹,纵马闹市,强占民田,害得名不聊生,冻死街头,此为罪三。城外被困了一冬的难民全是人证!”
状告东宫太子,前所未有,周守慎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
雨愈下愈大,大殿内气氛凝重到极点。
东宫内,陈玉儿冒雨而出,一身白衣,长跪于大殿外,神情肃穆,请求面圣。
萧太子闻言,恨得咬牙切齿,低骂一句,“小贱人!”
“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敦亲王清冷道。
他的目光落到跪在殿外的纤细身影上,缓缓闭目,而后睁开,一滴雨飘落到他衣摆。
霓裳舞的倩影仍在心头,只是落了一地凄凉!
他无愧天地,无愧于任何人,但终究是对她不住了!
“宣!”萧帝摆摆手。
“父皇,她只是儿臣的一个宠妾而已!”萧太子隐隐觉着不安。
“一个女子,何苦要为难她!”萧帝坚持。
白衣青伞,纵是踏雨而来,也没有失去一丝丝从容,仿若水中盛开的白莲!
陈玉儿进殿,与敦亲王擦肩而过,目光却从未落到萧太子身上半分半毫。
“民女陈玉儿,太子宠妾,宠冠东宫,日夜伺候,有证据要呈上。”
语调低沉,是沉思许久的结果。
陈玉儿说罢,从袖笼中将萧太子与各处官员勾结的书信递到萧帝手中,“太子勾结外臣,谋害朝廷官员,有书信为证!”
“陈玉儿,本太子待你不薄!”萧太子大怒,双手卡住陈玉儿的脖子,“我许你后位,将你视若珍宝,对你从无隐瞒,你就这样反咬我一口?”
陈玉儿目光苦涩,凄惨一笑,双手抚上萧太子面庞,“殿下是心许我这人,还是心许我这身?”
长发四散,面无粉黛,更无一丝血色。
敦亲王握紧了拳头,他心对她无男女之情,可内疚之心却是占据了他全部。
陈玉儿岂能不懂?
“我不许你喝避子汤,我为了什么?”萧太子气红了眼,“我将真心给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民女之父是陈太医啊!”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一语激起千层浪!
屋中四人包括静安王与敦亲王,俱是说不出话来。
“陈太医?”萧太子喃喃。
静安王握紧了拳头。
“静妃娘娘殁了,民女之父当夜被人刺死,府中遭受劫匪,被血洗一空,殿下不会全忘了吧?”陈玉儿泪水涟涟。
萧太子看看静安王,又看看萧帝,突然狂笑了出来,松了陈玉儿,指着萧帝大声道,“报应,果真是报应!”
“我母妃到底是怎么去的?你们都说她是自尽!”静安王一步步逼近萧帝。
敦亲王一把按住他手腕,目光恳切。
“父皇啊,赐死静妃是你的主意啊!儿子只是听令行事!您不会怕三哥恨您,就将这件事全甩到了儿子身上了吧?”
“朕从未想过去赐死她!”萧帝面色痛苦。
那一日他去找静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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