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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锦绣(吱吱)-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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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氏笑着应了,抱着女儿和他一起往内室去。解释道:“天气太热,家里冰窖的冰都没有了。我这才抱着珍姐儿在穿堂乘凉的。”
俞敬修点了点头,摸了摸女儿稀疏的头发,关心地道:“陈御医怎么说?”
孩子三天两头的病,前几天又有些发热,请了太医院最擅长治小儿的陈御医来看,说是受了凉,开了五副药。今天是复诊的日子。
“又换了五副药。”范氏道,“说已经没有大碍了。”
两人进了内室,丫鬟们找羽扇的、端水果、搬凉簟的、铺罗汉床的。个个忙得团团转。
范氏就道:“忽冷忽热的,珍姐儿才会受了凉。你看能不能想办法帮着弄点冰来。”
要想夏天用冰,立冬时就要预定。用得起冰的,非富即贵。否则到了夏天,你就是有钱也买不到。
俞敬修不由皱眉。
若是往年,他怎么也能想办法弄一点。可现,父亲没有做成首辅,至少可以说明皇上对父亲是不满意的。钱东林是皇上一手推到首辅位置的。皇上怎么想,他就会怎么做,这一点毋庸置疑。皇上接下来会怎样,谁也说不清楚。这个节骨眼上,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他们家今年定的冰也不少了,若是被有人心看在眼里当成了把柄,弹劾父亲一个“骄奢淫逸”,皇上只怕对父亲的印象就更差了。
“这件事以后再说。”他推诿道,“若实在是热得很,就多买两个小丫鬟进来服侍。”
范氏有些失望,却不敢于表露出来。
为了珍姐儿,连婆婆将自己名份的冰都拔了过来。她若是再不知足,别说是相公了,就是婆婆知道了,只怕都会对她不满。
这样一想,范氏顿时觉得婆婆这些日子待她还不错。
正是应了老人的话。
这有了孩子,就是不一样。
若是能生下儿子,她这一生也就什么不用愁了。
范氏遣了丫鬟。亲自给俞敬修拧了帕子。
自从女儿出生,范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温柔体贴地服侍他了。
俞敬修脸上不由露出些许笑容。
有小丫鬟进来禀道:“端砚来了。”
俞敬修道:“让他在书房里侯着。”
小丫鬟应声而去。
俞敬修洗漱的动作明显地快了不少。
范氏不由奇道:“你找端砚什么事?”
“没什么事。”俞敬修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然后像想起什么似的,商量范氏,“我们成亲的时候,娘曾经把她陪嫁的一个山头送给了我们,你还记得吗?”
“记得。”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来,范氏面露狐惑。
俞敬修道:“那山头和另一家的祖坟相连。那家一直想出高价把山头买下来,我寻思着,那山头又不值钱,除了他们家也没人会出那么高的价,不如把那山头买了算了。”
成亲的时候,这些财产都写在礼单上的。是他们夫妻的私产,俞敬修给了范氏保管。
那可是婆婆的陪嫁啊!
范氏闻言大惊失色:“出了什么事?”手不由紧紧地拽住了俞敬修的衣袖。
这件事迟迟早早妻子都会知道的……
俞敬修迟疑了片刻,和范氏去了和内室相通的耳房,把家里的变故告诉了范氏。
范氏的面孔“唰”地一下全白了。
她急得直落泪:“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别急,别急。”俞敬修安慰她,“仕途上是这样的,三十年河西,四十年河东。等过了这些日子,就会风平波静了。”又笑道,“难道你还相不过我的能力?”
“我自然信得过相公。”范氏急急地表白,“只是事出突然,一时吓着了。”说着,忙拿了帕子擦了眼泪,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来,“可这是婆婆的陪嫁,虽然给了我们,最好还是跟婆婆知会一声,免得婆婆以为我们拿着她的陪嫁乱花了。
她建议道。
俞敬修却摇了摇头:“母亲的陪嫁多着呢!她不会知道的。”说话间,见妻子露出诧异的表情,他犹豫着压低了声音,“这些日子父亲忙着上下打点,伯父、叔父都拿了不少银子过来,母亲也把她在嘉兴的一块上好良田卖了……若是让母亲知道了,母亲定会拿了银子出来贴我们……还是别做声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落空
范氏见丈夫反对,知道不能再说下去了,匆匆进了内室,在床头雕了牧童吹笛图案的挡板里摸出个黑色素漆的匣子,把山头的地契找出来递给了俞敬修。
俞敬修拿着地契去了书房。
范氏坐在罗汉床上给女儿打着扇,脑子里却乱糟糟的,想着俞敬修拿去的地契。
他们成亲的时候,俞家给他们置办了八千多两银子的私产,每年有二千多两银子的进帐。加上她是高嫁,父亲怕俞家的人看轻她,踮起脚来给她置办了陪嫁,一年也有八、九百两银子的收益。平日嚼用都是公中的,他们每个月还有五十两银子的月例,俞敬修平日公事上需要打点,也都走了公公的帐,他们根本不用动用自己的银子。
丈夫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她心里却明白,俞家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是花银子上下打点一番的。
俞家立族百年,富贵显荣,俞夫人的娘家束氏也是江南赫赫有名的大户,据说当年的陪嫁不不万金,怎么家里就难到了这个地步,丈夫竟然宁愿卖地也不愿意让婆婆知道?
或者,婆婆那里也捉襟见肘?所以丈夫才不好意思开口……
想到这种可能,她心里就有些浮躁起来。
丈夫不会是有什么事瞒着她吧?
倾巢之下,安有完卵?
可别到时候她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知道,连个应对之策都没有!
思忖间,手里的羽扇不由扇得“呼哧呼哧”地响。
端着西瓜进来的墨篆“哎哟”一声,忙道:“大奶奶,您这是怎么了?小心吓着了大小姐!”
范氏这才回过神来,将扇子交给了一旁的小丫鬟。
墨篆递了西瓜过来:“山东那边送来的西瓜,您尝尝,甜不甜?”
范氏接过西瓜,却没有吃。而是遣了身边服侍的,低声吩咐墨篆:“你留个心,大爷这几日都在干什么呢?”
墨篆很是意外,道:“可是大爷那边有什么事?”
范氏也没有瞒她,将俞敬修要把山头卖了事告诉了墨篆。
墨篆心里咯噔一下。
她从来都听说富贵之家买田买地的,未曾听说过卖田卖地的。
“我知道了。”她凝声应了范氏,“大爷那边有什么动静我就来禀了您。”
范氏点头。
眉头却不由自主地锁了起来。
※※※※※
傅庭筠那边却是欢声笑语。
“……沈阁老任吏部尚书十几年,朝中大大小小官员的任免皆出自他手。现在沈阁老致仕了,这朝中的格局只怕要变一变了。”七姐夫兴奋地道,“不说别的,就说这通政使经历、都察院御史的空缺。原本走沈阁老门子的人现在恐怕要欲哭无泪了。”
相比七姐夫,三姐夫显得沉稳很多。
他微笑着点头,道:“我当时就纳闷,怎么今年的几个空缺迟迟没有定下来,原来是因为沈阁老自顾不暇了……”
傅庭筠听了不由笑道:“原来三姐夫那些让我‘别急’的话全是说给我听的——原来您心里也没有底啊!”
三姐夫一愣,随后笑了起来:“到底是瞒不过九妹妹!”
七姐夫则在一旁道:“三姐夫的事,应该很快就有眉目了吧?”
“未必。”三姐夫笑道,“朝中有了这样大的变故,要做的事多着呢!我等之事在我们眼中是天大的事。在阁老们眼中却是微不足道。只怕这件事还要拖上一、两个月了。”
“这么久啊!”七姐夫很是失望。
“一、两个月之间能定下来就是好的了。”三姐夫很沉得住气,笑道,“正好我这日子也没什么事做,你们不是弄了个什么‘诗会’的,这时候正是赏荷的好时节,哪天你们要是出去,把我也叫上吧!”
“好啊!”七姐夫调侃地笑道。“我们正差个凑分子的人。”
大家都笑了起来。
三姐夫看着时候不早了,起身告辞。
傅庭筠想着三堂姐这几日都歇在自己这边,也劝了三堂姐回去:“……满月礼也做了,我也能下炕了,姐夫那边总不能孤零零的没个照顾的人吧?若是有什么事,我自会差了婆子去找你。”
三堂姐想想觉得傅庭筠的话有道理,收拾好东西,领春饼和元宵。和三姐夫、七姐夫一起出了门。
呦呦就问傅庭筠:“春饼哥哥什么时候再来?”一副舍不得的样子。
傅庭筠不免有些好奇。
童妈妈就笑着解释道:“沈家大表少爷不知道从哪里学着用草编蚱蜢,大小姐喜欢得不得了。这几天大小姐、沈家二表少爷都跟着沈家的大表少爷学编蚱蜢呢!”
“是吗?”傅庭筠笑着把女儿搂在了怀里,道,“那你学会了没有?”
呦呦直点头:“我不会,大表哥就一直教我。”然后趴在母亲的耳边道,“我悄悄地告诉您。您谁也不能告诉……二叔读书读错了,大表哥跟他说,二叔脸比我身上穿的小袄还红。”
傅庭筠愣住。
难怪阿森遇到春饼有些不自在。
她还纳闷着最喜欢小孩子的阿森怎么不太理睬沈家的两个孩子……原来是这么回事!
傅庭筠就和女儿拉勾:“那你也不能告诉其他的人!”
呦呦忙和母亲拉了勾,捂了自己的嘴巴道:“我谁也不告诉。”
傅庭筠不由失笑。
呦呦就欢欢喜喜地扑到了母亲的怀里。
自从傅庭筠怀了旭哥儿,偶尔抱抱呦呦也会小心翼翼的。
傅庭筠回抱着女儿,亲了亲她的小脸,晚上就留了呦呦在自己屋里歇下。
曦哥儿知道也嚷着要跟母亲睡。
傅庭筠索性让人把旭哥儿也抱了来。
呦呦和曦哥儿一会拉旭哥手,一会儿去摸旭哥儿的脚,把旭哥儿闹得真哼哼,呦呦和曦哥儿却快活得不得了。
傅庭筠就抱了旭哥儿,不让呦呦和曦哥儿闹腾他。
两个孩子就趴在傅庭筠身上看旭哥儿睡觉。
呦呦就问母亲:“我小的时候也像小弟一样总是睡觉吗?”
童言童语,一直嘻闹到了亥时才睡着。
傅庭筠看着睡熟的女儿、儿子,心里只觉得满满。特别的踏实。
第二天安顿好了孩子,她坐下来给赵凌写信。
珍珠却匆匆地走了进来:“太太,三姨太太过来了。”
傅庭筠愕然。
三姐姐昨天刚才,怎么今天又跑了过来?
她放下笔,吩咐珍珠将三堂姐迎到内室来。
珍珠高声应“是”,脚步轻快地出了内室。
傅庭筠也没有收拾笔墨,迎了出去。
三堂姐正好撩帘而入,姐妹两人在厅堂里碰了个正着。
“三姐姐快屋里坐。”傅庭筠说着。三堂姐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九妹妹,”她满脸掩饰不住满脸的喜悦,“今天一大早吏部就打发人叫了你姐夫过去,说是你姐夫补了吏部左给事中的缺。让你姐夫去吏部填写录选本……”
“真的?”傅庭筠又惊又喜,“怎么这么突然?消息准确吗?”
“准确,准确。”三堂姐忙道,“来报信的是吏部的一个主事,亲自来的,带了个胥吏,说话十分的客气……你三姐夫让我来这里等你,他从吏部出来,直接到你这里来。”
傅庭筠连连点头。问三堂姐用过早膳没有。
“哪里还吃得下!”三堂姐不以为意地笑道,“我就怕这是我在做梦。”说着,让傅庭筠捏一下她的胳膊,“看我痛不痛?”
惹得傅庭筠哈哈直笑,吩咐雨微给三堂姐端些早点来。
三堂姐就在那里和傅庭筠絮叨:“……你姐夫常跟我说,雁过留声,人过留名……他一心想做番大事……本满腔壮志准备一展鸿图。谁知道他那科却不点庶吉士了……好不容易谋了大兴县主薄一职,还没有到任,婆婆突然病逝了……他虽然看上依旧一副勤勉的样子,我却知道他心里不好受……”
没想到三姐夫还曾点了大兴县主薄一职的!
傅庭筠安慰着三堂姐:“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至。现在三姐夫得了吏部左给事中的缺,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三堂姐不住地点头,拉了傅庭筠的手:“这全是你的功劳。要不是你,他怎能得了这样的好缺!”又道。“就算是他当年顺顺利利任了大兴县的主薄,3年的功夫,他未必能升到吏部左给中的位置上来。正是应了你那句‘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至’。”
两人说着话,很快就到了晌午。
三姐夫从吏部回来了。
“怎样?”三堂姐情不自禁地迎了上去。
傅庭筠见三姐夫满面春风的样子,知道这件已经尘埃落定。
果然。三姐夫笑着对三堂姐说了句“吏部让我歇两天就去上任”后,上前就对傅庭筠行了个礼:“事情成了!”然后道,“这件事,多亏了九妹妹的援手。等九妹夫回来,我再和他好好的喝一盅!”
“三姐夫太客气了!”傅庭筠忙还了个福礼,笑道,“三姐夫本就有这资历,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九妹妹也太谦逊了。”三姐夫还了一礼,笑道,“若不是九妹妹,那缺怎么会由我补。”他说着,露出几分愧疚,“还累得旭哥儿提早出了世……”
“孩子早些晚些本就没个定数,”傅庭筠忙道,“何况我们母子平安。三姐夫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两人你一句的我一句的,越说越客气。
三堂姐听着“扑哧”一声笑,道:“你们不累,我可累了。”然后道,“本是一家人,何况这样多礼。”说着,转头问三姐夫,“你快去洗把脸,今天我们就在九妹妹这里用午膳吧!”又对傅庭筠道,“你说,我们要不要去趟潭柘寺,给肁先生报个信啊?”
第二百四十九章 败坏
“肁先生那里肯定是要去报个信的,”傅庭筠笑道,“只是别人去不合适,等明天一早,我亲自去趟潭柘寺。”
三姐夫疚意地道:“只能这样了——其他人去,肁先生未必会见。”
“有始有终嘛!”傅庭筠笑着,道,“七姐夫那边,是不是也差人去报个信?”
“我已经让小厮过去了。”三姐夫颇有些感慨地道,“这些日子多亏有他为我四处奔走,不然很多消息我都不知道,实在是辛苦他了。”
三堂姐抿了嘴笑,道:“那你就好好地谢谢他呗!”
“应该,应该。”三姐夫点着头。
三堂姐就和傅庭筠商量起去看肁先生的事:“上次你说不急,我开了一次箱笼,你什么也没拿。总不能帮我们办事还让你贴银子吧?这次无论如何你也不能背着我们去潭柘寺了。若是我那里的东西你都不满意,你就跟我直说。我们姐妹,又不是外人。肁先生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怎样酬谢都不为过。”
三姐夫也望着傅庭筠,一副等她开口立刻就差了人去办的模样。
傅庭筠知道他们一家都是爽快人,也不客气,想了想,道:“你们想办法弄副好一点的围棋来吧!前朝的古董最好。肁先生很喜欢围子。若是没有,前朝的善本也行。”
“好!”三姐夫连连点头,道,“我就不留在这里用午膳了,时间不待人,先把这件事办好了再说。”
两人都没有留三姐夫,傅庭筠吩咐郑三娘给三姐夫准备了些馒头、包子,让郑三驾车和三姐夫一起去办事。
三姐夫没有推辞,两匆匆出了门。
他前跟刚才,七姐夫后脚就来了。
听说三姐夫去给肁先生准备谢礼去了,他直跺脚:“早知道就该少喝一杯的。”
姐妹俩这才发现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
三堂姐更是道:“这才刚晌午,七妹夫这是和谁在一起喝酒?午饭用了没有?要不要让丫鬟准备醒酒汤?”
七姐夫有些讪讪然。笑道:“我这些日子不是常在吏部打探消息吗?不知道三姐夫已去了吏部,今一大早又去了,那个常给我递消息的胥吏这才告诉我说三姐夫得了吏部左给事中的缺。我原来准在大门口等着三姐夫,问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胥吏却非拉着我要请我喝酒不可,还说什么‘如今和首辅搭上话了,就翻脸不认人了’之类的话。我听着蹊跷,又想着人家帮了我不少忙。这点面子怎么也要买,就和那胥吏去了旁边我们惯去了一家饭庄……”
傅庭筠听着一愣,道:“七姐夫,你说那胥吏说你‘和首辅搭上了话’。难道是钱东林出面帮三姐夫打的招呼不成?”
“正是。”七姐夫笑道,“听那胥吏口气,钱阁老从乾清宫谢恩出来,由沈阁老陪着,先去了内阁,下午就来了吏部。和几位侍郎、郎中见过面后,就要看百官名册。文选司的郎中不敢怠慢,立刻去取了名册过来。钱阁老直接就翻到了六部,指了吏部左给事中的缺。问怎么是空缺着?沈阁老致仕,那些侍郎、郎中心里正不安着,听钱阁老那口气,知道是要安排人,也不管廷荐不廷荐了,拿了笔就问钱阁老觉得谁合适?钱阁老就直接写了三姐夫的姓名、籍贯……当天晚上三姐夫的事就安排了下去。早上三姐夫在文选司填录名册的时候,公文已经张贴出去了……快得让人都不敢相信!”
以肁先生的身份。肯定不会亲自出面,可刚刚上任的首辅钱东林第一天上任就为三姐夫的事出头……傅庭筠还是觉得有些冒汗。
“那胥吏是吏部经年的老人了,说在吏部二十几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为了一个小小的从七品缺竟然惹得首辅大人亲自过问的。问我到底是走的谁门路?还说,让我别在他面前打马虎眼——就算三姐夫是首辅大人的得意门生,首辅大人为了避嫌,也不可能就这样赤胳膊上阵,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三堂姐一听。心立刻提了起来:“那你说了没有?”
七姐夫“嗤”一声笑:“我就是傻瓜,这种话也知道不能说啊!”
三堂姐闹了个大红脸,喃喃地道:“七妹夫莫怪!我这是关心则乱。”
七姐夫自然不会和三堂姐去计较这些。
他无限感慨地说了句“肁先生真是厉害”,接着精神一振,问傅庭筠:“九妹妹,那肁先生长得什么模样?”竟然满脸的向往之色。像个向大人讨糖吃的孩子,让傅庭筠和三堂姐都忍俊不禁。
而此时离史家胡同不远的蓬莱阁,俞敬修正和他在行人司的同僚陈中铭喝酒。
“陈兄,”俞敬修的态度诚恳又真挚,“京都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你和那陈阁老同为京都人士,又都是士林中人,还一个姓,应该有所交集才是。”
妈/逼的!老/子不论是年纪还是资历都比你强,就因为你是阁老的儿子,行人司司副空缺的时候,就硬生生的把老/子挤了下来,让老/子在行人的位置上动弹不得……现在俞阁老失势了,你就知道来求老/子了……
陈中铭腹诽着。
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俞阁老还有任上,他还是不敢得罪俞敬修。
他神态依如往日般亲昵中带着几分恭敬,若有所指地道:“虽然同是京都人,可我们两家却是出了五服的,而且陈阁不论辈份还是科第都是我的前辈,我认识他,他未必认识我。”说着,呵呵笑了数声。
俞敬修闻言心中大喜,面子上却依旧一派温煦模样,笑道:“远亲不如近邻。认识不认识,还是要靠平日里多走动。”他说着,露出副推心置腹的样子,道,“陈兄在行人司也有些日子,难道就不想挪个地方?现在有了陈阁老这棵大树,陈兄又何况迂腐?举贤不避亲仇。何况陈兄的人品、能力是有目共睹的。若是陈兄不好明言,我让我父亲出面举荐,陈兄觉得如何?”
“那就多谢俞老弟了。”尽管对俞敬修不满,可若是能得俞阁老的举茬,说不定真缺得个好缺,陈中铭喜不自禁,朝着俞敬修举杯,“我敬俞老弟一杯。”
俞敬修爽快地饮了。道:“不过。还得让陈老阁打打边鼓才行……”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陈中铭也是官场中的人,这种事自然知道该怎么操作。
不过,该找谁去跟陈丹亭说呢?
他思忖着。又喝了一杯。
俞敬修看着差不多了,就笑道感叹道:“真是羡慕陈阁老和钱阁老啊!不声不响的,怎么突然间就得了皇上的青睐……”他想探探钱东林和陈丹亭的底细。
只是话还没有说话,雅间的门“啪”地一声被推开,墨砚神色慌张地走了进来了。
俞敬修不由眉头紧锁,沉声道:“出了什么事?慌慌张张的。”目光很是犀利,分明是在示意他有什么话等会再说。
墨砚只得退了下去,守在雅间外面,直到酒席散了。这才上前道:“大爷,不好了,澄心刚才来说,一个叫沈任思的人谋地吏部左给事中的缺……”
“什么?”俞敬修如击雷击,顿时脸色发白,声音不由自主地高亢起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消息从哪里来的?”
“已经张榜公布了。”俞敬修的样子。让墨砚觉得有些害怕,他不禁暗暗后悔自己不应该来报这个信的,到时候了大爷总是会知道的,“夫人,夫人也知道了,正派了人去问老爷。”
俞阁老在衙门还没有回来。
父亲首辅的位置丢了,本以为十拿九稳的吏部左给事中的位置也丢了……
俞敬修一时间有些昏炫。
他顾不得陈中铭还没有走远,疾步朝酒楼外走去:“快套车。我要去兵马司胡同找爹爹。”
墨砚不敢在片刻的迟疑,小跑着出了酒楼。
俞敬修一跳上马车,马车就飞快地朝着兵马胡同驶去。
在兵马胡同口,他遇到了正要去给俞夫人回话的小厮。
俞敬修脸色铁青,问小厮:“老爷怎么说?”
小厮忙道:“老爷也才刚知道。正让人去打听那个沈任思是什么人……”
见父亲这里打听不到什么消息,俞敬修的脸色更差了。招了小厮:“你随我一起回府。”
小厮忙恭声应了,跳上了车辕,跟着俞敬修回了夹道街,又跟着去见了俞夫人。
“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啊!”俞夫人得了小厮回话,望着显得有暴躁的儿子,呐呐地道,“也不知道这个沈任思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俞敬修闻言站了起来:“我去找人打听打听?”
“回来!”俞夫人喝住了俞敬修,“这件事怎么地怎样蹊跷,还是等你爹爹回来了再做打算。”
俞敬修眉角一挑,眼中闪过一丝戾色,正欲说什么,俞夫人已道:“是你认识人多?还是你爹爹认识的人多?”又想着儿子长这么大一帆风顺,怕他受不了这个打击,上前拉了儿子的手,温声道,“娘觉得很是惶恐,你在这里陪陪娘吧!”
俞敬修犹豫半晌,见俞夫人拉着自己的手越握越紧,只得点了点头。
俞夫人松了口气,吩咐丫鬟去切西瓜,拉着俞敬修在罗汉床上坐了。
俞阁老回来了。
俞夫人和俞敬修忙迎了上去。
第二百五十章 打击
“打听到什么了没有?”俞夫人急急地问丈夫。
俞阁老没有做声,而是神色冷峻地看了俞敬修一眼,沉声道:“我们书房里说话。
俞夫人忙跟着俞阁老往书房去。
俞敬修心里却“咯噔”一下,升起股不好的感觉来。
进了书房,俞夫人服侍着俞阁老更了新,父子分尊卑坐下,小丫鬟上了茶,俞夫人遣了屋里服侍的,亲自关了门,坐到了俞阁老的身边。
俞阁老这才道:“你可知道傅氏的三堂姐嫁了谁?”
俞夫人错愕。
这件事和傅家有什么关系?
傅家远在华阴,两家的亲事早就作罢,她怎么知道傅庭筠的三堂姐嫁给了谁?
“妾身倒没有注意,”俞夫人道,“要不要我去打听打听——吴夫人和傅氏住隔壁!”
俞敬修却跳了起来:“难道那个沈任思就是傅氏的三堂姐夫不成?”
引/诱左俊杰做伪证的时候,他曾把俞家上上下下查了个遍。
傅庭筠的三堂姐为了嫁给一个有功名的人,竟然做了鳏夫的继室。他还隐隐记得,那个鳏夫好像姓沈……
见父亲点了点头,他不由瞪大了眼睛。
“不可能!不可能!”俞敬修嚷道,“当年我可是把傅家的姻亲都查了个遍,他们不过是在像华阴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被称为官宦世家罢了,近五十年来没有一家出过三品以上的大员,更不要说在朝中有什么过硬的后台,要不然,我当初也不可能去动傅家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话,就听俞阁老冷冷地“哼”了一声,厉声道:“竖子!你还敢提当年的事!”
俞敬修忙打住了话题,脸却胀得通红,依旧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俞阁老见状不由心头大怒,脸色发青:“那沈任思就是傅氏的三堂姐,他走了傅氏的路子,皇上招见钱东林和陈丹亭的时候,亲自向钱东林打得招呼。钱东林为报皇恩,赤胳膊上阵,怕自己刚进内阁,根基不稳,甚至拉上了沈阁老同去吏部……”说到这里,他不由得大为恼火,讥讽道,“我见过吃相难看的,可没见过像钱东林这样吃相难看的——堂堂的阁老,竟然阿谀谄媚到这个份上,正事都没做,就先急着帮皇上排忧解难了……以后的内阁,可想而知是怎样的内阁了……”
俞敬修知道,父亲的抱怨全因这次丢了吏部左给事中而起……从前沈阁老当首辅的时候,不过是偶尔阳奉阴违,却也不敢对皇上交待的事有所怠慢。
而俞夫人却不管这些,她只知道,现在傅庭筠出面帮着自己的三姐夫抢了本应该由她儿子得的肥差。
“这怎么可能?”她满脸的震惊,频频地摇头,“不,不可能!她一个妇道人家,有什么本事能影响庙堂之争……若是赵凌在家还说得过去,赵凌如今可在贵州啊……”
“这消息是乾清宫传出来的,不会有错。”俞阁老也想不明白,他分析道,“既然皇上做主给她和赵凌赐婚,可见皇上对赵凌宠恩有加,傅氏能把递给皇上,多半也是借了赵凌的力……”
“那现在怎么办?”相比之下,俞氏更关系儿子的前程,“难道就这样算了?有没有更改的余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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