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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毓秀-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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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丙志听她出口便一首诗含着两个月字,不禁诧异,思想若自己仍对一个单字的,便似不如她,只得择那些与她相同或多于她的才可挽回。
毕竟颜丙志已过知天命的年纪,思维渐迟钝,一时竟想不出一首来,不觉额角汗珠渐渗了出来。
众人皆不言语,屏息等待,大殿内一时间异常宁静,然而越是安静,颜丙志便越是紧张,甚至连手心都渗出汗来,捉着酒杯的手渐感湿滑。
正待众人以为他要认输只是,这位老翰林突然开口因送道:“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第236章 中秋家宴(九)
怀袖刚才已见他颇感为难,心怜其年岁已长,他胜了自己原也没什么,左不过她自辞去公主师罢了,她乐得回到慈宁宫去陪伴太后诵经礼佛。
尚若自己胜了他,叫他日后在翰林院众饱学之士中如何立足?汉人儒学很讲颜面,他若一时无法开解,自愧辞官,那岂不断送了毕生前程?
怀袖深知科举考试一朝得中,背后是数十年寒窗苦读。
想到此处,怀袖浅笑举杯道:“小女子自认思路枯竭,今日受教了,此刻便自罚三杯,以谢颜大人赐教!”说罢。自斟三杯酒,一饮而尽。
群臣原为颜翰林捏着一把汗,此时见怀袖自认服输,不觉松了口气,但此二人对决诗句却是精彩,众人不自觉交头接耳纷纷给予双方不同赞誉。
尤其是怀袖,竟似虽败犹荣,耳中不时听闻身后有人低声交头接耳道:“这女娃小小年纪便读这些书,若是男儿,过几年考个翰林也绰绰有余!”
趁着众人皆在议论方才的对诗,容若得机会深情凝望向怀袖。
只见她此时脸颊微红,不知是因刚才塞诗输了还是饮酒缘故,不自觉心生怜惜,刚才便恨不能替她,但见她如今事事都要一己薄肩扛起,心疼又添得几分,一口饮下杯中酒,心下暗自发奋,定早日编纂完书籍,接她回自己身边,免受这些纷扰。
康熙已揣摩透怀袖的心思,只觉她年纪虽轻,却有如此胸襟,颇为赞赏,举杯向群臣笑道:“刚才颜大人与公主师对诗着实精彩,朕特赏赐文房四宝一套与他二人,诸位当以他二人为范,悉心研读诗书,修习心性!”
下面群臣齐声山呼:“皇上圣明,臣等谨记圣训!”
唯有胤礽不屑地冷哼一声,撇着怀袖心想:让你再骄傲如孔雀,终究有人扯去你的尾巴,让你丑相毕露!
怀袖叩谢过皇恩,只觉刚才那三杯酒下肚,身上顿生一阵灼热,便觉这大殿内气温闷人,正欲出去散步透气,旁侧的常宁却举杯相敬道:“公主师,刚才说了那些话,着实辛苦,来润润喉咙。”
怀袖连连摆手道:“我实在喝不得了。”她与常宁自然不必讲那些俗礼,直接推却也知常宁必定不会生气。
常宁却笑嘻嘻哂道:“切!我才舍不得给你酒喝呢!你端去瞧瞧便知。”
怀袖不解他的意思,接了杯盏在手,低头一瞧,只见汤汁中漂浮着陈皮,梅子之物,原来是一杯解酒的茶饮,心中感激,向常宁含笑点头以示谢意。正要将解酒茶饮送至口边,常宁又突然道:“哎!等等!”
怀袖疑惑,赶忙停手抬起眼看着常宁。
常宁却嘿嘿一笑道:“呃,没事儿,我就想说,这茶我可没喝过哈!”
怀袖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将解酒茶饮下。旁侧的苏麻喇姑瞧见这些,不禁笑看着常宁轻轻摇了摇头。
怀袖喝完了那碗温热的解酒茶,身上顿时渗出一层细汗,更觉殿内闷热,便叫翦月扶着出去了。
刚走出殿门之外,一阵凉风迎面吹来,怀袖顿觉心神舒爽,更兼夜露流岚中夹杂着菊香暗涌。
怀袖心绪顿觉舒畅,侧目望去,见旁边一侧回廊内烛光莹莹,静谧温婉,旁侧被菊花海环绕,对翦月道:“咱们去那边坐一会子吧。”
翦月点头,搀扶着怀袖的手臂向那回廊走去,刚一踏入回廊,菊花香更浓了,怀袖寻了一处转弯处长石坐下,微风吹拂柔鬓,一缕青丝轻轻被风撩拨,划过脸颊,有些微微地发痒,但刚才双颊的灼热却被凉风带走许多。
怀袖垂下脸,恰见烛光掩映中一朵手掌大的墨菊如黑珍珠般,柔亮的花瓣隐隐闪着青紫色的光泽,怀袖喜欢地伸手捧着那花冠细细欣赏。
“刚才姑娘与那颜翰林对诗,好生让我佩服呢!”翦月想起刚才的情形忍不住慨叹。
怀袖目光落在那朵墨菊上,听见翦月的话,面容无喜亦无悲,心中回想起刚才与颜丙志对诗的过程,直至最后见他落座后的颓然消沉,虽然他胜了,但怀袖依然觉得自己冒犯了他,不觉自责刚才自己贸然答应,实在行为莽撞。
忽然一阵大风骤起,翦月见怀袖没有去的意思,便道:“我去取姑娘的披风来吧。”怀袖轻轻点头,翦月便转身去了。
怀袖独坐廊下,举目望向当空的一轮皓月,不禁开口道:“李白前时原有月,惟有李白诗能说。李白如今已仙去,月在青天几圆缺?今人犹歌李白诗,明月还如李白时。我学李白对明月,白与明月安能知!李白能诗复能酒,我今百杯复千首。我愧虽无李白才,料应月不嫌我丑。我也不登天子船,我也不上长安眠。姑苏城外一茅屋,万树桃花月满天。”
怀袖一语方罢,只听身后有人赞道:“公主师好豁达的胸襟!”
怀袖惊诧之余迅速起身,转目望向身后,见竟是康熙的太傅陈廷敬。
“怀袖不知陈大人何时到此,失礼失敬。”说罢,赶忙附身施礼。陈廷敬和笑向前一步虚扶怀袖道:“公主师切莫多礼。”
原来陈廷敬也因殿内人多觉憋闷,再者年岁大的人更喜宁静,便走出来散步,刚巧行至此处,听见怀袖吟诵唐寅的《把酒对月歌》,便禁足倾听。
“老朽方才多谢公主师口下留情。”陈廷敬真诚谦恭地向怀袖抱拳拱手说道。
怀袖忽然闻听陈廷敬如此说,不自觉连连后退数步,惊诧道:“陈大人何出此言?”
陈廷敬慨叹,面露愧色道:“哎!实不相瞒公主师,方才那位颜丙志颜大人,乃是我的学生。幸得公主师今日当着文武众臣的面保全了他的颜面。否则,他怕是以后难在翰林院中立足啦!”
陈廷敬说罢,不禁感慨摇了摇头道:“心胸不宽,何以立足,希望今日之事给他一个教训。”
怀袖却诚挚道:“今日之事,原本是我不懂事,我不过仗着与月牙公主交好,偶多识得几个字,便浪得这公主师的虚名,颜大人乃翰林博学,我竟不知天高地厚。”
第237章 中秋家宴(十)
“公主师方才吟诵的诗句我都听见,不必过谦,我心中有数。”陈廷敬说道。
他早看出怀袖故意相让于颜丙志,但此时与其私聊,但见她并无一丝半分的傲气,反而反躬自省,句句谦卑恳切,陈廷敬不禁感叹,只如此胸襟颜丙志便已一败涂地,还与人竞技什么诗文!人之悟性终究各有长短,眼前小女娃年纪尚小,却颇识大体,实属难得。
陈廷敬思及此,不觉怀袖只可惜生为女儿身,若是男儿,他定收于门下,好生**,他日或可成一代宗师也说不定。
此时,翦月抱来了怀袖的披风,见凭地多出这位双眼顶戴,身着仙鹤补服,须发皆白,面容和善的老臣,瞧穿扮便知此人官职不小,便附身施礼后,走至怀袖身后为其披上披风。
“天气凉了,公主师当保重身体。”陈廷敬笑道。怀袖又行了礼,拜别陈廷敬,向殿内行去。
刚至丹墀下,见一群宫女太监簇拥着皇太子胤礽从里面走出来,原来胤礽尚年幼需早入寝,此时已到了他的入寝时辰,教养嬷嬷便引其回太**去。
怀袖赶忙跪地行礼恭送胤礽,但胤礽却瞧也不瞧她一眼,连免礼也不说,径自率领一干太监宫女下台阶去了。
等一干人走过去,怀袖站起身,回头望向太子的仪仗,只见太子身后仍跟着那名彪悍侍卫,刚才迎面行来的刹那,怀袖已辨认出那人,只因他那样冷冽的目光自滴雨轩见过后,便再难忘记。
“姑娘,太子走远了,咱们进去吧。”翦月见怀袖瞧着太子远去的方向发呆,低声提醒道。
“嗯。”怀袖轻应了一声,由翦月挽扶垂脸走入殿内。
不知为何,那侍卫的模样总在心头缭绕不去……怀袖突然想起那晚,在自己房檐出现的黑衣人,不禁心下凛飕飕生出一阵寒气顺着脊背直逼上来。
殿前,太监捧出巨大的烟花筒子,摆放了数排,只待康熙饮宴完毕,便全部点燃,时间刹那火树银花,恰似宋祁诗中所云:烟花并作长春国,日月潜移不夜天!
“师父去哪儿了,我还怕你赶不上看烟花呢!”月牙见怀袖回来一把拉住怀袖的手臂笑嘻嘻便向外走。
此时早已有好热闹的人拥出殿门之外。怀袖眼见一个人影风急火燎地窜出门外,细瞧,除了常宁还能是谁?
只见常宁分开众人,边跑口中还高声喊:“等等,不许点火,本王爷来亲自点焰火……”
月牙拍手笑道:“哈哈,我六叔的猴儿性又犯了。”怀袖也浅笑,心中却甚是羡慕常宁这般可随性而活的自在洒脱!
“一会子向后站些,当心火星子迸在裙衫上,烫坏了。”
怀袖正被月牙牵着向前走,忽闻身后响起一声深沉温柔的声音,回头看去,正是康熙,身侧紧随着纳兰容若。
康熙仍如往昔温和注视着她,怀袖知道容若定然也望着她,但她此时却不敢越过康熙去迎容若的深眸,只得深垂臻首。
然而她自己却不自知,她越是如此矜持内敛,便越勾起男人怜爱呵护的冲动,康熙每见她如此,都安奈不住即刻下诏,将她藏入自己的后宫之中,好好保护起来。
烟花陨落时,月夕宴会便也趋于尾声,宴席散后,怀袖自乘软轿子与孝庄的肩舆以及苏麻喇姑和月牙的轩车一起经原路返回内宫中去了。
而前朝的众臣们还尚不能打道回府,他们还需陪康熙前往月坛祭拜月神,一来一去就需折腾至下半夜,次日清晨还需早朝,众臣们祭月归来只在上朝前的班房内略歇息了事,就连康熙也只匆匆在中和殿内略合目养一养神,便要驾临太和殿上早朝了。
* * *
“花飞帘外凭笺讯,雨落窗前滴梦寒。”果真是一场秋雨一场寒。
仰脸看着阴沉多日的天,浓云低低的压着屋檐,目光落在廊檐边沿那一排晶莹剔透,摇摇欲坠的雨滴上。
湿凉的微风沿着窗格溜进屋内,吹在身上丝丝寒意顿生,怀袖口中不禁喃语。
月牙自月夕酒宴上不知误食了什么东西,次日便上吐下泻,精神萎靡,传了太医,说是胃肠滞气郁结,属脾虚症。
怀袖停了几日晨课,让月牙好生调养身体。恰巧这几日阴雨连绵,便整日闲困在房中或读书或习字,偶有兴致,拨弄一会子琴,画些水墨丹青,日子倒也悠然自得。
“铃铃,铃铃……”门外传进来几声铃儿的脆响,怀袖先并不以为意,心想:定是怜碧自忙旁的事去,忘了给廊下挂笼中画的眉喂鸟食儿,那鸟儿又急躁跳脚了。
怀袖正感眼睛看书略泛酸涩,便起身绕过书桌向门口去,去看那画眉。
刚走至门边,却闻得脚下“铃铃……”几声铃儿响,怀袖低头一瞧,只见一小团圆嘟嘟的雪球缓缓滚过来。原来不知是谁的京巴狗跑进院落中来。
怀袖俯下身,伸手轻轻抚摸那雪白的长绒毛,有几缕茸毛被雨水打湿,一缕缕地贴在狗儿身上。
怀袖伸手拨开它脖子里的长毛,见套着根精致的红绳,脖子下面坠了颗浑圆光亮的银铃铛,刚才的声音便是这个小家伙弄出来的。
那狗是亲近人惯了的,见怀袖抚摸,便主动亲近过去,伸出粉嫩的小舌,轻轻舔怀袖的手指,温热湿润的感觉一下下卷在指尖。
怀袖心中升起一阵欢喜,手指在它背上轻轻抓痒,口中低语道:“下雨天你还乱跑,定是迷了路,寻你主人到我这儿来了。”
话音刚落,只听门口传来女子轻唤的声音。
“银铃儿,银铃儿……”那狗儿听见这声音,嗖地从怀袖手间跑开,向门口跑去。
怀袖抬起眼看向正门口处,见一位撑着竹青色油纸伞的女子伫立在门前。那狗儿向女子奔过去,欢喜地围绕着女子身侧周围转了几个圈儿。
那女子行至门前,停下脚步,仰起脸向正门上方的匾额看去,口中喃喃道:“清芷堂……”
第238章 兰芷佳人
落下目光,正瞧见站在厅廊下的怀袖,两人对望片刻,那女子对怀袖芊然淡笑,怀袖也面露微笑轻轻颔首。
此时,恰巧头顶一阵浓云滚过,雨点子骤然大起来,那女子惊觉,一手撑着伞,另外一只手臂慌忙将狗儿抱入怀里,似生怕淋着了它,对那狗儿万分宠爱。
“这会子雨急,进来避一避吧。”怀袖含笑,对那女子说道。
女子见浓云压顶,且越积越厚,雨更是一阵急似一阵,无奈只得举步走进院落中来。
行至廊下,将已经完全打湿的油纸伞放在旁侧,放下怀中狗儿。女子转回身对怀袖含笑施礼道:“谢公主师暂留避雨。”
“你认得我?”怀袖惊诧。
女子笑答:“我当然认得你,就算是没见过你的人,这后宫之内,有谁不知清芷堂内住着的是公主师?再者,我又见过你,你在月夕酒宴上那巾帼不让须眉的风采,谁能轻易忘了呀。”
她提到月夕酒宴,怀袖在脑中飞速搜索在酒宴上见过的众女子,忽然一个人定格在脑海里,怀袖仔细辨认眼前的女子,轻笑道:“你是勤嫔?”
勤嫔笑着微微点头,赞道:“公主师果然好记性!”
怀袖将勤嫔让入屋内,换来怜碧吩咐道:“去端一杯红豆大麦茶来。”
怜碧应声出去,不多时,便托了两只杯盏进来,轻轻放在怀袖与勤嫔旁侧的小茶桌上,悄然退出去。
走至门边见雪白小狗乖坐在门口望着落雨的院落,怜碧走过那狗儿身旁,狗儿扬起脸,黑玛瑙般滚圆的眼睛望着怜碧,怜碧忍不住浅笑低语:“好生可爱!”
“雨天湿冷,先暖暖身子吧。”怀袖让道。
勤嫔始终面含浅浅笑靥,端杯自饮。
怀袖初见她时,便觉其神情气质与宫内其他妃嫔大不相同,此刻细细观察,只见她修眉如鬓,俏鼻玲珑,樱桃小口,一双丹凤眼虽然不甚大,却纤长委婉,面如冠玉,肩若削成,腰如约素,身材玲珑娇小,长相虽非美极,却透着精致灵秀,温柔婉约的韵味,就连托杯盏的手,都是俏生生的兰花指儿。
只眉宇间,气色略显消沉,似有积年的弱症纠缠,且身子过于清瘦单薄,叫人忍不住为她的身子揪心。
勤嫔饮下几口细糯绵香的红豆大麦茶,暖意由心内向体外蔓延开来,顿觉舒服受用。将杯盏轻轻搁在桌上笑道:“公主师果真心思剔透,雨天湿冷,喝这茶汤再好也没有了。”
怀袖也喝了一口笑问:“为何下雨天出来散心?不怕淋雨感冒了么?”怀袖因想她带着狗儿,定是出来闲散的。
勤嫔听见她如此问,脸上竟浮现留恋神情,目光调向窗外的雨,悠然道:“我喜爱雨天,京城的雨实在少的可怜。”
“你是南方人?”怀袖惊诧。
忽地又蓦然想起月汐凝岚殿中的茶宴上,自己穿过的那件绝美汉服,似听月牙说过,是勤嫔自南方省亲带回来送给她的。
眼下细瞧她的模样,果真与那些北方长大,性格火热刚烈的满族女子不同。
勤嫔含笑道:“公主师好敏捷的心思,我本江苏吴江人士。”
怀袖惊诧,没想到勤嫔竟然与尊师吴汉槎是同乡,只她此刻不便提尊师名讳,却不觉与这勤嫔添了几分亲近。
“怨不得我初见你,便觉举手投足间,皆江南女子的温柔韵致,果然被我猜中。”怀袖笑道。
勤嫔微笑,回眸打量怀袖的房间,这原本是间常日待客的厅堂,但因怀袖酷爱读书,终日几乎手不释卷,因此许多书便被她由书房内携至此处,时间久了,窗边藤桌藤椅上码放了一厚叠的书籍。其他装饰则简单素雅,屋内摆放最多却是几瓶新插的青菊。
“此心冀可缓,清芷在沅湘。公主师果然配的这堂馆门楣上的‘清芷’之名。”
勤嫔自然听过传闻说怀袖深获圣眷,想必获得赏赐颇丰,却没想到她的馆阁布置却如此内敛朴素,书香浓郁。且见怀袖虽然身着常服,却是淡雅的素锦青衫,素颜示人,性情恬淡,不禁心生赞赏。
“你莫叫我公主师了吧,实在担当不起。不过跟月牙公主交好,胡乱教她粗识些字罢了,还是称我怀袖吧。”
怀袖听她方才说这几句,便知勤嫔也是内秀之人,更添几分赏识,再者她原本也不喜人称呼自己公主师,方才听她口中一句一个公主师的相称,心中早已不自在。
勤嫔笑道:“你的职位可是皇上下了诏书的,前朝后宫谁人敢对你不敬,便是抗旨,我岂敢?”
怀袖听她搬出皇上来,一时便不知如何应对,垂了眉眼,端杯啜饮。
勤嫔见怀袖面生憾色,心中不忍。其实她早由月牙口中听闻怀袖的诸多好,月夕饮宴当日亲见,自觉这女子器宇不凡,原以为她怀揣如此才情,多半恃才清高,不容易亲近。
今日浅谈,见怀袖竟如此平易和善,全无丝毫高傲气焰,勤嫔心中也喜欢不已。
略思片刻,勤嫔笑道:“宫内的规矩,你我自然要顾及,可如此私下无人时,我们互换称呼如何?”
怀袖闻听笑允,问:“那我怎么称呼你呢?”
勤嫔笑:“我本名林熙岚,你唤我熙岚便可。”
怀袖口中轻语:“熙岚,果然好名字。”赞罢接着道:“我本满族旗人,应取满族名字,但我外祖母深喜汉学,便给我取汉名怀袖,在家时父兄皆叫我怀儿,你也如此唤我吧。”
“怀儿。”勤嫔含笑唤了一声,怀袖微笑颔首,两人越聊越感投机,竟不知何时窗外雨已停歇。
“叮铃铃……”银铃脆响,狗儿耐不住跑入院中。勤嫔向窗外看去,见方才的骤雨初歇,便欲起身告辞。
“今日讨了你一杯茶,且留下避雨,也不言谢了,改日请你去我宫内饮茶闲叙吧。”勤嫔起身笑道。
怀袖原想再留,却见浓云未减,怕一时又落下大雨来,想来日方长,便起身相送至院中:“今日天气不好,改日定亲自去你宫中拜望。”
第239章 公主心思
“嗯,一言为定,我可等你呢!”勤嫔含笑正欲转身,忽然想起什么,伸手从侧襟内掏出一方绢帕,递给怀袖说:“今日初见你,没甚礼物,身上只带着这个,虽礼物太过寒酸,却是我亲手绣的,你留着用吧。”
怀袖接过绢帕展开来看,见上面绣着一朵含苞欲放的春岭沉香菊,花瓣曼妙,栩栩若生,旁侧还绣了一行小字:骨香腰细更沉檀。
怀袖见绣工配线如此精湛,比那些宫中聘请的苏杭绣工手艺还精巧数倍,且绢帕上所绣的春岭沉香菊,恰是她挚爱菊种,喜欢之情顿时盈满眉宇。
勤嫔见不过一方绢帕,她喜欢至此,也自欢喜,道:“我居娴茹宫,你得闲时来喝茶吧。”
怀袖点头,目送勤嫔的背影消失在门畔。
送走勤嫔,怀袖的思绪却始终萦绕于刚才所提及的勤嫔的故里,不觉素心婉转,想起恩师此刻仍苦居宁古塔,心下难忍。转身走向后院书房,为了救回恩师,她宁愿冒险一搏!
入书房,从书架一叠手撰诗文中,寻出几页已有些泛黄的纸笺,怀袖思索了一时,渐渐计上心来,唇边不觉隐现一丝笑痕,揣了那几页泛黄的纸笺出了书房门。
这一日,天气转晴,月牙下了晨课,在前院伸展筋骨,见福全带着几名小太监使出吃奶的力气,挪移正殿前那只用以消火的巨大铜缸。
那铜缸为实心铸造,一人来高,缸壁厚实无比,福全等几个太监累的大汗淋漓,才只挪了几步。
“你们挪它做什么?”月牙好奇,走上去问。
福全跪在地上,喘着粗气回话:“姑娘让移至后园的悦仙亭东侧墙角儿,说放在这地儿不雅。”
月牙笑:“看着不雅,移到旁边的墙角便是,这沉笨的东西移那老远,凭你们几个小太监,移到猴年马月去?你们先等着,我去跟师父说。”
说罢正待转身,只见怀袖已从屋内出来,没等月牙开口,便道:“我叫你们移到后园,就一定要移过去,今日移不到还有明日!”说罢,头也不回向后院去了。
月牙知怀袖平日从不为难奴才们,却不知今日为何如此固执,但见她面色肃然,也不敢开口替福全求情。
福全无奈地望着月牙公主耸了耸肩,又指挥着小太监们挪那铜缸去了。
月牙突然想起什么,眉眼狡笑跑向后面寻怀袖,一脚踏进书房,见怀袖站于书桌前,展开一张画宣,晕好了墨,提笔不知要书还是要画。
“师父,我有件事儿要与你商议。”月牙扑至桌前,唤住正欲落笔的怀袖笑嘻嘻道。
怀袖放下笔,侧目问道:“什么事?这般猴儿急?”
月牙嬉笑道:“我那日饮宴时,见当时许多点心都未曾见过,后来问了苏麻姑姑,才知道原来都是宫外的小吃,叫什么驴打滚儿,门钉肉饼,蛋皮辣肉龙,艾窝窝,卤煮火烧……”说的口齿含香,唾沫四溢,馋相毕露。
怀袖岂不知她的心思,伸出一根指头轻点月牙额角笑嗔:“才能下床,就惦记这些。”
月牙却全满不在乎这些,反而一脸委屈:“我长这大,还是第一次品尝那些美味的点心,有的甚至连见都没见过,你知道,我也唯有这几年的自在日子,以后还不知道……”说罢,月牙竟垂下眉眼,哀怨地深叹一声。
怀袖心知她琢磨出宫玩儿已不是一天两天,月牙素来贪玩惯了,怀袖原也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今日见她如此,不觉心生怜惜,又听她这几句话说的有几分入理,便动了心思。想起自己入宫前住二姐府内时,不也隔三差五寻思溜去街上瞧热闹么。
“你若要我陪你出宫,倒不是不行,只需得皇上或太皇太后的应允,否则,若出个岔子,我可担待不起。”
月牙闻听兴奋地雀儿似得直蹦高,口中连声道:“好好,只要你同意,剩下的全交给我去操办,你等着听信儿哈!”
月牙说罢,一阵风也似得跑出门。
翦月正端着糕点和茶盏向书房走来,险些与月牙撞个正着,翦月吓得唯恐托盘内的热茶泼在月牙身上烫着,赶着向旁侧躲,没想被旁边的花坛绊了脚,一屁股墩坐在石檐上,险些将点心和茶全扣出盘外,屁股早已摔的生疼。
翦月抬脸正要说话,见月牙已经飞奔出了清芷堂的大门。这些瞧进旁侧晾晒衣裳的映雪和涣秋眼内,两人低声阉了口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翦月低头看盘子内的原本好端端的点心这下子全泡在泼出来的茶汤里,不由得皱眉低语嘟囔:“公主这是学的哪门子功夫,旋风似得。”索性,怀袖从不拿她们的错,翦月只得一瘸一拐,走到涣秋和映雪跟前,沉着脸道:“那,这些你们吃去吧。”说罢,将盘子向她二人一递。
涣秋笑着接过盘子,见翦月闷着头,边揉屁股,一瘸一拐地转身便走,问:“你做什么去?”
“再去端一份来呗,还能做什么。”翦月没好气儿,头也不回地说。
涣秋与映雪对望一眼,又咯咯笑起来。映雪跑两步撵上翦月,扶着她手臂笑道:“我扶着你回去歇一会子吧,点心我给姑娘送去。”说罢,二人去了。
怀袖隔窗将这些都瞧在眼内,忍不住浅笑,无奈摇首想:月牙这急躁性子,何时能改些?
再说月牙跑出了清芷堂,转个弯儿向康熙的御书房跑去。
可没跑多远又停了下来,心想:听六叔说过皇叔父曾着便装微服出巡,我若与皇叔父说出宫之事,万一他说与我同去,那我与师父岂不受约束,不得尽兴。
倒不如去求老祖宗,就说我带了师父回公主府瞧瞧,还可在宫外住一晚,乐得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老祖宗总夸奖师父稳重,我若说有她陪,老祖宗自然放心不过,嘻嘻……思罢,掉转头向慈宁宫跑去。
康熙恰巧经过此处,远远瞧着人影儿晃过,像是月牙,待要差李德全去唤时,见月牙拔腿便跑。
嗯,一言为定,我可等你呢!”勤嫔含笑正欲转身,忽然想起什么,伸手从侧襟内掏出一方绢帕,递给怀袖说:“今日初见你,没甚礼物,身上只带着这个,虽礼物太过寒酸,却是我亲手绣的,你留着用吧。”
怀袖接过绢帕展开来看,见上面绣着一朵含苞欲放的春岭沉香菊,花瓣曼妙,栩栩若生,旁侧还绣了一行小字:骨香腰细更沉檀。
怀袖见绣工配线如此精湛,比那些宫中聘请的苏杭绣工手艺还精巧数倍,且绢帕上所绣的春岭沉香菊,恰是她挚爱菊种,喜欢之情顿时盈满眉宇。
勤嫔见不过一方绢帕,她喜欢至此,也自欢喜,道:“我居娴茹宫,你得闲时来喝茶吧。”
怀袖点头,目送勤嫔的背影消失在门畔。
送走勤嫔,怀袖的思绪却始终萦绕于刚才所提及的勤嫔的故里,不觉素心婉转,想起恩师此刻仍苦居宁古塔,心下难忍。转身走向后院书房,为了救回恩师,她宁愿冒险一搏!
入书房,从书架一叠手撰诗文中,寻出几页已有些泛黄的纸笺,怀袖思索了一时,渐渐计上心来,唇边不觉隐现一丝笑痕,揣了那几页泛黄的纸笺出了书房门。
这一日,天气转晴,月牙下了晨课,在前院伸展筋骨,见福全带着几名小太监使出吃奶的力气,挪移正殿前那只用以消火的巨大铜缸。
那铜缸为实心铸造,一人来高,缸壁厚实无比,福全等几个太监累的大汗淋漓,才只挪了几步。
“你们挪它做什么?”月牙好奇,走上去问。
福全跪在地上,喘着粗气回话:“姑娘让移至后园的悦仙亭东侧墙角儿,说放在这地儿不雅。”
月牙笑:“看着不雅,移到旁边的墙角便是,这沉笨的东西移那老远,凭你们几个小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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