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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族馆冷艳火-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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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女士僵尸一般冰冷的刀眼甩过来,让她差点被橘子汁呛到。
许女士带她从病房出来,倒热水,顺便说着,“奶奶要住院观察几天,今晚我留下陪她,你明早保温杯带着,楼下打包一碗粥上来。”
电热开水箱光滑的一面,照出陆嘉洛纠结而急切的表情。
许女士转过头,“干嘛这表情?有困难?胳膊断了还是脚瘸了,用不用楼下给你挂个号?”
陆嘉洛的破烂脾气遗传自许女士,显然许女士更胜一筹。
第二天早上,医院的住院部,走廊冷得肺都冻僵,她疾步窜进病房。
保温杯和几盒下饭菜,悄悄放在床边柜子上。
奶奶在睡觉,许女士不在,可能去洗手间了。
陆嘉洛小心翼翼地拉出椅子,坐下,掏出手机,打开微信。
——登机了。
她点着屏幕编辑信息,再发送。
——记得想我哦。
附带一个可爱的颜文字表情。
——你被盗号了?
陆嘉洛朝天花板翻一个大白眼。
——再见。
——我会的,巷说百物语还可以。
他会什么?
陆嘉洛憋着笑意,明知故问的发给他一串问号。
艾德闻以为她是问他的后半句。
——小说。
陆嘉洛扶额。
寒假来临前夕,这一天中午,许曼突然间来学校找她,约在校区外头的火锅店见面,说是要请她吃饭。
陆嘉洛两手插在枣红色的棒球棉服口袋里,梳着高高的马尾,踩着高跟靴子,走进火锅店。
许曼听到这个傲慢的脚步声,就知道是她,头也不准备转一下。
走到桌旁,陆嘉洛伸出手指勾住椅子上的纸袋,视线往里一瞄。
许曼自己解释,“晚上兼职要换的衣服。”
火锅沸腾有一会儿。
许曼眼帘看似疲惫的垂着,烫生菜,说,“请你吃的这顿饭花光了我这个月的生活费,你表示表示吧。”
陆嘉洛从碗里抬起脸,还咬着豆腐皮就说,“你钱都花哪儿了!”这才月初。
“我爸老毛病又住院了呗,亲戚被我借烦了。”
许曼父亲是师范学院硕士毕业,在她们的高中当老师。当陆嘉洛得知这件事情之后,恍然彻悟,为什么写在许曼履历表上的大过小过,就跟定时消失的墨水一样,无声无息的没了。
不过,许曼很仗义,也划掉了陆嘉洛那些年记的处分。
想到这里,陆嘉洛摸起手机,“……转到你微信吧。”
“你给自己留点儿,还要吃饭的。”
“你看我像那种无私奉献的人吗?”
陆嘉洛搁下手机,语气散漫,“哦,忘了跟你说,艾德闻和我在一起了。”
其实从接到许曼的电话起,她就在酝酿了。
许曼的反应在预料中的大,却不是她预料的反应。
“终于啊!”感慨只一瞬间,许曼又变回怏然不悦的脸,因为倦怠的。
陆嘉洛想恭喜她,她在高中就梦寐以求的,高冷面瘫的气质,已经初现苗头。
许曼捞起一块白萝卜,说着,“以前你就爱提起你的那个堂弟,讨厌的人哪有每天挂在嘴边的,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有人敲了敲窗玻璃。
她们转过去,一张酷似柴犬的人脸,在玻璃外面。
柴晏嘿嘿笑着,身旁还有莫燃,他穿着与她颜色相近的棒球外套,乍一看简直情侣装。
莫燃也发现了,还笑出一下,摸了摸颈后,就盯着手机。
陆嘉洛不太自然的笑了笑。
他们离开视线,许曼就问,“你同学?”
算是吧。陆嘉洛点头。
“那个跟你穿情侣装的呢?”
陆嘉洛顿一下,“这是撞衫,他叫莫燃。”
寒假在这座城市最冷的一天开始。
她和艾德闻彻底变成异国网恋,甚至是她的私人日本代购,如同他的本职工作。
零食保健品还容易些,他对化妆保养品的知识匮乏,由于代购的不太专业,他们经常产生分歧。
陆嘉洛在书桌前坐下,把手机夹在肩头,搅拌几下奶茶,打开MacBook,一边说着,“你到底会不会日文啊,大哥?”
手机那边传来艾德闻的回答,“我确定是按照你发过来的问了,店里的人说没有这个产品,大姐。”
“大姐?”
艾德闻停住脚步,汽车飞过压起水花,哗一响,他极具智慧的改口,“旁边走过去一位大姐,认错人了。”
“我劝你珍惜生命。”
“微臣惶恐。”
阴沉的天空下,行人繁忙。
他打着一把透明的雨伞,雨水不断从伞沿,落到地砖上,他继续往前走,路过地铁站,拐进此刻无人经过的巷子里。
她抱起双腿,转向床旁窗外使人懒洋洋的日光,“过年你不请假回来吗?”
“我爸妈除夕前两天会过来。”
陆嘉洛明白的哦一声,“看来你是买房送的。”
艾德闻看见迷蒙雨中一家小餐馆的招牌。
他原本想说什么,也改成问她,“你想吃可乐饼吗?”
“这可以邮寄?”
“应该不行。”
那你没事提这个干嘛。
陆嘉洛往椅背一靠,“我请客,你去买两个吃。”
艾德闻在店门屋檐下收起雨伞,放进伞桶,走进开着暖气的店内。
她听见拉开门的声音,听着他在说日语。
点了两份可乐饼,一杯红茶,店里坐下,他没挂电话,换了只胳膊举着,解下围巾挂在椅背,再从口袋里掏出耳机插上。
陆嘉洛端起奶茶,就像坐在他旁边一样,问着,“好吃吗?”
他一边低头啃着可乐饼,一边说,“不错。”
☆、第28章 chapter 28
一部人变猫的荒诞喜剧电影。
他是买VIP放映厅的票; 沙发椅的座位,比普通影厅宽出许多,也少。
陆嘉洛抱着一桶爆米花和饮料,在影厅关灯前找到她的座位。
边上的沙发椅与她挨得很近,扶手是可以收上去的,传说中的情侣专座。
放下饮料; 她一直挂着耳机; 往嘴里塞一颗爆米花,就问着; “我旁边有人吗?”
耳机里传来艾德闻的声音,理所当然的说; “旁边我也买了。”
她轻轻的笑; 猫一样的眼睛向上弯起来。
两位室友家在外地,许曼忙着兼职; 为了挽救她寒假在家枯坐的无聊,他说要请她一起看电影。
大荧幕上的广告播完,出现影片的片头。
陆嘉洛扯下一边的耳机; 说着; “要开始了。”
在东京的某座公寓; 艾德闻在沙发里坐下; 刚煮好的黑咖啡放在茶几上; 让笔记本中的电影视频开始播放; 再拎起一盒饼干拆开。
他喝黑咖啡; 她吸着碳酸饮料; 投入同一部电影里,跟着周围观众的频率笑出声。
虽然影厅中的背景音乐很响,还是能听见他带着笑意说,“你长得跟这猫很像。”
陆嘉洛表情瞬变,“你再说一遍!”
意识到自己音量略高,她缩起脖子,小声警告他,“小心我亲手为你写副挽联。”
话费持续增长,通讯公司嗅出不同寻常的气息,他们建议她换一个适合海外长途的套餐。
许女士都没有他们敏锐,只在吃饭的时候,喊喊她女儿的魂,“哎,吃饭,跟谁谈对象呢,成天抱着手机。”
陆嘉洛表情无异常的放下手机,摸起筷子,“我跟朋友聊天呀。”
男朋友,也是一种朋友。
除夕夜。往日沸腾喧哗的不夜城,陷入安稳富丽的寂静。
从前几年开始,全城对烟花爆竹管控严格,明早下楼都看不到一地红艳艳的碎片,指定烟花燃放的地点离得很远,落地窗紧扣,听不见响声。
今晚艾德闻和他的爸妈一起吃饭,她没有发信息给他。
陆嘉洛想让他用她的照片做手机桌面,都因为担心会被艾米他们看见,于是作罢。
忍一晚上,终于在春节晚会主持人倒数至零点的时候,她抖擞精神,翻身趴在沙发上,编辑消息。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几乎同时。
心情就像远方无声上升的烟花。
陆嘉洛笑起来的眼睛,映着手机屏幕的光。
这个寒冷的假期里,她在微博刷到日本变/态杀人事件的新闻,就疯狂发消息提醒他注意安全。
他说坐地铁的时候想到一件事情,然后坐过站,匆匆下车,还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昨天晚上,陆嘉洛在和他聊天的时候睡着了,早上起床还能听见,他打着哈欠慵懒的说,耳机找不到了。
当天下午,艾德闻向她发视频对话,她接通,看见他没打理的头发,从额头中间分开一撮,背靠着一面墙,头顶似乎是窗沿,可能他坐在地板上。
大概还没有找到耳机,用手机的扩音器,他的声音听上去有点远,“今天突然下雪了。”
说完,艾德闻把手机举高,镜头对准玻璃窗外的景色。
陆嘉洛情不自禁的赞叹出声。
纷纷扬扬的白色,势要填满所有目光所及的城市建筑,仿佛可以听见雪块叮叮撞玻璃的声。
看着他的手机被靠在窗玻璃上,又被固定上支架,放在与窗户有一些距离的地方。
视频画面里,走入他的棕色长裤,裤腿垂到地板,赤着脚。
艾德闻是要拉开窗户,没有防备,自由的风卷着雪片飞进来,落在象牙色的圆领毛衣,和他的头发上。
他发出哇的一声,慌忙把窗户拉上,干净爽朗的笑着,拍起脑袋和身上的雪。
陆嘉洛抱着膝盖,坐在暖和的房间里,走神的说,“你比雪好看。”
他好像没听见。
情人节在开学前。
拆开艾德闻邮寄给她的包裹,发现他很忠于节日的本质,里头是各种各样的巧克力,不带重复的。
她数了两遍,确定一共十盒。
陆嘉洛拨通他的电话,“为什么不是十一盒?”
艾德闻反问,“为什么要十一盒?”
“一心一意啊。”
他的语气稀奇古怪,“这应该你对我说吧,我可没有在手机里存着什么‘未来女朋友’。”
其实她是笑着说,“我也没有在你身上安摄像头,怎么知道你旁边……”
正说着,许女士从主卧里出来,陆嘉洛顾不上说完这一句,抱起桌上的巧克力,躲进她自己的房间。
艾德闻聪明得像个侦探,从声音的蛛丝马迹就准确的推测出,“你又躲伯母?”
下半学期开学之初,冬季余韵未散去,有几个夜晚,仍能听着呼啸的风声入眠。
快到宿舍楼门禁的时间,年轻男女们还在楼下搂搂抱抱,难分难舍。
假单身的陆嘉洛,和真单身贵族蒋芙,曾经给这些小情侣起了个外号叫,树袋熊。
显然树袋熊已经结束冬眠期,出来活动了。
在学校里陆嘉洛就是个小有名气的人,所以她有男朋友的消息,基本传遍每个对她有意思的男生耳朵,即使只闻其名头,不见其人,还是不约而同的惊讶,居然不是莫燃。
少了陆嘉洛这一张标签,莫燃又开始风靡一时,他在图书馆坐一个下午,收到的小纸条,可以装订成一本书。
以前莫燃是接收不到信号,如今是他的单方面设置屏蔽。
皇帝不急,急死柴狗,他苦口婆心的说,“你咋还不找个对象,独自熬过这个冬天的你,空虚寂寞冷不?”
莫燃回答他,“不冷,一个人挺好,省钱。”
柴狗无言反驳,竟然还觉得有几分道理。
当看见一个可爱的学妹,被莫燃的无动于衷打击到自信心,陆嘉洛就想鼓励她不要放弃。
可是再想一想,她有什么资格去鼓励别人。
许曼白天兼职网店客服,晚上在酒吧兼职,抽空在学校上课。
这一次她父亲的病情应该很严重,她甚至把家租给别人,自己没有地方住,偷偷在陆嘉洛的宿舍挤了两天。
然后,陆嘉洛想到了校区外的招待所,她带着许曼过去,一个月五百长租一间房。
从招待所回到寝室,洗澡前,她把手机搁在桌上,镜头冲着她的下巴。
陆嘉洛认为自己的五官很鲜明且美,什么角度都无所谓,事实也是如此。
一边翻找被自己到处乱塞的眼霜,发尾在手机屏幕上扫来扫去,她一边说着,“头发长出来一大截,想去补色,还是染黑呢。”
艾德闻看到的画面忽明忽暗,说起,“你有刘海的时候好看。”
他想到的,是她的高中时期,一样的长发,多一层薄薄的刘海。
陆嘉洛举起手机,“你的意思是我现在没有刘海不好看?”
他逐渐学会珍爱生命,“有,没有都好看。”
以为他是在描述日本女生常见的发型,她眼皮不悦的塌下一半,“不是谁都适合日系美少女的造型。”
结束与他的视频通话,陆嘉洛转头望向蒋芙的桌面,犹豫片刻,她起身。
蒋芙万年齐肩短发,常备理发的剪刀。
借了剪刀,站在镜子前,陆嘉洛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脸。
距离他们暑假见面还有几个月,现在剪,没等到他瞧见,她自己就腻了。
她放下剪刀。
三月,早春。
她远程遥控他玩抓娃娃机,抓到公仔玩偶寄到她学校,堆满她的床头。让他拍给她繁华的东京街道、上坡的小路,和能看到星光的夜晚。
他谈起自己的课程,总是越说越入迷,她被热情推销的,想养一只水母。
四月,最美人间四月天。
他给她拍了很多、很多的樱花。
这一天傍晚的时候,她接到艾德闻打来的电话,问她,“五一放假吗?”
陆嘉洛姨妈造访,才咽下止痛药,没有和他说这件事,回答着,“学校放三天,我们周四没课,就算放四天。”
他顿了顿,说,“从寒假到现在,就没打算来日本玩吗?”
只通过电话,她尚未感应到他心境的变化,说着,“我问过去日本的个人签证,很难办下来,找旅游团吧,我又不是银行金卡客户,办签证要出示财产证明才可以,不然你把存折借我?”
有那么一会儿,艾德闻没了声音,忽然说,“你要瞒他们到什么时候?”
“啊?”
他无奈的出声,“陆嘉洛,你真的……很自私,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她没反应过来的怔着。
艾德闻呼吸一沉,又问她,“对你来说我算什么?”
陆嘉洛无声地握紧掌心,“你真觉得我这么差劲的话,你何必要喜欢我呢?”
她知道自己骄傲的不可一世,谁喜欢她都是自讨苦吃。
他说,“我也想知道。”
陆嘉洛想要含着讽刺意味的轻笑却做不到,大概是小腹的阵痛还没有被药物麻痹,她勉强提着语调说,“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喜欢我,跟我在一起可能是很痛苦的事吧。”
“我没有……”
陆嘉洛打断他,“既然这样我们就不要继续下去了,分手好了。”
他不说话的这十秒钟,今晚最漫长的十秒。
大家通常默认,当你提出一个尖锐的问题,对方以沉默回答,就是默认的意思。
陆嘉洛很想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刚刚她说的都是气话,然而,高傲的心气让她说不出口。
没等到第十一秒,她就把电话挂了。
☆、第29章 chapter 29
蒋芙提着饭馆打包回来的炒河粉,走进宿舍楼; 阿宁点着手机跟在后面; 险些撞上她。
宿舍楼一层; 女孩穿着黑色的T恤和长裤,像一只黑猫在拉长身子一样,挂在自助洗衣机筒里; 没一会儿,她钻出半个身子; 投币,启动洗衣机。
她拎起地上三个塑料盆; 转身看见她们两人; 稍有一顿; 说; “哦; 盆借我一下; 我的不够装了。”
陆嘉洛把自己穿过一次就扔在那儿的衣服,都洗了。
她周身释放着阴云密布的气压; 走上楼梯。
楼梯底下的两人行完注目礼,对望一眼; 猜想可能是她生理期的原因。
一整晚,陆嘉洛都是安静的,倒满一杯凉开水; 吃一碗炒河粉; 时不时留意手机屏幕; 等待着谁的消息。
直到凌晨的时候,只收到一则麦当劳的广告信息,她关上床头的灯,把艾德闻的微信删除了。
因为失眠一夜,春天的阳光在窗外斑驳,她旷课在寝室补觉。
晚上,陆嘉洛按照她往常的风格化妆打扮,一字肩的真丝衬衣,光亮的紫色。眼线延伸至眼尾,轻轻翘起。
在校外不远的清吧,曼妙音乐,迷离光影下,阿宁忆往昔,曾几何时,自己也是生理期失恋,坐在这里肆无忌惮的喝酒。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酒一上桌,陆嘉洛就说,“今晚我请客,你们随便喝,喝不完打包带走喝。”
她捏起威士忌杯,“来,庆祝我恢复单身。”
没有与她们碰杯,自己一口气喝完,剩下冰块当啷一撞,她似乎想得很开的说,“森林这么广阔,总有一只猫头鹰在等着我。”
后来,嫌威士忌苏打味道太淡,陆嘉洛又点了三杯长岛冰茶,都让她自己喝光。
杯底柠檬片贴着冰块,也似依偎。
之前无所谓的潇洒,消失无影,陆嘉洛正在有所谓的较劲,“说我没考虑过他的感受,那我生病感冒发烧的时候,我需要人陪的时候,他人在哪儿呢!”
“别人谈恋爱,第二杯半价,我呢,还是点单人套餐,我跟他抱怨了吗?”
阿宁插嘴说,“你可以点两杯自己吃。”
她继续说着,“谁能保证我们将来,不会因为家长的压力分手?他保证我们一定能,交往到结婚?谨慎一点不好吗?如果我真的自私自利,我早就脚踏两条船了,反正他发现不了!”
蒋芙朝嘴里扔了颗毛豆,“这些话你怎么不对他说?”
她低头,手伸进发间揉着,“突发状况,脑子还没屡清楚。”
人总是这样,每次吵完架再反复思量,明明自己更有理有据,只恨当时没有发挥好。
酒吧里灯光太暗,陆嘉洛躲在桌子外圈的阴影里,喝酒才会倾身来到灯下,酒杯映出她鲜艳的红唇,她白皙的脸上,闪烁着潮湿的亮光。
陆嘉洛突然将手机递出去,“帮我把手机藏起来,千万别给我,我怕自己忍不住找他,我不能输!”
只是过来端走空盘的服务生,面对捅到自己眼下的手机,不知所措。
阿宁起身一把夺过她的手机,“喝晕了吧你?”
证明自己没晕,陆嘉洛站到椅子上,举杯高唱,“原谅我这一生放纵不羁爱自由——”
吓到了隔壁桌的情侣。
蒋芙淡定对他们解释,“喝多了喝多了,不好意思。”
阿宁扶住椅子上的人,她鞋跟又高,搞不好就要栽下去,“赶紧坐下吧你!”
陆嘉洛坐下就到处摸索着,念念有词,“我手机呢……”她慌张的说,“找不到我的手机了啊,我要问问他究竟什么意思!”
阿宁握住手机,拿不定主意的转向蒋芙,“给是不给啊?”
陆嘉洛立刻出声阻拦,“别给!”她神情严重的说,“打给他就前功尽弃了。”
蒋芙说,“得,戏都让你一个人演完了。”
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就像是陆嘉洛躲避现实的帐篷,可以不受任何干扰的待在里面。
她用小到给自己听的音量,说着,“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他。”
极少酒喝到回忆不起后半程的状态,陆嘉洛在第二天中午清醒,才知道什么叫头疼欲裂,下腹坠痛,生不如死。
只能先吞一片止痛药,再做第二件事情,手机充电,等开机。
没有未接来电。
她把手机扔在书桌上,寝室外传来几个女孩嬉笑打闹的声音。
再摸起手机的时候,直接把他的电话号码删除了。
上课,陆嘉洛趴在桌上发呆,在心里发誓不碰手机,但手机是魔鬼,无时无刻不在引诱着她。
她暗自承诺,只看一眼,就看见微信通讯录的图标上多出个数字一,不敢点开,就这么放着不管了。
连着三天,每接起一个没有存过的号码,她都很紧张,却都是外卖,还有快递。
下课,探监般给许曼送去一份快餐饭,陆嘉洛顺便取回一件快递,打开发现是自己网购的,日本某个牌子的洗发水。
可是很奇怪,她昨天刚刚下单,今天就到了?
陆嘉洛记忆涌现的一愣,好像她跟艾德闻说过,洗发水。
她低头,盯着这一瓶洗发水出神。
哪怕变成前男友,还在帮她做代购。
才过宿舍门禁的时间,陆嘉洛就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你们会不会觉得,好好一个男朋友,被我给作没了?”
阿宁啃着鸭锁骨,咬字模糊的说,“没啊,我觉得你挺好的,可能我的友情滤镜比较厚。”
蒋芙拍着脸上的爽肤水,受不了的说,“你纠结这么久了,为什么不去找他啊?”
阿宁点头,“对,没有什么是疯狂的内什么,解决不了的。”
蒋芙哈哈笑,“老司机!”
陆嘉洛清楚的认识到比起害羞,更重要的是,“没钱——”
她生气的尖叫着,“都怪许曼!”
为了许曼,陆嘉洛还向许女士预支了下个月的生活费。
她身无分文,只能苦恼且烦躁的,在床上打滚。
蒋芙问起,“办签证要多少存款?”
“十万。”
没有人再出声。
一分钟过去,阿宁缓缓摇头说,“贫穷使我沉默。”
蒋芙表示认同,“一两万还好说,十万就爱莫能助了。”
然而在她们沉默的时候,陆嘉洛想起家里还有一位财主,这会儿已经拨出他的号码。
电话接通,她声音无比乖巧的说,“爸爸,现在忙吗?我能跟你商量件事儿吗?”
陆嘉洛忽悠她爸,说周三、周四都没课,周五开始放五一假,等于放一个小长假,室友们想出国玩,就她一个人办不下签证,以此,激起她爸不甘后人的攀比心。
她不忘说,“别告诉妈妈,不然她要骂我了!”
没两天,陆嘉洛就收到她爸爸的转账短信,设想好周末回家资料,联系旅行社办签证。
当晚寝室熄灯,黑暗中,手机屏幕的光,照亮她的脸。
许久没有点进艾德闻的社交账号,只多一张在教室的合照,他坐在最左边,最让人眼前一亮,他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衫,显得肩膀又宽又单薄。
这一张合照里,还出现了和他一起去缅甸的女助教。
斜分的波浪卷发,笑的样子很开朗,比照片中的其他女生要成熟,却比她们要漂亮。
他没有跟陆嘉洛形容过女助教的相貌,能够认出来,甚至确定是她,因为女人的第六感。
盯着这位女助教有一会儿,她下床,趿着拖鞋,走到蒋芙的桌前。
陆嘉洛抽出一把剪刀,打开卫生间的灯。
撕了两节纸巾,擦干净卫生间里的镜子。
她慢慢将几缕头发梳到额前,提起银亮的剪刀,细细的碎发一点一点,落在瓷白的洗脸池里。
周三上午的最后一节课,陆嘉洛将行李箱藏在一间无人的教室里。
时间差不多,她举起手说,“老师,我身体不太舒服……”
导游在候机厅焦急的等人,视野里闯进一个穿着白色的长袖卫衣、黑色的短裤的女孩,她摆着细直的双腿,左顾右盼。
她冲上前就问,“你是……陆嘉洛吗?”
陆嘉洛点头。
她马上给公司的人发着语音微信,“接到了!”然后拉起陆嘉洛就说,“跟我走,在登机了。”
以前给艾德闻寄过礼物,她的备忘录里,还留着他在东京的地址。
走上登机桥,陆嘉洛迫不及待的,把手机递到导游的眼前,“你能告诉我这个地方,我们落地之后要怎么过去?”
她停下脚步,看着地址说,“哦,西池袋5丁目啊,等会儿飞机上我跟你说……”
飞机进入巡航阶段。
陆嘉洛咬着飞机餐配的勺子,听导游说,如何在京急空港线购买车票到品川,再换乘JR山手线去池袋,以及要怎么在品川站找工作人员帮她买票。
她拔下勺子,表情恐慌的说,“也太……复杂了。”
“不复杂就要多花点钱,坐机场的利木津巴士,到池袋车站西,我给你写日文的地址,你问问路就行,迷路了就打出租车,最好是不要。”
陆嘉洛点头。
导游一边写着地址,一边八卦起来,“是你的朋友住这里吗? ”
陆嘉洛还是点头。
她猜,“男朋友?”
陆嘉洛没否认。
“怎么不叫他来接你啊?”
“吵架了,我找他道歉来的。”
导游笑着说,“这么漂亮的女孩子道歉,他肯定会原谅你啦。”
陆嘉洛没有这么乐观,皱了皱鼻子,“不好说。”
航程两个小时三十分钟,羽田国际机场落地,海关盖章。
找到利木津巴士的乘车点,坐上车,导游发来信息,提醒她不要忘了返程的时间。
巴士准时发车,陆嘉洛戴上耳机。
等到迷路的她从出租车里下来,天色将沉。
陆嘉洛仰头望一眼公寓大楼,晚风翻涌,她齿间紧扣的吸气,跑过去。
上长下短的造型,还是有一点冷的。
刚好有人从公寓楼里出来,自动门打开,连按门铃都省了,她拖起行李箱进去。
电梯上至22层。
走廊洁净而窄,地板材质有些特别的感觉,一面墙,和走廊两头有房间。
2206的房门号前,她从挎包里掏出粉饼盒,整理一下头发,尤其是刘海。
陆嘉洛深呼吸,敲响了门。
五分钟后,仍然没人开门。
陆嘉洛失去紧张的小心情,原形毕露的,一把将额前的刘海抓到脑后,倚着门框,点开放置已久的好友请求。
——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发这条消息的时间,两周前。
她通过该好友的请求,并给他发送消息。
——今天有课吗?在家吗?
陆嘉洛守着屏幕,不到一分钟,对方正在输入。
——有,在回去的路上。
她闭上眼睛,把手机捂在胸口,谢天谢地,不记仇的孩子真好。
十五分钟后,她开始因为无聊,想着,如果他回来的时候,身边还跟着一个女生,该怎么办。
一般剧情都是这么展开的。
陆嘉洛将行李箱放倒在地上,自己坐在行李箱上,再次整理起头发。
啪的合上镜子,她肘撑着膝盖,托着下巴,鞋底点几下地板。
不管有没有别的女生,他怎么还不回来,她手机都要没电了。
三十分钟后,手机彻底没电。
陆嘉洛有些焦虑和害怕地,咬起嘴唇的时候,听见电梯的动静,她盯住电梯门。
她有预感,电梯上的数字要停在这一层,果然,电梯门打开。
只有艾德闻一个人,好巧,他穿着照片中那一件浅蓝色的衬衫,袖子叠起一截,拎着一只便利店的塑料袋。
他专心看着手机屏幕,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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