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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锦绣(吱吱)-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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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肁先生很是意外,片刻后才道:“没想到虎臣对我的评价这样的高!”语气间透着淡淡的失望,看她的目光也变得锐利如箭,锋利无比。

    这话当然不是赵凌说的。

    可傅庭筠却真是这么想的。

    “清君侧”那么大的事肁先生敢做,还有什么事他不敢做的。

    他就是不帮忙,能帮着指点一条路,三姐夫的事也能事半功倍。

    因而她的神态非常的坦然,目光清澈而平静。

    “不仅九爷,我相信很多人也是这么想的。”傅庭筠笑道,“不然皇上也不会派了禁卫军来保护肁先生的安危了。”

    肁先生闻言挑了挑眉,道:“或者,事情并不像你想像的那样——皇上派了禁卫军来,不过是不想我离开京罢了!”

    傅庭筠微微一愣。

    她没有想到肁先生会这样说……涉及到了皇上……不管说什么,都会有非议皇上之嫌……

    傅庭筠背心冒出薄薄的一层汗。可她脸上却不显山不露水,愕然地反问道:“难道肁先生是这么想的吗?”

    你想把我踢下水,我也不能让你在岸上站着。

    她困惑地望着肁先生。

    “我的确是这么想的!”肁先生冷冷地道,“怎么,难道赵太太有不同的见第?”表情显得有些阴冷。

    到底还是惹得肁先生不快了!

    说起来,肁先生一直把他们当成没有任何利益之争的朋友,所以赵凌也好,她也好,只要来求见,他都会毫不犹豫见他们。谁知道她这次却和那些在官场汲汲营营的人一样,是来求他办事的……他觉得他们之间的友谊受到了玷/污,甚至开始怀疑他们和他交情的初衷……

    可她却不就这样放弃。

    也不能就这样退缩。

    否则,不仅三姐夫的事办不成,他们和肁先生的友谊也就到此为止了。

    ※

    抱歉,这章写得有点艰难,更新的也就有点晚了……加更可能就更晚了,大家明天早上起来看吧!     

第二百四十五章 援手
 
    但在这件事上,傅庭筠觉得彼此之间未必就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肁先生是什么人?

    当今皇上的军师,帮皇上荣登大宝的功臣。什么样的事没有经历过?什么样的局面没有见过?怎么会为了她有事相求就心生不满?

    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的是,他还把这种不满的情绪表露了出来。

    要知道,军师通常都足智多谋之人,他们喜欢不动声色,谋定而动,等闲之人,他们根本不会让你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

    而现在,她却能清楚地感觉到肁先生情绪的变化。

    这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肁先生并没要把她当成外人,所以才会对她不设防呢?

    一时间,傅庭筠心里七转八回。

    自己应该怎样回答肁先生呢?

    坦诚以告?还是出言相激?

    肁先生是军师,若论计谋,无人能及,至少她无法比肩。她出言相激,就算一时能成功,事后肁先生冷静下来,定会识破。与其那时候让肁先生心生不悦,不如以诚动人,用真心打动肁先生。

    念头一转而过,傅庭筠已道:“肁先生可知道我当初是怎么认识皇上的吗?”

    肁先生一愣。

    “当时九爷路遇冯四,受了伤,昏迷不醒,我和阿森为了找大夫给九爷医治,在一个城隍庙里落脚……”傅庭筠表情端凝,回忆着当初的情景,“……直到九爷杀了那个土匪头了,皇上的人才出手。事后,我不免有些怨气,可仔细一想,却也能明白皇上的心意——皇上身份特殊,在那种情况下,谁又敢担保我们与那土匪不是一伙的?皇上既怕因己之故伤害无辜,又怕被人算计落进陷阱。所以肯定我们不过是落难的百姓。皇上就立刻出手救了我们。

    “肁先生想想,当时皇上不过是个私自出藩的藩王。若是行踪被发现,削藩、贬为庶人,那些都还是好的。怕就怕连丧命都会不保。为了几个逃荒的饥民,皇上却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拔剑相助……圣人常教导天子要胸怀天下、恩泽百姓。我不知道天子怎样才能称之为胸怀天下。怎么才能称为恩泽百姓,可我却知道,是皇上不顾自己的安危,救我们于危难……”傅庭筠说着,想到当时的绝望。不禁泪盈于睫,“我至今还记得,听说庆阳、巩昌大旱,百姓流离失所,土匪四起。而受命剿匪的陕西行都司之人迟迟不见踪影时,皇上震怒的面孔。”

    “肁先生,您说。皇上是个怎样的人呢?”

    肁先生一愣。

    傅庭筠继续道:“我记得汉文帝时。绛侯周勃率群臣奉立汉文帝为天子,可没多久,汉文帝就因为听信馋言对周勃起了嫌隙,周勃谢罪请辞。归还相印都未能幸免于难,甚至依旧狱史才得以洗脱罪名。

    “您再看皇上。

    “颖川侯一门一公两侯。父子皆在从龙之功,不知道有多少人的眼睛盯着辅国公府,又不知道有多少人上过折子,说颖川侯父子功主震主,非朝廷之福,可您看,皇上自登基以来,从不曾早进。先是稳住文官,调整武官,平定天下,然后才开始慢慢整治吏治。颖川侯不仅没有被顺水推舟地召回京都,还和同样手握重兵的何福换防……九爷寒微之时曾以贩私盐为生,皇上不以此为忤,北上之时不仅让九爷做了贴身的侍卫,进京之后更是委以重任,甚至给他机会让他跟着陌将军防守九边,如今又提为贵州总兵,围剿苗夷。还常当着朝中大臣亏九爷南人北相,让九爷心无顾虑,得以顺利解决家族罅隙。

    “肁先生,您觉得,皇上是个怎样的人呢?”

    肁先生微微动容。

    傅庭筠说着,目光更为清亮:“一直以来,肁先生于九爷亦师亦友。九爷能有今天,也多亏您的指点。我至今还记得,九爷不愿意去宣府,是您出面帮九爷分析,九爷这才下定决心去的宣府,这才有了之后的贵州之行。

    “我原想,我和九爷虽是无族之人,可有像肁先生这样的良师,有像陌将军那样的良友,平生足亦。因而在遇到了三姐夫之事时,第一件事就想到请肁先生帮着指条明路。我实在是不明白,先生为何发这么大的脾气?”

    她望着肁先生,满脸的狐疑。

    “你!”肁先生欲言又止,神色间既是感叹又是怅然。

    傅庭筠不知何故,只好静静地望着他。

    肁先生却叹了口气,笑道:“看来,是我误会你了。”

    那笑容,是那么的真诚而温暖,让傅庭筠不由得长长地松了口气。

    肁先生,这是接受了她的说词吧?

    她嘴角微翘,不由得露出些许笑容。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不高兴吗?”肁先生正色地问,没等傅庭筠回答,已道,“你们无家无族,为皇上所救,所以皇上才会这样看重虎臣。而虎臣是我看着从一个小小的侍卫一步步走到今天,成为封疆大吏的。一直以来压在我心中的那个梦想,如今却被虎臣实在了。我不由的希望他能走得更远,走得更高,走得更高。

    “家有贤妻,如有一宝。

    “当我知道你是个忠贞节烈的女子时,我更为虎臣高兴。

    “法理不外乎人情。可我没有想到的是,赵凌不在家,你竟然自己找到我这里,点着要我为你谋取一个俞阁老准备为儿子谋取的职位……”

    原来如此!

    傅庭筠恍然。

    原来肁先生既不是气她为了私欲打击报复俞家,也不是气她为自己的三堂姐谋划起复之事,而是觉得她不应该背赵凌行事……

    她不由苦笑:“实在是因为事情紧迫,我等不到九爷的回音……”

    没等她说完,肁先生就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用再解释:“如今听了你一席,倒是我想多了——你既然能见微知著,想必也能看清楚赵凌的处境,知道顾全大局。”他说着,吩咐身边的小沙弥,“拿纸墨来。”又对傅庭筠道。“你三姐夫怎么称呼?籍贯在哪里?是哪一科的进士……我写给我。”

    这,这就成了!

    傅庭筠乍惊还喜。

    虽说是峰回路转。可这样会不会太快了些?

    还有肁先生,之前那么不好说话,转眼间变得这样豪爽……

    直到小沙弥捧了文房四宝来,傅庭筠这才有许些的真实感。直到把三姐夫的籍贯什么的全写在了纸上递给了肁先生,她这才敢肯定,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不由笑逐颜开:“多谢肁先生。”

    肁先生微笑着点头:“你也要临盆了吧?快点回去歇了。安心在家里听消息就是了。”

    “嗯!”傅庭筠笑颜如花,再三向肁先生道谢,这才起身告辞出了后山。

    雨微正焦急地在路边等。

    看见傅庭筠。她立刻迎了上来。

    傅庭筠没等她问,就低低说了声“成了”。

    雨微也喜上眉梢。

    两人去了三堂姐租住的地方。

    此时正是掌灯时分,三堂姐一家正围着桌子用晚膳。

    听说傅庭筠过来了,她丢下饭碗就迎了出来:“你怎么这个时候还过来?有什么事让雨微给带个信就是了。”一面说,一面和雨微扶着她下了马车。

    如意门屋檐下挂着的大红灯笼。把傅庭筠的一张笑脸照得更是喜气洋洋。

    “我刚从潭柘寺回来。”她笑盈盈地道,“肁先生让我把三姐夫的籍贯什么的都写了下来……”

    三堂姐也是惯在人群中走的,闻言先是一呆。旋即露出惊喜的笑容:“真的。肁先生真的让你把你三姐夫的籍贯什么都写给了他。”她急匆匆拉着傅庭筠就往里走,走了两步,又想着傅庭筠正怀着身孕,忙放缓了脚步。高兴地吩咐身边的大丫鬟:“快,快去给老爷的个信。说九姨太太过来了,那件事办成了!”

    大丫鬟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却是眉眼通透之人,听着立刻笑吟吟地就了声“是”,然后小跑着进了院子。

    傅庭筠忍俊不禁。

    路走了一半,三姐夫出来了。

    和三堂姐的雀跃相比,三姐夫显得冷多了。可眼角眉梢掩也掩不住的兴奋却透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九妹妹,”他拱手朝着傅庭筠行礼,“大恩不言谢。快请到屋里坐下来喝杯茶。”

    “喝什么茶啊?”三堂姐笑容满面地道,“应该摆桌酒好好地谢谢九妹妹才是。”说完,这才想起傅庭筠刚从潭柘寺过来,忙问道:“你用过晚膳没有?”

    “还没有!”傅庭筠也不和他们客气。

    “哎哟,怎么不早说。”三堂姐立刻吩咐下去,让厨房的帮着整桌席面。

    “不用了。”傅庭筠觉是有点累,想早点说完早点回家去,“随便弄点吃的就行了。”

    “也好。”三堂姐笑道,“你今天奔波了一天,随便吃点,早点回去歇了,明天我们再好好地聚一聚。”

    俩口子迎着傅庭筠进了正屋的厅堂。

    春饼和元宵都只吃了一半。

    三堂姐让他们给傅庭筠行了礼,就让他们各自的乳娘领着去了旁边的耳房吃饭,请傅庭上首坐了,问起去潭柘寺的经过。

    傅庭筠当然不会说关于皇上的事,简单的交待了一遍。

    三姐夫和三堂姐不免有些感慨。“三姐夫说着,傅庭筠笑着端起茶盅来啜了一口,正欲说什么,却是神色一滞,露出几分不敢相信来。

    三堂姐看了立马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啊!”

    她说的是自己丈夫起得的事。

    可她的话音未落,傅庭筠已倒吸了口冷气,道:“我,我好像要生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气急
 
    三堂姐和三姐夫闻言满脸震惊地跳了起来。

    “快,快叫马车夫!”三姐夫神色惊慌地吩咐三堂姐。

    “哦!”三堂姐应着,急匆匆地朝外走,走了一半路,这才回过神来,高声喊着自己贴身的妈妈:“请了雨微进来,他们家太太要生了。你这就赶到史家胡同去,跟郑三家的说一声,让他准备。”然后叫了大丫鬟进来,“九姨太太要生了,你差个人去跟郑三说一声,让他赶快准备好车马,再吩咐小丫鬟抱几床厚实的被褥垫在车厢里,你赶紧去冲杯红糖水进来。”

    贴身的妈妈和大丫鬟应声而去。

    三堂姐忙过来扶了傅庭筠:“去我炕上躺一会。”

    傅庭筠蜷缩着身子摇了摇头。

    三堂姐是过来人,知道她正在阵痛,也不勉强,抬眼看见愣愣站在那里的丈夫,心里暗暗笑骂了声“呆头鹅”,道:“你快去叫几个粗使的婆子下半边门板,等会好把九妹妹抬上马车。”又吩咐他,“我等会随着过去看看,春饼和元宵就请相公帮着照看照看。”

    三姐夫这才定了定情,不由暗暗羞惭,自己遇到事还不如个妇孺!又知道现在这种情况自己不方便留在这里,想着赵凌不在家,有个男人在场也有个主心骨,说了一声“我安顿好了孩子就过去”,就快步出了厅堂。

    雨微得了信赶过来,阵痛过去。

    傅庭筠松了口气,握着雨微的手直起了身子。

    几个妇人已抬了铺着厚厚被褥的门板在外面候着了。

    三堂姐和雨微一左一右的扶着傅庭筠躺了下去,把她抬上了马车。

    郑三扬鞭就朝史家胡同赶去,偏生又怕颠着傅庭筠了,不敢跑快,又怕傅庭筠有个三长两短的,心急如焚,拿着鞭子的手都发起抖来。

    还是三堂姐细心,上马车的时候带了壶热水上来。雨微和三堂姐轮流拧着帕子帮傅庭筠擦着额头的汗。

    好不容易赶到了史家胡同,家里已是灯火通明。

    沈家报信的妈妈早就赶到了,早几天就住进来的稳婆已经厨房烧水。

    郑三娘几个上前将傅庭筠扶下了马车。

    傅庭筠大汗淋淋地问着呦呦和曦哥儿:“……不要惊动他们。”

    郑三娘沉稳地道:“太太放心,童氏已经陪着大小姐和大少爷歇下了。”

    傅庭筠点了点头,进了内室。

    一阵兵慌马乱之后,她于寅时顺利地诞下一子,重六斤六两。

    赵凌大喜,给次子取名为“昀”。

    不过,等他的信送到京都的时候,昀哥儿已经过了满月礼。

    三堂姐正抱着昀哥儿在屋子里走,听说赵凌给孩子取了名字,她笑着对正呼呼大睡的昀哥儿笑道:“初一听见没有,你爹爹给你取名字了。从今天起,你就叫赵昀了。”然后问起赵凌来:“那边的仗打得如何了?”

    昀哥儿是五月初一生的,傅庭筠就给他取了个乳名叫初一。

    “说那些苗人叛乱,实因苛捐杂税太重。”她将赵凌的信仔细地原样叠好,放在旁边的大红描金匣子里,“他只杀魁首,安抚众人,又奏请了皇上,重新制定税赋并在各县衙立碑为证,自进入五月,他所到之苗蛮闻之而投,最多不过两、三个月,苗乱就可平定。”

    三堂姐不由扶掌:“阿弥陀佛,这就好,这就好!”

    傅庭筠笑道:“还是皇恩浩荡——若不是皇上同意了重新制定税赋,哪能这么快就平定了苗乱。”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九妹夫的运程。”三堂姐笑道,“要不然那苗人作乱这么多年,怎么九妹夫一去就平定了呢?”

    傅庭筠倒希望赵凌总有这样的运程才好。随后想起三姐夫来就问起三姐夫起得的事:“还没有什么消息吗?”

    三堂姐笑道:“几个偏远小县的县令都已定了人都察院御史和通政司的经历还空着,何况吏部左给事中?你姐夫说了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让我们不要着急。”

    自从傅庭筠生了昀哥儿,三堂姐几乎早出晚归每天都泡在史家胡同。一来是觉得傅庭筠这边没个长辈,她是做姐姐的,傅庭筠又是需要静养的时候,她理应来照顾照顾。二来心中也很是愧疚。总觉得若不是为了她们家的事,傅庭筠不至于提前两、三天就发作了。

    三姐夫的事自从那天就没有了下文,他们夫妻都很是着急。可傅庭筠在月子里,先生那里也去过了,他们该做的都做了,三姐夫反而怕傅庭筠担心急坏了身子,反复地叮嘱三堂姐:“若是九妹妹问起来,你就跟她说,有我和七妹夫盯着,让她不要着急。庙堂上的事,不是一蹴而就的。”

    这才有了三堂姐这番话。

    傅庭筠却觉得这件事拖得时间太长了。

    她不由蹙眉:“若我是分管吏部之人,这么多盯着,就该快刀斩乱麻才是。拖得时间越长,知道吏部左给事中缺的人就越多,来走门子的人就越多。位置只有一个,答应了你就得罪了他。不如早点决定下来,一句‘你来说迟’了就能推个干干净净……”她说着,肃然道,“不行,还得再去趟潭柘寺才好。”

    “不行!”三堂姐毅然拒绝,“你给我好生歇着。你若是着急,等会你姐夫过来,你亲自问问他就是了,万万不可能再车马劳累了。这可是六月,坐着都是一身的汗,何况你才刚出月子。”说到最后,语气中已隐隐带着几分哀求。

    傅庭筠汗颜。

    三堂姐找了把羽扇给她扇风。

    珍珠走进来禀道:“太太,三姨老爷过来了。”

    傅庭筠就朝三堂姐望去。

    三堂姐只得道:“那请三姨老爷到内院的厅堂说话吧!”

    珍珠朝傅庭筠望去·见她点了头,这才笑着退了下去,把三姐夫请到了厅堂。

    三个人分主次会下,刚上了茶,还没来得及说话,蔻儿进来禀道:“七姨老爷来了。”

    傅庭筠忙吩咐蔻儿将人迎到厅堂来。

    蔻儿应声而去。

    不一会,外面就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三姐夫正想打趣七姐夫几句,帘子一动,七姐夫竟然自己撩着帘子就大步走了进来。

    “我去三姐夫那里,听三姐夫的家人说您们都在史家胡同,我又赶了过来。”他眼角眉梢都洋溢着喜悦,“我刚从兵马胡同那边过来,沈阁老致仕,莫阁老因太仓库之事被革职查办,皇上点了钱东林,陈丹亭入阁,钱东林接替沈阁老任文渊阁大学士,兼吏部尚书,陈丹亭接替莫阁老,任了文华殿大学士,兼工部尚书。”

    六部衙门就在兵马胡同。

    三姐夫“啊”地一声站了起来,激动地道:“此言当真?”

    傅庭筠和三堂姐也不由地站了起来,纷纷问是怎么一回来。

    七姐夫笑道:“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今天一早去兵马胡同原来是想问问三姐夫的事,不曾想却听到了这样的消息。”又道,“消息是从吏部传出来的,据说今天早朝过后,钱东林和陈丹亭已进宫谢恩去了。最迟晌午就有正式的公文张贴出来。”

    三姐夫坐不住了,拉了七姐夫:“走,我们去看看!”

    这么说来,俞阁老的愿望落空了!

    傅庭筠既高兴又担心。

    高兴的是俞家终于踢到了铁板,担心的是三姐夫之事因此而有了变化。

    她忙吩咐宝书跟着一起过去。

    宝书是赵凌从宣府送过来的小厮之一。

    还有一个叫月川。

    宝书不过八、九岁的年纪,一双眼睛明亮灵活,一看就是个聪明的孩子。

    他跟着阿森学规矩,不过月余,应付已差事已毫无过错。

    三堂姐就问傅庭筠:“钱东林和陈丹亭是什么人啊?”

    傅庭筠摇头:“我也不知道。”

    “看来只有等你姐夫回来问他了!”三堂姐喃喃地道,心里却忐忑不安地想丈夫的事会不会因此而横生枝节。

    两姊妹各想着各的心事,却想的是一件事。

    一时间,屋子里安静下来,静悄悄没有一点声响。

    ※※※※※

    相比史家胡同静谧,夹道街此时却如惊涛拍岸。

    俞阁老几次拿起手中的砚台想砸出去,看到忧心忡忡地站在面前的儿子,他都强忍着将砚台放了下来。

    俞敬修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见父亲不好受,他不由义愤填膺:“爹,哪有这种事?翰林院掌院学士兼少詹士、国子监祭酒这等从未主政一方的人竟然直接进了内阁,那掌院学士还任了首辅,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惹人笑话吗?爹,难道我们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其他办法?”俞阁老苦笑,望着儿子的目光黯然而没有神采,“项公舞剑,志在沛公。我们都以为皇上是要对沈阁老下手,谁知道皇上却剑指了莫英伯……你觉得,这样的皇上,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钱东林是翰林院掌院学士也好,是少詹士也好,皇上恐怕都不会在意,他要的,不过是个听话的首辅罢了……”

    俞敬修不由默然。

    俞阁老看着强打起精神来大声笑了数声,道:“好了,德圃,你也别泄气。我没做成首辅更好,你正好去吏部。”说着,鼓舞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干。爹爹等着你加官进爵,拜相入阁的那一天。这可比我自己做首辅更让我高兴了。”

    ※

    还好不算太晚……OK∩一∩KO~

    明天就能正常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关系
 
    “爹爹,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当差,再给娘挣个诰命回来的。”俞敬修向父亲保证。

    俞夫人已经是一品诰命了,难道俞敬修还能给母亲挣个超一品的诰命不成?功在社稷,才有可能封爵,武官可以通过打仗获得,文官的功劳却不好评价……俞敬修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安慰父亲罢了。

    儿子有这心,做父亲的已经很高兴了。何况是在俞阁老刚刚受了打击的情况之下。

    俞阁老很是欣慰。

    但等儿子一走,他的脸就沉了下来。

    不声不响,就把钱东林推到了首辅的位置上,皇上可真是不简单啊!

    说不定真的要出个震乐烁今的君王了!

    下一步该怎么走呢?

    钱东林晚他两科,是福建龙岩人,曾在吏部使任过掌印给事中,因与得罪洪度而被贬到通政使做了多年的经历,新帝登基,他才擢翰林院侍讲,刚提为翰林院掌院学士不久……两人当然认识,钱东林任吏部任掌印给事中的时候,两人还一起游过玉鸣山,不过后来自己一路升迁,钱东林却越混越差,自自然然就有了距离。不知道现在补救还来不来的及?

    至于陈丹亭,比钱东林还晚两科,祖籍京都,前十二年一直在下面任县令,后擢户部主事、翰林院学士,皇上登基后才任的国子监祭酒……他根本不熟悉。

    俞阁老想着,在屋里踱起步子来。

    钱东林有些固执,做掌印给事中的时候就不是个好说话的,更不要说现在了。

    不知道陈丹亭的性情怎样?若是从前,到好打听。如今陈丹亭贵为阁老,面子上的事断然不会出什么差错,反而难以摸清他的真脾气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抚了抚额头,陷入了沉思。

    而退出书房的俞敬修并没有立刻就回自己的院子。而是静静地站在书房的槅扇前听了半天书房的动静。

    见父亲只是在书房里踱着步子,俞敬修心中微安。

    事情的经过他早向父亲的幕僚打听清楚了。

    皇上召了内阁议政。沈阁老将莫英伯贪墨的证据拿了出来,皇上大怒,当即命父亲领三司汇审。沈阁老立刻呈请皇上,说自己贵为首辅,督管不力,提出仕致。皇上和颜悦色地说了些挽留的话,沈阁老再三请辞。皇上勉强同意了,然后按例问了他一句“谁能入阁”,沈阁老立刻向皇上推荐了钱东林和陈丹亭。

    这两个人根本没有资格入阁。

    当时田阁老就反对,沈阁老却说什么“我等老迈。当推年轻力强之人入阁,为皇上分忧”的话,王阁老、刘阁老立刻附议,田阁老弃权。

    七位阁老,莫阁老失去了资格,父亲当时还指望着胡阁老等人为自己说句话,开个头,他也好为自己争取一下,为了避嫌。因而没有参与集议,只有田阁老一人反对,这件事顺利通过,行人司立刻着手拟旨。

    速度前所未有的快。

    等父亲再想反对的时候,大势已去。

    想起这些,俞敬修不由咬牙切齿。

    沈世充这个老匹夫,收了钱不办事。分明是怕自己不得善终。所以和皇上串通一气,他负责将莫英伯拉下马,将皇上属意的钱东林、陈丹亭送入内阁,皇上免他一死……

    念头闪过,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免。

    待他进了吏部,低调稳健地干上十年,到时候有你沈家瞧的!

    想到以后的前景。他长长地舒了口气,觉得心里好受多了。

    如果没有意外,父亲也就只能呆在这个职务上致仕了。他虽可借父亲的光,但最多也就升到三品,想再往上升,势必要得阁老、首辅们的青睐。陈丹亭比钱东林小十岁。等钱东林老迈时,陈丹亭正是年富力强干事的时候,皇上这样的安排,多半是想让陈丹亭接钱东林的手。与其现在去巴结奉承让人趋之若鹜的钱东林,还不如早走陈丹亭的路子……

    这么大原事,要不要和父亲商量商量呢?

    俞敬修犹豫着,听书房里没有动静,就轻轻撩了帘子朝里张望。

    俞阁老正坐在大书案前奋笔疾书。

    前些日子父亲为首辅之职四处奔走,就算皇上没有听到什么风声,钱东林、陈丹亭肯定是知道的,就算他们不知道,钱东林任了首辅,自有人为了讨好钱东林而将这件事告诉他。王阁老、陈阁老早已向皇上投诚,父亲势单力薄,若是再被钱东林忌恨,只怕没几日就要被边缘化。

    想必父亲也要想对策吧!

    若是自己能走通陈丹亭的路子,到时候父亲能与陈丹亭结为同盟,父亲为阁多年,自有些手段,而陈丹亭和钱东林一家,都是皇上的心腹,钱东林怎么也要忌惮一、二,以父亲的能力,缓过了这口气,虽与首辅无缘,可做个手握实权的内阁,却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父亲这边没事,他提擢的速度就会快很多……

    自己还是别打扰父亲了。

    两人各走各的路子,齐头并进,说不定效果更好。

    拿定了主意,俞敬修回了自己的院子。

    范氏正抱着女儿在穿堂里乘凉。

    俞敬修看着女儿枯黄的头发,不由蹙了眉头,道:“穿堂的风大,你还是把孩子抱回屋吧!实在热,就让丫鬟用羽毛扇子给你们打打扇。”

    范氏笑着应了,抱着女儿和他一起往内室去。解释道:“天气太热,家里冰窖的冰都没有了。我这才抱着珍姐儿在穿堂乘凉的。”

    俞敬修点了点头,摸了摸女儿稀疏的头发,关心地道:“陈御医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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