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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毓秀-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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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儿正巧端着茶盘并几碟子点心进来,听见此话,与雪雁同笑起来。
“谁打着只狐狸精,给我瞧瞧新鲜!”
素儿和雪雁原本正笑,听见这声音,赶忙向门口跪道:“二格格吉祥!”
第025章 冰种玉镯
怀袖见二姐满面含笑走进来,起身挽了朱赫塔娜的手坐又回榻上。
“怎么,今日玩的不尽兴?”朱赫塔娜笑望向怀袖微沉的脸问道。
怀袖扯了扯唇角,憋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说:“没有,玩得十分尽兴。”
朱赫塔娜见此情形,略想了想,笑问:“我方才听见你说,今日打了个狐狸精,究竟是什么稀罕物,说与姐听听。”
怀袖知道是二姐故意问,撅起唇半撒娇道:“姐,你还说这个。”怀袖不愿提那秦红玉,便含糊掩盖了过去。
朱赫塔娜见她露出平日少有的忸怩娇态,忍不住又笑起来。
怀袖佯装愠色道:“姐这时候特地来我这,难不成就为取笑人家来的?”
朱赫塔娜听见怀袖如此问,知道她确实心内不爽,便笑道:“我哪里舍得笑你,左不过有好事才想着你呢。”说罢,回头看向红晴。
红晴赶忙走上前,将手中托的大红色细绒锦匣奉上,朱赫塔娜笑盈盈取过锦匣轻轻打开。
怀袖好奇是何物,探身去瞧,见锦匣内竟是一对冰种紫玉芙蓉镯。
每只镯子外延浮雕着一只含苞欲放的青莲,镯子周身晶莹剔透,青莲映着镯子透明温润的光,宛若浮在水中,熠熠生辉,精美绝伦。
“好美的玉镯!”怀袖忍不住感叹。
朱赫塔娜含笑将那玉镯由锦匣内取出,轻轻套入怀袖的手臂,瞧了瞧笑道:“正巧合适,看来明相福晋果真是费了心思的。”
怀袖闻听,愣了愣,问道:“二姐说这镯子是……”
朱赫塔娜笑着点头道:“没错,这镯子是明相福晋特意送给你的。”
怀袖满眼疑惑,不解问道:“福晋为何突然送我镯子?”
朱赫塔娜解释:“今日,我去护国寺上香,顺道听了一场法会。刚巧遇见明相福晋也在听,听完法会出来,明相福晋说,原本想亲自来咱们府上,正巧遇见我,便将这个交给我,只因上次你去给她拜寿,弄得不欢而散,事后,福晋心里十分过意不去,便准备了这个礼物送你。”
怀袖闻听,又想起那日的事,微红了脸。朱赫塔娜细细查看怀袖的神色,见她如此,浅笑道:“福晋很喜欢你,今日与我连声夸赞,说改日再叫我带你去她府里玩呢。”
怀袖听了,脸上赤霞越发浓郁。
朱赫塔娜又闲叙了一会子,因怀袖今日出了门,叮嘱她早些歇息,便起身回去了。
朱赫塔娜才走,素儿和雪雁便掩着口“嗤嗤”笑个不停。怀袖没好气儿地白了她俩人一眼,嗔道:“平白无故地笑个没完,吃喜鹊蛋了么?”
雪雁笑道:“我们是替小格格高兴,过了准婆婆这一关,连订礼都送来了。”
怀袖闻听,赶忙将腕上的镯子退下,向锦匣内一撂,红着脸嗔道:“什么准婆婆,你们越发口无遮拦,当心掌嘴!”
雪雁还想说什么,却被素儿悄悄扯了扯衣袖,雪雁回头,见素儿冲她眨巴眼,便没再说话,两人端水铺床,伺候怀袖洗漱入寝。
怀袖绣房外间的暖笼上,一直都是素儿睡着,一来为夜里伺候怀袖方便,再者,自上次怀袖夜里偷跑出府,朱赫塔娜便严令,晚上必须有人守在怀袖卧房内,素儿便自愿夜夜守着怀袖。
雪雁伺候完便退了出去,屋内只剩下怀袖和素儿主仆俩。
窗外夜雾流岚,窗内,柔柔的橘色光晕下,怀袖坐在书桌前,如往日一样捧了书细细阅读,读了几页,感觉哪儿不对劲,抬起脸,见素儿正坐在软榻上,手里绣了一半的帕子搁在腿上,一双眼睛直直望着怀袖发呆。
怀袖笑道:“傻丫头,想什么呢,都痴了。”
素儿见怀袖问话,慌忙垂下头,才绣一针,便“咝”地直抽凉气,将指尖上渗出的血珠放入口中吸允。
怀袖浅笑着摇头,放下书,走近素儿,将她含在口内的指头拿起来,对着灯细瞧,温和嗔道:“傻丫头,扎疼了吧。”
素儿抽回手,摇了摇头,又垂下眼。
“我瞧出来你最近有心事,究竟怎么了?以往你可从不对我隐瞒。”怀袖在素儿身旁坐下,问道。
素儿抬起脸,蹙眉望着怀袖,嚅嗫半晌,才低语问道:“奴婢想知道,小格格与容大人究竟,究竟……”
怀袖知道后面的话她不好意思问出口,但素儿的婉转心思她却全然明了。
目光落在桌上那对精致的玉镯上,怀袖悠悠开口问:“素儿,你觉得我若与容大人在一起,如何?”
素儿闻听此言,眼内即刻露出欣喜之色,浅笑道:“奴婢自然是一万分愿意小格格与容大人在一起,容大人不但出身显赫,且文武兼备,又并不像咱们见惯的那些公子哥儿,只懂得斗鸡遛鸟,不务正途。论人品,才华,家世,都没得挑,且与小格格又谈得来,再者……”素儿开口便讲出一大套,却又突然停下。
怀袖含笑道:“此时只你我俩个,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素儿微红了脸道:“素儿就想说句自私的话,小格格若嫁给容大人,我也可随着过那边府上,你我主仆便不必分开,素儿即便此生不配人家,只要跟着小格格一辈子,也算莫大的福分了。”
怀袖听着素儿这些话,神色渐黯然,突然想起那日在护城河畔,容若的情愫,以及提到入宫,那深切的无奈,犹如暮春时节的一株嫩苗,积蓄了许久的能量,终于结出柔嫩的花蕾,正欲璀璨绽放,却被生生连根拔起……她知道自己对容若的情愫,已如树木拔节一样悄然生根,蔓延,也第一次由心底生出彻骨的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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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皇城
“你前日进献给老祖宗那只白唇鹿的鹿茸,老祖宗十分喜欢,你有心了。还有,那只蛇胆,朕不要,你回去用作药引子煎服,对你的寒疾十分有效。”康熙说至此,和笑道:“朕可巴望着你的身子早日好起来,还要委以重任呢。”
容若躬身道:“多谢皇上体恤。”
康熙微笑继续道:“老祖宗也颇惦记你,也说要朕给你赐一门婚事。”
容若闻听,赶忙跪下道:“微臣多谢万岁爷,太皇太后惦念,只是……”
康熙见容若面露踌躇之色,温和笑道:“你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
第026章 一吻定情
容若道:“皇上和太皇太后之意,臣心中感念,若明年秀女大选之时,容若有中意的女子,定向皇上讨赏。”
康熙闻听大笑,爽快道:“好!若明年选秀,不论你看上谁家的姑娘,朕必定将其赏赐与你。”
容若欣喜,慌忙跪地磕头:“多谢皇上!”
从乾清宫出来,容若从来没觉着天如此蓝,风如此爽,花如此香,日如此明,仿佛天地间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无限美好,容若此时满心只想着尽快见怀袖,恨不得肋下生双翼,一时忍不住,飞奔起来。
顾贞观手臂内夹着奏事匣,与容若走个顶头对面,见容若兴匆匆跑来,正欲开口,却见容若仿似视他为空气般,径自从他身旁乐颠颠地跑了过去。
顾贞观口张得似鸡蛋般,呆立在当地,看着渐跑远的容若,心中莫名: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又涨俸禄了。
容若飞奔出宫,一把夺过小安子手里的缰绳,飞身上马,朝服都顾不得换,便策马而去。小安子来不及上马,急地大叫:“主,主子,不回府吗?”
容若笑着回头道:“你自己先回去,我有更重要的事儿办!”
还没等小安子再说话,容若的马已变成一个小点,消失在街角。
此时的兵部尚书府内,怀袖正闲坐在庭院内的枫树下看书,平静的院落中,微风轻轻吹下火红的枫叶,飘落在怀袖手中的书页上,怀袖轻轻捻起,看着那枚枫叶面上叶火红似血的筋脉发呆。
突然,耳边传来素儿的叫声,“哎,容大人,容……”正待怀袖转头看时,却见一个藏蓝色,前胸绣着蟒纹补子的身影,转眼便晃至自己身前,还未等她开口,容若一把拉起怀袖的手,道:“跟我走!”
怀袖来不及开口,已被容若拖着奔向马厩,上了马,容若策鞭打马,奔出了兵部尚书府,顺着大街向南城门奔去。
“你做什么!每次来我府里都是执子之手,将子拖走。”怀袖因上次分别,仍与容若怄着气,见他突然挟带了自己跑出来,忍不住怒嗔道。
容若只是笑望了她一眼,眼中是无限的温情,却呡唇不语,手臂拦紧她的腰,策马奔地更快。俩人仍旧来至那日的护城河畔,容若勒马停下,将怀袖抱下来。
不等怀袖开口,容若手臂紧环,附身将唇贴在了怀袖的唇上……
怀袖被这突入起来的举动惊呆,只觉唇间滚烫炽热,脑袋里面登时馄饨一片,忘记了挣扎,身子绵软无力,只得依附在容若怀内,凭借着他的双臂,才勉强不至跌倒。
容若不知吻了多久,才意犹未尽地松开她,看着怀袖殷红的双唇,眼内露出满足的笑意。
怀袖略缓了缓心神,方才反应过来,一把推开容若,气恼地扭过身子。容若去牵她的手,怀袖却将手一甩,嗔道:“既然要进宫,何苦现在要彼此招惹!”边说着觉得心里越发委屈,泪珠儿一双滚落。
容若却依温和含笑,轻轻的扳过她的身子面对自己。抬手拭着怀袖腮边的泪,哄道:“傻丫头,你不进宫又怎么嫁给我呢?”
怀袖听他这番莫名其妙的话,更加懵懂。
容若重新将怀袖拉进怀内,轻拥着说道:“你我都是满八旗贵族,你知道自清始祖入关就定下的规矩,满八旗的女子没参加过进宫选秀,不能私下许配人家,对不?”
怀袖点了点头,这个她自然知道。
“所以你还是要先进宫选秀。”
怀袖一听容若如此说,又要开口反驳,容若却伸出食指,轻轻放在她唇边,柔声道:“嘘!你先别急,听我说完。我今日入宫,皇上问起我的婚事,说过明年开春的选秀要给我指婚,指婚人选任凭我自己挑选,到那时,我会奏请皇上将你指给我。”
怀袖听她这么说,泪痕未干的脸满是不确定,呐呐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容若宠溺地点了下她的鼻尖,笑道:“这可是关乎到我终身大事,诓你做什么?”
怀袖愣怔片刻,只觉心中如乍开出千万朵花,一时被美好,幸福填得满满的,欢喜的几乎忘了形,踮起脚尖在容若脸上啄了一吻。
容若被她突然的举动弄的愣了一下,却见她面含娇色,秋水明眸闪烁,格外娇憨动人,更加怜惜地将怀袖深拥入怀中,心中只觉,此生若如此时此刻,足矣!
两人又聊了许久,策马回到兵部尚书府时,早已是掌灯时分。
容若先下了马,将怀袖从马上抱下来,问:“这么晚了,要不要我进去跟马大人说一下。”
“不用,有我二姐呢。”怀袖笑着摆手道。
两人正说着话,却听得旁边突然插进一个女子的声音:“容若哥哥!”
容若和怀袖惊地同时扭头看,见走过来的正是索额图的小女儿宝兰。
“你先进去,你这身女装被人认出来不好。”容若贴在怀袖耳边低语。
怀袖点点头,她也不愿俩人的关系现在就被弄的人尽皆知,隧旋身进了府邸大门。
容若牵着马,回身对宝兰笑道:“宝兰这么晚还在外面逛,当心索相担心,到时又要满城寻人,快回去吧。”
宝兰却探着脖子往兵部尚书府大门里瞧,问道:“刚才进去的是谁?我怎么瞧着像是个女子。”
“哪有什么女子,天色暗你看差了。”容若笑着转身就要上马走人。
“我分明看着就是个女的,她是谁?”宝兰扭脾气上来,满脸醋意,拽着容若的马缰绳不依不饶。
容若无奈,和笑道:“哪有什么女子,刚才你看到的是怀公子,我俩在街上凑巧碰上,他的马儿受了惊吓,我便顺道将他送了回来。”
宝兰仍是不信,紧紧扯着容若的缰绳,道:“我不信!要不咱们此刻进去寻怀公子问问。”
容若听她如此说,无奈地轻抚额头。他不想与宝兰两人在兵部尚书府门口揪扯,便道:“今日晚了,改日再来寻怀公子吧,我送你回去。”
宝兰闻听容若主动提出要亲自送她回府,顿时喜上眉梢,连声答应着松开容若的马缰,上了自己的车子。
第027章 遥思故交
怀袖才入府,见雪燕一个人在石径上徘徊。怀袖走上前问道:“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转悠?”
雪燕见怀袖回来了,紧绷的表情立刻缓下来:“哎呦!我的亲格格,您可算回来了。”雪燕跑过来,一把抱住怀袖的胳膊,像是怕她飞了般。
“什么事?慢慢说。”怀袖一脸震惊,拍着雪燕的手安抚。
“下午府里来了几个穿蒙古袍子的人找大人,后来大人跟着那几人出去了,他们前脚走,福晋后脚就派人来找您。我和素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当紧的事儿,又不敢说您跟容公子单独出去,就撒了谎说您昨晚熬夜睡晚了,今天午睡贪睡还没醒,只挂着纱帐没让那丫头进去瞧。”
怀袖闻听,蹙眉问:“后来呢?二姐又问了没?”
雪雁道:“因那丫头见我和素儿都在房里,没疑心就去回了,好在福晋没再打发人来,这眼看着要传饭了,您还不回来,我急的没辙,只得在这儿等。”
怀袖拍拍雪雁的肩,安抚道:“难为你和素儿帮我瞒过去,我这就去二姐那儿,你先回去吧。”打发雪燕回去,怀袖自己往二姐的上房屋里去了。
边走,边寻思:穿蒙古袍子的人?莫非是从喀喇沁草原来的?是大姐派来的人吗?揣着满腹疑惑,怀袖踏进了二姐正房的门槛。
“二姐?你找我?”怀袖一进门,就看见二姐朱赫塔娜斜靠在软榻的大迎枕上,手捻着佛珠看佛经。听到怀袖的声音,朱赫塔娜将经卷轻放在旁边的木几上,看了眼柜上的自鸣钟笑道:“你可算睡醒了,我还正要差人再过去叫呢。”
“我听雪燕说府里来了几个穿蒙古袍子的人找姐夫,是不是喀喇沁来的人?是大姐捎来信了吗?”怀袖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问。
二姐却摇头道:“不是从大姐那儿来的,这几个蒙古人我也不认得,听说好像是从北边的一个叫准葛尔的地方来的。”
“准葛尔?”怀袖口中默念,脑中却飞速搜寻,菱悦!怀袖心里一激灵,赶忙询问:“有没有什么信是专给我的?”
二姐点头:“正是有一封给你的信。”说罢,从身后的矮柜上取下几个信封看了看,抽出其中一个烫着红蜡封的信递给怀袖。
怀袖赶紧接过信,当即拆开蜡封,抽出里面的信细细读起来。
怀袖快速浏览着信件,黛眉也越蹙越紧,一页一页翻看过去,神色凝重,还时不时伴着轻声叹息。
朱赫塔娜原本打算继续读经,见她如此,忍不住问道 “是谁来的信?惹得你如此长吁短叹。”
怀袖读完满满的几页信纸,细细将信件折回原样,装回信封内,目光中闪动着疼惜和无奈,缓了缓神,对二姐说道:“是我儿时的玩伴,这人你大概还记得。”
“是谁?”听她如此说,朱赫塔娜更是好奇。
“允荣王府的菱悦。”怀袖轻声道。
朱赫塔娜蹙眉想了想,问:“是不是王爷侍妾生的女孩子?比你大半岁的那个?”
怀袖点点头。
朱赫塔娜笑道:“我记得她,小时候她长的黑,琛儿总是爱取笑她,不过那孩子看着倒是挺伶俐的,只不太爱讲话,打小就心思重。”朱赫塔娜回忆着往事。
怀袖道:“菱悦如今出落的可好看了,在咱们疆北也是数一数二的呢!”
朱赫塔娜含笑点头道:“外祖母常说,女大十八变,看来果然不错。”说至此,回转话题问道:“怎么?她如今去了准格尔?”
“是太皇太后的懿旨,指给葛尔丹做妾了。”怀袖听见二姐问这个,郁郁回道。
“原来是指她去了,我说这件事怎么后来没动静了呢。”朱赫塔娜口中喃喃。
“二姐,这事儿你也知道?”怀袖有些吃惊。
朱赫塔娜将佛珠放回桌上,点头道:“去年听你姐夫说,说葛尔丹实行远交近攻的策略,经常滋扰其他蒙古各部。远的部落送金银送牛羊,近的部落经常举兵进犯,并且一直在扩充势利野心勃勃,皇上和老佛爷商量想用和亲缓和关系,开始说要在京城的格格中选一位嫁过去。”
怀袖赶着问道:“那怎么后来竟把菱悦指去了?”
朱赫塔娜道:“那一时,京城但凡有女儿的王公大臣都急着花银子托关系,谁愿意自家的孩子去受那份儿罪呢?后来这件事就没了动静,我还以为不了了之了呢,原来是把她送去了。”
怀袖听了二姐这番缘由,贝齿咬的下唇直泛白,脸色也难看至极。
朱赫塔娜知她与菱悦交好,心内替菱悦抱不平,便劝解道:“这也是各人有个人的造化,那孩子现在过得好吗?”
怀袖叹息着摇了摇头:“她嫁过去也不过是葛尔丹的一个侍妾,玩物儿一样的,连争的份儿都没有,不过任由摆弄罢了。”
朱赫塔娜叹道:“草原上的蒙古各部夷风未化,蛮横粗鲁,她必是吃了不少苦的。若是皇族公主下嫁过去,或许还有些地位。她一个侍妾生的格格,原本身份就卑微,到了那里就更不用说了。”
朱赫塔娜信佛,心地慈悲,闻听这样的事心里也跟着不好受。
怀袖转而又露了笑脸,道:“不过,菱悦信上说她有了身孕。已经两个多月了。”
“真的?这道是桩喜事儿。”朱赫塔娜口中默念了声佛号。
“菱悦说现在她所有心思,都放在腹中孩子的身上,有了这个孩子,她的日子也就有的盼了……”
用过晚膳,姐妹俩一直聊到将歇才罢。怀袖回到自己的绣房。雪燕和素儿已经铺好了床,见她回来,便吩咐小丫头打了水来,伺候怀袖洗漱完,怀袖却让素儿沏了新茶,便打发侍女们去了。
夜风隔着窗棂的薄纱习习而入,窗外偶尔有风吹落的叶片,落在窗棂上发出窸窣声,秋蝉一声声鸣叫着,仿佛越叫越远,就如同被光阴带去了一般。
怀袖立在书橱前,手指从一本本书卷上划过,当划至《离骚》时停了下来,轻轻抽出这本书,翻到夹着上一封信件的那页,将今日的这一封也放了进去,将书放回到原处。
怀袖抚摸着腰间,菱悦送她的那枚绣着金焰绣线菊的荷包,耳畔,菱悦说的那一首“一相逢”仿佛才是昨天发生的事。
而今,菱悦已在遥远的乌兰木通,还怀了宝宝。菱悦信上说她就要当姨娘了呢!怀袖想到这儿,眼中漾着泪,唇边荡着笑。
第028章 吹笛舞剑
清晨,一阵翠鸟鸣叫将怀袖从梦中轻唤醒来。坐起身,隔着窗望向远天一片湛蓝高远,怀袖觉得心情格外敞亮透彻,掀开薄被起身下床唤素儿和雪燕。
很快,两个丫头进来打水为怀袖洗脸更衣,陆续又跟进来几个帮忙的丫鬟婆子收拾屋子,窗棂被木杆撑了起来,薄纱挂上了银钩。
窗外的鸟鸣声更加清晰明脆。怀袖梳洗完毕,去给二姐请了安。转回来便对素儿道:“我把那身水蓝色的府绸绑脚衣裤寻出来。”
素儿愣了愣,踌躇低语问:“格格这是又要干啥?”
怀袖见她防贼似的神情,没好气儿笑道:“我又不去做飞贼,只不过看着天气好,想舒展舒展筋骨罢了。”
素儿听见这话,才松了口气,转身从柜子里取出衣裳,伺候怀袖换上。
怀袖换好练功服,习惯性地向腰间一摸,空落落的。这才想起,临走时外祖母让额娘将她的绣剑收了。怀袖心中轻叹,目光四下扫过,突瞧见书橱上横着柄檀香骨的折扇,取下来拿在手里比划两下,还算顺手,心道:就它了!
换掉莲花底,怀袖踩着薄底缎带绣鞋,向后园行去。素儿和雪燕生怕有闪失,紧紧跟着。
怀袖自幼粘着哥哥在兵营中混玩,常见阿玛对哥哥习武管教十分严苛,她在一旁看着哥哥习武,时间一久竟也能粗略比划几下,再缠着格格指导些要领,不过两三年的功夫,完整的太极十三剑竟都被她尽数学会。
行至后园的赏莲台,怀袖一身利落的水蓝色府绸薄衫迎风而立,宽敞的裤腿,雪白的娟带扎住柔细的脚踝,腰间水红色的流苏腰带飘洒,裹着盈盈纤瘦的素腰。单手持檀香骨扇,丁步点剑拉开架势。
微风拂动着怀袖的衣角,带出几分飘然出尘的气质。素儿在将军府早见惯了她习武时候的穿扮模样,雪燕却是还是第一次,早惊地呆立在旁。
怀袖一把扇子舞得欢畅淋漓。素儿正瞧地起劲,肩膀却冷不妨被人拍了一把,素儿惊的回头,见雪雁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个人,正是容若。
容若竖着食指向她做了个噤声状,雪雁随后伏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素儿笑着点头,俩人悄然离去。
过不多时,雪雁又折回来,将一管竹笛递与容若。容若接过竹笛,看了看正在专注舞剑的怀袖,将竹笛举至唇边,吹奏起来。
乍闻婉转笛音,怀袖抽剑停了片刻,回头见是容若,淡淡一笑,当即听出他吹的,正是笑傲江湖曲,四目相对,灵犀暗通。
容若的笛声婉转清饶,时而若燕子窜云,时而似山涧清流,时而又如曲水行舟。
怀袖的剑法亦与笛声相应相合,一时若马步抱云,紧接又一招回身平刺,再向前弓步叩剑,跟着向后一跃,使出撤步斩云,时而若蜻蜓点水,发力短而迅猛,回身时,又一招摆步平崩剑,如排山倒海压下来……
步下霍霍生风,扇柄灵如银蛇,窜跃腾挪,扇花翻飞,如一团蓝雾,晃得人眼花缭乱。一笛一扇,一白一蓝,配合的天衣无缝。
朱赫塔娜由红晴等侍女陪着在园里散心,忽闻这悠悠笛音,不自觉便向这边走来,转过了垂花门,远远瞧见一个蓝色身影舞动,旁边立着一袭白衫的容若,正在吹笛。
朱赫塔娜只遥望了一眼,淡然浅笑道:“走吧,咱们出来有一阵儿了,该去佛堂了。”说罢,转身走了。
身旁跟着的红晴愣了愣,朝向着怀袖舞剑的方向看了一眼,赶忙跟上福晋向前院去了。
“主子不过去瞧瞧么?”红晴低声轻问道。
朱赫塔娜浅笑反问:“瞧什么?我却什么也没瞧见。”
红晴听见朱赫塔娜如此说,不禁蹙起眉心。
府内关于怀袖和容大人的事,早已传的沸沸扬扬,前些天容大人身边的小安子还特意给怀袖送来许多珍稀的袖珍芙蓉,红晴猜想朱赫塔娜不可能没听见风闻。
思及这些,红晴看着眼前仪容沉静的朱赫塔娜,又回头瞧瞧那边吹笛舞剑的二人,不禁暗揣:小格格明年就要入宫,若真跟容大人动了情,二格格全不理会吗?可是看眼前这光景,竟似有几分纵容之意,主子究竟怎么个打算?想到这儿,红晴浅笑摇头,暗叹:哎~主子的心,海底的针!谁也不能轻易参透。
曲终,怀袖的一套剑法正巧收势,站在原地调整气息片刻,笑盈盈向容若走去。
怀袖走到跟前,将手里的扇子递给容若,又就着他手上的茶盏喝了一口。容若眼里盛满怜宠,将扇子搁下,从袖筒里抽出素帕子,轻轻拭去怀袖额头上的汗珠儿。
“你就是静不下来,每次来,都见你上蹿下跳的,哪里像个深宅闺秀?”容若含笑轻斥。
怀袖听了这话也不恼,只乖乖站着让容若给擦汗,随口问:“你今天怎么不给皇上递牌子念奏章去,倒有功夫在我这吹笛子?”
“还不是怕你闷?看来倒是我多虑了,我这就走!”说罢,容若收回手,作势就要转身。
怀袖顺手一把揪住他那根乌黑的大辫子,容若即刻顿住脚步,回身剑眉微皱轻斥:“越来越没规矩,我的辫子你也敢拽。”
怀袖嘟起俏唇,反口相驳:“谁叫你要走,你不理我,我就揪你的小辫子!”
容若笑着伸出手,捏了下她白嫩的脸皮儿,笑道:“真拿你这刁蛮丫头没辙!”伸臂将怀袖揽入怀中。
怀袖仰着脸问:“你今儿真没旁的事,只是来陪我?”
容若笑道:“我的确有个事问你。”
“什么事?”怀袖边问,手里还抚弄容若的辫穗。
“前些日子,我额娘是不是送了你一对玉镯?”容若问
怀袖点头。
容若笑着又点她鼻尖道:“你这小没良心的,收了我额娘的东西,连我家府门也不登一次。”
怀袖道:“你家又没有下帖,我怎么去?人家一个没过门的姑娘家,巴巴地往你家跑,你们一家全是小子,连个郡主格格也没,我也寻不着个由头,不是白叫旁人瞧了笑话。”
容若点头道:“这话倒也有理,不过几日后,我额娘请了法华寺的主持来家讲经,请福晋和你同去,我今日来,也是为了这个事儿。”
怀袖听了欣然含笑。
第029章 将门毓秀
入秋时,怀袖新订做了新的夹袍,衣裳制成,怀袖忙不迭地穿戴起来,在镜前左右端详。
雪燕瞧着镜中的怀袖,忍不住感慨道:“简直是造化弄人!小格格原本是个娇俏女儿,扮上男儿装,却越发英气逼人。走在街上若被谁家小姐相中,再寻了来,结果发现,惹自己想的香肌瘦几分的人竟然是个美娇娘,你们说不是罪过吗?”
怀袖和素儿听见这番理论,笑地前仰后合,素儿道:“雪燕发这叹息,八成是自己恋慕上小格格啦!”
正说笑着,珠帘轻挑,红晴走了进来,回身掌着帘子,后面进来的正是朱赫塔娜。
“老远就听见你们屋里叽叽喳喳,笑声一片,什么好事儿?说出来也让我乐一乐?”朱赫塔娜笑问。
“姐,你瞧瞧,这身衣服好看吗?”怀袖张开手臂,在朱赫塔娜面前旋了个身。
朱赫塔娜上下打量一遍,点头赞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话落,轻轻牵起怀袖的手,吟诵道:“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妾愿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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